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定神闲第30部分阅读
妻定神闲 作者:rouwenwu
正在那磕着瓜子。守着灯摊儿。春徽堂也应景儿开了个灯摊。掌柜地说卖纸地不摆灯摊。那简直是天下奇闻。于是叶惊玄就随着去了。
两人一路走一路看,叶惊玄忽然停下来,有个灯摊上的灯特别不一样,于是拉着顾重楼过去。
到了灯摊前面,踮起脚指着上头那盏莲灯对顾重楼说:“重楼,我喜欢那盏灯,你要把谜语猜出来噢。”
顾重楼看着最上面那盏灯,在烛光之下竟有五色光华,确实很好看:“一夜风流错铸成……打一字?”
一夜风流铸成错,叶惊玄也跟着在心里念了一声,这不知道是个啥谜底,于是侧脸看着正在想着的顾重楼问了一句:“会是个什么字呢,是悔吗?”
摆摊人摇摇头,冲着叶惊玄一笑:“姑娘,你们还可以再猜两次。”
叶惊玄承认她没有猜谜的天赋,于是看着顾重楼,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吧,顾重楼感觉着叶惊玄看过来的目光道:“别这么瞧着我,要是三哥、六哥来,一定能猜得出来,我可猜不出来,只隐约知道应该拆字重排出一个字来。”
叶惊玄撇嘴,她忘了顾重楼的专业是弹琴,于是又回头看着摆摊人:“店家,我买下这盏灯好不好,我多给银子,这盏莲花灯卖我好不好。”
“只赠不卖,姑娘如果喜欢,不妨再猜猜。”
叶惊玄看着那盏灯,又看看顾
“重楼……”
顾重楼细细地看了看灯,问了叶惊玄一句:“你真喜欢?”
“当然喜欢,不喜欢看都不多看一眼了。”叶惊玄也难得喜欢样东西,没想到还得不到,这会儿正郁闷呢。
“回头我亲手做一盏送你如何?”顾重楼自信如果他要动手做,肯定能比这做得更好。
叶惊玄眼前一亮:“你会做吗,那太好了。我刚才还嫌这个太大了些,我要做巴掌大一个的,放在碧园和定园中间的水面上,晚上星星点点的,一年四季开莲花,肯定好看极了。”
顾重楼回想一那小溪,估摸要很多朵才能达到星星点点的效果:“我做一个,回头去春徽堂定一些放园子里就成了。”
叶惊玄满意了,拉着顾重就要走,那摆摊人又叫住了他们:“姑娘,今天七夕,拿盏灯去放吧,放在河上许个愿,说不定就能成真了。”
叶惊玄看着盏小小的灯,笑笑接了过来:“谢谢你,如果我的愿望成了真,我以后就年年来放。”
顾重楼领着叶惊玄到边,河边正一堆人挤那块放着灯,顾重楼担心叶惊玄被挤在人群里不安全,于是拉着叶惊玄道:“再等会儿吧,这么多人,你掉河里去了我可不会水。”
叶玄白了一眼:“那你可别过来,我打小在海边长大,别的不会,水性可好得很。只要不让我来救你就成了,我可驮不动你。”
叶惊玄说完就冲进了人群里,颇有分在大商场折扣时,冲进人堆里抢便宜衣服的劲儿,一会儿就到边上占了个好位子,愿还没来得及许,到是一激动直接就把灯扔河里去了,看着小灯越漂越远,郁闷地走回去。顾重楼则在原地笑得乐不可支。
“你真是讨厌,这幸灾乐祸劲,了就让人想抽你。”叶惊玄很不满地埋怨了一句。
顾重楼却依旧只是笑着,从身后又取出一盏灯来:“给你,我们去另找个地方放吧,你也真是,话都不听我说完就跑了。”
“你这叫马后炮。”
顾重楼领着叶惊玄到了桥上,两人一眼望去,两岸放灯的人挤成了灯火点点的一串,像是给河镶了个闪亮温暖的边儿,河上也是依稀的灯火朵朵,花样各不同,在河水上随波飘荡着,场面说不出的灿烂,就如同是天上的星河落到了人间一般。
“许个愿吧。”顾重楼在叶惊玄沉迷景色的时候,在她的耳边轻声说话。
“天下太平,有情人成眷属,暂时没找到的赶紧找到,大家都吃好喝好玩好,什么都好。”叶惊玄随意地说着,反正许愿这东西,要灵了就是碰上的,年年生日许愿,能有个把成了就不错了。
顾重楼则听得一脸兴味,第一回听人许愿说这些的:“你倒真是有意思,不替自己许,倒替天下所有人许了愿了。”
“这所有人里也包括我嘛,所以我不亏,还大大的赚了。”叶惊玄莞尔一笑,透着说不出的慧黠。
顾重楼一笑,这小小女子的心倒真是大得很,两人站在桥上放眼看着,四周的人群尽收眼底。叶惊玄忽然看着河岸不远处一个白衣男子,浑身僵硬地站着,连顾重楼叫她都没有听到,只觉得浑身像是掉在闻冷窖里,全身的血液却都往脑袋上涌,脚下却连迈步的力气都没有了。
顾重楼顺着叶惊玄的眼神望去,那一袭白衣的男子,身形和顾至臻竟然那样像似,恍然间顾重楼都认为那就是顾至臻了,更何况脑袋里乱糟糟的叶惊玄。
叶惊玄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追上去,脚在她还没有反应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往桥下迈了。顾重楼看着叶惊玄离去,在后面喊了一声:“惊玄……”
叶惊玄闻言回头看着顾重楼,眼里一片迷惘:“重楼……”
“不要去。”顾重楼艰难地说着这句话,总觉得果此时叶惊玄走了,那么他们就会重新回到原点。
叶惊玄却无法不去,摇摇头看着顾重楼道:“不管是真是假,我只要一个答案。”
顾重楼看着她转身下了桥去,挤入了拥护的人潮之中,知道自己应该跟上去护她安全,只是脚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如同压了千斤一般,只能看着叶惊玄在人潮之中越走越远,直到连人影都消失在了转角。
他愣愣地站在桥上,扶着栏杆任胸口的疼痛一点点涌上来,直到如同这夜色一般淹没了他,脸上却没有一点伤痛的表情,只是冷冷的看着那条灯火灿烂的河,神色冷清、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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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四章 心如月冷
惊玄一路追着那白衣男子过去,在巷子里穿行着,一停,又继续走,她每每想上去看个明白的时候,心里又莫名地在害怕,总是远远地跟在后面,不敢近前。
两街的灯火映照下,那男子衣襟飞扬的样子,更让叶惊玄觉得那个人就是顾至臻,可是顾至臻明明就已经葬在了东山上。如果是鬼魂……不,不可能有鬼魂,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前面的白衣男子又开始动了,而且越走越快。
叶惊玄连忙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念头扔掉,急步追赶着前面的人,越追赶越觉得前面的人和顾至臻越来越像,行动举止间更是说不出的相似,于是心下里便更加确认那就是顾至臻,心里的喜悦念头像豆芽菜一样,见着水就疯狂地萌芽。
不知道为什么前面的男子越走越快,叶惊玄就急了,停下来大喊了两声:“子夜,子夜……”
前面走着的白衣男子微微顿了下身子,却又继续往前赶,并没有如叶惊玄所期望的那样停下来,更别说回头看她一眼,或者说句话。
叶惊玄愣怔地在原地,看着那个白衣男子一转眼就从街角转弯,消失了身影,这才又举步追了上去,可是巷子里却已经没有了那白衣男子影子。她迷惘的转了几圈,视线里却始终没有那个白衣男子,他……哪里去了?
叶惊玄开始后悔,刚才为么没有早些追上去看明白,问明白,现在人已经不见了…不见了…
她在嘴时喃着不见了三个字,胸口一阵阵气闷,一阵小凉风吹来,把她最后一点希冀也吹到了地上可是她却仍然不愿意死心,随便挑了一个方向拔腿就跑,一边在嘴里高声呼喊着:“子夜,子夜……你在哪里,你快出来,快出来啊。
你要江山你便去,哪怕只出来见我一面也好,不管你是孤魂野鬼,还是活生生的人都出来见我一面好不好?”
一路奔跑中,四周的行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她是她不在乎,渐渐地跑得没了力气,勉强支撑着那点信念也已经在被晚风吹凉了,随便就这么往街边一蹲,终于还是哭出声来了。
四周正逛灯市地人纷纷围了过来着叶惊玄指指点点。却没一个人认出来这个抱头放声哭着地姑娘就是他们地王妃娘娘。
“你说这姑娘是怎么了。莫是被人欺负了吧?”
“胡说。这干净整齐地欺负什么。说不定是心上人没来。伤心呢。”
大家一听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地。也有人上前来劝叶惊玄她这会儿一句话都没听进去。感觉整个街道上像是只有她一个人一般在待边地台阶旁边。越哭就越伤心。
围观地众人见劝也没用问又不答。终于也没耐得住渐渐地就散去了。叶惊玄独自蹲在那儿渐地哭得没了声儿。街市上地人越来越少。灯火也越来越幽暗。过不久。各家地灯摊也都撤了回去。只留下各家铺子地防风灯在夜色下散发着微弱地光芒。
叶惊玄丝毫没意识到她应该回去。只觉得夜色深重。露水一点点起来。沾湿了她地衣裳。偶尔有风一吹来时。浑身都凉透了。脸上挂着泪痕。却再也哭不出来了。
叶惊玄忽然抬起头来,看着远处,似乎满世界都是那个白色的影子在眼前晃,可是伸出手去一抓,却又什么都没有。冷冷地看着前方,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希冀落空后的绝望:“子夜,那是不是你,如果是为什么不等我,如果不是,为什么这么相似……”
原本已经渐渐平复的心,在此刻又重新起了波澜,忽然又想起了她走下桥时,顾重楼看着她的眼神,那也是极失望的眼神,心头一凉,苦涩而僵硬的笑涌上嘴角,迎着风笑得是那样的凄凉与寂寥。
夜……越来越沉了,叶惊玄却只是紧紧抱着膝,蹲在台阶下,远处传了轻轻的打更声和着虫蛙的鸣叫声。袖子和衣襟上的水气越积越多,只要稍微一动,都能滴下水珠子来,但是叶惊玄没有动,只是目无焦距地看着,眼睛一眨不眨。耳朵里似乎隐隐传来些呼喊声,像是在叫她一样,可是她却只是愣愣地蹲在那儿一动不动。
另一头顾重楼正带着大队人马在找她,徽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主街和小街多不胜数,顾重楼这下心里是真着了急,找了一个多时辰了,都还没有找着人。现在他心里后悔得很,当时就应该跟上去,现在人不见了,他心里担心得胸口一阵阵发堵:“惊玄,惊玄……”
“王爷,这边没有人。”
“王爷,这边也没有人。”
听着侍卫一个个来报说没找着人,他心里的担忧就更深了
神色急切地看向四周,用眼睛搜寻着任何一个可能的没能发现叶惊玄的身影,这时候他真想扇自己一巴掌,怎么能让一个弱女子大半夜在街上一个人行走,这要是有个万一,他将会悔恨一辈子。
“赶紧再去找,一定要找着。”
侍卫们也都知道顾重楼着急,他们也同样急啊,天家的媳妇,要是有个好歹,他们都没有好果子吃:“是王爷,奴才们再去找,一定找到娘娘。”
顾重楼忽然闻到一些淡淡的紫檀混合着白兰花香的气息,远远地从风里被带来,于是他遁着风的方向急步赶去,果然在不远处的地方看到了一袭青衣蹲在台阶旁的叶惊玄,连忙加快脚步跑到叶惊玄面前。
只见叶惊玄眼脸上,头发上,身上全是湿淋淋的露珠子,抬着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前面,不说话也没有表情,顾重楼的心像裂开了小小的口子一样,撕裂般的疼痛:“惊玄……”
叶惊玄没有抬,从一片阴影里发出声音来:“他为什么不肯见我,你说他为什么不肯见我。”
带着人担忧地找了大半,没想到找着人了,却从嘴里问出这么一句话,顾重楼只觉得满腔的热血掉进了冰窖里,瞬间就冻成了冰块。顾重楼却强压下心头的情绪,解下身上的外袍披在叶惊玄身上,才蹲下来平视着叶惊玄道:“惊玄,不是九弟,那绝对不是。”
叶惊玄却忽瞪着顾重楼气愤地道:“当然是他,一定是他,他没那么容易死,一定是他一定是……”
说完她激动地站了起,顾重楼也跟着站起身来,叶惊玄的身子微微一晃,顾重楼连忙扶了一把,叶惊玄又看着他道:“他在哪里,他会去哪里……为什么不见我……”
话还完,却已经倒在了顾重楼怀里,双眼紧紧地闭着,却依旧在喃喃着为什么一类的话,顾重楼抱着怀里湿淋淋的人儿,心也跟着被打湿了,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叶惊玄,顾重楼和出一口气,叹息着抱起叶惊玄叫人牵来了马,翻身上马带着叶惊玄一路奔回王府,王府更近也有专门的大夫。
“怀广,赶紧大夫去碧园,焕川去叫丫头烧好热水,准备些热的吃食,要好入口的。”进了王府,顾重楼一边抱着人往碧园走,一边吩咐开了。怀里颤抖的人让他的心越来越不踏实,而且她的身子也在一点点变凉。
沐浴完换了干净的衣裳,惊玄的脸色才终于好看些了,大夫请了脉说是只有风寒虚症,开了药就去抓药、煎药去了。当丫头把热粥送上来的时候,顾重楼又犯了难,这会儿叶惊玄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吃这些东西下去了。
“下去吧。”丫头走后,顾重楼端着碗坐在床边,看着叶惊玄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吞了两口粥在嘴里,俯下身子渡进叶惊玄口中。
好在叶惊玄倒也老实,都进了喉咙里,还是乖乖的咽了下去没吐出来,这跟她肚子这回正空得咕咕响也有关系。
好不容易喂完了粥,药又端了上来,顾重楼呆着汤药,黑乎乎的看起来就能苦死人,顾重楼忍不住皱眉,他打小就不是个乖乖喝药的主,长大了身体结实着,更是与药绝缘了。看了眼床榻上的叶惊玄,犹豫了会儿心一横把药倒进了嘴里,眉头皱得死死地把药喂给叶惊玄吞下去。
喂完了药赶紧起身往嘴里扔了颗桌上的果子,这才把那苦味儿给压了下去,又坐回床边看着叶惊玄不由得摇头叹息:“惊玄啊,你轻易忘不掉他是吗?在你的心里,他永远是份量最重的那个,那么我呢,究竟算什么?”
虽然一直不愿意这样想,但经此一事,顾重楼却不由得不这么想了。迷糊中的叶惊玄翻了个身,药性渐渐上来了,嘴里咕哝着一些声音,顾重楼起初没有听清楚,于是俯下身子贴在叶惊玄嘴边才总算听清楚了。
只是此刻,他却宁愿自己没有听清楚,因为叶惊玄反复说着一句话:“子夜,不要走,子夜,不要走……”
“便是睡梦中,也只有他么……”顾重楼凄苦地一笑,胸口像是被这句话揪死了一般,几乎快要窒息。终于明白,就算是一个活生生的他,也比不过叶惊玄心里的顾至臻,或许永远也无法相提并论。
这一夜他的心凉了,定定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儿,毅然转身离去。
“我愿意等,你便愿意给我机会等么……”他终究只是个凡夫俗子,心冷了也会转身,他抬头望天,这才发现今夜的月光竟然是如此的冷……()
第一一五章 愿卿多珍重
惊玄昏睡了两天,顾重楼每每忍不住来看她的时候,那张睡得安稳的脸,心里百般滋味齐齐在胸口翻腾。(千≈载中文提供最新章节阅读
第三天,叶惊玄好不容易醒来了,正巧是霜叶在一旁守着,叶惊玄睁开眼睛一看见是霜叶便咕哝了一句:“霜叶,我饿了……”
霜叶原本正在绣着花儿,一听叶惊玄的声音,立马喜出望外地站起来凑到床边上:“娘娘,您可醒了,这几天可把奴婢们给担心死了。奴婢这就给您备吃的去,您先躺着,奴婢让桐月过来侍候您。”
霜叶待叶惊玄点了头便往门外走,叫来了桐月便出门去厨房,没曾想在院子转角处遇上了顾重楼,连忙行礼喊了声:“王爷。”
“娘娘醒了?”顾重楼远远地听到了霜叶高兴的呼喊,原本心里一激荡迈步就想进去,可一想起那夜,这脚就无论如何迈不动了。
“回王爷,娘娘醒这会儿喊饿了呢。”顾重楼这些天总来,霜叶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这主子和睦了,她们日子才能更好过。
“好好照顾娘娘……”顾重楼一叹,丢下这句话人就走远了。
霜叶在原地神儿,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原本应该欣喜若狂的人,现在怎么反倒是转身走了,不是应该进去卿卿我我的吗。难道……这二位又闹什么别扭了,霜叶实在想不过来只能佩服这二位也太能闹了。
霜叶端了粥来叶惊玄,惊玄三两下就喝光了,摸摸肚子总算全身又有力气了,感觉好像又活过来了一样:“今天什么日子了?”
“回娘,今儿已经初十了都睡了两天了,您要再不醒呀王爷就该急疯了。”桐月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桐月这话不还好。一说起来叶惊玄就想起来。这会儿还没有看着顾重楼呢。忽然又一想。或许是因为那晚。所以才……她讪讪一笑。若她捧着一颗炙热地心去待人。却被弃之不顾。她恐怕只会比顾重楼做得走得更快。
明明这么;。也以为自己可以理解是她地心里还是难受了。胸口闷闷地一句话说不出来。桐月在一旁见叶惊玄不说话。于是看着窗外地阳又说道:“娘娘。今天日头好不如出去瞧瞧。园子里地秋海棠和秋芙蓉都开花了好看了。娘娘这两天闷在屋子里。也该出去见见太阳。老闷在屋子里没病也得闷出病来。”
霜叶听着桐月这么没上没下地话却也不出声阻止。心里念着一句叶惊玄常念叨地话。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顾重楼不来看叶惊玄那么她们去人眼皮子底下晃晃又何妨!
叶惊玄也正好是躺得骨头软了。见了外面地阳光蓝天里还待得住。稍微收拾了一下领着两丫头去花园。一路上天青气朗倒真是一派地秋光浪漫。
“娘娘。您瞧那不就是芙蓉是向阳地高枝越是开得快。而且开得又大又艳。这背着阴开地又小朵。颜色也淡。开得慢谢得快。好生可怜啊!”桐月无心地言语让霜叶在一旁撇嘴一笑。看不出平时叽叽喳喳似乎天真得很地桐月。竟然也有那份子心思。
叶惊玄撇撇嘴。这两丫头果然没安什么好心:“有些花越是向阳越是高枝就越死得快。花嘛。都是早开早谢。迟一日早一日有什么区别。但能开过一季。便此生无悔。高枝上为人开。背阴地地方为自己开。各有各地计较。”
“娘娘,您总是这样,您就真不在乎王爷的心呀,您要真不在乎,何必眼巴巴地出来,还老远地要转到这园子里来。”霜叶终于也忍不住了,在她看来就压根就是叶惊玄在自己跟自己闹别扭,然后顾重楼就跟着一起别扭了。
“不是桐月说这里的花开得好吗,我……是来看花的。”叶惊玄这会儿也体会到了什么叫欲盖弥彰,可是现在她也不知道该拿什么来面对顾重楼,而且原本她就觉得若没有她,顾重楼应该会有一个更值得去期待去相守的女子做王妃。是她让顾重楼过得不痛快了,那么现在,顾重楼回头是岸了,她也应该爽快点。
走着走着,还真在园子里看见了顾重楼,叶惊玄低下头,又忍不住稍稍抬眼扫了一眼,顾重楼就那么从她面前过,她刚想着叫一句来着,可顾重楼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远远走开了。顾重楼这么把她晾在了原地,她心里的滋味还没来得及上来,就远远地看到了方雁飞从另一头过来。
“妾给娘娘请安,娘娘千岁。”方雁飞是特意来找叶惊玄的。
“不必多礼了。”叶惊玄看着方雁飞心里就犯嘀咕,这
找她做什么,那二位可都是无事不登门的主儿。
方雁飞心说,已经看着效果了,刚才顾重楼从叶惊玄身边过,不看一眼不一言,方雁飞心里就有了计较:“娘娘,妾听说您感了风寒,心里忧心正想去看您,给您请过安呢。现在看来娘娘已经大好了,妾也就安心了,近来天气转凉了,娘娘可要注意着身子。”
“劳你费心了,我向来顶好,偶尔感了风寒三两天也就好了,倒是让你担心着了。”打太极,谁不会,姚思敏是个中高手,她总算学了半成功力,也够对付过去了。
方雁飞笑笑又请了安离开了,叶惊玄转身朝着另一方向去了,再赏花这花就怎么赏都不美了,越看越烦人。刚才顾重楼到底什么意思,不理会她,那男人才夸他有爱,他这会儿就这么冷着脸……呃,好吧,姑且当他这会儿忙,没时间顾她吧。
叶惊玄咂咂嘴,猛然间被这么一冷落了,还真不是味道,于是开始替人找借口了。她自个儿都觉得自个儿太有意思了,人捧脸来的时候,她看着担心,人转身走的时候,她又不是滋味,真难侍候……
看着眼前一树洁白的海棠花,叶惊玄忽然又想起了七夕那晚看到的白衣男子,这会儿也回过味来,那不会是顾至臻,神态举止虽然很像,却过于僵硬了,那晚……大概是太急了,不管不顾的找过去,就没想到如果真是顾至臻,绝对不会扔下他走的。顾至臻野心虽大,心却也软得很……
甩甩头,叶惊玄放弃了想么茬儿事,现在想起来真觉得傻到了骨子里去了:“霜叶,我累了,咱们坐一坐吧。”
“娘娘,您都不急吗,王爷他……”
“霜叶,别说了,他现在这是他的选择,他有资格做这样的选择。”以为自己不在乎,但心里却很难受,用手压压胸口,原来也有些轻微的疼痛。
“娘……”
“好了,别说了。”惊玄恼得很,顾重楼这样的态度她是理解,可也又恼又烦心。
叶惊玄后的几天里,一直期待顾重楼能来碧园,可是等了又等,连个人影儿都没瞧着,心也就凉了半截儿。每逢初一、十五叶惊玄都要和顾重楼一块儿上正堂吃饭,今儿又刚好十五了,叶惊玄中午到了正堂却没有看到顾重楼的人,一问文嬷嬷说顾重楼出去了,还没回来呢。
叶惊玄也跟着吃不下饭了,顾重楼变得太快了,她错了,可好歹给个改过的机会吧……她却没想到,顾重楼在乎的并不仅仅是那夜她的转身离开,更多的是因为她心里念念不忘顾至臻,她的心里没有位置可以给他。
用过了饭,叶惊玄就领着丫头回碧园,午后的时光最是无聊,心里想着那想着去拿本书看看,就带着丫头去书房找书看。
绕来绕去好不容易到了,叶惊玄却听见里头有些细碎的声音传出来,有顾重楼的……还有属于女人的嗓音。
她还不及走到门口,门就从里面开了,出来的人是徐罗衣,徐罗衣见了叶惊玄弯腰低头一拜:“娘娘千岁,妾给娘娘请安。”
叶惊玄的心里非常震惊,她绝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徐罗衣,还没说话顾重楼又从里头出来,见了她也不说话,只是看着徐罗衣说了句:“你先回去,怀广去备马。”
徐罗衣离去了,张怀广也去备马了,顾重楼抬腿就走便又和叶惊玄擦肩而过,叶惊玄实在忍不住了,转身看着顾重楼:“我又不是个摆设,是个活生生的人,你难道连看我一眼都觉得烦么。”
顾重楼顿身停下脚步,头也不回地说了一句:“我也不是个摆设,是个活生生的人。”
叶惊玄愣神待在原地,同样的话从顾重楼嘴里说出来,她怎么就这么难受:“好吧,那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顾重楼听了这话回过身来看着叶惊玄:“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而是我该问问你,你想怎么样。”
“我……”就一个我字,她便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想怎么样……她自己也不清楚,她只是觉得被顾重楼这么猛一扔开,特别难受。可真要她说出个什么来,话就堵在了心里,连个出口都没有。
“惊玄,你且珍重吧。”
顾重楼扔下这句话就走远了,叶惊玄怔在当场,顾重楼的话,她没有听明白,不过很快的,她就会明白的。
泪啊,开虐了,我又不忍心了……纠结啊……
第一一六章 重楼远行
然没过多久,叶惊玄就明白了顾重楼的意思,皇帝下重楼领兵巡边,这无疑是要让顾重楼将来在铺路,顾重楼原本可以回绝,因为皇帝的旨意并不强硬,反而大有你可以不去的意思。可正巧赶上顾重楼觉得自己应该出去走一走的时候,二话不说就接了下来,倒让皇帝很意外。
叶惊玄心里愈不是滋味,走就走呗,干嘛还要不声不响的,别人都去门口送,她就闹别扭的不去,反正顾重楼也未必想见到她,这不就正好顺了她的意。
“娘娘,您不去送送王爷,这一去可就是月余不见人,您就真的不想见上一面,”霜叶在一旁干着急,叶惊玄却依然没有回她一下的意思。
叶惊玄撇着嘴正跟自己生闷气,她至于让人埋怨成这样么,顾重楼的心眼儿也太小了吧。从前觉得人气量大,这会儿自己落了埋怨,还怪别人心眼小,叶惊玄啊也终于是渐渐在乎了,只是犹自不觉得而已。
“娘娘,娘娘……”桐月从外头一路小跑进来:“娘娘,府里上下都去送王爷了,您再不去就见不着了。”
叶惊玄一听这就坐不住了,连忙奔出门去,霜叶和桐月相视一眼连忙跟了上去。叶惊玄一路小跑着到了门口,而门口这会儿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地被包围着了,叶惊玄老远就看见两小妾围着顾重楼好一幅依依惜别的画卷,于是心里开始泛酸水儿,既然都有人送别了,那她就不凑那热闹了。
想到这儿,叶惊玄就转身路返回,霜叶和桐月跟在后面满脑袋的雾水,两人也没看着那头的情况,于是又跟在叶惊玄后面折回去:“娘娘这是为嘛,出来了话不说一声就走,您这不是折腾自个儿嘛。”
叶惊玄穿过廊,一晃便靠在了院墙上,不说话光抹泪,心里莫名地堵得慌,霜叶一看叶惊玄落泪了,手忙脚乱地劝着:“娘娘别呀,您如果舍不得王爷,只要您说一声,想来就算是圣旨,王爷也会拒绝您这不言不语的光是背着人掉泪,自己不痛快了,王爷也未必知道。”
“我就不想让他知道原本应该得更好,是我让他徘徊了……”叶惊玄满脑子的委屈,顾至臻压根没了影,这会儿就连顾重楼都要走了:“他们都走好了一个人也可以,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我一个人都可以过得好好的……”
一边说一边掉泪,霜叶好气又心疼,心说这真是个死鸭子嘴硬的主,一个人能过得好好的还掉什么泪走了正好称心了该笑才是嘛。
“娘娘。您别伤心了您一伤心:婢也难过了。”桐月向来心软得很。一见叶惊玄抹着泪陪着掉起泪来。
霜叶一拍脑门。好嘛个伤心抹。一个不劝倒罢了。还陪着一道难过。这什么主子。什么丫头:“娘娘。您现在去还来得及。王爷应该还没走呢。”
“我不去。他身边现在正莺莺燕燕地。不少我一个……”
这下两丫头都明白了。原来是酸劲儿上来了。这不在乎地酸水倒是冒得很带劲:“娘娘。您真不去?”
“不去。他爱上哪上哪。我才不去送他。”咬呀。紧握拳头一副舍生取义地样子。霜叶差点就没忍住。
而另一头。顾重楼看见叶惊玄出来。心里高兴得很。可没想到叶惊玄才露面就又折了回去。顾重楼心下不是滋味。可一看身边水泄不通地。想来那丫头又打了退堂鼓。现下心里后悔得不行。于是撇开人群向叶惊玄回头地方向走过去。
只听到了叶惊玄那句“他爱上哪上哪,我才不去送他”,心就跟掉井里了一样,清清冷冷的,全没听出叶惊玄的话里尽是幽幽怨怨的调子,转身就走,这回真是凉透了心了。
“你就那般的不在乎,我还当自己多少有几分份量,全没想到竟然那样不得你念想。”顾重楼迎着风一边走一边叹息,许久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来。心里苦涩难当,倒比叶惊玄方才更难受了几分。
在王府一干人的欢送下,顾重楼上了马带着大队侍卫开路走远了,欢送的人很多很多,却没有他希望的那个人,也许……他的希望本来就是空想,自然没有实现的可能。顾重楼骑在马上,看着周围夹道的人,心里愈沉重。
而王府里,这会儿也就愈加不平静了起来,三个女人一台戏,这府里的三个女人加起来,却远不止一台戏那么简单。
“雁飞妹妹,你说
下来该做些什么。”徐罗衣伸出修长的手指,正由涂着丹蔻,鲜红的颜色如血一般,徐罗衣却看得极其满意,这艳丽的颜色却压根就不是妾该用的。
方雁飞在一旁看着,心里忍不住一阵冷笑,面上却半点不现:“姐姐,上回咱们那招棋果然用对了,今天她没来送,王爷这些日子也没去她那儿。现下王爷远行了,正是好作文章的时候,王爷走了,她又是个凡事不过问的主,咱们自然就方便行事了。”
“雁飞妹妹,我是个不会绕弯子的人,你有什么就直说了,省得我去左想右猜的浑不痛快。”徐罗衣看着涂完丹蔻的十指,满意得笑着,这鲜艳明丽的颜色,多么明艳动人。她想要做的,就是永远留这明艳的颜色在身上,而不是看着妆扮在别人身上。
方雁飞冷笑一声,像叶惊玄那样的女子,像兰一样,幽香清远让人无法忘怀,而徐罗衣无非是一株红罗花,倒是艳丽,但看过后就容易忘了,留叶惊玄在府里,谁也进不了顾重楼的眼:“那得看姐姐是想一劳永逸,还是杀杀鸡儆猴。”
“噢……杀鸡儆猴怎样,一劳永逸又怎样?”徐罗衣不愿意出主意,将来就算被捅了出去,好歹还能说全是方雁飞的主意,她存的就是这念头,所以宁愿装点傻。
要知道,能嫁进王府里的,谁也不是省油的灯。
方雁飞笑笑答道:“如果只;杀鸡儆猴,那便找人吓唬吓唬就是了,若想一劳永逸么,倒是更容易,吓唬吓唬后再做点什么便是了,想姐姐雁城徐氏之后,将军世家,找出个把这样的人来,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么。”
徐罗衣心下想,这么做便太明显了,于是摇头道:“雁飞妹妹,我不过雁城徐氏的庶出,妹妹说的轻而易举的事,于我而言却是千难万难了。”
“那妹妹就没法子了,姐姐,我们应一条心的,想来姐姐和妹妹一样,都不乐见那人在府里,那我们又何必遮遮掩掩的不吐真心话呢。”方雁飞心一横,从怀里掏出一包粉末递给徐罗衣。
徐罗衣接过来问道:“这什么,妹妹难不成要亲自动手,这事儿可沾不得?”
“姐姐,这不会致命,无非是些玩艺,她不是正在用药么,加点料下去,非但不会好,反而会越来越严重,王爷一去月余,只要咱们想些法子,等王爷回来只怕她就该香消玉殒了。”方雁飞依旧浅笑着,仿佛这不是在决定人的生死,只是说女工、饰而已。
徐罗衣拿着手里的药末子,心里经有了主意:“妹妹,这事儿看来还得另外找人做,咱们都不成,那老婆子天天守着熬药,谁也近不了前。”
“姐姐,汤药咱们进不了,熬药的锅咱们总不至于也不能碰吧,就算锅不能碰,她也总要饮茶喝汤吧!姐姐只要咱们愿意做,何愁没有办法,百密也总有一疏。”方雁飞从来就没想过事情会很顺利,所以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方雁飞走后,徐罗衣拿着药末子独自回了房,不由得一阵冷笑:“方雁飞,你就真当我是那么傻,这药我如果放了,才真是趁了你的意,中了你的计。”
方雁飞当然不知道徐罗衣在想什么,就如同徐罗衣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一样。那包药末子,无非就是包珍珠粉,她也没笨到真把底托给方徐罗衣。
两人同样自以为聪明到了家的女人各自打着主意,而叶惊玄这会儿万事不知,正在碧园里愣。刚回了碧园就有人送来了盏莲花灯,小小的巴掌大,精巧而雅致。看到这盏灯又想起了七夕那天晚上,顾重楼说过要做莲花灯给她,于是又跑到碧园的水边一看,两园夹着的溪上正飘着盏盏莲花灯,虽然是大白天,但一池飘飘摇摇的莲灯浮在青波之上,着实美丽,到了夜里肯定会更好看。
叶惊玄站在溪边傻愣愣地笑着,心头暖融融的,心想他原来还记得,连自己都快忘了,没想他却放在心上,现在她开始期待顾重楼回来的那一天了。好吧,她要道歉,而且说声谢谢……
叶惊玄却浑没觉得,顾重楼更希望的是她能敞开心扉,而不是道歉或道谢。
我虐女主的时候,她们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我虐七七的时候,她们又说这么好的男人你也下得去手……无语望天啊……(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读!)
第一一七章 王府的家不好当
罗衣没有用方雁飞给的药末子,却另让丫头去药店里淮山粉,做要做给方雁飞看,但却不能用这么笨的方法,到时候太容易出事儿。该最新章节阅读
徐罗衣拿着淮山粉,吩咐自己从本家带来的丫头去膳房:“你拿着这个去,千万记住,不要让别人看见了,但如果是雁夫人的丫头,看见了也无妨。”
那丫头跟着徐罗衣自小一块儿长大,知道这位主子也就是个有心没胆的,倒也不多问,粥里汤里,丫头自然有丫头的办法。
方雁飞得知了徐罗衣的动作不由得一笑,转身去交待:“藏雪,你现在可以去了。”
窗外闪过一个人影,应都没有应一声就已经飘远了,方雁飞这才打开窗子看着笑了笑,一株凌霄花依着窗沿儿开了上来,小朵小朵的却透着勃勃生机。方雁飞伸手掐下来一朵放在手心里,脸上透着莫名的忧愁,与方才意得志满的样子半点也不像。
“潋,现在的我你看了,必是面目可憎吧,那个自以为一世都可做莲的闺阁女子,如今也终于争宠夺爱了。”一声叹息,手上凌霄花落入泥土里,淡淡的香气在手上流淌而过。
“小姐,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做,你把药给了徐夫人不是更省心么,亲自动手反倒是不安全。”丫头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明着做一份,暗着再做一份。
方雁飞望着笑:“她如果信我自然不会让她太难看,她如果不信我,真自己动手做了什么,那就是自作孽不可活了。她最好信了,不过想来她是无论如何也信不了我,就如同我不会相信她一样。府里的争争斗斗,我和她谁不是明白人正不明白的应该是像王妃那样的天之娇女。”
丫头低头沉思,回想起偶尔见叶玄时,那女子身上的气度和举止,总觉得不大对劲:“小姐,我总觉得王妃娘娘她并不那么好对付,小姐该为自己留条后路才是莫做后悔莫及之事。”
方雁飞看着自己带来的生丫头,忽然凝神看着一笑:“平素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番思量。放心确实不好对付,可像她那样的人,往往容易忽略,或说是压根不认为我们能翻出什么浪来们这样出身高的人,往往都过于自信,自信到了自负的地步。”
丫闻言默然。一方面觉得方雁飞地话说得不错。另一方面又隐隐有些担忧。
惊玄这会儿。正是什么都不知道乐得轻闲地时候。一看到碧园与定园间地溪流站在那笑上好半天。弄得霜叶和月都麻木到无视了。
“娘娘地点心来了。江米粉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