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锦(完结)第86部分阅读
妻锦(完结) 作者:rouwenwu
打探消息,自己则去了流云轩。
秦霞闭门不见人,只有春宜招待他。
交谈了两句,才知晓昨夜里春宜便跟了唐子谦。秦霞没有反对,还说通房有些委屈,不如抬做姨娘。
外人看着,许是以为大奶失了宠便为防丈夫寻思其他女子,故而才将贴身侍婢给了唐子谦。可他是知情的人呀,如何能做这番想法?想着昨日他夫妻肯定是交谈过的,对秦霞虽谈不上有多好感,却也有些关心他们。
唐子谦的休书还没有给,秦霞却将侍婢提成了通房。到底是个什么情形?一般女子被休弃回娘家都会被看不起,何况秦霞本就不受靖安侯府待见?
还真有些担心她会想不开。只是,秦霞不肯见人。
唐子默无奈离开。
甘明回来的很快,却是带回来一个让他极其郁闷的消息。
沈愉死了……
原先早就入殓的薛家大少奶奶,莫名其妙死在了隐蔽小客栈之中。
消息不胫而走,众人猜测纷纭,有人说是薛大少爷不满妻子堕胎,便将她囚禁了杀害;有人说薛大奶与人私奔,薛家为保颜面,只好公开她去世,可不想最后又遭情郎毒手;更离谱的是,还有人说薛大奶是被文国公夫人逼疯了杀害,婆媳之间早就闹得不可分交。
一时之间,此事成为众人间茶余饭后的话题。
如锦被囚在那所莫名的宅子里,虽出不去但这些消息却都传入了耳。四皇子并未阻止她打听,甚至每晚过来与她对话的时候,还会将这些事透露给她听。
当四皇子说及薛俊然急于娶续弦的事时,如锦终于忍不住问道:“暗中两次毒打我二哥的那些人,是不是你的手下?”
四皇子顿了顿,极其自然地伸手将她的一缕青丝别在耳后,吐气道:“落槿,你便是这般想我的?我何至于要花那些心思,对付他一来历不明的人?”
他的动作,她没有反抗。因为如锦知晓,自己那般的举动,反会更刺激他。
只是,听到这个回话的时候,她平静不了,起身质问道:“你便是早就知晓了这个事,对吗?”
四皇子好脾气地拉她坐下,温和道:“何必激动,他是谁与你何干?薛家如何,你自也不必关心。”
“我是薛家的女儿。”
她心中,是认定了廖氏那个母亲。
他轻笑一声,动作轻柔地摸着她的发,“真是傻,不过才一年多,你便真将自己当成了薛家的姑娘?你与她们家,没关系,薛家如何都不关你的事。”
如锦咬了咬唇,没有回话。
他便继续言道:“不说薛亦然不是武国公的儿子,便就是了,薛家又有谁真正将你放在心上?”
如锦颇不认同,脑海中浮现出廖氏对自己的好。
“你知晓唐子默为何一直寻不着你吗?”
四皇子突然反问,跟着似也不指望她回答,又笑道:“不是因为他所谓的线索关键人没了,而是他调查的时间便是个错。我们未时相见,他却只知道你那时才离开武国公府。那样的时段中,如何会有人知晓你的点滴?”
他扇开手中折扇,眉宇间是胜者的自信与骄傲。
“怎么可能?”如锦低呐出声,表情又立即僵住。
对面人见着,丝毫不留情面地就点破,“就是你心心念念的武国公府,她们说你何时离开,那便是何时离开。”扇柄挑起她的下巴,凝望着道:“落槿,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相信薛家的人吗?”
她连忙别头躲开,激动地摇头道:“不、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
“不会?”
他跟着她进屋,不容她闪躲地在她身前说道:“如何不会?对,在她眼中,你是她的女儿。可要知道,她更宝贝她的儿子”
“真正的二哥在你手里?”
如锦问着,突然就伸出手指着他说道:“对了对了,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纵,对不对?薛四姑太太那边的事,也是你派的人,是吗?你要与太子争夺皇位,所以要整垮薛家。”
四皇子不惧她的控诉,摇头道:“不是我。”
如锦显然不信,退后几步。虽知道无用,却还是目露警惕。
“真不是我。”看到眼前女子这般,四皇子摇头解释道:“薛家是毁在他们自个手中,真正害薛家的人不是我,真的”
“不是你,那会是谁?”
如锦皱眉思量,“难道是王梓?”跟着又一口否定,“不会是他,怎么说薛府都是他的舅府。”
四皇子轻笑出声,“你不怀疑他,怎么反觉得我可疑?”
“便就算是他,也是受了你的命令。”如锦提声,冷漠以对。
四皇子走近一步,她便退后一步。
最后,他只好无奈道:“都这般局面了,若当真是我做的,又何必再瞒着你?王梓虽是听从我的吩咐,但他不是我的奴才,思想亦不受我控制。”
见对方似有所动容,四皇子复反问道:“你怎么不想想,薛家既是他的舅家,为何他从未与你们亲密?薛家二姑太太,自出嫁后,又何曾回过燕京?”
“这其中有什么事吗?”
四皇子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身往门口处走去,至门槛处转身凝望道:“落槿,我没有将这些事瞒着你,自不可能编些谎言来欺瞒你。如今是文国公府,等过几日……我只希望你做好准备。”(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正文 第三百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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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去文国公府走动的人越发多,有说是探钱氏病的,也有说是去问候即将到来亲事的。面上是这番,但私下里却都是在猜测沈愉死在客栈的一事。
对此,薛府人绝口不提,文国公府里大乱,不知谁先扬言,指出去年大夫人故意设计了三少爷与邱姨娘,还毁她容颜。文国公知晓此事,大为震怒,对着卧病的钱氏便严厉喝骂,还将府中的事宜交给了邱姨娘。
原先只是因为长期体弱,因沈愉一事被气着心口闷堵,此时却是真真给病倒了。
薛弄芸与薛弄熙皆回府探视,姐妹二人坐在床沿。薛弄芸握着她的手哀伤劝道:“母亲,父亲也不过是一时气得糊涂,哪有说将府中之事交给一姨娘的?您好好养身子,等病好了,哪还容那贱人笑”
钱氏摇了摇头,无神的双眸落在床尾处的薛弄熙身上,开口道:“熙儿,你自进屋就没说话,可是有什么事?”
薛弄熙抬起头,眼眶红红的,强忍着眸中泪水回道:“没事,就是见母亲您这样,女儿心中不舒服。”
钱氏没有精力,自也没有深想,转问起薛弄芸在夫家的事。
薛弄芸强颜笑着回道:“母亲您不必惦记我,再怎么说我也是他陈家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哪能随便就给休了?”话是这般说着,头却低得更低了,“母亲,您好好养身子,别再操心这些。”
钱氏干脆以养病为由,拒绝了登门试探的所有人,全推给了邱姨娘。
文国公府里如此光景,武国公府却没有一人登门。众人猜测不定时,今年方入仕为官的光禄寺少卿朱燕青却莫名被爆出是武国公的儿子,一场父子相认,当下就住进了利吉大道。
这事一出,外界才知晓,原先被养在文国公府多年的薛家二少爷薛亦然,不过是一介孤儿罢了。
宴席摆过,朱燕青改作薛燕青,各府恭贺送礼。有人好奇起薛亦然的今后,那人却如凭空消失般,没有一点踪迹。
街坊或有猜测,说早在真正的薛家二少认祖归宗之前,他就被人打死了;也有人说,是武国公一气之下,亲手斩杀;当然,还有人猜测,说武国公夫人念在母子一场,亲自送他出了京城。
事后两日,文国公府摆上喜宴,薛俊然娶安郡王的外甥女陆氏进门。
嫡长子的亲事,却是由一个姨娘主持,主母钱氏只在拜天地的时候由丫鬟扶出,听说就是扑了厚厚的粉,都遮掩不住那憔悴的面容。
几次宴席上,最为可疑的,便是嫁入定国公府为媳妇的薛家五姑奶奶,自始至终都未曾露面。
众人谈笑风生,总有目光落在唐子默身上,他浅笑若无其事道:“她身子不方便,在府里养病呢~”
旁人并未深问,但心底自是做另外的想法,谁家中没些不能言的事呢?
薛家经此一事,出入府邸总教人背后指指点点,议论不断。
唐子默回到府上,疲倦地躺在床上,寻不着妻子,而外人显然已经对此事起了疑。毕竟,娘家出了那般多的事,她却未露一面,到底是如何大的事能缠身至此?
想起那日在武国公府,自己寻薛燕青的场景,旁敲侧问起锦儿,他却与自己犯糊涂,丝毫没有在意。唐子默不禁怀疑,他当真是武国公的儿子吗,会不会是冒名顶替?
若真为事实,可真是一场笑话,薛家二位少爷同时与一女子纠缠?
明明很是劳累,但是闭上眼就是她的一颦一笑。屋子里的气息淡了,他已经有多久没见到她了?思念如泉水般涌来,他丝毫没有睡意,起身往曲意苑去,想找到牡丹打探些消息。
可到了那里,却被告知,唐夫人带人去了流云轩。
他只好在厅堂等候。
……
唐子谦回院的时候,唐夫人才离开,秦霞让春宜去将他唤到主卧。唐子谦坐在书房,摇头摆手道:“你好好伺候她吃药,将身子尽快调理好。”
春宜应声去了,可没一会就又来了。
不知想到了什么,唐子谦终是直起了身子过去。
屋子里的药味依旧浓烈,他微蹙了眉头走到床边,原本冷漠的面容,待见到床上那面如槁木的人时,下意识地缓和了些许。
春宜退出了屋子。
唐子谦坐在床沿,盯着她叹了一声,可心底中的那份别扭致使他出口便是冷言,“你这样做没有用,就是拖着身子,我也不可能将你留下。休书,是早晚的事,你还是养好了身子再回秦府,省的教人说咱们唐家亏了你。”
秦霞露出已抹苦笑,“没有,你没有亏了我,是我对不住你,对不起唐家。”
唐子谦没有接话,绷着脸道:“你见我,想说什么?”
听出他的不耐,秦霞的手自被中伸出,可才碰着他的手臂,便被他躲开。她收了回来,轻说道:“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我也不敢作此奢求。子谦,你陪我一会,好不好?就一会~”
小心翼翼的口吻,就怕唐子谦拒绝。
他没有应声,却也没有站起。
秦霞满足地笑了出来,却因她身子极虚,咳了好几声。唐子默看向她,目光有着心疼、有着紧张,终是忍不住想为她倒茶。可才起身,就被她抓住,那虚弱的声音:“你不要走,咳咳……咳。”
他心中一紧,回眸柔声道:“我没有想走。”似是为了安抚,还拍了拍她的胳膊。
唐子谦亲自喂水,秦霞一脸欢喜地就着他的手喝了。喉咙处湿润,她说话省力了些,缓缓道:“子谦,这一世,是我负了你。你对我那般好,我却从不知晓珍惜。明知道你在府上的生活亦不如意,我却还背着你处心积虑,伤害家人。
总是幻想着其他,直将你对我的好当成了理所当然。等到我意识到的时候,便已经来不及了。如今,我就要离开你了,其实我不怪你。真的,一点都不怪。这本是我咎由自取,你能对我这般,没有将我的恶性公布,让我有体面的离开,我心里真的好高兴。
子谦,我知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或许是恨我、或许是怪我,但不管怎样,总有我的身影。我自私的窃喜,为你的这份在意而沾沾自喜。
我很坏,对不对?”
唐子谦很安静地说着这些,心中同样百感交集,“身子不好,便不要再说了。”伸手,将她的被子往上扯了扯。
秦霞却因为他的这个动作精神了不少,甚至还握住了他的手,“别推开我。”语中尽是祈求。
她的手很凉,一点都不像是六月中该有的。
不知怎么,唐子谦的心揪地生疼。
“我先一步坦白我的所谓,即使你已经从旁处知晓了这些。我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心好受一些,你没有拆穿我,我很高兴?子谦,我一直想,当初如果二府没有结亲,你取了另外的女子,此时必然是很幸福的。她一定不会是我这般,从不知晓体贴你,你们会有孩子……”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带着他的手隔着锦被放在自己小腹上,眼眶尽是晶莹,“我这辈子,最遗憾的就是,没能给你留下个孩子。子谦,我好怕你会忘了我。我什么都没给你留下,今后你都不会记得我。”
唐子谦听得难受,将头别向旁处。
秦霞慢慢松开了他的手,闭目轻轻喃道:“忘了我好,忘了我你该有新的生活了。”
唐子谦还是没有说话,只是那后背的微颤,显露了他心中的动容。
屋子里就此安静,须臾,唐子谦深深望了眼床上的人,离开了屋子。
上天便是如此玩弄,从前二人天天相对时,没有这样的感情。现在,即便是想要重新来过,都不给一分机会。
他站在门口许久。
春宜探头,等唐子谦离开流云轩,才好奇对走到卧房前。心中琢磨着他二人都说了些什么,可手才方推开门缝,便见到里间秦霞掀了床褥下床。
她拿起茶托里的小杯,将温热的水到了进去,复将手中的纸包展开,把粉末抖了进去。
春宜捂嘴惊讶,脚步却一直顿在那儿,不曾进屋阻扰。
秦霞从衣柜中取出当初的那身嫁衣,费力地穿上,摇摇晃晃地走到梳妆台前。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挽起了全部的青丝,带上珠钗,抹上胭脂。虽然依旧病态,但显然精神浓艳多了。
她的脸色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望着铜镜中的人影,突然展容一笑。
坐了好半晌,她走到桌上,饮下了那杯水,妖娆喜悦道:“子谦,我还是你的妻子……”
这是秦霞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句话。
那旁唐子默等到唐夫人回院,跟着进了屋,便无措地问道:“母亲,锦儿迟迟没有消失,儿子该怎么办?”
唐夫人见一向镇定无比的儿子突然如此,叹息道:“子默,难道你没有信心找到她?”
唐子默无力地坐在红木靠背椅上,“以前我是有的,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我越发觉得自己无用了。都这么多时日了还没有消息,也见不得有谁联系我,锦儿会不会已经……?”
他一脸惧怕。
唐夫人便宽慰道:“若你媳妇当真被害了,那对方自然不可能如此无声无息,你且放心。这时候,没有消息,还真是好消息。”
唐子默只好微微点头,跟着想起了来意,望了眼门口谨慎道:“母亲,儿子过来,是有个事想麻烦您。”
唐夫人不解,“什么事?”
“大嫂曾透露,说您身边的牡丹,便是暗线。眼下儿子没有进展,想您随意挑个错将她逐出府去,我瞧瞧能不能顺势寻到线索。”
唐夫人惊讶片刻,“近日多事,这事也不稀奇了。”话中显然还有几分惆怅,但不过一瞬,抬眸就道:“子默放心,母亲这事还是能帮得上忙的。”
唐子默起身,连连道谢。
后者让他复又坐下,“你这般客气做什么,她也是我的儿媳,我哪有不想她早日回来的?”
唐子默心情微好。
“对了,你方才提到你大嫂,她居然告诉了你这条消息?”
唐子默颔首,“是啊,大嫂前阵子就告知了我,也是她与我提的薛大少爷和沈愉的那条线索,可惜后来又断了。”
唐夫人则有些慌神,嘀咕道:“想不到,她终是良心未泯。”
“嗯。”
唐子默才想为秦霞说上几句话,那边人就一声叹息,“只是,今儿下午,陆将军回来了。”
唐子默表情僵住,“他回来了?”
闭了闭眼,唐夫人才道:“是啊,明儿晚上,圣上在宫中设宴款待他呢。”
“那父亲……?”唐子默轻问。
唐夫人则抚了抚额头,“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
唐子默便站起了身,“大哥与大嫂,是不是也快了?”
便要休妻了吗?
唐夫人重重点头。
意料之中的结果,唐子默还是有几分难受。
“朝堂之上,怕是就要不安宁了。”唐夫人感叹一声,跟着就续道:“你可知晓,眼下文国公也自辞了差事,如今闲置在家?真是想不到,她薛家居然会主动请辞。”
唐子默大为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午后你父亲回来过一趟,就早上的事,其实那样,也没什么不好。”唐夫人轻声感叹,跟着似是突然忆起,“子默,你有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唐子默微微思量,迷茫道:“母亲,您指的是什么?”
唐夫人突然面色凝重,“儿媳妇都失踪了好些日子,咱们是很保密,但武国公府怎么可能也这般平静?亲家夫人宠女爱女,可从未见她来府里打听过这个事?”
唐子默越听也越觉得端倪,“她许是分不得空。”
“再怎么不得空,难不成还得不顾女儿死活?早前是因为你小舅子,不、是薛亦然卧病,可现在亲生儿子都回来了,她怎么不关心女儿了?”
唐夫人越说越觉得可疑,盯着唐子默就道:“你媳妇失踪,不该只是我们着急啊。他们便是暗下寻觅了未果,但也该同咱们家急啊。锦儿,可是入了咱们家的,现在没有人影,不该找你我要人吗?”
唐子默点头,“母亲,您说的对。”跟着踱步背身道:“难道他们知晓锦儿在哪里?”
“你不是怀疑你媳妇是被四皇子给掳走的吗?我记得你父亲也与我提过,光禄寺少卿就是四皇子安插进朝廷的人。你说,薛燕青现在是武国公府的少爷,可就是锦儿的亲兄弟啊”
若说之前唐子默只是怀疑薛燕青知道内幕,这下便就是肯定了这个猜测。
唐子默豁然开朗,拱手道:“母亲孩儿现就去利吉大道那。”
唐夫人立马唤住,“你个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毛躁了?之前你不是找过他了吗,现在冲过去,不是打草惊蛇吗?”
唐子默才没了从前的那份冷静,“那我怎么办?”
“告诉你,只是让你再多条线索,急什么?你找几个人,暗中关注就可以了。方才不是和我提了牡丹的事吗?还是先从她下手。”
唐子默觉得有理,点头应下 。
唐夫人便提了几句唐雪的事,“如今文国公离了朝廷,你父亲便越发忙碌。不过这样,我也不太怕你大姐强要雪儿进宫了。只是,她心中念着那陈三少爷……”咋了咋舌,摇头叹息。
“母亲,不如就遂了她的意?”
“此时各家间都忙着散亲,谁还再想着这档子事?平易王府又是个不知立场的地,我断将你妹妹总到那去。”说着头疼起来,挥了手让唐子默回去。
才回流雨轩不久,唐子默就听到了秦霞死在流云轩的消息。
他大为震惊,唐子谦悲痛欲绝,半跪在床前望着一身喜服的妻子。将她冰冷僵硬的手握在掌心,一个劲地说着“霞儿,我不怪你、我不怪你……”
谁的劝语都听不进去。
秦霞的模样,显然是自杀。只是早前就被禁了足,后又在床上躺了那么久,哪里来的毒药?
就这时,春宜便在那便小声嘀咕道:“爷,早前夫人来过,与大奶关着屋子说了很长时间。”
唐子默诧异。
唐子谦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谁都看不清他的表情。
既然人已经去了,唐府第二日便为秦霞设了灵堂。靖安侯府秦夫人带着少夫人李风纤过来祭奠,伤心倒未曾表现出多少,没人脸上都有些忧色。
唐夫人则客气地问候了几声,顺口还问到了秦二奶奶。
原先,唐府人就担心薛弄熙跟着过来。毕竟她和如锦是姐妹,旁人可以推拒,她却不方便。
本只是无心一问,秦夫人听了却道:“那孽媳对长辈不敬,对夫君不善,成日好妒成性,将府宅闹了个鸡犬不宁,我家林儿已经将她休弃,潜回了娘家。”
唐夫人面露尴尬,却也不好深入过问。
唐子默则想起了昨日自己母亲的话:此时各家间都忙着散亲……
还低着头呢,秦家少夫人却到了他跟前,“二少爷,听说二奶奶病了,我可否见上一见?”(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正文 第三百四十九章
收费章节(12点)
第三百四十九章
李风纤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唐子默愣了愣,尽量平稳了声音拱手道:“秦少夫人,实在不好意思,早前因家嫂突然离世,她身子不便又操劳,我才劝她回去歇着。”
唐子默话意委婉却也明显,李风纤没有过多纠缠,道了声:“可惜,我都许久未见着她了。”
“下回,得空便再见。”
李风纤微微颔首,后跟着秦夫人离开。
唐夫人则好奇道:“子默,她何时与锦儿有了交情?”
“谈不上多么深交吧,儿子也不甚清楚。”这中间夹着秦枫,他担心自己过问得紧,妻子会多想,所以一直没怎么提。
须臾,唐夫人由着婢子扶进了内室。
唐子默在场对唐子谦又安慰了几句,见后者只是闷不作声才离开。来到唐夫人的屋子里,他将人遣了下去,走近道:“母亲,有个事儿子想问您。”
唐夫人抬眸,一脸了然,“你是想问你大嫂洒在茶中的那包毒粉吧?”
唐子默微讶,轻轻点了点头。
“不错,那确实是我给她的。”唐夫人坦然承认,见儿子脸上有着骇色,叹气道:“子默,你别怪母亲狠心。她既然心念着子谦,舍不得离开,这就是她做好的路。你说,秦霞拿了休书回秦家会如何?
靖安侯府现在自身难保,等到明日,还不知是如何的光景。”
“可母亲,这好歹是条人命啊。就算是大嫂她自己有这份心,您也该劝着点,怎还能将药粉给她?”唐子默难以理解。
“我那是成全她”唐夫人拍了桌子,突然又觉得有些头疼,皱眉摆手道:“得了,我也不跟你解释,你早日寻到你媳妇才是。”
“母亲,大哥会怨您的。”
唐夫人目光微紧,“他从前也没真将我当成过母亲?若要说继母,我做的还不够?这么些年,我可曾亏待过他?当初将他大姐送进宫,是让咱们唐府复兴的第一步,我还能有旁的选择?
我知晓他怨着我,从她进宫第一天起就怨着我。可是,谁不得牺牲些什么?我又何曾想做个让人背后指点着说亏待先夫人儿女的继室?”
唐子默突然无言。
“你先下去吧,等到下午我就会将牡丹打发出去,该怎么做你自己准备好。”唐夫人极为疲倦,根本不想多说。
唐子默立足了一会,终是离开了屋子。
是啊,母亲也有母亲的难处。晚辈们不理解,可她却必须做那个恶人。
……
红墙瓦绿间,四皇子的宫殿。路珠儿一身拖地宫裙跪在地上,颤抖着身子,偶尔抬起噙满了泪水的眼眸,小心翼翼地望着眼前那个笔直冷漠的身影。
她已经跪了半个时辰了,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膝盖。
四皇子负手而立,望着窗外的胜景,面上看不出息怒。
又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路珠儿终于忍不住出声唤道:“殿下。”声音柔媚而悠长。
四皇子没有转身。甚至都没有动一下,似乎根本没有听到。
“殿下,臣妾错了。”路珠儿满心害怕,怎么办,这才她一定躲不了了。
四皇子终于转身,脸上未有怒意只绕着她走了一圈,“你知晓错了?”
“臣妾知错。”她连连磕头。
他细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皱眉道:“你自进宫以来,伴在我身边可从来没教我不快过。你自己说说,我可曾亏待过你?”
“未、未曾。”路珠儿手按着冰凉的瓷砖,眼泪簌簌地落下,“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一句不是故意,你可知你犯得不是错而是罪?”四皇子撩起衣袍,在位上坐下,俯视着那抹匍匐的身影就道:“你心生妒意,将花美人推入池中,致使她溺死。珠儿,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
路珠儿已经不敢流泪,只是洁白的额上布满了汗珠,吱唔道:“求殿下绕臣妾一命。”
“我宠你,便是因为你知晓进退?可是现在,你教我不快了,怎么办?”他的语气风轻云淡。
路珠儿一焦急,爬到他的脚边,揪着他的衣袍就道:“殿下,臣妾真的错了,求您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他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微微用力,就见她蹙眉拧起,“你明知道她是我的新宠,你还这样肆无忌惮地毒害她?平日里你做其他,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却是越来越不知晓你自个是谁了”
路珠儿说不出话,只疼痛地呜咽了两声。
四皇子则一脸嫌弃地将她丢开,“有宫人在场,证据确凿,你是不是该将你交给皇子妃处置?”
路珠儿面色煞白,她曾经仗着四皇子的宠爱,连皇子妃都挑衅过。落到那女人的手里,自己可还有活路?她当下猛地摇头,“不、不要,殿下,您看在我伺候你这么久的份上,就饶了珠儿一次把~”
四皇子见袍角被她抱紧,冷声道:“松开”
明明很不想,却不得不松开。
大殿里一下子只留路珠儿凄惨的哭声。
不、她一定不能死这尘世间的繁华,她还没有享够,她怎么就能这般丢了命。不、她不甘心
“殿下,您饶了臣妾吧~等下次我见着皇后姨娘的时候,再不乱说话了。”
四皇子却轻声一笑,讽刺道:“皇后姨娘?你这是才提醒我,我不能随便处置了你?”他腾地起身,远走了两步才道:“这宫里,她最不会管的就是我宫里的事,你信是不信?”
她的侥幸被当面拆穿,路珠儿一脸绝望,摊在了地上。
这男人对人好的时候能教她宠上天,可是却从不带感情。她见过他身边不少女子,今日盛宠,第二日便可以转到冷宫。路珠儿以为自己是不一样的,因为她在他身边呆了这么久,无论他新得了什么美人,但总不会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就在刚才,她本是被人要带到皇子妃那里去的,可他让人将自己带到了这儿。
她以为,他是舍不得自己受罚的。可现在……是她估错了吗?
她抬起泪眼汪汪的眼眸,目无生气地望向他。
四皇子亦在看她,慢慢又走近,弯身挑起她的下巴啧啧道:“怪不得人说落泪的女人最招人疼爱,这样的美人,我还真舍不得你死。”
路珠儿欣喜若狂,攀住他的胳膊就唤道:“殿下,您肯绕了臣妾?”
他却收回了手,声音冷冷道:“可以,不过你得替我办件事。”
“什、什么?”
四皇子让她起身凑前,在她耳边轻说了几句。
路珠儿则后退几步,不敢置信地往前眼前的男人,开口道:“殿、殿下,臣妾是您的人。”话中颇有强调的意思,跟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跪了下去,似表忠贞道:“臣妾心中只有殿下一人,请殿下相信珠儿。”
“我没功夫跟你玩感情游戏,只要你一句话,你去是不去?”他的话中透着不耐。
路珠儿再次抬眸,对方满脸严肃,完全不似玩笑。
她一下子无言。
“我留你在身边这般久,你莫不是当真以为你有这般大的魅力?”四皇子讥笑。
“他、他根本不是薛家的少爷……”
听出她话中的动摇,他微微一笑,“不是又如何,我想用的人,自然有他的价值。珠儿,你不是说心中只有我吗,难道连这点都做不到?”跟着不等她再次说话,又无情道:“别跟我说什么唯一专情,你路珠儿便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当初难道没勾引过他?现在,我也算是成全你们罢了。”
路珠儿心知自己一去,今后四皇子的身边就再没有她的位置。可是若不去,他真的可以一句话就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脖子,她还不想死。
“放心,那些宫人已经处置了,皇子妃那边我也会交代。今儿宫里的事,绝对不会泄露出去,只要你帮我办成这事,你的小命就还在你身上。我也不逼你,若是你拒绝了,这后/宫中处罚谋害其他妃嫔的法子,可多得是。至于你的家人,你那个不成器的大哥,你说今后会怎么样?”
路珠儿身子一震,低头连连道:“殿下,我去、我去”
四皇子满意一笑,“就知道你是个听话的。”
路珠儿却是脑中一片空白,望着这个曾经无比亲密的男人,突然觉得陌生,更多的还是害怕。
……
四皇子离开了皇宫,便换了衣裳去别庄。
才走进院子,花开的季节,她坐在廊下望着远处天际,很是专注,似乎完全不知晓背后有人接近。他的脸上带着独有的温柔,弯身在她身旁低语,声音无比轻柔,“在看什么呢?”
如锦没有转头,喃喃道:“在看落日。”
四皇子便抬头望了眼碧蓝天空,好笑地说道:“还早着呢~”
“等它下山就有了。”如锦轻轻眨了眨眼,面无表情。
四皇子手搭在她的肩上,“唐府今日办了丧礼,秦霞服药自杀了。”
“我已经知晓了。”如锦起身,往旁边侧去,躲开他的碰触,“谢谢你没有让人刻意瞒着我这些。”
“她当初害你,就这样让她死了,可真是便宜。原先,今晚上本是有一场好戏的,她看不到秦府如何没的了。”四皇子似乎有些惋惜。
如锦便侧头,似是觉得他的话好笑,讥讽道:“她害我,那也是你的意思吧?”
“真的不是,锦儿,我说过,那是王梓的命令,与我无关。”(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正文 第三百五十章 太子高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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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太子高计
四皇子离开了别庄,院子里空旷地又只剩下如锦一人。此时夕阳真正西斜,漫天琉璃,无边无尽。芳草轻摇,和煦的晚风拂面,她的双目毫无焦距。
就方才,四皇子告诉了她为何王梓会对舅家那般无情。
不是他目无长辈、不懂尊卑,而是二姑太太从没有将薛府当成娘家,从来没有原谅过武国公。那样的话太让人震撼,如锦只觉得自己耳膜都嗡嗡作响。
如此不顾人伦纲常,着实让人难以自信。
而那个人,却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
他怎会那般糊涂,为何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不止是二姑太太一人的耻辱,对于王家来说更是直接打了脸面的事。怪不得,从未听说过二姑太太和二姑老爷来燕京,不是薛家没脸见他们,而是他们不屑再有牵扯。
怪不得王梓想发扬王家祖业,宁愿投靠四皇子都不帮太子。因为他知晓,薛家是太子的母族,无论如何打击都不会彻底铲除,因为这份情分是如何都不可能消失的。
不是王梓他因为喜欢沈怜所以才指使秦霞与沈愉来毒害自己,而是他恨薛家的人,恨身为薛家姑娘的自己。若是当初自己没有破坏他的计划,王梓手下的沈怜进了文国公府,想来也有法子让薛家声名狼藉吧?
他是一早就有了预谋的。
他既是恨透了薛家,恨透了武国公府里的人,这样的话,如锦就不得不联想起西大街最近连连发生的事情了。听说薛亦然已经失去了踪迹,而那位素未谋面的朱燕青,不、该改唤成薛燕青了。
他成了自己的亲兄长?
那么,四姑太太当初口中所说的那对夫妇,便就是王梓的父母。只是,四姑太太怎么可能不认识二姑太太呢?
如锦忍不住又蹙起眉头,这其中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或许,这一切都是阴谋,从很早前王家就有的谋划。两次让人殴打薛亦然的,便就是王梓的人?方才四皇子说一切他都没有过问,又是否可信?
打垮薛府,让薛家内乱外忧,岂不是可以大大削减太子的势力。这样一来,时局必然对他有利。可他听后却苦笑着反问了一句:你都能想到会是我对薛府下的手,难道旁人便不猜忌。落槿,你觉得便是我要下手,又岂会这般直接?
她忍不住沉思,是啊~一目了然的事,外人只会说他不择手段。可若不是他……双目突然睁大,最受益的人,是太子
她眨了眨眼,王梓只是出于私仇报复薛家。文国公府的丑闻,武国公府的认祖归宗,这些其实并不足以动摇薛府的根基。
好睿智的太子,大家看着薛家要倒,表面上最担忧的不过就是他。趁着四皇子实力稍涨的时候,他的那些门客自然争相立功,朝堂上的一部分人对他表以忠心,更加方便他笼络大臣。
谁都不会怀疑,依仗薛国公府的太子,会亲自算计自己的母族。
如锦觉得这其中的斗争当真是太过恐怖了。对薛家尚且能够如此,那么唐府呢?
她没有忽视四皇子方才说的那句话,称秦霞死的太过便宜,错过了今晚的好戏。他说秦霞看不到靖安侯府落魄的时日了,这么说,秦家真的要倒了?
薛家现在已经没有多少实权在手,很多幕僚自然会投靠到太子麾下吧?如锦握紧了衣角,薛家会知晓这些是太子的计划吗?
她拧眉,突然觉得脑袋很疼。
可惜,就是将这庄子逛了个遍,也没能寻到大门在哪。这府里表面戒备很松,连个护卫都没有。可是她心中清楚的明白,这里到处都是铜墙铁壁。她多次甩掉了身后的婢子,私下查找,但当她正迷茫的时候,总有人出现在她身旁。领着她回这个小院。
这几日,她便是连院门都不出了,因为做什么都是无用。
她想离开,想唐子默,想平平安安地站在他面前,想抱着他说自己没事。可是她出不去能做的便只是等、盼。每回外面一有动静,她就希望转眼便会出现他的身影。
其实,她知道自己的想法天真。按着这儿的防备,便是子默真的寻到了,也根本进不来。
慢慢的,她每日就盼着四皇子带来的消息,或者他默认由婢子们告诉自己的消息。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还活在这个世上,没有同外面断了联系。这庄子里的人,除非必要,是绝不说其他的话的,即便是请她用膳,也是面无表情。
只有四皇子来的时候,只有面对他的责难,那些人才有了惧色与害怕。
时间久了,如锦也就不开口了。
偶尔就坐在廊下,或者就躺在屋子,闭目养神。她习惯了在脑中转动思维,分析事情。
这样的感觉,真的很孤单。
一直很想问四皇子,到底把她关在这儿是做什么,又什么时候准备放她出去。几次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其实,出去了,她不知道如何面对武国公府的人了。
那个疼她宠她的母亲,为了薛燕青这个儿子,便当真不要自己了吗?她很难相信,可是子默寻不到?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