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浅墨浓香第3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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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墨浓香 作者:rouwenwu

    因怒火而僵硬的脸孔,棕色瞳孔不再躲闪的把那些黑的纯而浓的色彩吸了进来。“我是上了船才知道的。”自己本不屑向旁人解释,偏偏对着如此决绝而温柔的男子,胸口颤动着不熟悉的刺痛,那些话如潮水般涌了出来,不由自主。

    大掌紧紧地扣在浅墨纤细的胳膊上,乌黑的头颅自后方埋在女子领口划开的肩窝处。轩辕御凛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感受胸前细致而孱弱地触觉。那么简洁的几个字顶的上千军万马,能让这个冷对四国的男子溃不成军。

    “娘,娘——”啪啪的击打声,附和着娇细的呼叫。

    浅墨顿时呆若木鸡的望着小小纤细的身子,连跑带滚的窜了进来。“小乖。”

    不轻不重的呼唤让小身影顿了下来,胆怯的垂着小脑袋瓜子,不敢凝视女子眯起的凤目。“娘亲,玄儿好担心。”带着小小的抽泣声,苍玄愣愣的立着,细细的手指头使劲的揉捏着宝蓝色小袄的边衬。

    “浅儿。”轩辕御凛冷然的望着小猴子一般的苍玄,面上已然恢复了石头状。大掌滑至浅墨身后,轻抚着她纤薄的后背。

    浅墨狠狠地靠着身后的结实胸膛,似笑非笑地斜睨着眼前偷瞄着自己的小家伙。耳边滚烫的气息让四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可惜现在的她心无杂念,只想好好的“惩戒”两个不听话的家伙。“宝宝,你想躲到什么时候?”轻柔的嗓音带着不容反抗的严厉。凝视着依旧沉寂的厢房,浅墨不动声色的哼了哼,嘴角的线条越来越柔和,笑容越来越优雅完美。

    “娘——”冗长的叫唤勾起浅墨心底最柔软的一角,这个小丫头从小到大就吃准了这一套,一旦闯了祸就拿那张精致的小脸来撒娇。面无表情的盯着朝苍玄做鬼脸的小丫头,压下嘴角颤抖的笑意。

    梦漪白了眼一脸无辜委屈的苍玄,心里那个恨啊。这个小东西,那么一丁点的个子心眼到不少,一出事倒霉的还是自己。“娘——”悦耳的声响带着叮叮咚咚的环佩声,梦漪人精似的趴跪在窗前,一脸认真。“您就不要怪小玄子了。他年纪小不懂事,您可别跟他一般见识。”说着还煞有介事的,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瞥了眼小脸发青的苍玄。

    苍玄小脸憋得铁青的瞪向犹自不知死活的淘淘而语的梦漪,小玄子,哼,这个美女蛇,居然把自己唤的跟宫里太监似的,娘亲说了长的漂亮而心肠歹毒就是美女蛇,眼前这个笑的咯咯作响的少女无疑就是最生动形象的说明。

    轩辕御凛则眉角微微的抽动,无可奈何的望着他家那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捣蛋丫头。

    “宝宝。”浅墨头疼的捂住前额,第一百零一次的后悔,实在不该让这个小丫头这么无法无天了。打断了梦漪的滔滔不绝,浅墨轻声的招呼着乖巧站在床沿的小身影。“玄儿来。娘亲看看这两日有没有乖乖吃饭。”

    小家伙如蒙大赦般,踩着小软靴靠了过来,小身子努力地爬上床,对于浅墨身后那尊冷硬的雕像不以为意。软软的小手抓住浅墨的袖口,小脸紧紧地贴在浅墨的胸口。“玄儿都乖乖的,娘亲让吃的药都有按时喝掉哦。娘亲不要赶玄儿走。”稚嫩的祈求,却是那么不容人拒绝的坚持。埋在娘亲温暖怀中的小脸带着浅浅的笑痕,唇边的小酒窝深陷下去。娘亲一定会心软的,在苍玄的心里娘亲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娘亲一点也不冷情,对于他来说,呃,还有那个蛇蝎女。小小的苍玄极不情愿的撇撇嘴,对于多了一个人来分享娘亲的疼爱极度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傻玄儿。”叹息自女子优雅的唇瓣溢出,牵动着面前三人的情绪。浅墨爱怜的拍拍苍玄的小头颅,嘴角微微翘起。“娘亲是怕玄儿受到伤害。”这一路南下,慕昊锦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地让自己离去,爱与不爱不是关键,重要的是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失败,那种被人践踏的尊严驱使着他不放手。

    苍玄仰起精致的小脸,怔怔的出神,蓦然棕色的眸子明亮似余辉。“和娘亲在一起,玄儿不怕。”

    “放心吧,娘亲。虽然这个笨蛋弟弟烦人了点,宝宝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的。”梦漪不以为意的撇了眼漂亮的小芭比娃娃,语气里难得的认真。可惜在接受到和预期完全不同的待遇后,一张绝美的小脸隐忍着抽搐的尴尬。自己居然拿热脸去贴小恶魔的冷屁股,在横行数年的梦漪生涯中简直是奇耻大辱。

    苍玄丝毫不理会梦漪投过来的友谊橄榄枝,对于那张笑的亲切可人的脸熟视无睹。

    浅墨好笑的望着两个宝贝,感到身后一瞬间的紧致,耳根后升起腾腾的热气。自己虽冷漠,却不冷血,这样一个男人从来不会山盟海誓,不曾花前月下,但是即使是那么细小的一个举动也让自己感动。浅墨觉得自己就如同回到了母亲的胎盘中,被一股热流紧紧地包裹着,不曾支言半语却永世不灭的宣告着对自己和孩子的保护。

    “我们刚入南清的边境。”许是猜到浅墨想要问什么,轩辕御凛淡淡的说道,保持着把羸弱的身子揽在怀中的姿势。

    浅墨轻轻颔首,有些不需要浓情蜜意,不需要轰轰烈烈,浅浅如水迹,淡淡如风痕,一样可以刻骨铭心。轩辕御凛之于她来说不仅仅是夫君,更多是亲人,多年来的相处,彼此已经默契的不需要言语。“看来这趟南清之旅格外的有意义了。”冷冷清清的话幽然而出。

    梦漪大大的杏目一转,语气兴奋地天外一问:“娘亲,宝宝是不是快有妹妹了?”仿如没有看到众人的惊讶的神情,梦漪喋喋不休的接着。“哈哈,宝宝终于可以有一个自己的玩具了。”下意识的捂住嘴,讪讪的偷觑了面无表情的轩辕御凛,急忙改口。“不,不,是宝宝终于有了一个自己最心爱的妹妹。”玩具,两个关键的字眼被省略在艳丽的红唇中。

    苍玄自浅墨怀中探头,看白痴一般的眼神不屑地扫过梦漪,对于那张芙蓉面唾弃不已。明明娘亲是这么举世无双的聪慧,怎么那个笨蛋丝毫不像?

    “为什么是妹妹?”对于梦漪无厘头的心愿,浅墨没有丝毫的生气,宝宝虽被宠的过头,却不会失了分寸。只是有些好奇,为什么梦漪希望是个妹妹而不是弟弟?身后这个男人无动于衷的抱着自己压根就不纠正梦漪的无理要求看来,孩子对他来说压根还不如眼前这个笑的如偷了腥的猫似的小丫头重要。

    梦漪习惯性的咬着透明的指甲,埋着头思索。半晌仰起红润的脸,朗朗而道:“因为宝宝想要个跟娘亲长的一样的妹妹。”恩,梦漪怕众人不信似的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对,若是和娘亲一样,她一定会把她宠上天。

    谁也没有注意,苍玄偷偷地把小脸藏回浅墨的衣裳中,掩饰了那张桃花朵朵盛开的小脸蛋。妹妹?和娘亲一样,那么她也是苍玄的宝贝。

    阎都篇故地重游

    素雅的马车里,绯衣少女支着肘,小脑袋瓜子随着马车的晃动而做着摇摆运动。兽毛铺成的毡毯上纤细的小身影安静的爬扶着,小手紧紧握着斜卧在一旁的少妇。借着被风撩开的车帘,交错的阴影映在小男孩一张清秀绝伦的小脸上,棕色的眸子在暗光下折射出流光。

    “娘亲。”少女似乎被突然的趔龃一惊,小脸猛的抬起,看着安然无恙的少妇才放下心中乱蹦的石子。

    浅墨慵懒的睁开眸子,看着一脸忧心的少女,嘴角轻轻地勾动。“宝宝,娘很好。”

    “娘亲不怕,玄儿抱抱。”身侧的小男孩顺着杆子往上爬,趁机抱住浅墨的胳膊,鼓起的两腮粉粉嫩嫩让人忍不住揉捏几下。

    梦漪笑容可掬的把花瓣似的小脸迎向撒娇卖乖的苍玄,眯起的厉眸不屑地撇过,嘴角颤动的弧度让人心惊胆战的诡异。“娘亲,宝宝想去雍城。”垂下眸子,梦漪小女儿似的娇羞着望着浅墨。哼,小玄子敢跟你美丽无双的姐姐斗,不自量力。

    苍玄的小脸闪过一丝苍白,小唇儿抿了抿。心里明白面前娇笑盈盈的少女就是故意激自己的,只是一想到那些自己所不知道的娘亲的过往就是一阵气闷。仰起洁白的脸颊,腮边挂着甜腻腻的小酒窝,苍玄拽着浅墨长长地流云袖。“娘亲,雍城好玩吗?玄儿也想去。”

    似笑非笑地睨着两个互相斗法的小家伙,浅墨却不阻止。“宝宝为何想去雍城?”宝宝和小乖毕竟不是从小一块长大的,若说没有间隙绝不可能,但是只要不伤大雅自己又何苦去纠正他们这种怪异却自在的相处形式。

    梦漪一听,精神奕奕的眨了眨眼。“宝宝想去看看那个俊俏的白衣叔叔。”银铃的笑声自小小的朱唇溢出,梦漪下意识的看向小小的男孩,掩饰不住的得意。

    苍玄沮丧的垂下小头颅,语气是泫而欲泣的呜咽。“娘亲,玄儿不喜欢陌生人。”

    骨节修长晶莹的手指在耸拉的小脑袋轻抚几下,浅墨哭笑不得的望着变脸的苍玄。“小乖,不哭啊,娘亲带小乖去吃落云楼的桂花糕。”看来宝宝的记忆真是超乎自己意料的好啊,君清风,那个看起来温文尔雅,如玉般温和的男子,谁又知道隐藏在内心的那个闲云野鹤清冷的灵魂。

    苍玄颤颤抖抖的埋头在浅墨怀里,几不可闻的点了点头。偏过小脸,余光扫过咬牙切齿的少女,粉白的唇边柔和地像个小天使,可惜那双琉璃的眸子闪着小恶魔的诡诈。

    梦漪欲哭无泪的狠狠瞪着那张虚伪的小脸蛋,一口银牙差点咬碎,这个小混蛋居然敢将自己一军,一想到自己作为姐姐的尊严被打击的所剩无几,梦漪就恼的面色潮红。

    “浅儿,今夜我们入雍城。”无起伏的嗓音掺杂着一丝丝的柔和。轩辕御凛骑着黑色的骏马,面色冷厉的顺着被梦漪撩开的帘子望去。“不要绕了你娘清幽。”

    喜出望外的桃花小脸对着冷冽的面容丝毫不惧,反正对于那张看了几年的冰山脸自己早就习惯了,凛叔叔再宠自己一旦扯上娘亲立马就会变得异常严厉。眼波一转,梦漪笑语盈盈的说道:“凛叔叔,娘亲去拜会爱慕者,你恁得对宝宝发火做什么?嘻嘻。”看来娘亲一早就打算好了去雍城的,没想到自己倒是误打误撞与娘亲不谋而合,看来凛叔叔只能抱着醋坛子饮恨了。

    回应梦漪的是寒若冰霜的厉眸,以及潇洒不失优雅的挥鞭转身的高大身影。小手怔怔的撑着蓝色布帘,梦漪呆呆的望着那个御马绝尘而去的男子,半晌轻灵的悦耳笑声随风起舞。“娘亲,凛叔叔刚刚瞪我了耶。”刚刚那个可是凛叔叔啊,那个从来严肃的没有表情的凛叔叔。即使宠她,凛叔叔也不曾改变那张冷漠的面容。小人儿发现新大陆一般,惊奇的回过头,对于男子的冷厉不忧反乐。

    细长的眼安静的看着眼前女儿调侃长辈的戏码,浅墨悠然的用手抚摸着尚无任何征兆的肚子,干净的素颜上是淡淡的笑痕,不浓郁却依旧明亮。浅墨不得不感叹众人把眼前这个活宝教育的很成功,成功到完全不知道拔了虎须还洋洋得意。

    苍玄面色阴郁的唾弃着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就算轩辕城主再宠她,这家伙也太不知道分寸了,恩,像娘说的夜路走多了总要遇到鬼。苍玄极度不屑地撇过头不去看那张笑的千娇百媚的小脸,虽然很厌恶她,但是不得不承认那样的笑,太肆意,太真心,很刺眼。

    “玄儿,每个人选择的活法都不一样,不需要顾及,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是娘亲的小乖,娘亲只是希望你能活的肆意,开怀,不要委屈自己。”浅墨状似无意的扫过那双黯然失色的眸子,那么的相似,却带着自己所不熟知的阴暗。面容稚嫩不代表单纯,她的小乖已经聪慧的明白世事了。

    苍玄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抱住浅墨的腰肢,小小纤细的身子一颤一颤。第一次肆无顾忌的当着自己讨厌的少女泪流满面,那些混合着不甘心的水迹晶莹剔透,无声的渗入浅墨的衣襟。

    “小笨蛋,哭得真难看,丢人。”趾高气扬的少女一脸鄙夷的瞧着趴伏着的小男孩,杏目努力的撑大却掩饰不住那些流泻的怜惜。

    浅墨伸手勾起揽着那个羸弱的身躯,面容如水,细长的眸子深沉如夜,折射出清冷的光晕。爱怜的叹息道:“小乖,来娘亲看看时不时成小花猫了?”

    “才没有啦。”闷闷的声响带着浓厚的鼻音自浅墨怀中发出,一张小脸使劲的在女子柔软的衣襟上摩擦着。

    夜色如潮,席卷了半壁的红霞,余晖一点点隐退在天幕之间。南清果盛名在外的萧然山庄却是洗尽铅华的素然,遥远望去,如清风浮云的君子,那么遗世而独立。

    “庄主,门外有人求见。”灰蓝色长袍的侍卫立在房门外恭敬地禀告着。对于屋内悄无声息的静谧习以为常,只是安静的等待着主子的回应。

    顺着雕刻细致的纹理望去,屋内的烛火明亮生辉,照在纹型窗上一片黄晕。一个修长的身影站立在烛火中,清冷落寞。“武安,什么时辰了?”清风拂柳般温文的嗓音听起来如夏日的一股清泉,冰凉舒适。

    温和的嗓音带着不容错辩的屋外的身影一怔,面上是难得的挣扎和惶恐。虽然爷的性子温和,看起来如书生一般无害,谁又知道真正的爷冷冽起来足以让人心神俱灭。自七年前书房变成了禁地,谁也不知道缘由,即使是爷最宠爱的秋夫人也不能入内。自己偏偏犯了爷的忌讳在这个时候前来打扰,只是——“红尘一笑,故人依旧。来着说见与不见,由着您一句话。”男子怔怔的看着赫然打开的房门,撇到主子面上不同寻常的表情时赶紧垂下头。

    君清风恼自己如此冲动,却又按捺不住心口的震动。红尘一笑,普天之下除了她,断不会有人如此的洒脱随性。七年前轻歌远去的女子,尤记脑海。“武安,请客人到思意居,万不可怠慢了。”压下脱缰野马一般的思绪,君清风佯装镇定的吩咐道,嘴角一抹奇异的笑在月光下异常夺目。

    武安转身的霎那不小心扫到了那明媚的笑,心中惊讶不已。爷一向是温文尔雅的男子,笑容同样的和煦如春风,只有自己知道那些勾动的笑容中或多或少的疏离,刚刚那样纯粹干净的笑仿如天地间璀璨的明珠,不加修饰。武安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客人能让爷如此厚爱?

    一路走去,明明不过几步之遥的阁楼,却觉得隔了千山万水。君清风激动中还混合着矛盾,相见却又怕再见,光阴荏苒,岁月催人老。

    “清风。”浅墨含笑望着白衣男子飘然而至,丝毫不扭捏的唤道,清水般的眸子坦诚的不见一丝杂质。

    清悦的呼唤让男子有些呆滞的伫立,君清风只觉得这天地间皆隐去,唯独那个安静坐在环椅上的女子。步伐有些漂浮,知道此时君清风才真正的明白,这个女人是他命中的劫,偏偏他心甘情愿地画地为牢,作茧自缚。“浅墨。”梦回经年,多少次低喃的名字偏偏卡在了喉咙里,换不出声。岁月对她格外的珍视,丝毫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依旧是如一朵清风雅淡的菊,盛而不艳,独有一番韵味。

    “清风叔叔。”银铃般略带稚气的嗓音打破了氤氲的魔障,所有的虚幻一瞬间烟消云散。

    君清风诧异的望着胳膊上半吊着的绝美少女,本能的想要避开却在看到少女沮丧的垂下小脸的霎那鬼是神差的放弃了挣扎,任由她纠缠而上。有些惊讶自己的心软,君清风一愣,望着少女的神情越发的温和,凤目如云。“宝宝。”轻生的肯定着少女的身份。

    “咦?都没有难倒清风叔叔。”梦漪小脸鼓的像个包子,娇憨的看着君清风,杏目酝酿着浓浓的失望。“娘亲明明说宝宝一点也不像小时候的,怎么清风叔叔一眼就认出来了?”

    梦漪的喃喃自语引得君清风一怔,既而面上含笑。一本正经的说道:“因为宝宝一直都是一个小美人啊,清风叔叔要是记不住岂不是平白让小美人伤心了。”

    偏偏梦漪煞有介事的思考了半晌,重重的点点头附和道:“恩,宝宝也觉得自己比那个小笨蛋长的漂亮多了。”白白嫩嫩的指尖毫不客气的指向浅墨的身侧。

    顺着晶莹夺目的兰蔻,君清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那个死死拽着浅墨衣摆的怯生生的小家伙,很漂亮的小男孩,仰起的小脸上干净的如不染纤尘的羊脂玉。目光如炬,直视着浅墨那张柔和地脸颊,这个女人只有在面对孩子时才会如此的温柔。孩子?心随意动,不知觉的将疑问抛了出来。“这是?”

    “小乖,来叫叔叔。”浅墨无可奈何的把身旁的小家伙推了出来,漫不经心的瞟了眼有些紧张的君清风。“这是我夫婿,轩辕御凛。”没有回答君清风的疑惑,浅墨伸手指向不发一语品茶的黑衣男子。

    君清风一震,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深思。男子面色冷峻,一瞧就是那种极为霸气的人物,这样的男子反而让人忽略了他的容貌,只觉得那股天地唯我独尊的气势压的人不敢直视。

    轩辕御凛,普天之下只有阎都城主敢用这个名字。“轩辕城主,怠慢之处还望见谅。”不卑不亢地施以薄礼,君清风依旧是那个温泽如玉的男子。

    随意的放下手中的茶盏,轩辕御凛冷淡的扫了眼君清风。“君庄主客气了。”这个男子不是太蠢就是忘乎所以了,居然敢当着自己的面如此含情脉脉,很显然在商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君清风绝对不能称之为愚蠢。

    “想来,清风已有所耳闻吧,我此番是随夫家前往慕侯府,路径雍城前来叨扰一番。”浅墨不动声色的打断两个男子间的暗涌,意有所指。

    掩下苦笑,君清风面色如老友般亲切的说道:“浅墨何必这么客气,朋友之间若是如此岂不是羞愧清风了。”夫家,浅墨啊,这个女子永远冷静的划分他们的距离。既然如此,我就随你所愿,以朋友的身份来守着你。

    “清风叔叔都只顾着和娘亲说话,不管宝宝饿肚子啦。”似娇似嗔的摇了摇君清风的胳膊,梦漪不依的唤着和娘亲凝视的男子。

    “傻丫头。”爱怜的拍了拍梦漪的脑袋,君清风朝静候在门外的侍女吩咐道。“让膳房备菜。”

    随着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摆上八木松玉桌,浅墨下意识的握住轩辕御凛的手,坐到桌旁,不需要任何的演练,随意的仿佛天经地义。

    席间个人心思迥异,只有梦漪叽叽喳喳的娇呼声此起彼伏。

    阎都篇败也萧何

    月如钩 水似银鳞。

    银白素裹下身影修长如竹,皎洁的银盘碎成一块一块散在束冠的青丝和宽阔的肩头上,萧瑟而迷离。

    浅墨踏着月色漫步在净水湖畔,萧然山庄一别经年,仍旧是墨竹如簧,景色如画。“月本无心,奈何多情。”对着眼前孤独的背影,浅墨轻轻的叹息。

    君清风没有回头,依旧是无声的凝视着涟漪不起的水面,似乎那样就可以做到心如止水。那么轻微的脚步声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很轻易就能感受到,只是单纯的不想回头,抑或是希望这个女人会有别样的心酸。君清风分不清自己心中所想,骄傲如他难道能够接受一个女子的怜悯吗?暗自苦笑。“浅墨果真还是那么冷眼旁观。”

    “清风,怜悯和同情才是真正的残忍。”浅墨坦诚的望着如木偶般僵直的背影,双眸清凉似那月,明亮却冷清。对于君清风,浅墨没有办法滋生出多余的感情,她相信他,因为眼睛骗不了人,那双眼在世人眼中温和含笑,那张脸谦谦有礼。只有她看到了那张面具背后的冷淡和不屑,那双笑意不曾抵达的深邃眼底,或者是他不愿去掩饰希望她明白那种彼此之间相似的冷漠。所以君清风是朋友,也只能是朋友,自己永远不会因为心软或同情去安慰或怜悯他人,对于君清风而言,施舍的感情无异于一把利刃是凌迟他的骄傲。

    漆黑的眼在月中如翻腾的海水,惊骇不定。君清风对着悠远的湖面扯了扯嘴角,爱与不爱那么的分明才是这个女人吸引自己的地方,明明不能接受偏生要做出一副难以取舍面含愧疚的模样才真正让自己无法接受吧,那样的举棋不定才是对自己的侮辱。

    “君清风。”浅墨步履轻慢的踱至湖畔,声音平淡而坚定。“若是我让你娶我,你当如何?”漫不经心的扫过脚下湖面上映出的那个纤细的身影,那张脸平静的不带一丝褶皱,轻松地口气仿如在讯问今夜的夜色如何那么淡定无波。

    君清风没有抬头,那么清闲的一句话却比雷鸣还要让人心神不宁。一张俊秀儒雅的容颜因惊讶而扭曲,带着惊疑不定的审视和激动。那么一瞬间心中涌起无限的喜悦,比接掌君家时还来得猛烈。倏尔,眉头高高的隆起,目光迟疑的游走在女子干净的素颜上。

    “你迟疑了?”女子闲适的蹲下身,指尖无意的撩拨着清澈的水面,清脆的声响随着湖面上泛开的波纹一层层远去。

    不轻不重的反问让君清风心猛地一沉,虽然嗓音中依旧是不带丝毫感情,君清风却感到一阵恼意,恼自己的举棋不定。“不,只是——”君清风不喜欢眼前的女子突然咄咄逼人。

    只是自己又说不准明明是期盼的的,偏偏话到嘴中反而不知如何开口。

    对于君清风的欲言又止浅墨视若无睹,不紧不慢的继续问道:“若我说一定要八抬大轿,明媒正娶呢?”

    长如鬓角的剑眉狠狠地堆在一起,君清风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风轻云淡的小脸,那张起合的唇瓣却不断咄咄逼人,那么清明的眼是穿透人心的了若指掌,让人感到无所遁形。只是这样的她冷静的直逼人错开眸子,不敢对视。

    “我的夫婿理当三千溺水只取一瓢饮,万无齐人之福一说。”浅墨低低的笑开,圆润的唇扯开优美的弧度,只是那些明亮的颜色在淡白的月光中闪着冷厉的光泽。

    君清风一时被怔住愣在当场,在阴影的投下冠玉的面颊显得有些苍白。这个女人通透的让人心惊,有条不紊的紧紧相逼,让人一时间倒是乱了方寸。那张冷漠的容颜,那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偏偏带着冬日彻骨的寒意。

    浅墨丝毫不打算放过面色青白交加的男子,声音如玉珠罗盘的优美,却是冻人心脾。“你不能。”缓缓地停下,折磨人般淡淡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失去了温泽的男子。“因为你是君清风。”

    脑中电闪雷鸣,君清风只感到耳中嗡嗡作响。嘴里不住的呢喃着:“君清风,君清风。”语气陌生而疏远,仿佛这个名字与他隔着千山万水。为什么这么熟悉却那么的疼痛,君清风三个字代表的是显赫的萧然山庄,它承载了延续百年君家的重任,所以他不可以,不可以罔顾常理的要一个妇人做君家的明媒正娶的大夫人。君清风三个字是表率,是君家的希望,所以他只能是那个挂着温和面具的男子。那是不是抛弃了君家,脱离了这个枷锁他就可以……

    “既然路是自己选的,那么就不要给别人机会来嘲弄你的错误。”浅墨错开了面色扭曲的君清风,对他眼中那些忽明忽暗的光芒不以为意。君清风,既然背后这个家族和姓氏是你的选择和抱负,那么就不要后悔,世上本来就没有后悔之药,又何必想的琐碎让自己难堪。

    男子仿佛失去力气一般,缓缓地滑下身体蹲在女子旁边,修长的手指轻轻划过女子的眉心,专注而轻柔。蓦然君清风释怀一笑,眼中幽光明灭巨变。“我以为浅墨是个无害之人,却不想原来本身就是一把刀,足以让敌人血溅当场。”淡淡的嘶哑声接近权力的显示出调侃的气息,偏偏那些伤痛却无法隐藏起来。

    “清风,你本没有错,世上的男子如莫离如御凛的又有多少?”浅墨没有安慰君清风的成分,只是觉得在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等级森严的时代,又有多少男人可以做到莫离、轩辕御凛那般的不畏世俗,明媒正娶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甚至是不惜与一个皇朝对抗的决心。

    君清风苦笑,滚烫的喉咙干涩一片。最初自己就是在这个女子那双淡漠的眼中看到了自己隐藏的灵魂,才一路追随,是知己疑惑是爱人他没有想过,一直以来她都是一根扎在心口的刺,只觉得这样的女子方才让自己得到释放,那个被温和面具所束缚的枷锁,谁又曾想到正是这份让自己喜爱的清冷毁了自己一生的想盼。“是啊,君家的人一向高风亮节,又怎么会如莫神医和轩辕城主那般的洒脱随性。”君清风不无自嘲的说着,唇边的笑柔和而苦涩。

    浅墨纹丝不动的任由修长白净的指尖在自己的眉心划动,唇瓣轻扯,眼中一片清明。

    “若是下一世,我不是君家的清风,你可会回头?”低低迷茫的嗓音在清幽的湖边回荡。君清风双眸炯炯幽深的直视着那双细长的棕色眼睛,一眨不眨。

    浅墨暗自叹息,眼中却找不着丝毫的愧疚。“清风,我不能许你来世。”来世?谁又知道几经轮回之后,那些沧海桑田的巨变,即使是最虚伪的安慰她也不愿意应酬,只因为她不愿意为自己的来生做出错误的选择。“我很自私,不愿意让一时的同情换来自己的下一轮回的悔恨。”

    干净温暖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君清风闭上眼掩饰那些复杂的感情,这世上还有谁能把自己的自私说的如此天经地义、理所当然,让他无法去恨更无法去遗忘。薄唇私语,君清风突然靠近浅墨,一张俊朗的脸近在咫尺。“我终究是输了,输在君清风三个字上。”

    从男性的气息喷洒在白净的脸颊上到最后无力挣扎的放弃,浅墨一直安静的不辞一语。

    “罢了,回去吧,轩辕城主怕是不耐烦了。”君清风慢慢的站起身,感觉不到双腿的力量,那么绵弱若不是一股意志的支持只怕早已倒了下去。

    浅墨及其配合得跟着起身,指尖还残留着清凉的水迹。“清风,御凛永远不会质疑我的朋友。”越过僵直的身影,浅墨一步步远离。

    直到纤细的女子消失在月光下的湖畔,那个寂寞孤独的身影还一直伫立着,如雕像般石化。

    写意居,厢房。

    浅墨推开房门,有些意外的盯着斜倚在软塌上闭目养神的男子。“宝宝他们呢?”诧异的瞧着安静的连呼吸声都格外清晰地厢房。

    “隔壁房歇下了。”轩辕御凛仍旧合着眼,烛光洒在刀刻的轮廓上,淡淡的黄晕似乎揉散了些许凌厉。

    浅墨轻巧地走到软塌边,侧过身静坐在榻延边上。如翻动的蝴蝶,纤白的指尖一点点的轻抚着轩辕御凛的眉,这对眉太过凌厉,即使是面无表情时依旧是让人觉得严肃。“慕昊锦的暗卫呢?”随意的问道。

    一双暗沉如黑夜,浓稠似黑夜的眸子倏然睁开,如一口井,深邃不见底,直愣愣把人吸引进去的深幽。“蓝护卫自会见机行事。”不容置疑的口气带着一点松软。

    浅墨下意识的颔首,也不再纠结于此问题上。那日他们说先去拜访旧友,十日后到达寒锦山庄,慕昊锦倒也异常的合作,没有丝毫的阻拦和刁难,只是不断派来的小尾巴不胜其烦。

    “不舒服?”轩辕御凛面色严肃的看着眼前突然捂住肚子的女子,眼中的急切不容忽视。大掌一勾,把浅墨揽住,并肩躺在丝滑的锦缎之上。

    浅墨咬着牙,半晌松开娇嫩的唇瓣,一字一顿。“她之于我如宝宝和小乖一般重要,所以我一定会让她安全出世。”细长的眼中灼灼生辉,烧的轩辕御凛冷厉的面容出现了一丝裂痕,只可惜某人太过于专注于把脸埋在男子咚咚跳动的胸口,错过了男人片刻的凝视。

    阎都篇晚秋弄情

    浅墨悠然自得的轻啜上品的雨露清明,对于那双探究的双眸不以为意。君清风果真是大手笔,居然把南清的贡品拿出来供自己品茗。

    “嘻嘻,宝宝今日算是开了眼界了,原来女子看女子还能这般的专注。”嗓音清脆,即使暗藏嘲讽,却丝毫不影响那些如击打青瓷器的悦耳声音。梦漪大大咧咧的斜倚在环椅旁,毫不含蓄的吃着芙蓉酥,凤目嘲弄却警觉的盯着浅墨对侧的嫩黄罩纱长裙的女子。

    “夫人,晚秋冒昧来访,还请见谅。”女子轻言细语的说道,面上的表情虽不亲切却不冷漠。一双清明的秀目在浅墨半垂下的脸颊上游离,这个女人成就了她的一生,让她能够伺候在那个温文尔雅的男子左右,但是她却并不感激,只因为她就像一株蔷薇,在那个男人心底生根,然后永生永世的蔓延。多少年来,她似乎得到了上苍的眷顾,依旧是清雅如初。

    浓密的睫毛缓缓地上移,浅墨淡淡的扫过眼前的女子。嫩黄的长衫裹着玲珑有致的身躯,乌黑的发高高地挽起,一丝不苟,发间綴着清环玉珠,上下错落了两根精致的七宝梅花簪。一张小巧的脸抹了浅浅的胭脂,虽不美,却也不失秀丽。“无妨。”浅墨不冷不热的抛出简短的两个字。早不一日晚不一日,偏偏选在君清风与御凛出门的时候来叨扰,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太聪明还是太愚蠢。

    许是早就料到了浅墨的冷漠,女子依旧是一脸温柔的含笑。“一别多年,夫人仍是如此的绝尘脱俗。”字字如针,从牙缝里挤了出来。晚秋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只是在面对这个女子时,这么多年的隐忍似乎找到了一个发泄口,按捺不住。她的漫不经心,她的决断冷漠,她的雪中送炭,那些过去的画面再次翻腾在脑海,倒腾了那些看似平静的心湖。

    梦漪眯起凤目,黝黑的眸中狠厉一闪而过。“放肆,我娘是什么身份,岂容你如此不敬?”此时的梦漪脸色一整,一反平日的娇憨,语气凛冽的对着怔然的女子。此时的她就如同高高在上的女王,那张尤带稚气的小脸最贵而威严,不容小觑。

    “秋夫人,有话不妨直说。”浅墨难得的噙着笑,晚秋你不该错估了轩辕梦漪。阎都的大小姐,燕楼的少主岂是可以让外人随意撒野的?只要她愿意可以娇憨可以惹人怜惜,一旦超越了她的底线那么她也可以狠厉如刀,让敌人体无完肤。只是这个叫晚秋的女子,自己却并无太多反感,她不隐藏自己的不甘,却也不会愚不可及的玩手段。

    晚秋对着梦漪赫然冷厉的小脸出神,这个孩子就是那个当初被自己抱住吓得啼哭不止的孩子,无害时让人以为不过是个绝美柔弱的少女,此时却高贵不可侵犯,那双眼太如刀锋利的让人心惊。茫然的垂下头,晚秋胆颤的承认这一刻,自己在惧怕,畏惧这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少女。“夫人,曾经晚秋很恨你。”沉默半晌,晚秋幽怨的瞥了眼始终无动于衷的女子,难堪的错开眼神。

    梦漪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不知死活的女子,欲要出口的警告被娘亲的风轻云淡的一瞟,瞟到九霄云外。不情不愿的闭上开启的小嘴,娇俏的小脸在听到娘亲叮咛后扭曲的失了颜色。“宝宝去瞧瞧小乖醒了没,差人把早膳送去。”

    浅墨难得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姿颜秀美的女子,倒是对于晚秋的直言不讳颇感兴趣。“秋夫人以为我在乎?”

    呵,晚秋苦笑着扯动嘴角。“夫人当然不会在意。”是啊,即使是对着苦苦哀求着救命的人这个女子都可以做到视而不见,那么此般世上能勾起她心绪的又有几人?“曾经晚秋哭泣着倒在地上,是夫人让晚秋彻彻底底的跌入绝望。”仿佛陷入一场无休止的梦魇,女子的脸上浮现了痛苦挣扎。“那么冰冷的话砸在晚秋的心口,痛彻心扉。”苦涩充斥着口腔,晚秋的声音低得仿如快融入空气中。“夫人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明白那种走投无路的无力。”

    细长的眼中清明的没有一丝波动,浅墨仿如在慵懒着听故事,指尖无意识的划过茶盏上的图绘。

    女子突然长长地叹息了一声,从那些回忆中抽身,带着一点羞涩的甜蜜。“可是那些怨恨却随着那些纷飞的艳丽,那首清雅的乐声,消失在前尘。”那双眼温柔的望着自己,一遍遍不厌其烦的凝听着自己指尖流泻的乐音,起初只以为那个男人真正的喜欢自己的琵琶声,后来方才明白那双眼太柔太深,深的纳入天地,却不是在看自己。

    浅墨渐渐地听出些端倪,眼前的女子无疑是深爱她的男人,只是爱情这场游戏里,心先动的一方注定了要走的更加艰辛,若是两情相悦倒也无妨,偏又遇上神女有心襄王无意,那么只能说爱情如棋局,一步错步步错,直到满盘皆输。

    “夫人,晚秋并无其他的想盼,只是希望夫人体谅奴家一番深情,能将凤仙花甲的秘方告于晚秋。”如此低声下气的对着自己的情敌,与晚秋来说是羞辱,却不得不来。只因为她不想在那个男人的眼中看到失望,至少不要在她的面前。她只是一介女人,一个爱着自己夫君的女子,所以不在乎委曲求全。

    轻轻浅浅的笑声如山涧的泉水倾洒而下,浅墨就这么毫不客气的笑了出声。眼神陡然一变,凌厉的直视一脸倔强的晚秋。“秋夫人,凭什么以为我会告诉你?就凭你的深情?”

    “夫人,你可以嘲笑晚秋的不自量力,却没有资格瞧不起我的感情。”晚秋咬紧银牙,毫不退缩的说道。即使面前那张似笑非笑地容颜,那双充斥着嘲弄的双眸。

    浅墨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执迷不悟的女子满是叹息,也许当初不救她反而是帮她,一个女人一生若是只为了男人而笑而哭,或生活死,那么只能说可悲可叹。“你的爱若是不择手段的排挤其它女子的话,岂不是贻笑大方?”在君家,若是没有手段怎么能一举成为君清风最宠爱的秋夫人且多年来独占鳌头。

    仿若一惊,万是没有料到眼前的面色沉稳的女子会一针见血,晚秋心口倏地一紧。指尖一点点的掐入掌心再缓缓地松开,胭脂色的脸上勾起一抹笑意,美丽而决绝。“是,晚秋为了这份爱不在乎成为残忍的人。”是的,自那个男人买下她的一瞬间自己便知道此生此时此情不移。那一刻的容颜仿如镀上一层光晕,那个嫩黄衣衫的女子如疆场的战士一般,破釜沉舟。

    浅墨颇为赞同的颔首,执起茶盏润了润嗓子,对于晚秋片刻嗜血的神情倒是有些欣赏,最起码这个女人够决绝。“三妻四妾本是男人的错,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不过对于你和君家大小姐的对峙,我倒是蛮有兴趣的。”这个女子虽然有些手段却从来不会牵连无辜,倒是把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比加倍还之的至理名言体会的深刻。

    许是感觉到了浅墨的语气中的平静,晚秋笑得真心,一双秋翦晶亮一片。“晚秋在此谢过夫人,冒犯之处还望夫人多多包涵。”本是七窍玲珑的人,此时的浅墨的一番话无异于给了晚秋一个台阶,既然她愿意推波助澜自己与君宁馨的战争,那么小小的凤仙花甲的秘方岂非易事?

    倒是个聪慧的女子,浅墨淡淡的收回自己的目光,漫不经心的说道:“明日让人给你送去。”

    晚秋不是傻子那么明显的逐客令不是听不出来,只是心中仍有不安、惶恐,却难以启齿。轻纱摩擦着实木环椅,晚秋有些拿捏不准的迟疑。“夫人,若是爷以正妻之礼迎娶。你——”

    “秋夫人记住了,什么话当讲什么话不当讲。”冷冰冰的话语截断了晚秋未出口的痛苦与尴尬,细长的眼寒霜再起。“君家的正妻不论是谁,都不是你该过的,从最初你就该明白,君清风是你的天你的地,但是你却不是他的唯一。”在聪慧的女子一旦沾染上了情爱便会失去理智,明知道结果是悲哀,却仍如扑火的蝶义无反顾。

    女子的脸霎那苍白一片,即使胭脂依旧却挡不住那些清凉的白和颤抖的唇瓣。晚秋痛苦的压下心中翻滚的思绪,自己果真是贪心了,明知道自己卑贱的身份绝无可能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却仍在自欺欺人的奢念只要他一日不娶自己就不算输的彻底。“夫人,晚秋先行退下了。”战栗的唇齿,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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