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妖娆皇妃第31部分阅读
女扮男装妖娆皇妃 作者:rouwenwu
认。”南宫御离漾着笑将我眸中的惊恐一点点地收入眼底,“你一早便发现了我,你一早便将所有的注意力通通放在我的身上,你一早,便怀疑我了,是不是?”
即便不能预知后事如何发展,但我也能想象得到,如今,危险正一步步逼近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要做的,便是那只黄雀,是不是?”南宫御离话落又是逼近我一步,我踉跄地后退着,足跟踩到一粒石子,身子一倾眼看便要摔倒,便是那时,后腰叫南宫御离伸手一揽,随即整个身子便是贴向他。
南宫御离的手放在我的后腰制住我的身子,我斜眸瞪他一眼,却见他笑得舒畅,那眼角微扬的眸子盯着我瞧了会儿,忽而抬起一手轻轻擦过我的眉心,“傅卿,倘若你跟我合作,不出五年,我便能领你看这瑰丽山河……属于我们的,江山。”
均南宫御离将最后一句话咬得清晰,我微微一怔,随即冷笑一声,“你也要这天下?”
南宫御离挑眉,“有何不可吗?”
“可以。”我冲他莞尔一笑,随即在南宫御离发怔之际,抬起一脚狠狠踩在他的右脚上。
耒一声倒抽冷气自南宫御离的唇边发出,待他手上的力道一松,我便自他怀中挣脱开来,只是没跑出两步却又叫他追上,之后用力一拽,将我带入黑暗之中。
漆黑的夜色中,唯有南宫御离一双幽暗如潭般的眸子盯着我,先是凌厉若鹰隼一般,然不出多久,眼底便有柔光泛显,“为何非要跟着薛承才可?说到底,其实他什么都不是。”
听不得南宫御离这般说阿承,我立时还口,“那你又是什么?”
我听得懂南宫御离的意思,他不就是想说,阿承的母亲曾经遭昏君玷污,他不就是想要强调阿承便是因了那次提早出世,倘若不是昏君好意收留,阿承根本不可能活至现在,阿承身份卑微,他,并非皇子,身体里也没有他们皇族高贵的血统!
可,皇族的血,便一定是高贵的了吗?
依我看,如今遇上的人和事,也没觉得他们比旁人高贵多少!
“你不该这般同我说话。”南宫御离的眸子紧了紧,随即探出一手扼住我的脖子,“你该知道,若不顺从我,等待你的下场会是什么!”
我迎着南宫御离的眸子,连着我自己都没有料想到的平静,“会比死更可怕吗?”
“怎么,听着口气,似乎你并不怕死?”南宫御离的手又是加大了些力道。
“我怕。”我冲他冷轻笑,“可只在刚刚,我忽然明白了件事。”
南宫御离扼住我脖子的手又是加了一份力道,“何事?”
“你不会让我死的。”
“哦?”慵懒之中依然有三分欣赏,他分明懂了我的意思,却又不将一切挑明,“我同你说了那么多事,还将自己心中从未透露过的秘密说与你听,这样的你,带给我的何止是一点点危险?如此,你还觉得我要留下你吗?”
“你会留下我,而且只能留下我。”扬臂,拿开南宫御离放在我脖子上的手,一个转身绕至南宫御离身后,“若我死了,便同那些随处可见的废尸一般没有半点利用价值,倘若留下我,你却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完全牵制阿承,不是吗?这么简单的道理,我都懂了,爷不可能不懂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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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承已经失去我一次,那次的悲恸绝,他此生不忘,倘若如今我重新再站在他面前,他决不允许有类似的事发生!
阿承说过的,此役完胜,他便要随了我一同下地府,他还说,生不能同眠死则同|岤,用情至此,倘若南宫御离拿了我要挟阿承,他定会将什么事都答应下来的!
可若是如此,倘若有朝一日,南宫御离要阿承手上的兵权,倘若南宫御离在阿承身上叩下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又当如何?
他用自己的命,一步步走至今日之地位,即便他不在乎旁人的想法,即便他可以眉头不皱一下地袖手一切,然而我却没有办法做到他的潇洒。
阿承不在乎的东西,我在乎。
“拿你来牵制薛承——”南宫御离话落一顿,他背着身站在我面前,他的面容连着他此时的神情我俱是瞧不清楚,半晌过后,他突然折转身来,“这主意确实不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的用处不单单只在薛承一人身上,连着凌灏南,也可以一并牵制的。”
灏南?
听南宫御离提及灏南,我的眼角突兀一皱。
他果真找人调查了不少事,连着我同灏南的事,他亦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倘若我将你送回晏国,送回凌灏南身边,为了酬谢我,你说凌灏南,有没有可能对我的条件满口答应?”南宫御离凑近我忽而一笑,“险些忘了告诉你,你可知道,凌灏南是怎么知道你同薛承之间的关系的?”
“因为你?”我怔怔地瞧着眼前的南宫御离,心下已是乱如杂麻。
我记得那时我问过灏南,他究竟如何得知我同阿承之间关系的,那时,他只轻描淡写地越过这个话题,殊不知,原来一切的一切,通通都是南宫御离暗中搞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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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耐心等待,再不然越过这几章,我心中已酝酿好卿儿同阿承见面的场景,我自己是很鸡冻了,就不知道乃们会不会鸡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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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独倚阑干挽情丝(四十三)
及时更新“我总觉得,东篱堂那次事件,是上苍安排与我的最大机会!以往只能痴痴地想,便是因了东篱堂,因了那个女婢的死,这才形势大转,让我不光可以想,甚至还有实现的可能。”
疯子!
听罢南宫御离的话,这两个字便成了对他最后的评断。
“帝位,你要帝位做什么?”
均人人都想要帝位,我不禁很想知道,那东西究竟是哪处吸引人了,为何为了它,连人都可以泯灭!
最初,南宫晤尚有影国做后盾,阿承同萧裔瑄一直便是合作关系,加之南宫御离原先隐藏极深,如此一来,四人之中,唯有他的势力最为薄弱,想要称帝,势单力薄,这并不是个好现象,所以,南宫御离要拉拢人脉,不想,灏南便是他最终的目标!
我以为南宫御离会同我说出一番什么长篇大论来,却不想,他顿了片刻后,竟是同我耸了耸肩,而后口吻轻松地道出三字,“好玩咯。”
耒“好玩?”我反问一句,“只单单因了好玩?”
为权、为势、为女人,甚至为了成为人上人,这类似的答案我听得太多,南宫御离的回答,我却是第一次听见,而他的回答,也是最敷衍我的一个!
既然之前已经同我说了那么多,既然之前已经将那么多不可告人的事说与我听,如今却为何话锋一转,将自己隐藏起来?
“若不然,还能因了什么?”南宫御离又是冲我温蔼一笑,远处的烛光打在他的侧脸上,竟是那么地难以琢磨,他本是冲我笑着的,只是当我眉宇紧蹙,越发不明白他要做什么时,南宫御离忽而腾出一只手来将我拉到身后,也便是那时我才看见,远处有几道人影正迅速翻过军营所设的关卡!
我的步子向着那些人走近两步,因了距离有些远,因了如今天色已晚,那些人的身影,我瞧不清。
逃兵?j细?
“最前边的,是莫筠。”南宫御离明白我心中疑问,立时指了那当先一人与我解释,“再后边的是那群土匪。”
我大惊,拉了他的身子问,“你放了他们?”
不是说两军要开战吗?在这个节骨眼上放了莫筠他们,南宫御离,他,他没事吧!
“这些人的确是我放的,你知道,我知道,可是薛承不知道,底下那帮子士卒更不知道,为了不动摇军心,薛承将旧疾一事通通瞒下,即便方才发病,也不跟手下透露一言半句,如此一来,倘若改日我将这一切罪名往薛承头上扣去,他便永无翻身之日!”南宫御离将手臂自我两手之中慢慢抽离,“再者,我放了莫筠,他日晏军挥兵而下时,才能护我不死,不是吗?”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国家灭亡,你忍心?”
南宫御离轻揉眉心,“这点,你不是比我更清楚。”
什么意思?
“傅卿,说到你,你的心也如铁石一般,你在问我忍不忍心时,为何不自问,你如今究竟希望何人完胜?你希望薛承赢,可若是薛承赢了,便等同于晏国灭了!”
南宫御离一字一顿,迫着我认清我心中一直不肯面对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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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凌灏南御驾亲征的事,你不知道吧?”在我怔愣之际,南宫御离忽地将唇角一挑,“凌灏南与你有恩,薛承与你有情,如此局面,我很想知道,你又希望孰胜孰负,不过你这女子心肠一向都狠,自然是希望薛承胜了的,所以,如今我放了莫筠,你心中定是恨透了我,是不是?”
睨一眼南宫御离,我退开他一步远,“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等着天下大乱咯。”南宫御离将话说得轻松,“只有天下大乱了,好些事,才能最简单最迅速地进行,便如要祁国灭亡,必先让他内乱才可咯。”
祁国内乱,只怕这也是灏南一心想要看到的,只是灏南你在选择同南宫御离合作的时候,又可曾想到,面前的人也是狼子野心,他并不甘于臣服啊!
莫筠在祈军大营待了那么久,南宫御离又是祈军内鬼,表面上南宫御离不参加任何一次战争商议,底下却对一切了如指掌,如若不然,他又是如何得知此次领兵前来的会是灏南?
若是如此,此番莫筠离开,定是带走了祈军的军事机密,倘若有一日,晏军举兵而来,又是清楚祈军行军布局,届时,再有什么人站出来指证阿承便是……那时,阿承便会千夫所指,众叛亲离了!
太阴险了!
“我在不远处安排了马匹,只要他们四人一离开,一切便——”南宫御离本要往下说一切便可大功告成的,然而不知因了瞧见什么,突然话音一顿,我循着他的眸光瞧去,却见他正盯着那三个一一翻越关卡的人影。
三个?
莫筠方才说的好似是……四人?
方是这般想着,之后便听得身后有人影闪现,然不等看清身后之人是谁,一瞥眼,瞧见南宫御离连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便躺倒在地。
南宫御离倒下时,他的手臂刚好压在我的脚上,我惊惧地一退又退,直到一个熟悉的黑影自暗处慢慢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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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 独倚阑干挽情丝(四十四)
及时更新自以为谋算好一切的南宫御离终在莫筠出现的那一刹倒在地上没能起来,而我,也因了莫筠的出现,再没能逃脱。
我想逃。
在见到自黑暗中走出来的那道黑影是莫筠后,我下意识地便想要逃跑,然而方一转身,后颈便传来剧痛,随后眸前一黑,连着自己怎么倒下的都不知道。
等醒来时,天际已露鱼白,我的身子正半挂在一匹颠簸的马背上,莫筠策马疾驰,身后还跟了山寨的大当家、二当家同老商三人。
均我叫那马颠得难受,动了动身子,竟意外发现,四肢已是叫人用粗绳牢牢捆绑。
许是连赶了一夜的路,莫筠他们也有了倦意,在我醒后不多久,莫筠便找了处偏僻的位置,栓好马,分了干粮,各自坐下。
大当家同老商坐在一处,一人饮水,一人掰着手中已然硬结的馒头一口口地往嘴里塞去,两人时而呆坐,时而交头接耳说些什么话,因了隔得远,并不听得清两人的对话。
耒二当家意外地独自盘腿坐着,手中同样拿着水袋与干粮,只是他一口未用,只望着远处发呆。
莫筠坐在离我最近的位置,他抓了我,却并不怎么虐待我,他们的吃食我同样有一份,只是我同他们唯一的区别是,他们四肢可以随意活动,而我的手脚上,始终绑了根绳子。
可以进食,却怎么都没法逃脱。
“稍后我们绕开小径走官路,那里人多,不易叫人发现行踪。”莫筠咬着馒头冷冷地下着令。
听者三人并不多说一句话,显然是默认了。
我瞥眼瞧去,大当家同老商正默默地饮水,二当家抓着手中的水袋,浓眉紧蹙,许是发现我瞧他,忽而,他抬起眸子来,一时四目相撞,竟是连躲的机会都没有。
“她是谁?”望着我,二当家终是开了口,“大哥让我多听少说话,好,其他的我不问,先告诉我她是谁,为何我们离开还要带着她一道儿走?”
显然,我的身份已是纠结二当家相当久的时间了。
“二弟!”大当家喝二当家一句,话落还不忘看一眼莫筠的神色,“莫要多事。”
“不能说吗?”二当家睨一眼莫筠,见他只是就着水吃下那干硬如石的馒头,沉声呕了口气,随后忽地站起身来,走至我身前,喝问,“你是谁。”
二当家的目光凌凌生光,望着那双眸子,我大声道明自己的身份,孰料,便是那时我才发现,莫筠早已阻断了一切我有可能向外界求助的所有可能!
我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张了张嘴,喉咙干涩枯燥,一个字都说不出。
“你竟然点了她的哑|岤?”二当家凌狠的眸子扫向莫筠,话落已是扔了手中的干粮弯下身来。
瞧他的模样似是要替我解|岤的,只是不等他的双手靠近我,便听得长剑出鞘之声,随后银光一闪,原先摆在莫筠身旁的剑如今已是抵上了他心尖的位置。
“莫将军!”
“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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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同老商见状俱是一惊,随后纷纷扔了手中的干粮水袋起身小跑过来,一人拉开二当家的身子,一人则是挡在那把剑身前。
“有话好好说,如今这种时候可不能再多生事端。”
“是啊将军,如今,我们不是应该相互扶持才是吗?”
大当家同老商纷纷为二当家求情,莫筠的剑于空中顿了片刻,随后重新收剑归鞘。
此时此刻,懂得瞧人眼色的早知该如何做了,然而,那二当家平日里粗犷惯了,哪懂得收敛,见莫筠将剑收了起来,当下又是冲了我喊,“你同薛承什么关系,你是他什么人?”
“二弟!”大当家眼见莫筠眼色一凛,当下拽了拽二当家的衣袂,“闭嘴!”
“为何要我闭嘴?”那二当家见无人站在他一边,当下亦是来了火气,奋力甩开大当家的手,而后指了南方道,“为了取得战役胜利,你们不惜在薛承食物中下劣毒,他本就顽疾在身,你们还这般对他?想要取胜,没问题,若有本事便同他薛承堂堂正正一决胜负!暗中下毒算得什么本事?我一介草寇都不耻的事,却不想咱们堂堂莫将军竟使得出手!”
大当家见二当家口无遮拦,扫一眼莫筠,随后忙是去拽二当家,“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薛承给了你什么好处,你怎么就胳膊肘往外扭了!”
“我没有胳膊肘往外扭,薛承也没给我好处!我只是觉得不耻!”二当家推开大当家的身子,扬手又是指了莫筠骂道,“想当初莫将军在前方浴血抗敌之时,我恨不得拿了大刀冲过来帮将军,那时,我敬佩将军,当将军也是条真汉子,即便琅琊山一役输了,也一心想着救将军出水火,可现如今见莫将军以如此卑劣的手段窃取祈军机密,以如此手段谋害薛承,我当真觉得耻辱!莫将军或许可以将这一切归诸于你们夺取战役胜利的手段计谋,可在我眼里,莫将军同薛承之间,却已然相差十万八千里,你,便是取得胜利又如何,你永远比不得薛承光明磊落,你同薛承之间,你永远不如他!”
“说够了!”大当家厉喝一声,随即,我便听得一声掌掴声划破四下静谧。
我循声瞧去,只见大当家已是扬手给了二当家一巴掌,然而待那巴掌落下后,连着大当家自己都是懵了,怔怔地盯着自己的手瞧了半天,再没了声音。
叫人这般评论自己,是人的都该怒了,然而此时的莫筠却是出奇的平静,眸中也无方才的凌寒。
“若是休息够了,我们便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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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威胁我……好罢……乃们实在看不下了便扔吧,我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是,为了我们阿承光辉的出场,我一定挺住!阿承周末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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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 独倚阑干挽情丝(四十五)
及时更新莫筠只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仿若方才那场闹剧根本同他无关。
起身走至我身畔,取走我手中的干粮同水袋放至马背上的行囊袋中,而后我的身子一轻,再次叫莫筠放至马背上。
“这马颠得厉害,不如——”我听得老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然而话至一半,也不知是叫莫筠的眼神迫住,抑或是自己觉得不妥,总之便那么没了下文。
又是一路颠簸,在马背上一次次晕厥过去,再一次次醒过来,第二次叫莫筠放下马背已是夜深人静。
均我一日一夜不曾进食,然而在马背上颠了整整一日的我哪还有胃口吃得下东西?看见那些干粮,没吐便是最好了的,吃,根本不指望。
因了那一巴掌,大当家同二当家之间已是起了隔阂,大当家曾试图同二当家找些话说,然而不等他开口,二当家早是找了个僻静的位置坐下。
我无力地斜倚在树干上,瞧着那些人影自我面前一个个的晃过。
耒此时,我多想挣开绳索站起身来,然而,此时此刻通通成了妄想。
虽说胃颠得难受,也没有胃口吃下什么东西,然而今日一连吐了几次的我,口中如今满是酸味,加之一日滴水未进,如今的喉咙火烧似的难受。
虽说如今恨透了莫筠,可再恨,我也不该拿着自己的身子来赌气。
如此,划不来。
伸手取来莫筠替我备下的水袋,拧开软木塞,而后对准了嘴灌下一口。
那时,清凉划过喉间燥热,顿时觉得沁凉舒爽,可便是想要再饮下一口时,孰料身后突然蹿出什么东西来,我一惊,手上的水袋不曾拿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袋子掉落在地,看着那一袋清水被干涸的土壤吸吮干净。
我的水——
动了动干裂的双唇,想要出声却是说不出半句话来,可便是那时,我见一道黑影自面前晃过,随后便有一只粗糙的大手拾起我掉落地上的水袋,替我擦去袋口上的尘砾,随后递给我,“慢慢喝,喝光了这些,我袋中还有。”
喉咙紧了紧,我冲二当家勉力扯出一道笑容,却终因了双唇干裂,一经牵扯,唇间立时舔舐到一抹血腥。
“赶快喝吧。”二当家催促一声,随后将那水袋放至我的手心之中。
我开不了口,便只能吸了吸鼻子,冲他点点头表示心中谢意。
那人本是厌恶我的,却不想如今唯有他会靠近我。
“我问你,你是薛承的女人,是不是?”我方才仰头喝下一口,便听到二当家提及阿承,心下一怔,那来不及咽下的水便害得我剧烈咳嗽起来,不待我咳嗽停止却又听得二当家问,“莫筠掳你前来,就是为了牵制薛承,是不是?”
我叫水呛着,过了许久都不曾缓过来。
莫筠方才不知因了何事离开,如今这边只剩大当家、二当家同老商三人,因了二当家靠近我,因了我此时的剧咳,大当家同老商已纷纷将眸光投转过来。
“我放你走。”二当家压低了声音同我说道,话落,便是伸手来解我腕上的麻绳,然不等他解开第一个绳扣,便有一把泠泠泛光的冷剑抵上了二当家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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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二当家俱是一惊,最先唤出口的是疾步赶来的大当家,“莫将军,二弟只是想这位姑娘不方便吃食,这才准备替他松绑的。”
大当家忙着同莫筠解释,然而此时的解释,俨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二当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只是梗着脖子蹲在原地。
莫筠的长剑划过二当家的皮肤,微微用力,已是自他脖颈处划下一道血口子,大当家同老商通通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我亦是如此,然而,二当家却连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
我知道二当家是条汉子,一个,浑然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真汉子!
“莫将军,请你念在我们兄弟不顾生死潜入祈军大营的份上,放过我二弟一条命吧。”大当家话落已是冲着莫筠单膝跪下。
“莫将军,此时杀戮,不合时宜啊!”老商跟着大当家,一同与莫筠跪下。
半晌寂静,莫筠的剑始终不曾离开二当家的脖子,也不知如此僵持多久后,莫筠才是收回了剑,威胁道,“类似的事不要叫我发现第二次,如若不然,杀无赦。”
最后三个字,清冷,可怖。
话落,莫筠将四套衣服扔到我们面前,“换上。”
依着篝火,我看得清那是四套寻常百姓的衣裳。
按照路程,我们已该走上官道了,那里人多,倘若要不惹人注意,适当易容与换装便是必须的了。
大当家同老商相视一眼,随后依言行事,二当家依然蹲在原地一动不动,最后终是叫大当家同老商拉着离开我身畔。
莫筠站在我面前瞧了会儿,随后蹲下身子亲自替我解开绳索,待我双手能活动了,便将一套梅色男装递于我,他说虽然男女有别,然而此时非常时期便顾不得许多,他不允许我背转身去,更不允许我拣一个僻静的地方背着他换,为避免他疑心,我也顾不得女子的羞耻,退下那套太监服,换上莫筠递来的男装,一切一切,我通通遵着莫筠的指示来,心中再不平,也不将喜怒行于色,只是双手用力握着,握紧那自方才起便一直留在我手中的刀片!
那,由二当家递来我手中的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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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 独倚阑干挽情丝(四十六)
及时更新或许连着大当家同老商都只道二当家方才仅仅单纯地想要为我解开腕上的绳索放我离开,他们谁都不会料到,寻常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二当家竟然也会耍起心眼来!
方才在替我解开绳索之前,二当家便已先将一片刀片递入我的手心,又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已是伸手来解我腕上的绳子,起初,我以为他当真是想要为我解开绳子放我离开的,只是等莫筠的剑抵上他的脖子后我才赫然清楚,原来,二当家真正想要做的根本不是放了我!
二当家替我解绳子时,大当家同老商通通都在旁边,即便二当家有心放我,大当家同老商定也不会同意,那种情况下,我想要逃脱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二当家同大当家他们生死与共十几载,不会不懂各自情,他知道我走不了,所以,他方才的所作所为,只不过是在演戏与人看。
他让大当家同老商乃至莫筠明白,他是有心要放了我的,如此一来,他便可将他们的目光通通抓取过来放在他的身上,而我,在无人注意,或者说在他们较少注意的情况下,便可以更有利的实施逃脱大计。
均原先,我只以为二当家无心无谋,经此一事才明白,不是他不懂得用计,而是他根本不屑用手段!
换上寻常人家的衣裳后,顾不得多做停留,莫筠下令上路。
天微亮,在进入官道后,我的身子便叫莫筠扶正坐在他身前,脚上的绳索已是解去,唯有手上的依然留着,只是为了不叫旁人看了起疑,莫筠往我手上搭了件衣裳,以此挡住腕上的束缚。
耒嘴不能言,手不能写,莫筠此番是要彻底断了我逃跑的念头啊!
我们自祈军大营出来后,便一路马不停蹄,如是照此速度下去,今夜便可进入御阳关,倘若进入御阳关,我便再不用想要出来了。
灏南不会允,皇太后,更不会允。
我同莫筠共乘一骑迎风前行,迫着自己时刻保持冷静,而后伺机而动。
如此一直等到晌午时分,莫筠才让大伙儿在一处破庙前停下来休息片刻。
那时,破庙内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三三两两难民模样的人,两国开战,最苦的,莫过于百姓。
依照惯例,大当家依然同老商窝在一处,二当家独自盘腿坐着,莫筠则是坐在离我最近的位置,至于那些难民,通通坐在破庙的另一端。
说起那些难民,有老有少,均是鹑衣蔽体。
我坐在莫筠身畔,正是思索着如何逃脱,忽见一名鹑衣麻履的孩童走至我面前,盯着我手中的干粮,瘪了瘪嘴,咽下口口水。
“想吃吗?”我见那孩童瘦骨嶙峋,小手拽着衣角的模样甚是可怜,善心突犯,冲他递了递手中的干粮,“给你吃。”
孩童怯生生地看着我,那只本是拽握衣角的小手方要过来接去,孰料莫筠凛寒的目光往这边一扫,那孩童撞上莫筠的眸子,顾不得接过干粮,早已扭头跑回原处。
我抬眸看去,只见那孩童已是一头扎进了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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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凶做什么,孩子不过是饿了,只有为人父母者,才懂得心疼孩子。”我将话说的讥诮,刻意去触痛莫筠心底的痛。
倘若二姐如今依然在世,她也到了即将临盆的时日,倘若一切没有意外,莫筠在不久后也该升为人父了。
瞥一眼莫筠,眼见他拿着水袋的手一点点地收紧,眼见着莫筠眸中闪过痛苦,我起身走至那孩童与妇人身前,拿着干粮在孩童面前晃了晃,而后冲他莞尔一笑,“饿不饿?想不想吃?”
孩童眨巴着眸子看着我,随后侧身望着他自己的母亲,“娘,允儿饿。”
“乖。”但见那妇人伸手摸了摸孩童的脑袋,随后看着我。
虽说那妇人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然而瞧着仪态,眉间自有一股端庄,我粗想着,若非战乱,只怕这对母子,也不会到了如斯田地。
那妇人似乎尚未习惯与人乞讨,只是为了孩子,终是冲我伸出手来,“谢谢。”
“不客气。”我冲妇人递去干粮,而后抬手为自己理了理散落耳鬓的发。
且不管那对母子能否帮到我,今时今刻,我绝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回来。”莫筠见我久久徘徊在那对母子身边,终是面色沉冷地发了话。
我抬手摸了摸那孩童的头,又是冲着妇人漾出一笑后起身走回莫筠身畔,粗扫回妇人时,那刻,她正紧紧搂着怀中的孩子,眸光挣扎。
显然,她在犹豫该不该多管这一桩闲事。
便是那时,独坐一旁的二当家突然站起身来,之后急急地跑出破庙去,我尚在奇怪发生了什么事,紧接着又见大当家、老商一同跑了出去,至于莫筠,则是一脸痛苦地按着腹部,强忍着坐在原处。
怎么,难不成他们四人叫人下了药?二当家下的?
可若是下了药,那药是下在何处的?
我扫一眼四人的吃食,发现他们同我吃的东西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便是,他们饮了水袋中的水,而我因了同那孩童说话,此时此刻,仍是一口未饮。
为救我,二当家竟想到在饮用水之中下药?
暂先不管二当家如何在水中下了药,此时此刻是逃脱的绝佳机会,倘若过了此次,我不保证能否再有机会!
大当家同老商进来破庙后,莫筠终是忍不住,喊一句“看着她”后,终是起身奔出破庙,而那时,在衣裳覆盖下的双手,早已开始拿着刀片割划那根绳索。
我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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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承明日登场,静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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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 独倚阑干挽情丝(四十七)第一更
及时更新许是担心我自己不小心割到手,二当家给的刀片并不十分锋利,然而再不锋利的刀片,经过一上午的割划下来,那捆绑双手的绳子如何都有些缺口了,加上如今再奋力一挣,那粗麻绳子只在瞬间便是断裂成两截。
待我挣开绳子时,莫筠方巧自外头回来,好在腕上依然有件衣裳遮盖,这才不至于叫莫筠立刻发现如今的我已是再无束缚了。
我见时间凑得巧,也不再多做挣扎,速则不达,这点我还是明白的。
二当家在水中似乎下了十分重的分量,而为了将戏演逼真,竟是连着他自己都喝了不少,眼看着他们几人相继走出破庙而后再软绵无力地回来,心中说不出的愧疚。
均待莫筠再一次离开破庙后,二当家同我使了个眼色。
此时的大当家尚在破庙外还不曾回来,破庙内便只有老商同二当家两人,二当家与我使眼色时,我心虚地瞥了眼老商,那时,我分明瞧见老商是看见我同二当家对视的,然而待我将眸光扫过去时,他却宛若未见地将眸子偏转开去。
虽说对于老商此时的态度我很是不解,然而他眼下的意思我却明白得很,且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准备放我一马,至少,他愿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至少,他愿意放我。
耒趁着莫筠走出破庙,我立时将身子往后挪去,见里边没有一人瞧我,立时绕至佛像后,随即纵身一跃,自破庙后那堵破墙上翻了出去。
解开栓马的缰绳,我飞身上马,鞭子一挥,身下的骏马立时拔足飞奔起来。
方才同莫筠他们一道来时,我暗中记下了回去的路,现如今,正好通通用得上。
二当家说过,莫筠为了取得战役最终胜利,不惜在阿承身上下劣毒,他本就有顽疾在身,现如今又是遭人下毒……虽说阿承已是百毒不清,可多一次受毒,对于身子总归是多一次的伤害,那日校场上的事,究竟是阿承顽疾复发,抑或是因了莫筠他们在阿承身上下了劣毒?
且不管究竟是何原因导致的,阿承受伤是事实,再加上他身边有个居心叵测的南宫御离,我如何能够放心的下?
又一鞭子挥下,身下的骏马犹如闪电般疾驰在风沙狂肆的关外。
我以为我此番能够逃脱,都是因了二当家的出手相助,然而,待我瞧见路旁不断有人捂着腹部经过,又有人匆匆忙忙地寻找草堆,待空气中不断有恶臭传来时,我才是突然怀疑起二当家他们的饮用水来。
那时,莫筠他们要离开祁军大营,走得那么急,怎么可能在身上带令人长泻不止的药?即便带了,也不可能分量足到让那么多的人上吐下泻,加上莫筠一切小心谨慎,他的水,通通都是他自己喝完了之后在附近的水源里亲自灌满的。
二当家不曾碰过莫筠的水袋,又如何在莫筠的袋中下药?
可若不是二当家,这附近的人,怎么偏那么巧在这个时候长泻不止了?是凑巧,抑或是人为?是二当家所为,抑或是另有内情?
我心中困惑,一边策马疾驰,一边将所有的可能想了个遍,便是那时,离开破庙不多久后,我听得身后逐渐有马群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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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外何曾有过那么多的人和马?何况两军交战,哪会有人在此时赶一大批马前来放养。
因了心中好奇,我侧身回眸,便是那时,我瞧见当先的一人一马。
那人,俊美世无双。
那马,健硕无可敌。
可便是因了这突如其来的人连同他身后的百名士卒,我的心,竟是一下子乱了。
鞭子如骤雨般地落在马身上,我只想拼尽一切自他眼前逃离,可便是如此微薄的愿望,老天爷亦不愿满足我!
待灏南一声令下,待他身后的士卒赶超上我的马,而后将我围在圈内后,我才赫然发现,终是又一次落入他的手中!
我叫众士卒围在当中,再无退路。
灏南,便是此时驭马而来,他坐在马上,一手持鞭另一手勾着缰绳。
他侧眸睨向我时,眸中除却清冷便再无其他,之后,唇角微漾。
非常熟悉的情形,宛若五个月前在清风寺内,他缓步朝我走来,在一众侍卫的围困下,他向我伸出手来,天之骄子的他与我漾着温蔼的笑,便如那春日最柔和的一缕风,飘渺如烟。
十分相似的情形,然而感觉却是完全不对。
同那时一样,灏南依然笑着,只是他的笑中带着五分邪佞,三分狂傲,二分陌生,那样的他,是之前都不曾见过的。
“带走。”灏南冷冷地下着令。
再次谋面,他的第一句话不是同我说的,他只是向着旁人下令,宛若,我便只是一样东西,可以任君随意取舍!
那样子的感觉很糟,可灏南却根本不觉得如此有何不妥,话落,他已是勒马回身,再不瞧我一眼。
灏南身前的士卒为他腾出一条道,之后便有人驭马至我身畔,同我一扬手,示意我跟上灏南。
似犯人一般,我跟在他的身后,瞧着他笔直的后背,却是心生厌恶。
分明登基不久,可我这幼时的玩伴,却越来越有皇帝的风范了!
至少此时,他在我面前,倒是将这个皇帝的威风摆了个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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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 独倚阑干挽情丝(四十八)第二更
及时更新身前有灏南同他的人马开道,两旁是莫筠同另一名唤不出名字的将士护卫,身后又是尾随了过半的士卒。
说是迎接,却更像极了将我押赴刑场用刑的人犯!
保持着这份队形经过破庙,我见方才叫我施舍过干粮的民妇如今正护着自己的孩子站在破庙门口。
她同允儿的眸光一直落在我身上,直至离得近了些,允儿扬手指了我想要开口时,那民妇才忙捂上了他的嘴,而后将允儿半拖着拉回破庙。
均终究是个胆小怕事之人吗?抑或是,我根本就对这个民妇寄予过高期望?
或许她只是一介寻常布衣乡民,而我却在走投无路之下,将她神化了。
民妇同允儿躲入破庙之后便再没有出来过,而我的心,也是自那时一点点地凉了下来。
耒上一次,灏南为将我留在身边,不惜日日喂我服食那软筋散类的药物,此次,叫我趁机逃脱之后,他又会拿什么法子来对待我?瞧着他面目狠佞之色初显,这次,他会不会干脆打断我的双腿?毕竟唯有如此,我才再没有可能离开他。
“皇上已在春风阁内设下筵席,为娘娘接风洗尘。”
一个宫人打扮,声音尖细之人策马至我身畔,我睨那人一眼,随后又将眸光转回灏南的后背上,想着那老太监咬得“接风洗尘”四字,心下却是不禁鄙夷地冷哼一声。
我分明是出逃在外,如今叫灏南说的却好像只是出了趟远门,此时回来了,作为夫君的他要为我洗去一身风尘。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同灏南鹣鲽情深,知道的,譬如莫筠,他又会不会在心中想一句虚伪呢?
握着缰绳的手一点点地拢紧,触及指尖的伤口,食指不禁骤然一缩。
为了自莫筠身边逃离,我想尽了一切法子,手指能够用上的血也挤得差不多了,可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