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平凡的清穿日子第6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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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凡的清穿日子 作者:rouwenwu

    。若不是为了不让你压过正室。你阿玛又怎么会被贬官降爵?我们全家人都成了别人眼中地笑话了!你可对得起你父母,对得起我们么?!我听说你还怪你三婶行事恶毒?哼,若不是你不顾脸面私自出走,长辈们何至于为了你的名声大开杀戒?你却反说别人恶毒,真真是颠倒黑白!也不瞧瞧自个儿是怎么进地四贝勒府,还总想着能得宠。也就是四阿哥那般好性子,才会供着你好吃好穿。我劝你安份些吧,这般胡闹。是不是真要把小命送了,再连累全家,才肯罢休?!”

    婉宁气得脸色发白,浑身发抖,那拉氏揽住她对沈氏道:“四弟妹。她还不懂事,你别再说了……”

    “大嫂子。她不小了,早该知道这些道理。我也不求她真为家族做些什么,只要她别再连累我们,就够了。疼孩子不是这么个疼法的!”

    淑宁左右看看,暗暗叹了口气,对婉宁正色道:“二姐姐,四婶的话你也听到了。想来皇子们都是心高气傲的主儿,你当初用那种法子嫁给四阿哥,他心里想什么,谁也不知道。他跟你自小相识,有什么他是不知道的?若你安份度日,以后或许还有转机,但你若执意不肯收敛,以他地性子,只怕会越发讨厌你。时光飞逝,等到你青春美貌不在时,还凭什么能得到宠爱?你本是个聪明人,难道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么?”

    婉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抬头望向淑宁,不知在想些什么。淑宁淡淡地道:“虽说大家彼此性子不合,又有些口角,但到底是一家人,我们总不会害你。如今这时世,我们这样大家子出来的女儿,若失了家人扶持,还没听说过有人能在婆家站稳脚跟的。如今全家上下都是一个想法,不求你能帮上什么,只要你不再胡闹就好。不然,有朝一日你真的闯了大祸,即使是最疼爱你地大伯母,也不会为你牺牲全家人的。”

    婉宁转向那拉氏,见母亲泪流满面地望着她,怔怔地不知该说什么。

    她消沉了好些时候,晚饭时也只吃很少,饭后没怎么闹,便坐了轿子回去了。之后去送东西的仆妇回来说,她沉静了许多,也少发脾气了,对福晋礼数还算周全,只是还不能拉下脸面说好话。但即使如此,也足以让他他拉家的人们松一口气了。

    前线的军报终于传来,而且是好消息。原本以为粮草不继,大军会退兵。没想到他们找到了一处水草丰美地补给地,粮草也没几天就送到了,大大缓解了压力。朝廷三路大军,中路由皇帝亲领,直逼噶尔丹大营,噶尔丹率兵西撤。

    三路大军齐发,将噶尔丹全军一网打尽。其中西路有些凶险,粮草只是勉强够用,但立下功劳最大,歼敌最多。噶尔丹妻子被杀,其本人仅仅带着十几骑逃走,皇帝已命马思喀追击,大军则准备班师回朝。

    这次大战,有数位宗室子弟立下大功,喀尔喀郡王善巴、贝子盆楚克等各有封赏,分别被封为亲王和郡王。贝子桐英带领大军找到补给之地,又在附近小部落里借得粮食,镇国公苏努也立了不少功劳。只是军报中没提到对他们的封赏。

    但他他拉府的人欣喜过后,又陷入担忧中,因为端宁从兵部打听到,晋保似乎受了伤,他刚好是在最困难地西路大军里,不过性命无忧。

    六月,皇帝大军回师京城,全城欢庆。但淑宁却闷闷不乐,因为桐英并没有回来。

    (抱歉又迟了……我知道雷多了不好,所以决定以后会尽量少放雷……)

    (各位若有空闲,请多支持下雁九大人的《重生于康熙末年》吧,实在是好书)

    二一一、侄儿

    桐英未归,并不是受伤生病或遇到什么阻碍,只是奉命在西北随马思喀大军追踪噶尔丹的踪迹而已。本来这种事可以找熟知地理的蒙古贵族代劳,但考虑到蒙古方面在这次大战中出力不小,伤亡惨重,应该让他们好生将息,而桐英在那附近的大漠上盘桓了差不多一个月,对于哪里能藏人、哪里能获得补给可说是了如指掌,让他去必然能帮上忙,因此皇帝才下了这道命令。

    淑宁从哥哥那里得了确切消息,知道桐英一切平安,才放了心。只是有一个端宁认识的年青侍卫闲谈时说起,中路大军打饥荒时,桐英曾几次将自己的饭食让给父亲和朋友,人人都以为他会挨饿,不想他仍旧生龙活虎,还有力气去借粮,也不知是吃了什么好东西。有人曾要求分享,结果事后面有菜色,别人怎么问都不肯说。

    淑宁听了,脸上露出与端宁一样的古怪神色。她想起当年桐英吓絮絮时说的那些虫子蝎子……不禁觉得好笑。想来也是,她担心那么多做什么?桐英可不是温室里养成的花朵,也不是京城里长大的纨绔子弟啊。现在仗打赢了,那个噶尔丹身边只剩了十几个人,怎么看也不可能对桐英产生什么威胁了。就算真的碰上了,自有其他人去对付。这样想着,她心情便轻松起来。她想起一件事,有些好奇地问端宁:“哥哥,桐英哥这回立下大功,是不是会有大封赏?是不是会升爵位?我们这边备嫁妆,要不要改单子?”

    端宁想了想,道:“这个我说不清楚,也许会升吧。”

    “可是那个叫盆楚克的贝子,不就是因为侦敌而升了郡王么?桐英哥也一样是贝子,一样是侦敌有功啊。”

    “这个不一样。”端宁笑道。“当年桐英的侦察之功,封赏已经下来了,不然你以为他怎么会升回贝子?这回算的仅是领路和借粮的功劳,也许还要加上追缉。而这位盆楚克王爷,本是蒙古那边的勋贵,这回是冒了大风险来侦察噶尔丹的军情,皇上大加封赏。也有安抚蒙古各部的意思,毕竟这次大战他们……帮了不少忙。可是我们满洲地宗室,皇上的封赏就不会那么封厚了,毕竟几位亲王已封无可封,而大多数年轻人。早早封得高了,以后就不好办了。”

    淑宁恍然大悟:“所以桐英哥不会封郡王,也许会封个贝勒?”

    端宁有些犹豫,欲言又止。淑宁看了,心下奇怪。忙问是怎么回事。

    端宁苦笑道:“其实……桐英心里也许并不想再往上升爵……你可知道,他的哥哥,简亲王的嫡长子雅尔江阿。至今还未被正式册封为世子,而爵位仅仅是贝勒而已。”

    淑宁也曾有所耳闻,犹豫地道:“我听说……他们兄弟……好像有些误会……”

    端宁叹了口气:“其实他们本是一母同胞,从前是很要好的。记得小时候我跟桐英下了学跑去玩,回得晚了,他哥哥便会等在王府大门口,数落他半天,责他不该叫家里担心。我在旁边。分明看出他们兄弟感情极好。可惜……自从继福晋接连生下两位小阿哥,桐英的哥哥又进了京,他们兄弟便开始生分起来。我听说他哥哥长年没得到世子的册封,总疑心兄弟们会图谋自个儿地世子之位,连同胞弟弟也猜疑起来了。娶妻之后。情形更糟。这次出征,他哥哥并没有随军。军功是不会有的。若桐英真个封了贝勒,可就与他一样了。”

    淑宁默然,过了一会儿才道:“若是这样,还不如另讨些实惠的赏赐,例如田庄宅院财物之类的,免得他哥哥多心。我记得桐英哥本就要置产的,这可就省下一大笔钱了。”

    端宁不禁好笑道:“妹妹管家管得多了,开口闭口就是钱财上地事,当心人家大画家听了,觉得你俗气呢。”

    淑宁笑笑:“他才不是这样的人。”

    这时二嫫从门外进来了,道:“你们兄妹在这里聊什么呢?大太太又打发人来问,说是给大老爷的药什么时候送去?”

    淑宁道:“已经备好了,我这就拿给你。”她转身进了里屋,取出一个木匣子和一个包袱,道:“匣子里装的是六两三七和两株人参,包里的是大伯母说地其他几种药材,我还加了一种叫片仔癀的,都用纸包好了,功效用法就附在里头。另外还有她说的几样成药,太乙紫金锭,活络丹,人参一捻金,还有保婴丹什么地,我不知道哪些合适大伯父,索性都送过去,请大伯父千万要问过大夫才用。”

    二嫫忍了忍笑,应着接过匣子便走了。

    端宁一脸古怪地问:“怎么连保婴丹和一捻金都有?”前者就算了,后者却是专治小儿病症的药,跟晋保的伤压根儿就风牛马不相及。

    淑宁笑道:“都是大伯母说的,我也不知道呢。”端宁闷笑了好一会儿,才正色道:“看来府里账上真的缺银子,不然大伯母也不至于这样。大伯父的伤要紧,我们就多出些力吧。我记得家里明明有四株参,怎么才给了他们两株?”

    淑宁道:“大伯父的伤已好了大半,如今就是休养罢了。两株人参可以吃很久了,我明儿就打发人回房山去多取些来,但这里无论如何也要留两株备用。嫂子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生的,好歹要留点参以防万一。”

    端宁点点头:“还是妹妹想得周到。那我们就再出点银子吧,最近常有人在我面前哭穷呢。”

    淑宁笑笑:“我昨儿已经送了二百两银子过去了,是我地私房呢。”她不是不明白大房那边的暗示,但先前母亲在京里时,就只是把父亲爵位上的俸银交到公中,没有再另外送钱的意思,如今换了她,自然也是如此。何况她管过家务,知道保定庄子上的麦子已收割了。卖给顺丰粮行,粮行那边听从佟氏地指示,付的银子比给别家每石多两分。如今伯爵府账上地钱虽不多,却足够轻轻松松支撑到冬天。而下个月,本季度的铺子租金又能到账了。那拉氏哭穷,不过是为了让手里更宽余些。

    但大伯父养伤,自己身为侄女。的确不该袖手旁观,所以淑宁便从自个儿的私房里匀了二百两过去。一来这些银子加上药材,晋保一个人用是绰绰有余的,甚至还能惠及那拉氏、李氏与三个小侄儿;二来,也是暗示那拉氏。这是三房侄女的私房钱,让她不好意思再多讨。

    端宁显然已经领会到妹妹的意思,白了她一眼:“你这小鬼灵精,越发狡猾了。”淑宁一扬下巴:“谁狡猾了?我不过是想表表心意而已。哪儿找我这样纯良地人去?”

    端宁被呛到,咳了好几声。才道:“罢罢,我不跟你说了,回去陪老婆。”说罢便打算起身。

    淑宁迟疑了一下。问:“哥哥,你……你最近好像天天都很早回来……不要紧么?是不是心情不好?”她留意到兄长最近一个月都是申时前回家,不象从前,起码要到酉时才会回来,而且似乎有些倦怠之意。

    端宁笑道:“没事,仗都打完了,自然没以前要备战时忙。何况你也曾说过,这时候应该多陪陪你嫂子。我可是照足吩咐。每天都陪她在院子里走几圈的。这不好么?”

    淑宁想想也是,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如果有事,千万要跟我们说。一家人有什么可顾虑的?你在外头受了委屈,若不想嫂子知道,只管告诉我。就算我帮不上忙。你也有地方发泄一下。”

    端宁心中感动,柔声道:“不妨事。其实不过是有些心灰罢了。想来我还不到二十岁,就已经做到七品,只要熬几年资历,等孩子大了求外放,岂不轻松?如今有时间,不如多陪陪家里人。只要不误了正事就好。”

    淑宁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便也不再多说。端宁提醒她将军府的人可能过两天就到,便自回梅院去了。

    真珍行将分娩,为此将军府那边派了好几个人来帮衬,但有了专职的月嫂,那些人都没派上什么用场,只能打些下手。被借调到李氏身边地两个月嫂回来后,将军府派的人更是无所事事,连六如七喜八福九儿四个,也比她们懂行。

    佟氏是六月中旬到家的,还把儿子贤宁与小刘氏母子带了回来。见过媳妇,问明一切安好后,方才放下心,听女儿和二嫫回报家中诸事。将军府的几个人来拜见,佟氏看到凉珠也在其中,而且挽着妇人发型,才知她已经被崇礼收房了,心中暗暗庆幸。然后又得知如今崇礼正在议婚,对方是某位总兵的小姐。

    佟氏回来不到十日,真珍便要生了。也许是她身体底子本来就好,孕期内又常常活动地缘故,她并没有受太多罪,只痛了两个时辰就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婴,母子平安。

    佟氏抱着孙子,笑得合不拢嘴,完全无视身边一直跳着要看小侄子的贤宁。她先给孩子起了个小名叫胖胖,大名等到满月时再由张保取。

    她一边吩咐众人好生照顾真珍,一边叫人去保定报喜讯,又通报大房、二房与四房,让他们也乐一乐。

    淑宁逗着悠车里地小侄儿,只觉得怎么看怎么可爱。虽然小脸皱在一起,活象个小猴子似的,但看着比贤宁小时候白胖多了,以后想必也更漂亮。

    贤宁却在一旁使劲儿地叫小婴儿喊他“叔叔”,见胖胖不理他,就急得不行。听到姐姐说胖胖日后会长得比自己讨人喜欢,不依了,紧抱着淑宁扭来扭去的,非要她改口不可,弄得淑宁哭笑不得。小宝在旁边猛地咳嗽,可惜当事人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

    端宁走过来敲了他的脑袋几下,咪咪眼道:“臭小子,敢说我儿子不可爱?今晚小厨房要做花生糕,看来你是不想吃了?”贤宁眼珠子一转,忙抱起了哥哥的大腿,道:“我怎么会跟胖胖争?他最可爱了。哥哥。今晚的花生糕,我可不可以多吃两块?”

    佟氏用团扇遮住脸,抖了半日才放下,一脸正经地道:“都别闹了,孩子看来有些饿了,快抱了去找他额娘吧。我给他找了个||乳|母,想来也快到了。”

    佟氏找来的||乳|母叫宣嫂。是府中下人地亲戚,容貌周正,是个安静的妇人。佟氏对她很满意,甚至允许她将自己地孩子带进府里来,只要不耽误胖胖吃奶。别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真珍产后恢复得很好,看来那些月嫂们的确能干,李氏听说后很是眼红,更加坚定了要借人来照顾自己地想法。

    端宁为了孩子出生的事,请了十天假。当他再度回衙门上差时,意外地接到桐英地书童天阳送来的消息。简亲王府那边辗转收到桐英地来信,说已经把噶尔丹围在某个地方。只等对方投降了,如果一切顺利,十月时就能回来了。

    淑宁得知这个消息,心里也很是高兴。佟氏听说后,仔细想了想,便决定要大肆庆祝一番,在孙儿满月那天好好摆上二三十桌酒席。听到那拉氏暗示账上银子不多,她道:“大嫂子不必担心。这本是我三房的事,自然是我们自己出钱。只是还要借用府里的下人与地方,再请嫂子、弟妹与几个侄儿媳妇们帮着撑撑场面。”

    不等那拉氏说什么,晋保就先答应了。这是三房的嫡长孙,本该好好庆祝。更何况他他拉府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高兴过了,正该找个由子讨点喜气。叫府里上下也振奋振奋。

    佟氏一得了准信,便开始计算起要花费的银子来。

    如今他们三房地财政状况良好。顺丰粮行获利颇丰,因春夏时粮价高涨,一度升到三两一石,他们着实发了一笔不小的财,至今已经将本金赚回来了,还获利数百两。虽然江南一带闹灾,漕粮价格上升,再加上秋收后粮价肯定会下滑,但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少赚些罢了。而恒福堆房那边,前后已做了七八万石的生意,再这样下去,年底前就能把本金收回。

    只是大半年,就有这样的成绩,可想而知往后会是什么情形。一年下来,起码有七八千两银子的入息,再加上广州那边地分红,上万两也不在话下,而且就算在灾年,也不会受太大影响。

    受这些好消息的鼓动,佟氏决定大方一些。淑宁也赞成,只是她认为没必要请些不认识的人,只要亲朋好友请一请,再请哥哥地上司同僚们就够了。佟氏想想也对,花费太过,说不定会刺了大房的眼,便依了女儿的意思,不过还是去问过真珍的意见,确保她同意这个做法,才定下了章程。

    胖胖满月那天,他他拉府喜气洋洋。张保好不容易请了几天假回京,抱着孙子都不肯撒手,还亲自为孙儿起了名字叫“明瑞”,既希望孩子聪明伶俐,也希望他一辈子都能福瑞安康。

    那拉氏帮着三房招呼客人,脸上也带着笑。她最近身体好多了,丈夫的伤势已痊愈,又有送粮的军功,晋升有望;而另一方面,从派去四贝勒府的人的回话来看,女儿最近是真地懂事了,柔顺恭谨,在欢迎四阿哥回府的家宴上,也表现得体,近来与其他的女眷已经能说上几句话了。又有俏云的夫家帮衬,吃穿上比原来好了些,有时候还能派人去外头买些闲书来看,解解闷,据说精神很不错。

    女儿那边平安无事,那拉氏心情好,对三房的富裕也不觉得碍眼了,很高兴地帮着张罗。沈氏不知内情,频频用奇怪地眼光看她,佟氏却熟视无睹,只管抱着孩子给人瞧。

    酒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有人来报,说是四贝勒府上送了贺礼来,恭喜小公子满月。

    二一二、封赏

    四阿哥的礼物虽然价值不算高,但相当丰厚,除了几色针线外,银锁银项圈银镯子俱全,还有许多精致的婴儿玩具,都是内造之物,林林总总装了一箱。抬进来的时候,不少客人都发出赞叹之声。

    佟氏心里其实很高兴,但当着别人的面,还是一副低调谦虚的样子,只是和气地笑着说:“四阿哥真是太仁慈了,这真是我们明哥儿的福气。”

    淑宁强忍着笑旁观母亲装模作样,却早看出她心里得意得不行,与嫂子真珍对望一眼,后者掩了笑意,低头去哄孩子。淑宁转头时,却无意中望见大伯母脸上神色变幻,不禁有些担心四阿哥这礼会不会送得太显眼了?

    待酒宴结束后,佟氏交待了底下人收拾东西,便让端宁真珍夫妻俩抱着呼呼大睡的明瑞回梅院去了。回到槐院,淑宁悄悄提醒她大伯母那拉氏有些不对,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那拉氏果然没两天就来找佟氏了。她东拉西扯的,说那晚的酒席如何体面,客人送的礼如何丰厚,明哥儿如何讨人喜欢等等。她还提起诚宁的妻子万琉哈氏怀孕七个月却滑了胎,说不定就是因为二房平日里不积阴德,所以才遭了报应。而三房向来与人为善,又助人为乐,所以就是比别人有福气云云。

    佟氏闻言皱了皱眉,淡淡地道:“诚哥儿媳妇的事我在保定那边也收到信了,因三丫头姑嫂两个当时都不适合出面,我就交待管家给她送了些补身子的东西。她到底还年轻,把身子养好了,以后不愁没有孩子。我们做长辈的,侄儿媳妇遇到这种事,就该多关心关心她。大嫂子觉得是不是这个理儿?”

    那拉氏讪讪地,吱唔着应了。佟氏见了。心中冷笑一声,又装作不经意地道:“说起来,我先前为着满月酒的事,交了五百两到账上,昨儿算账,还余下一百多两,可账房却没交回来。我记得他是大嫂子手下的老人了。还请大嫂子帮着催一催,我这边还等着用银子呢。”

    那拉氏脸上白了白,小声说回头就去催。佟氏谢过,便与她拉起家常。那拉氏聊了半天,终于还是没忍住。道:“那天……四阿哥送的礼可真够丰厚的,记得当初端哥儿娶亲时,他还亲自来喝过喜酒呢。看来他与你们家关系挺好啊。”

    佟氏顿了顿,笑了:“这还不都是看在大哥大嫂地面子上么?”那拉氏愣住:“啊?”只见佟氏笑道:“端哥儿娶亲时,四阿哥是看在亲戚面子上。他与我们端哥儿算是熟识,又有佟家侄儿们撺唆着,所以才来的。完全是人情往来罢了。可前儿晚上可不一样。送了那么多礼物,自然是看在我们是二丫头娘家人的面上了,这可不都是大哥大嫂的面子么?”

    她看到那拉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暗暗好笑,又叹了口气道:“二丫头的事,不管我们怎么想,都已经成了定局了,往后她在那内院里。一切荣宠都要看她自个儿的本事,我们这些娘家人,只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地。唯一能做的,不过是让家里男人们挣个好前程,也好让二丫头在贝勒府里有些底气。但说到底。这内院的事,还是要靠她自己。说来真叫人惭愧啊。大嫂子。”

    那拉氏半晌说不出话来,后来见淑宁来找母亲谈家务,方才借口还有事做,离开了。佟氏在后头微微翘了翘嘴角,自与女儿说话不提。

    从六月底到八月初,皇帝接连任命了多位地方大吏,朝廷内也有很大的人事变动。在这当中,最引人注目的有三件事。

    一是久失圣眷地明珠重新回到朝堂上,虽然官阶仍不及当初,但对于他那一派的官员来说,这已经是极好的信号了。

    二是上书房大臣陈良本,因抗灾有功,又在皇帝出征期间,协助处理政务,表现很好,所以加封武英殿大学士,还得了一个三等男的爵位,以及一处田庄。他的二房夫人去年在他出外抗灾期间难产而亡,皇帝也很仁慈地封了个五品地宜人。于是陈良本在经历了近两年的低潮期后,再度成为汉臣的领军人物之一。

    第三件,是发生在兵部。基础官员倒是变化不大,但五品郎中里有好几位落了马,几位主官也都换了人。其中尚书索诺和因为军需方面地失误被免职,由原来的右侍郎凯音布顶上。

    晋保的侍郎位子也由别的官员顶上了,但他本身功劳不小,所以改任散秩大臣,升副都统,加封一等男又一云骑尉。皇帝赏赐了二十两黄金与一串珊瑚朝珠,还赏了一处位于良乡的庄子,足有三十顷地,可说是相当丰厚。

    然而容保比他更荣耀。他一跃成为从一品成都将军,加封二等男,虽然没有田产,但几乎已经盖过长兄的光芒了。

    谁也不知道晋保心里怎么想,他只是高高兴兴地恭贺弟弟高升,得知他们过了中秋便去上任,马上表示要好好摆上几桌酒为他们践行,然后又嘱咐了容保许多话,方才回到自己房里,关着门呆坐半日,再出来时,鬓间夹杂着几缕白发,人已憔悴了许多。

    他与两个儿子进行了一番谈话,然后便召来管家,吩咐对方去料理御赐的庄子。那拉氏见了他的白发与神色,知道他心中难过,便趁着没人时,哭着对他说:“老爷,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你可千万要保重自己啊。”

    晋保不在意地摆摆手,道:“夫人多心了,皇恩浩荡,不但让我晋了正二品,还加了爵,又有个庄子,咱们又体面又实惠,还比从前轻闲,不是很好么?”

    那拉氏嘤嘤哭个不停,丈夫拼死拼活,还受了伤。却始终不能超过二品,反倒把侍郎地差事丢了。散秩大臣虽是从二品官,看着与侍郎差不多,但实际上领的是三品俸;副都统倒是体面,可惜在京城里,几乎就是个虚职;一等男又一云骑尉,仅比原先高一等。与当初的二等伯,还差了四级,而且,仍是二品。四房的容保却已经升到从一品了,晋保盼着升到这位分。已经盼了好几年了,没想到反而被小了近十岁的弟弟占了先。

    至于赏地其他东西,黄金兑了银子只有两百两,能管什么用?朝珠虽好,只能自己戴。而那庄子虽不错,但他们夫妻想的是在官职爵位上更进一步。别人看着他们似乎很体面,但这个结果离他们地目标差太远了。

    晋保听得有些烦。便道:“你哭什么?这其实不错了。散秩大臣是天子近臣,若不是信得过的,还当不了这个差呢。我与人轮着上差,空闲时间比从前多了,也有功夫逗逗孙子。你哭成这样,别人听到了,还以为我怎么了呢。”

    那拉氏哽咽着停了哭声,但仍不时抽泣着。晋保道:“快擦干眼泪。我有事跟你说。”

    等那拉氏整理好仪容,晋保才问:“我听说上个月端哥儿的儿子请满月酒,三弟妹交了银子给账房置办,你叫人扣下一百多两余款,直到三弟妹去问。你才叫人还了,是不是?”

    那拉氏一怔。吱唔着道:“这……家里正缺银子……反正他们也常交银子回来的……”

    晋保却道:“我还听说,你如今隔几天就送东西到四贝勒府上给婉宁,里头有吃食、衣裳、药,还有不少财物是不是?”

    那拉氏低着头嚅嚅道:”这……我也是心疼女儿,她从小儿就没受过苦,一个月二十两月钱,还不到她在家里的一半儿,叫她怎么过?“晋保冷哼一声道:“胡涂!女儿嫁了人,就是别家的人了。别说人家没亏待她,就算真的对她不好,我们又能怎么样?你三天两头地送东西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婉宁日子多难过呢,你叫四贝勒四福晋怎么想?岂不是更觉得婉宁不懂事么?!”

    那拉氏不敢出声,晋保又接着道:“更何况,我们先前为婉宁花不少银子了,如今家里还不够使,你却还要把银子送给她花,对她有什么好处?!难道为了她一人,你情愿叫儿子孙子都饿死?兄弟们愿意交钱到公中,原是为了家里着想,不是让你用在已出嫁的女儿身上!还是对家里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你厚着脸皮克扣兄弟家里的钱,叫人家怎么想?你本不该再当家,别再插手这些事了,如果真要花钱,掏你自个儿地私房!”

    那拉氏有些怕,本想立时应下,却又想到女儿的处境,犹自踌躇。

    晋保却没多加理会,只是说:“从今往后,只许在节庆日里送东西给婉宁,而且每次送的东西所值不得超过二十两。若她将来有了身孕,再添不迟。每年只许接她回家省亲两次,而且每次不能超过两天,在家里的用度,连随行人等在内,不许超过五十两。”

    那拉氏颤了颤,又流下泪来。晋保却冷冷地对她道:“你光顾着女儿,大概对儿子们的事不太清楚吧?你可知道庆宁已经连着两回错失晋升郎中地机会,而顺宁的岳父,说他升职希望渺茫,建议他谋个外任,历练几年再图升迁。”

    他见那拉氏瞪大了双眼看自己,便冷笑道:“夫人未免太失职了,以后还是多顾着儿子们吧。我是无望再往上走了,我们的家业,只能寄托在儿子们身上。你有功夫,就该多帮帮他们。还有三弟四弟那边,也该客气些。三弟不靠家里,爬到如今这位子,家业也越发兴旺;四弟当上将军,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你对两位弟妹和气些,几个小地也用些心。还有二房那边,你少想着人家欠了你的。要想女儿过得好些,只怕还得求四丫头多帮衬。”

    他喘了一会气,才继续道:“我现在有空闲了,安宁和几个孙子的教养,我要亲自过问,免得再教出个不孝的孽畜来,累及家人!”

    那拉氏默默地抹着泪,轻轻点了点头。

    淑宁与母亲并不知道大房里发生的这件事,她们正在商量一桩交易。长贵刚刚得了信,说北拒马河那边,有一块地出售,大约有十一二顷,土质良好,离河岸不远,也有一处小庄,价钱只要三千两。

    她们商议过,便派长福去瞧了那块地,得知还算不错,只是位置有些偏。不过长福透露了一个消息,那块地原是开垦了六七年的新田,地主刚去世不久,继承财产的不孝子好赌如命,卖地是为了筹赌本翻身的。佟氏也不客气,与女儿商量了,让长福与全生一起去谈,尽量压一压价。

    结果长福以那块地有几百亩沙地不能种粮为由,硬是将良田说成是中等田地,小庄也只有几间村屋,还要另行修葺,又抱怨田地位置太偏,最后当成十顷买下,只付了二千两。对方急着用钱,也不在意,还是他家地老管事忠心,硬是要求秋收过后再交割,反而被小主人说多事。

    淑宁与佟氏知道这个结果后,为这桩交易划算而高兴之余,也对那个败家子很是不耻,倒是很欣赏那老管家。不过淑宁也没功夫去理会别人的家事,只与母亲商量着,等田地交割后,先抓紧时间种上小麦。她还有些可惜,没早些买到,不然就可以先种一轮豆子肥地了。结果被佟氏笑话,说若不是刚好赶上这时候,哪里能便宜买到好地?淑宁想想也是,不好意思地笑了。

    九月,皇帝巡幸塞外,时间比往年要迟、要长。京中听闻消息,说皇帝在塞外接见了好些蒙古王公,赏赐丰厚。十月里,大将军费扬古献俘,龙颜大悦,只可惜未能抓到噶尔丹,让他带着几个亲信逃跑了。但十一月噶尔丹派使者来投降,皇帝不为所动,只表示:“俟尔七十日,过此即进兵矣。”

    进入腊月,皇帝终于回京了,这一次回来的还有桐英。因为他在追缉噶尔丹的过程中立下大功,还亲手将噶尔丹手下亲信大将蓝和理砍成重伤,皇帝连同他先前的功劳,决定赏他一处府第与两处田庄,还有白银五千,财物无数。

    淑宁得知这个消息后,心下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到案上自己刚刚写下地一幅字:“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兮,雨雪霏霏。”微微笑了。

    二一三、图纸

    再过些日子,佟氏就会回家了。淑宁思前想后,向哥哥提出一个请求,两人商量了一晚,端宁才终于点了头。

    过了两天,正巧是休沐日,他禀告大伯父大伯母,说要带妹妹去看望外祖父母,顺利地领着她坐马车出了大门。半路上,他借口雪太大了,要找个地方避一避,在街角找了个避风的胡同,刚刚停好马车,便“无意中发现”了好友桐英也在左近避风雪。

    端宁上去与桐英攀谈,淑宁听到他们的声音,强忍住心中激动,稍稍掀起了一点车帘,果然看到阔别已久的桐英。

    一年多了,他们足有一年多没见过面。就算偶尔有信件来往,仍抵不过那种见面的渴望。哪怕是象现在这样,只能远远瞧一眼,也比一直见不到对方强。

    他瘦了许多,肤色也黑了,不过精神很好,脸上也带着笑,虽然是在与端宁说话,但眼睛却一直在往她这边看,几乎连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淑宁把门帘掀得更大了,反正驾车的马三儿是亲信,又已避到旁边去,左右是胡同墙,前面路上除了端宁与桐英就没人了,不必担心会被人瞧见。她也是目不转睛地望着桐英,丝毫不在乎风雪卷进马车里来。

    咦?他怎么拄着手杖?难道是受伤了吗?

    淑宁立时担心起来。显然,桐英也发现了她的不安,状若无意地动了动手上的木杖,对端宁说了几句话。然后端宁走过来悄声对她说:“他让我叫你别担心,他只是脚上有些皮肉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拿那手杖是因为总有人请他喝酒,他不想去时可以用脚伤做借口。”淑宁却未完全放心:“这么说他其实伤还未好全?早知如此,我就不提这个事了。”

    端宁拍拍她的头,道:”他也正想见你呢。若真的不行,不会勉强自己。你少多心了,我看他活蹦乱跳的,好得很。“说罢就转身回去,继续与桐英说话了。淑宁仍旧担心地望着桐英,桐英见状,便假装取暖。很轻松地跳了几下,表示伤势真的没有大碍,却让淑宁看得直瞪眼。

    这时不远处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了。淑宁依依不舍地放下帘子,却又掀起了窗帘。这辆马车本就是属于她专用的。很早就被她做了手脚,车窗上糊了一层雨过天青地纱,才挂上帘子。透过那纱看外头,能看得很清楚,但外头的人却看不到里面的人。她隔着那层纱。看到有两个青年骑马走过,似乎是桐英认识的人,与他打着招呼。端宁怕会引起别人怀疑。便趁机与桐英告别。

    桐英与别人说笑着,拉着他们一起走了,临行前,又转头望了马车方向一眼,展颜一笑,笑得淑宁心里暖洋洋的,直到马车来到外祖家门口,方才清醒过来。

    端宁似笑非笑地睨妹妹一眼。小声道:”快回魂吧,我竟不知那个臭小子也能使迷魂计呢。别让外祖母瞧出端倪来,不然可有一顿好说。“淑宁红了红脸,哂道:“哥哥当初见嫂子,不也是这个得性么?咱们五十步莫笑百步。大哥莫笑二哥。”端宁左右瞧瞧,捏了捏她的鼻子。道:”你是我妹子,哪里来的二哥?!“兄妹俩说笑着进了院子。

    佟父精神很好,仍是张口就骂。今天骂地是昨日见过的一个外省官员,进京来述职的,油头大耳,服饰车驾甚是气派,说话极圆滑,让人见了就生厌。

    兄妹俩见怪不怪地听他骂完一杯茶,淑宁便送上自己做的一对棉手套和棉袜子,说是孝敬外祖父与外祖母的,请别嫌弃手艺不好。佟父看了一眼,便让妻子叫人收了,自己先回了书房。端宁与淑宁恭送他离开,又继续听候外祖母地吩咐。

    佟母态度很是和蔼,对端宁的儿子与淑宁的婚事都非常关心。她当初本以为外孙女儿指婚的对象只是普通宗室贝子,并没有什么大出息,没想到在对噶尔丹的大战里立下如此大功,如果能升爵位就好了,不过现在看来,那位外孙女婿前途定然不错。她瞧瞧外孙女地模样,微微点了点头:这孩子是越长越水灵了,瞧着竟与她母亲年轻时差不多,想必应该能获得丈夫欢心吧?

    淑宁只觉得外祖母看自己的眼光有些诡异,不禁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不过佟母只是很和气地问她嫁妆准备得怎么样了,尤其是针线活计。当知道淑宁已做了很多时,满意地点点头,又道:“平日里可注意调养身体么?这个是最不能小看的。索性我让崔嬷嬷到你那儿住些日子吧?”

    淑宁心中警铃大作,忙道:“崔嬷嬷当日已经教过了,如今外孙女儿天天都喝补药补汤地,身体好着呢。家里也有懂行的嬷嬷,额娘也常来信指点的,不必再劳烦崔嬷嬷了。”

    她好说歹说,总算说服外祖母打消了念头,私下里松了口气。开玩笑,如果又让那位崔嬷嬷来,她就别想有自由了。

    兄妹俩吃过午饭,方才离开了。临行前,佟母再三叮嘱端宁下次来时,要连孩子一起抱过来,她有两月不曾见过外曾孙子了,怪想的。端宁连忙应了。

    没过两天,端宁便收到天阳转递来的一大封包东西,似乎是纸张,都是给妹妹的。淑宁拿到一看,才知道是桐英给新家画的图样。

    当初皇帝下旨赐府第时,便指令内务府监造,地点在积水潭。桐英选中了一个前明官员的旧宅,让内务府在旧房地基础上改建,好节省时间,然后又亲自画了构造图,在送到内务府前,先让未来的女主人过过目,给些意见。

    淑宁心里高兴至极,连对那些图纸也觉得亲切起来,忙忙拿回房里,连字也顾不上练了,便仔细一张一张地看。

    这处府第占地并不算大。中路上。先是大门二门,便是一个极大的院子,正面客厅,左边外书房,右边是画室,院中有树;接着是正院,正屋、耳房、西厢房以及内书房等。连厕所与小厨房都有;正院后,便是通往花园的路。东西二路,布局是对称的。先是二门外地两个小跨院,然后便是一边各两个院子,比正院略小些。以小花园间隔。而这两个小花园,仅仅是种了些花草树木,有些山石、石桌石椅而已。

    后花园却很不一样。它正好位于积水潭边上,引了一涨活水进来,形成一个小湖。又流回潭中。表面上它与房山别院的花园布局有些象,也是湖岸分布着亭台楼阁。但实际上,这里没有山。倒是有好几棵老树,屋子也更多些,而且不是观景用地亭台,而是真正能住人地那种屋子。

    淑宁大概明白桐英的用意。在炎热的夏天里,如果能在这种有花有树又近水的地方住着,想必会很凉快吧?

    她看着这些图纸,心情很是激动,恨不得立马就能住进去。不过她还是按捺下来。想到了几个主意。

    首先是仆人们的住处。照图上看来,只有二门外的两个小跨院有可能住仆人,那四个院子,从规模和构造上来看不象是派这种用场的。她不知道贝子府会有多少仆人,但想到自家前伯爵府。就有一大堆人,贝子府应该会更多。这跟当初想地不一样。原本以为会住进简亲王府,到别院或小宅住时,不用那么多人也行,但正式开府,就不一样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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