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清穿日子第34部分阅读
平凡的清穿日子 作者:rouwenwu
”
淑宁问:“只请我一个么?怎么不请大姐姐?”俏云语塞,芳云淡淡地道:“她地朋友来,我一向是不去的,我如今也乏了,你只管去玩吧,不必顾虑我。”淑宁笑道:“难道大姐姐要赶我走不成?其实我本就是来送料子的,不过拉着姐姐说些闲话,好多喘口气,家里事情多着呢,如果回去晚了,额娘又要说我了。如今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然后便掉了头笑着对俏云说:“俏云姐姐来请,本不该辞的,只是我这就要回屋去帮着额娘料理家务了,请姐姐帮我向二姐姐告罪吧。”
俏云劝了几句,见淑宁虽然笑着,却没有改主意的意思,便也不再勉强。在她看来,自家姑娘接待皇子时请人作陪,本就是件奇异的事,居然还请另一位姑娘去,就更古怪了。
俏云刚走,淑宁就向芳宁告辞了,后者心中有数,也不出言相留。淑宁去了正屋,打算顺便向那拉氏请个安,谁知丫环说大太太到姑娘屋里去了,便也不多说什么,绕道后院回到了自家院落。晚上,婉宁来到槐院,抱怨说特意让人请她都不去,淑宁便说:“家里事情多着呢,我总要替额娘分忧。何况你有男客,请二哥去陪是正经,我去做什么?”婉宁吱吱唔唔,半日才道:“都是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人,你就当多认识个朋友嘛,而且五阿哥人很好的,长得好看,人也和气,你多跟他相处一下,一定会觉得很愉快的。何况家里地事情再多。拖一拖也没什么,哪里就要赶在那么个把时辰里做完?”
淑宁道:“二姐姐这话糊涂,若是差不多人家的子弟。还可以以朋友相称,五阿哥乃是天家皇子。我又不象你,是自幼在一起玩地,怎么好随便结交?你瞧着四阿哥与咱们家沾亲带故地,我哥哥还跟他认识了好几年,平日里偶尔来往。也不曾忘了君臣礼数。更何况,我们如今比不得小时候,还是避嫌的好。”她顿了顿,瞥了婉宁一眼:“说起来,二姐姐从前不是对五阿哥不假辞色地么?怎么今儿请他进门不说,还说了这么一堆好话,二姐姐改了主意了?”
婉宁咬咬嘴唇,道:“你们不是说,不该对皇子太过无礼么?我反省了。他其实真地很好,只是我不喜欢罢了,所以对他很有礼貌。不过面对他时。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太尴尬了。如果不是有月荷在。我就只能坐着发呆呢。后来额娘和二哥来了。场面才好看些。但我地想法可一点都没变,只不过比以前懂事些。不再那么强硬罢了。我额娘也说我早该这么做地。”
淑宁微微一笑:“其实我们的额娘都很厉害,很有本事,我们该多向她们学学的。二姐姐可知道,今儿我额娘教了我许多管理仆役的窍门,我才知道原来这里头有那么多学问呢。”
婉宁一听,有了些兴趣,便追着问是什么窍门。淑宁便挑了些浅显地告诉了她,接着又把话题慢慢转到家中仆役的八卦趣事身上。婉宁谈得兴致勃勃,完全忘了最初的来意。
淑宁的心声:老妈亲传忽悠大法第一次实践活动,成功!!!我是十一月初的分割线
接下来的日子,就平平淡淡地度过了。端宁一直在房山住着没回来,倒是王二回来报告说屋子已经翻新好了,正在补种花草。因为在当地找到了合适的花匠,不必专门从京中雇人,预算成本大大降低了。省下来的银子,由端宁建议,得到张保与佟氏的同意后,给那边地几个房间装上了玻璃窗子。
小刘氏已经在收拾自己和儿子的行李,准备先一步搬过去。
佟氏打听得儿子一切都好,读书练武也很用功,便放下了心。她曾悄悄遣人去打听那位科尔沁台吉的事,据说他家大格格与康亲王世子地婚礼已经结束了,那台吉正打算带着小女儿回草原去,连日子都报上去了,但大女儿一再劝说,要他们留在京中过了冬天再走。台吉原本有些心动,但这时宫里已经下了旨,要为他举办专门的践别宴会,还说皇上会亲自送他们一程,便只好推辞了大女儿地好意,按原计划准备起程。
佟氏得知台吉一家离京地确切日子,松了一口气。为了避免再次碰见娜丹珠和玉成这位国子监的同学,端宁已经假借生病地名义错过了一次秋季演射,但若再错过十日一次的考课,就不太好了,天知道教授们会怎么想?佟氏派了人前往房山给端宁送信,要他在考课前一天再回京来。
本以为事情就此揭过去了,谁知,就在那位科尔沁台吉离京的前一天,娜丹珠和玉成再次来到了伯爵府。守门的人早得了佟氏的吩咐,只说四少爷不在家,把他们迎到花厅去,然后急报槐院。
张保和佟氏却都正好不在,一起往佟家去了。淑宁名义上的外婆最近有些小恙,他们特地前去探望。淑宁接了报,计上心来,交待贤宁好好练字,整理了一下衣服头发,便往花厅去了。
看到娜丹珠时,淑宁又呆了一呆。这位格格虽然没打扮得大红大绿的,只穿了一件宝蓝的袍子,头上身上的珠宝饰物却一样不少。她脚上蹬着羊皮长靴,手上拿着马鞭,看来是骑着马来的。
淑宁端端正正行了个礼,面带微笑地向娜丹珠问好:“不知格格芳驾降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娜丹珠皱皱眉:“上回还好好的,今天怎么说话这么酸?”
淑宁仍是微笑:“听说格格是来寻家兄的,可惜他如今不在京中,累您白跑一趟了,实在对不住。”
“不在?哼,是在躲我吧?”娜丹珠甩了甩手中的鞭子,“知道我明天要走,特地避开不想见我吧?”
淑宁“一脸惊讶”:“您明天要走么?我们都不知道呢,真是太可惜了,还以为你们会在京里过冬呢。”她摇着头叹息不已。
娜丹珠见她这样,脸色好看了些:“你们真不知道?”
“真不知道,我们家最近都关紧大门在家中安然守孝,外头的事都没怎么听说呢。格格怎么这么快就走?不多住些日子?”
娜丹珠跺着脚道:“你以为我不想么?我父亲死不肯答应罢了。”玉成有些尴尬地拉了拉她的袖子:“格格,台吉也是有苦衷的,你别再埋怨了。”
“什么苦衷?!”娜丹珠一瞪眼,“不就是那个老太婆过六十大寿么?她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我长这么大,只见过她四回罢了。她过生日,凭什么要我去?”
“格格!”玉成瞄了淑宁一眼,见她好像没注意,便小声对娜丹珠说:“那是大清的公主,你不要当着外人的面说这种话。”
娜丹珠甩开他,径自生气。淑宁笑着劝道:“格格也不必难过,长辈过寿可是大事,六十大寿就更难得了。横竖来日方长,日后总有再见面的时候。“你哥哥不能回来么?现在去叫他,总能在我走前见一面吧?”
“格格怎么不早说呢?”淑宁一脸惋惜,“哥哥如今在外地,就算叫人去通知,一去一回都要两天功夫呢,无论如何是来不及了。”
娜丹珠万分郁闷:“都是父亲的错,他一直不许我出门,不然我早两天过来,不就能把端宁哥叫回来了么?”哼哼,如果你早两天过来,她家老哥的所在就会变成要四天路程才能到达的地方了。
娜丹珠一肚子闷气无处发泄,看到淑宁端端庄庄站在那里对着自己微笑,又不好对她发火,便随手甩了几下鞭子,却正好扫到玉成的手臂,疼得他哎哟一声叫出来。她瞪了他一眼:“叫什么叫?这一点小伤也叫,你也配做我们科尔沁的后人?”然后狠狠地往地上又甩了一把鞭子,转身走了。
玉成满腹委屈,看向淑宁,却只见到对方冷冷地望着自己,怔了一下,脸色有些发白,便匆匆作了个揖,告辞而去。
淑宁目送他的背影消失,觉得一点都不同情他。端宁的这个同窗,听说母亲也是科尔沁人,只是并非王族,家世也败落了。不知是否出于这个原因,他对娜丹珠一家十分巴结,甚至不惜出卖同学,但显然他的做法并未获得娜丹珠一家的好感,甚至受到了轻视。不过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她不会施舍多余的同情心。
娜丹珠一家第二天离开了。佟氏一得到确切的消息,便叫人去通知儿子,这天离考课刚好只剩了两天。端宁轻轻松松地回到家中,享受了母亲和妹妹特地准备的好汤好菜,又再度投入了功课的复习当中。
而佟氏与淑宁,则开始为搬家做准备了。
(很多人都猜中了啊今天本站不知是怎么了,作者后台好久才打开,我还以为又抽了……)
一一六、别院(上)
由于不算是正式迁居,还会时不时回府来住,所以佟氏与淑宁只是收拾了几箱衣物与日常用具,并不曾带什么大家什。倒是佟氏留了个心眼,把那往日从广州带回来的东西,其中贵重轻便易搬运的,用几个半旧木箱装好,与其他行李一起堆了,由长福二嫫亲自押着,运往房山的别院去了。
倒是院中的仆役有些不好分派。长福二嫫自不用说,是要跟着去的,而王二两口子又新委了别院总管,长贵平日是跟着张保出门的,巧云生产过后,已当上了针线上的执事媳妇子,同样离不得。佟氏想了又想,又跟女儿商量了一番,权衡过后,便决定由周四林夫妻带着五六个男女仆役继续留在槐院照料诸事,其他人都跟过房山去。
这样的决定,固然是因为周四林夫妻都是老实本份的人,人也能干,其中周四林家的更是早在广州时便已成为佟氏的心腹之一,但从另一方面讲,佟氏也有要借重他们在伯爵府内庞大的关系网,想让他们充当耳目的意思。虽然是搬到别院单过,但毕竟还是府中的一员,对府里发生的事,不能太过不了解。
淑宁当然要把素馨、冬青和扣儿都带上,至于其他几个粗使的嬷嬷,就听佟氏安排了。
说起冬青,她刚来时,还有些拘束,她毕竟不比家生子,是一个人单在此地,过去也受过主人家打骂的。不过时间长了,她便发现新主人全家都还算和气,姑娘也不难侍候,每日里不过打些下手。其余时间都很自由,只是这院里的丫头媳妇子们都爱闲暇时做针线活,她也没悠闲到哪里去就是了。素馨与她很合得来。常常说起搬到房山去的事,她也不禁有些雀跃。
淑宁起初曾担心过素馨和父母分开会不开心。便问她是否想留下来,却不料素馨一点难过的心情都没有。她说:“姑娘多虑了,又不是不能见面了,时常还会回来地,何况别院那头还有花园什么的。听说有山有湖,可比在府里头好玩多了。”淑宁听了,也就不再鸡婆。
其实她的确是想太多了,家生子能与父母在一起当差地,并不多见,素馨其实已经很幸运。要知道,这府里还有很多年纪差不多的小丫环,是要长年与父母兄弟分开地,比如那拉氏房中的大丫头绿云。父母便是保定庄子上的管事之一,而自幼服侍媛宁、跟着她搬出府去的丫环素玉,父亲是伯爵府二门上的管事。母亲则是府后大厨房里地人,哥哥在管马棚。嫂子则是四房的浆洗上人。那叫一个天南地北。
安排好了自己的丫环,要带走的东西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淑宁很悠闲地等着佟氏决定起程的日子。不过佟氏要准备的事可没那么简单,只怕还要再耽搁几天,何况,她近日又有了另一件事要忙。
原来,是淑宁前些日子一时心血来潮,求母亲把辞了馆的蔡芝林先生请回来,继续教自己琴棋书画。佟氏答应了去打听蔡先生下落,却又起了另一个心思。
当年教端宁骑射功夫的成昆成师傅,从奉天回京后,继续在府里充任教习,但去年端宁去了广州,他便没了学生。因他为人耿直,做事不够圆滑,又再受到别人的排挤。他受不了闲气,便索性辞了去,在府外恁了两间屋子住着,凭着前些年积下地银子,又寻了些压镖之类的散活,过得倒还不错。有人给他做媒,娶了个寡妇,他婚后才发现妻子体弱多病,为了给她请大夫吃药,倒把积蓄都用尽了,只能搬到一处破落院子和二三十个人挤在一起。
张保一家回京后,曾打听到他的境遇不佳,想要请他回来。但成昆听说过去地对头还在,不肯答应,连张保命人送去的银子也不肯收。那人再三劝他,最终只留下了十来斤米面。端宁便暗中托虎子,以向师傅送节礼地名义,再送了些粮食和布匹过去,成昆才勉强能够度日。
佟氏想着贤宁年纪大了,小宝也快有九岁,总要请个师傅来教他们骑射,与其寻个陌生人,还不如找回端宁当年地师傅,更可靠些,便托人再去请。这一回,成昆听说是在别院教,便点了头,问过地址,先支了几两银,租了一辆小车,把妻子和行李物件一齐装了,径自往房山去。
佟氏听完回报,总算放下了一半心,而另一半,则是要为贤宁再请一位正式的先生。毕竟总靠父亲和哥哥姐姐教也不是长久之计,张保总有事要做,端宁自己有功课,而淑宁,明年就要满十三岁了,再过两年多就要选秀,差不多是时候开始做准备了。她虽然没指望女儿真地出人头地,做那人上人,但该学的还是要学。若是本身不够优秀,即使有好姻缘,也未必会轮到女儿头上。佟氏的这番盘算,淑宁并不知晓,她虽然早知自己要参加下一届的选秀,却还没有真正放在心上。眼下,她正忙着应付前来探访的婉宁,一边和对方说话,一边想法子再把人忽悠走。
婉宁最近有点烦。她已经表现得很生疏有礼了,但五阿哥却还是隔天便来找她,偏偏又不像从前那样带其他人来,让她甚是失望。她几次想要跟三堂妹说五阿哥的好处,让对方渐渐对那块牛皮糖产生好感,却不知怎的,总是会谈到别的地方去。她深深为自己强烈的好奇心与活跃的发散思维懊恼,几次都下定决心一定要谈出点成果来,却总是会被淑宁说起的某个话题吸引住,不自觉地关心起别的事,然后等到快要吃饭或是日落西山或是有人催她回房就寝时,才发现最初的来意还没有提,却又不得不走人了。
不过次数一多,她也开始有些察觉。甚至想要借撒娇的名头硬拖淑宁过去见五阿哥了,但三房将要搬往别院,母亲那拉氏总过槐院来问是否有能帮得上忙的事。又或者劝三婶佟氏迟几天再走,得知淑宁已经开始帮着料理家事。便总是拉着夸奖,害她没法下手。后来,五阿哥快到十四岁生日了,开始为过了生日后是入军中历练还是入朝学习理事而作准备,便来得少了。婉宁见他不来。可能是想到无论选秀还是指婚,都是两年多以后的事,不必着急,也不再总缠着淑宁不放。
淑宁这才松了口气,真正要准备离府了。
正式动身那天,一大早地下了一场小雪,幸好路还能走。张保已经提前一天带人运送行李去了房山,今天是端宁护卫着母亲弟妹和几个随身丫环仆役过去。
淑宁穿着淡青缎面的连袖斗篷,头带同色的观音兜。暖暖和和、爽爽利利地,站在前院旁观佟氏与那拉氏、沈氏道别。那拉氏很是撒了几点热泪,沈氏面无表情。只是叫佟氏别忘了常与妯娌们联系,佟氏又是劝慰。又是保证的。那拉氏才破涕为笑,亲热地拉着她地手要她常回府里住。
淑宁看了有些无趣。见婉宁也是一副无聊的样子,好像有走过来的打算,便先一步走到芳宁身边,对她说:“我这一去,不过十来日就会回来的,大姐姐若有什么话与我说,只管写了信交给槐院的人,自然有人送给我,不然等我回来再聊也是一样地。天寒风冷,大姐姐多多保重身体。”
芳宁点点头,眼圈有些发红。她褪下手上的一串珠子,递给淑宁道:“我也没什么东西送你,这是我惯常带的香木珠,是托了高僧开过光的,能辟邪保平安。妹妹若不嫌弃,就拿了去吧。”淑宁笑道:“姐姐的心意,我怎么会嫌弃?”便收下那珠串,戴在手上。芳宁见了,眼中微微露出喜意。
婉宁踌躇片刻,便走了过来,只说了两句路上保重的话,就被那拉氏打断了。原来是众人一番送别,已过了大半个时辰,端宁提醒说,再不走就没法赶在午饭前到达了,那拉氏便催他们尽快上路。婉宁虽然有些可惜,但想想到底没什么要紧话,便不再多说,匆匆送了婶母与堂兄弟姐妹上车,离了伯爵府。我是转换视角的分割线
淑宁坐在马车中,心情有些兴奋,时不时地抱起贤宁说笑,又掀起小窗帘看看外头的景色。素云跟车侍候,从车厢一旁的屉子里取出几样零食,放了一些到贤宁手中,然后便笑咪咪地磕起了瓜子。
佟氏笑骂道:“你这丫头,合着你是要去踏青么?我还没动手,你便先吃上了?”素云笑着递上零食篮子,道:“太太不是一向不喜欢零嘴儿么?是我疏忽了,您别生气。”佟氏瞪了她一眼,脸带笑意地靠在身后地棉垫上,并不去接那篮子。素云便开开心心地把篮子放回手边,继续磕瓜子。
淑宁见佟氏闭目养神,以为她累了,有些心疼:“方才大伯母说了一大通,其实咱们又不是搬到很远的地方,甚至腊月里还要回来的,她何必这样依依不舍?”佟氏并不睁眼,嘴角含着笑:“你小孩子知道什么,你大伯母高兴着呢。”淑宁想了想,有些明白了。贤宁不停追问:“为什么?为什么啊?”淑宁说了句“因为我们很快就要回去了啊”,然后给了他几样素日最爱吃却又不能常吃到地东西,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她把弟弟交给素云,便替佟氏捶起腿来。
素云一见就笑了:“姑娘,让我来吧,虽然你孝顺,可也别抢了我们地饭碗啊。”淑宁笑道:“你只管照拂弟弟就好,也让我侍候侍候额娘嘛。”素云这才罢了。佟氏笑着安心享受,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
她们乘地马车是新近买回来的,十分坚固,但坐着又很舒适,并不颠簸。淑宁曾经怀疑是加了弹簧地,便向端宁打听,果然打听到生产马车的商家,有一个女儿嫁给了陈良本做妾,心想果然不出所料,只是不知道这位穿越后走仕途的男士,是怎么弄出弹簧这种东西来的。
马车舒适,走得也快,差不多到中午时,他们到达了目的地,比预想的早了一些。
淑宁从马车往外看,只见车子从一个村庄旁的大道驶过,不一会儿便来到一个分岔口,进入右边的岔路后,经过一户人家,再走了不到一百米,便是一个小树林。这时马车停了下来,端宁道:“我们到了。”
原来大门在马车的另一边,正对着小树林。门宽大约只有两米多,不算大,檐梁、门当和下马石等物都很简朴,檐下只挂了一盏白色的纸灯笼,并没有什么对联等物。端宁挥挥手,早有迎上来的仆役拉着车马往旁边一个宽敞的侧门去了,原来那里是专供车马进出的地方。
张保笑吟吟地站在门口,后面跟着长福二嫫和王二等人。他一把抱起冲过来的小儿子,对妻子儿女道:“路上累了吧?快进屋,我已经交待下面弄饭去了,马上就能吃。”
佟氏笑笑,她一路睡过来,还真不算累,不过她不打算拒绝丈夫的好意,便顺从地带着儿女跟他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是前院,地方不大,只有槐院的大约一半大小,正面是前厅,左右各有一排房屋。端宁道:“这里两边后面各有一个院子,左边是底下人住的地方,右边却是车马房,是连了方才的侧门的。”佟氏微微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
穿过正厅旁的过道,后面是二院,小刘氏早带着小宝在院中等候了,众人又是一番行礼问候,才开始打量这个院子。这里才是一家人日常起居的地方。正面是内堂,两边还有耳房,左厢充作书房,右厢是两间空屋,张保道:“还没想好要拿它做什么呢,或许做个学堂也不错。书房后面的院子,如今是苏先生一家住着,右边则是住了成师傅,等贤哥儿的先生请了来,也一并住在里头。到时候就可以在这里上课。”
佟氏点点头:“淑宁也说要请回蔡先生,到时让他与苏先生住一个院子如何?想来他们脾气也合。”张保沉吟着,并不回答。
一家人在内堂坐了,丫环仆妇们上来侍候主人家洗手净面,又端了热茶和点心上来。张保道:“先吃点垫垫肚子,饭菜还要过一会儿才好。”佟氏喝了口茶,问:“咱们住在哪儿?可收拾好了?”张保笑道:“我昨儿就是在后面歇的,放心吧。这院后头就接着正院,咱们住在那里。至于孩子们嘛……”
他笑着望了淑宁一眼:“除了贤儿年纪小,跟着咱们住正院以外,端儿淑儿都各有一个院子呢。”
淑宁眼睛一亮,望向端宁,只见他微微一笑:“看看去?”
(我忽然很想念当初当3k党的日子……)
一一七、别院(下)
淑宁随端宁去看,素馨与冬青早得了消息,也兴奋地拉着扣儿跟上。一行人经过正院左边抄手游廊的缺口,绕过房屋,来到一小块空地上,三面俱是月洞门。
端宁指着右边说,他就住在那边的另一个院子里,然后便领着妹妹进了前面的月洞门,便到了淑宁的专属小院了。
地方不大,跟婉宁的小院相比,只怕还要小一些,不过很是雅致。西、北、南三面各有三间大房,另还有两间小屋,檐下有廊,廊下有栏杆。院中铺了“十”字形的青石板小路,却把院子分隔成了四份,除了右上角那份有石桌石椅和一丛竹子,其余皆是泥土,并用各色卵石围了起来。
端宁在一旁道:“如今天气冷着,等到明年开春,你喜欢什么花草就种什么,额娘说由你做主。”淑宁高兴地点点头,
西厢房是卧室,一般女孩儿绣房该有的东西都齐全了,还摆了几样简单的摆设,整体风格极其清雅,只是冬天住着有些冷。淑宁感到有风,环扫一眼,却是西墙的一扇窗子打开了。素馨连忙走过去关上,却瞪大了眼:“姑娘,原来后面还有个院子。”
淑宁赶上两步走过去看,后面果然有一块空地,还有两间小小的抱厦,旁边立着一个大水缸,角落里有一扇小门。
“算不上是院子,只是空地罢了。”端宁从后面走过来,“前院里的小屋,一间给大丫头住,一间放东西。其他人便是住在后头,空地也可以随你们处置。再看看别的屋子?”
淑宁应了声,便拉了两个暗自高兴的丫头一把。往北厢去了。
那里却是书房。房间极宽大,采光极好。映着外头的一排竹子,平添了几分书香气。房内地空间被几个书架隔开,一部份摆了张大案,上面摆了文房四宝,又有博古架子和矮柜若干。是练字画画的地方;中间部分放了琴案,还有桌椅棋盘;最里面那部分,淑宁最喜欢,窗子两边俱是书架,窗下却是一张躺椅,旁边一张小几,书架上有不少书,拿起一本翻了翻,是自己最喜欢的一本散文杂记。瞄瞄其他地,果然都是自己平日爱看的书。
淑宁抬头瞧着端宁,问:“这里是阿玛与哥哥帮着收拾地么?不然怎么会那么清楚我的喜好?”端宁摸摸她的头:“喜欢么?是我看着人收拾的。阿玛只是来看看罢了。”他嘴边带着一丝诡异的笑:“他自有地方要收拾。”
淑宁心领神会,也笑了。道:“多谢哥哥。我很喜欢。”端宁道:“傻丫头,等你看完剩下地房间再说吧。”
剩下的房间中。一间用来放东西的小房,只有六七平方米大小,墙上开着一个小窗,并没什么好看的;至于另一间房,两个丫头听说是给她们住的,早就手拉手跑去看了。淑宁便来到了南厢。
这个房间里有炕,有火盆,布置虽简单,却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淑宁隐隐觉得,这才是自己将要住的房间。
端宁道:“这里冬天暖和些,你先在这里住着吧。东西都很简单,额娘曾交待过,不要安置太多东西,要让你自己想着收拾,因此我只命人整理了书房。真是奇怪,我自个儿的屋子就是二嫫和小梅姐收拾的,为什么妹妹地屋子要自己收拾?”
淑宁想了想,有些明白了。看来母亲对自己的教育,已经开始往审美观方面发展了,这是要培养自己布置家居的能力吧?
淑宁觉得自己是越来越喜欢这里了。不论是几个房间地布置,还是院中留空的泥地,还有书房与南厢暖房窗外沿着墙根儿种地竹子,样样都极合她地心意,而当中,又以书房最得她欢心。
回到院中,看到扣儿从后院拐出来,淑宁便问:“看着如何?喜欢么?”扣儿只是红着脸,不出声。素馨带着冬青跑过来,大声喊道:“姑娘,姑娘,那屋子真是给我们住的么?”淑宁问她们可喜欢,见两人都大力点头,便笑着说:“喜欢就住去,我不用人陪夜,你们爱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吧。”素馨高兴得跳起来,冬青脸上好像开了朵花似地。
一个媳妇子来叫他们去吃饭,淑宁便与端宁先行离开,留下来丫头们整理行李。淑宁打量了院门一眼,才发觉原来是有两扇门板的,夜晚可以关上。她越想越开心,原来在槐院住,虽然地方大,却没什么隐私,现在自己有了一个小院,做什么事都会自由许多啦。
中午饭人人都吃得很开心,佟氏面上带笑,还常常挟菜给张保,张保则是笑着吃了个精光,又给妻子挟,端宁状若无睹,淑宁却是满头黑线:老爸老妈,要肉麻也看场合好吧?全家人都在呢,周围还有一堆丫环仆妇。只有贤宁吃得有些郁闷,因为他还要跟着父母住在正院里,不论他怎么吵,佟氏都不肯答应把空出的一个小侧院给他。不过看到他苦着个脸,吃饭都不香,佟氏心软了,答应说过些年就让他单占一个院子。贤宁这才勉强接受了,端宁轻轻拍着他的脑袋,道:“多吃点,吃完饭,咱们去花园玩。”贤宁高兴了,忙忙扒了几大口饭菜,连淑宁都起了兴趣,手中筷子的动作快了几分。小刘氏只是一脸慈爱地望着他们笑,又夹了两块肉给儿子。
佟氏劝他们慢些吃,张保温柔地对她说:“夫人饭后休息一下吧,时间还早呢,等你睡好了,咱们一起游园去。”她略红了脸,轻轻点了点头。我是游园的分割线啊分割线
吃完饭,喝了口热茶,贤宁便闹着要去花园,小宝拉住他小声说了些什么。两个孩子行过礼便先跑了。
端宁与淑宁兄妹则落在了后头,从另一边走,越过正院。来到一个极宽大的院子。这里是练武场,足够让人跑马了。只是淑宁想起之前听说过的车马院。似乎离这里挺远,会不会不太方便?
端宁为她做了解释,院子东面有一处门洞,外头便是一条长长的夹道,可以通往前院地车马棚。他道:“你还记得广州知府宅里的青云巷么?就跟那个差不多。这处宅院两侧都有一条长长的夹道。听说原来地主人白先生,让许多军中的兄弟带了家眷住在这里,因每个人当值时间不同,为了避免有人深夜当值回来吵着别人,便开出这两条夹道,每个院子都有小门相连,有人半夜回家,便顺着那夹道回自家院子,不会惊扰他人了。”
淑宁想到自己地院子后面似乎也有一道小门。看来就是通往另一条夹道的了。这样的设计,既可保证各院落来往紧密,又保持了相对的独立性。设想实在不俗啊。
过了练武场,又经过厨房与仆役住的地方。便是后门了。门后又是一条长长地夹道。对面是另一扇大门,许多枝叶越过墙头。那就是花园。
端宁说:“花园本来是和正宅分开的,阿玛叫人把夹道两头封起来,开了门,平时锁上,就完全是咱们家的地盘了。”正说着,只见园内草木繁密,虽已入冬,却仍让人看了心旷神怡。
端宁一路走,一路为妹妹作解说。园中大道正中立着一座“假山”,据端宁说是真正的山石筑成,山顶有个小亭,沿着石阶上去,亭边立有一块大石,刻着“陶然忘机”四个字。从亭中往北远眺,可以望见不远处的小湖。
还不等淑宁观赏湖景,端宁便站在石后向她招手,示意她跟着,沿着一个新制的木梯,盘旋而下,忽然到了山腹之中,居然有八九平方米的空间,不知是天然形成的,还是人工所凿。凭借山隙中透进的光线,可以看到里头地地面比外头高些,摆了两个小书架和一个箱子,一几一椅,俨然是一处小书房。
淑宁看得有些呆了,只听得哥哥说道:“这里是白先生悄悄儿告诉阿玛和我的,本是他放置重要文本图纸的去处,因此除了他一位至交,无人知道。咱们住进来,就当作偷闲地地方,除了你我,只有阿玛与长福叔知晓,阿玛也很快就会告诉额娘,只是贤宁与小宝却要暂时瞒着他们。”
淑宁深以为然,如果那两个调皮鬼知道了,躲了进来,可要人好找,若是真的要瞒住其他仆役,要找到他们就更难了。
端宁带着妹妹转了两转,忽然就到了外头,淑宁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这个出口十分隐蔽,可能是角度或光线地原因,经过地人很难发现。看来这个密室原本要更名副其实一些,只不过他们家倒是用不着这么神秘。
再往前走,便是一处大大的水阁,正建在那小湖上,里头极大,四面俱是大窗,地板是木制地,光滑可鉴,应当是用来宴客的地方。阁门旁平放着一块匾,上书“临渊阁”三字,看字迹却是张保的手笔。端宁解释说,园中的各处亭台楼阁,除了“陶然忘机”,名字都要改掉。这处水阁是刚做好了新匾,还未来得及挂上去。
湖面临近水阁的地方种了许多荷花,只是季节不对,不太茂盛。从水阁右手边延伸而出的竹桥,以湖正中的一座竹亭为中转,分为两条桥道,通往斜对面的两屋小楼和正对面的山坡。只是那山坡上秃了一块,只剩下稀稀的一片竹子,边上有两间房屋,屋后有山墙。
端宁道:“我们的园子占了一小片山坡,那屋子便是给看守的人住的,如今是老伍头和另一个人住着。”原来当年在奉天给他们家赶车的老伍头,如今年纪大了,怕那拉氏当家后会把他革掉,索性早早秉明张保与佟氏,跟到房山来,只做个守园人,当是享福了。
水阁左边是一大片林子,居然都是李树、桃树、梨树之类的。淑宁原以为是春天时开花好看,端宁却忍笑道:“怕是为了秋天结的果子吧?”淑宁一片哑然。
穿过林子,来到那二层小楼处,淑宁发现这地方比临渊阁还要“凉快”,楼中家俱齐全,若是在夏天,就是住人也没问题的。她挺喜欢这里,打听得此处还未命名,便想起了一个典故:“不如叫枕霞阁如何?旁边的林子,到了春暖花开的时节,大概会象在五彩云霞中一般吧?”
端宁赞了一声好:“回头我就跟阿玛说去,索性咱们边逛边想,把其他几处的名字一并取了。”淑宁笑着应了。
两人下得楼来,踩上了竹桥。近看才发现,那桥虽不是新建,但栏杆上的竹枝却是新加的,使其缝隙最多只能容一只手臂通过,虽然不太好看,却很安全。
端宁见妹妹盯着那栏杆,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不好看是不是?我叫人加上的,原本的栏杆虽美,缝隙却太大了。弟弟他们年纪小,万一失足掉下去可不是玩的。不过我是从山上竹林就地取材,因此花费并不大,阿玛也很赞成。”
淑宁笑了,果然是好哥哥。山上秃了的那块,原来是这么来的,不过他还记得留下疏疏的几棵,只过两三年,又能长起来了。
顺着桥到了山上,悄悄儿避开正在屋前长榻上睡午觉的老伍头,两人穿过林子,延着石阶从另一边下了山,便是另一处房屋,建在水面的一处平台上。屋中挂着几幅字画,还有些矮几之类的家俱。屋外檐下挂了灯笼,只是并非红色。
讨论着这里应该起什么名字,他们通过长长的走廊,往临渊阁方向走去,中间经过与枕霞阁相对的一处八角亭子,八面都有窗,看着与伯爵府花园的水阁有些象。端宁道:“亭下面其实有个闸门。这个湖里的水,是山上一处瀑布形成了溪流,顺山势流到这里形成了湖,再通过这个闸门,流出墙外去,横穿过外头的农田。附近的人都拿它来灌溉呢。”
原来是这样,不过她怎么觉得这情形很眼熟呢?端宁又道:“说起来,这里与枕霞阁相对,也该起个好名字。唔……不如叫观云亭吧?”淑宁道了一声好,却又摇了头:“这里地势低,用云字却不太好。”端宁想了想,笑道:“那就是观澜亭了。”淑宁想想果然不错,也很赞成。端宁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纸笔,将方才想的两三个名字都写下来,打算带回去给张保看。他们沿着走廊走回了临渊阁,又观赏了一下园中的景色,便结束了这次愉快的游园。正要出园门,却在陶然亭处遇上正从山腹中钻出来的贤宁与小宝,端宁与淑宁哑口无言,面面相觑。
小孩子,果然是让人防不胜防啊!
(这章可能看着有些无聊,不过我本人倒是写得很愉快……几乎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删了九百多字哪b)
一一八、山居
当晚,为了庆祝正式入伙,一家人在内堂摆了两席。考虑到还在丧中,鞭炮与红纸什么的一概免了,只备了八九样好菜,并一小坛好酒,还把苏先生夫妇和成师傅夫妻都请了来,也不分嫡庶,让小刘氏上了席面。
淑宁有两个多月没见到苏先生和陈氏了,看到他们似乎比上次见面时清瘦了些,精神却很好。陈氏与佟氏、小刘氏、淑宁姐弟和成师傅的娘子在一席上,闲谈时说起,淑宁才知道他们在张保买下别院的第三天就搬了过来。
原来苏先生自入京后,一直在伯爵府上的客房借住,温习功课,为明年的科举作准备。本来一切都好,张保封了爵后,便常有些所谓的同乡、同窗、故旧或世交之类的来找他。他本来想着自身境遇改善了,如果能帮帮故人也没什么,如果能从中找到一两个才学人品都好的,还可以引荐给张保充当自己的接班人。谁知来找他的人里,真正有本事的一个没有,都是想在京中混又没有门路的,打算借他的光攀炎附势,他便不耐烦了。况且那些人三天两头地来,打搅自己备考不说,还会惹得伯爵府的人厌烦。他曾试着暗示那些人没事不要来找他,却不料反引来些难听的风言风语,说他发达了就眼里没人之类的,夫妻两个好生烦恼,人都瘦了一大圈。
后来有同乡会所的耆老写信训斥他,他便火了,当初他落魄时也没人帮什么忙,如今日子好过了,就像苍蝇一样缠着不走。他向张保禀告一番后。伯爵府的人便不再放那不三不四的人进来,他也不出门,专心温习功课。才得了安静日子。但最近听阿松在外头打听的消息,似乎他某个住在河间地远亲听说他发了达。要卖了房子携家带口地进京投奔他,吓了一跳,见张保买了别院,便求得同意,匆匆收拾了东西搬过来了。除了三房的人。府里都以为他是辞了去,而佟氏则对辖下的仆役下了明令,不得对人泄露他地行踪。
苏先生自来了房山,自家住一院,山居清静,又无闲人打搅,虽然宅里四处都在翻新,他却仍觉得很自在,早已下定决心。科考之前,都不会再搬回京去了。张保也很赞成,还托了长兄晋保慢慢为自己物色一两个好的幕友。
淑宁听完后。看看苏先生笑咪咪地对成师傅劝酒,便相信这人果然回复到从前地洒脱样子了。上次见到他时。整个人愁眉苦脸的,若不是脸没变样。说话也通,她还以为有人穿了呢。
不过照她看来,搬来后过得最开心的,当是陈氏。陈氏自幼在广东长大,不习惯北方的饮食,在府中的时候,厨房送什么就只能吃什么,听说是常常吃得很少地,想来大概是搬来以后,可以自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