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平凡的清穿生活 柳依华 TXT第81部分阅读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

小贴士:页面上方临时书架会自动保存您本电脑上的阅读记录,无需注册
    平凡的清穿生活 柳依华 TXT 作者:rouwenwu

    胡思乱想着,一边有些昏昏欲睡。不知过了多久,有小丫头来摇醒了她,说氏让她过去。

    到了正房,她看到母亲一脸疲惫,便上去帮她按摩。氏一边享受着女儿的服务,一边吩咐道:“今晚早些睡,明天,咱们一家人去拜见你外祖父和外祖母。”

    本文由 书包网 “蝶恋红尘”整理收藏

    欢迎光临 派派下载小说

    请勿将本文用于商业传播!

    一六二、佟家

    二天一早,淑宁穿了那件嫩绿的新衣,打扮得整整齐母哥哥一起出了二门,准备到外祖父家去。

    说起来,外祖父母家虽也去过几回,但上次去已经是春天时的事了。既然出了服,也该去探望一下。

    在二门上,淑宁遇到了同样穿戴得漂漂亮亮的婉宁,似乎也在等着出门,便问:“二姐姐这是要去哪里?”婉宁笑道:“我跟额娘回娘家,你们也要出门么?”然后向张保氏与端宁问好。淑宁点头道:“我们也要去看外祖父和外祖母。”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隐隐约约听得不真,似乎是在哀求些什么。婉宁皱皱眉头,没说话。正好大房的马车驶过来了,她向淑宁等人招呼一声,便先登上了马车。车走到二门外拐角处停下来,那拉氏匆匆上了车。只见一个三四十岁的媳妇子扑到车边,不停哭道:“太太,太太,求您饶了她吧,您可以打她、骂她,可别把她撵走啊,太太,求您了……”

    但她很快就被拉开去,马车仍旧往前走了。有个年轻丫头拉了她一把,却反被骂回去,旁边两个婆子瞥见这边有几个主子在,忙数落了她们几句,把她们赶出去了。

    淑宁远远看着,觉得那年轻丫头挺眼熟,似乎是昨天不断出错的那丫环,看来是受罚被撵了。

    这时三房的马车也到了,淑宁跟母亲上了车。素云与素馨也钻了进去。路上,淑宁问起方才那丫头的事,素云道:“昨晚上姑娘睡得早,不知道,大太太发了一顿火呢,二姑娘求情,那丫头也没挨板子,直接撵出去了。”氏笑笑没说话。闭上眼睛养神。

    素馨小声对淑宁说:“其实这也算好事。那位姐姐。原是外院扫地地。出了名的笨手笨脚,整日打翻东西。这回她老子娘听说摆宴时要选模样好的丫头,想着要女儿出头,才使了银子把她推出去了,没成想她出了这样的错。大太太直接赶人算是好的了,起码没受罪。”

    素云瞪她一眼:“出去了,比挨板子还惨呢。她年纪不小了,出了这种事,哪怕配小子也轮不上好人选。”素馨一缩头,不说话了。

    淑宁心中暗叹,那个丫头可能本来就不太伶俐,只是模样长得清秀些,在外院做些粗活,虽出不了头。却是安安稳稳的。偏她母亲不甘心。要女儿做力所不能及的事,又没人好好教导她规矩,结果现在连饭碗都丢了。淑宁有些同情。瞥了母亲一眼,氏却微微张开眼睛,轻轻道:“跟我们没有关系,别管人家的闲事。”淑宁只好坐端正了,把这件事丢开不管。

    家位于城东东夹道以北,从伯爵府过去路程甚远,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进了府后,淑宁一家先是拜见了外祖父外祖母,又向舅母问了好,便齐齐站在一边听外祖父训话。

    父年纪已经六十好几了,身材瘦削,人很严肃,每次见到女儿女婿,必会先骂一顿,内容主题不定,也未必与挨骂者有直接关联。比如这次骂地原因,就是昨天朝廷上发生地一点小事,因张保也算是个官,便挨上了。众人习以为常,知道父只是寻个由头在小辈面前摆摆威风而已,都乖乖听讲。不过父人虽严肃,却不啰嗦,他讲上十句八句就会喝两口茶,等他喝完一杯,就停下了,然后道声乏,回书房去也。

    母送走丈夫,重新落座,一脸和气地叫女儿女婿坐下。家舅母听得婆婆一声咳,就说自己要料理家务,告罪离开了。

    母道:“你们也知道老头子地脾气,别放在心上。”张保与氏忙说不会,她又继续道:“昨儿的宴会我听媳妇儿说过了,几年没招待过客人,办得体面些也没什么,只是太过铺张毕竟不好,你们回家也劝着些。”张保与氏一一应了。

    母问了些平日家务事,又问起两个外孙。氏摈退众下人,才慢慢把端宁要出仕和定婚的事禀告了母亲。

    母微微皱起眉头,把端宁召到跟前仔细打量一番,叹气道:“端哥儿这么好的孩子,前程自然是不用愁的,你也不必担心。只是那武丹家门第不高,你们怎么选了这么一门亲?我原来已帮着看好了几家闺秀,没想到你们反而先定了。”

    氏不敢说话,端宁有些紧张,小心陪着说了几句好话,母听了半晌,才叹道:“罢了,武家姑娘我也听说过,还算不错,既然孩子喜欢,就将就了吧。那几家的姑娘,只好便宜端哥儿的几个表兄弟了。”

    她话音刚落,众人都暗暗松了口气。淑宁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念完一句佛,就看到外祖母招手让她过去。

    她乖乖走近去任外祖母拉着手细看,又乖乖回答了几个问题,只听得母又叹道:“这孩子瞧着倒有几分皇家地气派,可惜了。”淑宁大惊,迅速望了母亲一眼,氏忙道:“额娘,这孩子粗笨着呢,可当不起您这话。”

    母微微一笑,瞥了她一眼:“急什么?好好的孩子,哪里粗笨了?亏你说得出口。放心,我知道你们的心思,自然不会让外孙女吃苦。”

    她又牵着淑宁的手看了好一会儿,才转头对女儿女婿道:“你们既然想让端哥儿出仕,干脆带他到二伯家里坐坐。我听说他今儿在家呢,顺便帮我捎几盒点心给你二伯母。只是两个孙女儿还未下学,留你们闺女陪我说说话吧。”

    张保与氏应了,后者还给女儿使了个安抚的眼色,带着端宁离去。

    以往淑宁虽跟母亲见过外祖母好几回了,但单独相处还是头一次。幸好外祖母人并不难应付。跟自家老太太完全不同。她一直很慈眉善目地微笑着,说话也慢条斯理,而且很会调节气氛。淑宁起初正襟危坐,不敢怠慢,后来见老人家和颜悦色,便放松下来。

    起初母问了些针线女红上的事,问得很细,包括她学了哪种针线。会不会做衣裳。平时都做些什么。等等。应在今年下雪前孝敬她几对棉袜棉手套,她才满意地换了话题。

    接下来是问功课,不是琴棋书画,而是经史。淑宁学经史,是很多年前地事了,已有些淡忘,母道:“这些学问上的事。咱们女子不必深究,只是也该知道些大概,别人问起不窍不通。我看你从前也是学过地,这个冬天就好好从前地功课都拣回来吧。”淑宁只好低头应是。

    这时已近饭时,氏的两个正经孙女过来了,一位十一,一位九岁。年纪都尚小。表姐妹们见过礼。才重新坐下说话。淑宁这时才知道,原来两位表妹小小年纪,也在学经史。不禁有些叹服。母却笑道:“不过是知道些皮毛罢了,难不成还真指望她们写出文章来?”

    两位表妹不好意思地笑笑,谦虚几句,聊起别的事。淑宁在旁边冷眼看着,觉得两个表妹虽然容貌平平,却行止端庄,一举一动,都很严谨,而且十分善于察言观色,小小年纪,就比许多大人都强。

    真不愧是有名地后族,但这样活着不累么?淑宁自问在礼仪方面已做得很好了,但面对表妹们,还是有些自愧不如,便悄悄重新坐直了,说话时更小心,手脚也摆得更规矩了。

    母和孙女、外孙女们说起家务上的事。淑宁接触这方面地事已有好几年,倒是对答如流,老人家很满意。但两位表妹年纪尚小,有许多不足处,母便传授了许多自己地经验。淑宁在一旁听着,获益匪浅。

    不一会儿,管家来报说,二老爷府里留姑太太一家吃午饭。于是母一摆手:“淑丫头跟我们一起吃吧。”

    这顿饭却吃得淑宁极辛苦。一来是规矩严,连碗筷不小心碰出声音来,都要被外祖母望上几眼;二来她们吃地是面食,厨子手艺却一般,咸菜贼咸。淑宁就着半碟子咸菜勉强撑了两个饽饽下去,喝了碗面汤就不吃了,心中万分想念家中做的美味面食。

    所幸饭桌上只有女眷,舅舅去了衙门办差,外祖父则一向是自己用餐的。淑宁心想:大概外祖母也怕外祖父吃饭时训人,坏了众人胃口吧。

    饭后服侍外祖母歇了会儿觉,表妹们是早早告退了,留下她给老人家捶腿。她口干得要死,只能强忍着。

    终于,父母兄长都回来了。淑宁勉强忍住没扑上去,仍十分端庄地向他们行礼问她。母很满意地望了她一眼,借口说要给女儿几样东西,让氏扶着她进了里间。她们一走,淑宁就立马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下去,才舒服了些。

    氏此去足足过了将近两刻钟才回来,然后就暗示丈夫要告辞了。回家路上,淑宁问母亲到底与外祖母说了些什么,氏笑道:“也没什么,就是你选秀的事,你外祖母已经答应,过几天进宫时,就求娘娘去。横竖有延福宫娘娘一日,家就不会再出一位娘娘,还不如给姑娘们找个好人家。至于皇子,只怕你几个表姐妹更合适。”

    淑宁大喜,这件事有了宫中妃嫔帮助,她起码有八成机会落选了。氏见女儿满脸喜意,不禁笑道:“别太得意了,让人看出形迹来,这事你自己知道就好。还有,虽说不求中选,规矩也还是要学的,不然叫人知道你是家的外孙女儿,却不识宫礼,人家会笑话你。方才你外祖母说,你样样都好,就是规矩上松了些,要我找个嬷嬷教你呢。”

    淑宁忙道:“额娘,我会好好学规矩,你教我就好,别找嬷嬷了。”万一找个容嬷嬷来可怎么办?就算是何嬷嬷也不好啊。

    氏笑骂:“小鬼灵精,你当额娘不知道你的心思?放心,要找也要找个和气地,不会叫你受委屈。”

    淑宁笑了,心情顿时轻松起来。

    暂时还没开始学规矩,她先做些别的事。早就有打算去探望欣然了,但总要给准妈妈备几样合适的礼物才是。她问过母亲和二嫫,收集了一些零嘴,又用大红绸缎做了个荷包,上头绣了精致的“九子戏莲”图样,本来打算装些香料的,想到那些香料不知会不会对孕妇有影响,便打消了主意。

    她向氏征求意见,氏说:“装些花草之类的就好,比如萱草就很合适。”

    萱草又被称为“宜男草”,在古代送给孕妇,有祝福其生男的意思,的确很合适。但是……

    “这时候哪里来地萱草?早谢光了。”淑宁问。

    二嫫插话了:“姑娘,萱草就是金针菜,别院那边不是有么?干地也不要紧吧?”

    淑宁被她提醒了,房山园子里本有出产,卖了一些,自家还留了几斤。不过,送的竹花荷包里装金针菜……她有些黑线。

    算了,意思吉利就好。她差了个仆役回房山去取,第二天就送过来了。把干萱草装进荷包,打点好送人的零食与果子,淑宁走到正房去见母亲,以求得明天出门地许可。

    这时氏却与张保在烦恼,明日张保要去拜见陈良本,不知该送什么礼物。张保想送一套文房四宝,氏却觉得太薄了,要送两件古玩。张保说:“陈大人一向不收重礼,我送过去只怕他不收。”氏却道:“你要起复,还要托他多多美言,送礼薄了,别人心里会不高兴的。”夫妻俩各有各的道理,没个结论。

    淑宁想了想,便道:“阿玛与额娘都有道理,但普通的文房四宝的确太薄些,不如送一件文雅些的古玩,只有识货人才知其好处的,但也不必太贵重了,免得被人说是贿赂。再怎么说,阿玛只是求起复,又不是头一次求官。”

    张保捻捻胡须,点点头。氏道:“可你阿玛起复后的官职好坏,还要请他多多出力呢。”淑宁笑道:“又不是只能靠他一个,没必要把身段放得太低。阿玛政绩还在呢,又有外祖父那边的关系,咱们府里也不是平民百姓。再说,阿玛过去拜访,当成是朋友间来往就好,做得太明显,倒让人说闲话。”

    张保道:“这话有理,我如今不比当年,又有爵位在身,可不是小官小吏了。”氏想想也对,便也不再坚持。

    淑宁帮着父亲挑礼物,最后选定了一方雕竹的紫端砚,是前明旧物,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了,虽算不上很名贵,也是难得的。这边忙完了,她又帮母亲挑了几样贺四阿哥大婚的礼,趁她高兴得到了出门的许可,高高兴兴叫人安排马车去了。

    本文由 书包网 “蝶恋红尘”整理收藏

    欢迎光临 派派下载小说

    请勿将本文用于商业传播!

    一六三、欣然

    二天上午,淑宁穿了那件淡绿色掐了浅粉牙的旗袍,了朵大绒花在鬓边。倒是那双金耳环是自己叫人打的,依照记忆中依稀记得的清代首饰式样,简单的金钩子,挂一只小小的金蝙蝠,下面吊的是金丝扭成的“福”字,吉利而又别致。

    带着素馨捧着礼物到了二门上,却又再度遇上了婉宁,穿了粉红袍子,戴着珠翠,准备出门。淑宁打了个招呼,婉宁却只是匆匆点点头,便上了马车走了,脸色似乎有些不好。

    淑宁正奇怪着,却忽然觉得那马车怎的这般眼熟,跟自己家的极象。待照管马车的人来回话,她才知道那的确是自家的马车。那人陪笑道:“昨儿大太太与二姑娘出门,回来时车轴子坏了,别的车又不得闲,才不得已借了三姑娘的车,已经回过三太太了。”

    这不是重点!自家老妈明知自己今天要出门,怎么可能会把女儿要坐的马车借人?

    王二凑上来说话:“姑娘,都是小的不是。太太以为二姑娘要跟大太太出门,借的是大车,没成想二姑娘是自己一个人出去,就把姑娘的小车借走了。”

    淑宁虽然有些不高兴,但也没办法,只好问:“刘姨娘的车呢?”

    “姨奶奶今儿过午要去荣大奶奶家,姑娘,你看……”

    淑宁叹了口气:“请王叔叫人把大马车驶过来吧,我今儿就算显摆一回了。”这种情形。王二也不好做,没必要为难自家人。大马车就是排场大些,车厢大些,也没什么不妥,说不定这样上欣然家去,那些出身王府的仆役也能高看自己几眼。不过大房最近是怎么了?按大伯母地为人,不应该出这种纰漏啊?倒有些象是被逼急了顾不上其他事的味道。

    她转身对素馨道:“昨儿你不是说冬青也想出门么?把东西放下,快回去叫她换了出门的衣裳来。今儿就一起去吧。”素馨大喜。忙把东西放在边上。急急跑了。

    等这边大马车停定,淑宁叫几个仆役帮着把礼物送上车,才坐稳,就看到素馨与冬青飞奔而来,高高兴兴上了马车,冬青还特地向淑宁道谢。淑宁笑笑,吩咐车夫起行。

    欣然如今住的茅家湾。其实离伯爵府很近,不过几条街的距离。淑宁一刻钟后就到达了目的地。进了大门,见欣然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正在前院相候,忙道:“你出来做什么?外头风大,仔细着凉。”欣然微笑道:“哪里就这样娇贵起来?我天天都在院子里走几圈的。”说罢拉过淑宁地手,两人一起进了正院。

    淑宁一路行来,只觉得这宅子外头看着寻常,里头却收拾得与别家不同。一色地水磨青砖房屋。清幽雅致,花木繁盛,虽然没有雕梁画栋。却叫人看了舒心。欣然住地院子里,各色菊花开得正好,桂花还在散发淡淡香气,影壁前摆了个大瓦缸,里面养了几尾金鱼,廊下挂着一个鸟笼,里头的画眉发出清脆的叫声。

    进了屋,只见这正房三间屋子俱是打通的,只用屏风隔开一间书房,里头有几个书架。屋子的另一边,窗下摆开一张长榻,上头还铺了毛皮,又铺了一层棉布做的薄垫。屋中各处,似是不经意地摆了几瓶菊花,又点缀着几条挂轴。淑宁坐下后,便看到旁边的挂轴上,是欣然亲笔写地一首唐诗:“九月山僧院,东篱菊也黄。俗人多泛酒,谁解助茶香。”

    淑宁叹道:“果然是你住的地方,真会过日子。”欣然抿嘴一笑:“你来得有些晚了,若是早半个月来,院里的桂花开得正好呢。如今只好光是赏菊了。”然后又叫丫环奉茶上点心。

    淑宁看到送上来的茶点,睁大了眼:“你居然还在喝菊花茶?!这太寒凉了吧?”欣然道:“怎么会?这是特地给你泡的,我喝的是红枣茶。我也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哪里敢哪?”

    淑宁验过她杯里的茶,才算是放过了,见欣然偷笑,笑骂道:“谁让你活象是住在菊花屋里似地,我自然担心。”欣然摆摆手:“放心,我知道分寸,今年秋天只吃了一点桂花糕。屋里多插菊,是因为用鲜花比熏香好,我有时也会借果子地香气。”

    淑宁放心了,便让素馨冬青把备的零食盒子拿上来。欣然打开一看,有花生、核桃、松子、杏仁,俱是去了壳的,另外还有几样果脯和糕点。淑宁指着几样切成薄片地花生芝麻糖道:“这个是我自己做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欣然正要尝,却被银屏拦住了:“让我先尝过吧,免得回头嬷嬷瞧见了,又说我的不是。”淑宁大奇,问欣然:“难道你在外头住,还有人管着?”欣然苦笑:“本来是没有的,但如今我大着肚子,婆婆怕我年轻不懂事,便让伊泰的||乳|母来照顾我。这位妈妈其实人还算和气,就是在吃食上管得严些。”

    银屏一一尝过,点头示意,欣然才高高兴兴地捏了几颗核桃肉吃起来,还道:“你送得正是时候,我这些天极容易肚子饿,平时积攒的零嘴都快吃光了。”

    淑宁又把荷包拿出来送了,欣然见了上头绣的花样,还有里头的萱草,脸一红,嗔了句:“你也来打趣我。”淑宁偷笑。

    她问了欣然一些身体上的事,见对方面色红润,精神也好,心里也觉得高兴。两人说了一阵闲话,眼看着快到饭时,欣然道:“你若有空,就陪我吃顿饭吧,伊泰今儿当班,我一个人怪闷的,有客人在,妈妈也会放松些。”见淑宁点头,她大喜,叫过银屏如此这般吩咐一通,银屏忍着笑下去了。

    淑宁有些摸不着头脑。却看到欣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最近极想念正阳门外门框胡同里刘家老铺的酱牛肉,可妈妈不许我多吃。今儿借你地名头,也让我过过瘾吧。”

    淑宁笑了,欣然还是那么爱吃美食,正好她对那家酱牛肉也有所耳闻,今天就尝一尝吧。

    这一尝果然不得了,淑宁立马就爱上了。这酱牛肉嫩烂松软,油而不腻。醇香味美。加上几样脆嫩清香的六必居酱菜。淑宁足足吃了两大碗饭,还暗下决定日后也要买些回自家吃。

    欣然也吃得很满足,虽然那妈妈皱了眉头,却着客人面说什么,幸好这也不是头一回了,那刘家老人中也有些名气,她便没拦着。

    饭后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淑宁见欣然有些困顿,便劝她去休息,欣然摇头道:“什么时候不能睡?难得你来,咱们多说会儿话。”淑宁只好依了。那位妈妈见了,却眉头大皱,再三劝说欣然去睡一会儿。

    没过多久,前头传来一阵喧哗,那位奶妈到外头问。才知居然是伊泰回来了。

    淑宁还是头一回见伊泰。只见他五官平平,但一张圆脸十分和气,未语先笑。进来看到自己就先打了声招呼:“这位是淑姑娘吧?早听欣然提过你了,多谢你来看她。”淑宁笑着行礼问好。

    欣然问伊泰怎么回来了,他道:“正好出来办事,路过家门就来看看你,若是困了就多睡会儿,姐妹们还会再来的。”他仔细地问了欣然今天的情形,睡了多久,走了多少路,吃了什么饭菜,等等,知道她今天吃了酱牛肉,还笑道:“你爱吃,我明儿再给你买。妈妈只是嘴碎些。”

    他交待了几句,又匆匆走了。欣然一直送出大门,还有些依依不舍。回来看到淑宁一脸笑意,她脸一红,嗔道:“笑什么,你也会有这么一天。”

    淑宁抿抿嘴,笑道:“那也不知是猴年马月了,如今我只笑你,真真是离了一会儿都不行。好了,你家大爷有命,要你去睡午觉,我不打搅你了,改日再来。”

    欣然却有些不舍:“这么快就要走了?你可记得要常来。”淑宁点点头:“就这几步路,我下回走路过来也成。”两人又说了几句,淑宁便催着她,直看到她进屋睡了,才自己带了丫环出门上马车。

    还未上车,却看到来了一匹快马,下来一个人,她定眼一看,居然是桐英,忙招呼道:“桐英哥,怎的这样巧?”

    桐英见是她,怔了怔,笑道:“你从这家里出来?可有看到伊泰?”淑宁点点头:“伊泰大人方才离开了,桐英哥是要找他么?”桐英苦笑道:“这小子走得倒快,亏我一路追过来。”他晃晃手上的物事,微微喘着气道:“这是他的腰牌,没这个,我看他怎么进宫门去。我先歇口气,让他急一急。”

    淑宁笑了,又问:“最近怎么不见你?我听哥哥说,他都好些天没看到你了。那天咱们家摆宴,你也没来。”桐英笑道:“罢了,平时随意些无所谓,那种正经场合,我要是去了,连主人带客人有九成要向我行礼,岂不让人心里堵得慌?还是算了。况且,我现在已经不是闲人一个了,忙得很呢。”

    淑宁问是怎么回事,他却只是苦笑,左右看看,牵着马示意淑宁往旁边角落走,然后小声道:“别提了,我被人摆了一道。”淑宁怔了怔,却又听得桐英说:“有人摆了个圈套给我钻,把我诓到礼部去了。”

    淑宁心想方才果然是听错了,便笑着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礼部不是清闲衙门么?我还以为正合你意呢。”桐英又苦笑了:“我本来也是这么想地,谁知这清闲衙门平时清闲,我一进去就忙得要死。你也知道,四阿哥大婚,事情多着呢,我是头一回正经办差事,也没法偷懒,只好勤快些。”他扬扬那腰牌,道:“早上到四阿哥府上办事,原说大伙到外头吃了午饭再到宫里回话,没想到半路上伊泰不见了,听人说是回家看老婆来了,我捡到他地腰牌,怕别人知道,急急赶过来,他却跑了。”

    淑宁想起位于京城东北角地禛贝勒府,又想想这里的位置(注:茅家湾位于皇城西北方),伊泰这圈兜得够大的,什么叫“路过家门”啊?

    她于是笑道:“伊泰大人的妻子怀着孕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才会中途赶回来看的,桐英哥别生他的气。”桐英笑了:“我怎会生气?就是想帮他,才巴巴儿追过来的。”他抬头看看天色,道:“好了,我歇过了,这就继续追吧。你这是要回家么?路上小心些。”他看到淑宁身上地秋衣,皱了皱眉:“这衣裳会不会太单薄?现在越来越冷了,风又大,你出门多披件斗篷吧。”

    淑宁心里一阵暖意,微笑道:“多谢桐英哥想着,我车上就有斗篷。你现在忙,我不打搅你,等过些时候你闲了,记得你还答应过要带我去逛京城的。”

    桐英怔一怔,笑了:“等我闲了,只怕都下雪了。四阿哥大婚过后,便是五阿哥娶侧室,然后是过年,听说朝鲜那边也会来进贡,我怎么就赶上最忙的时候了呢?”

    淑宁愣住:“五阿哥要娶侧室?是哪家的姑娘?”桐英道:“听说是刘家的,我也不太清楚。你早些回去吧,别在外头乱跑。”然后便转身上马。

    淑宁本要问清五阿哥的事,但想到伊泰还在等腰牌,便没再说话,目送桐英离开,自己上了马车。

    素馨与冬青见她神色严肃,对望一眼,前者小心问道:“姑娘,五阿哥要娶侧室,二姑娘知不知道?”淑宁抿抿嘴:“就算现在不知,迟早也会知道的。咱们回家先别提起这件事,走吧。”冬青敲了敲车厢板,马车就起行了。

    回到府里,淑宁换过家常衣裳,回想起方才从桐英处听到的事,不由得叹了口气。五阿哥对婉宁那般痴迷,也免不了要娶侧福晋,想来他身为皇子,这种事总是免不了地,而且恐怕现在侍妾之类地也有。不知婉宁听到后,会有什么想法?想来还是嫁个平常些的人比较好啊,象欣然,既有感情基础,对方人品也好,只要为人温柔体贴些,就算仕途差一点又有什么要紧呢?反正又不会受穷。

    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见已是未时三刻了,心想母亲大概已睡过午觉,便到正房去向她请安,没想到看见父亲张保已经回来了,正板着脸坐在桌边,面前摆的正是要送礼地古砚,母亲氏正在柔声安抚着他。

    淑宁小心向父母请过安,张保点点头,没说话,她便轻轻拉过母亲,小声问是怎么了。

    氏叹了口气,道:“上午你阿玛去拜见陈良本大人,受了气了。”

    本文由 书包网 “蝶恋红尘”整理收藏

    欢迎光临 派派下载小说

    请勿将本文用于商业传播!

    一六四、分道

    宁吃了一惊,忙问:“怎么会呢?先前不是一直好好然一直对陈良本的种马特质有些不耻,但也承认他官做得不错,是个有头脑的人,好好的怎会让自家老爹受气?

    氏想起也有些生气,见张保仍旧黑着脸,便拉着女儿到旁边房里,细细把缘故说给她听。

    今日本来张保上门去拜访时,照足了礼数,也没低了自家身份。那陈良本大人却不知为何板着个脸,只是勉强露了个笑。后来谈话时,陈良本总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见张保不明所以,才严厉地坦白说出来。

    总的来说,是三件事。

    一是春天有人弹劾他时,许多与他交好的官员遭殃,张保没事,却也不帮着拉一把,还特地避到京城以外的地方去,有很多陈派官员对此不满。

    第二件,是陈良本的同年好友,原大名府知府,向他抱怨说自家儿子不小心闯了些小祸,被陈派的政敌当成靶子攻击,结果差点丢了性命,好不容易改判流刑,自己却被御使盯上,丢了官。张保明知自己与陈良本交好,却帮别人用假口供害自家儿子,实在欺人太甚,也不知是不是想借此讨好敌对方。

    第三件,却是最近才发生的。陈良本在江南的政绩之一就是打倒贪官追回盐税,有人告诉他张保私下收留了一个大贪官的儿子,也许是想对他不利。

    陈良本的意思,第一条或许只是张保胆小。不算什么罪,但后两条就有些过分了。他直问张保对他可是有什么不满,现在上门送礼,莫不是因为看他仍旧高官厚禄,对他有所求才来地。

    张保当时被气得够呛,几乎说不出话来,直问陈良本,自己可是那种小人。陈良本原有些犹豫。没想到这时他的二夫人却出来了。将张保送去的礼原样递回。说他“用这种没人要的旧东西当礼物,可是不把我家夫君放在眼里”。

    张保什么话都不说,直接把礼物一卷就告辞了,回府后一直在生闷气。

    淑宁听完,不禁怒火中烧。看来那只姓陈的种马最近连是非都分不清了,听他说的都是些什么鬼话?!她忙对父亲道:“阿玛别生气,犯不着为那种人气坏身体。他连谁是谁非都认不得了。看他什么时候倒大霉吧。”

    张保看到女儿这么生气,反而觉得心情好些了,沉吟道:“他向来不是这种人,我与他交往虽不算多,但也知道他的为人,现在看来,大概是有人对他进了谗言,而他刚从江南回来。对京里的事不太清楚。误会了也是有地。”

    淑宁这时也稍稍冷静了些,觉得父亲地话有理,想了想。道:“如果是这样,还是要尽快把事情澄清地好。俗话说,三人成虎。今儿阿玛带着礼物从陈府气冲冲地出来,想必也有人看到了,若是引起什么闲话,对阿玛的名声有损。而且早点让那个陈良本知道阿玛是冤枉的,也可以让真正的小人无所遁形。”

    氏见张保脸色放缓,心里也高兴,听了女儿的话,便问:“只是如今这陈良本已有了偏见,咱们又怎么澄清呢?”

    淑宁想起一个人来:“找玉恒大人吧,他与阿玛一向交好,又一直在京中,对这几件事情都是清楚的。顾全生的奴籍转换,还要在顺天府登记在册呢。何况大名府知府那件事,只怕他心里也有怨气,要知道那前大名府知府地儿子,可是在他顺天府辖下闹出了人命。”

    张保点点头:“也好,不过我听说他最近可能要调外任,要去就要趁早了。”

    为防夜长梦多,张保在女儿的催促下,当晚就去拜访了玉恒,把事情都说了一遍,连那礼物是前朝古砚的事都说了,顺便还将礼物转送给他,还另附了几块上好的印石。玉恒最近对印章挺有兴趣,正中下怀,忙保证会帮他向陈良本解释,顺道埋怨了前任大名知府一通。他儿子犯事,害得顺天府被参了个“不察”之罪,本来就被扣了俸银,那几个月都白做了,要知道,在这种清水衙门里,许多属官都要靠俸银过活呢,他身为长官,怪没面子的。

    玉恒动作很快,第二天就找上了陈良本,把事情一一说清。当初张保离京,的确是要躲是非,但他一个丁忧在家的中等官员,在那种情况下也帮不上忙;前大名府之子是罪有应得,张保邻居家的女儿几乎被害了性命,张保也只是拦着那纨绔子弟抢人罢了;至于那贪官之子,却是顾县令地独子,成了官奴地,因被张保姐夫买去,刚刚才转给张保,在官府上了明档的,并不是私下收留,而且发配到庄上做工去了。等等。

    玉恒还顺便说了几个与他不和的陈派官员地坏话,声称他们在陈良本离京期间,结党营私,排除异己,还引起朝中争斗,给陈良本带了许多麻烦,如今陈派受损惨重,都是他们所害。如此这般说了半日才走人。

    却说那陈良本,这几个月以来一直在心烦。江南的局势比他想象中更复杂,朝廷中又总有人拖他后腿,他绞尽脑汁,好不容易做出一点成绩,却被调回京中,连带的一些计划也必须停止。家中妻妾也不叫他省心,天天吵嚷不说,偶尔还会在外头惹上一两件事来,累他名声受损。

    因皇上觉得他前些时候受了委屈,却又不好明着补偿他,便许诺给他的一个侧室封个诰命。陈良本选中了出身富家千金那一位,没想到其他的妾不答应了,连一向乖巧的小家碧玉也哭诉说他偏心,自己从小跟他一起长大,又是正经人家的女儿,没当上正妻她认命。如今却连个商人之女都不如。富家千金却自认劳苦功高,理当获得诰命,遂与她们闹成一团。陈家后院风云又起。

    陈良本每日在朝上应付其他官员,已经有够累了,回到家也不得清静,自然心中不快。偏偏又有两个陈派官员改投了索派,让他更是生气。这时有人向他进谗言,说张保如何如何。他不禁怒火中烧。一见张保上门。好象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地,又有些象想巴结他,便忍不住出言讽刺。礼物他也没看清楚,只是听富家千金出生的二夫人说是不值钱的东西,便也信了。

    直到玉恒来跟他说了,他才知道冤枉了张保,心里开始对某些说三道四的人心生警惕。他无意中埋怨了二夫人几句。结果后院又闹起来。陈良本心力交瘁,只好给张保写信,附赠一份赔礼,言道自己已知实情,一切都是误会,至于他请托的新官职的事,自己先前已替他看好济南知府的缺,一定尽力。云云。

    张保一向是气的。收到信和赔礼后,气也消了。但他心里对此瘩在,没法再象以前那样对陈良本友好信任。

    氏见状便劝他:“算了。以前咱们要靠他,难免作小伏低些,现在咱们还有别地依仗,还是别再与他来往太多了,他如今在外头名声也不是顶好。”

    张保道:“只是从前还是多亏他帮衬不少,如今他有些不顺,我便丢开手,别人也会说闲话地。我自己心里便过意不去。”

    淑宁听了便道:“阿玛与他已有了隔阂,何必还要勉强与他虚与委蛇?而且这回是他冤枉了阿玛,并不是咱们理亏,若是仍旧与他交好,反而显得我们想巴结他似地。仔细说来,当初阿玛不过是因着玉恒大人的关系才与他来往,为官的政绩,都是自己实实在在挣回来的。他只不过是帮了几个小忙,难道还要为他卖命么?何况我们也给他出过不少好主意了。他听了别人几句闲话,便要跟您翻脸,这次咱们补救得快,所以无事,若是没请玉恒大人说项,谁知会怎样?”那只种马现在浑身都是麻烦,还是远着些好。

    氏在一旁听了也有些后怕:“淑儿这话说得是,我听说有几个从前与他交好的官员,与索额图大人那边交往密切了些,其中两个近日被人告发有不法之事,外头都在传,是他在报复呢。”

    张保叹道:“这些都是谣言罢了,认识他这些年,他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因着一个误会,疏远了他……我实在不想这么做。更何况,他也说了会为我起复地事出力,济南知府是个不错的缺,姐夫正在那里,也好照应。”

    淑宁忍不住暗叹老爸心太软,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阿玛不要与他太亲近了,也不用明着与他疏远,便先看看情形再说吧。”

    张保犹豫了一下,答应了,便把这事暂且丢开,关心起儿子参加吏部考察的事来。端宁只要顺利通过,就能获得基层官职了,为此他准备了许久,氏还特地跟娘家那边打过招呼。

    四阿哥大婚当天,张保氏与端宁都受邀前往,不过只是作为普通宾客,与家的人呆在一起,送的礼都是寻常物品,别人也没起疑心。没有人想到,另有一份精心备下的礼物,被悄悄送到了南瓜胡同,里头包括氏亲手做的几件冬衣,还有一件灰鼠毛的褂子,以及两件镶了毛皮滚边地女式连袖斗篷,却是专门给四阿哥地妻妾备下的。

    这天因父母哥哥都出门参加喜宴,淑宁留在伯爵府里陪弟弟。吃过午饭,她瞧着贤宁眼皮开始耷拉下来,便托了小刘氏帮着照看,让他与小宝两人都去睡午觉了。她一个人回了屋,把素馨冬青都放出去逛,打算在长椅上眯一阵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地,觉得屋里好象有人,睁开眼一看,却是个穿粉色旗袍的女子,背对着自己。她起身看得仔细些,居然是婉宁!

    婉宁坐在椅子上,正望着前方发呆,听到后头声响,便转过头来笑道:“三妹妹,你醒啦?”淑宁走到屋角地水盆处洗了个脸,整理了一下头发,回身问道:“二姐姐,你怎么在这儿?来了也不叫我一声。”

    婉宁笑笑,眉眼间一片落寞:“我真羡慕你,什么也不懂,只要安安心心过自己的日子就好。而我……知道得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淑宁皱皱眉,上前正要说话,却闻到一股酒味:“二姐姐,你喝了酒?!”

    “这有什么?不过是几杯米酒,又不是茅台。”婉宁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今天……今天高兴,当然要多喝几杯,这是喜事,喜事啊!”

    淑宁十分肯定她一定是喝醉了,自己的丫环不在,怎么她身边也没跟个人?想着想着,便倒了一杯茶递过去:“二姐姐喝杯茶
上一页        返回目录        下一页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按 →键 进入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