孽缘第26部分阅读
孽缘 作者:rouwenwu
小城时,云儿一路张望。家家户户都房门紧闭,街上只有井然有序撤退的士兵,还有留守等待屠城的士兵。 她心里一阵悲凉,铜墙铁壁又能挡得住这些如狼似虎,此时此地已泯灭了天性的人?他们在家里也是孝顺的儿子,慈爱的父亲,这是怎么了!!! 她厌恶打仗。也厌恶这充满血腥的土地。 她要自由,自由地飞翔。 她可以吗?还是要依存在男人身上,才能有了这自由。 她盯着他在马上奔驰的英姿,哀伤自心间滚上了眉间,跌落进了眸里,酸涩的让她想哭。他给不了她,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沉醉于他霸道的爱。 无法从璀璨王的领地穿过去,只有绕道齐里王的地盘过去。在山脚下和王爷,托罕分了手。 云儿执意要跟托罕去,终究还是拗不过呼韩邪,别别扭扭地跟他上路了。离他八丈远,一会儿悲,一会儿喜。眼泪就在眼角偷偷地藏着,一点小事都会流下来。 一队人,正快马加鞭地赶路。 前面出现马队,看见呼韩邪齐刷刷下马跪拜。 原是齐里王特意从前线赶回来,一是汇报战况,二是给单于压惊。
尘封往事多蹊跷(1)
“王爷,快快请起。”呼韩邪满面笑容从马上下来,亲自扶起中间的一位中年男人。 齐里王一抬头,云儿一惊,竟是个南国人! 大约二个时辰后,他们被迎进了齐里王的部落的中心。 部落里可能知道了要有贵客来,正在张罗杀羊,宰牛的忙乎。 云儿最受不了的就是听见小羊恐惧的咩咩叫声。本来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琢磨齐里王来历上。听见了羊叫,也顾不上礼貌,转头就跑了出去。不过,大家都在议论战事除了呼韩歇瞥了她背影一眼,也没人注意她。 奔到了栅栏围住的屠宰场。 满地的血,几头牛已被肢解完毕。“刽子手”正磨刀霍霍准备对着小羊们下手了。一个拼命拉绳子,一个拼命地往回倒退,嘴里还有惊慌的咩咩声。 云儿深信羊儿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悲惨下场,正在做最后的挣扎。 至顿王部落要被屠城的恐惧和良心的折磨已经使她脆弱的象个爱哭的娃娃了。 看到这一幕,她“敖”的一嗓子,把自己和别人都吓了一跳。 “放开它们,放开它们。”她愣了一会儿,又大叫起来。伸手打开栅栏,想进去,看见满地的血,又胆怯起来。 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高声地吼着,跑着。不知这个异国的天使是疯了,还是怎么了? 看看天色将晌,又埋头干起活来。 “我要你们住手,不许伤害它们,放了这些羊。”突升的无用感让她彻底地咆哮了。 有人明白了她的意思,摇了摇头,笑了起来,肯定是以为她有些神经不正常。 “快点,耽误了午饭,小心管事的饶不了咱们。” 几个人麻利儿的把小羊儿按到在地上 云儿真急了,整个压抑的心情爆发出来。 怒起腾腾,顾不上满地的血,冲了进来。结果,脚下一滑,砰地跌倒了。滚了一身的血,爬起来,二话不说,把羊全赶出去了。 众人开始还哑然于她的狼狈,忙乱。一看,羊儿给放跑了,就慌乱地追出去。 “哪里来的疯女人?可害惨我们了。” “羊儿,快跑,快跑。”她又开心起来,在后面高声不停地叫着。看见谁马上要逮住了小羊,就一阵风一样过去捣乱。 外面乱了套。 把大帐的人都给惹了出来。齐里王满脸的不悦。 呼韩邪最后一个从帐中出来,皱着眉头,眯着细眸看向前面乱成一团人和羊。 一会儿俊脸上就露出了笑容,那个满世界捣乱的纤细身影,一看就是云儿。 正要回去,定神看见了她身上的血色,脸色腾的变了,几个起跳,就到了云儿的身边。 她正跑的满头,一抬头,看见他出现在了眼前,吓了一跳,不客气地问“你从哪里变出来的。” 他一把抓住了她,上下打量着,急促地问“哪里受伤了。谁这么大胆?” “是你。伤在这里了。”她横了他一眼,一指心口。
尘封往事多蹊跷(2)
突然看见小羊被逮住了,一推呼韩邪,飞速地奔了过去,脚一伸,就把人踹倒了。 齐里追了过来,“她身上的是牛血,刚才自己摔倒了” “她干什么呢?是跟你的人玩游戏吗?”呼韩邪放下心来,又有些奇怪。 “不是,”齐里王忍不住笑了,“他们正宰杀牛羊,招待单于。谁知,这位姑娘不让杀羊,把羊都放出来。” 呼韩邪想起她刚才噘嘴,指着心口的样子,明白善良如斯的她还在生气。 “就别杀了吧。我最近胃口也不太好。”说完转身就走了。 齐里王有些奇怪。 冲着卫士招了招手,吩咐下去,临走,又停住了脚步。 走到云儿跟前,仔细地看了她两眼,也是一惊,原来是故国的女子。 她跑的额上淌着汗,脸颊红扑扑的,如星一样灿烂的眸,闪着倔强的光芒,带着少女的活力。又分明是个绝色的坯子。 她正对他好奇,看他好象要和自己说话,就停下来,气喘吁吁等他开口。 对方眼里的惊讶,让云儿明白,他肯定也对自己的来历有了好奇。 “你是南国人?”云儿歇了会儿,先问道。 看来这句话齐里王并不喜欢听。脸上的表情很怪,不过,马上就笑道,“姑娘,你一身的牛血让我夫人帮你沐浴更衣吧。” 夫人?匈奴人从来不管自己的妻子叫夫人。 她低头看了看,一吐舌头,刚才光顾疯跑了。真恶心,马上点头答应。 叫了一个蒙古的女仆带着她进了不远处另一个帐篷。 还未进去,就闻到了淡淡的清香。她很喜欢。 随着女仆进去的通报,环佩丁冬,有女子撩帘出来。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细细打量对方,只是云儿更露骨一些。 女人大约四十上下,长着典型南国女人温婉的模样。若是在灯光下,应还是个很美的人。不过,在草原的烈阳照耀下,脸上纤细的皱纹一览无余。眉间一道深深的纹,仿佛是她因为愁苦的生活留下的印记。可是一个王爷的夫人能有什么愁苦的。除非,又是一个对正妻寡情的男人。 女人显然也和她的丈夫一样对云儿的来历发生了兴趣。 不过,她还是苛守着基本的礼仪,“姑娘,快请进。我已让她们去准备热水。来来,看看你喜欢哪件纱裙,是我年轻时的。好多都没有穿过。” 帐篷里有一大大的睡榻,榻上很快堆了七,八件纱裙,虽然都有些年头,看起来保存的很好,有淡淡的清香,可能是常常拿出来清洗,凉晒。云儿眼睛一亮,有件翠绿色的裙子,上身是束腰,宽袖,斜着绣了一朵大大的百合花,低垂的茎,花是似开非开,极象一个害羞的思春少女,下摆一层压一层,滚着伸绿色的边儿,分散绣着好象玉如意形状的小百合。 这天穿着可能有些热,但是云儿极其喜欢。那翠绿仿佛浸到了心里,让她阴郁了好几天的心,稍微舒缓了一些。 她欣喜地抓在了手里,抬头看见了夫人眉头的纹路更深了,神情很不自然。 书包网最好的txt
尘封往事多蹊跷(3)
“姑娘,你看这么多的衣裙。这件其时不好看,它” 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云儿虽然喜欢,可不愿意夺人之美,也许是夫人的定情之物。“不好意思,看来这条裙子对夫人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我”还未待云儿说完,她的脸色更不自然了,“没有什么意义,姑娘喜欢就拿去吧。姑娘如此天仙一样的人儿,正配它。留在这儿道是糟蹋了。” “真的。”她不再留意夫人的脸色,转到屏风后面就更衣换上了。顺便溜了一眼周围的装饰,恩,基本都是南国的摆设。 她孩子气似的喜滋滋地转了出来。 看到夫人突然大张着嘴,脸色竟苍白起来。 她慌忙上前搀扶,“夫人,你哪里不舒服了,快坐下。水放哪里了。” 接过云儿手中的凉茶,手颤抖着,不歇气地喝完了。 “姑娘,你沐浴吧。我还有事要安排,先告辞了。”不再看云儿,急急地走了。 “见鬼了?”她嘟囔着。 温热的水很快就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啊,她闭上眼睛,享受着。 大帐里国事已谈完。宾主正在把酒言欢。因还要赶路,酒也就是点到为止。 齐里看见单于冲自己颌首,麻利儿弯着腰凑前,以为单于有要事交代。 “齐里,刚才那位姑娘,你安排去哪了?” 他一愣神,反映过来,“我让夫人带她去沐浴更衣了。” “哦。尊夫人是南国人,会不会时常腌制些南国的小菜?” 齐里迟疑着,三思他的意思。 呼韩邪是多聪明的人,“呵,我怎么会因为你们的一些念旧的行为就会怀疑你的忠心,齐里,你把本单于想成什么人了。” 齐里赶忙回到,“臣不敢如此想。单于对我有天大的恩情。拙笄确实还保留些小时侯的习惯。” “那就好了。”他声音立马愉悦起来,“你叫人熬些粥,再配一些夫人的小菜。给那个姑娘送过去。她最近心情不好,没有什么食欲。” 他还弯着腰静等着下文。 “去吧”对于齐里的磨叽,呼韩邪还挺不适应。 出了大帐,齐里不敢怠慢。 跟单于,从太子时期就打交道,头一回看见他对女人如此细心周到。这个南国的绝子到底是什么人呢? 亲自到旁帐来找夫人。远远就看见夫人在草棚下坐着发呆。什么时候了,又在这里做梦呢。 “夫人。”他不悦的叫着。 夫人的脸抬起来,上面的泪痕未尽。 “老爷,小姐她”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陈旧的往事。快点去熬些粥来,再把你腌制的那些野菜,装在从老家带来的瓷器里,给刚才那位姑娘。小心侍侯”他压低声音,“呼韩邪对她甚是在意,千万别出差错。” “是。”女人有些不安。匆匆道福忙去了。 他往回溜达着。到了帐口,正好,有人出来撞个满怀。 “王爷,你想什么美事呢。咋不抱美人,抱上我了。哈哈。” “侯爷说笑话了。对了,”他好象刚刚想到似的,不经意地问,“刚才追羊的那个美人是谁啊。” 男人往里面看了一眼,凑近,“我也知道没多久,南国齐王的郡主,叫什么刘云儿。你可侍侯好了,那是单于的心肝。为了她,连命都不要了。这个女人也不一般,别看娇弱得很,关键时刻那胆量,那心狠,啧啧”他摇着头走了。 齐里的那张还算俊朗的脸,仿佛被触动了内心关闭很久的开关,脸色灰白的象缺氧似的难看。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尘封往事多蹊跷(4)
云儿泡在水里舒舒服服的。不想出来,靠在木桶里竟差点睡着了。 女人用漆木雕花的盘子,端来一碟碟的腌菜碟子都是上好的白瓷,绘着美丽清雅的图案,把小菜的档次也抬高了。白白的大米粥,冒着热气,散发着荷叶的清香。 云儿的嗅觉灵敏地闻到了。从桶中探头张望。发现了矮桌上的漆盘,和盘中的食物,开心地叫了起来,“夫人怎么知道我喜欢荷叶粥。我快想疯了。哇,还有小菜,想死我了。” 手忙脚乱地套上了纱裙,头发也顾不上擦拭,就奔到榻边来。 “是为我准备的。”眼睛好看地询问着,看到女人点头,就开始风卷残云。 女人定定看着,不觉笑起来,“别急,还有呢。” 看着气派还有谈吐,象极了大户人家的小姐,不过,这吃饭的样子,可是连南国大户人家的丫头都没有这么不成体统。 整整喝了五碗粥,她才意犹未尽地放下了筷子。 看见女人又想笑,又惊讶地表情,她不好意思地解释,“差不多快一年了,这是我第二次吃家乡的饭菜。” 女人犹豫了片刻,“姑娘,你也从南国来。” “是啊。”她马上揪住了女人的话,把自己内心的好奇顺延下去,“你也?好似夫人也从南国来的。” 女人飞速垂下眼皮,但还是轻点了一下头。 “来了好多年了吧。” “是啊,应该有20年了吧。”女人的眼神有些飘渺。 “很想家乡吧,在南国还有亲人吗?”她轻轻地问。生怕惊扰了她,就什么也问不出来了。 “没有了。只有回忆,还有惦念的人了。” “为什么来匈奴,不回南国呢?” “不能回去,回去就没命了。我们奉命护送,后来来了好多人,好多人,丢了,丢了,丢了”她脸上又出现了刚才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大睁着眼睛,有些惊恐,有些希翼地盯着云儿。云儿被她疯狂地眼神吓得往后跳了一步。又赶紧向前拍她的后背,拿起一杯茶,赶紧给她灌下去了。 不会是有什么旧疾吧。云儿心里嘀咕着。不敢再拿话招惹她。 等她缓过劲来,云儿道了辞,在她神经质地盯视中逃之夭夭了。 到了帐外,在午后的骄阳中,身上的那点凉气很快散了,她心有余悸地回头看了看帐篷。 莫不是思念家乡,想疯了,哎,可怜的人。真是同病相怜。 她甩着鞭子,闲闲地溜达着。 “也不知,接风洗尘要洗到什么时候。”她踱到帐外,贴耳倾听。里面的喧闹,五百米也听的见,她是想听听呼韩邪在里面说什么呢?这半天没见他,心里有些惦念,又有些苦恼,不知自己还有没有勇气离开他。可是在他身边每天享受着血腥,屠城的氛围,可能自己也很快被折磨的象那位神经质的夫人了。 随手把帐外的毡子拿了一块,到了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下铺在那里,躺在上面,望着天上游走的白云,一会儿发呆,一会儿胡思乱想。 过了一会儿,眼皮越来越沉,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一点也不安生,怪女人在梦里哭喊,“丢了,丢了。要杀头了,要杀头了。”女人一转头,又变成了秋儿,眼泪汪汪的。
尘封往事多蹊跷(5)
梦里打雷了,天崩地裂的。把她吵醒了。 揉着眼睛坐起来,才发现是敲锣打鼓的声音。干什么呢?她好奇地站起来,踮着脚尖,手搭凉棚往远处看。尘土飞扬地,跑什么呢? “在那儿呢!在那儿呢!”有人大声叫着。发现新大陆了,也不至于这么兴奋吧。 怎么这个尘还没洗完呢?心情被梦破坏了,只想赶紧离开这儿。 她懒洋洋地又坐回毡子上。 一阵风,真是一阵风一样,呼韩邪骑着汗血就窜到了跟前。 “怎么了?”她看见他脸上的神色凝重焦急,也不由地紧张起来。 “你去哪儿了?”他脸色缓和了一些,语气里的质问让云儿不高兴起来。 “我哪儿也没去。你们一大帮男人洗起尘来没完没了,我就不能躲在树阴里睡个觉?” “你还理直气壮?我警告你云儿,下回你哪里来的纱裙,把你衬的跟个百合仙子一样。”细眸里的怒气荡然无存,瞬间喜欢的欣赏起来。 喜怒无常,“你管?”她蹦起来,要绕过他。 他一弯腰,胳臂一搂,就把云儿抱上了马,“你的武功就是用来欺负我的,是不是?”她技不如人,嘴可好使。 “谁欺负谁?你仔细想好了,再说话。”他贴着她耳边,温柔地回道。 “哎,没天理了。”云儿摇了摇小脑袋,被他拥在怀里的感觉真好,又安全,又温馨。 她嘴不对心地贴紧了他。 他一只手抓着缰绳,一只手紧紧环住了云儿。刚才,还以为她是逃了,或是出了意外。他方寸大乱,失了镇定。她却躲在树底下睡大觉,。此刻,把她抱在了怀里,他咚咚乱跳的心总算恢复了正常。真真是他命中的煞星,他几时在众人面前这么丢人过! 风里还有热,不过天气凉爽多了。一天最热的时间过去了。又可以上路了。 云儿在送行的人群中寻找,既希望看到夫人,又宁愿看不到。最终没有发现夫人的身影,又有些失望。 她们两个都是思念故乡,回不去的人。 齐里王带着卫士送了他们很远。 虽然齐里没有和云儿说一句话,也没有多看她几眼,不过,凭着女人的知觉,她总感觉到齐里好象在一直观察她,特别想听她说话,或者说是特别想和她说话。 云儿觉得他可能是碰到了故乡的人,有了亲切的缘故。有时想冲他笑笑,不知是忌讳呼韩邪,还是云儿想多了,他并没有反映,也不看云儿。 她觉得还是该开口说些什么,否则,嗓子痒痒的,很是不舒服。 “王爷,我身上的这条纱裙,是不是你和夫人的定情之物。” 他好象刚刚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裙子。 不过,一看,一愣的功夫,眼神也同夫人的一样,如深山里的晨雾一样飘渺,仿佛退到了好久以前。脸色即而苍白起来。 如同自言自语,“她怎么会,你,这条裙子”声音是那么的含糊不清,被马蹄声几乎掩盖住了。但他脸上越来越浓的惊惧,让云儿定定地挪不开眼眸。
尘封往事多蹊跷(6)
到了要分手的地方,送的已够远。 他踌躇地开口,“单于,我想和这位姑娘借一步说话。” 能感到呼韩邪搂着她的手臂一动,迅速收紧,云儿就知道这肯定是个注定被拒绝的请求。 “王爷也该回去了。皇叔正等着你呢。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他平静的告辞下面是隐隐的寒气,已经给足他面子了。 “是,单于多保重” 他已黯然回身上马,突然急促回身,快速瞥了呼韩邪一眼,“姑娘,若是有人问起裙子的来历,只求你千万保密,不要说是贱妻所赠,拜托。” 看着他近乎哀求的眼神,她虽然不明所以,却从心底里拥起一阵同情,“你放心,王爷。我以我的生命起誓。” 明显感到身后人的不耐和对誓言的不满。 望着掩映在绿草横飞中的背影,云儿有些纳闷,“他身上好似背着山一样重的往事,真可怜。是什么呢?” “誓言是随便发的吗?还跟生命连在一起。若不是他现在他竟敢逼你发毒誓。”后面不高的恼怒之声把她唤了回来。 只要是和她有关的,他就很容易彻底丧失他一贯的冷血状态。 “你要怎样?这算什么毒誓!本来他妻子对我的好意,我正无法回报,守一个秘密,让他们心安,正是我非常乐意做的。”她快速的嗔道。 “那是她应该做的。你是我的女人,你主宰了我的心,也就是这片土地的主宰者。他们本来就应该匍匐在你面前,听你吩咐。”说着又搂紧了她,把脸贴在了她的粉颊上。 众目睽睽之下,她可不好意思和他如此亲近。“那是你的事情。我从来不认为我是高贵的,别人是低贱的。你不许对他们不利。” “好,我越是看不懂你,越是想把你攥得紧紧的。云儿,你让我有时候害怕。” 哎,云儿摇了摇头,老虎,和狮子也有软弱的时候,可惜转瞬即失,还是别人的恶梦。 开始赶路,马儿尥踢狂跑着,每个人脸上都写着迫切而字,只盯着前方的要去的路。没有人欣赏周围美丽的景色。五彩缤纷的野花孤独地开放着,幸好还有夏风和蜜蜂,蝴蝶的抚慰。 一直跑到圆盘似的月儿高高挂在空中,银辉遍撒大地,各种虫儿吟唱起来的时候,才停了脚步。马儿累坏了,云儿也累坏了,靠在他的怀里快睡着了。 训练有素的兵士,很快的在中心位置搭起了帐篷,围着帐篷又在四周搭了一圈帐篷,最外面是四方阵的帐篷,把单于牢牢守护在中间。 他轻轻抱着云儿低腰进了临时帐篷。虽然很仓促,不过,该有的都有了。他把她放在了矮榻上,把毯子给她盖上,草原的晚上温差很大。 点了蜡烛,放在桌上,他摊开了画在羊皮上的地图,细细研究着。 有人进来低低地商议事情,烛光几乎彻夜不熄。 晨曦从天边放射出它那柔和的光时,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尘封往事多蹊跷(7)
云儿从榻上起来,醒了一会神,才想明白是在哪里。起身,看见他趴在桌上,烛光还在微弱的闪着。 附身吹熄了它,把手中的毯子慢慢披在他的身上。 看见精力总是充沛的他,显然已极度疲劳,在浅梦里还是不放松地皱着眉头。她心里不由的痛惜。 她无法接受他霸业上一路残暴,血腥。却理解他,从小就被训练成一个征战就是人生,权利就是人生的人,他遵循的是他自己的准则,他认为正确的方向。就象自己,无论这个世间怎样的已融入血液,过去怎样的已被尘封,她仍无法摆脱掉,翰林的善恶标准。她喜欢有秩序的世界,若是没有,就远远逃离,找一个世外桃源。 可是,逃离开眼前的这个人,突然就变的费劲了。 她的身子突然一阵抖动,脸色苍白得很。好象要躲避什么似的,她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营地里还是很安静,只有远处巡视的士兵在忠于职守。 早晨的空气好清新啊,云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新被沁入了心底,扫去了压在心头的阴霾。 她有些欢快在附近游荡着,清晨的露水,很快打湿了她的裙摆。她只是裹紧了薄薄的披肩,仍在绿意盎然的草中,鸟儿婉转地鸣叫声留连着。 正在她全神贯注地观察着一棵矮树上的一只色彩鲜艳的小鸟,慨叹着造物主的神奇,她被人搂进了怀里,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他的胳臂,他的气息,他身上的味道,都在告诉她,他是谁! “快回去。这早晨的露水是最伤人的。若是寒气进了身,就麻烦了。”他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抱起她,温情脉脉的细眸如夏天的晨曦,暖暖地照进了她的心坎,此时一股莫名的悲伤却不合适宜地挤了上来。如雾的眸子坦白了一切。 他洞察了她的悲伤,却洞察不到它的来源。因为后者的原因,他的细眸开始燃烧着恼怒,伤心,和由此而来的担心。 他的手和胳膊更有力的攥紧了她,他不允许她的心游离在外,虽然知道自己从来没有百分之百地占有过。 进了帐篷,他默默地找了干净的布沾干了她脚上和腿上的湿气。等她换了干爽的纱裙,还是一言不发。 他的情绪有力地打击了云儿心中滋生的罪恶感,心中的爱在复苏。 从后边搂住他高大的身躯,把脸紧紧贴在上面。我们的爱也是经历了生死考验的。他如此的伟岸,英雄,却只爱我一个人。我为什么还要想那么多,让自己和他都痛苦呢! 他快速地转过身,把云儿紧紧地搂在了胸前,仿佛一松开,她就会消失似的。 唇着急地搜寻着她埋在他胸前的小脸。
心相撞若即若离(1)
唇着急地搜寻着她埋在他胸前的小脸。 她因为内疚,更加迎合着他。 缠绵了好久,呼韩邪才把她推的稍远点,细细打量,一会儿喜色和幸福从深潭中汹涌而出,“云儿,你还是爱我的是吧。你看看你娇羞的双颊,还有害羞的眼神。你已经忘记了你过去的那个男人,是不是?必须答复我。” 一旦恢复了信心,他的霸道随即就回来了。 “那怎么会忘记!一生也不会忘记。”她喃喃自语。 感觉到了他身子的僵硬,眸子里渐渐凝聚的寒意,她不敢,也不忍心再挑动他的那颗已经疲惫的心,“在至顿王囚禁你的那个洞里,我突然了然自己对他的感情只是兄妹之情,借此想逃离王府这个伤心地,”她停顿了片刻,“但是他就象念哥哥一样是我至亲的人。我永远的哥哥,我怎么可能忘记!” “真的?”他故作冷静,却分明狂喜的样子。 她抬头,有些忧郁,却是满含着炽热的深情,抚摩着他刀刻般的俊脸,哎,他消瘦了很多,“是真的。我刚刚明白,我这颗心只为你一个人跳动了可是。” 幸福瞬间就象阳光照耀在了深谷,每个角落都撒进了美好。 唇被堵上,他温柔地象是在吻一个易碎的瓷器,用了他全部的感情。他此时只是幸福地要歌唱的普通草原男人,臣服在这个女人的石榴裙下,心甘情愿被她一生来“践踏”。 “云儿,云儿。” 外边已经开始收拾帐篷,准备出发了。喧闹声中,马儿也在嘶鸣。 他又一次放开她,细眸闪闪发光,云儿都有些认不来他了。锋利,冰冷,戾气,野心,残暴,都远去了,他竟然是如此的光彩耀人,丰神俊朗,她的心,她的眸都在迷恋。可是理智却在提醒,这只不过是一时的,很快那个本来的他就会回来。爱情永远不会是这个雄鹰的全部。 “云儿,云儿”他热烈地叫着,“回到都城我们就举行大婚仪式,我等不急了,我要你马上成为我的大阏氏,永远不离我左右。好不好。” 她的心在此时也热烈地回应着,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厮守,那是最大的幸福。 可是她不能,三年的守孝未过,还有她心里有个声音站在远处的雪山呼喊,经久不息,“你真的可以撇开一切,眼里只有他而活吗?他的真理,他的霸业他再爱你,也是要你服从他的标准云儿可以,翰林不行。” “不行,我三年的守孝未过。这是绝对不行的。”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他有些泄气,不过还是神采奕奕。 刘云儿终于亲口承认她的心只为他跳动了。再等一两年,虽然长些,可是她是在身边的。她心中的情意只为他一个人绽开,他是幸福的,满足的。
心相撞若即若离(2)
白天的赶路还是枯燥的。在风中,草中,只是马儿奔跑的声音,一阵风而来,一阵风而去。 可是因为主帅脸上洋溢着难得的温和,细眸里的冰山竟是裂开了缝隙,阳光照了进来。周围能看到他的人,也难得轻松起来。 云儿也在他丝毫掩饰不住的激|情中,幸福的眼中只有彼此。 天快擦黑的时候,到了都城的外边。看见摇曳在风中的芦苇,已经回巢的水鸟,倾斜着的胡杨柳,她一阵恍惚。那天,她心胆俱裂的被他霸道揽在怀里,此时她却心中流淌着温情靠在他宽阔的臂膀中,什么也不想,什么原则也不要了。 她抬起小脸,扭转头去看他。明眸里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他低头看着她扭转的小脸,细眸里火山爆发般的,迸发出的岩浆,灼痛了她的眼睛,她有些酸涩,也许是幸福的有些过了,她想。 他低低的梦呓般地喊了一声,“我的云儿。”唇犹如他眸里喷射出的岩浆,火热地盖住了云儿的。 月儿快要升起,天边的那抹晚霞迸发着最后的美丽。风儿吹着芦苇,发出了快乐的呻吟。 一队队排列整齐的人马,寂然不动,只有马儿不雅的鼻息声。 就在中间,一对人忘记了一切,忘我的吻着,缠绵。 将军,王爷们都在偷笑,都是过来的人,哪个没有青春年少。年轻的将士,面红心跳,想着自己的心上人,心已插了翅膀飞回了家。 远远奔来一队迎接的人群。 总算松开了彼此。 轩思激动的失去了淡然,“二哥,你回来了。我是担心死了。” 眸不可避免地扫过云儿和晚霞一样红晕的脸,眉梢眼角的春色,青涩已被爱沐浴。他俊秀的面颊,一阵抽搐,夜色掩住了他的异动,声音没有变化,“云儿,你也安然无恙。” 他的声音突然又高了起来,“真是太好了,二哥,我已在王庭备下酒席,为大家洗尘。快请各位回去暂时休息一个时辰,我们今天晚上为了迎接单于凯旋,狂欢。” “噢,噢,”士兵们已经高声欢呼起来。云儿笑着,捂住了耳朵,躲在了呼韩邪的怀里。 那笑象一把剑刺进了轩思以为已经平静的心底。 都城里成了欢乐的海洋,老百姓在街的两边,夹道欢迎他们单于胜利而归。 他脸上若有若无的笑容,俊美如铸的容颜,英俊威武的气概,掀起了老百姓更加狂热的爱戴。 高大的匈奴女孩子眼里多情的期盼,尽情地落在他的身上。 可是他怀里那个象天上雪莲一样高贵,象芙蓉花一样冰清玉洁,象玉兰花一样清新的绝子,此刻就依偎着她,如星如月一样灿烂的眸,惊讶,兴奋地东张西望。 他垂下冰冷高傲的头,和颜悦色的低声和她说着什么 除了艳羡,自惭形秽,嫉妒早被这一对神仙似的璧人给趋散了。 众人的目光,虔诚地追随着他们的主人,还有他们未来的心里充满了祝福。 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女子,是配得上他们雄鹰般的单于。
心相撞若即若离(3)
人群里混杂着一些南国来的生意人,也在街角看着热闹。目光都被百合花似的,巧笑嫣然的云儿吸引住了。 慢腾腾地走到了张灯结彩的宫廷,到处都呈现出喜气洋洋的景象。 冷漠如斯的他,带着少有的笑容。侧头看了看她,“回家了,云儿。” 被他牵着小手,却没有到家的感觉。这是怎么了,她的脚有些抬不起来了,她的心突然竟是没有勇气把自己的未来和这里缔结了。她心猛然惶恐到了极点,使劲攥住了他。 他低头,温和地凝视,“有我在,别怕。还有,云儿,将来这整个的后宫都由你来把持,你要怎样,我都依你,只有别人怕你,你不用怕别人。” 可是我不想要,我对权利没有欲望。这个宫廷就象个巨大的鸟笼,你可以快快活活的做你那只雄鸟,可我恐惧做那只和你交颈的雌鸟。 宫人们在宫廷各处穿梭着,有条不紊地忙乱着。 繁华似锦,绿树成荫,风儿在这里也轻柔起来。虽然一边倾倒的小树还记载着它们以前的疯狂。 唧唧喳喳的鸟鸣,在此时她的心里,犹如美妙的音乐走了音一样让人烦躁。 她任由他牵着,又回到了这里。 到了灰色,寂然的宫殿前面,她才猛然醒悟,转头看他。 “回来,要先见见母亲。”他歪歪头,表示了无奈。 “不,我,我有些不舒服。下回,好吗?”她满脸都盛满了恳求。 “不行,我不要你离开。”他皱眉。 “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任性。你想想,你是因为我差点若是让她现在就见了我,发了什么雷霆之怒,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再起了什么冲突,以后还怎么相处啊。恩”她拧着好看的眉毛,娇嗔地望着他。 “还是云儿想的周到,你这个小人儿是怎么想到的。”他宠爱地抚抚她的长发,“回寝殿等我。” “恩” 听见宫门打开的声音,她一溜烟地消失在拐角了。 他笑着摇摇头,有时候还是个孩子。 “单于,请” 面容整肃,一脸寒意走进。 云儿轻手轻脚地快速跑到一边,听到关门的声音,才舒了一口长气。看到远处的卫士还在偷窥自己,吐了一下舌头,赶紧溜之了。 秋儿,秋儿,秋儿,正以百米的速度奔进了脑海,“秋儿,怎样了”顾不上留恋这清香肆意,花团锦簇的花园,跟在他的心腹卫士后面心急如焚地往寝殿赶。 还是那个大门,小鹿在鹿苑里正悠闲地衔着草儿。 她一把推开大门,里面帐幔涣然一新,都是浅紫色薄纱,随着涌入的风儿正曼妙飞舞。墙上的铜器,殿里的摆设擦的一尘不染。 她快速地从一张张抬起的脸上扫过,没有秋儿。
心相撞若即若离(4)
最后停顿在一双灵动惊喜的眼睛上,她也欢快地问道,“日丽你好吗?秋儿去哪里了?” “谢谢,小姐,我好得很!秋儿姑娘在里面”她悄悄比划了一个抹眼泪的动作。 云儿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可不,秋儿正背对着外面流泪呢。 她的眼圈也红了。故作更加欢快道,“秋儿,本小姐回来了,可是想死我了。”蹦到前面,“哟,秋儿是不想我回来了。我回来,她独个难受呢!” “瞎说,是小姐不要云儿了。我是高兴的。”豆眼一下子瞪大了。“小姐,呜呜,就会欺负秋儿。秋儿这些天连饭都吃不下去。” “我说怎么看着秋儿苗条了呢,怎么看都象个美人坯子了。” “小姐,呜呜,嘻嘻。” “又哭又笑的,看来是留不住了。再留该成冤家了,嫁了吧。” “小姐,你又欺负我!”哎呀,总算不哭了。 羞红的大脸,樱桃小口一点点,云儿仔细端详,虽然不是美人,这大手大脚的也有其豪爽,可爱的地方。长大的秋儿竟是一点也不丑的。 歪身坐在贵妃榻上,继续逗着秋儿,“秋儿,将来想不想跟我做一家人。” “秋儿不敢想,小姐多尊贵啊。” “你还不知道吧,我和托罕做了兄妹,你若是嫁了他,就是我的嫂嫂了。那不就是一家人。” 呀,扭扭捏捏的,快成了红布的大脸,看来对托罕还是挺满意的。云儿从榻上探起身来,饶有兴趣地看着秋儿,正待开口。 “小姐不行啊,”秋儿突然大着嗓门跳起来,“我嫁了他,你要是逃回南国,把我自己扔这儿可不行。” 云儿被她逗的倒在榻上笑得不行了。 外边紫纱边咣铛一声响,云儿强忍住笑,“谁啊?” “是日丽。刚才给小姐的茶水不小心洒了。” 云儿鼻子里哼笑了一下,“日丽,你准备何时把秋儿的话告诉单于啊。” “日丽什么也没有听到。” 看见秋儿的豆眼直了。她安抚地摆了摆手。 又一声咣铛,秋儿吓的抖了一下,刚才她不但失言,还大声让日丽听到了,正自又悔又怕呢。 “云儿,”声音到了,人也到了。 呼韩邪一脸春风,俯身把云儿抱起来,转了两圈,“你想多了。母亲对你大加赞扬,非常喜欢你,明天还要见你。” “真的。可是我不想去,能不能不去?”她一边用绣帕擦拭他脸上的汗,一边软言软语的请求。 “不行。我的母亲就是你未来的母亲,多多亲近,是应该的,是不是?乖点。” “哎,好吧。”她无奈点头。那个王妃要是象娘亲,她早就飞扑进怀里去了。 “这才乖。”看到她难得的温顺,他俊美的脸上一阵迷离,凑近了云儿的樱唇轻轻地咬着。 秋儿快晕过去了。不知道躲,直直地看着眼前的人儿缠绵。日丽一把把她拽到了外面。 她直瞪着日丽,“我是不是在做梦呢。小姐回来了吗?” 日丽偷偷开心地笑着,“你没做梦,你家小姐是喜欢上我们单于了。以后别再提逃跑了。”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心相撞若即若离(5)
云儿使劲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脸红红的,羞臊道,“她们还在呢?” “我让她们都出去”连声音都粘稠起来。 她从他怀里噌的蹦了下来,小声着急道,“你,你”“对了一个时辰已经快过去了。你快去吧,他们都等着你呢。” “你也去。”他又她搂进了怀里。 “名不正言不顺的,我可不去。” 他的细眸里放出奇异的光彩来,“好,我今晚就宣布你的身份。然后”他压低了声音,正正经经,“鼓捣出个小单于来,到哪里都名正言顺了。” “呸,”云儿羞得脖子都红了,一跺脚,“你就知道欺负我。” 哈,有人替秋儿报仇了。 他从后边环住了她,脸贴在她发烫的颈上,薄唇微翘,“我没欺负你。君无戏言,是真心话。要不,现在,我和你就鸳鸯交颈。我未来的儿子不比国事轻多少。” “我不理你了。轻薄之徒”她跺脚挣扎。 “哈,我轻薄谁了。你是我的小阏氏,天经地义啊。” 发现他越来越放肆,还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