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浅墨浓香第3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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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墨浓香 作者:rouwenwu

    唇齿,简单的告退早已如摔开的碎片一般零零散散。

    “我的夫婿终身不得纳妾。”浅墨淡漠的望着窗外澄蓝的天,轻声呢喃,语气平静的如谈论天气一般。

    跨出门槛的背影猛地一震,直愣愣的站了片刻,坚定地朝外走去,不曾回头。

    清风吹梦洗铅华,晚秋弄清错鸳鸯。

    阎都篇错局之章

    “娘,没想到我们刚离开几天,清风叔叔就要成亲了,宝宝还想看看清风叔叔的新娘子呢!”大眼儿扑闪扑闪,带着狡黠的笑意。梦漪撑着身子意犹未尽的舔着指尖上残留的翡翠糕碎末,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好奇和念念不舍。

    相较于梦漪毫无形象的交缠着两条腿伸长的腿,苍玄乖巧的如同高贵的小王子,宝蓝色的小长袍遮住盘起的双腿,小手垂在两侧。神情冷淡的扫过风范尽失的少女,纤细晶莹的手指优雅的捻起一块翠绿的糕点,小口小口的咀嚼着。轩辕梦漪这个笨蛋,居然念念不忘萧然山庄的芙蓉糕。

    “宝宝。”浅墨勾起嘴角,笑得暗藏玄机。“既然这么喜欢新娘子,娘亲做主让宝宝当新娘子好不好?”

    小小的翡翠糕以完美的翻身滚落在粉色的劲装旁,梦漪呆呆的望着笑得格外亲切的娘亲,小嘴忘了合上,两腮被糕点塞得鼓鼓的。

    “笨蛋。”不屑地轻哼了声,苍玄依旧事不关已的慢条斯理的吃着桌上精致的糕点,懒得去看旁边那个傻不隆冬的粉衣劲装少女。苍玄有些高兴的抿着嘴里松软的水晶果子,娘亲自出了萧然山庄心情似乎变得轻松起来。“娘亲,听说幽城素有珍味天下的佛膳楼。”苍玄不慌不忙的吞下高点,才缓缓说道。

    梦漪凤目睁得大大,晶亮的刺目。“虾米?佛膳堂。”费了好大劲小嘴里的残留物才咽了下去,梦漪兴奋地哇哇直叫:“小玄子,你太可爱了。”长长地撒娇声在苍玄冷淡的眸色中消失无影。

    浅墨无奈的看着两个小头颅一高一低,一冷一热。眼神游离的瞥向凉风吹开的车帘,下月旬七,君清风这亲果真是亟不可待了,不是不知道他的打算,无非是既然自己所求的注定是一场空,那么娶与不娶或是娶谁之于他也就毫无意义了。只是苦了那一堆子女人,若是不求不闹那么萧然山庄倒也算得上是个不错的归宿,君清风对于女人倒是大方,只要不要去刺探他的底线;若是盼着争着君宠,那么注定了自己的一世苦难,对于一个失了心的男人往往适得其反,更何况君家还有两个手段非常的女人。

    “娘——”梦漪不罢休的拉扯着陷入思绪的浅墨,嘴里嘟嘟喃喃的。“我们今日就入幽城。”可怜兮兮的蹲在绒毯上,像是被遗弃的小狗一般。“可不可以先去佛膳堂。”小小的声音在撇到苍玄鄙视的目光一时哽在喉咙。

    浅墨拍了下苍玄瘦小的背脊,柔声问道:“小乖,可以吗?”不是没有看到那双棕色的眸子里闪过的好奇,毕竟还是孩子,尤其是自小就在深宫长大的孩子,哪怕是天下最珍贵的东西摆在眼前都不如市井间的繁华来的有吸引力。

    苍玄望着娘亲温柔的脸庞,浓密的小刷子缓缓垂下,掩住眸色中的氤氲。

    “不公平啦。”梦漪腆着小脸,丝毫不在意精致的五官被挤在一堆,失去了颜色。小手一挥,掌风振开了车帘,嚷道:“凛叔叔,我们先去佛膳堂。”望着黑色骏马上刚毅的脸孔,眼珠一转,急忙加上一句。“娘亲说想见识一下闻名天下的珍惜佳肴。”凛叔叔绝对不会拒绝娘亲的任何要求的,梦漪洋洋得意的想到,也不管轩辕御凛的反应,径直放下素蓝的帘子。

    “夫人。”车前传来低低的嗓音,“约莫再有三刻的时辰就能到了。”

    赶车的是城主府的影卫,浅墨几不可见的笑了笑。御凛还真是给宝宝面子,任她翻天入地也不阻拦。

    梦漪邀功似的拉着浅墨,叽叽喳喳。“娘亲,宝宝就说嘛,凛叔叔绝对不会拒绝你的。”说着还拍了拍苍玄的小脸,也不管那张小脸铁青的颜色。“小玄子,乖乖的姐姐才带你去吃好吃的。”

    哄孩子似的语气让苍玄小小的身子颤抖的厉害,浅墨啼笑皆非,深切怀疑那个水晶似的小人儿已经被他无厘头的姐姐气的说不出话了。

    “娘亲。”小胳膊小腿攀上浅墨,蜷在她身侧,那张惊世绝俗的小脸狠狠地埋在她怀中,只留给梦漪一个单薄的后背和紫金束冠的发顶。

    浅墨警告的瞥了眼梦漪,粉衣少女毫不在乎的对着那个装委屈的小身子扮鬼脸,如打了胜仗的将军一般喜笑颜开。

    幽州城,庭院深深,梧桐随风起。

    “爷,他们已经到了幽州。”藏青色布袍的男子不卑不亢地站在落叶之下,树荫照在高大的身影上看不清面容。

    慕昊锦手中执着幽光凛凛的长剑,斗转身移,身形虽消瘦,舞出的剑气却如行云流水般飘逸。仿如对男子的禀告充耳不闻,白色的身影在剑光中传梭,须臾光景已是落叶缠卷,剑花绽白,风声潇潇。“告诉她,我慕侯府不养废人。”如白龙卧云,慕昊锦一记剑尖挑地,划出银白的光芒,声音如隔空而出带着沉重的回响。

    青衣男子眸中如精光一闪,霎那归于沉寂。,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即使那道剑气森冷的银白至脸前擦过也面不改色。

    “啪啪——”清脆的击掌声,打断了慕昊锦走转的剑光。

    玫瑰纱衣软软而动,风起撩开了锁骨的阵阵风情。“不愧是无双公子。”蓝海棠轻托薄纱,脚下如踏青烟般飘渺。刻意修饰过的容颜更添三分娇艳,额间贴着三色锦蓉,如梦似幻。“海棠只道是文武无双,却不知侯爷的计谋亦是天下难求。”

    慕昊锦背剑而立,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嘴角的弧度优雅而多情。“若不是海棠美人的推波助澜,又岂会如此顺利?”轻佻的勾起面前那张堪称绝色的容颜,指尖在艳丽的唇瓣间摩挲,慕昊锦笑得邪惑。“海棠美人冒着背叛阎都的危险,你说本王该如何感激呢?”状似恼意的蹙起眉头,妖娆的脸稍呈阴柔,却异常的勾人心魄。

    挥开下巴上冰凉的触觉,蓝海棠把玩着垂下的几缕青丝,眼角含媚。“慕侯爷难道还不懂海棠的心思?”美人嗔怒道。

    “哈哈。”放肆的笑声自唇瓣溢出,慕昊锦长臂一揽,衣着单薄的娇儿就被搂在了怀中。“都道最难消受美人恩,本王倒是觉得美人投怀送抱,岂不快哉?”

    蓝海棠放柔了身姿,顺势倚在不算强壮却也精瘦的男性胸口,手指或轻或重的在白色的襟口划着圈。顺着柔和地线条往上,略尖的下巴,柔美的唇形,挺直的鼻梁,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毫无疑问这个男人本身就是一个祸害,尤其是当那双漆黑的眸子桃花绚烂时越发的蛊惑人心。这样的男子要爱上他,何其的容易?尤其是他故意散发的那些温柔和邪肆,即使只是那么一个瞬间的虚幻也让人如痴如醉。

    “海棠美人,如此神情的眼神,真真是让本侯受宠若惊啊。”慕昊锦笑得开怀,森白的牙齿亮的刺眼,手掌在女子纤细的腰肢上可以的加重了力道。

    低眸仰视,目光交错之间已然明了,有些事彼此心知肚明。

    秋风涌起,落叶炫舞,满院深秋关不住伺机而动的欲望。

    佛膳堂。

    马车刚停住,梦漪就如同开笼的鸟儿一般,利落的翻身,挑开车帘,一跃而下,动作流畅至极,一气呵成。还伴随着高亢的呼唤:“娘,您快点啦。”“小笨蛋,快来。”语气熟稔的对着苍玄,手上还不闲着的把小小的人儿拉到了车门边,毫不理会小人儿的挣扎,轻轻松松的把他揽着,抱下了马车。

    浅墨搭着轩辕御凛的大掌,踩着脚蹬走了下来。“御凛,我从来不知道你们把宝宝教导的如此热情?”似笑非笑地望着男子始终波澜不起的冷硬俊颜。

    苍玄小脸苍白一片,不可认输的双手握拳,即使被抱在半空中吓得贝齿紧咬唇瓣也不肯去依靠梦漪。棕色的眸子恶狠狠地瞪着头顶上神经大条的那张绝美脸蛋,寒光骤起的深潭中隐隐藏着一些复杂的暗涌。

    居高临下的打量着眼皮下的小家伙,梦漪暗自得意,小恶魔看你还敢不敢跟我装优雅。一寸寸扫过白皙的肌肤,棕色的眸子和娘亲的一样,尤其是现在由于生气越发的晶亮,生机勃勃。小小的鼻子像小猫一样可爱,粉粉的唇紧紧地被皓白的牙齿咬住。梦漪有些失神的挪动着手,使劲伸长去轻触那张失去了血色的花瓣一样的唇。不得不承认啊,这个怎么看都小小的家伙跟娘亲说的芭比娃娃真像,可爱的让人忍不住揉捏。

    “啊!”随着惊天动地的哀嚎声,一道宝蓝色的小身影被抛到半空中,做抛物线运动。

    梦漪不敢置信的睁着被影卫接着的小家伙,再看看自己渗着血丝的小小指头,凶狠的如同发怒的小兽。这个该死的小儿某居然敢咬她,看和娘亲置身事外的悠闲,梦漪悲惨的发现这次好像是自作孽不可活,哼,凌苍玄,女子报仇十年不晚。

    苍玄感到自己被结实的手臂环住,望着粉色的劲装身影虎虎生威的走进小楼,迟疑的唤道:“娘亲。”长长地羽睫垂下,带着慌乱。“玄儿不是故意的。”

    “小乖不怕啊,这回是姐姐的错,她不该随便吓唬小乖的。”吓得无措的小家伙被放在了地面,浅墨安抚着心口剧烈起伏的小小人。

    苍玄怯怯的瞟了眼神色冷漠的轩辕御凛,心中跳动的小石子开始上下不安。小手缩在浅墨白皙的掌心,似乎这样就能感到安全和温暖。

    大方的牵起小家伙,左手五指与那双黝黑的大手紧紧相扣,浅墨垂目含笑的拉着两个一大一小别扭的男子跨入了闻名天下的佛膳堂。

    遥遥相对的借口转角处,阴影重叠,谁也没有去注意那双燃着怒火的眸子,魅惑却带着毁天灭地的恨意。

    阎都篇秋水伊人

    梦漪执着象牙玉箸,毫无节制的抬头若干,不时发出吧唧吧唧的咀嚼声,包扎的厚重的指尖刻意的在众人面前晃来晃去,试图引起某人少的可怜的罪恶感。

    一双白皙的透明的小手被吓般僵直在半空,箸尖僵持不下的停在被翻动的面目全非的青瓷盘边。苍玄面色惊恐地望着如野丫头般大快朵颐的少女,不敢置信的瞪着眼前的东西,若是他没有记错刚刚端上来时,那明明是让人垂涎欲滴的东坡肉,现下这具被凌迟的尸体却是让人退避三舍。从小就被教育食不言寝不语,一举一动都要有小王爷的气度,所以想梦漪这般顶着一张天仙似的脸蛋,动作却粗路的如市井走卒的少女,着实让他大吃一惊。

    “小乖。”一块细腻的西丝滑进了苍玄的碗中,浅墨低声唤醒陷入沉默的小人儿。柳眉扬起,撇过嘴角余带橘红色残渍的小脸。梦漪这小丫头,平日里宠得无法无天,没个规矩,今日还偏不安生。

    少女微翘的唇角被娘亲淡淡的一瞥,惊得收敛了笑容,卷卷的睫毛遮住了亮晶晶的眸子。小小的头颅快埋进了碗底,少年式竖起的长发柔顺的垂下,梦漪不敢造次的目不斜视的专心用膳。明明是弱不禁风的女子,那冷冷的眼神却足以让自己寒从脚升,锐利如刀刃也不为过。

    轩辕御凛面色不改的的夹起一块玉兰片放进浅墨端着的瓷碗中,即使是温柔的举动,那张千年不变的冷硬面容也没有丝毫的软化。看着被吓得目瞪口呆地苍玄,轩辕御凛的眼中划过一丝笑意,这个善于伪装的小家伙居然也会惊得撕碎了善良的面具。一直以来自己就在纵容梦漪,与其说在宠她不如说在疼浅儿,因为那个美丽的少女是浅儿最珍视的宝贝,所以对于浅儿教导下丝毫没有大家闺秀贤良淑德的少女依旧是放任自由。平日里梦漪倒也乖巧,不敢太过放肆,一旦性子来了,就如同今日一半无法无天的作怪,当年那个毫不客气用手抓着鸡腿添的肆意的小丫头也曾让泰山崩而无所动的自己一滞。

    苍玄小小的嘴撑大的足以塞下一个鸭蛋,冷漠的轩辕城主居然再给娘亲夹菜,虽然他没有说话,但是自己没有那双墨玉般眸子里的一丝波动,只因为那么一瞬间他专注的凝视着娘亲,那么温柔。温柔,苍玄有些迟疑,这样的字出现在铁血的阎都城主身上的确有点匪夷所思。在他心里,虽不屑那些道貌岸然的礼数,但是皇室贵胄思想却根深蒂固,只有低微的下人才伺候他人用膳,所有初见显赫的轩辕城主给娘亲夹菜时一时惊呆了,却又觉得那个举动如此自然纯熟。

    “食不言寝不语是拿来约束圣贤的枷锁,我们不过是凡夫俗子所以大可不必如此谨言慎行的。”浅墨对着一脸诧异的苍玄淡淡的说道,对于碗中白似雪的玉兰片不以为意,御凛虽然为人冷漠的近似乎一座冰山,却也在一点点的接受自己对宝宝的教导,随心所欲的生活。

    苍玄呆呆的等着眼前那张白皙清秀的容颜,棕色眸子辗转着类似于被惊雷闪电吓住的剧烈,第一次听到有人如此面不改色淡然的反驳着太傅教授的礼数,更多的是震撼,苍玄第一次明白衾姨的话,你娘是个独特的人。这一刻的苍玄并不清楚,正是这样的母亲成就那个东旭皇朝最优雅却最狂妄的永安王。

    “喂——”小小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一只无暇的玉手在苍玄的面前左右晃动。“小傻蛋,回魂啦。”,梦漪丝毫不放过任何和苍玄抬杠的机会。

    龟裂的面具重新覆盖上那张属于4岁稚儿的小脸上,苍玄如一尊陶瓷娃娃般惹人怜爱。有模有样的夹起一块细嫩的松香鱼肉放下浅墨的碗中,小小的瓜子脸带着可爱不失优雅的笑痕,那双美丽的眸子弯弯成了弦月。

    “啪——”房门毫无预示的被重重的撞开,一道纯白的身影摇摇欲坠的跌了进来,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众人有些回不过神盯着那道突如其来的身影,疑惑顿生。

    “啊——”随着轩辕御凛的陡然移身,轻细的呻吟声响起。白色的身影扑到在地面上,时间顿住犹如一个世纪般的漫长,青丝松散的头颅缓慢地抬起,一张布满泪痕的脸呈现在众人面前。

    浅墨蹙起眉角,不是没有感受到身旁宝宝的紧绷,和轩辕御凛若有似无的低气压。若不是气氛不对,此时此景也许自己会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只因为那张仰起的脸,毫无疑问那时一张属于女人的脸,目含秋水尤带一点哀怨,却并不让人觉得破坏了美感,反倒增添了幽若的气质。若凌湘敏是浅墨见过的最为娇艳的花朵,艳而不俗,酥魂软骨;那么眼前的女子就是最纯真最娇柔的白莲,却是同样的招人怜惜。只可惜在看多了梦漪的天姿国色和小乖的倾城之貌,面前这张脸倒成了庸脂俗粉。

    女子怔怔的望着避开身的高大男子,略带苍白的唇轻轻的咬住,纤细的指尖死死地抵在胸口,似在压制着脆弱破碎的心。“凛哥哥——”微颤颤的嗓音娇弱的唤道,企图唤起男子从来没有的同情心。

    闻言,梦漪狠狠地眸子没大没小的映在轩辕御凛刚毅的脸上,阴阳怪气的吐着胸中积聚的气闷。“凛,叔,叔。您不用去看看您的好妹妹吗?”指尖悠闲地点向那张泫而欲泣的苍白容颜。居然有人比那个小恶魔还虚伪,凛哥哥?凤目亮了起来,艳丽的唇瓣扬起一个弧度,带着不掩饰的嘲弄。

    浅墨重新拿起碗筷,旁若无人的开始未完的晚膳。能叫出如此暧昧不清的称呼,其关起可想而知,不过既然大家都喜欢藏着掖着,自己又何必点破。浅墨无所谓的嚼着松软的油酥,虽然自己很怀疑御凛的性子能有什么‘好朋友’。

    “娘亲,翡翠银耳羹。”苍玄如乖巧的娃娃般递上一碗盛好的羹汤,规规矩矩的坐下身安静的用膳,高贵优雅的如童话里的小王子。可惜那双稍稍冷淡的眸子扫过轩辕御凛时,泄露了他的不满。苍玄反复折磨箸尖已然‘体无完肤’的鱼肉,半晌释然的垂下眼睑,看来娘亲是真的不以为然,那么悠闲地摆弄着玉箸,最重要的那双细长的眸子始终是清亮一片,不曾有丝毫的阴影。

    瞪着眼前优雅沉稳用膳的两人,梦漪差点咬到舌头,娘亲果真是数十年如一日的冷漠,即使情敌都杀到眼前了,她依旧能做到面不改色的视而不见。一屁股坐在铺着锦缎软垫的环椅上,梦漪懒懒的打量着不置一词坐回原位的轩辕御凛,冷的生人勿近,锐利的眸子含着自己不懂的复杂和深思。

    浅墨突然回过头打量了下依旧是孱弱不堪的女子,那双秋水中的幽怨越发的沉重,似乎不敢置信眼前的男子对自己如此的冷漠。浅墨不予置否的收回看戏似得目光,既然地上的人都感觉不到深秋的凉意,自己又何苦枉做好人的出言提醒。

    “自断一臂。”一向保持沉默是金的男子嘴里突然蹦出四个字,残酷而森冷。轩辕御凛突然的出声让众人一惊,空气中的沉寂出可怕的窒息,是残忍的折磨前的冷入骨子的寒意。

    女子如受惊的兔子一般,断线的珠子自水眸中溢了出来,欲有水漫金山的气势,压抑的抽泣声在屋内响起。

    屋外是一片寂静,夹杂着梧桐吹落的萧瑟。

    沉重的呼吸声自幽暗的夜色中传来,浓浓的血腥味渗透了窒息的空气,扑入众人的鼻息之间。“爷,属下领命。”鬼魅般的地沉声随即而来。

    浅墨有些难受的捂住胸口,那些浓郁的腥腻让自己有些反胃,酸水在喉咙里徘徊。

    “娘亲——”苍玄不安的看着突然面色有丝难看的浅墨,无措的把紧紧抓住娘亲水白的流云袖,第一次觉得自己脆弱的不堪一击,不能保护自己想要珍惜的娘亲。

    “娘——”梦漪急巴巴的自环椅上起身,跃到浅墨身前,却被另一道高大的身影抢了先。

    轩辕御凛脸色一沉,眉头隆起,冰一样的面容裂出一道缝隙。“浅儿。”此回是自己鲁莽了,没有考虑周全。“下去。”冷硬的语气自薄唇溢出,锐利似鹰的眸子却放的柔和地凝视着怀中那张眉角轻蹙的小脸。

    血腥味似乎越来越远,纠结着浅墨的稠腻感渐渐褪去,细长的眉才如释重负般松开。“没事。”清清冷冷的嗓音安慰着眼前担忧的一大两小,却偏偏引起了旁人的不满。

    “凛哥哥,你怎么能如此?初七哥跟着您十几载却落得断臂的下场。”女子如泣如诉,梨花带泪的脸如晨曦中盛开的百合,远远看去纯洁高贵的让人不忍伤害。女子决绝的抹了抹流淌在干净双颊上的泪珠,仿佛鼓足了勇气般看着浅墨,那双眼含着施舍和怜悯。“你果然好残忍。”那语气带着不苟同,似在替轩辕御凛报不平。

    轩辕御凛全身僵硬的揽着浅墨,古铜的肤色掩盖了脸上的冷凝,让人猜不透心思。只有近在怀中的浅墨知道这个男人一瞬间升起了杀意,如一张密实的网把雪峰的寒气聚在一起。

    “你是什么身份,谁让你如此无礼的同我娘说话?”梦漪不悦的斜睨着撑坐在地面的女子,脸上全是不见掩饰的鄙夷。娘亲虽然教导过自己不要仗势欺人,只是娘亲也说过别人敬你一尺还他一丈,欺你一分百倍加复。

    女子没有回答理会梦漪的呵斥,似乎压根就不想与眼前绝美的少女交锋,抑或是良好的大家闺秀风范让她不屑与这样一个半大的孩子计较,总之,她表现一切恰到好处的有气度,即使她依旧跌坐在冰凉刺骨的地面无人搀扶。

    好笑的调整着压下去的酸水,浅墨似笑非笑地勾起唇瓣。“哦?”这个女人不是缺根筋就是太纯真,那模样似乎在说若不是自己没有阻拦,那么屋外的男子定会完好无损。“姑娘以为我该阻拦?”

    女子一怔,没有料到浅墨如此有恃无恐的反问自己。咬了咬银牙,娇弱却不失凛然的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夫人怎可如此,不以为然。”

    浅墨难得的兴致被勾了起来,这个女人不简单,句句柔和,却字字含针。指尖下意识的划过轩辕御凛的掌心,浅墨收起笑意,望着女子轻颤的身躯,自那双秋水瞳翦中映出自己冷漠的眸子。“初七的使命是保护主子,偏偏放了不相干的外人进来。”满意地看着那具微颤后缩的娇躯,一字一顿。“今日是姑娘倒也无妨,若是意图不轨之人进来,姑娘以为我等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该当如何?任由宰杀?”

    女子被吓得口齿不清,对于浅墨的伶牙俐齿有些招架不住。“可,可是,也不用如此残忍的——”女子试图反驳浅墨的话,却有些心力不济。

    “断臂残忍?”看着女子毫不迟疑的点头,浅墨不以为意的嗤之以鼻。“若是我们连命都没有,一条胳膊还算残忍吗?”自己从来都是一个自私的人,若是在自己与他人之间选择,那么无需迟疑。“何况一个不听话的奴才,主子养来何用?”冷冰冰的眸子射出利剑般的寒光,直指惊得合不上嘴的女子。

    漆黑的鹰眼划过一丝光彩,轩辕御凛不容置疑的扫过女子,眼神凝聚在微敞开的雕花窗楹上。“沈伊人,你太过放肆了,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女子小手痛苦的捂住胸口,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怔怔的望着眼前比肩而立,不是倚靠的那女出神。“凛哥哥,你在恨我嫁——”

    “闭嘴。”略带粗暴的呵斥声如惊雷炸开,轩辕御凛危险的眯起锐眸,眼神错离在那张清水芙蓉的娇颜上,似冰雕。“出去。”

    女子受到刺激般期期艾艾的抖不成形,脚步虚浮的撑着纤细的身躯撞了出去。

    想来能够如此称呼轩辕御凛却没有被反驳的人,交情必然不浅,此番却被他如此呵斥,怕是一时接受不了,浅墨毫无同情心的想到。玩味的思量着女子语气中的迟疑,原句可是在说御凛恨她嫁给了别人?这倒有趣,从来不知道轩辕御凛还有这般儿女情长。

    “爷。”女子刚刚步履蹒跚的走了出去,门外就传来恭敬地声响。

    轩辕御凛迟疑了片刻,却在浅墨心平气和的对视中败下阵来,暗自叹了一口气,踱步消失在实木门栏处。

    梦漪怪异的注视着淡然处之的娘亲,百思不得其解,指尖无意识的绞缠着垂下的一缕发丝,欲言又止。一会垂头沉思,一会好奇的看向浅墨。“娘亲。”终究是抵不过内心的探求。“你不担心么?”寻思着娘亲没有任何心绪不满,梦漪才放心大胆的问道。

    苍玄睁着眼,有些担忧,却又执着于一个答案。自小就看过许多的女人为了争夺爹爹的宠爱而不折手段,即使是爹爹不经意的一个回顾也能让她们你死我话。娘亲却似乎没有一点反应,对于突然出现的女子冷淡的近乎视若无睹。

    面对两个好奇宝宝,和祈求的担忧,浅墨认真的思索着。两个孩子一个身在深似海的皇宫见惯了女子的斗艳争妍,另一个情窦初开懵懂无知。“女人不是一定要依附男人而活,小乖,那些深宫中的女子一生都囚禁在华丽的牢笼,为天下最尊贵的男子而红颜迟暮,耗尽一生芳华,到头来不过是换来一纸虚名,又或者直到白骨森森却依旧无缘圣颜,何苦?宝宝,爱一个可以,却不能因为爱一个人失了自己的骄傲,全天下的人都可以让你痛苦,你却不能让自己伤痛。爱一个值得你爱的人,如你轩辕叔叔一般的男子,但是若是有一日他负了娘亲,那么我必不会回头,爱一个伤害过你的人无疑是在自己的伤口上洒盐。”

    两个似懂非懂的小头颅相互瞪了一眼,又快速的错开。

    窗外,夜色来袭,浓厚的暗沉把月光挡在了迷雾之后,微弱的银白穿透阻隔,静静地折射开来。

    阎都篇风水流转

    “凛哥哥,伊人能进来吗?”沈伊人端庄贤淑的端着茶盘站在门外,缓慢地敲击着镂空雕花木门,一次一次毫不放弃。

    “伊小姐,请勿绕了爷和夫人。”男子错身想要挡开纤细的女子,却对那双握成拳状的小手不敢轻举妄动,主仆有别,男女避嫌。

    翻身之间,浅墨面色阴郁的望着身侧不动声色假寐的男子,即使那双鹰眼被覆盖住,冷硬的线条仍旧显示了男子的严肃冷漠。一大早就能听到翠羽般欢快的歌声,的确不是什么值得欢喜的事,尤其是在自己严重缺乏睡眠的时候。小手毫不客气的掐上揽在自己腰间的铁臂,暖暖的气息喷洒在轩辕御凛的耳侧。“夫君,你以为扰了我的清闲,我还会让你置身事外吗?”浅墨恶意的看着不得不睁开双眸的男子。

    嘴角禁不住弯弯的扬起几不可见的弧度,轩辕御凛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睡眼朦胧的小脸,那双眸子似蒙上了一层雾气,不同于平日的清冷。大掌缓缓地爬上细致的肌肤,一寸一寸,带着火热的种子游走在滑腻的触觉上。平日里知晓浅儿是不到日上三竿绝不会离开床榻,却不想睡的迷糊时倒是如变了性子般。

    “啪——”没好气的打开那只不规矩的手,浅墨慵懒的把脸埋在轩辕御凛的着中衣的胸口,如猫一般摩挲着。嗅着鼻息间浓烈的男性气息,浅墨面色有些潮红,这样的气息无缘由的让自己感到舒坦和安心。

    “凛哥哥,伊人可以进来了吗?”依旧是温柔有礼地呼唤,对于屋内人的不理不睬,沈伊人保持着良好的大家闺秀品质,坚持不懈。

    男子无言的看着前方,索性由着眼前的女子诠释水滴石穿的真理。既然爷没有出声阻拦,想来也知道了伊小姐的执著。

    浅墨无奈的瞪了眼作响的门,嘀咕着:“你确定那个房门能撑得住?”是谁说古代的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含蓄的如一朵含羞草。在她看来,屋外锲而不舍的女子就已经打破了这个惯例。

    “伊人性子柔顺,倒也不敢随意造次。”轩辕御凛好脾气的安抚着怀中有些不满地小猫,掌心留恋不舍的摩挲着。他自己都很诧异冷厉如他,居然也能如此心情愉悦的纵容着一个女人。

    浅墨突然笑的如偷了腥的猫,看的轩辕御凛心底直发毛。

    心口一滞,轩辕御凛怔然的望着晨曦中绽放的小脸,他以为那样的笑容已经随着莫离的离去归于尘土。没有错过那双眸子里的黠黜,无可奈何的摇头。“浅儿,我对伊人——”

    柔软的掌心毫不迟疑的覆在薄唇之上,阻拦了未出口的犹豫,浅墨直直的望着那双墨黑的鹰眸,清亮的比碧海的水还要湛蓝,似要穿透人心。“御凛,勉强对你我都没有好处。”是的,那双眸子一闪而过的挣扎,绝不是自己所想要的。轩辕御凛这样一个气吞万里如虎的男子,却裹足不前,这样的变化让自己有些心悸。“强扭的瓜不甜,若你想说我便洗耳恭听,若是顾虑颇多还不如就此沉默。”

    轩辕御凛一怔对于趴伏在胸口上娇躯无言,通透如浅儿,人生何求?双掌压在浅墨消瘦的肩膀处,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脸上硬的似铁,一字一顿的问道:“除了滴血认亲,还有没有什么方法确定一个人的身份?”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容错辩的灰暗。

    趴在虎躯上的身子愣住,浅墨不明所以的打量着正下方那张紧绷的脸,眉角微微上扬。血缘?谁与谁的?轩辕御凛,沈伊人。浅墨暗自寻摸着却在半晌后冷静的轻摇螓首,“没有。”古代而言,最有效的方法就是滴血认亲,可惜那样的法子却不妥当,稍加手段也可以瞒天过海。轩辕御凛不会莫名奇妙的提出这个毫无干系的问题,那么到底是什么?

    虎目缓缓地阖上,轩辕御凛的面上附上了一层霜雪,嘴角紧紧地抿成一条细线。压在浅墨肩胛处的手臂一滞,顺着白皙凝脂般的肌肤滑了下来。

    “爷,慕侯爷已到。”简洁明了的声音打断了沈伊人不厌其烦的叩门声。

    眸开暗涌,轩辕御凛恢复了他的强势冷漠。“下去。”不急不缓的吩咐着,拥着浅墨自床榻上坐了起来。“带伊人下去用膳。”

    屋外幽幽的响起一声叹息,沈伊人收敛起心口的难堪,面上扬着淡淡的笑痕,清水百合的芬芳。“凛哥哥,伊人不打扰你和夫人了。”怔怔的望着闭而不开的房门,艳红的唇瓣勾起一抹苦涩的弧度,转身随着半米远的黑色身形而去。

    浅墨随意的撩起及腰长发,将纯白的外袍裹在身上。凛哥哥,夫人,一个亲密无间另一个却疏远而客套,不管是无心还是故意,沈伊人都毫不妥协的表现出她对自己的敌意,那么到底是怎么样的过往能让沈伊人如此的在意?抑或是能让一向冷眼事外的轩辕御凛如此面色凝重?浅墨饶有兴趣的揣度着,却并不急着寻找答案。

    整理好藏青色的长袍,轩辕御凛径直向慵懒着蜷在贵妃塌上的浅墨走去。“浅儿,不要把你难得的兴趣放在毫不相干的人身上。”声音柔和却坚定。

    眨了眨眼,细长的眸子弯弯成弦。“那么对于不相干的人,御凛你的反应是不是稍显过度?”浅墨不冷不热的问道。轩辕御凛一下暗沉的眸子让浅墨的质问卡在了嘴里,天地可鉴,自己千真万确没有质问或讥讽的意思,只不过是就事论事,偏偏那么晦暗的眼波让自己觉得残忍。

    “御凛,不管沈伊人之于你或是之于我相干与否,都没有办法影响我。”凝视着眸底的起伏跌宕,浅墨字字如誓。“唯一能让我放手的只有你。一句不相干,并不能解决问题,沈伊人不是借口,这世上唯有我最亲的人方才能伤我。”仍旧蜷缩成团,浅墨安静的等待着僵硬如化石的男子。不停地搓着手臂,单薄的长袍在微凉的空气中带着一点寒意侵入浅墨的肌肤。

    健壮的背脊弯曲成平行,那张男性的刚毅面孔在浅墨的正上方停住,近的可以看到彼此脸上的毛孔。长臂如钢,握住浅墨由于畏寒而轻颤的双臂。厚掌凛带着不让人退缩的力道,轩辕御凛只觉得一阵烦躁,想要把眼前处之泰然的女子抓起来狠狠的摇晃。那么平静的话,却让自己这个大男人感到后怕,似乎自己正在一点点磨损她的信赖。“浅儿,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有丝毫的损伤。”

    “御凛,你错了,身体的伤终有一日会痊愈,但是心一旦裂开,不论伤口多大都难有愈合的一日。”浅墨挣扎开紧密的禁锢,淡淡的说道。眼里坦荡荡,一片宁静,似幽谧的河,波澜不起。

    松开掌心的素白,轩辕御凛退回到笔直的站姿,挺拔的脊梁硬的似山的轮廓,坚毅不折,没有留下只字片语,转身离去。

    慕昊锦斜倚在太师椅上悠然的品着紫檀飘雪,眼角含笑的凝视着身侧女子芙蓉般娇艳的容颜,修长的指尖享受般敲打着光滑的几面。美人倾身,香茗润泽,好一派风流景致。

    轩辕御凛步伐沉稳的迈下阶梯,望着微微眯起眼,似陶醉似感慨的桃花男子。

    在瞥到独自下来的身影时,慕昊锦掩下眼中的精光,依旧是放荡不羁的样子,丝毫不收敛那些由骨子里散发的蛊惑。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青柚茶盏,站起身的同时指尖还轻佻的划过蓝海棠尖尖的下颚。“轩辕城主多日不见,可是等啥本侯和蓝护卫了。”别有深意的扫过始终笑颜如花的蓝海棠。

    轩辕御凛不带表情的点了点头,语气冷漠。“慕侯爷费心了。”

    “轩辕城主客气。”语气轻快地回礼,慕昊锦始终是笑面相迎,打算把地主之谊表现得淋漓尽致。“本侯今日特地来邀城主与夫人到府上小住几日。”略带英气的眉渐渐隆起,让一张桃花盛开的俊颜稍显严肃。“不知道夫人这是?”聊表关切的询问起浅墨的踪迹。

    蓝海棠似乎想起了什么的恍然抬起头,目光却不敢放肆的如慕昊锦一般聚在轩辕御凛的面上,只得盯着黑色鞋面上活灵活现的锦绣麒麟。

    “劳慕侯爷关心,内子稍后便到。”轩辕御凛冷淡的扫过垂目静待的蓝海棠,却不言语,眼中划过一抹深思。

    一股子暗香由远及近的在众人鼻息间徘徊。

    翠青色的纤细身影自帘后移了出来,“凛哥哥。”轻柔细语的呼唤,沈伊人亭亭玉立的端着漆红棕木盘走了进来,拖着长长地裙摆,摇曳生姿。

    慕昊锦慢条斯理的窝回太师椅,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望着面色不甚娇羞的女子眉角轻佻,幽亮的眸光意味深长。“红袖添香,轩辕城主好福气,真是羡煞本侯啊!”佯装诧异的目光直勾勾的凝聚在沈伊人的百合娇颜上,一张风情无限的俊颜上毫不掩饰的兴味。

    直视那双唯恐天下不乱的桃花眼,轩辕御凛似淡定入座的僧者没有一点情绪,眼神不动神色的游走在沈伊人和慕昊锦身上。仿佛没有听到慕昊锦的试探,只是冷漠的端起茶盏,不予理会,既不解释也不反驳。

    沈伊人在慕昊锦近似乎无礼的注视下,面色绯红,不甚娇羞。又羞又恼的垂下螓首,指尖扣在盘沿,眼角偷觑着轩辕御凛的反应,却是无功而返。

    蓝海棠冷冷的撇过沈伊人,眼睛瞪着脚下的绣鞋流苏顶面,芙蓉颜上一片凉飕飕的嘲弄,朱唇轻扯满是不屑。沈伊人,终有一日我会让你原形毕露。对于轩辕御凛的反应,蓝海棠有些吃惊,毕竟三年来爷把夫人看的如此之重,难道说竟抵不过一个沈伊人?紧紧地收掌成拳,蓝海棠狠狠地压下心中的恨意,多年来她始终不懂爷对沈伊人的态度,从小她就知道,沈伊人在轩辕府是个独特的存在,不是小姐,所有的吃穿用度却是比照轩辕融融,爷对她却虽不特别亲昵,却也不如常人那么冷漠。

    “啪啪——”清脆的击掌声在屋外响起,一抹粉红步伐轻盈的倚在楼梯口,绝美的小脸上却是绷得紧紧地,大有一言不如她意就要造反的模样。“好热闹,大早上的就扰了娘亲的清净。”声音不大不小却是凌厉严肃。

    沈伊人被那双凤目中的鄙夷吓得心口一颤,这样一个小小的少女却是带着与年龄不符的肃杀,惟我独尊的气势,即使在凛哥哥和慕侯爷这样霸道的人面前也丝毫不逊色。

    “宝宝。”清幽声似 空谷清音,打断了梦漪带来的静谧窒息感。浅墨牵着苍玄缓缓地自楼道而下,莲花步步皆天穹,那么浑然天成的高贵和优雅在一个妇人身上尽显无疑。“御凛,你这不是毁了沈姑娘的清誉么?”似嗔似娇的说着,浅墨毫不避讳的直视举止轻佻的慕昊锦。“慕侯爷莫要误会了,夫君一向如此不善言辞。”浅墨斟酌用词,不善言辞倒还好,偏御凛的样子压根就不屑去跟外人解释。“沈姑娘芳华正茂,我们万不能损了她的闺誉。

    慕昊锦一怔,好一个清誉,一石二鸟,即把沈伊人和轩辕御凛的关系撇的一清二楚,还暗喻自己失了礼数毁了女子的名节。狭长的桃花眼上挑,带着狼一般的幽光,慕昊锦笑的露出森白整齐的牙齿。自己到底是看不透这个女人,万没有料到她一向置身事外,居然会主动帮轩辕御凛解围。“倒是本侯失礼了,哈哈。”重重的笑声有些压抑。

    梦漪压根不看慕昊锦,似乎这样一个风华天下的男子在她面前如空气般无关轻重。“娘亲,你快坐下,身子要紧。”梦漪加重了语气,眼神中带着嘲弄扫过面色异常的沈伊人。

    “浅儿。”轩辕御凛面不改色的将手中的茶盏递到坐在他身侧太师椅上的浅墨,语气缓和而轻柔,让在场的众人惊吓异常。自从浅墨出现那双鹰的眸子就不曾移开,任她似娇似嗔的责备,或有条不紊的反驳慕昊锦,溢彩流光。“既然都是有身子的人,切莫如此大意。”即使那张冰雕的容颜不改,只要没有眼瞎,绝不会错过他嘴角一闪而过的弧度。

    沈伊人仿如受了极大的惊吓,透明的指甲几乎要掐入厚实的托盘棕木面,一张脸唰的白似纸。凛哥哥有自己的孩子了,心里空荡荡的好像缺了一个口,冷风不住的往里灌。从小自己就明白偌大的轩辕府,凛哥哥就是主宰,惟有这个靠山稳稳的立在自己身后,才能在轩辕府里安枕无忧。十五岁之前自己都天真的以为自己对于凛哥哥来说是特别的存在,但是所有少女的纯真都被那?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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