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夫临门第33部分阅读
七夫临门 作者:rouwenwu
还算硬朗。
孟小星也不再多言,跟在王大夫的身后出门,门口已经停放了一个简朴的马车,八匹健硕的马拉动。
孟小星跟在王大夫身后上了马车,马车上放着她的包袱和事先准备的必备面具和通关令。
马车一路往前,现在吉祥村街道颇宽,比起之前繁华了很多,路上行人如织,来往的马车也很多,所以他们的行踪完全不会惹人怀疑。
孟小星撩起车帘看了眼外面,并没有多看,只是叹口气,决定暂时开溜。
“丫头真的要去北烙国?”王大夫抿了口茶,靠在靠垫上稍微休憩。
“是啊,要想帮助六叔恢复功力就必须找到北烙国的火莲,我想去试试。”
孟小星自然而然坐在王大夫身边帮他按摩,揉捏的力道恰到好处,让王大夫颇为舒适地放松。
比起之前的按摩,她这样可是走心多了。
“丫头只说不让你那几位叔叔知道,你就真的打算这么不告而别?”
“对啊,王爷爷是不是觉得我很冷漠?”孟小星微微一笑,并没有急着辩解。
王大夫只是乐呵呵的笑,“那几个小子一个个气势逼人,丫头也很累吧?”
“我就知道王爷爷最懂我。”
孟小星高兴地一笑,狗腿地锤着他的肩膀,像极了一个孝顺的外孙女。
“丫头又在哄老头子高兴呢。”王大夫也不打算多问,“你是个有主见的孩子,老头子我是不会插手管太多的,这次你就跟着我一路先到上京,再转去北烙国的贝罗城……”
“王爷爷~”孟小星笑笑地打断他,“您就别舍不得这辆马车了,您外孙会来接你,这马车就借我,让我自己一个人闯荡吧。”
她故意曲解王大夫的意思,笑着婉拒了他的好意。
“你这个丫头啊!”王大夫哈哈大笑,捋着胡子,频频点头:“好好好,我就不和你这孩子较真,到时候天煜来接我,这马车自然归你了。我下车!我下车……”
他佯装发怒,但是却没有装的下去,说着说着就笑开了。
上了年纪的人很容易疲倦,孟小星见王大夫有了困意,扶他躺着睡下,并拿过一件薄毯细致地为他盖上。
王大夫很快就睡了过去,孟小星坐在一边发呆。
现在已经出了吉祥村,接下来就会顺着官道一路前往上京,在上京的前一个城市卞漓,东漓国太子的车马就会过来接王大夫,到时候她就和他分道扬镳,从卞漓出发前往最靠近北烙国的城市赤城。
这一路上安静无波,没有人追过来,也没有任何阻拦,孟小星松了一口气,杨依依做事一向细心,七小表应该是以为她去找连月白去了吧。
她避开七小表取火莲,一则是因为这么危险,他们断然不会让她前往,二则是她真的需要一点透气的空间。
她喜欢连月清,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但是有时候她也会想要逃避他的温柔,疲于应对他的迁就。
她对连月容、连月醉他们也有着若有若无的感情……
每天陷于感情的漩涡,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自由的生活才是她最为向往的,一回想她才真正觉得自己的古代生活悲催至极。先歇一歇吧,给自己自由也给七兄弟自由。
虽然他们不在意,但是吉祥村内每一个人见到他们和她行为亲昵,一开始没有意见,时间久了终归会议论。
世俗的眼光她不介意,但那必须先过了自己这一关,可是现在她自己的感情还没捋顺,又怎么能继续和他们闹下去。
孟小星不愿再多想,看着窗外移动的景色,孟小星只觉得全身舒畅,她终于自由了!
到了卞漓后,杨沫沫就会来接她,她可以试着自己闯荡闯荡看看。
一想到触手可及的自由,她离开七兄弟的惆怅暂时散去。
她突然想起从连月碎那拿到的一大沓银票,翘起二郎腿,捏起桌上一大粒葡萄叼到口中,优哉游哉掏出那一沓银票。
哈哈,这厚厚一叠,应该可以做她的创业经费了。
孟小星开始数着这大张的银票,古代的银票大的跟书一样,虽然携带不方便,但是看着还是很爽啊。
一百两的银票,一共有几十张,孟小星数的越来越嗨,突然摸到一张纸质有些特殊。
“假钞?”孟小星看到白白的一角,抽出来一看,是张上好的宣纸,银票大小,她注意到上面的内容,立即僵在当场。
见王大夫动了动,孟小星手一抖,火速将那张纸和银票塞入怀中,懒懒往后一靠,却再也没有那般自在的心境,终究还是被勾引出来了烦思。
连月碎啊连月碎,你是算准了我会走,所以故意让我有所牵挂吗?
她轻笑,连她自己都没有把握骗得过七兄弟,看来她要走,该知道的终归还是知道吧。
只有连月容聪明反被聪明误,当局者迷,让她骗了这么久。
这么一想她觉得轻松了不少,靠在马车上很快就睡着了。
……
卞漓很快就要到了,沐天煜来得却比想象的快很多。
卞漓城外,沐天煜就带着大队人马,豪车侍女将王大夫舒舒服服接了过去。沐天煜一直以为自己是皇后抱养的孩子,实际上却是亲生,沐天煜因为种种原因和皇后感情不好,但是与他这个外公却颇为投缘,不仅过年过节亲自问候,侍奉左右,王大夫年纪愈见年迈,他更是不顾舟车劳顿常常过来与他小住。
这次是沐天煜的生日,王大夫想要前往,沐天煜担心他舟车劳顿要提前过来接,但是王大夫也不服老,几番争议,沐天煜才最终答应只在卞漓等候。
他们二人感情好,让孟小星心生羡慕,想起连致远,顿时唏嘘不已。
“丫头,你们这班小孩是不是都不听老人家说话啊?”
王大夫表面不满沐天煜这样夹道欢迎,实际上暗爽在心,孟小星一笑而过,老头子这般高兴她看着心情也好。
“孟小星。”沐天煜御马而来,高坐在马端,温文尔雅,贵气逼人。
他跳下马和王大夫像是多年未遇的伙计般打过招呼,然后叫她。
是的,直接叫她的名字。
孟小星微微愣了一下,礼貌地回以一笑,然后开心地与王大夫挥手告别:“王爷爷,一路吃好玩好喽。”
说完,她挤挤眉,回头看东漓国太子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恢复淡漠拘谨:“太子,告辞。”
她没有学过古代的礼仪,学不会“小女子”的自称。更何况此刻她易容了,沐天煜何以会知道她是孟小星,这些礼俗免了就免了吧。
“孟小星,和我们一块走吧。”沐天煜突然看着她认真说道。
“与太子殿下同行恐怕……”孟小星内心腹诽,这太子和她也不熟啊,直呼名字不合理吧?
谁知刚拒绝,话就被打断。
“丫头,我们都是前往卞漓,一块走就是。”王大夫拉住孟小星,吹胡子瞪眼睛,“你就想这么快摆脱我这糟老头子啊?”
话说到这份上她真的是无奈至极,人家都说不给脸了,她自然不能拂了好意。
“王爷爷~”她不依撒娇,扣住王大夫的手臂,亲昵的态度不变。
“外公,咱们现在就上车吧。”沐天煜只是笑,温文尔雅的笑,一点也找不到小时候那骄阳跋扈的感觉。
孟小星见他扶着王大夫上了前面华丽宽大的马车,低头旋身要退回之前的简朴马车上,却不想已经上了马车的沐天煜突然掀开车的窗帘探头对她说:“孟小星,你也上来。”
搞咩啊?
她假装没听到一般继续施施然往前走,身后一声颇为老迈爽朗的“丫头”让她无奈叹口气,转身钻进了那华丽的马车。
好在进了马车后,坐在马车一角,他们祖孙二人谈笑风生并未多说话。
孟小星安心不少,闭眼小憩。
进城按理说只要三个时辰就可以,但是她觉得三个时辰过去后,掀开马车的窗帘往外看去,车才走了短短一段距离,照这种龟速下去,三个时辰的车程,恐怕要一天才能走完。
“孟小星,过来吃点东西吧。”
沐天煜突然说话,孟小星手仍扶在车窗,这才发觉王大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沉沉睡去,马车内突然安静得让她颇为尴尬。
“太子殿下,我貌似没有和你熟到可以乎叫姓名的份上。”孟小星不用碍于王大夫的面子,更加客气疏离。
“过来吃东西。”沐天煜并未理会,只是招呼。
“不用,我不饿。”孟小星只想自由,不想面上一个自大男,见马车行驶速度颇慢,她打开马车的门,立即跳下车。
“烦请太子殿下等王爷爷醒了之后告诉他一声,我先走一步了。”
说完,她头也不回走到那简单的马车上,飞身上马车,勒令车夫快马加鞭带她离开。
孟小星走得决绝,走得潇洒。
如果不是大姨妈来了,估计她一人一马从此就浪迹天涯去了。
……
“小星!”
杨沫沫在一家客栈等候,此刻见到突然出现的孟小星高兴的大呼起来。
娇俏的杨沫沫像是一朵鲜艳的野花朝气蓬勃,让孟小星心情一下就开朗起来,她撕下脸上的面具,和杨沫沫热情相拥。
“好想你啊,沫沫!”
“死女人,怎么让我等这么久?”杨沫沫说话爽直可爱,她一拍孟小星的肩膀,开始抱怨起来。
“嗨,别说了,碰上一个自大男。”孟小星坐到桌边自酌自饮,将遇见太子的事说给她听。
“确实有些擅作主张。”杨沫沫点头,不过她倒是没有纠结许久,心思很快就绕开了,“小星,我们今天起就可以浪迹江湖了。”
她笑得开心,让孟小星的心情也不自觉飞扬起来,在马车上睡了不少,当下她就想赶路前往赤城去到北烙国。
听说北烙国珍禽异兽颇多,大漠高原,草野漠漠,听着都带感啊!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孟小星振臂高呼,打算开始行动了!
“好,立即出发!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戴上薄如蝉翼的面具,然后与杨沫沫相携离开,孟小星整个人心情立即雀跃起来。
岂料外面人潮拥挤,热闹非凡。
他们一出去,马车根本没有办法出行,只好等人潮散去再出发。
“怎么了?”有热闹不凑是傻子,孟小星和杨沫沫像是一对小朋友出游一般手拉着手挤进了人群,因为孟小星现在身着男装,看起来像是一对小朋友在谈恋爱。
远远看到人群包裹的是一支行进的军队,看周围那些姑娘的疯狂程度,孟小星愈加诧异,远远看去,那军队中的华丽马车看着颇为眼熟,这……根本就是太子的马车嘛!
拼死拼活挤到最前面,确定无误之后,孟小星心中一把怒火燃烧,她在马车上的时候他们这么磨叽,现在她下车了,拼死拼活赶过来,却不想太子居然随后就跟过来了!
搞咩啊?
马车此刻已经经过他们的身边,马车内的太子突然掀开帘子和外面的民众打招呼,看他嘴边挂着的温雅笑意,孟小星只觉得全身发麻,这货太恶心了!周围一种温柔娴淑的古代女子全部尖叫起来,像是看到了全民偶像一般。
沐天煜的视线突然直直看着她,冲她做了一个鬼脸,孟小星吓得全身一激灵,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身边一个女子突然遭众女羡慕嫉妒恨的目光扫射,她暗自庆幸还好现在穿的是男装。
孟小星突然拉了拉杨沫沫,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声。
杨沫沫兴奋得直点头,看了眼远处的太子,突然消失在人群中。
孟小星心情又好了些许,看王爷爷的面子不能玩得太过分,但是……
她悄然笑着退出人群中,看着不远处的众女子突然集体尖叫,纷涌向前!
“太子下马车了!”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让孟小星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杨沫沫在她身侧现身,冲她挤眉弄眼邀功:“小星,话说我拉他下马车的速度还不错吧?”
“相当滴快哪!”孟小星立即用力鼓起掌来,激动得手掌都快拍红了!
“他这么享受粉丝的簇拥,那就让他享受个够吧,这才叫亲民!”
太子下马车一时太劲爆,军队和民众乱成一团,据说太子差点变众女当众剥了衣服,变成一场闹剧。
由于人群一时间往一个方向拥挤,另外一个街道倒是空了出来,马车悠然前行,很快往赤城而去。
第二卷 02出门不利
卞漓城是一个小城,城市人口不过十万,但是她们现在是坐马车,速度比不上火车飞机,再加上一路上,孟小星他们走得并不快。所以要出城的话也需要一天的时间。
因为卞漓临近京都,所以繁华程度并不比大城市逊色。东漓国临海,海产甚多。卞漓作为海边一个小城,海产自然是少不了。
临近中午时分,易容成男子装扮,假扮游士的孟小星和杨沫沫,一路上而来颇为相安无事。只不过杨沫沫的大嗓门会为他们惹来几个白眼,或者是她们二人过于亲昵的动作会被认为伤风败俗。
一个小吃摊上,二人赶路赶累了,就近坐下来点了一大盆龙虾,就吃将开来。
虾肉鲜美,只是剥虾壳麻烦,二人也不急着赶路,边吃着鲜辣的龙虾,边聊起来。
“小星,你说那个阿楚一个人会去哪?”杨沫沫是个话痨子,任何人的事情都爱八上一八,孟小星早已见怪不怪,唆了一口虾中的汁水,头也不抬地剥,边剥边漫不经心地说:“不知道,她告诉我火莲在北烙国淑妃的行宫内就不告而别了。”
阿楚是侠女,定然受不了烈无涯与别国阴谋算尽去争夺什么七星令。烈无涯也是,算计她不要紧,为了那劳什子七星令自己的女人都不要了。
虾肉入口,肉已经有了些香辣的味道,八错八错!孟小星眯眼享受,突然想起一件事,看了看周围:“小沫沫,烈无涯和那个淑妃是死对头,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你查到淑妃的资料了没?”
要是能和淑妃攀上一点关系,说不定她们拿火莲比较顺利,实在不行就只能偷了。就是不晓得杨沫沫还愿不愿意偷。
孟小星偷偷看了眼埋首在龙虾间的杨沫沫叹了口气,这丫头以前偷东西碰到钉子,发誓以后打死不偷,问她原因她也不说。真是可惜了她学的一身忍术啊!
“那淑妃贤良淑德,颇得民心,虽然北烙国皇帝一直没有封她为皇后,但是她的地位和皇后也相差无几了。不过据我所知,皇帝和淑妃一直相敬如宾,似乎对她不甚喜欢。”杨沫沫偷空与孟小星咬耳朵,一脸的神秘兮兮:“你要是让皇帝老头喜欢上她,我估计不管是火莲还是什么,她都会给你!”
“去你的!”孟小星狠狠地拍了下杨沫沫的头。
“啊!爱信不信,要不你将皇帝勾引一下,让皇帝帮你把那火莲抢过来……最后一只虾了!”杨沫沫嘴里还在咬着,眼睛已经瞄上了盘子。
“我的!”孟小星伸筷子先一步夹走,扬起筷子笑得得意。
“小星!”杨沫沫将一个虾壳丢过来,二人就为了盘中最后一只虾打抢。
孟小星终究是占了先机,虾塞入口中,心满意足看着杨沫沫急得跳脚。
“别叫了,我点了两盘,那盘已经好了。”
“小星最好了!”杨沫沫抱着孟小星的胳膊蹭,开心不已,吃货的光辉将她的脸都照亮了。
“嗯嗯~一边去。”她可不想再惹人注目了,至于火莲的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她不着急,反正实在不行,等杨依依跟上她们再让她去偷出来好了。现在想太多都是空的,吃饱才是王道。
眼看新上来的龙虾又被杨沫沫快扫去了一半,她连忙加入了吃货的阵营,眼底放光,自由真好啊!
“老板,结账。”吃饱喝足,孟小星故意压低的嗓音冲着老板挥手。
“这位小哥,那位老板已经为你们付过了。”机灵的老板利落地应了声,又开始招待其他桌。让孟小星根本来不及细问。
谁?
朝老板刚才指过的位置看过去,孟小星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守财奴?
当里个当,这真是破天荒的举措啊!居然是铁公鸡拔毛给他们付的帐。看到连月碎专注地在吃着龙虾,并未看他们,孟小星虽然心下诧异,但是还是松了一口气。
“跑!”孟小星拉住杨依依的手,突然在她耳侧轻声低语。
杨沫沫没见过连月碎,不明所以,被孟小星拉着半天没动。她扯了扯孟小星的手:“就知道你这女的没良心,别人请了咱们,总得问个清楚啊,说不定他恋上了我的如花美貌呢。”
杨沫沫笑得心花怒放,撇开孟小星的手就往连月碎走去。孟小星满头汗,这丫头未免太自得,她没有易容,娇嫩的笑颜确实小家碧玉,可是要守财奴看上她?
孟小星甩了甩袖子,不管她,她径自一个人上了停在一旁的马车未免被连月碎认出来。
他怎么会在这呢?不会是一路跟踪她而来吧?貌似可能性不大,她们之前还和杨依依信鸽传书通过信,七兄弟确实没有一个是往这方向来的啊。难道是因为生意?又为什么要给他们付账?
“那丫头是在干嘛?还不上来。”孟小星后悔没早点动手将杨沫沫拉上马车,郁闷啊!等了好久没见杨沫沫上车,她掀开车帘往那边看去,看见杨沫沫和连月碎谈笑风生中,脸更加黑了,现在到底是神马情况嘛!
这是连月碎往马车方向看过来,她立即心虚地退回去。
过了一会,杨沫沫还没上来,孟小星觉得自己像是面临着凌迟一般,心中挠挠的,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又探头看过去。
“诶!”
车窗外一颗大头正探进来,吓了她一跳!
“啊咧!你吓死我了!小……唔。”本来想从窗户叫孟小星的杨沫沫也被吓了一跳,话说到一半,嘴巴突然被孟小星捂住。
这丫头刚才差点叫她的名字,这一叫不就穿帮了嘛!
孟小星连忙探出头,粗鲁地搂过杨沫沫的头,凑到她耳边低语:“别吵,那男的是我三叔。”
杨沫沫一下子就安静了,她瞪大一双眼,眼睛一直眨啊眨。
“怎么了?”孟小星觉得不对,见杨沫沫拉下她的手,刚要说话,连月碎就凑过来了。
“杨姑娘,谢谢你愿意载我一程,我们现在就上车吧。”说完,他已经绕到马车门口,钻了进来。
“哐啷。”孟小星又听到了自己石化碎掉的声音。
狠狠瞪一眼杨沫沫,看到她委屈装可怜的眼神她就来气,这丫头平时想事情挺周到啊,怎么守财奴请吃了一顿饭就让他上马车了?
顾不得教训杨沫沫,她回过身瞪着安然若素地坐在车内的连月碎下逐客令。
“这是我们夫妻两的马车,不太适合外人进来,还请这位公子自行租赁马车。”她说得颇为不客气,连月碎却不看她,只是看向刚上马车,缩在角落里的杨沫沫。
“杨姑娘,你们不是兄妹吗?”
他疑惑的语气像是一把刀插入了孟小星的心田,这丫头到底都和他说了些什么?
“舍妹还是黄花大闺女,那就更不适合与外人同行。”孟小星一直维持着低沉的声音,不过此刻声音里依旧难掩怒火。
连月碎却四两拨千斤,看向一旁的杨沫沫:“杨姑娘说呢?”
“我……”杨沫沫迟疑地看了眼孟小星,孟小星狠狠瞪了她一眼,杨沫沫浑身一抖,从身上掏出一大张银票,对连月碎说:“要不,我将这银票还给您,您现在下去?”
她居然拿了守财奴的银子!孟小星现在是想掐死杨沫沫的心都有了。
连月碎突然从身上掏出一个金算盘抖了抖,那霹雳作响的声音让孟小星心中一凉,这……他是要算账了吗?
“杨姑娘不记得刚才答应在下的吗?如果你将我安全送到赤城,这银票归你,到了目的地我还另外给姑娘十万两,但若是我没能到达赤城……杨姑娘还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吗?”连月碎但笑不语,从头到尾没看孟小星一眼,似乎真没有认出她来。
杨沫沫闻言,立即哭丧着一张脸看着孟小星:“呜呜,大哥,我掉到陷阱里去了……”
孟小星大概已经知道了是个什么情况,叹了口气,拍了拍身边的座位:“过来坐吧,现在出发就是。”说完,她起身拉过杨沫沫,在她耳边耳语,“我现在去外面驾驶,你在里面可别又给我犯迷糊。”看见杨沫沫点头,她大踏步往前要驾驶马车。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连月碎一定是又给杨沫沫来了利滚利那一套,气死了!
坐在马上,仍是不放心,她朝马车内喊:“把帘子掀起来,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不放心。”
说完,帘子被掀起来,连月碎从里面钻出来,看着她说道:“让我来赶路,你进去里面坐吧。”他这席话说得人模人样,让孟小星不禁多看了几眼,想知道他有什么目的。
但是……没看出来!
不用!孟小星倒是很想有骨气的拒绝,但是话到嘴边,她咽了回去,现在她来着大姨妈本来就不方便,若不是怕连月碎认出她来,她也没必要坐在马上颠簸,现在连月碎这么一弄,倒是解决了她的麻烦。
“也好。”她将马鞭扔给连月碎,自己钻进了马车,将马车的门帘合拢,开始教训杨沫沫去了。
连月碎高坐在马端,马鞭有一个没一下地打在马背上,马车轮子咕噜噜作响,慢慢转动往前移动开去。
他身后的传来一阵阵女子的尖叫求饶声,连月碎绿眸微波醉人,嘴角若有若无地扬起了一抹笑意。
孟小星暗中观察连月碎已经很久了。他真的没有认出她来吗?杨沫沫说,连月碎之所以请他们吃饭是因为他急需一辆马车到赤城去,但是现在卞漓所有的马匹都被送到上京的牧场,根本无一匹马可以买下来。
孟小星故意在下马车上厕所的时候了解了一下,原来是东漓国扩兵,马匹缺少,暂时性将卞漓的马匹带走了。虽然一个城市没有马匹,这听起来有些扯,但是三人成虎,问了几个人都是这样的回答,孟小星也只好相信了。只是连月碎要去赤城干嘛?
“石卒兄,马车已经安顿好了,现在我们去订房吧。”连月碎从门口进来,和她打招呼。
孟小星脸黑一阵白一阵,好在都掩盖在面具下看不真切。
杨石卒,是她现在的名字,是她临时起意,将他的名字拆开来用的,现在怎么听怎么别扭。
她贱,自个儿折磨自己。
“沫沫,走。”孟小星不理会连月碎,算是给他碰了个冷钉子。
“掌柜的,要三间上房。”孟小星熟练地和忙碌的掌柜打招呼。郁卒的心情又因为这行走江湖的豪气和自由雀跃起来了。
掌柜的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看账本,一脸和善:“不好意思,客官,只剩下两间房了。”
“诶?那就两间房。”孟小星掏出自己的那份钱,回身看连月碎:“自个儿的房钱自个儿付。”
连月碎绿眸盯着她一会,精光一闪:“石卒兄,我们二人同住一间房,应该是均分才对吧。”
孟小星嗤笑:“谁要和你同睡一间房?我……”孟小星看了眼一身女装的杨沫沫,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男装,突然哑声。
“所谓男女七岁不同席,石卒兄和杨姑娘即便是兄妹也应该避嫌,我倒是不介意与石卒兄同住。”
他左一口“石卒兄”右一声“石卒兄”让孟小星心情又低到了谷底。
“没事,我不介意,是吧,大哥?”杨沫沫出来打圆场,但是孟小星却更加哑口无言,看连月碎那鄙视的眼神,似乎在说“太混乱了。”
憋了口气,差点要吐血了!
“我们换一家客栈!”孟小星突然转身。
“这方圆十里就只有这一家客栈了,石卒兄想去哪?”连月碎不疾不徐地说。
孟小星僵在原地,旋身,伸手摸进自己的怀里,掏出几颗碎银子往柜台上一摔:“掌柜的,这是另外一间房的一半房钱。”
连月碎淡定依旧,也掏出几粒碎银子放在柜台,相较于孟小星的气愤,他要心平气和的多。
客栈里人来人往,没人注意到这边暗地里较真的二人。
“三位客官,请随我上楼。”小二的出现打破那暗涌的气流,杨沫沫大松一口气,扯了扯孟小星的衣袖,看连月碎先上楼了,她偷偷凑到孟小星耳边说:“你真的要和他共处一室啊?怎么比我还冲动……”
“别说了!”孟小星抚额,也为自己的冲动后悔,她突然想起什么事,眼睛“蹭”地发亮,她对杨沫沫偷偷说了几句,瞬间心情好了很多。
畅快地跟着连月碎进了房间,虽然杨沫沫住的房子离他们的有一段距离,但是她此刻却不觉得有什么。
“石卒兄心情很好?”连月碎将自己的行礼放在床上,状似无意的一个动作,实际上就表示他已经将床霸占了。
孟小星看着他这个动作,微微地表示不耻,她还没和他这样相处过,没想到他这般“尖酸刻薄”,好在她有法宝!哈哈!
待会杨沫沫给这房间下点迷|药,她就可以放心大胆地睡去了。
不仅仅是放心睡,他们更是可以趁他昏迷不醒的时候偷偷溜走,彻底摆脱他,吼吼吼,现在他占就占吧,她忍了!
孟小星不掩好心情地坐在桌边,拂了拂凳上看不见的灰尘,她坐下来,拿起杯盏悠哉悠哉的喝起茶来。
连月碎见他不理他,绿眸中光芒一闪,突然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石卒兄不怕这是个黑店?居然这么放心大胆地喝茶水?”
“啊?”孟小星愣了,慌忙放下手中的茶水。
“哈哈……”连月碎霎时胸腔振鸣,爽朗的笑声逸出他口中。
“石卒兄果然甚少行走江湖。”
此刻,连月碎这句话就是在赤果果华丽丽地蔑视孟小星,孟小星收紧捏着杯子,气得牙痒痒。
真恨不得咬下他一块肉来!以前怎么就没觉得他这么讨人厌呢。
孟小星胸膛不断起伏,她一直默念“忍!忍!忍!”
所谓忍字头上一把刀,这怒火燃烧还要忍,就相当于拿一把刀子在割心口啊。
偏偏这时候连月碎还来惹她。
连月碎淡笑着拿起一个小杯盏倒上一杯茶,然后将茶杯注满淡碧色的茶色,他掏出一根银针探入水中,银针没有丝毫变色,他才将杯子推过来,说道:“石卒兄,这水没问题,喝吧。”
孟小星正胸间气闷难平,拿起桌上的杯盏往地上一甩,拿起桌上的那壶凉茶就往口中倒。
冰凉的茶水让她舒服了不少,气也平了。
眼角瞟到窗外有影子在动,孟小星冲连月碎一笑:“还是连兄想得周到,这水确实没问题。”
连月碎但笑不语,扬眉看她,反问:“是吗?”
孟小星心底升起不详的预感,这时候房内迷烟四起,她微微放心,这迷|药对她这个服过解药的人是没用的,哈哈,眼前这个麻烦人就要解决了。杨沫沫难得速度这么快,嗯,应该奖励奖励!
她按捺下喜悦的心情,有一搭没一搭和连月碎说着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可是连月碎一直看着她,绿色的眸子像是上好的宝石一样温润且亮晶晶,他怎么还没昏啊?
反而是她,头晕晕涨涨的,周围天旋地转,闻到这迷|药的气味,没问题啊,那是……这茶水有问题!这是黑店!
孟小星陷入昏迷的瞬间闪过各种想法,最后都抵不过这股甜黑,昏睡了过去。
第二卷 03 爱情保质期
唔,睡得好舒服哦。
孟小星只觉得全身放松,似乎睡在柔软的水里一般,四肢舒展,一路上的疲惫全部散去。明明已经醒了,但是她仍是舍不得睁眼,翻了个身,抱着枕头继续睡觉。
只不过这枕头怎么硬硬的温温的?
孟小星不觉有他,拿脸蹭了蹭,寻找舒服的角度睡觉。
早上睡个回笼觉什么的,最惬意了!
意识再次变得朦胧,很快又要进入甜蜜的梦乡了,孟小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又不想多想,在沉睡前的前一秒,临昏迷前遇到黑店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她猛地惊醒,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
腰部锁上了一只铁臂,她伸手如闪电抓住那只手就是一扭!
“嘭”地一声,她被一股大力带回床上,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唉哟,石卒兄,你这是怎么了?”熟悉的声音让孟小星没再挣扎,瞪大一双黑眸扭头看向睡在一旁的连月碎。
“你怎么睡在这?”孟小星掰下环在她腰间的铁臂,怒目相向。
她记得昏迷之前杨沫沫有放迷|药进来,怎么他还没昏她就昏了?那迷|药确实是她熟悉的气味,所以没道理她事先服用的解药没用啊。
一定是那壶茶的问题!
她虽然肯定,但是……客栈还是那个客栈,房间还是那个房间,这不是黑店吗?
“石卒兄这是怎么了?突然睡着也不通知一声,害我把你背上床,你说这工钱怎么算?”连月碎绿眸紧盯着孟小星的脸,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遗憾。
孟小星手下意识摸上自己的脸,还好,那人皮面具贴的还算牢固,并没有掉下来。松了口气的同时,她脑子自动屏蔽连月碎关于工钱的话,问:“我睡着之后,你将我背到了床上?”
那迷|药对他无效吗?
“嗯,石卒兄睡着之后,我本意是要将你放在床铺下的地板上睡的,却不知怎么,我昨晚也困得很,刚要窗边就睡着了,结果就……”
他指了指二人叠在一起的睡姿,然后说:“石卒兄,虽然你像一个女人一样轻,但是压了我一晚上,我仍是全身麻痹不能动弹,待会咱们来谈谈工钱的事哈。”
孟小星闻言,连忙滚得远远的,看着他一副斤斤计较的嘴脸嗤笑:“你又不缺钱,怎么还满嘴铜臭味。”
连月醉慵懒坐起来靠在身后的床架上,煞有其事地讲道理:“非也非也,是自己的就得拿到,怎么能因为自己有了而不要呢,没有人会嫌钱少的。”
说完,他拿起摆在床头的算盘噼里啪啦算起。算完,他突然又看了孟小星一眼,叹口气,颇为中肯说道:“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也不和石卒兄计较,你只需替我按摩按摩,这笔账就算两清好不好?”
“什么都是你说的!”她完全可以不理会!孟小星拢了拢衣袍,从床上站起来,要下床的时候,踩的被子突然一抽,她措不及防跌落,好在武功过硬,反应过快,在与连月碎眼对眼,就要撞上的时候,她双腿一旋,单手支地,着陆安全。刚扬眉得意地向使坏的连月碎看了一眼,她脸色就变了。
“啊!”连月碎本来掀被要下床,孟小星刚才一旋腿瞬间踢到了他的背,让他没坐稳直直朝孟小星栽过来。
孟小星扬起一手就朝连月碎拍去,但是没想到连月碎竟然实实地接下这一掌,撞了上来,紧紧压住了她。
“你……唔。”孟小星刚要发怒,却不料红唇被连月碎压住,愤怒的黑眸与闪过丝诧异的绿眸对上,熊熊怒火燃烧起。
“呸呸呸,石卒兄是有龙阳之好吗?”
连月碎那丝诧异过后,在孟小星怒火爆发之前的一刻起身,手一直在擦他的桃色的唇瓣,一脸嫌弃。
孟小星被压的七荤八素,此刻还被嫌弃,气不打一处来。
抬起一脚将连月碎踢得狠狠的,她袖子一拂,火速转身,她经过桌子的时候,宽大的袖子拂过桌面,不着痕迹将一个装有半杯茶水的杯盏收走。出门转过回廊,一脚踢上杨沫沫房间的门:“喂,起床啦!”
这丫头到底怎么办事的,不是说好她会来找她吗?怎么她和连月碎睡了一晚上,她都这么无动于衷。
“怎么了?一大早吵吵的。”杨沫沫睡眼惺忪地过来开门,孟小星推开门,将门关上,动作快捷的像是后面有豺狼虎豹。
“你昨天晚上怎么不按计划行事?”孟小星也觉得自己这几天太容易发怒了,努力冷静下来。
杨沫沫诧异地看着孟小星一副吃了大便一般的表情,揉了揉眼睛,说:“昨晚不是你给我安心睡觉,已经找到方法对付他了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孟小星盯着杨沫沫,察觉她不像是在说谎,况且她也没必要说谎。
“我刚坐下没多久,准备出去的时候,你就过来找我了。”杨沫沫揉了揉眼睛,困意未消,趴在床上抱着一个枕头睡得酣畅。
孟小星脑中灵光一闪,手指摸上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她可以假扮成别人,为什么别人不可以假扮她?
突然明白,这又是连月碎在耍她吧?
火又歘歘地往上冒了,大踏步往回走,连月碎仍靠坐在床头,他专注地数着手中的银票,听到哐当的开门关门声都毫无反应。
“你……”
“石卒兄,你身上的银票看着有些眼熟啊。”连月碎扬了扬手中的银票,绿眸紧瞅着她。
“……”孟小星摸了摸空空无几的怀中暗袋,脸色不变朝连月碎飞扑过去。
却不料双手被他一个反扣锁住,整个身体被他拉到床上。
连月碎阴沉着一张脸,一脸审问:“说!你是怎么偷到我的银票的?”
他语气凌厉,吓得孟小星一愣一愣的。她还从来没有看到他这个样子的说。
“反咬一口的是你吧!”孟小星马上冷静下来,“银票长一样,谁规定那是你的?明明是你偷了我的。”
手被抓的好痛,她皱了皱眉,身上压着的力道立即消失,不过腰间一麻,她已经动弹不得。
连月碎猝然起身,绿眸盯着她,脸上若有若无浮现笑意。
孟小星眨了眨眼,那笑意又消失不见了。只剩一张凌厉的棱角分明的脸摆在面前,一字一顿说着不留情的话:“这银票上有我的专属标记,你不曾看见么?”
说完,他甩了甩手上的银票,孟小星眼尖看到他指着的所谓“专属标记”,突然脑子懵了。
原因无他,只因这一沓银票的背面有踏着一个“美人头”章子。
连月碎扬了扬那沓银票包着的宣纸,甩了甩说:“看见没?这银票上都有我媳妇的头像。”
他手中的宣纸画着的正是孟小星巧笑倩兮的脸。
孟小星一时分不清自己心里现在是什么感觉,这张纸上的画她早就看到了,只是没想到所有的银票上也有这些……
将她的头像印在银票上,对于守财奴来说,意义是什么?
心门隐隐动了下,又立即合上。
她冷漠她无情,貌似学不会爱人,连月清那般的深情厚意她最终都产生了厌倦……孟小星突然有些自厌,闭眼默默无言。
“耍着我玩有意思么?”她突然睁眼对上那双绿眸,连月碎这种自我克制过分的人又怎么会对一个偷他银票的小偷解释。
连月碎哈哈大笑,俯下身,脸贴着她的脸:“这是我新发现的乐趣。”
他坐在孟小星的身边,扬了扬那张宣纸说:“原来你换一个身份,换一张脸后,重新与你相识相遇,这般有趣。”
他勾起孟小星的下巴,摩挲着她普通到看一眼就会忘掉的“脸”,唇角微勾:“看你生闷气很有趣,看你假装不认识我很有趣,连……”
他突然弯下腰擦过孟小星的唇瓣。贴着她的唇微笑:“……这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