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定神闲第14部分阅读
妻定神闲 作者:rouwenwu
定睛一看,是几朵腊梅花在烛火下幽幽的开着。
随着腊梅花进入叶惊玄视线里的正是顾至臻,叶惊玄遂感动得一塌糊涂,原来顾至臻竟然还记得他们的约定,去姚府折了腊梅花来。
叶惊玄麻利地从床上爬起来:“子夜……”
“先把外衣穿上,别着了凉。”顾至臻说着把手里的腊梅花递给叶惊玄。
叶惊玄接过腊梅花,笑得比花儿还灿烂:“我们可以走了吗?”
“你不需要再准备一下吗?”
叶惊玄随手一指道:“我早就准备好了。”
“那……就走吧。”
叶惊玄高举双手小小的欢呼了一声,心说,干坏事的感觉真好,呃……应该不算坏事吧。
出了瑶国公府的院墙之后,叶惊玄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心里很是不舍,挥了挥手道:“爹娘,再见,大哥、二哥,再见……”
………………荐书时间………………
第一卷 记得当时初相见 第五十一章 好险、好险……
(天气冷了,亲们注意加衣服哟,表感冒了,最近流感粉吓人啊粉吓人……)
叶惊玄心里还是有很多不舍,但是看着身边白衣若仙的顾至臻,又有了强大的支撑感,辗转千年……呃,应该有千年,她总算也感受到了两情相悦是何等滋味。
马车上,顾至臻就坐在身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永远那么的君子,但是他眼里的光芒,却不容忽视,暖暖的一下子就让人沉溺了下去。
忽然,叶惊玄伸出手,捱近那双总是隐隐约约的眼睛说道:“子夜,为什么你的眼睛里永远有我看不清楚的东西,有时候远远的很美,有时候……又冷冷的,让人觉得凉风嗖嗖的吹。”
顾至臻拿了手边的毯子披在叶惊玄身上,细细的包住了越捱越近的小小女子:“惊玄,慢慢的你都会清楚究竟有些什么。我们有一辈子的,不是吗?”
“好吧,我就拿你当本书看,一页一页的慢慢翻着,然后一天一天期待结局,好像很美好呢。”一边说着话,一边偎进暖暖的怀抱里,叶惊玄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微闭着双眼,似是梦呓一般说着这些话。
顾至臻的手指拂过怀中那张小小的脸,圆润而带着隐约的香气,幽幽的钻进呼吸之中,这样的气氛之下,两个人都开始迷醉。顾至臻不自觉地低下了头,渐渐往那温香之间亲近,呼吸之间也越见了急促。
叶惊玄本来微闭的眼,这时正半睁着,瓷白的脸上,淡淡泛着如云霞一般的色泽,在车子的颠簸起伏间,两张脸越贴越近。
就在叶惊玄闭上双眼,脸红心跳地以为她将要感受初吻的感觉时,身下的马车一阵大的颠簸,初吻就这么被浮云了。她和顾至臻的身子倾刻间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幸好顾至臻反应快,一只手撑住马车木壁,另一只手把叶惊玄紧紧抱在怀中向外面喝了声:“怎么回事?”
“爷,刚才闪过一道火光,马被惊着了,前面巷口上好像有人。”
顾至臻皱眉看着外面,就快出王府巷了,巷口上过去正是他们出城的必经之路:“允之,先停一停,没事了咱们再过去。”
“是,爷。”马车缓缓的停下来,黑暗之中,一点点火光在车帘外闪动,这气氛让人觉得不安。
叶惊玄的心猛然跳了一下,心底里的不安如潮水一样涌了上来,心想该不会连私奔都要被逮个正着吧,她的人品应该不会这么差劲吧。
“爷,没事了,咱们可以走了。”外面传来的声音,让车内两个本来相互张望,心情紧张的人,立刻放松下来。
顾至臻看着叶惊玄一笑,叶惊玄拍了拍胸口,放心的打算坐回去时,外面的驾车的袁允之喊了一声,让两个人的心又像是掉进了井里凉嗖嗖的:“爷,像是宫里的人!”
“宫里的人……”顾至臻皱眉重复了一遍,看着叶惊玄。
叶惊玄咬着下唇,无语望天,这才是哪儿,如果就这么被翻出来,这私奔就不叫私奔了,就该叫现形记了。
车帘子外头的火光越来越近,一队侍卫带着火把越走越近,带队的是宫里的侍卫长:“这是哪家的车,大晚上的从这儿过,不知道这里全是贵人住的地方。”
袁允之把车停下,连忙上去赔笑脸:“官爷,我们是新来京城的,这会儿正要回家去,没想到走错了路,在这弯弯绕绕了大半夜,终于碰上官爷了,给小的指条明路吧,这是到哪儿了。”
侍卫看了眼车子,冷哼一声:“驾着这么好的车大半夜转,你还真是有闲情,来啊,上车上查看查看。”
“哟,官爷,这可不成,车上有女眷,怕是多有不便。”袁允之连忙阻止。
“女眷,宫里的娘娘发过话,这里就算是飞出去一只物苍蝇,也得看仔细了,别说女眷,也甭管什么便与不便,咱们就瞧一眼车内,如果没我们要找的人,你从年头转到年尾我们也不管。”侍卫长可不管什么女眷,他只管有没有把不能放的人放出去,他这一说完话,就让身后的上去打算查看。
顾至臻和叶惊玄相视看了一眼,叶惊玄心里一声长叹,眼看着私奔大计就要被扼杀在摇篮里了。顾至臻正想着要掀开帘子,交涉一番再看看。
这时却忽然身后听到一些声音过来,然后就传来一句话:“张同,这是我府上的家人,也是由着你看就看的,好生放肆。”
那被叫到名字侍卫长往后头一看,正是七皇子顾重楼走了出来,他连忙上去行礼:“七殿下,奴才可没瞧着是您家的车马,这不没嵌标记,我们一时也没认出来。”
顾重楼走到马车边上,捱着马车说了句:“你也真是的,大晚上的让你回家,你竟然能在这里转了半还没到,余晖赶紧给他们带路,这黑灯瞎火的你真能把人急死。”
这话让车里的叶惊玄无语,顾至臻也愣在当场,但好歹知道不会被大白于人前了,叶惊玄拍着胸口,在心底暗道:好险…好险…
车里的人怔愣了,车外的袁允之也一样,呆了半晌没反应。顾重楼的言语之间,多少有些暧昧的味道,再看着左右的侍卫也都这么副表情,袁允之摇摇头,只能是驾着车马跟在顾重楼后面。侍卫们见是往里头走,也就没说什么,照样封在了路上,左右察看着。
一行人驾着马车直接从偏门驶进了七皇子府上,顾至臻先下了车,再把叶惊玄扶下来,园子里只剩下顾重楼和袁允之在,只见顾重楼笑着站在那儿说道:“九弟,要不是今天我睡得晚,还真没法帮你们了。”
原来顾重楼正在调支玉笛子的音儿,调到一半解玉砂没了,顾重楼就想着同样爱听个调的六皇子府上有,于是正带着人去拿,没想到半道上远远看见顾至臻的马车,马车顾重楼倒不认得,主要是马车上的袁允之,顾重楼在顾至臻府上见过一回。
顾至臻淡淡一点头,带着似笑非笑有表情说道:“那就要谢谢七哥这睡得晚了。”
顾至臻自然是话里有话,但是顾重楼却像没听出来一样,大笑一声道:“至情至性,九弟,你让我又多了个欣赏你的理由。如果你信我,明天早上我送你们俩出城门吧,晚上想从王府巷出去,每一辆车都会细细察过。”
“我自然是信七哥的,那今夜天便打扰七哥了。”顾至臻紧紧拉着叶惊玄,冷眼看着顾重楼。
叶惊玄本来想说,完全不用打扰,两府之间不是有扇门吗,但是看着顾至臻的冷脸,和顾重楼难得的别有深意,叶惊玄觉得自己还是沉默比较安全。
顾重楼笑眯眯地让人安排住处,是府里的一个小院子,独门独院,有四五间房。顾至臻安排叶惊玄睡下,细心的盖好了被子,嘱咐她好好休息,叶惊玄虽然略有不安,但还是选择睡了,正好她也困了。
叶惊玄能睡得着,顾至臻和顾重楼却都睡不着,顾重楼睡不着情有可原,这人为了把乐器鼓捣好,三天三夜不睡也正常。可顾至臻却因为顾重楼的种种举动而不安心,望着院子里一点点飘下来的雪,顾至臻迎面站着。
冷冷的一阵风吹来,顾至臻抬头愣愣地看着,许久后才喃喃地说道:“音痴七皇子,可是我的七哥,你真的有那么纯粹吗,你的与世无争,是真的看透了这一切,还是一层成功的皮呢。”
“九弟,是与世无争,还是披着层皮,有那么重要吗,你我生长于宫廷,我以为九弟早看清了。权利地位谁不爱呢,只是我更爱自己。原也以为九弟是看明白了,才预备带着叶姑娘出走,可是我的九弟啊,你问问自己的心可是真的?”不知什么时候,顾重楼就站在了顾至臻旁边,遥遥地看着顾至臻,眼神依旧清澈如水。
顾至臻有那么一刻闪避开了,却又迅速冷冷的直视回去:“七哥,为什么,为什么你能在争斗之中,却仍旧可以抽身于岸边,带着几分嘻笑的看着我们争来夺去?”
“于上我是弟弟,于下我是哥哥,九弟,我只是不希望八弟的悲剧再重楼,你们是信也罢,猜疑也罢,就如同你可以把两府之间的门封了,但我却任你的人在我府里来往过去。”顾重楼把手里拿着的大氅递给顾至臻,表情温厚而不带一丝波澜,话里却有微不可察的痛惜。
顾至臻一惊,表情很愕然,似乎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顾重楼嘴里说出来的,许久之后顾至臻轻轻一声叹息,接过顾重楼递来的大氅道:“原来七哥不是痴,而是宁愿痴,七哥你让我羡慕。”
顾重楼也随着一声叹息:“九弟,我自心如青天明月,但愿不要空自照了,却没人明白。我没什么值得羡慕的,无非是想在漩涡之中独善其身罢了,私心如天,哪里值得羡慕。”
风夹着雪,越下越大了,两兄弟并立在回廊下再不说话,以后是猜疑还是信任,谁也说不准,但此刻,他们互相信任了,只是此刻而已……
第一卷 记得当时初相见 第五十二章 变态的帮助与邀请
第二日清早,叶惊玄醒过来时,天刚擦亮,她起床穿了衣裳,推门而出,外面入眼的全是一片漫漫的白色望不到边。
顾至臻和顾重楼起得更早,两人在雪地里一人执剑,一人执箫,一个是融入雪中的白,一个是跳跃如天一般的青,剑闪寒芒,箫蕴碧光,两人的身影在雪地里紧紧交缠在一起。
叶惊玄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这样的画面但凡是个女人就得掉口水,极品男啊极品……顾至臻像茫茫的雪,扶摇漫天让人看不到尽头,顾重楼像一片晴空,一抬眼看过去,尽是一边澄澈。
顾至臻执剑横削过去,身体在半空中优雅的翻飞,顾重楼嘴角一挑,勾起一个淡淡的笑,箫直挡开,足尖在雪地上轻轻一点,如同雁子被惊飞一般,荡到了空中。
顾至臻看了一笑,剑由削转为扫,顾重楼见状身体一转,脚横踢在树上,树上的雪纷纷落下,飘洒的雪花里,玉箫的光芒迅速冲出来,轻点在顾至臻的衣襟上,而且在空中翻腾两圈,在雪地上萧然而立。
顾至臻也停了下来,正身面对顾重楼而站着,朗声道:“七哥,你的功夫是越发的好了。”
“是九弟承让了,利剑无刃,是为君子之德。”顾重楼毫不掩饰他对顾至臻的欣赏,就如同他从来不会掩饰对可恨之人的厌恶。
顾至臻还剑入鞘,淡淡一笑:“比不得七哥,一支碧海箫堪比天下利刃,相形之下这利剑无刃,反而是矫情了。”
叶惊玄实在难以接受,大早上就看到了这样荡气回肠的惊人场面,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却是让叶惊玄一脑门的汗,为嘛她越来越不纯洁,竟然觉得这两人真他娘的合适,兄攻弟受天下无双……
呃,为嘛顾至臻是受……叶惊玄忽然回过神来,啐了一声,那男人是她打算要托付一生的,要真bl了,她还混个什么。
只是但叶惊玄想抬腿走过去时,却忽然发现,让她插入这两人之间,实在有些破坏画面感,这两人青天与雪一色,两人眉来眼去之间,却浑似一副出尘的画。
正在叶惊玄纠结的当口上,顾至臻已经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来:“惊玄在想什么,这么入神,叫你几声了也没听见。”
叶惊玄迅速从乱七八糟的猜想中跳出来,把手放进顾至臻伸过来的手中:“雪景堪怜,时光堪留,真美。”
叶惊玄在心底bs自己,这话纯粹是在糊诌,明明心底那么些龌龊念头,还敢睁着无辜的眼神装十三。
顾至臻闻言一笑:“正打算叫你起来,咱们该走了,再晚怕找来。”
“嗯,好。”
顾重楼站在院子中央看着两人渐行渐进,收起手里冰凉的玉箫,扬起清澈的笑:“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巷口的侍卫也只剩一两个了,我送出城门。”
叶惊玄一眯眼笑,从来没觉得顾重楼像今天这出帅过:“七殿下,谢谢。”
“时人自私,我不过想能安逸得一双是一双,这京城啊,就是口井,跳进来容易出去难。九弟啊,所以是我当羡慕你才是啊。”顾重楼叹息一声,引着两人向院子外头走去。
府里静悄悄的没有人来往,或许是因为早,也或许是因为顾重楼早早交待过,顾重楼带着两人上了马车,马车旁边袁允之早早等候在那里。
袁允之一见顾至臻出来了,连忙迎了上去:“七殿下,九殿下,奴才请安了。”
“允之,你大小也有功名在身,别一口一个奴才,倒像是我们慢待了的人似的,想七弟也不会答应。”顾重楼似笑非笑的说着。
叶惊玄睁着眼睛看了许久,自觉得不明白,自从昨天晚上见到顾重楼开始,她就觉得不对劲儿,到底哪不对劲了,她反正说不出来。
袁允之应了声是,把条凳抽下来,请叶惊玄等人上马车,三人一齐在马车里坐着,马车分前后两层,做得非常巧妙,光从前面看压根不知道里头还能藏人。
出王府巷时,两名侍卫照常上来看了,掀起帘子一见顾重楼一人坐在里边,正拿眼瞧着他们,赶紧放下了帘子给行礼,然后就把车马给放了过去。
袁允之赶紧驾着马车往城门飞奔而去,一路上连喘口气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天越来越亮,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两府会发现人不见了,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追来。他们只能赶紧往外赶,能走多远是多远。
城外此时也是一片不见尽头的白色,出城门时竟然很轻松的就过了,甚至没有劳动顾重楼出面,城门一看这么驾豪华的马车,立马就放行了,只当是出城拜年或者赏雪之类。
出了城门外,再过去几十里地是瑶城,马车走出城门没多远,顾重楼就让马车停了下来,转身让顾至臻和叶惊玄出来:“我送你们就送到这儿了,我得赶紧回去收拾局面,顺道把自己择清了,要不然还得顺着我这藤,摸到你们头上来。”
顾至臻坐在顾重楼对面开口道:“七哥,大恩不言谢,只盼着能有回报的时候。”
顾重楼重重拍了下顾至臻的肩,长叹一声:“九弟,还是那句话,你若信我,不妨带着叶姑娘去徽城,那是我的属地,你们拿着我的印信去,管保一路无阻,到了徽城你们自找地方安身,也不必告诉我。但有困难时,还能找着我,我也能就近周顾得上。”
顾至臻抬眼看着,顾重楼的眼睛里依旧是一眼便能看到底,顾至臻点头一笑:“既然七哥邀请,那便谢谢七哥了,我们就去徽城。”
“徽城的风物和地图,这些日子我也了解了些,徽城南边,有个叫四方陌的地方,那里有个别院子,是上前任属王所建,本就是用来过冬的园子,你们不妨去哪里,到了徽城我会安排好人来接应你们。想来不出半月,你们就能到了,一路上还要多加小心,至于京城的事,我自会料理好。”顾重楼说完话便下了马车,牵着拴在一旁的马,翻身而上。
顾至臻撩起帘子,看向顾重楼:“七哥,话说多了烦,但还是要说句谢谢。”
顾重楼马缰一拉,马在半空中嘶鸣了一声,然后才落在地上:“九弟,自家兄弟,何必这么客气。”
顾重楼在顾至臻的目光中驾着马飞驰而去,顾至臻摇摇头,他或许永远也不明白,他这七哥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子夜,七殿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叶惊玄反正没闹明白,这两兄弟,怎么一会儿阴天一会儿晴的,她在一旁看得一头雾水。
顾至臻懒懒地坐回马车里,把厚厚的帘子放下,挡住了车外的风寒,许久后才回答叶惊玄的问题:“我也不明白,以前我以为七哥是个痴迷的人,虽然痴迷,可比很多人都更清醒。可现在,我也不知道七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自从他把两府之间的门封了以后,总觉得和顾重楼之间有很深的隔阂,顾重楼虽然不语,仍然照旧对待,可顾至臻却能明显感受到,这个七哥,不再待自己像从前一样亲近了。
“呃……那就不要想了,不论怎么样,他是个好兄长,是位好殿下,至少他帮了我们。”叶惊玄难得愿意天真傻气一回,明明知道帮了可能把自己陷进去,但还是不管不顾的把冒着大风雪送他们出城,这样就是好了。
顾至臻闻言一笑:“惊玄,我喜欢你这么不绕弯的想事情,是啊,七哥是个好兄长,在所有的兄弟里,他算是最特别的一个。”
忽然一阵风吹起了侧边的帘子,外面白茫茫的雪地上,在阳光之下反射着五采的霞光,叶惊玄一时间不由得看痴了:“子夜,你看……”
顾至臻顺着叶惊玄的手看去,只见外面已经是个色彩斑斓的世界,光华流转之间竟然像是梦境一般:“大雪丰年,晴光潋滟,真是个好兆头。”
叶惊玄眯着眼睛一笑,她喜欢这个好兆头:“雪晴天晴朗,腊梅处处香……”
顾至臻低头看着正眯着笑眼唱歌儿的叶惊玄,这调子清爽而喜庆,在这样的时候听来,真是再应景不过了。
“伴我书声琴韵,共度好时光……”
当叶惊玄唱完这首歌时,顾至臻也入迷了,念着最后一句:“共度好时光……”
叶惊玄反身投入顾至臻怀中,被风吹得有些红的脸,睡意被暖暖的气息给笼罩住:“我们有一辈子对不对,一辈子共度的好时光。”
“是,一辈子,谁也不能改变。”顾至臻喃喃低语。
叶惊玄闻言嘴角泛着灿烂如阳光一般的笑,马车外一片五彩的冰雪世界,马车内却温暖柔和得一如春风过境。
叶惊玄和顾至臻相视一笑紧紧相拥,他们,也终究要向着幸福与自由出发了,路上的波折,他们要一同去面对,不管未来有什么,至少在这一刻,他们的心里有彼此。
只是风雪还远没有停歇……
…………看完了……抓住
上某弈评论区留个脚印咩……
加精哟,送分喽……俺上个月的分都米送完好浪费
这个月争取把分送完……
第一卷 记得当时初相见 第五十三章 变态的属地很妖冶
两人紧赶慢赶的,总算在十几天后到了顾重楼的属地,一路上顾至臻也在反复思量,究竟要不要听顾重楼的,最终他还是选择了相信,既然半拉月过去了了都没有官兵追上来,那么他也无妨相信一次。
其实,要相信顾重楼,并不是件很难的事情,相反,顾重楼总是很轻易的就让人深信不疑。
一靠近徽城的城门,就有人迎了上来,一个深灰色衣袍,像管家模样的人走近,朝着马车上就是一揖:“请问可是袁先生,在下是七殿下属地的管事周随,特奉七殿下之命前来迎接先生。”
袁允之接过周随递来的信件,递给马车里的顾至臻看了,顾至臻回递了顾重楼的印信,袁允之把印信拿给周随看了,周随确认了人之后,便让人开了主城门把马车迎了进去。
徽城近海,天气暖和,一年四季也不见雪,叶惊玄一下子便喜欢上了徽城,街上全是穿着轻裳薄衣的行人,浑不似在京城,厚厚的冬衣看起来就能把人压死。
街上有不少女孩子,三五成群在逛着,衣着打扮之大胆,让叶惊玄看得眼珠子都掉出来了,那些女子的行容举止间,大胆而妖冶。叶惊玄回头一看顾至臻照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连忙推了一把,很严肃地道:“非礼勿视。”
顾至臻看着叶惊玄,忽然爆出一串笑声:“看你这酸气儿,要把人薰死了。”
“自古来蕃地为夷,夷人大胆而热情,我这算是见识了。”这要放现代没啥,甚至还穿太多了,这要放古代,就太震撼了。短裙长筒鞋子,还真有几分像是现代流行了多少年的打扮。
叶惊玄现在开始期待,夏天这些人穿什么,如果能穿个短袖短裙,叶惊玄觉得自己会死心踏地的爱上这个地方。
周随在前头骑着马,把叶惊玄和顾至臻带到了属王府,去年年底,各王的封号也下来了,七皇子被封为永徽王,王府上头的刻着永徽王府四个字的大匾,依稀也能看得出是新作出的,但依然大气逼人。
周随下了马,里边的侍卫连忙迎上来,把马牵了走,周随向着马车一拜:“请爷和小姐下车吧。”
顾至臻从挑起的帘子里出来,叶惊玄跟在后面下了马车,顾至臻眼一扫,周随连忙迎上来:“爷,七殿下吩咐过,您是贵客,房间也备好了,只等二位入住。另外别院那边还得等着打扫归置,过个三两日归置好了,再请二位住过去。”
顾重楼的信上并没有写明两人的身份,只写是很尊贵的客人,要像对待他的兄弟一样去对待。周随自然不敢乱猜测两人的身份,在这些地方混久了的人,自然知道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
安顿好两人后,袁允之也被安顿在旁边的院子里,周随还指配了小厮和丫环来侍候,这里的丫环自然和京城的不一样,模样普通,举止也小心翼翼,但侍奉得却很周道。
叶惊玄喝着热茶,周随让人送了不少新鲜的水果和点心来。叶惊玄看着那堆水果惊呼出声:“椰子,好大颗的椰子。”
“回小姐,这是玉浆果。”叫霜叶的丫环连忙回了句,却随后就被身后叫桐月的丫环给拉了一把。
叶惊玄抬头一笑,这里真好,丫环没啥心机,瞧这直肠子她就更亲切了几分:“别这么拘束,有话就说,这性子我喜欢,这样正好不是。”
像在京城对着妙雪和采青她就不敢乱说话,有这么直率的丫环跟着多么爽俐,不必担心听着的每一句话都话里有话,更不用担心这个丫环转眼会捅出些什么事去,她果然还是更适合“放养”。
“对了,这个玉浆果,你们拿什么喝?”椰子,叶惊玄曾经的最爱,如今再看到真是亲切加n倍。
桐月拿手轻轻一拈,一个圆圆小孔出现在椰壳上:“小姐,厨下早已经收拾好,您是要倒在小盅里喝也成,您还可以拿盘子里的苇管子喝。”
叶惊玄熟门熟路的拿着苇管子喝得香甜,一边喝一边想,日子就该这么过,吃吃喝喝才叫人生嘛。喝完以后霜叶把椰子壳收走了,说是晚上给炖汤喝,这一下又成功把叶惊玄的馋虫给勾了出来。
眼瞧着快中午了,叶惊玄也不敢多吃,怕待会儿吃不下饭了。这些日子路上本来就没吃到什么热汤饭,水果虽然好吃,也不扛饿。
中午的菜色特别丰富,全是海鲜外加山珍,尽是些叶惊玄连名字都叫不出的菌类,海鲜嘛她当然全认得。
叶惊玄正打算上手开吃,却发现顾至臻盯着满桌子的菜发着愣:“子夜,你不吃吗?”
顾至臻手一指,满桌的不是带壳的,就是带皮儿的,只有几个山珍菜但看起来又奇奇怪怪的,让顾至臻不知道怎么动筷子:“这些海味,在京城见得干货多,鲜货少,我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动手。”
“呃……对呵,我忘了。”叶惊玄移到顾至臻身边坐下,指着每一盘细细解释:“这是是皮皮虾去皮吃,这个是牡蛎去壳吃,很嫩很鲜的……都是我喜欢的菜。”
红烧海参,还有鲍鱼都摆在桌上,这顿吃的叶惊玄直喊痛快,多少年没这么放开吃过海鲜了,虽然平城也近海,可是吃海鲜也吃得细,不放徽城吃得这么粗犷,这么原汁原味儿。
在叶惊玄的带领下,顾至臻也吃得津津有味儿,但叶惊玄忘了世上有一种东西,叫海鲜过敏。吃完饭,两人还高高兴兴的出门去,打算好好看看徽城的风物。
叶惊玄高兴地四处乱晃,徽城是个近海贸易城市,有百余年的海上通商历史,所以大街上分外繁华,而且所售的东西也多种多样,远渡重洋而来的各种香料、首饰、珠宝让人眼花缭乱。
“老板,这个怎么卖?”叶惊玄拿着一串硕大的珍珠串子,很随意地问了一句。没别的想法,只是觉得,这大摊上卖这个大颗的珍珠,太掉珍珠的价儿了。在京城,这可是得供在店里当头上的宝贝,在这儿竟然是大路货。
那老板抬眼看了一眼,并没有显示出特别的热络,只是应了声:“四两五钱银子。”
“四两五钱银子,这里有二十多颗珠子,哇……老板你不出去抢,才竟然要一百多两银子。”叶惊玄不由得惊叹一声,平城海底乱石多,不是通商的地儿,所以珍珠也不便宜,京城就更离谱了,但但但……这里更离谱,竟然要百把两一串,这在京城也才四、五十两呢。
老板白了一眼,心里肯定在想怎么今天有这么个傻姑娘让他给碰上了:“姑娘,这不是野生的珠子,这是家养的,四两五钱银子一串,要四两五钱一颗,姑娘再说我抢也不迟。”
叶惊玄忽然一惊,难道这个时代就已经有珍珠养殖技术了,太……先进了,叶惊玄豪气一发,一拍摊子:“老板,来十串,咱还不讲价了。”
顾至臻看得傻眼了,他从来没见过叶惊玄这样子,叶惊玄迎着顾至臻投过来的眼神一笑,阳光灿烂得很。
叶惊玄正等着老板给包珠子,没想到那老板一句话就把叶惊玄刚生出来的豪气给打散了:“姑娘,就剩一串了,明儿要请早。”
这回轮到叶惊玄傻眼了:“这难道是卖包子,还明儿请早。”
“不瞒姑娘,这自家养珍珠的秘方,就几家知道,每天能取出来的也不多,虽然比起捞野珠子方便些,但也就赚个辛苦钱。”老板说得振振有词。
叶惊玄却想吐血,四两五钱还赚个辛苦钱,真辛苦……叶惊玄付了钱拿着珠子,刚想跟顾至臻显摆一下自己的成就,就看到顾至臻神色仿佛很难受的样子,脸也是红的,脖子上的肌肤还带着红红的小点儿。
叶惊玄凑过去细细看,却被红着脸的顾至臻给推开了,还不忘说句:“惊玄,这是大街上呢。”
叶惊玄无语望天,这丫的思想真太不纯洁了,或者……是她太纯洁了?眯眯笑着点头,有这可能:“你想什么,我在看你脖子上的红点,你以前吃过新鲜的海鲜吗?那个生蚝没全熟,如果过敏的话不能吃噢。”
叶惊玄不说,顾至臻还不觉得,这一说他就觉得浑身上下开始痒,忍不住伸出手就去抓。
叶惊玄一把拉住他的手:“别抓了,越抓越痒。”
顾至臻看着手上也一点点冒出头来的红点,有些无奈地道:“那去看大夫?”
“那倒不至于。”叶惊玄眼睛一转,落到那买珍珠的老板身后,一个大炉子上正煮着热乎首的汤水,于是捱近开始套近乎:“大叔,你这是不是在煮紫苏蛋啊。”
“是啊,这两天夜间冷,煮点防寒。”那老板说完话,就转身看了一下正冒着腾腾热气的汤水。
叶惊玄伸出手:“大叔,不如也给我一碗吧,看在我买了珍珠的份上。”
叶惊玄这动作,纯属以前遗留下来的习惯,买完东西要点赠品,人之常情啊……老板倒是很爽快地拿个大碗装了递过来。
叶惊玄端着黑黑的汤水,递给顾至臻,很坚定道:“喝吧。”
顾至臻看着那脏盆子煮出来的汤水,加上个缺了角的粗瓷大碗,乌墨墨的水实在有些难以置信,这……能喝吗?要喝吗?
第一卷 记得当时初相见 第五十四章 住大院子,过小日子
海鲜过敏后,美男顾至臻同志,就再也不敢碰海鲜一筷子了,幸好府里也能备出其他菜来,才没让顾至臻看着吃光饭。只是顾至臻每每看着叶惊玄吃海鲜,一脸极其享受的表情,总会有些抽搐。
上元前一天,他们终于搬到了别院里,别院早已经被修整一新,院子里里外外无不是干净整齐。别院叫东山小院,只是一进去了却是间大宅子,内外六十余间屋子,加上花园与水景,这个园子在叶惊玄看来,应该叫东山大院才对。
“爷,小姐,这里二位看着可还满意?”周随跟在后头问着。
顾至臻轻微的点头道:“院子看着齐整,内外洒扫烹煮的人可选好了?”
“回爷,一应人等都在里头候着了,在王府里侍奉过您的人您用着可合意,小的让他们来这里候着爷的吩咐,爷若是用得不合适,小的便带回府里,若合意爷留下也无妨。”周随主要是担心这两人身份不一样,留下了担心会有监视之嫌,因此才征求顾至臻的意思。
顾至臻这会儿倒不疑了,直接挥挥手:“让他们留下吧,也省得再换人了。对了,允之,你去把人名都归个册,回头拿来我瞧瞧。以后府里的一应事务,你管着便是。”
周随闻言暗暗擦了把汗,幸好他没有把管事也给安排好,否则说不得要惹怒眼前这位。反正这些日子以来,顾至臻在周随眼里,就是个冷漠的主子,且喜怒不形于色,深沉得让人摸不着边儿。
叶惊玄见状赶紧开溜,反正他们之间的猫腻她就当没看见,人活成那样儿,在叶惊玄看来很累。霜叶和桐月跟在她身后,两人早被叶惊玄给带活泛了,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四处张望。
叶惊玄到后院四处看了一眼,在一溪小池边找了个小院子住下,院门当头写着两个字“清泉”。
叶惊玄让霜叶和桐月把东西整理进来,以后他就打算在这扎窝了。正当叶惊玄趴在椅子上幻想美好人生的时候,顾至臻笑着走过来:“惊玄,打算住这个园子吗?”
叶惊玄抬起头笑笑道:“对啊,这里好,有山有水。”
“这里离集市上还是有点远的,车马出行也不方便,路还是窄了些,只能过小马车,你也不会骑马。”顾至臻也跟着坐在她身边,这时一片叶子落下,霜染的红叶配着清朗的俊颜,不由得让叶惊玄又赞叹了一声。
“要是有小绵羊就好了……”叶惊玄说的小绵羊是指她多年宠爱的小电动车,畅行于城市里自由自在,还不太用担心堵车的事。
“小绵羊,惊玄想吃羊肉了?”这一说顾至臻就眨着眼睛,一副我很馋的样子,让正在想事儿的叶惊玄笑得乐不可支。
“不是了,我是说一种交通工具,不用马拉,用人牵,还不用喂草料……”叶惊玄开始幻想,如果这个时代有电动车,那是多么美好的事情,不用经过汽油时代,直接进入电动时代,至少比起汽油来,电动车始终算是比较清洁的能源吧。
顾至臻愕然,带着些疑问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车吗,自己就能行驰,还不用喂草料。”
叶惊玄忽然揪住了一个词,连忙抬起头贴近顾至臻:“自己能行驰,自己能行……自行车。”
叶惊玄一大拍桌子,让顾至臻吓了一大跳,再听叶惊玄把自行车三个字扔出来,就彻底无语了,这个词实在太新鲜了些。
但是叶惊玄的热情与兴奋很快又落下来,这个时代没橡胶,有橡胶也没有轮胎,内外胎……这可是个麻烦事。
忽然又想想,马车不一样没有,照样被牵着到处跑,暂时算可行吧,齿轮咋办,链条咋办,传动到底怎么做……她是骑过自行车,可这些,她就只能算是两眼一抹黑了。
算了,叶惊玄觉得自己还是歇菜吧,她也就是个嘴把式,说说能行,行动力太差。顾至臻看着原本兴致高昂的叶惊玄又重新摊平在桌子上,于是问了一声:“惊玄怎么了,刚才还高高兴兴的?”
叶惊玄咬咬牙,从嘴里蹦出一句话:“这是个生产力极其落后的时代。”
这一句话的每一个字拆开了,顾至臻估摸都懂,可放一起,顾至臻就只能是一头雾水了:“惊玄在说什么?”
忽然叶惊玄蹭蹭蹭地跑进屋子里,拿了自制的炭笔和玉板纸出来,铺平在石桌上:“子夜,我要做一件前无古人,后无……呃,以后有没有我不知道。反正我要改革举朝上下的交通,以后都不用马了。哇哈哈哈……”
顾至臻看着叶惊玄放声大笑,有些反应不过来,似乎在他印象里叶惊玄一直就是很清静的,这样猛的一笑,倒是真把顾至臻唬得愣在原地,只能怔怔地看着叶惊玄拿着炭笔在玉板纸上左勾右画。
叶惊玄把自行车画了出来,还顺便画了个人力三轮车,那个就是电视里看的了,她一直幻想坐一回,一直没能得逞而已。
画完了拿给顾至臻看:“子夜,你看怎么样,能不能做得出来?”
“这是什么东西?这个两个轮子的,不会倒吗,这个没马的三个轮子的能走得动吗?”
顾至臻的一串问题又打击到叶惊玄了,叶惊玄狠狠一咬牙,说了句:“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既然想到了,咱就一定得做到,做到……”
“呃……我让他们帮你找工匠。”顾至臻看着叶惊玄兴致高涨的样子,不再说什么,在他看来无非折腾点时间,虽然可能弄出一堆废料来,但叶惊玄这信心爆棚的样子,在他看来就两字——有趣。
顾至臻找周随去四下寻访了好工匠,周随虽然说是不明白这二位贵人要玩什么,反正找来就是了,虽然他心里打着小鼓,认为是什么地方不满意,顾至臻他们要自己动手改。
工匠倒是很快找来了,但是当叶惊玄拿着画给他们看的时候,他们也问出了和顾至臻同样的问题。
“小姐,这些东西都好做,组成这样也不难,关键是怎么让它们动起来。”
“此物设计巧妙啊,可谓天工之妙,若能动起来,那真是样好东西。”
叶惊玄坐在椅子上抓耳挠腮,她也正在想要怎么动起来,不成难道让他们做木齿轮,木链条……他们八成会以为好在发神经。
叶惊玄趴在桌上,毫无意识的拿着炭笔画着圈儿,顺便还画了两小辫,画上笑脸,活脱脱就一个淘气可爱的小女孩儿。仔细一看,还真有点像她小时候的样子……小时候……
叶惊玄忽然记起,小时候的儿童自行车,都是没有齿轮、链条这些东西的,不照样能动。于是从石桌上把画又给拿过来,拿炭笔重新改。
“几位师傅看看,在这里安两个踏板,人坐在这儿然后双腿蹬踏板,车就可以往前行了。”叶惊玄画的是三轮车,而不是自行车,不过想着三轮车可够呛,不过她不在乎这个,先把她的自行车弄出来就行。
几个工匠凑过脑袋来一看,果然有想法,一个工匠道:“这两个轮子的暂且不轮,这三个轮子的车做出来,肯定能成,只是细节的地方,我们还要再商量着,尤其是前头的轮子,既要支撑,又得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