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田锦第12部分阅读
千代田锦 作者:rouwenwu
,我的错。”
换我松了一口气,对于他的理解,我很是感激,报以好看的笑容还给他。
远在澳洲的尤小婷,却依旧没有放过梁笑这个话题,她总是不断对我强调梁笑的年龄,苦口婆心道:“梁笑今年二十八了。”
我:“我知道。”
尤小婷叹了气,“到底还要让他等多久?”
我干干地咽了一口口水:“他其实不需要等,那么多的女人喜欢他,他若是急着想结婚,不愁没有对象的。”
尤小婷:“认识你这么多年,第一次发现你这么自私。”
我没说话,她接下来一定又问我:“难道还在想着那个人么?”
然后我一定回答:“不是。”
尤小婷一定会很生气地骂我,“那你去当尼姑吧!”
我笑起来,赞同道:“好主意。”
尤小婷急了,我趁她在愤怒地撂下电话前,立刻告诉她:“陈年昨天来找我了!”
尤小婷虚伪地“呵呵”笑了两声,我实在是懒得鄙视她,“他问我要你澳洲的电话号码?”
“你给了么?”尤小婷紧张道。
“你希望我给还是不给?”我说。
她迟疑了一会儿,“不给。”
我强忍住笑意,逗她:“不会吧?我以为你希望我给,所以我连你的公寓地址都给他了!”
“王明艺你大爷的……”
我仰天长笑了三声,才挂断了电话,正巧看见梁笑提溜着两个塑料袋进门,“疯笑什么呢?”
我才不告诉他这些好玩的事儿让他也一块乐呢!我撇了撇嘴:“带什么好吃的了?”
梁笑示意我自己去看,然后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冲脸的声音,“因为今晚要在你这留宿一夜,所以买了很贵的菜当做给你的回报。”
我皱起眉:“你想干吗啊?”
梁笑从洗手间走出来,用手里的毛巾轻轻擦着脸上的水滴,“别想歪了,早上出门前,钥匙没带就锁门了,我明早八点的会议,回我爸妈那又太远,所以来这了。”
对他的说辞,我很怀疑,看着桌上他买回来的满满一桌美味,嘴上还是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直接在办公室凑合儿一夜不是更方便?”
梁笑很无奈,“你知道你一个人嘀嘀咕咕的时候,俩白眼总会翻得很丑陋么?”
我有cei人的冲动:“嘿你说谁呢?”
梁笑不理我,“我要是真想对你有什么,也不会拖到现在,不是么?我晚上还得看明天的资料,明早还得早起,都说让你毕业来我这里帮忙,你却犟着要考研……”
我趴在桌上一边吃着他买回来的鸡腿,一边冲客厅里抱着一堆资料认真研读的梁笑喊道:“你怎么不吃?”
梁笑看了我一眼,“我在公司吃过了,知道你明天有毕业答辩,买来给你补补。”
我僵了一下,还是承认了自己有被这话感动到,吃完饭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桌子,又冲了把澡,看了会儿答辩的材料,坐在床上竟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半夜闻到咖啡的香味,醒了过来。
客厅里,梁笑正在往咖啡杯里加伴侣,“吵醒你了么?”
我摇摇头:“你还没睡啊?”
梁笑笑了一下,“还有点资料没看完,泡杯咖啡提提神。”
我禁不住咖啡浓香的诱惑,“给我也来一杯。”
梁笑皱起眉:“你明天不用答辩了吗?万一睡过头怎么办?”
我:“没关系,答辩的时间在下午。”
梁笑想了一会儿,还是递了一杯给我,我双手接了过来。
那晚,我们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看着窗外的夜景,聊了很多东西。印象中,那是我和梁笑第一次聊起我们的过去,竟发现尽管我们有着六年的年龄差距,可是儿时干的一些坏事竟有很多都是一样的。
我也告诉他我爸妈离婚的事情,告诉他来f大,是因为和骆恒一去约好的事情,可是开学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来报名。告诉他那年骆恒是如何当着我的面抱起程冉的画面。告诉他那年除夕我爸我妈当着骆恒一家的面,在楼下大声争吵,然后骆恒看我时的那种说不清是同情还是心疼的眼神。
我在对梁笑描述这一切一切的过去时,觉得心里的难过一点没少于当年,这才发现即使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可是这些记忆却依然鲜活地存在于我的脑海里,近四年的时间,我却几乎一刻没有忘记。
可奇怪的是,当我平静地对梁笑讲完这些,夜风从窗外吹进来,我的脸庞凉凉的,我伸手去摸,却不是泪水。
我没去注意梁笑此刻的表情,是因为我听见他在我的身边压低了嗓音说要抱抱。我笑了笑,着了魔般,凑到他的怀里,“抱抱。”
“你的眼神,让我觉得你在同情我。”我说。
梁笑摇摇头,紧了紧怀抱,否认道:“没有。”
“梁笑,我觉得你像我的家人。”我轻轻地说。
梁笑点点头,下巴处细微的胡须扎到了我的额头,有些痒,“傻妞儿。”
我说:“因为觉得你像我的家人,所以那天你说要走的时候,我舍不得你。”
梁笑点了点头,静静听我在说,我不看他都能想象得到他脸上泛起的浅浅笑意。
我吸了吸鼻子,“有时候明明知道无法答应给你想要的,可是却不想让你走,所以觉得自己很自私,很混蛋。”说这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在他的面前□的好像没穿衣服。
梁笑抽出沙发上了毯子,轻轻盖在了我的身上,用下巴抵着我的额头,我听见了他不经意见的笑声。
我仰起头看他:“你在笑什么?”
梁笑看着我,好看的眼角里,眸光清透而明亮,他说:“明艺,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已经爱上我了呢?”
……
梁笑这句诡异的提问,让我如梦初醒般的猛地推开他的怀抱,莫名其妙的脸红更是让我几分难堪,结巴了半天,最后还是骂他:“神经病啊你?”
梁笑却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无赖德行,“你问了很多遍了,我确实有神经病。”
我丢下一句“白痴!有病不知道吃药啊?”,便大步回到卧室,门外还能听见他闷闷地几声笑声,我拽着被角,咬牙切齿。
对于那一晚的回忆,总的来说,我觉得还是愉快的吧。那晚,梁笑跟我说,他的愿望就是三十岁前结婚生子,我印象颇深。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这章还算温馨吧?恩,温馨就撒花吧~留言统一明天回复~爱你们的小太阳
ps呃~下一章,其实也没啥,就是有点骆恒的戏份,别这么恨他,好怕被砸……
顶锅盖走了~
38
38、第三十八章
骆恒在腿伤痊愈,离开北京的前一天,出现在了洛克。而就有那么巧,那天恰好我得到答辩通过的消息,为了犒劳自己,去洛克放松了一回。
“你感冒还没好,去那是能唱歌还是能喝酒啊?”刚踏进洛克的门,还没来得及和老朋友们打招呼,梁笑就打来电话教育道。
becky在远处冲我兴奋地招了招手,我腾不出空接电话,忙道:“跟老朋友叙旧不行啊?”
梁笑半开玩笑式地警惕道:“老朋友?这词儿可够暧昧的!老实交代,男的女的?”
知道他晚上有个客户要见,抽不出身来,我得瑟地道:“不告诉你,有本事你自己来看啊!”
梁笑说:“行!你行!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
吓唬谁呢?我挂了电话,走到becky面前,她看着我脸上还未淡去的笑意,打趣道:“笑什么呢?这么乐呵?”
我摇摇头:“老秦呢?我今晚来赶场子。”
“还没来呢,一会儿一起来首歌吧?”becky一边说着一边从一旁的架子鼓上掏了根烟给我。
“不抽,今儿感冒了,嗓子难受。”我说。
becky古怪地笑了一下,“云烟,你的最爱。”
我想了一会儿,接了过来点起来,才浅浅地吸了一口就被呛得不行了,一旁的贝斯手小京在对面嘲笑我,我生气地跑过去一把勒住他的脖子,搞乱他的酷头,这人最在意发型,每次上台前都在后面拨弄个一小时才肯出来。
小京惊呼着挣开我的手,一个大力竟将我整个人摔进了舞台中央,我故作镇定地正了正身子,“好久不见,给大家唱一首歌,《灰姑娘》。”
多日的感冒使我的声音沙哑而低迷,许久不登台献唱,感觉生疏了不少,握着麦克风的手竟感到些许的不自然。
一直都觉得郑钧的歌挺有味道,总是那么轻易地就让人想起一些过往。高中时期的骆恒一直很迷他,他唱这首歌的时候,眼睛里有光芒,让我记很久。
一曲唱完,指间的那根烟还没有烧尽,下台的时候轻轻放在了小京的嘴边。
“多年不见,水平不减当年啊!”becky凑过来取笑我。
“估计已经被你超越了。”我笑着说。
小京说:“我戒烟了,以后别给我烟抽!”
我一拳塞了过去,“别吹牛了,你要是戒烟了,我就戒饭!”
小京把那半支烟又重新递给我,我笑着接过来,然后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
那人声音不大,却十分肯定,“王明艺。”
周围的嘈杂声挺大,第一次他叫我的名字,我完全没有听见,第二遍他叫我的名字,我以为是幻觉。
第三遍的时候,becky捅了捅我的胳膊,“明艺,后面有人叫你。”
我笑起来,还在想梁笑这小子真衰,还真大老远地追过来,正想转身挤兑他,然后骆恒就神奇地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哦不,还有他身后的程冉。
我觉得骆恒对我来说,一直挺神乎的。每次他的出现,我总那样手足无措。前一秒还在跟身边的人插科打诨,后一秒就失了言语。
程冉冲我笑了一下:“明艺,你怎么在这里?”
—
眼神避开骆恒的,我试图表现地更加大方,可是终日和梁笑,尤小婷这类假斯文人腻一块,我的流氓气息还是一展无遗:“混口饭吃。”
程冉有点惊讶,讷讷地点了一下头。
我笑了笑,说:“你们俩怎么来了?喝点什么,我请客。”
程冉连忙摇头:“不用了,他的腿伤刚刚痊愈,还不能喝酒。明天我们就要回美国,所以今晚出来放松一下。”
我“哦”了一声点点头,突然有些词穷,眼角的余光总感觉到骆恒别扭的眼神一直在我脸上停住,盯的我顿时头皮发麻。程冉似乎看出了点什么,“我去下洗手间。”
骆恒没有回应,程冉看着我的时候,我连忙回应:“你随意。”
“我以为,你很久之前就戒烟了。”骆恒说。
我点点头:“戒过,后来又吸上了。”
骆恒说:“分开的这几年,你变得让我觉得很陌生。”
这话说的,真叫人心碎。我有点紧张,挠了挠头,“陌生就对了,咱俩要是还跟以前那样熟,程冉就该宰了我了吧?”我的口气里没有讽刺,自嘲不算是讽刺。
骆恒脸上的表情很复杂,看着我的时候,我总觉得他想掐死我,他说:“四年的时间,我不知道你竟变成了这样。抽烟,和那种肤浅的男人也能打情骂俏,唱着那些靡靡之音,你觉得很享受么?为什么会来这里,你很缺钱么?”
靡靡之音?我不难过,我点点头,顺着他说:“嗯,我很缺钱。”
骆恒突然笑起来,眉间却强忍着怒意,道:“那么你开个价。”
我:“一个晚上么?一万。”
骆恒的怒意渐渐逼出,我却觉得很有意思,“觉得贵?要不看在以前相好一场的份上,给你打个八折?”
“不能再少了,我是个有原则的人。”我补充道。
我弯起双臂抱在胸前,俨然一副拒绝还价的“生意人”,眼睛直视着骆恒的时候,总觉得心里某块地方堵得慌,生生地疼。
骆恒扬起手,想给我一耳光,我没想躲开,闭上眼睛准备承受的时候,就听见另一只手将它握住的细微声音,很轻但是很有力量。
睁开眼睛,就看见骆恒被人一拳重重地打到了地上。我想过去扶他,却发现程冉已经弯腰扶住了他的肩膀,我在心里想,我总是比她慢一拍,活该得不到骆恒。
梁笑在我耳边轻声道:“你没事吧?”
我说:“我没事。你有事,你把他打伤了。”
梁笑突然笑了一下,揉着我的头发,“淘气。”
骆恒从地上站起来,挣开程冉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向梁笑,我下意识地将梁笑拉到自己的身后。
骆恒的脚步却停了下来,脸上不可思议的表情:“你在护着他?”
我很紧张,周围凑过来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骆恒看着我,嘴里轻轻吐出两个字:“让开。”
我张开双臂,将梁笑护得更紧了,我说:“这里是公共场所,你想干什么?”
我还没有看清骆恒的脸,就看见他的一只拳头挥了过来,梁笑没有躲闪,实实在在地挨了骆恒的这一下,却丝毫没有生气的表情,只是看着我,语气轻柔的像是在哄一个迷路的小孩回家,他说:“你回来。”
像是着了魔般的,我听话地点点头,迈开脚下的步子,却发现肩膀被人按得死死的,骆恒力气大的完全不像是一个腿伤刚刚痊愈的病人,这才意识到刚才骆恒是将我从梁笑的面前拉到了他的怀里。
我扯开他的手,埋怨道:“你松手!”
骆恒的手在我的肩膀上用力挣了几下,松开我的时候,眼里的某种情绪像极了两年前在超市里撞见我和梁笑打闹在一起时的。
梁笑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对我说道:“走,回家。”
我在众人的注视下,被梁笑拉着手走向了洛克的大门,骆恒像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冲着我的背影大声喊道:“你怎么这样?千代田锦已经开花了,可是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我轻轻挣开梁笑的手,转过身告诉骆恒:“一直没机会告诉你,它死了,一个月前,从三楼的宿舍阳台上摔下来,我给它举行了简单的葬礼,埋了。”
……
梁笑的suv上,他探头看了一眼我的表情,“哭了么?”
我摇摇头,“还没。”
他说:“肩膀可以借你靠一下。”
“前面的桥上停一下。”我说。
北京的夜晚真够冷的,风呼呼地往脸上吹,把脸上的泪水呼呼地全部吹跑。梁笑把身上的外套脱给我披上,“衣服穿上了再哭,不能难过了再给冻出病来,忒不划算了!”
我点点头,转过头去面向波光粼粼的河水,却发现听完梁笑的这句话竟没了眼泪,我吸了吸鼻子对他说:“都怪你,我哭不出来了!”
梁笑眨了眨眼睛,“是么?呀!我今天又忘记吃药就出门了!”
他在逗我开心,可是我却笑不出来,我说:“他说我唱的是靡靡之音,可是他不记得这是他曾经常唱的一首歌。”
梁笑点点头,顺着我骂了一句:“可不是嘛,他混球一个!”
我说:“他说我和小京在一起打情骂俏,可是他不知道小京是个gay。”
梁笑又重重地点了点头,八卦地惊讶道:“真的啊?怪不得每次去,他总爱跟我动手动脚的。”
我说:“他说我变了,你说我变了么?”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当你是个稀罕物。”梁笑盯着我看了会儿,认真地说。
我皱眉看了他一下,苦涩地低下头,道:“别贫,我现在没心情跟你贫。”
“你刚才护着我。”梁笑突然说。
我:“嗯?”
“你刚才护着我,在他的面前。”梁笑又重复了一遍。
“我要回家。”
“别想着躲。”
“我没。”
“你喜欢我。”梁笑扳正我的肩膀,迫使我的脸正对他那道深邃的目光。
“说我神经病也好,说我没吃药也好,说我混球也好,我都认了,我就想知道你有没有一点儿喜欢我?”梁笑耐着性子一字一句地对我说道。
桥上泛黄的灯光下,映出梁笑好看的侧脸,身边不时有过往的汽车飞快地驶过,我沉默了很久,才说:“梁笑,再过两个月毕业,我就要回c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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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梁笑一下子就笑了,他说:“这个玩笑不好笑。”
我摇摇头:“是真的。”
“你不是说还要留在这里考研的么?”梁笑看着我,清亮的眸光里充满了怀疑,他轻笑了一声,“难道是想躲开我么?”
我还是摇头,脑海里却又想起那天老骆给我打电话的情形。
老骆沉默了一会儿,问:“是因为小程么?”
“怎么会呢?”
“跟我还藏着么?我做了你三年的班主任,跟你爸那么多年的交情,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明艺,我太了解你了。”
我苦笑出来,小声说道:“既然您这么了解我,您就不应该让我去吃这顿饭啊!”
老骆对我的话很不赞同,他笃定道:“丫头,你错了。正是因为对你的了解,所以我才更加希望你们几个年轻人能聚在一起,各自解开心里的疙瘩。难道你认为你一味地逃避问题,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么?这如何是好呢?那么我再告诉你,骆恒下半年就会回国发展,而且地点选择了在北京,这座城市再大,你们总会有碰面的机会,你怎么办?还是招呼也不打一声,掉头走人么?”
我握着电话的手有些不稳,“您在开我玩笑么?骆恒在美国待得好好的,怎么会回来呢?”
老骆对我的质疑很是不悦,道:“人民教师从来不开这样的玩笑。”
见我沉默,老骆又道:“老师没骗你,骆恒腿上的病,需要做一个长期治疗,我和你师母都不放心,所以决定让他留在北京治疗……”
和老骆通电话的那天晚上,我失眠了。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很久,决定立刻给我妈打个一个电话过去,“妈,我不考研了,我要回家!”
我妈从睡梦中醒来,接到我的电话,很意外的样子,她没有反对我的这一想法,她说:“好啊,正好我一个人在家也孤单。”
我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心里无比踏实,在床上打了个滚儿,自己又问自己,那梁笑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让人头疼的问题,因着这个问题,那一夜我刚放下一个包袱,又捡起另个心事,所以彻夜失眠了。
“那我怎么办?”梁笑也这样问我。
我低着头,咬着唇,想了很久,喃喃道:“我会回来看你的。”
梁笑干笑了几声,笑声里透着几分绝望,却异常冷静地问我:“什么时候改变主意要离开北京的?”
“有段时间了吧……”我支吾道,“我妈一个人在c市,我已经离开她四年了,不想再让她一个人了。”这却是真话。
“现在这算是告别么?”
梁笑的眼神看进我的眼睛里,我无处可躲,他那么包容我,一向对我有求必应,所以我开始求他,“梁笑,你从来都不会让我难过的,你知道的,我其实心里并不好过,你别再用这种口气问我了好么?我害怕……”
我很少向他服软,不过这次好像也是失效的,梁笑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地滑去我脸上的泪水,他沙哑而低沉的声音轻到让我发寒。
他说:“怎么哭了呢?你怎么总在我面前哭啊……你看我好欺负是不是?”
我垂下脸,使劲摇头,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落,我哽咽地说不出话来。一时间心里的内疚,难过,慌张各种复杂情绪交织成一团乱毛线,缠住我的心。
梁笑低着头靠近,像是自言自语般问道:“你说我该拿你如何是好呢?”
我还在哭,我就知道哭,我觉得像我这样的人应该立刻被拖出去毙了,我不敢看梁笑的脸,不敢听他的声音,甚至不敢闻他的气息。
梁笑说:“你是铁树么?为什么这么难开花?”
梁笑往后退了两步,摇摇头,说:“不对,你开过了,是我命不好,没摊上这好时候。”
梁笑说:“可是我不是一直在努力么?我一奔三的老爷们这么费劲地追一小妞儿,我从来就没后悔过。”
梁笑说:“老爷子说我配不上你,说你是好姑娘,我是混球小子!我也怕你这么认为,攒着劲儿地想让自己变得好一点儿再好一点,就怕你也嫌我老!”
梁笑说:“我总觉得我对你还不够好,但你得给我时间吧?我回忆了一下这些年,我没对你使什么坏吧?可是……”
“可是你怎么能这么轻易地说走就走呢……”
我突然很想上前抱住他,可是我不能,我心里死死地抑制住这个想法,嘴巴沉默到底,眼睛泪流到底。
那次是梁笑唯一一次在我面前掉眼泪,他哭的样子,扎我心口,疼。记忆里,那天梁笑说完那句话,就独自上车离去了,昏暗中,他的脸就像他的影子,看不出是生气还是难过。
我一个人站在冷风呼过的桥边,捂着心口的时候,才觉察到,原来失去一个疼自个儿的人,心竟是这样的疼。
两个月后。
尤小婷从澳洲打来国际电话,得知我和梁笑彻底完蛋的消息,她一副意料之中的样子。
尤小婷说:“你终于把自己整死了。”
我点点头:“我买了这个礼拜五的机票回c市,你礼拜几回来?”
“打电话就是要跟你说这个事呢,我这礼拜学校有事,回不去了,得下个月回去了!”尤小婷有些抱歉地说。
我失望地“哦”了一声,表示理解。
我是这么想的,一个人离开北京,一个人去机场,没事儿,没牵挂,也不用经历离别的场面,不用痛哭流涕,挺好的。
真的挺好的,我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眼皮,为什么要泛酸,又想搞什么鬼?你他妈敢给我往下淌盐水,我就戳瞎你!
去往机场的那天,北京的天气特别好,一点儿也不冷,坐在出租车上的时候,我从包里将f大的毕业证书拿在手上反复地看,看到毕业照上我那强扭出来的傻笑模样,我心想,我就这样毕业了啊!
以后我是真正的成年人了,我要工作,我要赚钱,我要结婚,要生孩子,要照顾我那光棍的爸,还有我那单身的妈。我这么想的时候,心里就没那些难过了,突然觉得自己特牛逼,感慨着原来我这个人还有这么多用途!
我告诉自己,我不是失足少女,我不能总哭,于是我擦擦眼泪。身旁的美丽空姐在好心地提醒我,“小姐,飞机即将起飞,请您关闭手机,不要打电话。”
我很惊讶,皱眉道:“我没有打电话啊?”
空姐的表情更加惊讶,我顺着她的眼神看向自己手里的手机,咦?我什么时候给梁笑打电话了?手机屏幕上赫赫然地显示着正在通话中……
电话里传来一声熟悉的男音,“喂?”
我慌张挂断,顺便按了关机键,对美丽空姐抱歉地道:“对不起,我现在关。”
飞机起飞的时候,机舱的乘客大部分都做好了闭目养神的准备,我却扒着个窗口,不眨一眼地试图用心多记住一些这座我呆了四年的城市。
耳边一阵轰鸣,飞机离地面越来越远,北京在我的眼前越来越小,缩成一个小圆点,深深刻在了我的心里。
我就这样从北京回到了c城,在家休息了一个月,我妈找人帮我安排了一份银行的工作,福利挺好,但工资不是很高,不过总的来说还算是专业对口,我挺高兴的。投个人资料过去的时候,才察觉原来我也是一个快奔三的女青年了,我忧伤地告诉自己,路还长着呢,我没老,我特年轻。
我妈挺瞧不起我的,“有你这么自我安慰的么?也二十四五的人了,没催着你去相亲就不错了!还好意思在这自我催眠呢!待首都这四年,一个男朋友没给我往家带过,你说你丢不丢人啊?”
我带着框架眼镜正窝沙发里,抱着一大盒冰冻的和路雪,握着勺子吃的不亦乐乎,一听我妈这么挤兑我,我也破罐子破摔似:“你今年都四十八了,我也没催你给我带一叔叔回来啊?”
我妈看着我,眼里渐露凶意,“……”
我吃痛地揉了揉被抱枕砸中的后背,继续教育她:“有劲没劲啊你?都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一急眼就知道砸东西啊?这些东西是不钱买来的啊?砸坏了,不过了啊?”
我妈从厨房里端出一杯蜂蜜茶来,坐到我跟前,正色道:“我懒得跟你斗嘴,我可跟你说好了,你这工作是我欠了很大的人情才给你安排到了,上班的时候也别光顾着工作,那单位里小伙子多,条件都差不了,你可给我抓紧点儿,听见没?我听说啊,那个谁谁谁……”
一听我妈这些个老生常谈,我就烦,没等她把话说完,我就起身溜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门外我妈还在不甘心地骂道:“死丫头,冰激凌没吃完不知道放冰箱里去啊!!!”
我在书桌前坐了下来,打开电脑,无所事事地浏览着各种八卦网页,一听我妈的这句骂声,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sn上,小白找我,“回来了?”
我:“嗯,不错。”
小白:“这次不走了?”
我:“嗯,不走了。”
小白听我这么说,挺高兴的样子。因为她也留在c城工作,以前的同学大都去了一些大城市发展,几乎没了联系,像我们俩这种关系的,又都回来工作的还就真没见着别的熟人。
正式工作前的这一个月,我跟小白迅速地建立起了牢固的革命友谊,小白说她的四年大学生活挺平淡的,她的男友是她的小学同学,两人在大学期间谈了四年的异地恋,至今这份感情仍坚/挺地存活着。目前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就等小白开口答应了。
我挺羡慕她的,不再怨恨异地恋这回事儿,深深为自己曾诅咒过的“异地恋的情侣迟早玩完儿”这句话感到歉疚。
“你怎么样?我觉得你这四年里肯定要比我过得有意思吧?”小白笑着问我。
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小白的这一问题,于是安抚心绪,将在北京这四年里的故事,花去了一个下午茶的时间表述给她听。
讲到几个月前我一个人坐飞机回来的那段,外面的天色竟已暗了下来。
小白面前的这杯拿铁,自我开口讲故事的时候起,就一直没喝了,早已冷却,失了香味。
她看着我,问:“你回来这么久,有没有再想起他啊?”
我看着一会儿窗外的景色,又将目光收了回来,笑了笑,说:“没以前那么想他了,也许是真的过去太久了吧。”
小白摇摇头,我有些疑惑。
她看着我:“我不是问骆恒,我是问那个人。”
“……”
作者有话要说:还真是一个新阶段~接下来怎样呢??
别霸王,上一章留言25,咱还能不能突破30了?~
爱你们~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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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天色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我淡淡道。
小白不做勉强,点头道:“好。”
回去的路上,我妈妈给我打来一个电话,开口就是责备:“你都已经回来了,怎么还用北京的手机号,多不方便!”
小白也说过这个问题,我却统一说辞,“用这号码习惯了,换了麻烦。”
我妈妈说:“为什么不想换啊!还怕换了号码,别人就找不着你了啊?”
这话听的我心里咯噔一下。嗯,换了号码就真找不着了。
我妈让我在市中心等她一会儿,我明天正式工作,她说要为我买套漂亮的衣服。在市中心独自转悠了一圈,终于见到我妈的身影。
她摇下车窗,冲我招了招手,我走过去,站在一旁等她停好车,然后挽起她的胳膊,一起走进商场。
真是很久没和她一起逛过街了,以前念高中的时候也是她老人家买回来直接让我穿,如今母女二人如此和谐地挽手一起shoppg,还真是有些不大习惯,不过我妈倒是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尤其是在听到专柜小姐故作天真地问她:“你们俩长的真像,是姐妹俩么?”她就笑得更加得意了。
我配合她的虚荣心,“对,这是我妹妹。”
我妈不再发笑,斜眼看着我。我主动掏卡帮她刷了一个蛇皮袋子,她受我的礼物,眉开眼笑又郑重地纠正起我的用词:“是手抓包。”
七层楼的商场,我们用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逛完,从商场里出来的时候,竟发现这个明明说好是陪我来买衣服的老年妇女,竟在不知不觉地情况下给自己买了两大包衣服。
我没好气地推开她递过来的购物袋:“你自己买的东西,你自己提。”
我妈很生气的样子:“里面也有你的衣服啊!”
我愤愤地接过来,却听她小声嘀咕一句:“真是反了,谁是谁的老娘啊?”
我心里想说,你不是说我俩是姐妹么?
第二天一早去人事部报了到,负责接待的是一个跟我年纪相仿的小伙子,一身黑色的银行制服,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旁会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你好,我叫王笑。”
王笑,梁笑。我在心里默念两遍,l和w的两个发音,顿时在我心底缠绕。
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走神,继续耐心而礼貌地说道:“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受领导的安排,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直接来找我就好,我们公用一个办公室。”
我点点头:“谢谢你啊。”
“你还没有自我介绍。”王笑笑着说。
我突然有点头晕,“我叫王明艺,f大的,今年刚毕业。”
王笑惊讶道:“f大?”
“又和你有关?”我问他。
王笑笑了下,“当年差点就去那学校了。”
我:“哦……”
“为什么说又?”
我摇摇头,“没什么。”
这是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后来熟悉下来,王笑跟我抱怨,你当时对我的态度那叫一个冷啊!简直就是侮辱我x行行草的称号!
我剥了一个鸡蛋,放进嘴里,我说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王笑白了我一眼,你再对我这么不客气,你信不信你要被这个鸡蛋噎住?
我刚张口说了一个“不~信”,信还没说出口,鸡蛋就卡我喉咙里了。我被噎的脸涨红涨红,趴在桌子上一阵猛咳。
王笑也被我这模样给吓到了,连忙接了杯水递给我,“你看,我嘴灵吧?”
我瞪了他一眼:“碎嘴。”
王笑低声笑起来,门外有人找他:“王笑,刘主任找你。”
王笑挺神秘地看着我,“估计又是跟我商量给我加薪的事儿,真烦!我都说不用了,还总这么找我!”
我喝了几口白开水,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一听他这么不要脸的话,特没耐心:“赶紧死去!”
“注意素质。”他关上门前,最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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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跟尤小婷打着越洋电话讲述这一切的时候,尤小婷完全不相信的样子,她说:“这么邪?竟然叫王笑!”
我点点头:“第一次碰面的时候,我也被吓到了。”
尤小婷说:“怕什么?反正你对梁笑又不来电,还怕一个谐音的名字么?”
我握着手机没再说话,尤小婷又告诉我,她说陈年给她打电话了。我说,不会想和好吧?尤小婷笑了一下,不知道,跟个事儿妈似的整天叮嘱我一日三餐外加问寒问暖,弄的我鸡皮疙瘩抖一地。
我挺意外的,我问她,你彻底放下他了么?
尤小婷说,本来没放下,被他来这么一出苦肉计一恶心,彻底没想法了。
我呵呵笑起来,丫还跟以前一样贫。
尤小婷说,梁笑后来找你没?
我说,没。
尤小婷这次没有再想以前那样逼问我到底是怎么想的,也没再逼我去找梁笑。她没有继续问我有关他的事情,我这心里反而更有些不是滋味儿了。
简单聊了几句,挂电话的时候,尤小婷说今年春节回来,我说好啊,你来c城找我,吃住我包!尤小婷痛痛快快地答应道,成,你可别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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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得知尤小婷能春节回来看我的消息,我的心情是那样好,我麻利地从一旁高高的文件里抽出一叠开始工作,王笑从门外走进来,他走到我的办公桌前停了下来。
我低头忙着手里的资料,头也不抬地道:“哥们,你挡住光了。”
他依旧不说话,我抬起头看着他,“怎么了?是不是刘主任不顾你的反对,偏要给你涨工资了?”
“哥们要去首都了!”王笑兴奋地道。
我心里一怔,脸上随即恢复平静,“恭喜。”
王笑笑着说:“恭喜什么啊?你跟我一块儿去!”
我瞪大个眼睛,“什么?”
“去北京的总行学习两礼拜,咱们行就两个名额,刘主任让我再推荐一个,我把你名字交上去了,全部费用行里报销,别说我不够意思啊!”
……
去北京的前几晚,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心里有些许的担心,也有些心慌,甚至竟有一些莫名的期望。我将身体深深地埋进柔软的棉被里,左手握着右手,竭力地想掐灭期望的火苗,安抚慌张的流水。
在机场会合的时候,王笑看着我精神萎靡的模样,大呼出声:“你这是几天没睡了?怎么这副鬼样子?”
我干干地笑了笑,问他:“几点的航班?”
王笑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时间,“早着呢,还有四十分钟左右!”
我点点头。
他继续说:“到了北京,你可得给我当导游,带我到处走走,好好感受一下首都的魅力!”
我笑着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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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北京呆了近一个礼拜的时候,北京总行的工作人员十分体贴地帮我们这些从各地分行过来的后辈们开了一个热闹的欢迎会。
王笑火速地跟晚会中的几个辣妹搞的火热起来,跟一个长腿美女扯了半天的文学造诣,终于兜兜转转地开口问起人家的手机号码。
美女很介意地看了看我的方向,疑惑道:“你不是有女朋友了么?”
王笑这玩意儿立马用眼睛斜了我一下以撇清关系,信誓旦旦地道:“你说笑呢?我一直单着的!”
谁说漂亮的女生没头脑,美女不信,“你说笑呢吧!我看见你们俩一路进来的耶~”
我在一旁偷笑起来。
王笑急了,捋了捋发型,故作耐心倒道:“她还真不是,你没瞅她沧桑的跟我妈似的,怎么可能会是我女朋友呢?”
这下美女乐了,稍稍放心地捂嘴笑起来,还不忘多冲我看了几眼,带着一丝戏谑,王笑还想说些笑话来取悦美女。
我轻轻地放下手中的高脚杯,保持高姿态般地走到王笑的身后,两根细指轻轻捏起他的耳朵,笑吟吟道:“死鬼,你还是没有问道她的手机号码啊!所以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