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骗行天下第9部分阅读
女尊:骗行天下 作者:rouwenwu
是个技术活儿!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窗棂在房间落下光线的时候,房间的门被大力的踹开了!
一个劲装女子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深蓝衣装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发辫盘在头顶,因为匆忙赶路布满灰尘,细碎的发丝下是怒气的剑眉,一双绿色眼眸如野兽的狰狞,厚唇浓艳似火。
美人!
虽然是个女人,可是对美的欣赏是没有性别的!
半越懒洋洋的揉着眼睛,白里絮沉睡的面庞靠在她的颈脖,眼下一片青灰,整个身子被半越拥着严实。地上散落的衣裳,烧尽的蜡烛,残茶,还有脚榻上的两双鞋子,再搭配床上两人相拥而眠赤身捰体的场景。
j情啊j情!
进来的女子那绿色的眼眸顿时转红,绕过屏风,冲入视线的正是白里絮微微肿起的唇瓣贴在半越的颈边,一脸的满足和疲惫。
呛的一声,长剑直指半越另外一边脖子。
一边是热乎乎的美男呼吸,一边是冰冷冷的长剑银光。半越似醒非醒,白里絮却是被那陌生又熟悉的金属兵器声音给震了起来。
正准备坐起就发现长剑的一头只要再伸长一分,就可以划破半越的肌肤,面上一惊,人已经扑到半越身上,喉咙中咯咯直响,却是吐不出一个字。
可是,往往一个行动即已经告诉了对方所有的一切答案。
拿剑女子面上的疲惫如碎掉的面具换成了绝望:“你……”
“絮啊,你得减肥了,这么重。”另外一个女人声音懒洋洋飘起,自然又熟练的拍拍白里絮的背部:“天亮了么?唔,老顾那混蛋,再也不能跟她喝酒了!”
白里絮怔怔的望着半越,拿剑女子长剑缩了一分,自然的离开白里絮靠得太近的手臂。
半越似乎什么都没有察觉,自顾自的将白里絮扶正,柔腻的肌肤上一片桃红印记映入眼眸,面上一红,任由半越摸摸他的额头,探探他的脉搏:“有什么不舒服的么?”
“……”没有。可是,他瞧瞧的望着还站在窗边的简怜月,对方呆滞的望着他的身躯,那片桃色更加艳色,晃得人眼睛花。
半越摇头晃脑迷迷糊糊的披起一件衣服,在白里絮的脸上轻轻的吻一下:“坐着别动,我去唤人送水来。”
他哪里敢动!可是,现在应该是她不能动吧!难道半越没有瞧见床边冷若冰霜的女子么?还是说,她真的没有睡醒?
哈欠着披衣出门,再哈欠的用被子裹着白里絮的身躯将他半抱的放到窗口的榻上,床上一片深红更是在另外女子心口划下狠狠的一刀。那握着长剑的手又挥了起来,不多不少正好定在还在自言自语的某个迷糊女人身上。
“哎,在这流星花园住一宿也不知道要浪费我多少银子。唔,这床单我们要带走呢还是直接丢在这里?”
回头望去,白里絮搂紧身上的被褥,笑道:“自然是要带走。这是你的初夜呢!”
“哦!”某人乖巧的卷起床单,折好放在白里絮的身边,自己又去翻找衣物。门外敲门声起,有人搬着大桶的浴盆进来,里面水光波折亮晶晶。身后跟着的居然是小白。
半越本来敞开的长衫也拿着腰带束好:“哟,小白,你来了!给我们带了衣服来没?”
囧,小白望着房内的情况有点呆傻的,看到白里絮对他眨眼,顿时换成忠厚老实相:“带来了。昨夜老板就说会在这里过夜,让我一早就送来。我还带了早点。”
半越一指客厅的桌子:“我们先沐浴,等下肚子就饿了,早点放着吧!”她又一指还拿着长剑对着她的女子:“今天有客人,再准备一副碗筷!唔,再泡一壶参茶来,你家老板昨夜太累了,要提神。等下我还要跟他去找老顾的麻烦呢!”
小白想笑又要忍着,瞧了瞧白里絮脖子上一圈红印,添油加醋的问:“要不要我买些膏药来!”
“啊,膏药?要那东西干什么?”
“当然是给老板用啊!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知道!”
“噎!”某人不知死活的扒开白里絮上半身被褥看看:“咳,多买几盒吧!估计以后会长期要用。”
“好。”憋住憋住,不能笑出来啊!
白里絮挑眼望了下简怜月,目光再转到半越时又浮上温柔,拉住她的手臂问:“你……还疼么?”
半越笑得得意:“我好着呢!就怕你累了!等下回家你再多休息休息。”他们到底折腾了多久啊!居然白天还要补眠。
白里絮面上一红,甜蜜满足:“你陪我一起。”
半越忍不住抱住他腻了一圈,双手在他腰部小小的吃了点豆腐,咬他耳朵道:“你说怎样就怎样。只要你受得住。”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为什么她总是曲解别人的想法?
还有,耳语的时候声音不要太大,他听得着。当然,有武功的女子更加听得一清二楚。
空中银光一上,轰隆一声,梳妆台被劈成了两半。
白里絮身子一紧,忍不住往半越身上靠。
“简女侠好功夫!”半越拍拍手,笑道:“有没有兴趣来浮云酒楼打工啊?我们还缺个劈柴的!”
怒!又劈了一张椅子。
“唔,不错不错,浮云酒楼自己养了一些家禽,你可以给它们开膛破肚,一定手起刀落,鸡毛都不用我们拔了!来吧,我们浮云酒楼很注重人才的!”
怒火!噼里啪啦,又劈了衣柜,连里面的衣服就搅碎了!
半越几乎惊叹:“我知道了!你来我们酒楼来做切菜师傅吧!不管是切片还是切丝都可以很快搞定啊!一个顶十个,我给你开三倍的月钱,怎么样?”
怒火狂烧!终于,长剑又回到了某个人的脖子上。
白里絮拥着半越,□的肩膀在简怜月眼中简直是莫大的嘲讽:“你居然找了这么一个女子来跟我作对?”
半越手指夹开剑锋,阻止白里絮的回答:“我这个女子别的不好,就是不爱舞刀弄剑。就这一点,完全可以让他放心的跟我在一起了。”
简怜月哼笑:“你以为他是真的爱你么?难道你不知道他早就不是处子,他……”
“我知道!”半越冷笑,可是那拥着白里絮的手臂一点都没有放松:“你难道觉得以强欺弱是光荣的事情么?凭借暴力来达到你的险恶目的很值得炫耀么?还是,你觉得……”她将白里絮整个掩在身后,不让双方面对:“还是,你觉得你让絮承受失贞痛苦,让他尝到走投无路的绝望,让他找不到活着的目标,就是代表你爱他?”
“□只能得到一个人的身子,并不代表可以得到一个人的心。”
简怜月忿恨:“他的身子是我的,所以他是我的。”
半越嘴巴一憋:“他的身子昨夜是我的,以后也是我的,所以他从今以后都是我的。”
简怜月紧逼一步,那剑锋在对方的脖子上划开一个口子:“我的破鞋你也要穿?”
半越丝毫不在意,反而笑得得意洋洋:“破鞋?你都如此轻蔑他了,那么以后你会好好待他?我可从来不觉得他破,相反的,他很好。聪明不傲,上进不激,懂进退,懂珍惜,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也知道什么人不可靠,什么人可靠。这么好的人怎么破了?你自己看不透真相反而来污蔑他,你这种女人凭什么说爱他?”眉眼一挑:“还是说,你纯粹就是爱看男子被你欺压,被你折磨而绝望得自残的样子?那我不得不说,你的兴趣还真是够变态的。”
惹怒一个人是很麻烦的!惹怒一个有武功的人更加麻烦!那么,惹怒一个有武功的女人那就不用麻烦了,先预备好棺材吧!
手起剑落的时候,鲜红的血液飞起,男子尖叫的声音,女子的闷哼声,还有施暴者狂风骤雨一般的怒吼:“阿絮,你放开她!”
“我不!”死死的抱住血液纷飞的女子。
半越捂住流血的脖子,唔,掌下动脉还跳得欢快,没有伤筋动骨,这个女人下手还是蛮有分寸的嘛,心里有了计较,任由那血液逐渐的渗透整个手掌,从指缝中流了出来。
白里絮清俊的面容痛苦无望,想要去堵住那血液,泪珠在眼眶中打转。
半越一手抹过他的脸颊,拭去泪珠:“傻瓜,哭什么?别怕!”
白里絮摇头:“我不怕!”
半越一叹:“那就好!别抱这么紧,血会流得更加快!”唔,这个时候她居然还考虑这个,该说她冷静还是说她太无厘头?
“好了好了!”又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他的情绪,一眼似笑非笑的望向简怜月,对方拿着长剑不知道要如何下手,她怎么说都是在估计白里絮的。可是,这个女子,这个狡诈的女子,她是故意激怒她的!让白里絮的心更加离开她,脱离她的霸道控制。
半越平静的笑道:“你想杀了我么?”
简怜月深吸一口气,冷冷的道:“我要杀了你!”
半越问:“然后你再□絮一次?或者百次?或者直接囚禁他,不让他跟任何人接触,成为你的禁囚?”
简怜月残忍之色一闪,望向白里絮的目光有着赤 裸 裸的占有欲望。
半越又问震惊得无法思考的白里絮:“你愿意被简怜月囚禁么?”
摇头。
“你愿意再被人罔顾你的意愿,强行霸占你的身子么?”
使劲摇头。
“你愿意一辈子不见天日,在一个房子里面漫无目的没有尊严的活下去么?”
摇头,再摇头。
“如果,简怜月要呢!她要杀了我,再次□你,让你生不如死,你怎么办?”
怎么办?生不如死还能怎么办?父亲不在了,好不容易敞开心扉接受他的半越也被简怜月杀了,自己再被那个没心没肺只会口头说着爱,却是囚禁他的狠辣女子在一起一辈子,他能怎么办?
白里絮定定的望着半越,两人的目光坦荡的纠缠、依恋、缠绵,他几乎是一字一句的道:“你死,我也死!”
半越心中说不出的畅快,轻轻的贴着他的鼻梁:“小白怎么办?”
“他长大了,已经不需要我了。他会很好的。”
“浮云酒楼怎么办?”
“烧了!父亲不在了,你也不在了,我也不在了,酒楼已经没有留着的意义。”
半越满意的点头:“好,要死我们一起死。”没有了最亲的亲人,没有了束缚他脚步的产业,也没有了生的依恋,简怜月还能怎么样呢?
“杀了我,絮就一起死。他没有了母父,我也孤家寡人,我们都只有彼此,死了不管同不同|岤都无所谓,或者你将我们暴尸荒野也可以,魂魄都不在身体内了,随便你怎么折腾,我们没有了感知也就没有了羞耻与痛苦。”
简怜月手一抖,忍不住倒退一步。暴尸荒野!他们不在乎身前事,也不在乎身后事,这还是寻常人么?
“恩,当然,你可以将我们的尸体喂狗,这样还可以养活一些野狗,算是积了德。老天爷在看着呢,说不定我们靠着这点德行还能够同时投胎转世,下辈子再续姻缘好了。”
下辈子!他们居然到了这个地步么?她简怜月跟白里絮差不多十年的感情,都抵不过这个女子跟他的一个月么?
忍不住的问:“阿絮,这个女子残忍更甚与我,这样的人你也愿意跟她在一起?”
白里絮坚定的点头,又拥紧了半越一些:“她只对陌生人残忍。既然她要我跟她一起死了,那么我是她的夫郎,自然一切听从妻主的。只要她对我好就可以了。”
“就算死无葬身之地也愿意?”
“我愿意!”
外间艳阳高深,相比清晨的暖意又显得太过于炽热。
简怜月背着光,相互拥着的半越与白里絮似乎体会不到对方狂暴的挣扎。半越甚至对门外紧张站着的小白招呼着:“小白,早点准备好了没?”
“……啊,好了。”
半越又对简怜月道:“不管怎样,也要让我们做个饱食鬼,否则到了黄泉路会没力气啊!”说着就抱着白里絮绕道另一边屏风后,那里有新的浴盆,里面有新添的洗澡水。
大门依然敞开着,客厅小白视若无人的摆放好早点,荷花糕、千层一心甜饼、百年好合水晶饺等寓意深远的点心,搭配莲子红枣银耳羹、花生薏米粥,再准备了三副碗筷。
简怜月一动不动。明明心思翻动,耳中却是清晰的听到屏风内那j夫滛妇的甜言蜜语。
某滛妇:“哎呀,这也是我昨夜咬的么?再咬一下加深些……”
某j夫:“你还疼不疼?我……我帮你清洗……不要动,唔……”
滛妇笑得滛 荡:“你这里也要洗干净哦!这辈子用不着了下辈子还可以用嘛!要保存那么久,唔,再洗干净些!”
j夫喘气:“你,不要,唔……”
喘息声起,轻轻的水波荡漾声,屏风外女子脸色红转青再转白。
这两个人居然可以当着外人的面沐浴,居然还边沐浴边发生j情!他们欺人太甚!
当年她抢占白里絮之后,白里絮几乎当场就拿了小刀刺了她,更加别说拥着他彻夜安眠,也更加不要说如此鸳鸯戏水情意绵绵了。
她本来以为白里絮眼界过高,谁也看不上。不要说着白家镇,就连整个大黎国能够与他匹配的也甚少。江湖中她简怜月虽然不是如雷贯耳的人物,好歹也是一教众的老大,何曾对其他男子假以颜色过,除了他,除了这个白里絮。
第一次见面就情根深种。
苦苦守候,苦苦追求,苦苦等待,却是等来了他父亲的看轻。
什么叫做江湖女子不可信!
什么叫做江湖人义气为重,夫郎为轻!
什么叫做仇家太多,会牵连絮的性命安全!
她忍耐,她等待,她苦心的守候,老人家总是病,迟早有归天的一日,没有想到那么早,也没有想到他父亲归天的一日就是他提出他将要寻一寻常妻主平安度日之时。
她为什么不行?
就因为她是江湖女子?
就因为她手下有一批狠心决性的教众?
所以,当夜,她强要了他。
那样他只能嫁给了她,想要离开她,没门!想要嫁给别人,不可能!她要他属于她的,一辈子脱离不了她的掌控。
她受够了他的冷漠,受够了他的无情,也受够了他的固执。她要将他所有一切骄傲敲碎,永远拼接不起来。
可她还是忽略了!
白家镇的人不敢娶他,可是外来客可以!富贵人家不敢要他,一无所有的贫民敢要!惜命如金的女子不敢要他,命比纸薄的女子敢要!好色冲动之人不敢要他,可真正冷静无情之人反而敢要他!
这是命么?
他终于逃脱了她的控制!
难道他父亲说了实话:白里絮需要一位心胸宽容、平和聪慧女子方能和睦相处!
她简怜月,高傲、狠绝、不羁、漂泊无定,反而无法给与白里絮所要的!
一个鸳鸯浴洗得有一生那么长!
半越出来一趟捧着衣服进去给白里絮换了,出来的时候又是一位倾国倾城的清俊男子。
湿漉漉的长发随意披散,面颊如玉,眉头舒展,唇角含笑,明眸晶亮,身段风流,这个人,哪里是简怜月寻常见到的冷漠高傲淡情的白里絮!
这分明是清水莲蓬化作的仙人。
可是这仙人眼中丝毫没有简怜月的影子,他的一眸一动都落在身边另外一个女人身上。
半越一身浓得化不开的墨绿开襟长衫,发丝随意绑成粗辫斜搭一边,平凡面容绽放无惧淡然满足的笑意,明明是个随处可见的相貌偏生给人孤离世间之外的疏离。
与白里絮的出尘形成一局,顿时屋中其他人都成了陌生人,他们的眼中都只有彼此,一颗尘埃都容不下。
小白神色复杂带着惊艳和羡慕与向往,无限同情的瞄了一眼被两人刻意营造出来羡煞旁人情景给震荡住的简怜月。哎,有一个被骗的!
为什么简怜月这么一个有情有义痴情不绝的女子会被半越这个好色好财的神棍给骗了呢?
难道,她没有看出来白里老板和半越如此是刻意为之来讽刺她的么?
难道她真的以为依照白里老板的性子会那么容易爱上一个相见只有一个月的女子么?
难道她没有听下属汇报过关于半越这个女子的所作所为么?
半越,是神棍啊!是高明的骗子啊!是色女啊!是豺狼虎豹啊!
可怜的简怜月,居然被骗子的半越和聪明绝顶的白里老板联合整治,这是——大黎国最大的,悲剧啊!
谁去救救简怜月?
噎,还是谁来救救他小白吧!他肚子要笑破了!
啊,不对,还是救救自家白里老板和半越这个色狼吧!如果刺激过度,他怕简怜月真的会要杀了他们两个啊!呜呜,小白不要他们两个死。
第二二章
“来,这是你的。一路赶来也不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先喝暖胃。”一碗粥放在面前,某个面皮比城墙厚的女人拉着五味杂陈的简怜月坐下,顺手体贴关怀。
这个女人是傻子!
有拉着即将要杀了她的情敌一起吃最后早点的人么?有,半越就是一个!所以,她是傻子!
而被对方拉着坐了下来喝粥的人更加傻了!
不过,简怜月的确肚子饿了!她没日没夜的快马过来,突然遭此变故,心疼绝望忿恨之下难免偏激,可是在乍然见到白里絮温笑清绝的容颜后,任何女子也抵不过对方的一句柔情的话,一个轻巧的动作。
白里絮顺手夹了一块荷花糕放在简怜月面前的碟子里:“这是你我第一次一起用餐,也是最后一次了!好好吃吧!”
被杀的人是他们两个j夫滛妇好吧!为什么这话听起来好像是简怜月最后的早餐!
半越用小刀切开那千层一心甜饼,分与一半放在白里絮的碟子里:“千层一心,唔,这是十全十美宴中的甜点吧!”
白里絮一笑:“是。当时你特意说过这是为喜宴和新婚之人食用的。”也相当于交杯酒等一样有着特殊意义的糕点。
半越点点头,索性将饼子切成很多小片,夹了一块放入白里絮口中:“你也饿了,快吃吧!”
点心千层,中间却是莲子心煎炸成的饼心,外甜内苦,如人生。半越夹入他口中的却是甜的那一部分,莲子心入了她自己口中。
伴着甜羹吃了,又夹了水晶饺子,第一个自然是给了白里絮,再是自己一口一个。
简怜月长剑还在手中,一手确是端起粥喝了起来。花生红枣等物代表早生贵子,她曾经也想过如果那次她能够怀上跟白里絮的孩子,那么苦于孩子的牵绊,白里絮想走也走不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当夜一切都太混乱,也痛苦,被施暴的白里絮痛不欲生,施暴的简怜月的第一次苦不堪言。
除了白里絮手臂上消失的守宫砂,他们什么都没有改变。
孩子没有,爱也没有,家更加没有了!
薏米软糯,花生也煮的软绵,在口中碾压两下顺利划入腹中,淡淡的甜苦,让她有种瞬间就要落泪的冲动。
白里絮又夹了几块点心给简怜月,其中却是没有他和半越吃的那两样。三人吃饭表面平静和睦,内里波涛汹涌,绝望、不舍、悲恨、不甘一一流过,最后在腹中搅合一团,再也品不出任何味道。
“对了,絮你知道十大酷刑么?”
“十大酷刑?大黎国历来刑罚简单,最残酷的也只有斩首示众。”
半越点点头,笑道:“我曾经听一些游历的人跟我说过,在某个国家有十大酷刑,蛮惨绝人寰的。”
白里絮也笑:“反正我们都要死了,听听也不错。”
半越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两坛子酒来,流星花园是她设计的格局,这三楼的房间有什么她自然熟悉。
一坛放在了简怜月面前,一坛却是自己喝。
“这十大酷刑啊,简直是折磨人的最好法子,让人死也死得痛苦。唔,很没有人性!你听好啊!
第一个,叫做:剥皮。很简单,将人埋在土里,露出头部,在头顶划开一个口子,再灌水银进去,土里的人啊会痛得挣扎扭动,然后光溜溜的如同泥鳅一般从土里跳出来。就只有皮在土里,人会血肉模糊的在地面上跳来跳去,最后痛苦的挂了!”
白里絮忍不住发抖,简怜月拍开酒坛就着大大的喝了一口。
半越拍拍白里絮的肩膀,拿来一个空茶杯,给他也倒上一杯酒:“如果简女侠要剥我们的皮的话,我们是没法子的,所以呢,先喝醉了,等下她不下手我们就自己自裁好了。剥皮太痛了,不好玩!”本来就不好玩!既然知道痛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她这不是给简怜月出折磨人的点子么!
“第二个是腰斩!就是我们做水煮鱼的时候,将鱼砍成两半,内脏都在上半身,砍开下半身还会不停的扭动,当然了这个时候人还不会死。唔,还可以爬行!我们不爬了,抱在一起就可以,你痛的话掐我也可以减轻痛苦。”
简怜月又大大的喝了一口,长剑在手中一动不动。
“第三个是车裂。就是五马分尸。用五匹马绑住人的四肢和头部,抽打马匹让马往五个不同的方向跑,人会碎成五块。白家镇马匹够强壮。只是死状太凄惨,不过喂狗的时候很方便。”
“第四个是俱五刑。就是大卸八块。一点都不痛,相信我。因为那是人死了之后在将人砍成八块!当然,也有将活人的手脚都砍了,再砍了身躯那样就比较痛苦。放心,你是帅哥,谁都不会愿意那样折磨你的。”这好像不是关键点!
“唔,第五个是凌迟。很简单,也最考验刀工。将活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下来,最多可以割一千片,够浮云酒楼包厢的一顿火锅荤碟了。”有谁吃人肉么?
白里絮被半越灌了一大杯酒,脸色苍白,头脑摇晃,再被塞入一块饺子。他头晕。看到肉色的糕点有点想吐。
半越还在说:“第六个是缢首。就是将弓套在活人的脖子上,将弓旋转,越转越紧,人吸入的气息越少,脸色会憋成紫色,最后断气。估计这个简女侠也不会用!”
简怜月长剑已经放在桌上,端着酒坛大喝,没多久一坛已经干了。半越狗腿的又送上一坛,转头问白里絮:“还想听么?”
“……”这好像不是他想不想的问题。偷偷瞧一眼简怜月,对方的脸色被酒色滋润反而潮红一片。
半越小心的给白里絮喝了一口茶,笑道:“这样就吓住了?其实还有很多,比如烹煮、宫刑、活埋、锯割、断椎、梳洗等等,唔,不止十个。”她拔开白里絮被冷汗汗湿的额发:“你是男子,简女侠爱你如狂,自然会保存你的尸骨,这些刑罚都没法保存全尸,或者死得太凄惨,她会舍不得;宫刑知道是什么么?就是阉割,将男子的宝贝直接割下来,那样不会死。不过我相信简女侠也不会让你受那个侮辱!”白里絮的宝贝可是简怜月的宝贝呢!她怎么舍得。
“这样吧!我们两个人一起活埋好了。慢慢的死,也不用棺材,直接挖一个坑,将我们两人丢进去再埋了,上面记得种几棵树,省事又环保……”
“够了!”一声大喝,长剑在桌上跳了几下,简怜月面色潮红中架着脆弱的苍白,手指抖索的指着两人:“我不会让你们一起死的!想死同|岤,妄想!”
半越点头:“的确是妄想!”
“……”简怜月一股气顿时落在空中。
半越似乎根本不在意对方的想法,反而扶着白里絮问:“怎么了?”
“唔……不舒服。”白里絮摇晃下脑袋,这杯酒怎么劲头这么大,才喝了一杯就头昏脑胀。
半越揉揉他的额头,对一边的小白道:“你好生送他回去!熬一碗醒酒汤……”
“我不走。”白里絮死死的抓住她的衣袖,在这种生死关头他怎么可以将自己屏蔽在外?难道他真的如此没用?只能让新婚的妻主替他抵挡所有的灾难?要是,要是简怜月真的下了狠手,对她不利怎么办?她为什么要支开他?他都说了死也要死在一起了!为什么要推开他?
眼中朦胧,这个女子,为什么可以如此。虽然他知道她对自己的爱半真半假,可是此时此景为什么要舍身保住他?这是他给她招惹的麻烦不是么?要面对的也是他白里絮,而不是半越啊!
他不要!
喃喃的使劲摇头,眼中模糊一片,死死的抓住对方的衣袖,他不放手。
半越拍拍他的脸颊,哄骗着:“絮,听话。回去休息!”
不要,他要在她身边!如果他都不在的话,说不定一转头她就被……
“你醉了,该好好休息,简女侠又不需要你个男子来陪酒。”
不是,简怜月是来杀她的!他不可以离开,他不能这样无耻的将所有的麻烦推给半越,他不要……
半越叹息一声,一边简怜月凉凉的道:“我要杀她也会在你面前杀。”要让你痛苦一生,让你记住反抗我的下场。
半越低笑:“你看,简女侠都发话了,乖,去休息吧!小白……”
“……不!”颈上一痛,黑暗袭来,最后映入眼眸中是半越笑意盈盈的双目。这个时候,她为什么还能如此轻松的笑着?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其实一开始只是利用她么?
为什么?
他可以后悔么?他已经开始后悔了!他不该将她硬生生的拖到这个死局中的,他不该让潇洒如风的她被自己束缚住脚步,她不该如此被人陷害断落一生,她该……
门被关上,走廊中的窗也合上,就留下靠近街道的落窗,从客厅看去正好望见小白带着众人抬着白里絮上了马车,一仰头,与小白对视。
在那之后的很多年,小白曾经想过为什么一个人的一个眼神中可以含纳那么多未尽的话?可以闪过那么多深烈的情感?
心中狠狠的一痛,抬脚踏入马车中,衣袖挥动中映射出空中飘飞的水滴,晶莹,透亮,瞬间被侵入泥土,被人践踏。
人的一生,其实也是如此璀璨而短暂的。
身后一团烈焰靠近,长剑呛的一声插入落窗前的坐廊间。
半越回头,轻笑平视,没有畏惧也没有慌张:“我们来决斗吧!公平的决斗!”
简怜月冷冷的笑,有着张扬和豪气:“你认为你能够赢我?”
半越头一歪,将床板打开,里面居然全部都是一坛坛未开封的酒:“既然是公平决斗,决斗的方式自然是要选择你我都有把握的事情。你是江湖豪女,我也是酒囊饭袋,最好的决斗方式没有比拼酒更加好的了。”
那大床下好歹也有百来坛酒,简怜月笑道:“我本来还以为你是懦弱之人,只会选择最懦弱的方式来虚伪的抵抗,没想到你还有想邪门歪道的心思。”
半越心情轻松:“你是豪侠,见过的市面比絮见过的人还多。刚才我的那些小把戏你定然也看得明白。”
“你只是为了骗走他而已。”
半越眼睑半落:“他很苦。找得我来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其实我也知道,我对他没有爱。你先不要生气。你我都是明白人,也都是女子,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也不愿意与女子为敌。特别是为了一个男人。
是,我与他没有爱。也许,顶多只是喜欢和淡淡的好感而已。这构不成爱。
你是爱他的,我相信,我这点不如你。所以,对于得到他,我其实觉得有点愧疚。虽然是他自愿投怀送抱,可做人要坦荡。我不能得了便宜卖乖。”
“哼,我的破鞋。”
“请不要如此的说。我相信,这话我是从来不会说出口,那样太伤人。更何况是从一个爱他的女子口中说出。我也爱过,知道伤了对方的时候其实自己心里更加的伤。”
“……”
半越从床板下搬出十来坛酒,堆到窗边。
她坐在一边,中间是寒冷彻骨的长剑,一边是犹豫后坐下的简怜月。半越拍开一坛酒递给她,自己又拍开一坛,大大的喝了一口,酒液顺着口角留下侵蚀了衣裳。
半越一脚踩在廊上,一脚搭在地上,笑道:“我们以三天为期限。我输了你杀了我,你输了就放开他。如何?”
简怜月提着满满的酒坛,她们两人的旁边还有更多未开封的酒坛。三天,应该可以喝完。可是,她冷冷的望着对面的女子。这个人,应该不会那么痛快的让她赢吧!
人在江湖漂,轻敌容易导致致命。作为一个经常在江湖飘荡的女豪杰,她有着充分的江湖经验,各种各样的决斗也经历过,拼酒也只是其中的一项。
“三天?”
半越敬酒:“三天,先倒下的人先输。”
胸中激荡,豪气顿起:“君子一诺……”
“给老娘万金也不变!”
第二三章
半越语录:酒是个好东西啊!哈哈!因为它可以改变很多事情。
比如:可以让不爱你的人醉酒后跟你一起滚床单;也可以让多年好友酒后吐真言反目成仇;能让素不相识的人干柴烈火;自然也能让敌人变成朋友!
半越这个恶毒的女人打的就是以酒来化敌为友的目的。其心险恶路人皆知啊!
所以,顾老板非常狗腿的在那三天里面不停的往房间里面送酒,同时再搬出来酒坛子。
被硬性休息了一天的白里絮当夜就住到了她们房间的隔壁,随时随地探查两人拼酒的情况。
再次不得不说,顾老板果然是半越的朋友,真td的患难朋友!
她为了躲避白里絮的追问,为了避开两大酒鬼的拼比,直接拍拍屁股啥也没看到的躲到自家美男窝去了,那三天任何人都找不到她。
没有她的容许,那些送酒的人又怎么敢多嘴呢!
任由白里絮一墙之隔外明明心焦如焚,硬是不外露一分。小白如一只即将遭遇世纪大洪水的耗子,不停的在屋内打转。
“老板,你说那人真的会杀了她么?”
白里絮手轻轻抖动,这已经一整天过去了,里面还没有一点动静,如果不是每隔两个时辰有人进去搬出空酒坛子来,别人都会以为那房间没人。
不愿意让小白看出自己的担忧,他甚至连眼睫毛都没眨动一下:“半越做事有分寸的,简怜月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她说过不会在我不在的时候杀了半越。”
小白焦躁的跺跺脚:“那个女人说话可信么?她根本就是一个莽人,只会以暴制暴。”
白里絮淡淡的望着小白一眼:“半越不怕对方的暴力。”
小白一愣。的确,半越不怕暴力,他们都见证过半越在简怜月的长剑下谈笑风生的样子,可是:“老板……你们昨夜……”
白里絮气息一顿,苦笑:“我,故意引得她和我圆房的。”
倒吸一口凉气:“可是你刚刚还叫她……半越。”而不是妻主。你们明明在一起了不是么?为什么没有外人的时候居然如此冷漠的呼唤对方的名字。
虽然知道他们早上是在简怜月面前演戏,可是,戏里戏外反差太大,小白的小心肝忍不住抖动两下。
这是,太过于冷静之人的悲哀么?
“小白……”白里絮轻轻的道:“我不后悔。如果我不为她付出,她今早也不会如此为我对抗简怜月。”
“可是……”你们不相爱啊!
“我根本不是处子。对于我来说,有必要的时候我会用我的一切来换取我需要的东西。哪怕,是自己的身体。”
小白咽下口水:“你就这么恨那个女人?”小白拒绝说出简怜月的名字:“哪怕以身体为代价的换取……半越的协助……”
白里絮慢慢抬眼,蓝色眼眸中一片清冷,居然又是平日所见的高傲冷静的男子:“是。我不喜欢被人掌控,哪怕对方以爱为借口。”
“可是,可是如果半越也爱上你呢?她如果也同简怜月那般……”
白里絮目光落在自己手指上,一直到现在他都可以清晰的回忆起昨夜两人的癫狂和早晨对方干燥的手指摩擦他指尖的温暖,可是,冰冻了这么多年的心,不是那么容易融化的啊!
虽然,被她灌醉的时候他真的怕简怜月会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杀了半越。当时的心,如火焰烧灼着冰川的表面,火辣辣的疼。可那种冲动担忧只维持在他被小白抬出门的那一瞬,之后的黑暗中他不停的回荡着夜里对方的挑逗戏弄。他突然想到,对方如此的维护他是因为自己付出了代价的。
他们两人其实是交易。
白里絮拿出酒楼的经营权和他自己的身体,交换半越为他遮风挡雨。
半越该这么做不是么?
可是:“她不会的,你看她当初脱离皇甫书景的时候就知道她性子该是如何的决绝。而且,她是生意人,知道按照酬劳来衡量一桩生意。她不够贪,她也不蛮横,我相信,如果到时候我设计要让她走,她也绝对是毫不犹豫的离开,就如当初她离开皇甫书景一样。”
小白脸色一白。这就是他们生意人的想法么?利用,交易,换取,达成,然后离开。
“这样对她何等残忍!”
白里絮妖冶的面庞闪过一丝冷笑:“残忍?人生残忍的事何其多。也许,如果她一直对我好,懂分寸,说不定,我们也能和和睦睦的过下去吧!”
小白死死的咬住下唇,低下的头看不到神情,声音颤抖:“老板,你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是么?一开始就是为了利用她来堵白家镇的悠悠之口,来抗衡简怜月。”
是么?他真的这么残忍?真的心如寒冰,任何人无法融化他半分?不管是绝对霸道的江湖女侠简怜月的多年爱恋,还是如清风明日一般照耀温暖他周身的洒脱女子半越的突然闯入,都没法改变他一分?半分?或者是一毫?
他要如何回答?他该如何回答?
最终,没人回答。
小白目视前方,窗外,夕阳正好!
半越再拍开一坛酒,打了一个酒嗝,一脚踩在窗廊上,一脚在地上划拉:“你说你见过有我这么窝囊的女人没?”
简怜月冷笑,手中的一坛酒也刚好喝完,抽空冷笑:“现在见到了!”
半越一巴掌拍在窗台上,吼道:“所以啊,老娘就甩了他,奶奶的,让他祸害别的女人去!老娘受够了,不伺候他这个屁大的皇子了。”
简怜月一手搭拉着酒坛子,j笑:“那是你蠢。如果你早些要了他的身子,看他敢不敢反抗你!”
半越嗤笑:“那鬼知道。说不定也会跟絮一样,不吃那一套。”
简怜月火气一飚:“他那是高傲!”
半越也火气大:“皇甫书景是个皇子,平民的火气再大能大过他一个皇子么?”
“一个没后台的皇子有屁用!你无能就无能了,找什么理由!”
“靠!老娘无能?老娘无能就不会好吃好喝的伺候他那么久,还给他凑够十万两银子。”
哗啦啦一片响声,简怜月手中的酒坛阵亡给了土地爷:“所以你这人窝囊,简直丢女人的脸。怪不得那皇甫书景爬到你头上,是我的话直接砍了他。”
半越气急,酒坛也往地上狠狠的砸去:“你就说得好听。你们江湖人动不动打打杀杀。老娘是老实巴交的良民。打人还可以,杀人会掉脑袋的。”
“掉什么脑袋?你不会跑啊!”
“跑?跑到哪里去?”
简怜月大手一挥:“天下这么大,有什么地方不能去。除了大黎国,这天下还有大庆、大昊国,往南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