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七月乱世 九日为鸦(完结)耽美第3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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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乱世 九日为鸦(完结)耽美 作者:rouwenwu

    ,楼何似道:“写眉哥哥,别管他们。”

    楼写眉捏了下他的鼻尖,笑道:“你嘴上说的不在意……”

    楼何似做了个鬼脸,道:“谁叫他们名堂总是很多!”

    写眉摇首,含笑道:“那两个孩子也是喜欢你。”

    楼何似夸张的瞪大眼,道:“两个孩子?”

    写眉浅浅的道:“倾城不论年龄其它,都是个孩子……而潇湘依旧,我原来看他十分稳重,现在怎么也像孩子了。”

    楼何似噗嗤一声笑出来,把脸靠在写眉肩上。

    两人缓缓的走着,穿进一片细叶树林,地上有些落叶,飘在泥土上和溪水上。温暖的手,缓缓抚上楼何似的脸。

    “宝宝,你真的回来了。”

    楼何似以明澈的目光回望,道:“我回来了,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写眉微微笑了,低下头去,双方额头相抵,他道:“宝宝,你胜过你的父亲,是不说谎的好孩子。”

    楼何似嗯了一声,埋在写眉怀里享受温柔,一面蹭着。写眉又笑了,纵容的抱住他,轻轻抚摸那长发:“我曾经担心了很久,吃不下饭,有几天担心的连觉也睡不着,但现在已经没事了,一切都好了。”

    楼何似仰起脸道:“我才担心呢,写眉哥哥掌管鸦族之时,一定是很辛苦的。”

    写眉道:“那时辛苦一点,没有关系,过一段时间,我就会交出权力了。”

    楼何似怔道:“交给谁?族里其它的长老么?”

    写眉戳了他一指,笑道:“看这个懵懂样子,真不放心把鸦族给你!”

    楼何似大惊,道:“我?”

    写眉道:“不是你,便是倾城了,你觉得……?”

    楼何似在一瞬间……默了……

    =

    番外:岳父或者公婆的降临

    1

    众所周知的是,楼倾城不喜欢吃胡萝卜,楼何似不喜欢吃苦瓜。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人总是有点变化,楼何似渐渐也吃一些苦瓜,不需要写眉的责罚了,但倾城,仍然对胡萝卜深恶痛绝,一向无视。

    倾城最喜欢的,是小鸡嫩肉,用十几味调料腌上一天,烹饪好了,放铁板上煎,又香又嫩,但偏偏潇湘也喜欢,每次在楼何似房间吃饭,菜一上桌,两人也没有什么风度可言,同时伸筷,抢的不亦乐乎。

    为什么要抢呢,多做不就是了,好,这就是根本原因。楼何似会做饭,但做的都是家常饭,对这种复杂的大菜,基本是没有研究的。楼倾城就更不用说,他会吃菜,已经很不错了。潇湘同样排除在外,所以这个菜,是写眉做的。写眉身为鸦族重要人物,一天极多事情待办理,很少有空来做一个这样复杂的菜。

    而中间的一部分,还要心甘情愿贡献给何似的,所以挣抢仅存的部分,使倾城与潇湘乐此不疲。俗话说与天斗与人斗其乐无穷,楼何似是经常想起这句话的。

    “我的!”

    楼倾城一筷子戳在盘子里,恰好拦住一只小鸡腿。潇湘依旧木箸轻晃,将其轻松挑出,两人手腕飞动,上挑下拨。突然当啷轻声,楼何似筷尖轻落在碗边上,倾城一怔,已然慢了一步,手下的好肉被潇湘抢了去。

    …………………………

    “我生气了──”

    嘴巴翘了老高,倾城不高兴了。

    哥哥偏心……就偏心……

    以上是他的心声,在眼神里一览无遗。潇湘得意在心里,拿眼神扫他,一面优美的啃美味的嫩肉,岂料楼何似下一个动作,就是挟起自己碗里的肉,给倾城递了过去,道:“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小孩子脾气……”

    嘴上如此,面上的宠溺,却是谁都看的出来。

    倾城得意的要飞上云端,和潇湘双目交接,滋滋的冒火星。潇湘依旧气的咬牙切齿,面上温柔一笑,把自己的菜给了何似,道:“你多吃一点,也是他亲手做的。”

    …………………………

    如此争斗,一直到饭毕,写眉突然派人来,把潇湘请了过去。

    潇湘心里明白,他住在此,写眉并不怎么管,蝴蝶谷与鸦族,也基本上八杆子打不着关系,这一时叫他,一定又是楼倾城的主意,他一走,那两兄弟就逍遥去了。

    虽然如此,但毕竟不是经常发生,楼写眉不会偏帮刁钻的倾城,也只是善意的调解几次,结合上那人与楼何似的关系,话还是最好一听。

    怀抱着这样的心思,潇湘出去了。

    “哥哥──”

    楼倾城扑到楼何似怀里,又蹭又亲,道:“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楼何似笑道:“你又想甩开他了。”

    楼倾城撒娇,道:“哥哥怎么能这样说!我只是想下山逛一下嘛!”

    对于娃娃的爱娇缠人,楼何似是始终没有办法的,说好到晚上就回来,两人便缓缓下去了。

    街上依然很热闹,行人也不少,有卖糖葫芦,也有卖云片糕。楼何似给倾城买了包,见他吃的颊边都是渣渣,担心口渴,看见路边有茶楼,便道:“进去喝口茶,润润喉罢。”

    两人找了位置坐定,楼倾城啃云片糕,楼何似慢慢的啜茶……

    突然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

    在他们还小的那一天,也曾经到过这里,吃过云片糕也喝过茶。

    楼何似微微的笑了,看了看周围,十年过去,除了更加老旧,这里居然还是没变。

    颇有感触的看着行人,突然与一人的目光相接。那人头上盘着两根草绳,油渍的袖子卷起,正盯着他们看,一双贼眼,尽瞟倾城。

    一时之间,他的感觉,居然是怀念……

    倾城长大了,生的越来越漂亮,雪白粉嫩,肌肤捏一把都出水,大大眼睛眨呀眨呀,也难怪那些人又把他锁为目标。再说下得山来,他一般都把长发变为乌黑,也是族内教的,不要惊吓到旁人。

    楼何似这次却没有兴致等待被人群冲散,他徐然起身,向那大汉行去。

    那人见他过来,行动十分之快,一眨眼没了踪影。楼何似不急不缓,却始终跟在后面,无论如何甩之不脱。那人开始镇静,直到走了五条巷子还没甩脱,额上便一颗颗汗冒出来了。

    才想狂奔,身子突然一倾,撞到墙上。一只脚踏在他屁股上,将人稳稳踩住了。

    楼何似冷冷道:“你刚才在那里作什么?”

    那人抖了抖腿,还壮了点胆子,喝道:“你又是谁,凭什么问我!青天白日,我杀人了,放火了?”

    楼何似淡淡道:“你没杀人,没放火,只是……”

    他右手将剑诀并起来,只轻轻一插,便将墙壁破了个洞。

    一阵臭味飘来,却是这人的裆部湿了。

    他微微皱眉,手一松,冷冷道:“要再敢打我弟的主意,就等着像墙壁一样!”

    但等楼何似返回茶馆时,楼倾城却不见了。

    2

    楼何似皱起眉来,忽然转身,掐了个障眼法。黑衣绣羽,渐渐变化做一只巨鸦,高飞上空,俯视街道。仔细搜索,果然一抹白色在巷道里闪过。

    白色正是楼倾城,而抗着楼倾城的,是一名大汉。

    楼何似突然很想笑。

    正在这时,凌乱长发垂着头的倾城突然微微抬起,眼睛上扬,向他做了个鬼脸。

    楼何似的笑意变成了哭笑不得。

    人虽然换了,手法也换了,和当年的事,本质却实在没有区别。

    他也不急,就让倾城一路被挟去,自己飘翔而跟。那人在地上,他在天上,就算抛开法术灵力之类,动静也全收眼底。

    大汉劫了人,一路匆匆拣僻静的小巷走,七弯八拐,几次与行人擦肩而过,那些人只瞟他一眼,就带着惧怕的神情飞快走远。眼见越走越偏,并无人来管,来到一家红漆的木板后门。他用力拍了几下,立刻有人开了,转眼闪入内去。

    楼何似看着倾城被挟入楼中,便不跟了,而是绕着楼飞了一圈。木匾彩绸,画着春宫的灯笼暗着薄纸,灯火全熄。正大门紧闭,分明是一家小倌院。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历史重演么……

    飞身旋下,落在后院之中,回复人形。身子一侧,没入角落里,恰好避过端汤而来的少年。跟着他走了一段。前面一转角,又出来一个少年,楼何似骤然背墙而站,听到一人道:“刚才莫不是又进了一个?”

    另一人声音略细软些,道:“你小声点……这个我们又管不着。”

    第一人道:“我不过说几句。”

    第二人道:“话惹祸上身,楼里又不是没有这样的……”

    两人喁喁细语,渐渐远去。

    楼何似闪出角落,盘算着该去的地方,虽然不是当年的小倌院,但地方应该都差不多。

    但他失算了,对方显然把倾城看的很重,他找遍了大半个小倌院,使过几个障眼法才见到,但见到时,已经晚了。

    倾城已经把该他做的步骤全部做完了,那人被倒吊在横梁上,鼻孔里灌满了茶水,已经被呛晕了过去。而白衣绝色美人呢,正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一脸不耐的磕瓜子呢。

    “哥哥!我是不是记的很清楚!”

    楼倾城扑上去,啪的把楼何似压倒在地,那人只余苦笑。

    “这种好玩的事,你倒是记的清楚。”

    楼倾城嘟起嘴,道:“什么好玩的事嘛!这人一点都不好玩,还没动手就下跪了!哥哥还说我!”

    楼何似一面拍他的头,一面安抚起来,那人既然晕倒,也没什么可问的,虽然有些令人怀念旧事,不过一笑之后,呆着也没有趣味。

    两扇木门突然哐的被撞开,几名手持刀剑的护院冲入,道:“果然有人混入,将他们抓住!”

    楼何似心中忽然一丝蹊跷,没来的及说话,先踢开两人,拉着倾城冲了出去。才拐出楼后,后院一群护院已然赶到,迎面将他们拦住,人影绰绰,乱声一片。

    正要出手,楼何似突然感到了什么。

    心思晃动,笑道:“既来之,则安之,既然当年生门在前,如今还是走前面的好。”

    两人蓦然一翻,咯啦撞破一扇木窗,落入房内。只听一声惊叫,锦绿绣花衣裳蓦的一抛,屏风撞倒了半个。一名美貌少年赤裸着半身,正在着装,岂知他们突然闯入,吓的少年急遮身体,躲到大床后角去了。

    破门而出,一脚挥断栏杆,面前便是大厅,楼何似回首笑道:“倾城,倒下来。”

    楼倾城知其意,雪色长袖飘举,唇角勾起一抹笑,望后腰身一软。楼何似旋身一转,抢先落下厅中,右手一托,美人在怀。

    雪衣绣羽花,长袂飘然而下,纤指撑在额边,楼倾城倚身而躺,长睫抹翘,水眸生光,笑意盈盈如醉。

    两人索性将四岁之事,全部重演,玩的倒是不亦乐乎。

    一大群护院从后面齐刷刷冲出来,将两人团团围住。楼中小倌亦吵醒不少,有出来看视的,有仍躲在房里的,一会竟零碎的望见不少人头,厅里顿时鼎沸起来。

    “把他们给我抓住!”

    那些人还没开口,楼何似抢先说完,随后笑咪咪的道:“你们是不是要说这个呀……”

    可以看见一为首护院头上垂下黑线来,吼道:“你们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楼何似道:“来参观的。”

    那些人纷纷大怒,持刀拿棍,就要冲上,楼何似又道:“且慢且慢。”

    那护院冷笑道:“怕了吗,趁现在跪地求饶,可少挨一顿打!”

    楼何似慢条斯理的道:“非也,我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谁告诉你,我进来的?”

    那人冷哼道:“本大爷自己发现的!”

    楼何似摇头道:“那我还有一个问题。”

    那人已经不耐烦,喝道:“什么狗屁问题……”

    只听一声巨响,他高高飞起,从墙壁上的窗户落了出去。

    楼何似缓缓将倾城放下地来,道:“那就是,你想要走着出去,还是躺着出去?”

    一群人见此情状,顿时都怯了,渐渐的退开去。正在此时,楼上突然传来鼓掌之声。

    不急不徐,优雅轻缓,却又偏偏传到每一个人耳里,似曾相识。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果然是名花配倾国,杏眼蛾眉,美人如玉。”

    两人一齐抬起头来,都是错愕。

    3

    黑绸的长衣,金色的绣纹。那金色与黑色竟似交融到一起,仔细分辨不开来,十分华丽雅致。一路往上,修长手指扶在栏杆,半垂的睫毛,绘着一丝淡绿。

    “噫…两位美人,为何如此看我。”

    楼何似同楼倾城,头上同时挂下黑线来。

    他们在同一时间,想到的都是潇湘依旧,在当年的同一个地方,说着同样调侃的话。楼何似几以真的是他,穿越时空来到。

    但事实上,潇湘正在庄中同写眉说话才是。而面前这个人,也不是他。

    楼何似放下倾城,扬眉道:“阁下吟诗念词,倒是惜花之人。但把我们行踪透露给这些护院,又是想作什么呢?”

    那人轻笑,长指在发际抚过,道:“哦?你又如何认定是我?”

    楼何似懒的答他,虽然想走,却又揣摩犹豫了一阵,盈盈笑道:“因为除了你之外,我看不出有谁那样无聊。”

    他们原本在后院,这人硬是将两人逼到前厅,然后见面。楼上人大笑,楼何似又道:“当然,你可能不是无聊,只是懒的走那段路……也有可能,是方便小辈拜见,前辈思虑了。”

    说最后一个字时,楼何似轻轻一拜,一边楼倾城眼珠儿转动,拜的也不比他慢。

    那人摇首,道:“前辈……嗯,好老的称呼。”

    楼何似笑道:“不如叫岳父如何?”

    那人眼里微光一闪,只一弹指,便站在了他面前。长指轻拂,托向他下颔,楼何似反应倒快,蓦一转头,指尖从脸颊上擦过,带一点酥麻。

    那人也不再出手,袖背向身后,只是幽绿睫毛垂下,笑道:“不妥不妥,大为不妥。”

    楼何似道:“又怎么不妥?”

    那人笑道:“潇湘竟敢如此,折我蝴蝶谷脸面,哪有一分一毫妥了?”

    楼何似扬眉道:“哦?如此说来,谷主是看不起何似了。”

    那人轻挑唇角,道:“并非如此……只是何似美如晓春秋月,大大胜过潇湘那小兔崽子。”

    楼倾城忽然插进嘴来,吃吃笑道:“这不是关键……”

    那人瞟过去,倾城却羽扇半遮,侧了容颜,笑的眼儿弯弯。他也微笑了,道:“楼倾城?”

    倾城水亮亮的眼珠转了转,容色忽然敛了,规规矩矩行了一礼,道:“正是小辈。”

    那人轻咳一声,道:“我听说鸦族二公子,倾城绝色,伶牙利齿,为人处事也手段厉害不留情面,为何忽然这般小心,莫非我是妖魔不成。”

    倾城盈盈的笑了,粉颊衬着羽扇,更是动人。想了一想,小声道:“你不是妖魔,但你会生气的。”

    那人含笑看美人,道:“你想多了。”

    楼倾城眨眨眼睛,更加乖巧漂亮了,道:“真的?”

    那人一脸惜花神情,道:“你说罢,美人的见解我一向真感兴趣。”

    楼倾城便道:“我听说过一句话,叫一脉相承,所以不敢。”

    ……………………

    楼何似在肚子里笑倒,面上却道:“倾城无礼,潇湘依旧待你如何,难道自己不清楚?”

    楼倾城柔声道:“是,哥哥教训的有理,倾城这厢给谷主赔礼了。”

    那人笑似非笑,道:“鸦族有子如此,难怪要称我岳父。”

    楼倾城没撑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拿扇遮了脸,又瞟瞟他,开口道:“谷主莫生气……我兄长他们,都很担心,也是天天想着你呢。”

    爱娇的声音,轻松转圜,那人淡淡道:“想我做什么?”

    所谓千穿万穿,唯一不穿的东西,开始发挥了作用,楼倾城道:“自然是想谷主身体如何,是否气坏,为潇湘这种不顾家族的人,实在不值,就连哥哥,昨天也提起谷主呢。”

    那人挑眉道:“他即使不顾家族,也是为了你们。”

    楼倾城道:“谷主之言虽然有理,但却又不全有理。”

    那人哦了一声,道:“愿闻倾城公子高见。”

    楼倾城娓娓道:“潇湘此举,看似为了我哥,其实是为了蝴蝶谷,所以才言,谷主莫要生气。”

    “除此大劫,并不是我哥一人的事,也不是鸦族或者鸟族的事,一旦祸事临头,蝴蝶谷也不能幸免。虽然我知道谷主能耐,也知道蝴蝶谷家规,但……”

    “话说回来,此是其一,再是其二,四族终有遗留,也不可能绝灭,蝴蝶谷一向置身事外,尤其这次,又可谓临阵离开,久而久之,天下之人又该如何想法,谷主莫非没有想过?”

    4

    楼倾城细细分析厉害,最后道:“如今大劫已破,潇湘依旧也名扬天下,再无人对蝴蝶谷说三道四,岂不最妙,谷主何必再怒呢?”

    那人微微笑道:“听起来,似乎有几分道理。”

    楼倾城不发一言,只听下文,那人接着道:“只是,却也不全有理。”

    “蝴蝶谷向来不问世事,天下皆知,山谷所在之处,也是一个秘密,无人带领,无法进入,大劫之事即使有,四族也从没有指望过我们,不知我说的可是?”

    “所谓互不来往,便是此意。大劫来临,蝴蝶谷不是神仙,自然也须抵抗,只是不与四族在一起罢了,如今他破了此例,便给了旁人借口,蝴蝶谷也将搅入纷乱世事,你可明白?”

    楼倾城自然明白,楼何似也明白,这时接上话,道:“我们自是明白,只是……”

    他绾了黑羽绣袂,道:“事情总是双刃的,日后再无大劫,谷主的忧虑便去了一半,蝴蝶谷平素也有出外,也非完全断绝联系……事已至此,潇湘也十分舍不得谷主。”

    他瞅着那人脸色,又道:“何似知道,谷主是担心执家规不严,后人也随之松懈,不过何似有一计……”

    “谷主可以道,潇湘虽然触犯家规,但破解劫数乃千古难遇,值得将功补过,后再随便罚他,譬如几十大板……只是不要赶他出谷。”

    那人长指抚在下颔,低低笑了起来,道:“算盘打的倒好……那楼何似,你就袖手旁观么?”

    楼何似正色行礼,道:“何似愿与潇湘共同承受,但凭谷主一言,绝不反悔。”

    楼倾城急蹭过来,道:“哥哥!才不要……”

    他伸手将倾城压下去,继续看着那人。

    那人笑了,道:“楼何似,不要以为你是鸦族,我便不好罚你。”

    楼何似道:“怎会,虽然何似乃鸟族之人,但这是家事而非族事,谷主多虑了。”

    话虽如此,但楼何似确实是鸟族人,他若罚他,也就是罚了鸟族人,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楼何似尽管大方,这谷主是一星半点也没法罚的,他又道与潇湘同罪,简而言之,是一同免罪了……

    “实在是好主意……”

    那人轻抚一边长发,看着他,微笑着。

    楼何似轻咳一声,却听道:“你说的是,若真罚,我也下不了手,就这样吧,上次潇湘为了援救鸦族,调动我族千万粉蝶葬身,我思量如何弥补它们,若你能找来七宝玲珑塔,我便答应,不驱除他。”

    群蝶已死,只好弥补活着的人。这七宝玲珑塔是道家宝物,可以使普通生物积聚灵气,迅速成为有天赋者,须知蝴蝶脆弱,生命短暂,有化形天赋的少之又少。而这些天赋者,又要在短短的时间里化形,使自己不顺应死亡,实在很困难。

    楼何似顿时无语,情急之下道:“他此刻在庄中,大概已经过来了,谷主不如与他见上一面罢?”

    那人笑道:“不必不必,你只须叫他拿七宝玲珑塔来,否则见不到蝴蝶谷任何一人,告辞!”

    两人还想抢话,华光一闪,人瞬间没了踪影。

    …………………

    楼何似在心里狠骂了两句姜还是老的辣并且把那个老字加重音读了三遍以后,道:“我们回去罢。”

    倾城道:“去找潇湘依旧?”

    楼何似冷笑道:“自然要找他,一脉相承的么。”

    楼倾城没撑住,喷了。

    回庄见得潇湘,这位也是大惊。

    “他竟然亲自来此……我以为须得多待几日,含血也不曾给我消息。”

    楼何似摇首道:“必然早被封锁了,如今上门来,如何是好。”

    正在相对无言时,楼倾城咬着扇柄,认真的道:“哥哥,去找苍泱水帮忙吧。”

    于是逍遥生活从中截断,三人收拾行李,告知写眉下山。写眉本想留倾城在此,奈何又哭又闹,只好作罢。

    马车滚滚入城,一只手掀开帘子来。

    楼倾城道:“哥哥,地方到了!”

    白衣后随着黑衣,楼何似也下车来,三人在店中用过饭,又打探了一下。

    云水古今虽然不如潇湘蝴蝶谷这般隐秘,但也不是让人去烧香的地方。打听了许久,才知道大约每隔十五天,便会有人下山来采买东西。具体地点都不大清楚,他们懒的亲自寻找,便住了下来,等待三天后下山之人。

    5

    “哥哥口渴了,喝杯茶吧。”

    楼倾城乖巧的端了杯茶过来,又端了杯给潇湘依旧。

    潇湘十分受宠若惊的接过,只听倾城道:“天气太热,我和哥哥先回房休息了,就麻烦你守着吧。”

    ……………………

    楼何似暗笑不已,等他们斗争的兴致差不多完了,道:“大约就是这两天,你们就不能安分一点,万一错过,还得等十五天——可就糟了。”

    潇湘依旧徐徐喝完茶,与倾城对瞪上,两人同时道:“好……”

    正在啃酥饼喝热茶,忽然茶楼外现出身影来,一身深青道袍,面容俊秀,但很年轻,看起来是个初出茅庐的小道士。茶楼一边是香料坊,望着他进去了,楼何似道:“去看看罢?”

    下楼后瞅着店里的小道士,指了指,悄问一边卖煎饼之人,道:“借问一下,这位道长,可是云水古今之人?”

    答复是肯定的,每十五天,大概来采买一次香料。

    拍拍身边人的肩膀,楼何似缓步走了进去。

    小道士很认真,一心检查那些香料是否上等合用,有木质的,粉质的,也有烧好块状的,铸成各种形状,其中有些珍贵的又加入颜色,大略是花瓣研出的,有红有黄,还有中带淡紫。千烟香,淡涎香,神木,等等不一而足。

    “掌柜的,少了一样啊?”

    俊秀但很嫩的脸上出现疑问,道:“檀香呢?”

    要说这店什么最多,檀香是最多的。那店主却赔了点笑,道:“道长实在对不住,那如木香原本稀少,这次那边忽然散伙,事情太乱,生意也没法做了,要不看看这边?”他一面说,一面将其它上好檀香摆出来,道:“这几种都是极好的,试上一试?不然小店实在没有了。”

    那小道士却急了,头一次遇到这情况,又不知上哪去买。楼何似在一边看着,忽然玩心一起,纤指一伸,从身边囊里拈了块如木檀香来,道:“你在寻这个么?”

    那人一惊,随即喜道:“正是……”

    话说一半,突然脸色有变,退后一步,有些惊疑的打量他。

    楼何似心忖这小道士练功倒挺勤奋,年纪轻轻,便能辨认出自己不是人。但看他疑虑神情,想必是分辨不出哪一族,以及功力又到了何种地步。

    越想越好笑,顺手拿起旁边一块引合香,道:“想要的话——就拿这个和我换……”

    引合香多是用在闺房之中,尤其新婚时的,淡淡催|情之用。那小道士好象被踩着尾巴,差点没跳起来,道:“我哪有买这个!”

    楼何似继续逗他,道:“真笨,你现在就可以买啊……”

    小道士退了两步,见眼前人微笑,眉毛挑的十分有意思,再退两步,突然转身狂奔出去,一溜烟没了踪影。楼何似再也忍不住,按腹大笑,断断续续的道:“你们还看什么……赶快给我追啊……”

    提着香料,他情急下施法飞驰,在云水古今下遇到妖物,却从未想过。师长们教育的是四族各有生存方式,无大j大恶,就不要多管。方才那只妖物……看不出高深多少,好象,好象想要诱惑……?

    轰的一声,单纯的小道士一张脸全红了。

    不知为何,是不想出手还是担心出手打不过,他选择了逃跑……

    好容易奔到半山腰,终于停下来,歇了口气。擦了擦汗,又回头望了一眼,道:“还好他没追来……”

    身边树叶忽然簌簌一响,娇柔沙哑声音笑道:“我追来了。”

    小道士吓到魂飞天外,猛一回身,见一雪色衣裳,美人仿佛每一处都放射着出奇的绝艳,白木羽扇半遮,吃吃的笑着。

    另一边也是一响,满含笑意的男子走出,黑绸衣裳,绿色丹凤花,眉目之间,风流无限。

    原本只是楼何似与楼倾城的话,他还不至于想到哪去,但潇湘依旧一出,褪去的恐慌立即又全卷上来,道:“你……你们想干什么?”

    后面楼何似也赶上来,三人都觉十分好笑。楼何似体验了一下逗弄小辈的滋味,总算明白潇湘为何这般爱耍人。

    不过他在此,潇湘哪会妄动,止于口舌上调戏两句。楼倾城倒是欺负到兴起,抢前两步,拿羽扇一挑,道:“小美人……就乖乖的从了我吧。”

    楼何似几欲笑晕,见小道士窘到不行,心里也知过火,道:“倾城,你……”

    忽然劈啪一声,一道闪电当头击下!

    楼倾城反应的快,移形换位,旋身退至楼何似身边。原站立的地方,草丛竟是一片焦黑,冒着淡淡青烟。又是一道火光,闪亮着升上高空去。

    小道士手中一张天雷咒,一张升日符燃起,瞬间化灰。见着并未劈着,更是退后两步。他仿佛豁出去一般,视死如归道:“无论怎样,都要和你们这些妖物拼杀到底!”

    楼何似自觉戏弄的也够了,云水古今也差不多能找到了,道:“不必拼杀,我们怕你了,这便走了。”随后噗嗤一声,飘然消失在林中。

    三人瞬间又消失,只余那小道士傻傻的站在原地,只觉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

    三人驾临云水古今,位高者谁不认识,只一通报,连忙开观门迎进。

    穿过前院长路,进入大殿,又拐入一边走廊,在客房安顿了。领路人道:“三位请稍候片刻,观主一旦出关,我等立即通报。”

    6

    才答应了,突然外面匆匆走进一名道士,对这人低语几句,这人脸色略变,道声失礼,便出去了。

    楼倾城瞅着门合上,道:“莫不是他们观里有变故?”

    楼何似摇首道:“云水古今是何等地方,即便有,也只轮到我们看。”

    三人又聊了会,苍泱水始终不见,大略是未到出关时辰,其它人也不敢打搅。楼倾城闲的无聊,将一扇窗子打开,却见一条细细走廊,廊外便是个小湖,便想伸手出去戏耍。楼何似拉住他,道:“安份点……”

    一声却飘了过来,道:“此话当真?”

    另一个声音道:“是,是真的,大师伯,我的确是看见了精怪,才放出升日符的!”

    第一个声音道:“怎有可能,如今绘天罗网已经遍布整个山头,若有精怪,无一不手到擒来,怎会半点动静也无。”

    第二个声音有些抖,道:“不知道……但我真的看见!”

    第一个声音便转为淡忿,道:“我曾吩咐不要下山,你玩心却忒重,那采买之事,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第二个声音不再响起,想必是瑟瑟而不敢言。

    楼何似听到这里,顿觉事情闹大,又想笑,又担心,便一把将倾城拉入,道:“你们别闹了,我便出去解释。”

    才站起身,门吱呀一声先开了。

    那名小道士端着茶盘,小心翼翼的走入,道:“两位楼公子,潇湘公子,请用茶……”

    茶字还未落,惊叫声便响起!

    楼何似只见他面上本是恭敬崇拜,抬起头一瞬间,化为了五雷轰顶的不可思议。

    一盘杯盏全数落地,砸起无数瓷片茶水,他转身便望外跑,突然砰的一声,正撞在紫衣上。

    小道士抓着衣边,好容易站立起来,一抬头,忽然露出一种想跳下万丈深渊的表情。

    纵使辈分极低,苍泱水还是认得的。

    看着眼前的小辈结结巴巴几欲昏死,楼何似好心解围,道:“你来了,修炼可好?”

    苍泱水神情一如往常,伸手扶开小道士,来到椅上坐定,道:“尚好,有劳何似关怀。”

    门外那道士进房来,道:“观主……”

    苍泱水只一抬手,道:“不必搜查,你们各归位去罢。”

    那人却紧接着道:“观主,那妖物目标,似乎是云水,慈悲放过,恐怕不妥。”

    苍泱水颔首道:“确实是云水,不过现在说,已晚了。”

    那道士一怔,却见苍泱水微抬袖子,道:“便坐在这。”

    ……………………

    楼何似轻咳,看着那小道士急急忙忙的退出,又急急忙忙端茶进来,差点一脚踩在碎茶盏上。外面又有人招呼入内,将地扫干净了,才避免惨剧的发生。

    苍泱水却似早知道几人来意,道:“七宝玲珑塔,确实在我这里。”

    “粉蝶若有损,补偿未尝不可,天下新毁,百物待兴,只是……”

    “细数来,最多惠泽三人,不可再多。”

    苍泱水望向楼何似,道:“一是耗损力量过度,二是对其他族,颇为不公。”

    三人一听便明,各族损耗皆大,若蝴蝶一族过分强大,不是好事。用楼何似的话来说,就是破坏生态平衡……

    楼何似思忖,道:“我自有分寸,还烦苍主。”

    苍泱水起身负袖,道:“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行入一座塔楼之中。这楼以木板砌就,看似平凡,却隐隐清圣之气传出。两边皆有人看守,见两人行礼,恭恭敬敬。

    一直绕上七楼,便见木墙上有一整齐凹入深洞,作四方状。旁边略雕花朵,花中暗藏符咒。而深洞中一座木质宝塔端放,塔基十分小巧,单手便可托上。

    苍泱水紫袖一拂,从中取出塔来,以蓝布裹了,递与楼何似。

    7

    楼何似正要接过,忽然门外传来通报声,苍泱水眉微微一动,将塔放回原处,道:“进来。”

    两名羽衣星冠的道士行入,打了个稽首,道:“观主。”

    苍泱水道:“何事?”

    右手那名道士道:“我两人听闻观主欲借七宝玲珑塔,便急急前来。”

    左手那人接着道:“观主不是不知,此塔乃上古神物,聚天地灵气在木,以巧匠雕成,每用一次,亏损甚过,如今又非生死关头,不宜动用。何况……只用三次,自然无事,但观主若不在旁……窥探者有之。”

    苍泱水细密睫毛轻垂,露出淡淡眸光。

    右手那名道士抬首,看了楼何似一眼,道:“即使是楼公子……也还望观主三思。”

    苍泱水似是沉思,道:“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他长袍大袖,负在身后的右手露出三指来,向楼何似比了比,道:“楼公子,不如先行回房,与令弟等再行商议。”

    又回身,颔首道:“此处山高清冷,入夜妥善歇息。”

    楼何似会意,微笑颔首,道:“两位道长所虑,实是在情在理,是何似疏忽了。在此有劳苍主,我便与他们再议,或许将粉蝶请来云水,便捷许多。”

    那两人本以楼何似必然发怒,即使不怒,脸色也势必铁板,岂知他笑意盈盈,又无丝毫不悦,弄到两人倒窘了,躬身回了一礼,道:“楼公子胸怀宽广,实乃苍生之福。”

    几人互相道别,楼何似姗姗回了客房,一进屋,将门砰的关紧,低声道:“给我起来,今晚三更,集体作贼!”

    楼倾城翻身一起,道:“他不肯给?”

    楼何似看了看潇湘,又看倾城,摇头道:“不是不肯,而是……”

    不止苍泱水以至那两名道士,他也有想过,蝴蝶谷主究竟想要什么。他走时只说,带来七宝玲珑塔,但却未说带来后怎样,可能惠泽了三只粉蝶后平安还给苍泱水,也可能一直用一直用,不定用上十几次,也有可能干脆收为己用,说是笑纳女婿或者儿媳的礼物……

    以楼何似的判断,第一种可能性,真的很小……

    因此苍泱水如此之做,倒是上乘,若公然借给了他们,嗯……不定老蝴蝶要打什么主意呢。

    对他的判断,潇湘依旧客观的表现了赞同。

    于是三更之时,三位贵客集体穿上了黑衣,潜入夜里。

    大概苍泱水早有准备,不着声色的将防卫卸下了。几人一路行去,只碰见几个低级法术结阵,或者简单屏障,巡逻的人又都是年轻道士,道行不够,哪能发现三人。一直潜到清圣塔楼边,才遇到了阻碍。

    楼何似看了看守卫之人,低声道:“你们给我把着。”

    一翻身,化为乌鸦,轻翔而上。

    那几名护卫,也是极放心的,因为这塔楼内蕴数代观主符咒,早形成强大防护,愈是强大的精怪,愈进入不得,而一些普通生灵者却可以自由进出。

    唯一的疏忽,就是楼何似虽然强大,却强大的与众不同。

    符咒只能分辨灵气,以楼倾城与潇湘依旧的灵力之强,不等进楼,就被拦截在外了。而楼何似的灵力浅薄到等于没有,再多的符咒,也对他没半点影响。

    落在窗台上,用喙用力推了几下,暗劲一震,木闩断裂。跃进屋去,转身恢复了人形,四周黑暗,只窗口透入一丝月光,木正出现在眼前,里面放着七宝玲珑塔。

    楼何似快步上前拿了,藏于袖中。这塔楼中并无机关,也是云水古今以道术为首,并不看重机械之术。否则一旦动手,必然惊动守卫了。

    走到窗边,从缝中向下瞅去,树丛中隐隐无声,守卫的道士仍在原地。拂断一根长发下来,迎风一晃,化作数丈。将一端绑在七宝塔上,拿到窗口,再缓缓放手。

    一点小黑影在黑夜与塔楼阴影里,渐渐下降,一直降到第三层,微微晃动着,就在守卫头上不远处。忽然一抖,又一抖,缓缓荡了起来,越荡幅度越大,忽然一松,直接没入树丛,却未听到响声。

    楼何似微松口气,转身化作乌鸦,重新飞出,将窗户妥善关好。塔楼存放宝物,若无特殊情况,极少有人登上,这个断裂的窗闩也就不重要了。只望发现之前,他们能将七宝塔还回。

    羽翅轻掠,翔入林中,与两名黑衣人打个照面,一人举手,晃了晃,袖口里透出半截塔尖来。

    互相示意,几人潜踪而回。

    一到次日,楼何似便向苍泱水告辞,道思虑之后还是返回鸦族云云,紫衣人仍道不送,神情永远如古井。出去时遇到扫地的小道士,见到他们吓到飞跑,一吱溜又没了踪影。

    那孩子大略真正被吓到了,楼何似抿唇而出。

    8

    七宝玲珑塔到手,一行人便前往了蝴蝶谷。

    潇湘依旧自然熟悉路径,携楼何似之手,在浓雾中穿行自如,时见林木花草,更有翩翩蝶舞。

    耳边潺潺流水声,潇湘依旧忽然停下脚步,深深行了一礼,道:“不肖子弟潇湘依旧,拜见谷主。”

    前方忽而一阵风来,浓雾层层散开,渐渐现出蝴蝶谷的碑石。

    蝴蝶谷主当风而立,黑绸金边蝶翼般飞扬,唇边带半笑,看着他们。潇湘含血则随伺在后,紫红衣袂紧绾,悄抬眼望他们,脸上神情多变。

    潇湘依旧上前一步,直跪了下去,道:“潇湘依旧触犯家规,擅自逗留谷外,以至蝴蝶谷陷入尴尬境地,如今回来请罪,愿受谷主责罚!”

    那人微笑,道:“原来你也知罪。”

    潇湘依旧默然不言,听那声音道:“若是知罪,为何还要去做?若是知罪,为何不早日返回,一定要拖至今?”

    潇湘依旧叹道:“若是未做,也就不谈知罪了……拖至今日才回,是惟恐谷主一怒之下,将我赶出谷中。”

    那人笑道:“你今日便不怕了。”

    只听衣袂一阵悉索,七宝玲珑塔从袖中取出,潇湘依旧道:“皆因谷主已有承诺。”

    潇湘含血见了,在那人背后焦急起来,连对众人使眼色,拼命摇头。蝴蝶谷主一动,吓的她连忙正襟危站,不敢出声。

    那人轻拈起塔来,目光闪动,笑道:“苍泱水与你的小情人,关系倒是相当好。”

    楼倾城暗哼一声,想说你与我哥的小情人,关系也相当好,只是碍于楼何似,又全番吞回肚子里。楼何似默然,只是道:“若是相当好,他就没有条件了。”

    谷主道:“哦?什么条件?”

    楼何似道:“此塔只可用三次,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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