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平凡的清穿日子第8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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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凡的清穿日子 作者:rouwenwu

    到了傍晚的时候,絮絮终于生下一个儿子,人已经精疲力竭了。巴尔图抱着儿子笑得合不拢嘴。他母亲更是当即便要抱孙子去跪康亲王的牌位,不过嬷嬷们拦着,说还孩子有些瘦弱,怕受了风,才没成事。

    太医问过诊,又让嬷嬷们查探过,证实絮絮只是力竭昏睡过去,众人才安下心来。他他拉氏招过几个月嫂,抬脚就进屋照看女儿去了。老侧福晋也抱着孙子进了边上收拾好的厢房。

    淑宁左右瞧瞧,叫过管家吩咐他去备些饭菜来。尤其要为絮絮准备有营养又容易消化的补品,真珍与李氏便在旁边提了许多建议,芳宁哄完彬彬,也凑了过来。

    到了晚上一更前后,淑宁与桐英才回到自己家里,累得瘫坐在罗汉床上不想动了,互相看了一眼,不禁有些好笑。

    淑宁因看到巴尔图今天的着急模样,对他有些改观,瞧桐英一眼,不知到了自己生孩子的时候,他是不是也会着急得失去理智?不过想到这里,她又有些不好意思。

    桐英不知妻子在想什么,只是叹道:“今天真是吓坏了。我本来只是陪巴尔图到后院去的,没想到看见那一盆盆血水,竟然有些脚软。”说罢转头望望妻子,搂了过来,喃喃道:“你以后可要平平安安地。”淑宁心里一甜。静静伏在他怀中。

    贺礼以及送给絮絮补身子的药材第二天便送过去了,淑宁还奉送一本月子汤水食谱,俱是当年阿银亲传,又得陈老太医验校过的。

    巴尔图仍在孝中。这件事并未大贺,连洗三也只是几个亲近地女眷走了个形式。淑宁与男爵府的几个媳妇都去了。因为新生的婴儿有些不足,收生嬷嬷也不敢让他有什么闪失,洗澡过程只是意思意思。不过康亲王府那边得了信,倒是送了不少好东西过来,连老继福晋也特地送了个玉观音,说是保平安的,世子福晋礼到了,人却不见踪影。

    淑宁与桐英两人只享受了一天假期,哪里也没去。在桐英重新回衙门上差后,淑宁便再度开始了料理家务的寻常日子。

    简亲王的信件到京以后,阿扎兰终于消停下来,郭福晋特意将陪嫁侍女送过来管束儿子的行为,也传递了自己地意思:不可能的事不要肖想,可以纳福玉为妾,但正妻必须是高门大户出身。

    阿扎兰无奈之下同意了兄长与伊尔根觉罗氏提出纳瓜尔佳氏福玉为妾的要求,没想到王府的人上门提亲时,却得知姑娘已经许了人。堆房是名门富察家的长房嫡子,虽然无官无爵,却是聘作正妻,连小定的日子都定下来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式马龙。他一直坚持要娶这个绝色,不肯将就,父母也拧不过他。他得知今年秀女中有这么一位姑娘,长得美貌,也是大族,虽然父亲官位低些,但性情和顺,便寻机瞧了人家姑娘一眼,立马看上了,回去要父母去提亲。虽然他叔叔马齐与太子那边不和,但对方毕竟不是嫡系正支,在姑娘的父亲那边下了些嘴皮功夫,婚事就成了。

    阿扎兰落得个两头空,颇失落了一阵子,连伊尔根觉罗氏送来地两个美婢,他也觉得兴趣缺缺。刚好他屋里的一个丫头被查出有孕,雅尔江阿便作主摆了两桌酒,算是给了那丫头一个名分,顺便安抚了一下弟弟。不料阿扎兰重新出门鬼混时,却发现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被“朋友”们当成了笑柄,还挨了九阿哥为首的一帮皇子宗室子弟几棍子,心里有些怕,便借口避暑养伤,躲到王府位于宛平的一个庄子上去了,将那怀孕的妾丢给了伊尔根觉罗氏。不过他这一走,倒是让兄嫂们松了一口气。

    随着陈良本的奏折在朝中引起地争论越来越大,许多在运河上有利益经营的王公大臣都被搅了进来,局势隐隐有失控之嫌。皇帝瞧着不对,立马喊停。陈良本趁机再上一本,言道虽然之前的提议是为国为民,但漕运之难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沉疴旧疾一时难去,不如徐徐图之,建议先不取消漕运,但将部分粮食改作海运,试行一番,也可知道成效。

    皇帝看到这个奏折。死盯了陈良本几眼,不置可否。退朝后召他进殿。问他先前为什么没这样建议。陈良本答道,一石惊起千尺浪,不投下石子,又怎么知道这里面水有多深呢?不知道水有多深,又怎么摸着石头过河?

    皇帝沉默不语,事后召了几个大臣问对,三天后便下了旨。今年江南秋粮,七成仍用漕运,三成改海运,暂且试行,以观后效。

    在经历过先前陈良本的刺激后,这样的结果反而变得可以接受了。简亲王府在漕运上没沾边,却在航海运输方面有些产业。倒是个得利者。不过许多王公府第却因此受了损失。

    淑宁从娘家那边得了信,通州的堆房受损失不大,不过佟氏在保定得了消息,也写信回来让儿媳停止扩张计划,暂时守着两家铺子,有多余的银钱,先存起来。慢慢留意京城周边的良田,有合适的可以买下来,稳妥为上。

    日子重归平静,在明瑞过了生日后不久,七阿哥开府了。请了许多亲朋好友去庆贺。淑宁也随桐英去了,见到了久违的魏莞。

    她仍旧淡淡的,不过倒是比以前略减了些冷意,不再是冰雪,而是寒井水了,与旁人也可聊上一两句育儿经。不过是听得多说得少。淑宁在宴席过后再去拜访时,见到她对着几个月大的儿子念诗,而那孩子居然也听得一愣一愣的,很是乖巧。

    淑宁与魏莞并不算亲近,因此问及近况时,只大概知道她产后恢复得不错,孩子也很健康,七阿哥对这个嫡长子十分宠爱。不过在她做客期间,注意到魏莞虽然把管家大权都交个总管,只在大事上拿主意,但在府中地位稳固。七阿哥没有出门办差,时不时会派人来问候魏莞,又让人抱儿子去见他,看得出对嫡妻很尊重。

    而那位传说中十分受宠的侧室纳喇氏,与另一个姓李的妾来向魏莞请安时,态度恭顺,瞧着似乎是个温和老实的人。

    看来魏莞的日子过得很悠闲,除了每隔几天进宫请安外,便是读书、画画、弹琴、下棋,哄哄孩子,对着他念念诗书。淑宁对这样的生活甚是向往,觉得就跟自己在那守孝的三年里过得一样,但她心里也明白,这是因为七阿哥对名利争斗不感兴趣,很少涉足朝政,而魏莞已经有了嫡长子,又没有兴趣去争宠。

    回想自身,首先一点,桐英正处于事业上升期,从家里每隔十天半月就收到几样赏赐来看,他在皇帝面前是越来越受重视了,自己想要过清闲日子,怕是不可能的。因此,羡慕也仅仅是羡慕而已。

    五福晋媛宁做完了月子,终于回到了恒郡王府。为了庆祝嫡长女满月,五阿哥大摆宴席,请了所有兄弟和宗室中有头脸的人物,以及朝中大臣去。他他拉家几房人都去了,不过淑宁因为被归在宗室里,没有和娘家嫂子们坐在一起。

    媛宁据称是因为产后虚弱,一直没调养过来,因此没能出席。淑宁本想去探望一下,但索绰罗氏与儿媳万琉哈氏却出面代表娘家人去看了,说是没事,只需要多休息一下就好,又重新回到席面上,抱着外孙女与那些福晋夫人们攀谈甚欢。

    然而,正因为媛宁的缺席,皇家与宗室女眷们明面上说了许多吉祥如意的话,私底下却互相交流起了小道消息。

    有人说五福晋是因为五阿哥在她要生产时收侧福晋,一时激动才会难产;有人说五福晋原来做贤德模样主动要为五阿哥纳新人,谁知圣旨下来了又受不了;有人说五阿哥对那新福晋情深一片,恨不得马上娶回来,可惜为了顾及妻子,才害得有情人暂时不得相聚,如今五阿哥正使劲巴结妻子,好让她将来别给新人脸子瞧;有人说五福晋只生了个女儿,娘家又不给她挣脸,以后日子就难过了;有人说新福晋容貌过人,又会讨人喜欢,日后一定会宠擅专房;也有人说新福晋性情张扬跳脱,端庄娴静不足,五阿哥喜欢她,不过是移情而已……

    当她们说到这里,自然少不得想起四阿哥府上那位,猜测着新福晋是不是与传说中的那位相像。大福晋与三福晋两个向四福晋探问,别的女眷也在旁边推波助澜,但四福晋玉敏一概微笑以对,被逼的急了,胡乱应两句,便扯开话题。

    淑宁看着玉敏在邻桌应对自如,深感佩服,可惜她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一家子姐妹三个,两个不在场,剩下她一个,就成了别人关注的对象。起初她只是学玉敏那样打太极,但有人说的话略微过分了些,不但辱及媛宁与婉宁,甚至说起了他他拉家的闲话。淑宁听着就变了脸色,只是顾及到主人家的面子,又担心闹大了媛宁更难做,才勉强忍住,只是觉得如坐针毡,恨不得宴席快快结束。

    偏偏索绰罗氏婆媳俩只顾着巴结,全当没听见似的,还跟着说婉宁的闲话,对从未见过面的瓜尔佳氏润玉也很是不屑。淑宁见了,真恨不得从没认识过她们。玉敏冷冷瞧了她们一眼,似笑非笑地说起了另一件八卦。刚好这时候前头报说太子妃来了,才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开,同时也挽救了正有些手足无措的五阿哥的庶福晋刘氏。

    参加完宴席,淑宁独自坐在回家的马车上,心里的火气一阵阵的涌上来,先前与她同席的女眷,大都是素日有交往的,逢年过节拜访送礼,从没缺过,与她们结交,也一向和善有礼。不管她们的爵位与自己相比,谁高谁低,她都很客气,为什么刚才她们要随别人起哄,让自己处于那么尴尬的境地呢?

    她不是玉敏,没那么好的太极功夫,加上又是他他拉家的女儿,不可能置身事外。她也不是索绰罗氏和万琉哈氏,脸皮那么厚,明知别人在嘲讽自己,还笑嘻嘻地巴结;她更不可能学其他女眷那样,明着别人说的是自家姐妹的闲话,还浑不当一回事地跟着说笑。

    可是,她究竟招谁惹谁了?

    淑宁越想越火大,连外头骑马地桐英,也发觉有些不对,平时妻子坐发车,也会与自己搭几句话,为什么刚才叫了她两声,都没回应呢?于是他再度出声询问。淑宁这回听到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说没事,桐英更疑惑了。

    回到家中,桐英拉她进房,细细问个究竟,淑宁被追问几次,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为什么她们要那样说?为什么?!媛宁好不容易熬到今天,为了生孩子,至今还没恢复过来。五阿哥爱纳妾就纳去,为什么别人要说媛宁的闲话?!生女儿怎么了?女儿不是人啊?!女儿也一样是五阿哥的骨肉啊。婉宁进四阿哥府都快三年了,为什么还要把她拉出来说?!那些人不觉得这样很无礼嘛?!到别人家里赴宴,还要说女主人的闲话?!”

    她突然感到很伤心,哭了出来:“我那么努力她们好好相处,为什么她们不能体谅我地处境呢?看着二伯母她们给家里抹黑,我很难受啊……”

    桐英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形,叹了口气,拥她进怀,小声安慰着:“她们整日无聊透顶,只好打听些小道消息聊以消遣。她们以为你跟她们是一样的人,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以后别理会她们就是了。”顿了顿,又道:“已经分家出去的,就别管了。”

    淑宁抱紧了他,大哭一场,哭累了才睡下,但第二天醒来后,心中仍隐隐烧着一团火,自此以后,便把原先出门交际的心思都看淡了,除了平日里来往最多的几个皇子府还按时令送些应节的礼物外,基本上少与其他府第来往,连出门作客都少了,闲暇时,只往娘家、絮絮家、欣然家里去,芳宁那边,则专挑她丈夫婆婆不在家时上门,免得要受他们地礼,场面尴尬。

    只是再往恒郡王府上去时,却被告知五福晋到庄子上休养去了。淑宁瞧着大门口挂起的红灯笼与红绸子,以及不停从偏门进出运送扎喜棚材料的仆人,心中有数,咬咬唇,掉头走了。

    七月,淑宁大都时间是在自家府里过的,只是淡淡地听着外头的传闻。

    武丹改任杭州将军,崇礼被外派四川,充任化林营四品都司。他们都没几天就先后离开了。

    五阿哥把瓜尔佳氏润玉娶回了府,听说当日恒郡王府大摆宴席,比先前嫡长女地满月宴热闹得多,还请了最好的戏班子。五福晋媛宁仍在庄子上,没有回来参加,但她娘家父兄都有去。淑宁听到消息,心里更生气,尽管收到了贴子,也借口生病,没去参加,只有桐英匆匆敬了几杯酒,又因为公事很快离开了。

    七月下旬,皇帝奉皇太后东巡,取道塞外。桐英再次离开了家。夫妻俩又是一番依依惜别。

    这一次有些不同的是,雅尔江阿也领着属下的军队护驾随行。因瓜尔佳氏将近临产,他将王府地所有事务以及嫡妻都托付给一向信赖的伊尔根觉罗氏,对淑宁只是随便说了句请弟妹多加照应,便满怀壮志地出发了。

    淑宁没兴趣理会王府地事,想来那位伊尔根觉罗氏处事一向妥当,应该不会有什么差池才是,便只是照管自家的家务。不过宗学里要考书,因此实格一下学便过来做功课,好向石先生讨教。

    一日,淑宁正绣一副兰花,外头忽然一阵喧嚣,她叫了人来问,才知是简王府那边的人来了。那人穿着半旧衣裳,显然并不是做细活的仆役,一见淑宁,便跪下磕头,道:“二夫人,小的是世子福晋身边的丝竹姑娘派来的,福晋早上不小心摔了一跤,如今境况不好呢,丝竹姑娘求您去瞧一瞧。”

    淑宁皱皱眉:“怎么不去请大夫?”“一早请过了,可大夫还没到。有两位内务府来的嬷嬷正闹肚子,实在没力气做事了。”

    淑宁想了想,觉得这里头似乎有些不对,现在都过午了,早上请的大夫,怎么会现在还不到?嬷嬷闹肚子?真巧。

    虽然她不喜欢瓜尔佳氏,但在古代,sheng孩子无异于往阎罗殿里闯一遭,做娘的不讨人喜欢,孩子总是无辜的,再说,桐英一向只认瓜尔佳氏是嫂子。想到这里,她便换了出门的衣裳,带了些许用得上的药材,招了周昌家的一起走。

    没成想来道简亲王府后,她发现情况比想象中眼中。瓜尔佳氏已经躺在床上叫疼了,床铺上一大摊血。内务府先前派来的四个嬷嬷,两个因为吃了伊尔根觉罗氏招待的酒菜,又喝了绿茶,正闹肚子,连路都走不动了。剩下两个,一个被伊尔根觉罗氏请去照顾儿子,另一个却明显是没怎么经过事的,只会说“镇静”“没事的”,可什么都做不了。

    淑宁当机立断,让周昌家的上前接手,然后飞快派人前往男爵府找真珍,让鲁大家的和吴九家的来,并且派人请太医。她盘算着可能要再向内务府要几个得用的嬷嬷来,正往院外走,想把调走的嬷嬷要回来,却在门口遇上了惊慌不安的伊尔根觉罗氏。

    伊尔根觉罗氏含着泪站在淑宁面前,忏悔着自己没照顾好姐姐,又偏偏在这时候请嬷嬷们吃酒,虽然她只是想让她们更尽心些,但万万想不到姐姐会在这时候生产,若姐姐有什么三长两短,她真是万死莫辞。

    她一直絮絮叨叨的,梨花带雨。

    但淑宁只觉得她挡着自己去路着实令人厌烦,冷冷地道:“缨格格若有空闲,就回屋照看孩子去吧,这里我会料理的。”说罢绕过她,径自往外头走。

    伊尔根觉罗氏有些意外地望着她的背影,脸上戚容渐渐收起,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地“哼”了一声。

    二四三、成长

    王府的总管回报,说平时看惯的那位擅长妇科的太医,今天生了病不能前来,只好到外城请了全京城最有名的大夫,没想到一直见不到人影,刚才去请人的仆役来报信,说那位大夫在途中与人撞了马车,头磕破了。如今晕迷不醒,没法为世子福晋医治了。

    淑宁眉间打了几个结,事情怎么都赶到一起去了?想了想,便对总管说:“缸瓦市南边有家郭安堂,里面的郭大夫医术很好,又有一位专门替人收生的许婆子,你快叫人去请他们来。”当初喜塔腊氏生永瑞时,就是找的他们,郭大夫虽不是太医,却是太医之子,家里也是世代悬壶。

    那总管有些犹豫:“王府里的贵人生产,从来都不会找外头的人,要是有什么差池”淑宁气结,都什么时候了还管这个:“那里离王府最近,即使现在到内务府和太医院去请人,至少也要半天功夫才会有人上门,先找人来救了急再说!”

    那总管不再啰嗦,匆匆去了。淑宁努力镇静下来,忽然想起一件事,忙回院找了瓜尔佳氏的大丫头丝竹:“你可叫人报给嫂子娘家人了么?”

    那丝竹正慌张地听着自家主子叫喊,一听这问题,眼圈便红了:“自打世子不许福晋与外头人往来,老爷夫人他们就来的少了,也就是半个月前老夫人来过一回。”

    淑宁皱皱眉,道:“为什么不让人给他们报信?快去,让亲家太太带几个晓事的嬷嬷过来照应,若有奶子之类的就更好了。你向来是个聪明人,怎么今儿糊涂起来?”

    丝竹忙道:“是我糊涂了,原想着福晋娘家在京城,怎么也得个把时辰才能来,不如二夫人方便。我这就去叫人。”说罢就转身出了院门。

    淑宁细细想了几遍还有什么事可做,但听着瓜尔佳氏的喊叫,她不禁有些心烦意乱。论理女人生产的场面她也经历过几回了,但从来是在外头等消息的,具体怎样却没见过,只能根据见过的情形进行统筹安排。

    伊尔根觉罗氏这时进来了。把先前请走的那位嬷嬷带了回来,道:“这位是内务府的王嬷嬷,让她进去帮个忙吧。”淑宁抬着看着那个犹自高傲地端架子的婆子,冷冷地道:“那就快去吧,你们四个被派来照顾世子福晋,如今闹成这样,我要是你们,就早些将功赎罪了。”

    那婆子脸上白了一白,板着脸施了一礼,进屋去了。

    伊尔根觉罗氏一脸担心的听着屋里人的叫喊,嘴里道:“真叫人担心那,好好的怎么会这样?侍候的人怎么不跟我说呢?要是早知道两位嬷嬷生病,我早就派人再请别人来了,姐姐对我还是有心结的。”顿了顿,又冷哼了一声:“那帮子奴才胆大包天。居然连主子都不放在眼里了。应该要好好敲打敲打!”

    淑宁看了她一眼,淡淡地问道:“说起来,怎么会那么巧?缨格格偏在这时候请嬷嬷们吃酒呢?如今可还是大白天呢。”

    伊尔根觉罗氏愧疚地道:“是昨儿晚上请地,其实这些内务府来的人,若不好生招待着,谁知她们肯不肯尽心尽力?我分两回请的。总要留人照顾姐姐呀。谁知道姐姐偏在今天生产呢?我也没想到嬷嬷们会突然生病。”

    “那这位王嬷嬷,又是怎么回事?”

    “二阿哥今天有些发热,我听说这位王嬷嬷懂些医术,便请她来瞧瞧。毕竟只是小毛病,若大张旗鼓地请大夫抓药。姐姐定会嫌我拿大的。”

    伊尔根觉罗氏咬着唇,三位为难三分委屈,又带了四分强颜欢笑。淑宁听了,觉得先前是不是对她有些误会?毕竟以瓜尔佳氏的为人,的确很有可能因为信不过妾室,不肯向她求助的。不过这位准侧福晋,说地话也未必可信就是了。

    想到这里,她便略放缓了语气,对伊尔根觉罗氏道:“二阿哥既然生病了,缨格格回去照看孩子吧,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可做。如今这院子里事事忙乱,王府里的事,还要请缨格格多加照料。”

    伊尔根觉罗氏拭拭眼角,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也好,姐姐见了我,大概也……我先走了,有消息千万告诉我一声,需要什么也只管去找我。”

    淑宁应了,她便一步三回头地往院门走,只是在院门前忽然停下来,道:“大阿哥,你怎么来了?快进屋去,这里不是你待的……”她还没说完,便被推到一旁,撞上门边,嘴里一声痛呼,闯进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来。那是雅尔江阿与瓜尔佳氏的长子德隆。

    淑宁忙拦住他,劝道:“好孩子,别进屋去,你额娘正在生弟弟妹妹呢。”德隆看着她,道:“我要陪额娘!”二话不说就要往屋里冲。淑宁手忙脚乱地拦住,头痛不已,不禁瞪了后面的奶子一眼:“怎么不看好大阿哥?!”这个奶妈是不是脑子坏了,这种时候放他来捣什么乱啊?

    那奶子慌慌张张地低了头,嚅嚅地道:“小主子要来……”德隆挣不脱淑宁地手,便使劲嚷着“放我进去”。这是丝竹回来了,见状忙抱过德隆,劝道:“小主子,听话,里头正乱呢,你别再添麻烦了,好么?”

    德隆停止叫嚷,死死瞪着她。淑宁深吸一口气,正色对那孩子道:“你额娘现在情形很危险,你闯进去,只会让里面的人慌乱,反倒耽误了你额娘。你要么回自个儿房里去,要么就在厢房里候着,别任性,你不是奶娃娃,要懂事!”

    德隆转而瞪她,淑宁不肯让步地瞪回去,终于,小孩子败退下来,揉着眼睛乖乖去了厢房。淑宁目送他进屋。转头对丝竹埋怨道:“照顾他的奶子怎么能放他来?”丝竹不由得苦笑:“大阿哥一向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许人拦着。福晋……又一向宠他。底下的人怎么敢违他的意?”

    淑宁叹了口气,忽然听到屋里瓜尔佳氏大骂:“你是哪里来的?!想要做什么?!”她连忙与丝竹一起进屋,只见瓜尔佳氏红着眼,一脸冷汗,狠狠盯着周昌家的。而周昌家的,手上都是血,正跪在床边探向她的下身。

    周昌家的见淑宁进来,便道:“姑奶奶,小的只是想看看世子福晋还有多久才能生。”淑宁点点头,对瓜尔佳氏道:“嫂子,她是我的陪房,曾经给我家嫂子,姐妹,表姐妹们接生过许多次,是熟手了。你放心用吧,光靠一个嬷嬷是不成地。”丝竹也凑过去小声劝道:“福晋,您身子要紧,再怎么着,二夫人也没好处不是?”

    瓜尔佳氏听了,虽然眼中还有疑惑,也渐渐放松下来,很快又痛得叫出声来。淑宁小声问了周昌家的,得知瓜尔佳氏暂时还生不了,便对她道:“嫂子先别顾着叫嚷,有力气留到生地时候吧,免得现在就把力气都用尽了。”然后又吩咐丝竹:“我带了老参来,你让人切几片,煎汤也好,含片也罢,让你们福晋添些力气。”丝竹应了,担心地看了瓜尔佳氏几眼,出门叫过一个小丫头吩咐了几句,仍旧回到床边照料。

    瓜尔佳氏虽然叫喊得少了。但还是一直生不下来,血却一直在冒,大夫与稳婆赶到以后,情形有所改善,但难产的局面仍未能扭转。

    虽然丝竹已喂了几次参汤。淑宁又让她喂了些米粥下去,但到了日落时分,瓜尔佳氏还是渐渐力竭,声音都嘶哑了。几乎喊不出声来。大夫暗示说只怕不好,淑宁不禁觉得有些茫然。

    瓜尔佳氏地母亲终于带着人赶到了。一听说女儿危急,便哭个不停,场面更乱了。幸好她同行的一个妇人十分能干,当即便带了几个女人进产房帮忙,并且接过现场指挥工作。淑宁半拖半劝地将反尔佳太太请到厨房,让她与外孙待在一起,但是德隆见了痛苦不已地外婆,更不安了,淑宁只好陪送他们。

    德隆发起了抖,一听到丝竹呼唤他母亲的声音传来,便脱开外婆的怀抱,跑到产房外头喊“额娘”。淑宁跟过去,急然灵机一动,对德隆道:“再喊几声,大声点儿。”德隆照做了,淑宁便对屋里大声道:“嫂子,外头这个是你亲生骨肉,你现在要生的也是,若你支撑不下去,叫孩子怎么办?”

    屋内,瓜尔佳氏似乎听到了,眼皮子动了动。丝竹见状,眼珠一转,凑近她耳边,小声道:“福晋,你难道没想过,好好的地上为什么会有油?害你摔了这一跤?嬷嬷们怎么会刚好得病?大夫怎么会刚好来不了?你若不明白,一但有个三长两短,大阿哥没人护着,只怕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了。”

    瓜尔佳氏急然睁大了眼,重新咬紧牙关,又使起了劲。床边一大群人,淑宁那边的几个月嫂都经历过不少事,装作没听见。瓜尔佳太太带来的人则眼中喷火,手下仍忙个不停。只有两个内务府的嬷嬷脸色红了又白,手上慢了下来,被旁人一催,便忍住气继续做事。

    等瓜尔佳氏将孩子生下来时,已经是半夜了,她当时便昏死过去,众人顿时手忙脚乱地给她喂药。孩子有些虚弱,瓜尔佳太太招过自己带来的奶子,把孩子抱过去照看,便亲自进屋看女儿去了。淑宁帮着安排善后工作,等事情告一段落,才发现德隆一直站在廊下,泪流满面。奶子在边上小声劝着。

    淑宁走过去,道:“怎么还在这里?你额娘没事,就是虚弱些。快回去休息吧。”德隆吸吸鼻子,一把抹掉泪水,道:“二婶,我额娘是不是差点死了?”淑宁笑笑:“生孩子都很危险,当初你额娘生你也很辛苦,所以说……”顿了顿,他她摸摸孩子地脑袋:“要好好孝顺额娘啊。”

    德隆点点头,自己掉头走了,奶子慌忙跟上去。淑宁本想叫住她教训几句,但想到这是别人家务事,便没开口。

    现在回贝子府太晚了,所以她便在桐英原来住的院子将就了一夜。忙了大半天,全身都是汗。却没有换洗,身上很不舒服,她勉强忍了。幸好第二天早上,冬青便送了换洗衣裳过来,她拿湿巾擦拭过身体。换上干净衣服,觉得身上清爽许多。

    她随便吃了些饽饽作早点,便往产房去。却在院门口遇上瓜尔佳氏太太一行人拦住伊尔根觉罗氏。后者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地辩解道:“奶子都是世子爷在家时选定的,怎么能临时换呢?亲家太太难道连世子爷都信不过么?

    瓜尔佳氏太太却冷笑道:“世子爷不在,谁知这人是不是他选的?小阿哥已经有奶子了,用不着你一个小妾多事。”

    伊尔根觉罗氏听了,脸上神情更委屈了,抬头看淑宁。便道:“二夫人,你来评评理,难道我是有心害人的么?福晋出了事,我有什么好处?”

    淑宁问明白是因为伊尔根觉罗氏带了个奶子来接替瓜尔佳氏太太荐来的人去照顾新生婴儿,但后者却疑心她做了手脚,不肯让步,她无意插手这些纠纷,便劝道:“亲家太太,缨格格只是将世子安排好的人带过来而已,你不必多心了。”然后又对伊尔根觉罗氏说:既然已经有了人,就不必多是再换了,亲家太太找的人总不会有问题。”

    伊尔根觉罗氏低头用手帕揩了揩鼻边,小声道:“即是如此,我就把人带回去吧,等世子爷回来,想必也会谅解的。”说罢叫过一个年轻女人。转身走了。

    瓜尔佳氏太太对淑宁很客气,又再三向她道谢,淑宁谦让一番,见这里已经有人照看,自己没什么事可做了,内务府派了心动嬷嬷来。月嫂们也是闲着,便带着他们离开了。

    瓜尔佳氏从昏迷中醒来,已是第三天,洗三都洗过了。吃了半碗燕窝粥。她觉得精神好些了,叫来丝竹问了半日,便让人去请淑宁来。

    淑宁见她气色还过得去,便客气死向她问好,只是态度仍是淡淡地。瓜尔佳氏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问道:“弟妹,你难道没想过,你我一向不和,我要是出了事,你又在场,别人会说你闲话?”

    淑宁怔了怔,她当初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想了想,道:“或许嫂子出事,我真的会被人怀疑,但当时救人要紧,哪里顾得上这些?何况嫂子虽然与我有些口角,却跟孩子没什么关系,我总不能因为嫂子对我有不满,就不顾你母子俩的性命吧,这种事我还做不出来。”

    瓜尔佳氏听了,过了一会儿,才露出自嘲地笑容:“我从前真是糊涂了,你已经嫁进来了,我还想那么多做什么?你们是妯娌,我男人封了世子,你又是分府出去单过的我跟你有什么仇?吵来吵去,只是叫人看笑话。”她眼中厉色一闪而过:“我有那闲功夫,不如多想想怎么对付那些想取我性命的人!”

    淑宁没说话,只是装作无意地擦了擦额边。瓜尔佳氏又抬头对她笑笑,道:“这次多谢弟妹了,这个恩情我不会忘记地。”

    淑宁随意应了几句,心中觉得有些不对,便很快告辞走人。

    之后她只是隔上十天八天来探望一回,并没有涉及到王府的事务中去。只是听说因为照顾世子福晋不周,害主子难产,有几个奴仆被打死了,当中就有去请大夫地车夫。过了几日,又传说新生的小阿哥生了急病,虽然不久就治好了,但侍候地一个小丫头却送了命。再过几日,又传出原先安排好的奶子被发现染了重病,连丈夫孩子一起被送到城外隔离去了。然后则是王府的总管被人发现贪污了大笔银子,挨了几十大板,赶出府去了。

    ……

    简亲王府的事一件接着一件的,淑宁隔了老远,听说时也心惊胆战的,回想起过去在娘家的所见所闻,发现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八月十五地中秋夜,她收到桐英从塞外寄回来的信,心里再添离愁。她拒绝了瓜尔佳氏请她回王府过节的邀请,也没有答应兄嫂回娘家去,只是留在贝子府里。看着全府上下欢庆佳节,她笑着分发了赏银,便回到房中。看着天上的圆月,她忽然觉得,从未如此想念过桐英。

    天气一天天转凉了。瓜尔佳氏的身体好转的同时,渐渐重新掌握回王府大权。她对淑宁的态度倒是越来越好。淑宁与她相处多了,也发现其实她是个直脾气的人,讨厌就会讨厌到底,说话也直接,不过一旦信任某人。就会把那人当成知交好友。

    不过她毕竟是土生土长地清朝人,有时候淑宁听着她用不在乎的语气说起最近与“狐狸精”的斗法结果,心里忍不住发寒。那些人命就这样没了,却只是她们妻妾争风中的棋子而已。淑宁不想与她深交,所以减少了回简亲王府的次数,瓜尔佳氏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妥,全副心思都用在对付伊尔根觉罗氏上,暂时占着上风。

    媛宁在九月底回到了京城,身体算是调养过来了。淑宁去探望过她几回。见她气色还好,只是精神有些恹恹地,对女儿似乎不太上心。

    淑宁不忍心,劝了她几句,见她有些爱理不理,怒道:“你是她的母亲,都不关心疼爱她。叫她以后怎么办?”顿了顿,想起小时候的情形,又放缓了语气:“难道你忘了小时候地事了么?何苦让你家小格格也受那个罪?”

    媛宁眼圈一红,掉过头去,好一会儿才回转来,望向悠车中呀呀直叫地孩子,心中一软。走过去将她抱在怀里,亲吻着她的脸蛋与小手,只是不说话。旁边地侍女们看了,都有些心酸。

    淑宁离开的时候,听见远处传来阵阵女子嬉闹声。寻声望去,只见围墙后有几只风筝升起,欢笑声一阵接着一阵。

    送她出府的丫环小声说了句:“那是侧福晋。”她转头看了丫环一眼,径自往门外走去。

    这年的冬天很冷。淑宁一次出门时没留意,着凉了。

    发了两天烧,倒惹得真珍与瓜尔佳氏都来看望她。桐英回到家中,看到妻子生病,顾不上自己劳累,先喂她吃药,最后还是淑宁硬赶,他才到西厢去休息了。

    后来端宁来看妹妹,见她神色憔悴了许多,心中难过,对桐英使了个眼色,与他一起到了书房,死盯了几眼,道:“当初你还说会好好待她,她嫁给你一年有余,人却瘦了那么多,你……”他不知该说什么好,叹了一声:“罢了,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

    桐英低着头,眼中饱含愧色:“这是我地不是,我当初还以为能让她快快活活的,没想到却让她不得不忍受种种难受的事,我……不管怎样,没照顾好她,就是我的错。”

    端宁看看他,两相无言,过了半响才问:“听说你在东巡时,跟大阿哥有些口角?”桐英皱眉道:“怎么连你都知道了?我不像被搅进那些事里去。”端宁叹道:“就算你这么想,可只要你得圣眷一日,别人又怎肯放过你?我只希望你平安无事,妹妹也不会受苦就行了。”桐英笑笑:“我知道,我也不是吃素的,绝不会让家里受了连累。”

    端宁犹豫了一会儿,又问:“我听说皇上下旨,八旗中若有人愿意往蒙古充当地方官的,都会获得朝廷的许可与嘉奖,是不是真地?”桐英有些意外地看向他:“的确有这事,但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有这个意思?”

    端宁叹了口气,道:“老实说,我还真有些兴趣,我小时候就是在关外长大的。不过我如今有妻有子,有家有业,不能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真珍从没去过关外地方,明哥儿又小,再说,父母都在直隶,妹妹又在京里,我怎么能就这样去呢?”

    桐英拍拍他的肩膀,苦笑道:“的确,我们都已经成家立业了,不能再想小时候那样,随心所欲。”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互相搭着肩膀,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哥俩好的时候。

    淑宁在桐英与家人的照顾下,很快痊愈了,正好赶上八阿哥大婚,夫妻俩一起去宫中赴宴。这次宴席上,她见到许多久不见面地宗室女眷,觉得心情已经不同往日了对待她们,只是面上客气,却没有了亲近的心思。

    众人对她倒是一如既往的和气亲热,虽然不知是否真心,但那么多人里总有一两个不长眼的,会说些破坏气氛的画。

    比如顺承郡王府那位久违了地镇国公夫人娜丹珠,虽然变了许多,但说话仍爱带着刺,便皮笑肉不笑地对淑宁道:“嫂子也过门一年有余了,怎么肚子里还不见动静呢?别是身体有什么不妥吧?听说你前些日子才大病了一场呢。”她过门三年多就已生了二子一女,倒是很以此为傲,并拿这个当资本刺人。

    淑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望向四周,见多数人或是不在意,或是带了嘲讽的笑,或是等着看好戏,心中那把火又烧了起来。

    二四四、子嗣

    淑宁急然笑了笑,看了娜丹珠一眼,道:“多谢弟妹关心了,不过是小伤风而已,算不上什么大病,我们爷也是太紧张了些,弄得别人都以为我患了什么重病呢。说起来都是皇恩浩荡,我们爷有福伴驾出行,如今也是整天忙个不停啊。虽说成婚有一年多了,可我们夫妻俩实际上倒有大半年不在一处,认真算起来,也就是成婚半年而已。不过我们还年轻,倒是不担心的。”

    小样儿,你夫妻俩个整天闲着没事生孩子,你自己逼得老公一个妾都不敢纳,就别在这里说风凉话!

    娜丹珠冷笑一声,说的话更过分了:“再怎么说,我们做人凄子的本分就是为丈夫增添子嗣,一年也好,半年也罢,没有子嗣……”顿了顿,她用帕子掩了口轻笑几声,怎么听怎么假,却没再说下去。

    淑宁看着她,觉得往日那个刁蛮任性但还算有些率真的蒙古少女如今真是只剩下刁蛮任性了,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正要回话,却听到上首的临桌传来一阵喝斥声:“狗奴才!你瞎了眼?!居然敢在我面前放肆!”她怔了怔,回头一看,却是媛宁在骂一个小宫女,似乎是那宫女倒酒时不慎倒了几滴在她的袖子上。

    原本只是小事,在那宫女磕了好几个头,管事太监与宫女再三向媛宁赔罪,大福晋语三福晋也劝抚几句后,事情暂且平息了,但媛宁却在这时冷冷地射了一记眼刀过来,方向正是娜丹珠的位置。

    淑宁忽然记起媛宁最近几个月都在被人说闲话,她生的是女儿,而娜丹珠刚才说的却是“没有子嗣”,正好把她也骂进去了。淑宁想到这里,扫了一眼四周的女人,心想:想看好戏,不如一起来演吧。

    于是她轻咳一声,故意用旁人能隐约听得到的声量“小声”对娜丹珠说:“弟妹,今儿是八阿哥大喜。你怎么当着那么多位福晋、嫂子、弟妹的面说这样的话呢?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可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还以为你不敬尊长呢。”

    “我怎么不敬尊长了?”娜丹珠瞪了她一眼。心里却正猜测方才五福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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