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妃不承欢第33部分阅读
弃妃不承欢 作者:rouwenwu
那句话并不是他说的一般。
“哪有这样……”我有些语塞,不知道如何说才是最好的。
“这么紧张?你呀,果真是越来越说不得了。”
他看似不经意地说出这句话,拥着我的手没有丝毫的松却,在这瞬间,我骤然惊觉,或许,我和景色王在谷底度过的那段日子,他也早就知道了。
此次的御驾亲临,与其说是担心景王的安危,或者,更多的是,他担心我和景王之间的进展。
对于来无忧谷的真正理由,他并没有说过,究其根源,应该是他不想说罢。
毕竟,这种猜测,不是一位豁达的帝王所该有的。
难道,玄忆,他对我再做不到豁达了吗?还是说,他也会吃醋呢?
在他的面前,我其实是自卑的,面对他的三千佳丽,谁又能不自卑呢?
仰起的螓首有点酸,我才要低下螓首,复蜷进他的?“不中,陡然,他揽住我腰的用力一扮,我侧卧的身子,生生被他倾压于身下,他俯视着我,借着月华渗进茜纱窗的映进,他的脸,更加俊美得让我不能直视,而他灼热的呼吸,让我的脸也一并泛起红晕。
“朕该唤你,瞳儿,还是蛔儿呢?”他的声音低嘎,带看低徊的深沉。
我略偏了螓首,语音接近呢喃:
“不管是瞳儿还是蛔儿,都只是属于忆一个人的。”
天啊,我竟也会说出这么缠绵悱恻的情话,在这样的气氛烘托下,其实,这并不奇怪,只是,我似乎忽略了一个事实,男人,是经不住女人在这样的时刻,说这样的话,因为,那意味看,一种挑逗,一种引诱。
果然
他一手松开我的腰际,将我的彤红的脸扮回,随后,他的吻,没有落在我的唇上,第一次落于我的耳垂,一阵酥痒的感觉从耳垂一直蔓延到每一寸的肌肤,我嘤咛一声,想要避开他的吻,这比吻在唇部更让我浑身泛起一种奇妙的感觉,说不出来,只觉得,若这么吻下去,人,定会沉沦。
可我不能沉沦
沉沦代表的,或许就是不覆!
哪怕他再信任我,我却不能赌这一局。
“忆……忆……”我低唤他的名,躲避着他的吻,他的另一只手却更紧地钳住我的腰,不容我躲闪。
他的吻细细密密地从耳垂,一径往下,桃开我的衣襟,如果再往下一点,必然,会看到我的右臂,我不可以!
“我身子不方便……忆……”
情急中,我想到了最好的理由,果然他停下了动作,他的脸,也染上绯色的红霞,他凝定我,声音里终带看歉意:
“朕没能忍住,对不起!朕不想就这样要了你!”
不想这样要了我?他的意思是说车辇之中要我,不是他所想的吗?
“葵水……不方便……”我埋低脸,音若游丝的说出这句话,我脸上愈深的红晕把这句谎言掩饰得如同真话一般。
他轻轻笑了,将我松开的衣襟合上,旋即,他的身子不再压在我的身上,而是恢复最早的姿势,仅揽着我,不再有进一步的逾矩。
但,这个夜晚的静寂,注定还是会被一些事,或者人打破。
随着,车辇外,菲靖的通传,玄忆的唇边勾起更深的笑意:“启禀皇上,接到林太尉传书,林太尉已在乌镇候驾。”
林太尉?
彼时的我,尚不知道,我的人生,因着林太尉的出现,终是展开了另一页的华章。
车辇抵达乌镇是在两日后的黄昏,玄忆携我甫下车辇,我便看到,林太尉一身便袍恭迎在一处府邸的前进庭院中,他的身侧站着一位华服的盛装女子,她低垂着螓首,一并肃立在旁,当玄忆牵看走入前进,她随林太尉一起躬身行礼。
玄忆免其礼,笑道:
“林太尉,在此候朕两日,辛苦了。”
“乌镇本是臣的家乡,此番亦是臣会乡祭祖,以佑珍妃娘娘得育鳞儿,恰逢皇上御驾亲临乌镇,自当恭迎不怠。”
林太尉虽是武将,可说话却是一套一套,滴水不漏。
玄“乙牵紧我的手,望向一旁的盛装女子:
“景王也随朕的御驾在此,王妃这趟回乡,亦算是伉俪相聚。”
她就是续娶的景王妃,林惜?
我有些好奇地想看清她的模样,她是林蓁的妹妹,按道理,也该是国色天香才对啊,这么想时,我不禁心底一阵窃笑,这不是我自己变着法在夸自己呢。
我微斜着脸,想从她低垂的螓首中一探究竟,却听玄忆朗声宣道:“传景王。”
说完这句时,他用里一牵我的手,硬是把我往前进的厅堂内带去。
手被他牵得生疼,却听得他压低的声音,从我头顶飘来:“不用看了,没有你貌美。”
又被他看穿我的举动,我也学着他的样子,压低声音:“那是,不然,怎会轮到景王呢?”
一语甫出,我才发现,自己又说错了话,果不其然,我觉到他的哞光犀利地拂向我:
“是,否则,朕也不会把林府的三小姐一并纳进宫中!”
他这句话说得十分之大,我有些错愕地看向他,眼角的余光,看到,林太尉、景王妃一并跟随进入厅内,厅门处,有一抹玄色的身影,不用看,我也知道必是景王。
的。
我不知道景王听到这句话时是否惊讶,但,林太尉、景王妃的神色瞥是自若“臣的幺女能进宫侍奉皇上,是臣之幸事,也是林府之幸!”林太尉躬身说出这句话,有着毫不掩饰的喜悦。
“是啊,如今府中可谓是双喜临门。景郎,你说是吗?”景王妃语音娇柔迎向甫进厅门的景王。
而迈入厅中的景王,仅是躬身行礼:
“微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的请安,说得并不顺畅,甚至带着明显的滞愣。
原来,并不仅仅是我惊讶,于景王,亦是。
不过,在我经历了那么多的变数后,这一次,不过仅算是最小的一次罢。
“林姬,十日之后,除夕夜之前,朕会以大礼将你亲迎进宫,你可记下了?
玄忆执紧我的手,在日落的金2军下说出这一句话,带着坚定,更带着我无法忘记的情意,在很多年以后,每每回想起这一幕,都会轻易地触动我,因为彼时的我将正式被他迎为嫔妃。
“我——”
“姬、r头,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该称臣女!”林太尉在一旁笑着点醒我。
对啊,我怎么忘记了,只有与他二人时,我才可以不用那些个称谓。
“是,臣女谢主隆恩!”我俯身要行礼,却被玄忆一把扶着,不容我行这礼“林太尉,朕的爱妃,就交于太尉了,朕先班师回朝,十日后,迎贵府三小姐于镐京。”
说完这句话,他深深地凝了我一眼,我知道,这一眼里的意味,他为了我和林太尉或许达成某种协议,才有十日后我以林府三小姐的身份复进宫。
他不是索来最反感前朝和后宫互有纠葛吗?却为了我又一次的破例?
但,毕竟我和珍妃容貌相似,以这样身份进宫,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哪怕有人怀疑,我是昔日的墨采女,碍看林府于前朝的声望,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也是不敢有丝毫的僭越。
而,这一举,更是让我彻底和南越的弃妃撇清了关系,从今以后,澹台与我无关,这,也是玄忆所希望的罢。其实,也是我所希望的。
我与澹台谨,本就没有父女之情,与澹台妲,更是水火难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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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转折,来得太快,但我必须要尽快接受,这是他为我所做的最好的抉择,我一定要珍惜。
乌镇距离镐京,不过六日的路程,所以,我会在此待上四日,再启程返回镐京的太尉府。
这十日中,景王妃以我二姐的身份一直陪伴于我,也让我逐渐了解太尉府的一些概况。
林太尉膝下仅有两名女儿,并无一子,长女就是宫中的珍妃,次女则是景王妃,而我,将以他三女儿的身份出现在所有人的眼前。
对于这凭空而出的这三女儿,太尉给出的解释,是我自幼身子较弱,故只养于乌镇的老家,并未随其入京,合该机缘巧合,皇上在乌镇拉练亲兵,歇于林府时,才得出了这一段的姻缘。
这种邂逅带着最唯美的意境,不论有多少人会信,终究会在入宫前,在前朝乃至后宫,引起一阵波澜。
可,对于这种波澜,我并不怕,或者该说,我没有余地让自己去怕。
所有的欣喜萦满看我的心内,我没有余地去怕了。
乾永元年十二月廿四日,在我即将启程往镐京的前一晚,宫中颁下了册我为嫔妃的圣旨:
咨太尉之女林氏士画儿毓质名门、秉性安和、柔嘉表度,甚得朕意,今册封尔为正三品婕好,赐封号‘忆’。
这一道圣旨,他赐给我的封号竟然是‘忆’?
以帝王之名,为我的封号,这,是历代后宫绝无仅有的。
我接下这道圣旨,尚未细细辨别上面的墨字时,伴着圣旨被人劈手夺过,一双黝暗晦涩的眸子,终是出现了在了我的眼前……
第廿六章 离
是景王。
六日后,我复入宫为玄忆的婕好。
六日后,景王将率亲兵,围灭东郡。
今晚过后,我和他之间,就将天隔一方。
再见,即便有期,却该是隔了年期。
他劈手拿过圣旨,我并没有一丝的震惊,也没有愠意,仅是望着他。
我们之间的距离很近,心,经过无忧谷的那些日子,或许也并不远。
他仍是着一袭的玄黑,这袭的玄黑,除了衬出圣旨的明黄灼目之外,愈衬出他的晦暗低沉。
“忆……婕好。”他的手颤抖着展开圣旨,目光如炬,念出这个字,犹在‘k’字上加重了发音。
复抬眸看向我,他的眸底,有着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情绪外露,就这样望着我万籁俱静。
是的,真静。
林太尉先于我两日返回京中布置相关事宜,景王妃则今早往乌镇的山庙去取供奉数日的佑子神符,预备明日一并带入京呈于珍妃,此时尚未回府。
传旨的公公在我接下圣旨后,便匆匆回京复命,厅内原本伺立一旁的丫鬟此时,我才发觉也都悉数被他摒退。
所以,惟剩我和他二人,在这府内,相对厅内,有些不可寻常的巧合。
而因亲兵拉练方回镐京,故景王的出征也相应延了两日,是以,按着日子我入宫当日,即是他出征之时。
但,饶是如此,他仍该提前返京做出征前的准备,却托辞相陪景王妃,一直滞留在乌镇。
这种反常,旁人眼里或许是伉俪情深,但,于我的眼中,是截然不同的味道源于四日内,景王妃待我仿如情姐妹一样,每日里几乎出入同行,假若真是伉俪情深,又怎会不是夫妻相随呢?
即便景王妃要教我熟谙林府的一些事,也不会耗费这么多的时间陪伴,除非她和景王的感情本就是淡如水。
不过,是一场政治的联姻。
亦是当初,震惊朝野的联姻。
景王得太尉相傍,本身又手握亲兵,无疑是锦上添花。
太尉膝下二女皆嫁当朝至尊男子,也使得与丞相分庭抗礼时,底气丝毫不逊仅有一女在宫中为后的丞相。
殊不知,男子手中握有的乾坤,背后葬送的,又是多少女儿家的胭脂泪呢?
唯是酸苦自品……
许久许久,景王将那圣旨掷于一侧的供案上,行至厅门边,把那菱花迎蝠门轻轻关启。
“姐夫。”
望着他的背影,唤出这一声,一并将静默打破,两字的称谓,和当日我唤玄k‘姐夫’一般,有着刻意地疏离,哪怕现在,我有很多话要问他,但,我希望能在平心静气地情况下启唇。
数。
景王的庆气,常让我不知所措,而今晚的他其实出奇地平静。
因此,对于他的关门,我并未有一丝的惧惶。
有些话,是没有办法让第三人听到的,否则,于他,于我,都将是另一场劫他没有任何的滞怔,只徐徐回身,凝着我,语音如常:“姬,林姬,他果然还是这么做了。”
他的话语里,有了然一切的清明。
“那条蛇,是姐夫的所为罢。”
问出这句话,答案,从他说出这句话,我已知晓。
当我在田野阡陌被蛇吱伤,他仿佛有预见般出现在我身边,并备好那份药这样的巧合,有着绝对的刻意。
所以,一开始,我就怀疑于他,不过彼时的怀疑,仅是认为他放蛇的目的是‘叶夫人’,未料伤到的是我,但这一念,随着玄忆出现后,他的言行,我就知道,我的猜测是错误的。
他是刻意去激起玄忆的醋意,惟独玄忆不再隐忍,那我回宫的‘基本条件’
才会顺理威章地,由玄忆替我去安排妥当。
他所能做到的,毕竟是有献努他口中的助我一臂之力,原是应在这上。
只是,景王,从他的棋子,一步步走到今天,为什么,他却陷得似乎比我还深呢?
时至今日,我仍是不敢去相信,他对我会有情,我宁愿把他想成是孩子间争夺的天性使然。
可,我也知道,他早过了孩子的年龄,即便有那么些许的天性,在今日,或许,也早失了初衰。一如,他曾视我为棋子的初衷。
我唯一不明白的,仅是,我有什么值得他这样呢?
如玄忆所说,比我美的女子很多,比我聪明的女子更多,我的不同之于玄“乙是用命换来的感触,之于他,除了针锋相对之外,我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
而我,仅能做到不动容,哪怕,他为了我,一同坠入无忧谷,我也逼自己只做到云淡风清。
因为,我的心仅有一颗,给了那人,我就不该再有任何的余心了。
“你如今既然得偿所愿,又何必再问这些?”他并不直接回答,答案,却早透彻地呈现在了他的眼底。
果真,是他所做。
“谢谢。”
除了这两字,我又能再说什么呢?
我亦知道,他放过了‘叶夫人’,无论他口中说的话有多狠,其实,他的心仍是软的。
所以,他对于玄忆所谓的‘恨’,真临到头,也未必会有多狠,纵然要我做棋子的真正目的,他从未说过,可他却说过,并不要玄忆的命。
口硬心软,就是景王这样的人罢。
他神色漠然,只从袖中取出一个四方的瓷盒,递于我:“这是守宫砂,点于右臂,遇水才会消褪,若褪,复点即可。”
他也相信青阳慎远彼时候所说的话,认为我失贞?
缓缓接过瓷盒,置于袄袖中。
但,他却还是为我着想到了这点。
“你寒毒未清,切忌不能让玄忆否则临幸于你,否则——”
“否则毒便会过给皇上,对吗?”
“是。本王曾让云纱告知于你,看来,这一点,她还是传到了。”
只这一句,原来,果真是他昔日嘱托云纱告知于我,而并非是云纱的讹传。
不过云纱已死,虽然死得有些突兀,甚至另有隐情,一些秘密却随着她的死一并再此深埋。
“我身上究竟是否有毒,恐怕,姐夫是最清楚的。”
他看着我,神色仍旧淡淡地,这样的景王,让我有些看不透。
“倘若我身上有毒,既然贞节被玷,为何玷我之人竟安然无恙?只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我身上早没有寒毒;第二种可能,则是玷我贞节之人,根本不会度到毒。”我缓缓说着,细细端详他脸上的神情,“第一种可能成立的理由,是我的毒早被你所解,第二种可能成立的理由,则是你并不希望我被玄忆临幸。”
随着最后一句话从唇间溢出,以最平静的语调,他的神色却和我的语调一样皆十分地平静,难道,我这一次的揣测又是错的?
“你体内的寒毒雇息肌丸的缺陷一样,本王都未曾骗你。只是,在无忧谷底,当坠入湖泊后,本王担心你的气血上涌导致寒侵心脉,替你诊脉时,却发现寒毒被什么压制住,但,仅仅是压制,并不是肃清。”
我眉微颦,曾经怀疑这毒该会加重才是,毕竟,我肩上这朵合欢纹绣,是檀聆所刺,即见了血,这寒毒却并未加重反得了抑制?
难道,关于檀聆,我的怀疑也是错的么?
我一直怀疑是她所给的口脂有问题,被劫出宫那晚,也一半是念着这事,想要去见景王。
因为,正是在那晚,玄忆第一次和我说,想要个孩子。
“这层压制,远不是息肌丸的功效,息肌丸仅能控制日常的寒毒攻心。可这层压制,似乎正让寒毒发作的效力在减缓。”
他复拿出一锦盒,我认得这盒子,里面定是息肌丸:“本王此次出征,归期未知,这些应该足够你用到本王归来的那一日。”
我并不接,我讨厌这种药丸,因为,哪怕能控制寒毒攻心,甚至保持我的容貌殊而,却是让我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他见我不接,确是笑了:
“你若真想永远做他的忆婕好,那幺,孩子是你必须要放弃的。一个没有子嗣的嫔妃,才会是玄忆所想要的。否则,以你今日林府三小姐的身份,又不会保
护自己,所走的,必然是珍妃的后路。”
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何我听不明白?
但,话语里赫然是对珍妃如今显赫至极的不屑。
我不喜欢和珍妃去比什么,我只知道,那一日,玄忆拥住我的时候,亲口对我说过,想要一个属于我和他的孩子。我不相信,这话是虚假的。因为,玄忆根本没有必要这么说。
不过,景王所说的话中,有一点,确是对的,如今我的身份不再是一名墨采女,即便我并非林太尉的亲生女儿,可,表面上,我是以太尉之女的身份进宫,或许,身份的改变,关于之前玄忆的想法,也会变吧。
无论怎样,我都不希望步珍妃的后程,可,我真的能与众不同得在宫里走出一条属于我自己的路吗?
他走近我,把那锦盒放在我的手心,我不禁轻轻低唤了一声,他忙把锦盒复拿起,却看到,我手心,那日因用手捂他的传命筒所留下的灼伤仍未大好。
我轻轻一缩,纵然,之前玄忆也用药膏替我仔细涂过,景王妃更是把府内所能找到的最好伤药都用在我的手上,只是,这手上的伤,好得还是很慢,似乎,偏要留下些什么痕迹一般,竟好得比腿上的蛇咬都慢。
“蠢女人!”他说出这三个字,不同往日骂我时的语气,把锦盒也放于一侧的供案之上,仅凝着我手心的伤,“本王不在的这些日子,好好照顾自己,本王不会再安排暗人在你的身边,但,并不是本王不安排,宫中其他人对你就放得下心,所以今后的路,你会走得更为艰辛。若再这么蠢,恐怕,连本王凯旋,班师回朝都等不到。”
他自信满满地说出这句话,可,我干嘛要等你班师回朝呢?凯旋的,不过是你们男人的又一次开疆扩土,与我有何关系。
“姐夫凯旋,二姐定然欣慰。”说出这句话,他执住我的手,果然用了几分力,虽避开灼伤处,仍让我疼得颦了眉,“痛!”
“如果痛能让你记住本王,却也是种不错的法子。”他似真非真说出这句话“其实,本王从前也不相信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之说。”
但,在选秀前,他却以这个理由去拒绝玄忆的指婚。
“是,本王是用这个理由去拒绝过玄忆,不过现在想想,如果当时要了你,或许也不错。”他睨着我,低声,带看调侃的味道,“毕竟,象你这么蠢的女人,可真的是很少了。”
他这般说,我却不气,我如果再被他气到,那实在是太划不来:“难道姐夫不盎?在抵达无忧谷的当晚,你就可以召唤亲兵,但,你一直拖到叶先生面前才说要发号施今,那时的王爷,和一个自小被委屈冷落、得不到父爱,却又想要父爱的孩子没什么两样,所以,想用一些与众不同的法子来吸引父亲的注意,即便这与众不同带着残忍的意味,可,终究是得到了父亲的注意。”
果然,这句话出口,他被我隐隐地激起了些许的怒意,但,我不怕,我还是要继续说下去:
“或许我也比较蠢,当时竟然会相信你要伤害叶夫人,如果我不冲出去阻止,你也一定不会拔下那筒盖,只是,我冲出去,说了那些话,让姐夫不得不赌气证明自己会这么做。其实,姐夫要的不过是叶先生的阻止,这样,姐夫的心就会得到满足。是吗?”
我笑着,复说出这些话,我看到,他的眼晴微微眯起,愈渐黝暗莫测。
“所以,姐夫同样也不会伤害皇上,所谓的鹤努在姐夫的心里,不过是一种平衡的寻求,不然,姐夫不止一次,可以要了皇上的命,何必赞尽心思安排棋子,最终又弃局呢?”
这句话我说得声音极轻,轻到仅有他认真的辨别方可听清,他若认真地听我说,那么,其实心里,早就认同了我的说法,不过,他一直想用恨来伪装内心深处的真实。
“因为姐夫心里明白,上一辈的恩怨不该由下一辈来偿还,而真的见到了上一辈,又发现,毕竟是自己的父亲,他若幸福,作为孩子,必定也不忍心去摧毁这种幸福。”顿了一顿,瞧见他的脸上依然故意压抑着情绪,笑着继续道,“其实姐夫一直是个矛盾的人,在矛盾中让自己鹤努才能激发你的斗志,才做到今日战功显赫的景王,让你的母妃终是以你为傲。”
我这些话,是否真的说中他了呢?景王,其实本性真的是纯良的,不过在这十几载中,一直不知道怎样做才能让自己释怀。
因为母妃被残忍的做成|人彘,可这分残忍的背后一定另有i息情,云纱所知道的,不过只是这所有真相里的一小处,而景王必定是知道大部分的真相。
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的母妃本身做了不容于世的行为,才会引得这种下场。
景王越明白,越注定活在良知和孝心的折磨中。
他,其实真的很可怜啊。
我的眸底应该流露出这种情绪,使得他的目光里皆是冷漠:“越来越没规矩,你呀你的称呼,这番去了宫里,再被人陷害,本王绝不会来救你。”
“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姐夫也要平安地回来。”
他哞底光泽愈发深递,潋滟出一种浓浓的;台光,一折折地冶进我的眸底,竟让我有一刻不敢直视。
“蠢女人,别一直喊本王姐夫,这么叫,很让本王觉得你别有用心。”他说出这句话,缓了一缓,仿佛下定决心,道,“若你能安全活到本王班师回朝的那一日,本王答应你,会替你解了息肌丸的负效用,并且将你体内的寒毒一并肃清。因为本王的老师目前行医至东郡,待本王寻到他,定能配得解药。”
他的这句话着实是出乎我的所料,难道,他突然改过向善,所以大发慈悲?
这毕竟是之前我求他,他都不答应的。
而且,他方才也说过,若有孩子,未必是玄忆所愿意看到的。
“因为,你能安全活到那一日,证明你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也证明,你在他心底的位置,是真的重要。只有这样,本王才会放心,让本王曾经这枚废棋的人生完整。”
“真的?一言为定?”我对他伸出小手指,这是童年时的一种关于约定的手势,纵然他的话听起来,还是让人觉得不可信,但,我希望这次的约定,终将成真。
他有一瞬的怔愣,但旋即回神,伸出他的手指,勾住我的,只一勾,有些什么东西,似乎就会真的变成约定:
“……倘若他负了你……本王会带你走……”
这句话,他说得很轻、很轻,轻到,仿佛,那不过是我的幻听,我看着他的脸,他的唇紧抿着,似乎,真的并非他所说。
是我的幻听罢。
“寒毒未肃之前,若让他临幸于你,那么,你就替本王办成一件大功。”他薄唇微启时,说出的仅是这一句话。
这句话的意思,我懂。
拒圣恩的后果如何,我更懂。
但,既然他一再重申,就注定我不敢去冒这个险,这个险带来的结果,是我没有办法去承受的。
不是因为危害圣体,更是因为,我宁愿自己有事,都只要玄忆好好的。
“本王希望的,是他生不如死,绝非你所说的那样,本王并不是善心的人。
他复加了一句,带着强调的意味。
越是强调,其实,越说明,他心虚,说出这话的景王,其实并不可怕,相反是可爱的。
这种可爱,缓和了彼时有些肃穆的气氛,让我的心,稍稍地可以放下来。
随着他缓缓说出下一句话,让我更加坚定,或许他真的没有骗我:“青阳慎远为何会没有度毒,或许,有另外两种可能,一种可能,他并非毁你清白,第二种可能,你体内压制寒毒也是他所为。如果是第一种可能,守宫砂的失去,不过是他的安排,倘若是第二种可能,你身中这种寒毒则必与其有关。”
案。
他学我的语句方式,终于给出我之前猜测的答案,却也是未尝没有道理的答“若是处子之身,守宫砂一点,遇水都不会褪去,若非完璧,遇水即褪。关于第一种可能是否成立,你自己一试便知。”他缓缓道出守宫砂的细节,接着近乎嘱咐地道,“但不论结果如何,你入宫时,定会经过验身嬷嬷一关,因着你是婕妤之尊,并不会有过于细致的查验,但,守宫砂是一定会验的,所以,你切记,假使你已非完壁,入宫前一晚,点上守宫砂之前,先碾碎息肌丸预涂在臂端,再辅以守宫砂,则守宫砂可以保持五日遇水不褪。”
息肌丸还有这样的妙用,果然,这一丸,如同一人一样,善恶利弊皆有,只看着,是哪一面更对自己更好罢了。
“我晓得。”轻点螓首,应道。
“不必担心,君王屡次临幸不得会疏远你,对男人而言,要得到,却得不到的,才会更加珍惜,于玄忆,不会例外。”
“于姐夫,也不例外。”脱口而出这句话,却让他的目光更深地凝住我,我仅能低下螓首。
但,还是晚了,他逼近我,手轻抚我的髻发,让我不禁向后避开,但后面是供案,我再退不得分毫。
“始……”
他低吟着我的名字,既然不能避,那我为何不坦然呢?
抬起粉脸,唤他:
“姐夫。”
以最无邪的声音,继续唤他这一声姐夫,我看到,他眸底的情愫分明有些许的缠纠,好似无数的网在那里,只一勾,终是覆网缠不出头,绕住自己,更求不得解脱。
他俯低脸,犹如一罩黑影把我笼住,他的手从我的髻发落下,用力钳我的腰好象要把我揉进他的身子一般用力,我有些惶乱,但,我该怎么去避呢?
可,他的吻这一次仅是落在我的额际,带着冰冷的吻,轻轻浅浅地吻在我的颧际,并无过多的逾矩。
这个吻很长很长,长到,我觉得额际的温度一并随着这个吻快要冰结起来时随着厅门被骤然推开,一女子的声音响起,他才带着一抹怆然地结束:“王爷!您这么做,是要陷太尉府于不又啊!”
是景王妃林惜,我早该知道,她该回来了,在厅内说这些话,并不是安全的,但除了厅内,我们还能去哪呢?我的闺房中,更是徒添是非之地,连厅内都不噎口。
景王松开钳住我的手,缓转身,只余了冷冽如冰的酷寒,这种酷寒萦在他的周身,比厅外的隆冬更是魄人。
“王妃,有些事,你最好不要多管,也是你所管不得的。”
“您知道她是谁?她如今的身份是太尉府的三小姐,我的小妹,皇上亲封的婕妤啊!您要找任何女子,我都无权反对,惟独她,却是您要不得人!”
景王妃的声音不再镇静,今日的情景被她看到,我是否该为自己辨解一下呢?毕竟,事实不是她所认为的那样。
“二姐,我和姐夫没有什么,请你相信我。”
这句话说出口,未免还是至于苍白而无力的。
未待景王妃答话,景王的声音冷冷响起:
“看来王妃定是要以为本王有什么见不得天日的行径,如此,王妃,你——”他语意咻地转冷,“即便看到,你,也只能当做什么都看不到,本王哪怕有任何不当的行径,做为本王的正妃,更做为太尉府的二小姐,你该清楚,一荣俱荣,一衰俱衰!”
景王妃妆容精致的脸上,此时也煞白一片,半响才道:“也请王爷自重!皇上的女人,是您终究要不起的!”
这句话,仿佛触到景王的痛处,他一个箭步上前,钳住景王妃的颈部:“莫以为本王不敢动你!”
我急急上前,未容我出身,他语音狠冽:
“你若开口求本王,本王就让她死得更快!”
“她如果死了,你怎么向太尉交代?明日就是我启程赴镐京行大礼之日,难道姐夫,要把我的幸福一并毁了么?”
他的手终是松了一松,这一松,我利用了他的心,用这句话,让他停下此刻的冲动。
我不知道,为什么看似平淡的一句话,怎会引起他这般的反响,我仅知道的是,景王妃并不是十恶之人,否则,她定不会说出这种僭言。
我的手移到他的手腕处,刻意用袄袖掩住纤手,轻轻地,把他的手从景王妃的颈部拿下,他没有用力抵住我这轻拉,只是,手落下的片刻,我读得懂,他眸底的失落,这种失落无关乎景王妃的命,仅是另外一种意味。
而这种意味,我宁愿自己是不懂的。
别过脸,不去看他,挽起景王妃,往后厅的闺阁行去,与他擦身而过的刹那还是说了一句叮咛的话:
“姐夫早些歇息。”
但,他却蓦地牵住我垂于裙畔的一只手,把那置于供案上的锦盒塞进我的手中,然后轻轻一握,他一直冰冷的手心,此刻竟有了一丝的暖意。
我的目光看到供案上明黄|色的圣旨,心一硬,将手从他的手心抽出,这一抽有些什么,终究轻轻地断了,心,有一丝地柔软疼痛。
因为柔软,所以这种疼痛一直是让人容易漠视的。
低徊眸华,挽着沉默不语的景王妃走上二楼的闺阁。
“二姐,神符可求回了?”
我刻意岔着话题,意图让她开口说话,方才的事,我不知道还能怎样去解释我仅知道,她若这么憋着,我会更加愧疚。
是的,我会愧疚。因为我和景王的纠葛不清,才间接伤害到她。
或许,‘叶夫人’的话真的是没有错。
今日是她,明日呢?会不会就是玄忆?
既然我慢慢发现,他心中的恨并非是大到无法抑制,甚至在无忧谷回来后起了些许的变化,我是否就该点到即止地抽身离开呢?
如此,我和他之间,除了身上的毒未解,还会有所关联之外,应该两清了。
因为,心里,有种愈深的惧怕,挥之不去,景王,他给我的感动,正逐渐地加多,而我,怕终将在他营造的一次又一次感动中,让自己的心陷进一种维谷的境地。
并不是我不专情,仅是,我无法不动容
这种动容,对于玄忆来说,莫过于是种伤害。
譬如无忧谷被蛇咬伤的那次,对我来说,就是一种警示“小妹——”景王妃有些艰涩地启唇,望向我,秀眉颦紧,“纵然你我并非嫡亲姐妹,可这四日,我自认待你亦是尽心的。不仅源于,你即将成为当今的婕好娘娘,更是因为,你的容貌和大姐一模一样,见着你,就如见着她一般,让我没有办法不把你当自家人看,或许,你会觉得我说这话有些虚伪,连我自己都觉得很不实在,但,这就是我的所想。”
“嗯,我知道二姐对我的好。”
是,她待我的好,即便不是亲姐妹,仍是犹胜昔日,我和澹台婳的关系。哪怕,这背后,是碍看皇权父命,又如何呢?
至少,表面上,她做得已经足够了。
“不论景王对你怎样,小妹,你如今是皇上的女人,稍有不慎——”
“稍有不慎,不仅我自身难保,还会连累林府一并受到牵连,对吗?”我接过她的话,说得,却是轻然的,“是林太尉赐给我这样一个身份进宫,对我这样的民女来说,是莫大的恩情,所以,我必定不会做出任何连累太尉府的事,二姐请你相信我。”
这四日的相处,我明白,她对我的真实身份是并不知晓的,仅以为我是皇上民间邂逅的女子,因碍着身份,又与珍妃容貌相似,故才指于太尉为女。
我的手覆到她的手上,她的手很冷。
其实她和景王确是很配的,连手都一般地冷,所以,怎么能温暖彼此呢?
“小妹,二姐信你。”她说出这句话,脸上仍是没有办法掩去的落寞。
“二姐,早些歇息罢,明日还得赶早,此去镐京,路途遥远,这六日,少不得还要二姐照拂于妹妹。”
“应该的,小妹,今晚的事,二姐不会说出去,但小妹,你要答应二姐
她是明白人,说的话做的事,除了刚刚在前厅,都是明白的。
“二姐放心,姐夫只是因看要看圣旨,才与小妹站得太近,以后,不会了。
借着供案上置看的圣旨,我淡淡说出这句话,再不多解释,因为,我应允她不会再有第二次。
这是她所要的。
她并不是一个愿意活在解释中的女子,未来怎样,对于她这样的女子来说才是重要的。
“嗯。”景王妃h拿首间,我退出闺阁。
沿着二楼的扶手,一径往里走去,是林太尉替我安排的闺房,照着未出阁的小姐闺房摆设所置,明日,我就将从那里出阁,以周朝显赫太尉三小姐的身份,在除夕的前晚,被迎进禁宫。
玄忆说过,会用最风光的方式迎我回宫,果然,他是做到的。
眸华流转,内庭的天井间,伫立着那个玄色的身影,景王就站在那,似乎仰着头,也似乎没有,但,我知道,他的视线一定跟着我的步子,一步一步,走向彼处。
彼处——也是我和他分离的彼时。
视线收回,我不再看他,微拢着袄袖,深深吸进一口气,闭上眼晴,一切都将过去……
房内仅点着一支蜡烛,在浴桶旁边,我用守宫砂点在右臂顶端,鲜红如血的朱砂痣再次显于臂上时,心中的滋味只有自己明白。
这一试,对我的意又如何,绝非是轻如燕羽的。
膈了一柱香的功夫,才缓缓步进浴桶,房中拢着银碳,所以并不会冷,只是那温润的水滑过手臂时,仍让我觉到一阵说不出来的寒意。
水珠子凝在那点朱砂红上,晶莹欲滴,闭起眼,我的手,用力向那里抹去心,在这瞬间,好象停止跳动般,连呼吸仿佛都停滞一样。
可,无论再怎样摒息,我还是要睁开眼晴,最坏的结果,就是失贞,假若我不是完璧,我是否还有面对玄忆的勇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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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再怎样心理暗示,再怎样回避,这个问题,终究是要面对的。
我要干干净净地属于他一个人,若是失贞,我不会让这样一个残缺的自己入从接到圣旨的那刻开始,心里的百转千回,只让我纠结了四日,仍下定不了决心,而今晚,是景王迫使我下了这个决心。
他真的很了解我。
知道,我最需要的是什么。
所以,他守在下面,或许,也是怕我寻短见。
在知道,并非完璧后,这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