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定神闲第18部分阅读
妻定神闲 作者:rouwenwu
上,成为这个朝代地主宰。曾
过这样的念头,只是坐上那个位子又能怎么样,要样,一生都活在过往里,永远心里有歉疚,要么就一辈子和兄弟们争斗不休。他们是我从小一起到大地兄弟,只是我先心软了,只能是安居一方,做个太平王爷。”
顾重楼说完后重重一声长叹,叶惊玄听了也同一样一声叹息:“要是众王爷都同七王爷一般想法,怕是这天下没人要了,怎么又会有最无情是帝王家一说。七王爷,你可以早早看透后全身而退,但未必每一个人都能像七王爷一样,可以执着却不痴狂。”
“叶姑娘说笑了,爱乐成痴,也是一种首犯,我也不是什么超脱之人。”顾重楼渐渐放开了手中的杯盏,微倾着身子和叶惊玄谈天说地。
叶惊玄笑着摇头道:“七王爷,请容我大胆地猜一猜,这份痴狂只怕多少都带了几分借机佯狂吧。这不过是为了表明七王爷的立场罢了,告诉众王爷们,七王爷所痴狂的东西,与他们完全不同,十几年来如一日,他们也就再也不了。”
“叶姑娘的话,他们何尝不明白,只怕凡此种种,是表现得再无意争斗也无法避免的,那些纷争,一旦沾上了,就无法完全脱身。”顾重楼心说,眼瞧着这一天越来越近了,兄弟相间,骨肉相背……这就是权利,足可以让智者迷了心。
叶惊玄理解地一笑,压低声音淡淡说了一句:“七王爷,有时候不争也是争了。一开始,一切都已经注定了,躲不开的就算是躲到四海之底,也会纠缠而来。”
顾重楼听了这话一皱眉,深觉得这句话有几分道理:“朝有太子,他们却还是要争,只怕将来……”
说到这个,叶惊玄也有些叹息,太子倒是个不错的人,只是恐怕没有家族的支撑,终究会沦为政治的牺牲品。忽然间叶惊玄心里一震,这种事她都能想得到,皇帝又怎么会不明白,难道打从一开始,太子就注定了要被牺牲的命运……
如果真是这样,那皇帝也就太心狠了,皇贵妃在宫里一直是最得宠、最得脸的,要是万一……这时候叶惊玄不得不怀,皇帝真有这么宠爱董芸香吗?
“太子毕竟是根基浅了……”叶惊玄只说了这几个字,便再也说不下去。
顾重楼神色一黯,这样想法谁都有,只怕连太子也是早早清楚了,他自从当上太子的那天开始,就是一个注定了要被牺牲的角色:“大哥……唉,大哥自幼最照顾我们,如今在权利的平衡之下,不知道最终是否……”
能保住性命……叶惊玄在心里把顾重楼的话接了下去,皇权之争,向来是你死我活,容不得半点人情在:“七王爷也不多想了……”
叶惊玄忽然想起了顾至臻,那么个儒雅温淡的男子,终究也会和其他皇子们一起,去争夺最后的胜利。江湖……有时候真的太远了,以至于两个人一起携手也到不了,因为他们的心里,还有别的杂物。
“叶姑娘也不要多想,九弟是个值得托付的人,就算他做了什么,也并不妨碍他心里有你。”顾重楼半睁着醉眼,似乎真是醉了一般,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叶惊玄心里一愣,忽然就笑出了声,原来就连顾重楼都看出来了:“七王爷,有些话虽然不说破,但谁心里又能完全不知道呢,只是不说,为了能让自己继续沉迷与假象而已,要知道假象,往往是人们愿意看到的东西……”
顾重楼微微睁开眼,打了个酒嗝后才缓缓说道:“人世间,原来尽是些明明已经很傻,却还是要装傻的人……已经很傻了,装什么呢?”
看着周随招呼人把顾重楼抬进房去了,身后的丫头也请她去后院安歇,叶惊玄忽然凉凉一笑,顾重楼只怕是没醉吧!他说得对,本来就很傻了,还要装傻……装个什么劲呢?
“原来这世间的聪明人都不屑装,反而是傻子喜欢装……”
顾至臻啊就是太不会掩藏了,说不定只要他掩藏得好一些,她也不不用装傻,直接就信了,那样或许不会这么累,只是顾至臻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处处露出马脚来呢?
叶惊玄拍拍自己正在胡思乱想的脑袋,就算前前后后活了几十年,但是只要和这些人一比,她这点小聪明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了……
第六十七章 皇帝这活,也不好干
一夜的谈话很快被两个有心遗忘的人抛到脑后去了,的做着他的永徽王,处理封地的一切事务。
叶惊玄也乐意假装那天晚上什么都没说,她总觉得回想起来,那晚说得太多了,心里最深处的话原来也能让人疼痛。
顾至臻明显发现这几天叶惊玄有些不同,但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笑是一样笑着,闹也一样闹腾着。苏青看着这两人实在不爽,早早就搬到永徽王府去住了,这倒好省得苏青来东山小院折腾。
这日于德海来东山小院拜访,叶惊玄正和顾至臻用那天拣回来的贝壳做风铃,一个拿着锥子打孔,一个用丝线结铃,大的小的已经做出两串来了,叶惊玄正惦着脚往纜|乳|苌瞎摇?br /
风一吹来,在手里就已经叮叮咚咚响起一片,倒是真好听。
于德海远远站着,叶惊玄一挂完风铃就发现了于德海,一脸灿笑地打招呼:“于掌柜,今天怎么来了,还没到月底呢,也不到报帐的时候呀?”
于德海这才过来恭敬地说道:“小的见过九公子,叶小姐。这回来,是书已经印好了,特地拿来给公子和小姐看。”
叶惊玄一听书印好了,连忙从栏杆上跳到园子里,园子边上堆着一圈湖石,叶惊玄轻怕避开了,这一串动作吓得旁边看着的人直冒冷汗,叶惊玄却跟没事人一样,跑到于德海跟前伸出手来:“于掌柜,书呢,拿给我看看吧。”
于德海干笑一声,努力安慰自己顾至臻瞪过来的眼神不关他的事,然后才把书递给叶惊玄:“小姐,这一套书共印五千册,按七王爷的意思,先送了两千到永徽王府,剩下的三千本留在春徽堂的库房里。”
叶惊玄接过书召唤顾至臻过来一起看,顾至臻放下手中正钻着孔的贝壳,双手一拍把贝壳粉给拍掉,然后才接过叶惊玄手里的书。
一套四本。诗、礼、乐、孝。诗是天青色。礼是藏蓝色。乐是橘黄|色。教是红色。封底按着春徽堂地印章。封面上则有四个小字庙学专供。这就是传说中地广告了。就如同电视里地广告老爱用什么xx专供一样。要得这是那份排场……
“小姐。可否容小人问一句话?”
叶惊玄头也不抬地道:“问吧。”
“为什么小姐不把那三千册书上架出售。而是要放到库房里。这秋雨连绵在库房里保管不易啊。”于德海主要心疼那纸张。全是春徽堂里最上乘地玉板纸。每一张都不便宜。要是毁在他眼皮子底下。那就太罪孽了。
叶惊玄心说好东西就得捂捂才有身价儿。于是抬头一笑:“于掌柜。等过些日子。书送到了京里。庙学用上了之后。咱们再把书放架上。”
于德海是个生意人。一听叶惊玄这话立马明白了是什么意思。于是笑着不再说话。
顾至臻在旁边却听得一皱眉:“惊玄,你这可是在用庙学替自己做文章,要是被……七王爷知道了,少不得要训你几句。”
“免费供书还不让留个名姓,那就真是太委屈自己了,再说了这书是七王爷去送,书上有点小文章,想来庙学也不至于为难。”庙学的用书叶惊玄也不是没看过,上面不是没有类似地字眼,只是做得没她这么明显而已。
顾至臻摇摇头,也只好随叶惊玄去了,他总是不明白,叶惊玄只要一沾上赚钱两个字,就立马执着起来:“我是怕你给七王爷惹麻烦。”
叶惊玄想了想,决定还是让人去支会顾重楼一声:“于掌柜,这事你去跟周管家说说,让周管家给七王爷通个气,也好让七王爷有准备。”
周随领命去了,三日后书开始由徽城往京里送,半月之后到达了京城,顾重楼派去的人说是永徽城有奇人,发明活字印刷,日出五百本,一时间让朝野上下无不震惊。
这一版叶惊玄可是砸了大钱下去,从纸质到印刷质量再到装设计,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独一无二的。庙学迅速用上了印刷地新书,不但没一个错字不说,质量也是上上之选,比历年送来的官版还要精美。
宫里留下了一些,皇帝估摸着留着也没用,于是朝上各大臣不论官阶,每人各领一套回去。刹时间京里上上下下几乎都以有一套春徽堂印刷出来的庙学四书为稀。
皇帝对书没多大兴趣,主要是对活字印刷感兴趣。顾重楼老早就考虑到了这些,随着送书的队伍跟去了一名工匠,带着一套活字坯子进了京城。
本来叶惊玄担心这独一份会被抢走,顾重楼却摇
活字坯子送到京城去了,可是印刷用地油墨方子~手里。叶惊玄当时就和顾重楼两人相视一眼,然后就坏笑着把工匠加到了送书的队伍里。
而京里里,皇帝得了这么个新鲜的事,当然要当场看看怎么弄出来的。
工匠在朝堂上一看,一大班臣子和皇帝都在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差点就跪下来。可心里一想着来前顾重楼的吩咐,心里又一定。然后当着皇帝和众臣的面把活字坯子排好,然后粘合固定后把油墨薄薄刷了一层,用春徽堂专门为了印书研制出来地纸往上一盖,拿刷子上下刷两下后,一张漂亮的正楷字跃然纸上。
众臣们不住惊呼,工匠这会儿就有些飘飘然了,眼前这些可全是大官,还有皇帝……工匠不无得意地拿着印刷好地字句一一呈给各臣工看。
这时候坐上的皇帝咳嗽一声,众臣才醒悟过来,赶紧让内侍把印刷好地字句给呈上去给皇帝看。
皇帝看完那张印刷的字,问道:“这一天可印多少?”
工匠恭敬地跪下回答道:“回陛下,如果只印一张,一人一日若印四个时辰,可印刷一千张左右。”
一千张,皇帝咂巴嘴想着,一本《千秋史》不过才数千页,要抄地话得抄上好几年,这么看来几天就能印出一部来。
“众臣工以为如何?”皇帝没头没脑的问道。
“皇上,永徽王大孝啊,皇上有教化万民之志,永徽王一去不过半年余,便急皇上之所急,思皇上之所思,真乃是大孝。”臣子们一齐附和,臣子们不知道皇帝想听什么,反正夸儿子孝顺总是没错。
皇帝坐在位子上说了句:“老七孝顺朕知道,朕是问你们,这活字印刷术如何?”
众臣们长出一口气,有臣子站出来道:“回皇上,这活字印刷术乃神术也,有了活字印刷术,何愁天下子民没有书读,有书读则天下文治矣……”
臣子们当然不会在这兴头上把皇帝的积极兴给打消掉,当然要越往上捧越好,做臣子的也就这点乐趣了。
“皇上,臣以为当立即着令建立印刷坊,手抄书费时费工,普通人家别说买,就连见都难得见上一本,永徽王当真做了一件实事啊。皇上洪福齐天,得此孝子,得此神术,可教化万民矣……”
皇帝也知道这些臣子的话无非都是些应付场面的话,但听了心里还是忍不住高兴,他心底偏爱的还是这老七,要不然不会把那么富饶的海上贸易城池分封给顾重楼,虽然这其中也有颜家的原因在。
皇帝一高兴,臣子们就更高兴了,可着劲的往上夸……
皇帝这就想拍版定案了,叫工匠留下指导开印刷工坊,可工匠傻眼了:“回皇上,这活字坯子不难制,难得是油墨方子,这方子连王爷都不知道,且油墨里有一味原料只有徽城才有,这印刷工坊……在京城,怕是不好开。”
皇帝一瞪眼,工匠就心虚了,这话是顾重楼给教的,意思是叶惊玄的,然后可怜的工匠就光荣的成了炮灰被送到皇帝眼巴前来了。皇帝重重一哼,把工匠吓得轻,连忙高声道:“皇上,草民有罪。”
皇帝只差没笑出来,他无非就诈一诈,没想到这么干脆就跪下认罪:“算了,也不怪你,要怪就怪老七,做个事情怎么能不圆满,做事只做了半截子。”
臣工们从一片齐刷刷的叫好声中醒过味儿来,赶紧又把刚才的夸奖收回来一些,朝堂上下,君臣一心,一片和谐大统。
工匠在一旁擦了擦额上并不存在的汗,溜了朝堂上的皇帝一眼,发现皇帝根本没生气,反而笑吟吟地看着下面正在附和着的臣子,心说皇帝这活也不好干啊。
工匠正在擦汗的当口上,臣子们在皇帝的引导下,终于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官印坊交给顾重楼打理,每年供各处的印书造册等一干事宜。
皇帝乐呵呵地听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后就退朝了,把那正在一边看戏的工匠招来:“戏演得不错,朕要赏你,回去跟老七说,好好给朕经营着,将来有他的好处。”
工匠继续抹汗,这皇帝一句话,以后这印刷归官就盖棺定论了,回想起顾重楼来时叮嘱过的话,工匠陪着笑脸打马虎眼:“陛下,七王爷还有一封书信托草民带来呈上阅览。”
皇帝接过信,挥挥手让工匠退下,展开信读了起来……
第六十八章 皇帝骑自行车满宫跑
冷了,多穿衣裳,注意身体,经常来看俺滴书……
…………
“儿臣叩拜父皇昀见,自至封地后,儿臣尽日忙于百姓营生之事,一时一刻未敢忘父皇之教晦。今有活字印刷术呈于父皇,以全父皇教善天下之宏愿。”看到这里皇帝很想抽顾重楼一巴掌,为什么要把活字印刷呈上来,还不是打着自个儿的主意,虽然印刷术归官印了,但是纸还得从徽城出来吧,听说那的纸可不便宜。
皇帝咬牙切齿完,接着看:“儿臣不敢上瞒父君,九弟与叶姑娘皆在徽城,且印刷一术便自叶姑娘所出,虽是小技,却足见此女有大慧,还望父皇为其在齐妃娘娘前周旋一二,全了九弟和叶姑娘两人一片情长。”
皇帝又是一阵咬牙,暗骂顾重楼一声,他难道不明白叶惊玄聪敏、慧黠,只是也要齐妃说得通,叹息一声接着看信:“儿臣另有一物,名为自行车,亦随队奉与父皇,儿臣断言此物必得父皇之心,且将有大用处。若父皇不知如何使用,可唤车队中人为父皇呈示。”
皇帝看到这儿,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内侍:“七王爷可还呈了什么东西上来,叫什么自行车的?”
内侍愣了愣神连忙应道:“回皇上,是,此物为木制,现在库房。”
“赶紧去弄出来,顺便看看老七的那些人走没,弄一个过来,朕倒要好好瞧瞧到底是什么好东西,一定能得朕心?”皇帝下完命令后,看着内侍走远了才继续看信。
“儿臣在封地一切尚好,望父皇与母亲亦安,儿远在千里之外,所忧者无非父母兄弟,儿臣叩请父皇多珍重,并替儿臣与母亲问候。天已渐凉,父皇定要保重龙体,莫刻夜批阅而不顾己身,叩请多加衣为安。儿重楼敬上。”
皇帝合上信纸,顾重楼的这封书信,看得他眼眶微湿,心想:还是老七好啊,还惦记着给他来封信问问好,不像那几个儿子,尽上些折子没见封家书。皇帝虽然心里这么想,可都是自己的儿子,说真特别偏着谁,那倒也不可能,只是顾重楼这封信让他多感慨了两句。
不多会儿。内侍就把自行车取了来。皇帝看着那几个轮子就有点眼晕。这一大堆木头都什么跟什么。虽然看起来挺好看地东西。还像模像样。有轮子有座。皇帝刚想喊来人。去把朕地马牵来。这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有人推着车打算骑行了起来。
顾重楼地侍卫就自动地骑在车上为皇帝示范起来。侍卫们早在王府里习惯了这东西。自打有了自行车。王府里地马就彻底失业了。除了被供养着偶尔骑出去感觉一下骑马地乐趣外。基本上就是养老了。
侍卫骑着小三轮。在花园里来回转悠。从门洞里穿过来穿过去。满园子一点声音也没有。侍卫看了一眼。立马从车上下来。赶紧跑地上:“回皇上。这便是此物地用处。”
皇帝走过来看着立在一边地自行车。上下打量。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想象不出这么小小个架子。竟然能带着人满院子跑:“这东西叫自行车?”
“回皇上。确是自行车。”侍卫恭恭敬敬地回话。
皇帝继续新奇了会儿。叫侍卫起来。然后龙袍一撩。自己坐车上去了:“你看着。是这么着用吧?”
侍卫立马一脑袋黑线,原来这东西竟然连皇帝也动心了,于是赶紧上去引导,侍卫要不敢用教的,只是很婉转含蓄地引导。
三轮车本就不难,不一会儿皇帝就掌握了骑自行车的方法,骑着这三轮车来回在园子里转了几圈才从车上下来,看着侍卫满脸笑意地道:“这东西好呀,回去告诉老七,这份心意朕记下了。”
皇帝这一骑可就真是迷上了这东西,相对现代的三轮车,这造型小巧别致,而且这辆送给皇帝的经过了特殊的打造,木质软硬适中,车轮上还包着层厚厚的兽皮子,一水地黑漆,看起来就像一匹黑马,大道小道都可行,还不用担心控制不住马会撞着人。
再加上这自行车简单易学,不像骑马,还得细细教了。别说是皇帝迷上了,连宫里的后妃们也迷上了这玩艺,宫里的送洗衣物、饭菜和热汤有了自行车送,那速度就快多了。
正所谓上行之而下效,皇宫里都开始流行自行车了,京城里自然在打听哪能弄到这东西,官员们纷纷四处寻摸。
那个在徽城买了大把自行车地行商可就牛了,现在大把的官员天天在门口等着买车,来京城的路上卖掉了大半,到京城就只胜下两
了。官员们你抢一辆我抢一辆,到后面没抢着的只?眼。
抢到了地兴高采烈,没抢到的失望伤神,天天堵在那行商的门口,天天追问什么时候能买辆自行车来骑骑。
行商虽然笑得合不拢嘴,可心里也愁,他还想着再去进一批,没想到这东西还有时间限制,徽城的存货太少了,少到可以忽略,他根本拿不到货……
京城这边的自行车卖断了货,叶惊玄这些天就在家里数钱,哗啦啦的银子从天下掉下来,就像下雨似地,一下子就盆满钵满了。虽然最终印刷归官,这事叶惊玄早想到了,就如同皇帝所想,印刷是归官了,这纸不还得从春徽堂出,油墨不还得用春徽堂的,这本来就是个只赚不赔的生意。
顾重楼则收到了朝里拨来盖官印坊的银子,正热火朝天的盖着场子。叶惊玄偶尔抽空去看一眼,只觉得整个徽城地街道上,都热火朝天,家家户户都行动起来。看着这些场景,叶惊玄心中一动,自行车这玩艺算是短暂的一锤子买卖,以后必定也会有仿制的,不能忽略古代工匠地智慧。
看来真正能支撑徽城的产业,左右还是得靠印刷和纸制品,叶惊玄这么一干吧,还真就干上瘾了,见人人脸上都是一股子地干劲,叶惊玄就觉得自己有成就感,随之而来的就是责任感。
叶霜城经常把一句话挂在嘴上,那就是:要么不做,要么做好。叶惊玄深以为然,既然都开了这个头了,自然要把纸品制造业弄得风生水起。
纸除了印刷,在现代还衍生出了很多行业,各类特种纸更是频频出现。小到日常用地手纸、面巾纸到包装纸、包装盒等等,这些连带的产业养活了不少人,想要生生不息下去,只有做日常用纸才是王道。
日常用纸,叶惊玄傻笑,她第一个想起的就是xx品牌的面巾纸,小小一包,哪个女孩包里没有个一包两包,还有湿巾虽然那已经不算纸了,但也能归在这一系列里边。
说干就干,叶惊玄拉着顾至臻商量,没想到这家伙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叶惊玄,摸摸她的额头说道:“我的小姑娘,你怎么越来越劲头足了,原本想着让你玩个新鲜,你过了这劲儿自然就不往上面去了,没想到你倒是愈发扑进去了。”
叶惊玄这会儿使出了十五岁少女的撒娇劲儿,眨着明亮的眸子,盯着顾至臻:“我不管,我就是要把这事做成了,我爹说的,做事就要有始有终,我不能把事捅出去,不做完就抽身,这不是我们家人做事的风格。”
顾至臻没办法,只得举白旗投降:“行行行,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印刷已经让你爹给拢手里了,连自行车的便宜他也要占,然后我手里掐着就只胜下纸这一项营生了,所以我要把春徽堂做大做强,走出……呃走出我朝,走向世界。”叶惊玄举手双臂,一副向前冲的慷慨起义模样儿。
顾至臻不由得好笑:“你让七哥去送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再说这么项东西,想抓在手里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你不是想透了才让七哥送活字坯子去的吗。”
叶惊玄耷拉下脑袋,叹息一声:“是啊……万恶的旧社会。所以我才来跟你说,要把春徽堂立出招牌来呀,要知道品牌的力量是无穷的。”
顾至臻看着那张散发着光芒的小脸儿,不由得心情分外舒畅:“你嘴里词一个比一个新鲜,脑袋里的点子也一个比一个大,我这会儿知道你爹多会赚银子,从你就能看出来了。”
“我爹……”叶惊玄每次一听起忍不住要怀疑一次,叶家真那么有钱,叶惊玄一摇脑袋继续道:“反正七王爷在盖印刷场子,官制纸坊可不可以让出手来。”
顾至臻看着叶惊玄说:“你倒真是敢想,越来越不知足了,这会儿竟然还想着要收购官制纸坊。行行行……别拿这眼神看着我,我去跟七哥说。”
叶惊玄一听高声欢呼,一把抱住顾至臻说了句:“子夜真好,我要表扬你、赞美你、歌颂你……”
顾至臻刚想用手回抱住,叶惊玄一下子就溜远了,还不住的回头笑得狡黠至极,顾至臻无奈地摇摇头,心里却莫名地被这张笑脸填满了。忽然间一直鸽子飞了过来,进了他住的院子,顾至臻原本微笑的神色忽地黯然沉下来,犹之中却还是一步一步的走近了鸽子停落的地方。
第六十九章 得了天下失了卿
扑腾着翅膀的声音划破了园子里的宁静,本来已惊玄停下来转身看了一眼,园子里的顾至臻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叶惊玄扶着一树快谢尽的紫薇花,心里莫名地悲凉,眼睑一耷拉遮住眼里流露出的伤痛,喃喃低声道:“子夜,一切终究不会按我想象的展,你会做什么样的选择,是江山天下……还是我?”
说完这话,叶惊玄仰面带着泪的笑了,不无讥讽的想,区区一个她,哪里能比得下江山天下,温柔乡如何能低得过权利窝。
“我一直在奢望,只是这希望的源头却终是你给的。”惨淡一笑,她已经开始输了,在第一只鸽子飞来的时候,在顾至臻愈的不言不语之后……只是她一直不愿意承认而已。
缓缓移步,走回自己的园子,叶惊玄终于忍不住抱着树干,泪不住流下来,却怎么也哭不住声来,闷闷的在胸口,所有的美好与欢笑在这时都成了伤口,提醒着她,一切都即将失去。
一阵凉风吹来,衣舞扬,叶惊玄紧紧抱着自己的身子蹲在园子中央,枯叶残花如雪片般拂过了她的身边。忽然抬起头,泪在颊边如水般滑落,嘴角却还是强自带着笑地安慰着自己:“如果,你是我心里的一根刺,为了不失去你,我竟然宁愿疼痛着……只是痛久了,竟然也麻木了的时候,你竟然说要抽身离开,顾至臻……你真就这么狠心!”
这不是问句,是肯定句,她只是在陈述着一个早已经知道的事实……
满园的黄叶落花更助长的叶惊玄的伤痛,蹲在园中半天没有起来,忽然一个阴影盖在眼前,叶惊玄忽然带了几分欢喜地抬头,却现站在眼前的竟然是苏青。
苏青本来在园子外面经过,见叶惊玄蹲在园子里,似乎很悲伤的样子,本来举步想走,可是莫名地却又走了进来:“叶姑娘,你没事吧。”
看着苏青伸来的手,叶惊玄带泪摇头,曾经有一个人也是这么在风中伸出手来,只是现在那个人又抽身离去了。
苏青叹息一声。在他看来眼前这姑娘真是伤心透了。否则不会咽着哭声泪不停地留着。苏青蹲下来看着叶惊玄:“叶姑娘。如果我猜得不错。你该是平城叶氏地嫡女。是姚家地谪孙女。虽然你不说。但只要有心一琢磨。又怎么会猜不出来。”
苏青见叶惊玄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掉着眼泪。于是接着说道:“叶姑娘心里若有事。不妨告诉我。咱们三家向来是同气连枝。你我便如同兄妹一般。妹子心里有事不想告诉别人。但对于兄长却可言无不尽。”
苏青语气中地关怀不容置。叶惊玄不由得想起了她地两个哥哥。眼前这人和叶惊涛地气场惊人相似。叶惊玄心一疼。终于抽泣出声。
苏青见叶惊玄哭出声来了。不由得皱眉:“叶姑娘。你若不想说。就哭出声儿来。别憋在心里。那样更难受。”
叶惊玄忽然抬头看着苏青。恍然间似乎是看到了顾至臻一般。声音哽咽地问道:“如果让你选择。你是宁可要两情长久。还是要江山天下?”
苏青低头。又是一声叹息。终于明白了叶惊玄难过地原因:“叶姑娘。九王爷心怀东山天下之志。儿女私情怕是绊不住他。想叶姑娘也是个聪明地女子。只怕是早看透了吧。”
苏青说完不由得心生怜惜,明明早就看得清楚,却还是要赌上一把,赢了就赢个彻底,输了就输个彻底,这姑娘真是太要强了。
“若让你选呢,你会选什么?”叶惊玄的声音飘飘忽忽地在风里回荡。
苏青低下头,很认真地想了想才说道:“叶姑娘,我没有办法站在现在的位置上去选择什么,我只能告诉你,若设身处地站在九王爷地立场上想想,就算是没有机会,也必需去争上一争,毕竟那个位子,太诱人了。”
叶惊玄苦笑一声,早已经知道的事实,从别人嘴里听来,竟然还是这样的让人疼痛入骨:“你至少肯承认自己地,至少不会让人死得不明不白。”
苏青摇头道:“叶姑娘,若是我心里在乎的人,也不会告诉她,因为在乎所以希望一切印象都是美好的,即使是一点点小瑕疵也不能留下。
”
“事实真残忍,或许不知道才是种幸福。”叶惊玄说完便抬起头来,含着泪却强笑得分外娇灿,阳光一点点晒在脸上,泪珠竟然折射出七采的光芒。
这一刻,苏青不由得痴了,这个小小地身体里,竟然有一
,是他所陌生的,或许叫坚韧,或许也可以称之为却傻得可爱。
苏青暗叹一声,顾至臻真是不懂得珍惜,只是若江山天下和这个小小女子之间要让他选择,或许他也会举旗不定,有些东西太诱人了,甚至可以让人着迷乃至着魔。
“叶姑娘,天凉了,进屋去吧。”苏青觉得自己不能再待下去,只要再多看一眼,他怕自己会沉沦到那双泛着泪光的眼眸里。
苏青叫来了丫环,看着丫环扶着木然的叶惊玄进了屋子,怔怔地立在原地,良久之后一声长长地叹息,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这个院子。
苏青出了院子向左转,折着路打算去找顾至臻,没想到远远地,半路上遇着了顾至臻地侍从在外头守着,苏青眼里光芒一闪而过,又重新折回。
侍从见苏青来了又走,带着几分惑地报给服至臻:“爷,方才苏公子来过,只是还没进门就折回去了。”
顾至臻正在盯着焚烧中的半截儿字条,见门声一响便抬起头来,听得侍从这么说微微皱眉:“去看看怎么回事。”
“是,爷。”侍卫回了话连忙退出去。
门又重重关上,顾至臻看着手中已经燃烧成灰烬地字条,心久久不能平静,书案上放着一幅画,勾好了线,却还没来得及上色,眉眼轻笑间赫然是叶惊玄。
顾至臻的手指拂过只勾了线条地画,胸口一阵阵沉闷,伸手从笔架下取下小狼毫,各色颜料早有书僮在一旁调好,沾着明媚的粉,点开了双颊地霞光,眉点黛、唇点朱,泼乌墨、衣染天青。
头上的簪子是叶惊玄惯用的,衣料的颜色、式样也是叶惊玄平素喜欢的,不知觉间,顾至臻早已经对叶惊玄的喜好了然于胸,甚至连想都不用想,就已经勾画出了那个明灿的女子。
笔收墨干,顾至臻愣愣地看着纸上的人,这时眼里再流露出最真实的情感,手指一一滑过,从额、面到丝、衣纹,顾至臻的情是真的,可是他对于权利的更真。
“惊玄,我该拿你怎么办?”正如曾经说过的,弃之,早已经不舍,不弃,却又不行。
“如果你不是这样的女子,如果你如同世间寻常女子一样爱慕荣华,我反而不会这么纠葛。只是要的却是天长地久,双双相守,这两样儿我怕是给不起啊,惊玄……”
顾至臻不是没有想过,要把这天下最尊贵的位子捧到叶惊玄面前,可是,他能预见将会看到叶惊玄的冷眼与眼底的绝望,而这却恰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来人……”顾至臻忽然大喊了一声。
侍从应声而入,顾至臻把画小心卷好递给侍从:“拿到春徽堂去,跟于德海说,一定要好好装裱了。”
侍众见顾至臻这样慎重地交过来,不由得更加了几分小心,双手捧着画卷,像捧着易碎的物件一样,小心翼翼地出门。
侍从走后,顾至臻惘然地坐在椅子上,或许有一天,只有那幅画能陪在他身边,而人早已经山风云海里去了,再也不愿意见到他。
顾至臻不由得想,叶惊玄会不会恨他,想到这里嘴角一丝苦笑,必然是会恨的,连他自己都觉得可恨,更别说叶惊玄了。
“我欲得尽天下,可那却是你最不愿见的,夕夕,得了天下失了卿,这桩交易不知道划不划得来,不知道是亏还是赚……”顾至臻凄凉一笑,终于又叫出了夕夕二字,叫出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便只有他心里明白了。
顾至臻看着瓷盅里的灰烬出神,字条上的内容又在脑子里回放,信是京里的眼线写来的,皇帝在各王府安插着人手,各王爷在京城自然也有人传递消息。
当初答应跟叶惊玄一块出来,并非完全是一时之冲动,也是为了躲避开府里那些往宫中传递讯息的人,现在再想想,这个决定太正确了,现在看来,诸王在王府里的一举一动,莫不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
只是顾至臻不知道,顾重楼早就把顾至臻的事告诉了皇帝,更不知道皇帝压根没他那么多百转千回的心思。有时候,有些人就是把别人想得太复杂了,所以活得比别人累。
顾至臻忘了,他们于皇帝而言,不仅是臣子,也是儿子……
呃,我很想说……如果让九九挂掉,九粉们会不会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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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病在你身,痛在我心
惊玄第二天睡一觉起来,见窗外阳光正好,心情也毕竟她本来就是个来得快去得快的人,胸口偶尔疼一阵,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刚想掀开被子起床,还没爬起来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一摸自己的脑门热得烫手:“我不过就吹了点风,不过就大晚上跑到院子里伤了会儿心,悲了会儿秋,不至于就感冒了吧。”
她像来身子骨健康得非比寻常,忽然讥讽地傻笑,原来所谓的心力交瘁真的能伤身子,好吧……着了风寒还能咋滴,找大夫呗。
叶惊玄估摸着丫环快来了,也就懒得喊了,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养神儿。
过了会儿丫环在外头喊了几声,见没人应也又敲了敲,叶惊玄用力喊了声进来,外头的丫环才听见,这才推了门进来。
丫环一见叶惊玄还没起来,以为她还要睡,这就想着要退出去:“小姐若是还不想起,奴婢们就去外面候着。”
叶惊玄白了一眼,拉倒吧,再睡就成猪了:“去找大夫来吧,我昨儿晚上着凉了。
”
丫环一惊道:“小姐身子向来安好,昨夜也不冷,怎么着了凉?”
叶惊玄挠了挠头一脸傻笑:“昨儿晚上觉得月色好,就推开了窗睡,没以被风吹着了,早上起来就着凉了。”
叶惊玄这解释让丫环一阵无语。只好赶紧出门去请大夫。东山小院离街市上还有一段路。丫环自然得去告诉袁允之。袁允之听了之后犹豫着要不要去告诉顾至臻。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
顾至臻听到了外面地脚步声。轻缓而有微小地声音。顾至臻喊道:“是允之在外面吗?”
袁允之这才推了门进去。看着正坐在几案后头地顾至臻。把原本要说地话咽了回去。好不容易顾至臻才定下心来。实在不宜再让叶惊玄动了他地心思:“爷。奴才问您一句。咱们什么时候回京城?”
顾至臻本来看书看得好好地。听到这句话便再也看不进去一个字了。怔愣地叹息一声:“允之。就算是要舍弃。我也不想让她难过。再过些日子吧。横竖还不到时机。”
袁允之摇摇头。不想让她难过。但顾至臻已经注定了要让叶惊玄难过。袁允之总觉得长痛不如短痛。这样拖着反而更残忍:“爷。多一刻相聚。以后就多一分疼痛。想来爷比奴才更清楚。”
顾至臻脸色一沉道:“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袁允之一刻也没有耽搁,赶紧骑着马飞奔出去找大夫,带着大夫回东山小院还得小心地躲着顾至臻,要是被知道瞒着了,肯定得大雷霆。
大夫一进了清泉园里,就被霜叶请到了内屋,大夫一进来见帘子放着,刚想说把帘子掀起来,桐月就把叶惊玄地手腕从帐子里抬了出来,用帕子盖着才放在了脉枕上。
大夫看这阵仗心里犯着嘀咕,这真不知道是哪家的闺阁千金,心里虽然惑,却还没忘了正经事,四指微着力按于脉搏上,一只手捋着胡须:“脉象浮弦紧缓,是风寒之症,可是昨夜天冷吹着了风?”
帐里的叶惊玄心说您还不如去算命得了,连这都清楚:“是……”
帐里轻轻应了一声是,大夫心里琢磨着这声音像是个十几岁地女子,娇软而微沙哑:“小姐的声儿有些干,有热无汗,可有头痛,身体酸疼?”
叶惊玄一一答了,大夫问完后开了药方子,叮嘱一日两剂,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服用。
药煎好后,霜叶端来给叶惊玄喝,叶惊玄看着黑乎乎的药,以为又和上次在姚府一样,虽然难看但不难喝,反而会微苦而回甘。只是这徽城地大夫哪里比得上宫里的医官,叶惊玄接过药这一口灌下去差点没从胃里把早饭给吐出来。
“太苦了,这药真不是人喝的。”叶惊玄小声数落着。
霜叶在一旁好笑,桐月则拿了帕子给叶惊玄擦嘴:“小姐,良药苦口,您不喝下药去,这病怎么会好?”
“唉……算了,拿来我喝就是了。”与其等人来灌,不如自己主动的喝了,免得受罪。
霜叶见叶惊玄皱眉喝着地样子,说了句:“小姐喝着,奴婢去给您拿果脯。”
叶惊玄眉眼一抬,见霜叶出去了,把刚喝了两口的药往榻边的盆景里一倒,倒完见霜叶进来,拿着空碗递过去,脸不红心不跳地伸手去要果脯。
这风寒之症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