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千金笑第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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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金笑 作者:rouwenwu

    毛怪好看的……”

    “停!”纳兰述忍无可忍,“那叫三钿冠!”

    君珂目瞪口呆——何等惊天地泣鬼神的记性!何等绵长悠久一气呵成的肺活量!

    纳兰述向后一倒,赶紧将谈起首饰衣服就滔滔不绝的丫鬟打发走,他原本是有些怀疑的,君珂举止言谈实在太不像燕朝女子,然而这红砚一看就是大燕贵族家特有的奴婢品种,这姑娘一脸老实相,撒谎都不会,哪里编得出那许多?

    纳兰述沉吟着,开始怀疑自己的怀疑。

    红砚直挺挺地站在门边,一脸打死不走的忠仆相——问啥?有啥好问的?这位是小姐,这位必须是小姐,这位当然是小姐,如果这位不是小姐,人家凭什么在这抄家灭门时辰还要带着她?

    老实孩子红砚打好主意了,想活下去,就得认这小姐,丫鬟跟着小姐,才叫天经地义。

    是吧?

    ==

    眼看着天色又暗了下来,两人吃了些东西,到了晚上反而不敢睡觉,纳兰述要教君珂下棋,君珂却把他给的“绝世秘笈”掏出来诚恳请教——她觉得当务之急,还是赶紧练就一身上天下地的神功比较重要。

    “哪有一天做高手的?你得先学会沉丹田之气。”纳兰述将册子卷起来敲君珂的头,“放松呼吸,引气归流……”

    君珂呵呵一笑,也不介意临时师傅授课不正经,闭上眼睛。

    刚刚闭眼,忽听远远传来呼啸之声。

    两人动作一顿,纳兰述直腰抬腿,刹那就到了门边,贴着门边仔细听了一会,只觉得那声音忽远忽近,似是有人在吹唢呐,音调悠长凄凉,又似有人在哭泣,遥遥地不知谁在呼喊,声音沉雄,越过长街小巷,一声声惊破这夜的沉潜。

    明明听不出喊的什么,纳兰述却觉得心砰砰跳起来,仿似刹那间已经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化为这夜的魔,带着浓重的杀气和噩梦,自远处步履沉重地逼近。

    他转身回望君珂,她坐在榻上,腰背笔直,紧紧盯着他,脸色雪白。

    “砰——”

    门忽然被撞开,客栈老板跌跌撞撞冲了进来,脸色惨白,嘶声道:“王府通告,成王殿下薨驾,全城举丧!天阳城内所有百姓客商,一律着麻衣糊白灯,立即跪候道边迎灵!”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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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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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八章 有美画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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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珂唰地站起。

    纳兰述晃了晃。

    连红砚脸上都充满震惊——天下七藩王之一,统治冀北数十年,在冀北人民心中如同另一个皇帝的成王殿下,死了?

    冀北东临漳海,西接燕都,北瞰邰山山地,南环冀鲁平原,不缺军事雄隘,囊括肥沃土壤,天下七藩,冀北最重。

    成王作为冀北王,禁军拥卫无数,这样的人,怎么会突然身死?

    这样的人暴毙,会引起冀北乃至天下怎样的变乱?

    室内一时静至可怖,只有每个人紧张的呼吸细细,被噩耗打薄,仿佛瞬间便要断。

    君珂担心地看着纳兰述,他却脸对着墙,君珂只能看见他紧紧抿唇的侧面,每丝表情都如被时光之刀刹那刻下,凝固。

    “快快!”老板已经忙不迭展开了手中的一堆白麻布袍子,“本来店里没有多余白布,幸亏王府准备充足,刚刚挨家挨户送来了麻袍,赶紧换了出去吧,不能躲在房里,王府护卫会挨家查看,谁拒绝哭灵,谁立即处死!”

    君珂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一时想不出,想要问纳兰述,他那状态又实在可怖,想必父亲暴毙对他冲击太大,君珂不想现在打扰他,只好一边换衣服一边悄悄问红砚,“咱燕朝丧葬规矩是这样吗?人一死就得哭灵迎灵?”

    “大人物是有这个规矩。”红砚道,“据说人死十二时辰之内英魂不灭,此时亲友举丧哭灵,相送之人越多,越可借生人敬仰缅怀之气,早登极乐,早日婢子老家乡官死了还叫整个村子的人出门哭呢不过呢其实婢子觉得……”

    “打住!”君珂心乱如麻,竖掌挡住丫鬟唠叨。

    她穿起麻衣,麻衣制作得粗陋,就是白麻布简单一缝,上头开个套头的口,麻布粗糙的纹理摩擦在掌心,像这一刻心情灼热微燥,将那东西往头上套时,君珂有种古怪的感觉,仿佛自己正在钻入一个困死前路的套子,阴谋在前,却触不透。

    捧着麻衣走到纳兰述身前,她低低道:“我们是现在走,还是……”

    事出突然,他们现在想依靠这客栈老板试图接近王府的计划已经被打乱,眼下去迎灵,如果来的是王府中人,那自然是纳兰述最好的机会,如果不是,那就是莫大危险,必须现在就拿好主意。

    君珂当然希望来的是王府纳兰述的亲信,但那么一来,就意味着成王真的薨了,这将是对纳兰述的莫大打击,想到此处,她简直宁可这是个骗局了。

    纳兰述静默在墙角黑暗里,月光打上他的侧脸,他的脸色比月色更苍白,半晌缓缓伸手取过麻衣,道:“你走吧,我……总得去看一眼。”

    君珂默然,纳兰述自顾自穿衣,领口有个拉带,简简单单两根带子,他束了几次都没束上。

    一双手伸了过来,洁白纤细,轻轻一拉一扣,手指翻花般一转,已经灵巧地系上了带子。

    “走吧。”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提起门边纸糊的白灯,出门去。

    夜色幽寂,每个院子都有人白衣提灯出门,远远看去像飘出一群纸人,灯光被月光映射成青色,黑暗中像燃起了点点鬼火。

    应该是声势浩大的全城夜祭,不知怎的却很安静,天沉沉压下来,将一切声响和喧嚣压在黑色的巨掌之底。

    所有人默然在街道两侧跪了,灯放在身前。

    君珂的心很冷——人脸都在灯光映照之下,如果来的是黑螭军,一个个看过去,一定会发现他们。

    如果这一切只是场阴谋或圈套,搜捕不着,便用成王之死诱纳兰述出来……

    这么一想更觉得荒唐——成王是冀北皇帝,在冀北这块地方,谁敢拿他的生死开玩笑?纳兰述的二哥再胆大包天,也不敢这么自寻死路。

    手指扣在地面,湿凉。

    长长的巷子口有唢呐吹响,隐约一队黑衣人缓缓行来,应该是王府的送灵队伍到了。

    君珂明显地感觉到身侧纳兰述腰背一紧。

    就在此时,君珂无意中一抬头,突然看见了一幕不该出现的场景。

    街对面是一排民房,后窗对着君珂的方向,有一户黑洞洞无灯火,似是没有人住,窗户也关得紧紧,就在君珂一抬头的瞬间,那屋中突然灯光一亮,随即几个人走了进去,看轮廓装扮,似乎是黑螭军。

    那几个人也套着宽大的衣服,应该是麻衣,然而他们进门后,都很随意地将麻衣一脱,有人坐了下来,伸了个懒腰,有人喃喃地捶背,还有人拖过一张桌子,掏出几粒骰子,骨碌碌往桌上一扔。

    这几个黑螭军士,因为在门窗紧闭的屋内,完全放下戒心,动作都十分随意。

    却不知道所有的动作,都落在了一双金光炯炯的眼睛里。

    君珂的呼吸急促起来。

    不对劲!

    成王暴毙,大乱在即,纳兰家族子弟此刻都应该擦枪备剑准备夺权,作为纳兰老二麾下的黑螭军,此刻怎么会如此散漫?

    君珂立即就想提醒纳兰述,不想一侧头,赫然发现纳兰述不见了!

    再一看,他不知何时已经越过她身侧,跪到了临近巷口的地方。

    他是不是也怀疑他父王死讯,所以想要看个究竟?

    君珂心中发急——所有人都规规矩矩跪着,此刻谁要站起来就是出头鸟,虽然现在看似只是送灵,来的也不是黑螭军,一切对纳兰述有利,但很明显有不对劲,真要贸然冲出去,绝对送死。

    唢呐悠悠,黑影移动,送灵人群已经快到巷子中央,离纳兰述极近。

    君珂咬牙,刚试探着直起腰,身后便不知是谁突然冒出来踢了她一脚,喝道:“跪好!”

    君珂不敢再动,也不敢呼唤纳兰述,空自急出了一身汗。

    焦心如焚抬头四望,想看看这四面民房里还有多少黑螭军,也好有个准备,眼光无意中一掠,突然看见巷尾处,不知何时多了顶轿子。

    很奇特的轿子,通体黑色,连帷幕都是黑色绢丝,绣同色兽纹,轿身不知是什么木料,看上去铮然有光,整座轿子没有轿夫,沉在黑暗里,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君珂的眼睛透过轿子。

    先看见妖娆纤细的女体。

    是一个背影,半跪着,伏在一人膝前,正姿态婉娈地仰起脸。

    君珂视线顺着那女子的跪姿缓缓上移。

    一幅宽大的衣袖,半露骨节纤长的手,按在那女子肩头,另一只手轻挽袖口,拈一支细细眉笔,落于那女子眉端,宛转相就。

    深夜,送灵,街角,黑轿,有美伏膝,含笑画眉。

    说起来很有凄艳美,看起来却只觉得不寒而栗。

    那轿中画眉男子,执笔神情专注,在这极不合时宜时辰地点,似乎只关心他的画眉大业。

    从君珂角度,只看见他微微下俯的脸,一双眉色透着远山深黛,却又不觉得女气,因为正斜斜逸飞,似要落入鬓间去。

    眉下悬鼻如玉,极直,玉峰垂矗,提亮江山颜色。

    君珂还要再看。

    那轿中人突然一抬眼。

    刹那间锋锐如电,似越轿帘、黑暗、人群、厉射而来!

    君珂唰地收回目光,垂眼,低头,跪好。

    这才发现身上凉飕飕,一眼之下,竟出一身冷汗!

    心犹自砰砰在跳,君珂暗骂自己没出息,这是怎么了,不过是偷窥被发现了而已。

    等等!

    偷窥被发现?

    自己的透视,别人从没有感应,那人隔着人群距离和轿帘,是怎么感觉到的?

    是巧合?还是这人有近乎恐怖的敏锐?

    君珂直觉这是个重要人物,这样的人出现在这样的地点,是不是整件事和他有关?如果挟制住这个人,是不是能帮纳兰述脱离困境?

    一转头,赫然看见那送灵队伍已经到了纳兰述身前。

    而纳兰述腰背一直,似要站起。

    君珂刹那间脑中嗡地一声,来不及思考,一拍身边幺鸡,低喝:“去轿子!”

    幺鸡闪电般窜了出去,身后一阵马蚤动,君珂头也不回跟着扑出,一边大叫:“有诈!”,一边拔出防狼电筒,冲到轿前踢开轿帘,轿帘开处那女子惊惶回首瘫倒在地,君珂一脚踩上去,脚下什么玩意鼓鼓囊囊软绵绵地正好借势一弹,唰地跳上那男子膝盖,将手电往他脸上一戳,低喝:“五雷轰顶!”啪地便要按下开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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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 最是那一吹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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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刚刚扣住银色凸起,那里印了个小小闪电标志,只要按下,面前的人就会浑身痉挛倒地,再强大的武功,也不可抗拒肌肉的应激急速震颤。百度搜索读看看更新最快:。

    君珂心知对方难缠,下手极快。

    面前的人抬眼,正对黑色筒身,眼光刹那一闪,如光如电。

    随即他轻轻吹了口气。

    当真是轻轻,姿态如春日微风温柔吹散蒲公英,不损那茸茸的白软。

    “呼!”

    “啪!”

    轿子内突然起了一阵厉风,随即一声碎裂微响,君珂手中手电一震,指上一凉,簌簌落了一手的碎玻璃。

    他一吹,便吹碎了电筒的加厚玻璃!

    君珂大惊失色,慌忙加力要按下按钮,手指一用力,一阵剧痛。

    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右手食指的指节已经断了!

    就是那轻描淡写一吹,吹碎玻璃,还顺带震断了她的指节!

    君珂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还有这么神奇的武功,怔在那里。

    此时她跪在对方膝上,手还抓着电筒抵着对方的肩,两人在狭窄的轿子里靠得极近,呼吸相闻,那人气息十分特别,浓郁逼人却又十分好闻,让人想起午夜里绵延十里的盛筵,银雕笼里熏着华贵的龙涎香,女子们粉白的脸含笑掠过,朱廊深处,迤逦开深红镶金的大幅裙摆。

    一双眼角上挑的细长眼睛缓缓抬了起来,波光掠影,倒映君珂目瞪口呆的小脸,她眉毛快要飞到鬓角里,眼睛瞪大如算盘珠,嘴微微张着,洁白的牙齿颗颗如碎米。

    她似被这样的神奇给惊住,彻底忘记敌对的立场,竟傻乎乎地将左手慢慢抬起凑近,似想要摸摸这吹出罡气的嘴是不是金刚做的。

    那人也似觉得这样的神情很有意思,眼角微微一弯,刹那间四面的黑暗都似被融化,化为闪烁柔光的醇酒,在每寸星月里流荡。{请记住我}

    君珂却突然动了。

    她一脸的傻样瞬间消失,一松手,电筒掉落,被扑进来的幺鸡一口叼住,而她自己左掌心一摊,不知何时已经变戏法般多了把瑞士军刀,铮一声寒芒弹出,逼向男子咽喉!

    电光火石,极近距离,眼看便可得手。

    那双眼睛眯了眯。

    不紧张,不惊恐,那点弯起的弧度,倒像是发现有趣玩物的神情。

    然后他抬手,摸了摸君珂的头。

    明明君珂先动手,明明刀锋近在咫尺,明明他该先出手对付刀锋,明明这个动作超级不合时宜。

    但不知怎的,那只不急不忙的手竟后发而先至,君珂明明算着自己的刀先逼住对方咽喉,偏偏头顶一暖,脑袋已经被他的手罩住,刀却还离得远。

    君珂还没来得及倒吸一口长气,脖子一痛,那疼痛如此剧烈,逼得她不得不顺着那力道转身,背向对方。

    背过身去的时候她心中一凉——武侠小说都说不能把背后命门留给敌人,现在怎么办?

    更糟的是,她转过去的时候身子踉跄,控制不住向下栽,身下就是那倒霉的被她踏波而起的美人,而她手中还抓着瑞士军刀,刀锋正对着人家的脸。

    君珂在对方惊骇欲绝瞪大的瞳仁里看见自己越来越放大的脸。

    百忙中她一咬牙,凭记忆连按改良版瑞士军刀三次,啪!弹簧刀!啪!罐头起子!啪!

    耳扒子!

    砰一声君珂栽倒在人家目测胸围高达38f,弹性助力极佳的波上,手中耳扒子离人家盈满眼泪的眼睫毛不足一微米。

    那美人吭都没吭一声就晕了过去。

    君珂舒口长气,正在庆幸自己的瑞士军刀是研究所特制的伸缩改良版,按键可自动缩回,忽然觉得后心凉凉,反手一摸。

    唰一下她头发上竖。

    什么!时候!她后背的衣服!没了!

    君珂欲哭无泪地摸着后背,摸来摸去摸出个手掌印子形状,她浑身汗毛一炸,骇然回头看那男子。

    那人在黑暗里微笑,盯着她手中的刀,眼神里闪过好奇的意味,然后,对君珂摊开手掌。

    君珂立刻将刀双手高举过头,奉上。

    没说的,画眉大爷看上这东西了,如果不是刚才那一霎那刀三次变身引起他的兴趣,那后背的掌印就不会仅仅灭掉了她的衣服,而是她的五脏六腑吧?

    画眉大爷对某人的能屈能伸似乎十分赞赏,笑赞:“乖。”声音低沉。

    随即君珂腰上一紧,被他拖了过去,小狗似地往膝上一安置。

    君珂不挣扎,眼角向地面瞟。

    地面上有个白白的玩意,正努力将身子缩成一团,轻手轻脚向外蠕动——幺鸡同志。

    自己已经身陷敌手,幺鸡不能再落入魔爪,假如这人爱好狗肉呢?君珂乖乖坐着,努力挡住身后人的眼神,试图让幺鸡偷渡出去。

    幺鸡肚皮擦地,夹尾收声,一路游出,爪子鬼鬼祟祟慢动作探出,刚刚撩开轿帘一条边。

    新鲜的空气和黑暗涌了进来,还有自由的味道,以及,喧嚣。

    轿子外很吵,唢呐声已经没有,却有大声的呼喝:“拦住!拦住!”

    “黑三小队墙头准备——”

    “来人!”

    乱七八糟的呼喝里,夹杂着兵器交击声响,身体跌落声响,肉掌相交声响,还有一个人焦急的呼唤。

    “桃……桃!”

    听起来很像纳兰述的声音,但是竟然已经变得嘶哑,满溢焦虑和忧心。他不敢呼唤周桃这样一个要犯的名字,只得一声声叫着单名,在那些刀来剑往的间歇,坚持不懈地,唤她。

    君珂轻轻一震,眼睛蒙上一层淡淡的水汽。

    来异世数月,和挚友失散,历经欺骗暗害和杀戮,原以为这一生在这冷漠大燕便要孤独无依地找下去,不想今日,终有人这般将她挂记。

    轿帘被幺鸡掀开一条缝,隐约纳兰述身影在人群上方腾跃起落,十面埋伏,重重杀机,他战得激烈,脸却始终向着她的方向。

    一场劫难,患难与共,就算此刻无关风月,却也不愿轻易将对方割舍。

    他,和她。

    君珂忍不住便要开口,告诉他自己没事,身后男子突然衣袖一拂。

    平地起气流,君珂咽喉一紧,再也无法发声,与此同时君珂瞪大眼,看见已经向外面的自由探出了一只自由的爪子的幺鸡,突然平平趴着向后退,一路被慢慢拖了回来,就像有只无形的大手在拽着它后移,幺鸡拼命挣扎也没法前进一步,雪白的小短尾神经质地抖啊抖,像败军的一截垂头丧气的旗。

    白光一闪,幺鸡已经逆飞到了那男子手中,那男子拎起幺鸡的后颈皮仔细端详,眼神里掠过一丝奇异,幺鸡不堪受辱,愤而张嘴。

    “噗——”

    幺鸡喷出一嘟噜白沫沫。

    太史家神狗久经训练之必杀绝技——吐口水!

    那人手腕一动,迅速抓起君珂往幺鸡面前一顶。

    倒霉的君家孩子迎上了幺鸡口水的洗礼……

    随即那男子一抬脚,将那晕倒轿中的美人踢了出去,喝道:“来人,把这刺客曝尸荒野!”

    那女人身体飞出,轿帘一卷,刹那间君珂看见纳兰述不顾身后刀剑齐出,飞扑迎上去接。

    眼前一暗,帘子已经飞快落下,只听见纳兰述一声怆然大喊:

    “周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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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十分春色赋妖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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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大喊穿帘而过,随即帘幕落下,隔绝纳兰述愤怒的眼神。请记住读看看的网址本书最新免费章节请访问。

    君珂拼尽全力想要呼喊,一口气却堵在咽喉口,上不去下不来,连咳嗽都咳不出,只涨得脸通红,霍然回首怒瞪对方。

    她明明气噎得难受,连额上都崩出青筋,却倔强地不肯求饶,大有你有种就憋死我的杀气。

    原就是外圆内方的性子,越是危急时刻越见风骨。

    对方却毫不为所动,只是笑,用有趣的目光看着君珂,像看着自己猎弓底下滴血挣扎的小兽。

    直到君珂额上青筋突突跳动,嘴唇发紫,再不给她通气就要一命呜呼,他才懒洋洋地在君珂后心一拍。

    一股气流冲上,仿佛咽喉突然解了锁,呼吸到新鲜空气,君珂立即弯腰准备大咳——好歹争取让轿子外的他听见!

    不想嘴上一紧,又被那混账飞快地捂住,他指间气味不同纳兰述清朗舒畅,依旧是那种午夜华筵浓郁王者香气,闻来微微晕眩,君珂怒极,张嘴就要咬他掌心。

    那人手指突然一撑,撑住了她的齿关,君珂大喜,二话不说牙齿一合,咬!

    格的一声,仿佛咬在了金刚石上,别说预想中的咬断手指不可能,倒把君珂的牙给差点咯断了。

    齿间酸麻剧痛,君珂眼底泛出泪花,那男子轻轻一笑,手指一拈,竟然拈住了她的舌,像拈了一朵花一般仔细看了看,啧啧道:“好精巧的丁香舌,趁鲜剪下来,用玉兰花瓣炒了,一定鲜嫩无比。”说着手指还比了比,似乎在考虑从哪剪合适。

    君珂大骇,抬脚踢幺鸡,示意它解救自己,幺鸡还没来得及抬爪,那人脚一抬,不知怎的就踏在了向来速度如闪电的幺鸡背上。

    幺鸡发出一声悲惨的呜咽,双爪抱头,不动了。

    “真是不安分。读看看更新我们速度第一”那人打了个呵欠,似乎对这不肯就范的一人一狗有点厌烦,手指对着君珂脑门一弹。

    君珂听见脑门里“崩”地一声,仿佛哪里断了根弦。

    随即,黑暗降临。

    ==

    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刀影纷乱激流当头,她慌乱地随波逐流,忽然被谁的手挽住了脚踝,有个声音款款对她说没事没事我罩你,还没来得及欢喜,水波忽散,现出桐木长廊,深红绣金的长袍无声自木质地面上曳过,偶一回头,惨白的面具,两个乌黑的洞眼。

    “啊——”

    惨叫。

    一团东西飞过来,啪地堵住了大张的嘴。

    君珂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使劲伸手去挖嘴里的那团东西,但那东西居然入口即化,香糯鲜嫩,她折腾了大半夜的肚子经不起这般诱惑,胃里像伸出一只小手,咕咚一声,自然就把肉抓了下去。

    吃完了才想起来问:“什么肉?这么香?”

    有人自桌边回首,笑得摇曳生姿,“玉兰花炒舌头。”

    君珂石化。

    桌边的人笑吟吟撑腮看她,看她脸色由青转红转白转紫,五颜六色变了一阵,霍然坐起,快步行到桌边,抓起桌上一个茶壶。

    那人还在笑,有趣地瞅她,等这看似优雅的小辣椒,打算怎么将壶砸下来。

    君珂一抬手,把壶嘴凑到自己唇边,仰头咕嘟嘟一阵猛喝,满满一壶水瞬间喝个精光,才砰地放下,衣袖一拭唇边水渍,舒出口长气。

    抬手摸摸脸皮,把面部表情调整成淡定不惊,她微微扬起下巴,学着电视里玛丽苏们的表情,淡淡道:“还行,味道不错。”

    桌边人噗地一声笑了出来——这女孩子真有意思,明明恶心得不成,拼命灌水才能压下呕吐,偏还要倔强地装大尾巴狼。

    他一笑,君珂向后退了退,忽然就想起一句酸词。

    “醉拈花枝舞翠翘。十分春色赋妖娆。”

    午后日光淡薄,望去有灰沉之色,他在淡薄的灰影里浓艳,宽长的衣袖半褪手腕,露一抹玉色腕骨,乍一看觉得这便很美,忽然又看见绣金平蹙的领口大敞,平直精致一道锁骨像一个诱惑的邀请,又觉得原来这才是惊艳。

    这人衣饰,并没有采用红金之类的华艳之色,但不知怎的,给人感觉就是端丽风流,像一匹攒珠镶金极近雕琢能事的重锦,自天河垂挂,刹那逼入眼帘。

    果然最艳丽的蘑菇都是有毒的,君珂立刻决定,以后坚决只看他的骨头,骨头好,骨头妙,骨头面前,众生平等——你见过分外美貌的骨头吗?

    “来,过来坐。”那人招手,像唤小狗一样唤她,君珂吸吸鼻子,乖乖坐下——形势比人强,她算是领教这人了,绝对喜怒无常,绝对狠辣无情,别看此刻笑得温柔,她不坐过去?嘿嘿!她还有九根没断的指骨呢!

    她老老实实坐在那人对面,保持三尺安全距离,看看四周锦帐重帘,四壁琴剑,窗外隐隐露出重庑雕梁,很明显是个比周府还要华丽的府邸。

    “这是什么地方?”

    那人手一抬,君珂的手指就到了他掌心,一边顺手一捋,一边漫不经心答:“冀北王府。”

    “啊!”接上指骨的咔嚓微响里君珂一声惊呼,也不知是痛还是惊讶。

    她额头瞬间出了微汗,仰起的眼睛里有因痛刹那逼出的泪光,珍珠似地欲落不落,那人微微偏头看着她,忽然凑近身子,手指一拈,将那滴泪拈在指尖,尝了尝。

    随即他很失望地道:“我还以为是甜的。”

    君珂咬牙狠笑,“你自己的一定是甜的,要不要试试?”

    “你若有本事,尽管来。”那人瞥她一眼,答得懒洋洋。

    君珂泄气。

    “啪啪啪。”清脆微响,那人趴在桌上玩她的改良军刀,问她,“这是什么?还有那个黑棍子是什么?”

    “你是谁?从哪里来?”

    “你明明不是周家小姐,为什么要冒充她?”

    “你怎么会和纳兰述在一起?他还拼命救你?”

    君珂抱胸,抬头,望天。那人凝眸看她,她笑眯眯指指耳朵,又指指喉咙。

    抱歉啊,暂时性失聪及失声。

    那人也不动气,打量她半晌,若有所思地道:“不想说话吗?也行。”

    君珂大奇,心想这魔王居然转性了。

    正想既然到了冀北王府,不如趁这个机会帮帮纳兰述,王府只要知道爱子被暗害,一定会救他的。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电光火石一闪,那念头又不见了,她正在努力地找啊找,忽然听见门外一声传报。

    “右相大人,成王殿下前来看您。”

    成王!

    纳兰述父亲!

    果然没死!

    君珂唰地站起,抬脚就要向外走。

    她要告诉成王,纳兰述被他哥哥暗杀!

    她要告诉成王,有人胆大包天,在他的地盘竟然假称他薨逝。

    她要告诉成王,纳兰迁诈称他死亡,假做送灵,骗纳兰述自投罗网!

    她要——

    “哦,你不想说话的。”有人突然在她身后淡淡道。

    随即指风一弹。

    封了她哑|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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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 永远这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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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指点了君珂哑|岤和麻|岤,那人顺手扯过椅背上挂着的一套肥大的小厮装束往君珂头上一套,把她往墙角帘幕后一墩,瞬间成移动布景。请记住我们的读看看请使用访问本站。

    幺鸡在地上支起半个身子,眼珠骨碌碌地转,那人似笑非笑对墙角君珂一指,幺鸡立刻匍匐前进,爬到君珂身边,收尾、缩肛、低头,蹲好。

    满意地一笑,那人柔声对君珂道:“狗都比你识相。”

    君珂的眼珠子瞬间飙出不甘而愤恨的光——好比么?太史阑养的狗,当然狗腿!

    当下决定只要恢复自由,要把这汉j狗给扔了,必须的!

    门帘一掀,进来两名男子,当先一人四十余岁年纪,白肤长髯,微微有些发福,气度端严,容颜清俊,和纳兰述有几分相似,君珂心想八成就这是成王了,不过长得可比他儿子差多了。

    后面一人大步如流星,身形高大,眉端略有些凌乱,桀骜地压在冷光闪烁的眼睛上——正是仓促见过一眼的纳兰迁。

    君珂只知道这是纳兰述二哥,此时看见他不禁心中一紧——他出现在这里,那么纳兰述呢?

    还有,成王没死,纳兰迁就敢胆大包天诈称他薨逝?还一脸坦然地陪着他爹?

    她站在墙角,面对来人,正看见纳兰迁头一抬,望向那被称为右相的男子,瞬间眼神一闪。

    那眼神里包含了很多意味,十分复杂,君珂眼光往下放,看见那j坏j坏的右相的手指,尾指微微一翘。

    这两男人背着成王眉来眼去啥呢。

    君珂突然想起昨夜送灵时,这右相就隐在街角,联想到纳兰述二哥此刻的神情,脑中电光一闪。

    难道,这假称成王薨逝骗纳兰述上钩的点子,并不是纳兰迁的主意,而是这位右相大人的手笔?

    难道,所谓的送灵,其实只集中在城西那一角,并没有惊动全城?

    昨夜确实觉得怪异——成王薨逝,全城送灵,按说当晚应该很热闹才对,但是只有城西这一小块百姓被驱赶了出来,往更远处望,都是黑沉沉一片,毫无动静。

    而送灵队伍人数似乎也不多,纳兰迁是不是用掌管全城戍卫的黑螭军层层封锁住了城西?好做这一场惊天的戏?是了,拥有其他戍卫力量的各级天阳衙门,似乎都集中在城东,王府的黑螭军封锁住城西,天阳府衙役卫兵,想必也不能轻入的吧?

    至于城西百姓是否会走漏风声——看黑螭军杀人如麻的劲儿,百姓们敢?保不准纳兰迁还打着杀了纳兰述夺取王位的打算,到时候谁敢说一句?

    而纳兰迁在关键诱捕时刻,没有出现在现场,却是这个右相在,他当时是不是留在府里,一步不离守在成王身边,以免消息走漏,让这胆大包天的计划被成王知道?

    她晕倒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看纳兰迁神情,好像还没抓到纳兰述,但既然纳兰述没事,为什么成王还那么信宠纳兰迁?

    君珂只觉得脑子里一片乱麻,搅得头昏脑胀,随即她就觉得不对劲。【请记住我们的读看看】

    她立在墙角,半身掩在帘幕后,眼光放平,本来直直可以看见成王父子,但突然眼前多了点东西。

    那东西白白的,鼓鼓的,占据了她视野下端的一小片,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君珂眨眨眼,那小片鼓起的白的还在。

    眼花了?飞蚊症?

    君珂运足目力,仔细看了看那小片白色的东西。

    然后她大惊。

    那是肌肤!

    肌肤里还有筋脉,有血脉流动!

    那是她自己的……脸颊!

    什么时候她的脸颊肥到可以占据她的一片视野了?

    天哪!

    君珂脑中轰然一炸,这才发觉脸上是有轻微的麻痒感,此时注意到鼓起的脸颊,才发现自己的脸果然在膨胀,极慢极慢地胀,已经涨成了一个大白发面馒头。

    这么涨下去,会不会濒临极限,然后“砰”一下,炸开?

    脚下的幺鸡也发觉了她的异常,仰头,眨巴眨巴眼,对君馒头发出一声惊叹的呜咽。

    这是肿么了?为么这么肿?

    君珂眼前一黑,气得几欲晕去——缺德!太缺德了!你让青春期少女转眼变肥婆?你还不如把我画成恶鬼。

    死可忍肥不可忍啊啊啊。

    八成是刚才那块见鬼的肉,肯定不是舌头,不晓得是什么有毒的古怪东西,君珂此刻只恨不得伸手进喉咙,将那块肉掏出来先。

    她气得脑中一片混乱,几个男人的对话隐约飘入耳中。

    “……沈相大驾光临,小王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不敢不敢,梦沉回乡祭祖,路过冀北,顺道来拜访王爷,希望未曾打扰——王爷神色有匆匆之态,莫非有重大难决之事?梦沉不才,但望可为王爷分忧。”

    “呵呵沈相过谦,冀北一地向来安定,倒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述儿不知何故不见,小王正打发人去找,害沈相久等,见笑了。”

    君珂回过神来,听见这一句,在心底大叫:别找了!问你面前这个就知道了!他根本没等你,忙着逮你儿子去了!

    “是吗?”沈梦沉语气充满惊讶和担忧,“王府护卫森严,睿郡王怎么会突然失踪?”

    “是啊。”纳兰迁满面愁容上前一步,“昨晚我们兄弟晚饭后还对弈了一局,我又输给了述儿,当时述儿什么也没说,只说练武累了要早些安歇,今早他没去给父王请安,回头去找才发现他不在院子里,被褥都未曾摊开过,几个亲信护卫也不见了,我已经命黑螭军散布全城寻找,想来昨夜王府没人闯入,述儿也许是调皮自己出去游玩,”说着扶住皱眉叹气的成王,款款道,“父王放心,无须忧虑,孩儿一定会找到弟弟,保他周全。”

    他满面焦虑担忧之色,眼神里充满了对爱弟的牵念,却还勉力堆出笑容安慰成王,成王沉重地点点头,一脸欣慰地拍拍他肩膀,道:“你是好孩子。”

    “二少英武干练,王爷将此事托付他尽可放心。”沈梦沉微笑。

    君珂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此时君珂才发觉被点|岤是件多么痛苦的事儿,那种被禁锢的感受实在太压抑了,明明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戳破这当面谎言,解救纳兰述和自己,但是她脸挣红了牙挣酸了骨头都快挣裂了也没法说出一句话。

    心知肚明一切却眼睁睁看着别人当自己面坦然撒谎实在太憋屈了!

    君珂脑子一片混乱,眼看那几人相谈甚欢,成王原本还有几分犹豫,但纳兰迁竟然“担心弟弟安危”开始抹起了眼泪,此情此景感天动地,老王一脸震动,再加上沈梦沉唏嘘感叹不住敲边鼓,成王已经意动,在那沉吟着是不是应下纳兰迁自动请缨,把王军全部交由他调动,好去寻找纳兰述了。

    愤怒焦急如滚滚热潮,冲得君珂眼前金星四射,脚下幺鸡抬头看了看她,似乎也感应到此刻临时主子的焦灼,安慰似地蹭了蹭她的腿,这一蹭,君珂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人不可以说话,狗可以……

    眼睛下溜,对上幺鸡的算盘珠子一般的狗眼。

    君珂的眼珠子开始灵活运动,左三圈,右三圈。

    幺鸡呆呆跟着,左三圈,右三圈……转成了斗鸡眼。

    没眼色!君珂鄙视了一下太史阑的小笨狗,撮起嘴唇,做了个“嘘嘘”的口型,只是没有声音。

    这下幺鸡懂了,夹了夹尾巴,示意:“没尿。”

    君珂目光严厉,“必须尿!”

    幺鸡委屈,抖尾巴,“没尿怎么尿。”

    君珂眼睛往窗台上一转,那里有一缸水生植物,“去喝!”

    幺鸡无奈,从帘幕底爬过去,偷渡上窗台,埋头大喝,把肚子灌得鼓鼓的回来,抬腿,凝神,屏息,运气——

    “噗——”

    用力过度,出来一个屁。

    君珂痛不欲生。

    幺鸡之屁,胜过毒气!

    身处毒气范围内无处可避的君珂脸色发绿,用眼光将它宰了无数次,幺鸡自知罪孽深重,赶紧继续努力,这回终于革命成功,一摊水迹在帘幕下慢慢洇染开来,散发出一阵极度的臊臭。

    相谈甚欢的三个人,成王当先停下来,鼻子一耸,疑惑地道:“咦,什么味?”

    纳兰迁也闻见了,目光疑惑地一掠沈梦沉,沈梦沉神色不变,笑容里却多了几分杀气。

    “先前侍女打翻了墨砚,怕是还留有味儿。”他笑道,“咱们还是出去谈吧,我来让侍女开窗透气。”

    “也好。”成王不疑有他,点头举步。

    君珂心中大急。

    好在幺鸡良心发现,越战越勇,一不做二不休,转到帘幕边,又是一泡。

    成王已经抬起的脚步又停了下来,捂鼻道:“这味道不对啊,墨臭哪有这么浓?”一回头,看见地上两摊水迹和蹲在水迹边对他邀功摇尾的狗,再一转眼,看见帘幕后露出的半个小厮的身影,顿时大怒,“这小厮太没规矩!主人交谈竟然隐在帘后偷听!还不快滚出来!把地上收拾干净!”

    这下连沈梦沉也无法再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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