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为君纲第6部分阅读
妻为君纲 作者:rouwenwu
,抿嘴轻轻一笑,蹲下身,连着枕头和我一起抱起来,放回到床上,语重心长地那狗狗说:“天佑大人这可不行哦,两位帝宠大人都是皇帝陛下的宝贝,一定要和睦相处,不然,陛下也会不高兴的,是不是?”
两位帝宠大人?我?还有这只狗?
我沉吟了一下,用眼角的余光扫扫那只狗,原来他也只是那皇帝的宠物而已,还在我面前吹自己是啥护国大将军!切!
那狗似乎看出了我眼中的不屑,瞪着我怒骂了一声:“看什么看,蠢猪!”一副嗤牙咧嘴的愤怒模样。
阡陌连忙放下我,去抱过那死狗,温柔地顺着它的毛,一边温柔地说:“怎么叫这么凶,是有新朋友来,还没有习惯吧?可怜的,这位帝宠大人可是灵兽,会说话的,以后可以陪天佑大人玩呢!”
切,本姑娘我才不要陪一条狗玩呢!
“看什么看,死猪!”他又瞪着我骂了一声。
阡陌连忙抱起那条渣狗,一边轻抚着他背上的毛,一边安慰着:“乖哈,不叫了,咱们去陛下那里。”说着,她回头面带愧色地对我说:“帝宠大人,天佑大人估计是想见陛下了,奴婢带它去陛下那,很快回来。”
“哦。”我惊异地睁大眼睛看着她,难道她一直都没有听到这只渣狗不停地在骂我吗?“你去吧,我睡会。”
“奴婢告退。”
我蹲坐在床上,看着阡陌在那渣狗的骂声中快步离去,奇怪地用蹄子挠挠脸。这个地方还真是古怪啊!
又补了一觉,终于睡饱了,摸摸肚子,却有点饿了。坐起来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看到桌子上有吃的,立马欢喜地奔过去。奔到近处,却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梳妆台很矮,只有一般人的及膝高,所以我先跳到半膝高的小矮凳,然后就可以非常轻松地跳上梳妆台,但是这个放食物的桌子却有人的及腰高,对于我这样一只渺小的小猪来说,更是高得离谱。更可恶的是,桌子旁边的坐椅,也是我好几只猪的高度了。
我试着用尽吃奶的力气跳了一下……靠,连一只猪的高度都没跳起来。我再跳,一个半猪……再跳……算了,我放弃了。气喘吁吁地靠着椅子腿坐下,摸摸在“咕咕”叫的肚子,惆怅地想,怎么办呢,要不要出去叫人?
好像也只有这个办法了,挣扎着想要站起来的时候,感觉到背后的椅子晃动了一下。我蓦地灵机一动,用力地往后一靠,在椅子“砰”地应声倒地之后,赶紧跳了起来,把倒地的椅子推到另一张椅子旁边。这下好了,完美地两跳,顺利地跳到了椅子上。但是抬头仰望着盘子里白花花的糕点……呜呜,还是好高啊!
但是,为了吃的,我豁出去了!将心一横,我跳!出乎意料的是,在我起跳的那一刻,身体忽然变得像羽毛一样轻,居然一下子就顺顺利利地跳到了桌子上,看着近在眼前触手可及的香糕,心里激动异常:我果然是上界灵兽,我果然有异能吗?
正当我激动万分地以为发挥出了潜在的灵力时,忽然就有个好听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猪猪不是想吃糕点吗,怎么上来了又不吃?”
有人?!
我惊得跳转回身,立刻迎上了一张少年温润如玉的脸庞。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眉眼之间长得跟那狗皇帝有几分相似,看来是兄弟的可能性非常之大。但脸色不太好,很苍白,嘴唇也像是久病的人似的泛着淡淡的紫。
他伸手拣了块香糕递到我的面前,眉眼弯弯的,含笑地望着我,异常可亲。我怔怔地坐下来,用两只蹄子捧了回来,忍不住说了声:“谢谢你。”话一说出口,就发现那少年的脸色蓦然一变,惊诧地问:“你,会说话?”
第六章深宫里的美少年
他伸手拣了块香糕递到我的面前,眉眼弯弯的,含笑地望着我,异常可亲。我怔怔地坐下来,用两只蹄子捧了香糕回来,忍不住说了声:“谢谢你。”话一说出口,就发现那少年的脸色蓦然一变,惊诧地问:“你,会说话?”
“是啊,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这宫里的人都知道皇帝新收了一只会说话的宠物呢,因为阡陌一直跟我说着话,从来没有出现过诧异的表情。一边抱着香糕啃起来,一边看着他脸上惊讶的神情,渐渐地变成黯然:“没有人跟我说。”
我虽然不是色女,但看到一个美少年在我面前露出这样忧郁哀怜的神情,我的小心肝也受不了,连忙说:“我告诉你也一样呀,对不对?”
他轻轻地点点头,在桌前的椅子上坐下,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我吃,那样子异常地恬静。我把盘子往他面前推了推,示意他也吃。他看着我微微一笑,也伸手拾了块送到嘴边。
“对了,我叫温珠珠,你叫什么?”
他被我问得怔了怔,淡淡的眉蹙了起来。
我注视着他的神情变化,暗自想看来十有真是个王爷,从来没有碰到过有人这么直白地问他的名字,所以才会迟疑吧?我暗自肯定地点点头,装作毫不在意地说:“不方便说也没关系啦……”
“不是这样……”他连忙红着脸解释说。“是我好像把自己的名字忘记了……”
“什么?”我嘴里的一口香糕差点把自己给咽到了,好不容易吞了下去,迟疑了下,小声问。“你失忆了?”
“不,不是。”他慌乱地摆着手,扭捏地解释说。“而是,太久没有人叫过我的名字了……”他似乎对此感到非常汗颜,随即又像是怕我生气似地,慌慌张张地补充说。“我正在想,我会尽快想起来,告诉你的。”
看他红着脸慌张的样子,我还是忍不住笑了,这个半大不小的正太还是蛮可爱的嘛!比我们学校里那些只会扮酷、耍帅的男生可爱多啦!“那你慢慢想,我不急的,吃这个。”
“嗯。”
于是,我们就一边吃着桌上的东西,一边胡天海地地聊了起来。原来他真的是那个狗皇帝的弟弟,满月的时候,就封了平王。狗皇帝很疼爱这个弟弟,当了皇帝之后,也没有把他赶去藩地,而是一直留在身边照顾着,平时就住在我们旁边的风华殿里。
据了解,我们现在呆的地方,就是九阙皇城的正中心,也就是正宫,按东望的帝制,应该是皇帝和皇后住的地方。但是由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狗皇帝登位多年,迟迟不肯立后,所以原本应该入住皇后的三大主殿之一的荣华殿,就被我还有那只叫天佑的恶狗所占据了。其他两个主殿,御华殿是皇帝的寝宫,而风华殿就住了这位皇弟平王。
他说的时候,我就在心里不怀好意地想:不立皇后,留着弟弟在身边,还让一只狗和一只猪住了原本属于皇后的宫殿,莫非这皇帝有怪癖?比如喜欢断背,或者喜欢人兽?想到这里,不禁全身一个寒噤,真恐怖啊。不过,之前那只狗狗,听它说话的声音,应该也是只公的,看来,这皇帝断背的可能性比较大啊,那我还稍微安全一点!
平王虽然是那狗皇帝的亲弟弟,但性格温和,思想单纯,一点都没有王爷的架子,完全不像他那个冷酷无情的哥哥。在开心的聊天中,我屡屡不经意地发个问,打探了一堆有用的东西出来。满桌的食物也在我们相见恨晚地聊天中,渐渐地空了个底朝天。
摸摸吃得滚圆的肚子,心满意足地打个饱嗝,伸展着小短腿舒服地往桌面上贴去的时候,忽然帐幔一动,狗皇帝那张万年冰山脸就冷不防地映上了眼帘。
那冰冷的目光在我身上一扫,身体的温度顿时像是降到了零下似的,硬生生地打了个寒噤。连忙将懒散的姿势一收,翻身坐起来,呈现出宝相尊严的模样。
“皇兄。”平王起身迎了上去。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狗皇帝的目光在看向他弟弟的时候,明显变得柔和了。对我就凶得像是欠了他八百万似的,果然是断背啊,断背!“服药的时间到了,珠玲她们正到处找你。”
被皇帝这么一说,平王便像是知错的小孩子似地,立刻羞红了脸:“我马上去。”然后就向皇帝行了一礼,匆匆往外走去了。
平王一走,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狗皇帝和我,气氛的凝滞度一下子又涨了好几个百分点。我在桌子上正襟危坐着,偷眼看看狗皇帝,发现他也正打量着我,然后缓缓地扶着桌沿在刚才平王坐的地方坐下,浑身散发出的那种慑人的气势,迫使着我情不自禁地将屁屁往后挪了挪。
“恢复得怎么样?”他忽然开口来了这么一句,我一时怔了下,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半晌才缓过神来,显出一副沮丧的样子,颓废地说:“哪会这么快的,要知,本尊这次元气大伤……”
皇帝冷冷地横了我一眼,吓得我把抱怨的话悉数全部咽了回去,屁屁再次忐忑地往后挪挪。出乎意料之外地,他居然没有生气,反而像是若有所思地站起身,迈着步子在屋子里徐徐地来回踱着。我知情识趣地窝在一边不说话,直到他再次开口发问:“平王,刚才与你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啊?”我用蹄子挠挠脸。“就说了他住在旁边,平时总是一个人,没人说话。”
皇帝听了之后,却一言不发了,缓缓地坐回去,像是又顾自陷入了沉思。我蹲在桌子上,时不时地瞅瞅他冷峭而凝重的脸庞,真是如坐针毡,度秒如年啊。
“陛下。”外面响起了一个恭敬的声音。“大昭的使臣到了,正在端华殿等候见驾。”
救星啊,我的救星来了!我喜出望外,没想到狗皇帝听了之后,却毫无动静。我又没敢吭声提醒他,只能等着外面的声音不太确定地重复了一声“陛下”。这回,他终于有动静了,缓缓地站起身,看也不看我一眼,就掀帘出去了。
他一走,一直憋在胸口的好长一口气终于呼了出来,用蹄子拍拍胸口。这狗皇帝,还真是吓人,光是坐在旁边,就吓得我喘气都不敢大声,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王霸之气?!一口气松出之后,全身都松懈了下来,将身子一歪,倒在桌子上,闭上眼睛又开始睡觉。
躺了一会,顿时惊醒过来:我不能这样下去,每天这样吃了睡,睡了吃,我会真的变成猪的!虽然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我变回去,但是我觉得我应该更有追求才对!对,就是这样的!
当即翻身从桌子上站起来,看准高度,“咚”“咚”两下半跳半跌地落到地上,窜出纱幔,推开半合的雕花木门,挪着圆滚滚的身体出去,就被眼前看到的壮观的景象震惊地“哇”了一声出来,久久地合不扰嘴来。
在夕阳余晖的映射下,巍峨的建筑群,真的可以用“金碧辉煌”四个字来形容。而其间来回的宫女太监们,也无不穿着色彩鲜艳的衣服,又为富丽堂华的宫殿平添上了一份靓丽的色彩。
从他们说的话里来分析,东望国在这个世界貌似还不算是最强大的国家,没想到这么奢华哪!不知道大昭帝国,那个据说是最强盛的国家,不知道要富丽豪华到了哪种程度。这果然是个离奇的世界啊!
正一边感叹着,一边四处张望,身后远远地传来了阡陌的声音:“帝宠大人,元妃娘娘来探望大人了。”
【第二十三章 寻衅】
温婉和颜诩之二人还是先去书楼看了会书,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一起去往天榜。
天榜只有二十个人,但所在的东院却并不比其他几个院要小多少。院门口还设置了独立的门房,供天榜的少爷小姐们随身带来的小厮丫环歇脚之用,同时也为进出天榜的人员设立了一道安全屏障。
远远地看到天榜门口聚集了些人,闹哄哄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走近了些,温婉就听到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高声喊道:“给我出来,沈君逸!像个缩头乌龟一样地缩在里面,算什么回事?!”
“苏少爷,小侯爷他,真的不在里面。”平江侯家的老仆苦苦解释。
温婉一听到“苏少爷”三个字,就蓦地想起这个咄咄逼人的声音的主人是谁了,就是那天抢她零食的小霸王。这家伙,前不久才闹出那么大的事情,当事人之一温媛还在家里被关禁闭着,他倒又这么嚣张地来人家门口叫架了。不过,话说回来,沈君逸的父亲是平江侯吧,这个苏政雅还真的是仗着自己的背景硬,什么人都敢惹啊!
“不在里面?”苏政雅冷哼了一声。“不在里面,你不会去找,你怎么当人家奴才的?!”
“苏少爷……”
苏政雅将眉一竖,厉声喝斥:“还不快去!本少爷只等一刻钟,晚了还见不着人,到时候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后悔莫及!”
“是,是!”狠话一摞出,那老仆一边抹汗,一边忙不迭地挤出人群,匆匆忙忙地寻人去了。
看他一个小孩子用那种口气训斥一位老人家,温婉是怎么看怎么不爽,但她也知道,这会儿谁出头就谁倒霉!不过这趟若不是正好碰上苏政雅上门找茬,温婉他们估计要扑个空了。现在他把人家家的仆从训了一顿,打发去寻沈君逸回来,温婉他们虽说可以站着不动就可以找到沈君逸了,但看苏政雅那吃了炸药似的模样,这便宜占得还是占不得还是个大问题。
温婉抬头看看身旁的颜诩之,问:“我们要不要在这里等?”
颜诩之呆了半晌,才回答说:“等吧,免得再来一趟。”
温婉想想从人榜那边过来天榜确定挺远的,而且下次过来难保不会再扑次空,等就等吧。等沈君逸一到,快速地把信交给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应该也不致于引火烧身吧?正想着,那边人群中挪步出来一个娥黄|色衣衫的少女,长得白净隽秀,俏生生地往那一站,活脱脱一个我见犹怜的小美人儿。
“苏师兄。”她怯生生地唤了一声。“发生什么事情了,沈师兄才刚刚回来……”
“刚回来又怎样,刚回来就有理由干蠢事?别跟我扯不知者不罪,本少爷不吃这一套!”
那少女本是想沈君逸才刚回来,不大可能立马就惹上苏政雅,中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所以想出来调和的,没想到刚开口就被苏政雅当众毫不留情地训斥了一顿,当即委屈得泪眼盈盈,珠泪儿在眼眶里打个转,就扑朔地滚落下来。
苏政雅像只被惹毛的老虎,怒冲冲地没地儿发泄,不经意地回头间看到那少女委屈的泪水,神色微微顿了顿,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将两道俊挺的眉头一蹙,冷声说道:“哭什么哭,做出这副委屈的样子给谁看?”随即回头对身后的人说。“把她赶走,省得让本少爷看着心烦!”
话音刚落,那少女就“呜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大声说:“要不是我娘亲让我接近你,我才不要理你呢!苏政雅,讨厌鬼!讨厌死了!”说完,就以袖掩面,回身飞也似地跑开了。
温婉被那句“要不是我娘亲让我接近你”给汗了一下,她清楚地记得柳氏也说过完全相同的话。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虽说有些过于攀权附势,但出发点还是对女儿的一片关怀之心,所以温婉也不忍多苛责什么,只是在想,京学府里这么多官宦之后,也没必要只盯着苏政雅一个吧!
“喂!那边的臭丫头!”苏政雅极度不爽的声音再次响起,温婉一抬头,就惊愕地发现那小魔头似乎正往自己这边看来。心头不由一阵发怵,转头往两旁望望,然后悲剧地发现这个角落里,就只有自己和颜诩之两个人。
“看你那傻样,叫你呢,温婉!”
苏政雅忽然连名带姓地叫出她的名字,着实将温婉吓了一跳,随即马上反应到是绣在零食袋上的名字被他给发现了!正暗自懊恼运气真可霉,却又听得他冷笑一声,说:“你家那个小贱人呢,怎么,没脸出来见人了?”
他这话一说,犹如火上浇油,温婉心中“忽”地一下延蔓起了熊熊大火。他说的“你家那个小贱人”,指的是谁……难道是温媛?!他知道她跟温媛的关系?!他怎么知道的,就凭一个名字?
见温婉一直呆愣愣地不说话,本来就心情糟糕透顶的苏政雅不由更恼了,扬手一挥,吩咐两个小跟班说:“把她给本少爷拖过来!”
温婉一听,吓了一跳,连忙说:“干、干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苏政雅又冷笑一声。“那天温媛这个小贱人跟人在书楼私会还是你半路上告诉我的,你会不知道?现在好了,如你所愿,我会让她很倒霉,倒霉透顶,你心里应该很高兴对吧?”
“喂,你在乱说什么啊!臭小孩!”温婉越听越不对,什么时候她半途告密,让他去“捉j”了?!她一直努力地低调着,小心翼翼地不让有矛头对到自己身上,这家伙倒好,睁着眼睛说瞎话,随口就把脏水泼她身上了。现在这么多人听着,如果以讹传讹传开了,谁知道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不想惹事,但不代表她可以纵容有人将事挑到她头上来!当下“蹭蹭蹭”地快步来到苏政雅面前,正声说:“小小年纪不学好,信口开河说谎话!好,你说是我告的密吧,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敢不敢一字一句地再说一遍?!”
苏政雅本被突然冲过来的温婉唬得怔了怔,这会儿听她这么一说,随即哼着气说:“有什么不敢的,不就是你们姐妹……”不等他开始说,温婉一把抓起他的手,举了起来,振声说:“敢说就对天发誓!”
苏政雅本就是心情不爽,到处挑事,没找着沈君逸,正满肚子的火没处发,看到温婉一副傻愣愣极度好欺负的样子,就故意把事挑到她身上,最好再被欺负地哭着跑开。没想到她不但没跑开,反而气势汹汹地奔过来责问他,让他对天起誓,不由怔了怔,一时之间,少爷脾气没反应过来。
“就立誓说你所说的一切是你亲眼所见,亲耳所闻,要是与事实有半点出入,就天打五雷轰,死无全尸!”
对于小孩子来说,“天打雷霹”总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苏政雅虽然嚣张了些,却也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一听说要立毒誓,当下变了变脸色。回头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脸色不由地青一阵,白一阵,用力地抽回手,狠狠地瞪了温婉一眼:“要发誓你去发,白痴!”说完,就带着两个小跟班,灰溜溜地跑走了。
【第二十四章 探听】
苏政雅带着人刚走,沈家老仆就引着沈君逸赶到了,基本上就是前后脚的事情,凑巧得让温婉忍不住怀疑他们是不是一早就等在附近了。
温婉其实并没有见过沈君逸,也不曾听水玲珑描述过他的外貌,但当那个青衣少年迎面翩然而来,温婉就知道,这个人就是水玲珑心心念念的君逸哥哥。容貌出众,气质如华,眉眼自然含笑,他有着水玲珑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们所憧憬的梦中情人的一切,浑身散发着一种温柔可亲的致命吸引力。
“沈师兄。”
沈君逸还没走近,原本在旁边围观的几个小姑娘就争先恐后地迎上去,七嘴八舌地描述起刚才的情形。沈君逸一边听,一边转着目光在人群中看了一圈,没有看到苏政雅。“苏师弟呢?”
“走了。”小姑娘们说着纷纷回身指向温婉。“被她赶跑了。”
温婉被这句话惊了惊,她刚才只想到不能让苏政雅当众造谣,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却没有考虑到那可是个横行京学府的小霸王,她当众把他弄走了,这风头貌似出大了。
果然,闻言沈君逸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转过目光朝温婉看来。温婉迟疑了下,在他开口之前,赶紧从包里摸出水玲珑的信,小步跑了过去。“沈师兄,这是玲珑姐姐给你的信。”
“玲珑?”沈君逸在接信的时候略微迟疑了一会,这让温婉感觉到很不妙,不禁担心起水玲珑是不是在犯单相思。沈君逸接过信,并没有马上看,而是非常慎重地收到怀里,然后微笑地向温婉道谢,温文有礼得无懈可击。但温婉对他的印象却不好,总觉得这样的人,不简单,恐怕不好打交道。于是,随便说了几句,就直接告辞回去了。
温婉在苑里一直没有刻意说明自己和温家的关系,刚才几乎被苏政雅说破了身份,本以为颜诩之会问起这件事,没想到他只说了句“走快些,先生要到了”,一路上还是沉默得一如既往。温婉便想着,许是他习惯性发呆,没有反应过来苏政雅说的是什么。
风平浪静地上完课,又到了放学回家的时候。看来中午的事似乎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马蚤动,温婉忐忑了一下午的心,总算稍稍有些安下了。收拾好包包袋袋,像往常一样向颜诩之道别后,一个人去往自家马车等候的地方。不想半路上,却被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唤住:“温小姐。”
看那小厮的打扮,应该是大户人家的随侍家仆,温婉心里不禁犯起来了嘀咕,该不会是苏政雅那家伙派来找麻烦的吧?“有事吗?”
那小厮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说:“平江侯府的小侯爷,请温小姐到沁芳园一趟。”
原来不是苏政雅,是沈君逸啊!温婉松了口气,转念一想,奇怪了,沈君逸怎么知道她姓温啊,他不是在苏政雅走了之后才到的吗?而且他为什么找她,是水玲珑的信里写了什么吗?
“温小姐这边请。”
温婉迟疑了一下,心想怕什么呢,又不会吃了她,过去看看!
沁芳园是附属于东院的一个小花园,里面有一个湖,叫作明湖,据说一年四季,一明如镜,经常被先生用来劝学,说要做到心如明湖,一尘不染。虽说这个花园是没有门限的,但是基本上天榜的人已经将它视作了私有物,不允许其他两榜的人进入的,所以这个“心底无尘,一明如镜”的所在地,也是最常发生打架斗殴事件的地方。
托了沈君逸的福,温婉畅通无阴地进入了沁芳园,园里果然风影奇丽,水光潋滟,绿树成荫,暖风送来缕缕清香,一时恍然如至仙境。
沈君逸坐在明湖边上的一处绿荫下,悠闲地朝水中掷着鱼食,引来一大群争食的红鲤,在水里扑腾腾地翻滚,热闹非凡。
“小侯爷。”小厮行了一礼。“温小姐到了。”
“知道了,你退下吧。”沈君逸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剩余的鱼食全部投进手里。回身时,又似想到什么,出声将那小厮唤了回来。“你到门房找下温家的家人,就说温三小姐被我留下说件事,麻烦他们稍等片刻。”
“是,小侯爷。”
等小厮领命而去,沈君逸才引着温婉到湖边的亭子里就坐,然后像哄小孩子似的,准备了很多零食,还有一些手工的小玩意。
“温师妹。”天榜和地榜的人,大多不屑与人榜的人以“师兄弟”相称,沈君逸却是客气,对任何人都是以礼相待。“今天多谢你了。”
温婉“呵呵”笑笑说:“师兄已经谢过了。”
沈君逸笑着说:“之前是感谢小师妹代为传信,现在是感谢师妹替我解围。”
“解围?”
沈君逸哂然一笑:“所谓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我倒真是不想与苏师弟对阵。”
“哦,他啊。”温婉暗自哼哼,那凑巧果然是故意的。伸手摸了块糕点小口啃了起来,一边佯作天真无邪地说。“不用跟他讲道理的,他凶,你比他更凶,他就怕你了!”
沈君逸“呵呵”笑笑:“小师妹真是可爱……对了,你姐姐可好,听说她已经很久没有来上学了?”
温婉暗中瞄了他一眼,心想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呀,拐弯抹角地说了这么多,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不过,没想到温媛在男生中的人气还挺高的,先是书楼争风吃醋事件,苏政雅气得大打出手,现在又是大众情人沈君逸到她这个妹妹这里旁敲侧击,探听消息。这帮小家伙们还真是早熟。
“姐姐在家里呢!我一直都在学堂里,也没怎么见着她。”
沈君逸会意地颔首,沉吟了一会,又说:“那小师妹回家若是见着了媛师妹,麻烦跟她说一声,就说苏政雅那边,我挡下了,让她早日回来上学,我们都十分想念她。”
“哦。”温婉讷讷地应了声,一边开始琢磨他说的“他挡下了”是什么意思。苏政雅要找温媛的麻烦,是因为他被带“绿帽子”了,沈君逸要怎么去挡?温婉非常好奇。
“如此拜托小师妹了。”沈君逸笑得格外温柔,低头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锦盒,递给温婉,柔声说。“这是我从融州带回来的夜明珠,可以作夜间照明之用,不算贵重,却也实用,就算是我这个做师兄的送给小师妹的见面礼。”
本来若是谢礼的话,温婉还可以推辞一下,但说成了见面礼,倒找不到理由谢绝了。只得欢喜地接了过来,反正童言无忌么,收了礼不办事,也是无可厚非的。
【第二十五章 劝姐】
回到家,温婉便把这天发生的事情当作八卦告诉了温娴,作为资源共享,温娴也告诉了温婉一个小道消息,说温媛的亲事差不多订下了,对方是西王世子望月沛霖。西王爷是当今皇帝陛下的亲弟弟,那西王世子就是皇帝陛下的亲侄子,太子殿下的堂兄弟,尊荣显赫的皇室血统,以温媛的出身来论,也是绝对的高攀。
温娴说起来的时候,言语神情之中,也颇多羡慕之色。晚上,母女三人围坐在一起吃晚饭,柳氏也说起了温媛之事,还告诉温婉说,过两天,温媛就又要回去京学府上学了。
“哦。”温婉讷讷地应了声,漫不经心地往嘴里扒着饭,心里想着要是温媛订亲这件事在京学府里传开,不知道有多少小正太要伤心了。想到这个,就想起来今天沈君逸才刚拜托她传话给温媛,过两天温媛就回去上课了,会不会将这功劳算在她头上?
温婉暗自窃笑着,转念又一想,不对啊,事情的核心问题根本没有解决啊!苏政雅那个小霸王今天还放了狠话说会让温媛很倒霉,温媛就这样回去,会不会有问题哪?温婉还在想,温娴就已经出言问了:“那左相府那位……”
柳氏为两个女儿碗里分别夹了块肉,听到温娴的问题,微微顿了顿,点头说:“这是个隐患,但是也没有别的法子了。听说要你们媛姐姐回京学,是西王世子要求的。”
温婉闻言不由地从碗里抬了抬眼,几乎同时,温娴惊奇地问:“这是为什么呀,这样的要求,不是很奇怪吗?”温婉附和着点头,古代的男人不都提倡女人要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么,恨不得将自家的女人都关得严严实实的,不让他人看去一眼。订了亲,如果要求温媛再也不要去京学,那反而可以理解点。
柳氏轻颔首:“好像是过两个月,西王世子也要去京学府,他似乎是想先见见你们媛姐姐。”
“见面?”温娴惊愕地问。“要是见着了面,觉得不满意,莫非到时候还要悔婚不成?”
柳氏怔了怔,随即笑着说:“亲事都没敲定,哪里称得上是悔婚?”
温娴蓦然一呆:“不是说已经订下了吗?”
柳氏笑笑说:“傻丫头,打哪听来的小道消息!皇家的婚事,哪是三言两语就是可以定下的?现在不过是右相出面保媒,将你姐姐的名帖送到西王府上,他们收下了罢了。而且以你们媛姐姐的才貌,只要左相公子那里不再出岔子,估计会顺利的。”
“就是小霸王那里的问题,才是大问题!”温婉暗自嘀咕,那家伙横行霸道谁都敢惹,又蛮不讲理,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上回温媛只不过跟南王世子去书楼看书,他就闹成那样,要让他知道快订亲了,那还不闹到天上去啦?
晚上睡觉的时候,温娴搂着温婉又感叹起温媛的事情来:“真羡慕媛姐姐,两家人为她一个人的事忙里忙外。闯了再大的祸,也不会受到处罚,还有人争先恐后地帮衬着解决。而我们却只要出一点小差池,就会诸多冷言冷语。”
温娴很少有这样情绪低落的时候,温婉猜她应该白天在哪里受了气,便关切地问:“娴儿姐姐,有人说你了么?”
“没。”温娴否认得很急促,却更让温婉坚定了自己的猜想。自己呆在家的时候,柳氏会带她去各院走动,那已经是极偶尔的事情,温婉也觉得疲于应付那些夫人嬷嬷们,而温娴却是每天在家,日子肯定不好过。她不愿意说,肯定是不想让人为她担心。温婉不由为之觉得心酸,伸手回抱她,聊作安慰。
“我只是在想,媛姐姐的亲事一定,接下来就轮到我们了。父亲大人心疼我们的话,就多费些心为我们找户好人家,保不准就临时起意,随便许了……”
温娴越说越悲观,温婉连忙出言安慰她说:“娴儿姐姐,书上有句话说,事在人为,人定胜天。没有什么事情是注定无法改变的,只要努力去争取,一切皆有可能。媛儿姐姐命好,有那么多人帮她争取,所以她可以及努力,但是我们不一样,我们要是自己不动的话,就算是娘亲,也顾不过来我们两个人的。”
温娴听完之后半晌无言,望着帐顶呆了好一会,才自言自语地说:“婉儿妹妹知道的真多,看来我也还是要看点书才行。”
“嗯。”温婉将脸贴在温娴的胸前,轻声说。“要是娴儿姐姐能来京学府陪婉儿就好了。”
温娴轻轻“嗯”了一声,轻拍温婉的肩膀,柔声说:“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学堂。”
这一天晚上,温娴辗转反侧到很晚才入睡,第二天还是一大早起来给温婉准备吃的。温婉像往常一样,一袋书一袋吃的拎着去上学,走在去人五苑的路上,忽然前方的拱门后鬼魅般地闪出了个人影,冲着温婉冷笑一声:“让我好等啊,小贱人的妹妹!”
“苏政雅!”
温婉一见就这个小霸王就一个头两个大,昨天当众撵走了他,果然被他记恨了。
“昨天很嚣张嘛,臭丫头!”苏政雅缓步朝温婉逼近。
温婉紧盯着苏政雅,露出怵怵的神情,过了会,忽然将目光往他身后一移,神色肃然一变:“院士大人!”
苏政雅果然怔了怔,趁他回身的档儿,温婉拎起大包小包,撒腿就往右面的小道上跑去。跑了几步,发现这个身体跑起来真是慢,估计跑不了多远就会被追上。左右张望了下,提起裙摆,躲到了花圃里的小树丛后面。
刚躲好,就听到外头响起了苏政雅气急败坏的痛斥声:“竟敢骗我,臭丫头!”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冲过来,冲到温婉藏身的前方时,脚步停了下来,喃喃地念了声:“难道往那边去了?”随即,又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等确认外面没有声音后,温婉才从树丛后出来,拍拍衣服上沾上的尘土,暗自想还好是小屁孩,容易骗。转念一想,不能高兴太早,苏政雅现在是存了心要找她的麻烦,估计会到人五苑门口去逮她,那她还不能这样直接回去了,得找个靠山,先安全进苑再说。
蹑手蹑脚地来到路口,躲在院角的树背后,偷看来来往往的行人,从中分辨认识的人。“呃,张合明,不行,这家伙看上去就是个外强中干的主。邓楚川,不行不行,这家伙被柴启瑞吃得死死的,毫无反抗之力……”
温婉一个一个地看,一个一个地排除,发现除非是碰到柴启瑞,同苑的其他人都很难起到作用。不过苏政雅就算要守株待兔,也不大可能一直等吧,估计等课开始了,他就会走了吧。
从书袋里摸出课表一查,今天的第一课是音律课,心想坏了,那位宋先生貌似非常不喜欢人迟到。温婉还记得第一天入学时来得晚,打扰了他上课,他直接就罢课起身走人了,不过他似乎倒是不在意缺席……那要不要直接闪人回家,避避这两天的风头。等温媛来上学了,苏政雅的矛头肯定会转向温媛,就没时间来找她的茬了……正踌躇着,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温婉是吧,钟声已经响过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冷不防被叫到名字,温婉蓦地吓了一跳,连忙回过身,赫然就看到白衣无瑕的宋清羡站在面前,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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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计策】
“宋先生。”温婉急忙肃然站正,恭敬地行礼。
“怎么在这里,不去上课?”宋清羡的声音虽然清冷如初,但话语中还是听得出对此的不悦。
温婉迟疑了会,嗫嗫地说:“先生,我是要去上课的,但是有人欺负我,我只能躲到这里来了。”
宋清羡微微蹙了蹙眉:“又是地榜的那几个人?”
“嗯。”温婉委委屈屈地点点头,看来先生们也是知道苏政雅那群人的恶行,只是不管不问而已。不过说起来也奇怪,以苏政雅的家世,去天榜都绰绰有余,为什么他会在地榜?
“你随我一道过去。”宋清羡的话不多,却很实用。
“谢谢先生。”温婉自然是求之不得,欣喜地应了声,连忙亦步亦趋地跟上宋清羡的步伐。“先生,我有一件事情想不明白呢?”
“什么事情?”宋清羡抱琴徐步前行,步履熙然。
“就是……”温婉尽量学着年少老成的孩童口气问。“苏政雅是左相大人家的孩子吧,那他在学堂里这样欺负人,左相大人不管的吗?”
“左相大人不会知道的。”
“为什么呢?”温婉好奇地问。
“左相大人向来标榜齐家有方,苏式家训早已刻印成书,传世百年,没有人会去触左相的这个霉头。”宋清羡说得冷冷的,似乎已经看多了这种事情。“这就是所谓的人情世故,等你长大后,或多或少地都会明白一些。”
“哦。”温婉佯作似懂非懂地应诺着。从宋清羡的话看来,这位左相大人,似乎喜欢沽名钓誉,那之所以苏政雅不在天榜而在地榜,似乎也就可以理解了。像他们这种官宦子弟,进天榜显然就是凭着家里的权势,而一人之下的苏家,却让儿子进地榜,很明显就有不以权势压人的意味。但苏政雅用武力在学堂里横行霸道,欺压同学,那就另当别议了。
进了南院,果然就看到苏政雅和他的两个小跟班等在人五苑外面的大树下,悠闲地抱胸而立,颇有守株待兔之势。看到温婉跟在宋清羡身后过来,苏政雅不悦地将眉头一挑,看着温婉的眼神陡然凌厉了不少。但一直当温婉走进苑里,他也只是在最初的一瞬间直了直身,之后便不再有任何举动。
平安抵达的温婉向宋清羡道了谢之后,就快速地坐回自己的位置,开始思索下一步的对策。苏政雅看来是杠上她了,显然不会就此善罢干休,肯定还会再来。自己自来规规矩矩地上课下课,肯定躲不过他们那些视逃课为家常便饭的家伙。
书楼是不能去了,这个倒无所谓,手边还有好多书没有看。傍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