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浅墨浓香第43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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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墨浓香 作者:rouwenwu

    不明白。”浅笑着摇了摇头,浅墨温柔的抿了抿嘴角,指尖浅浅的划过凌苍玄的额角,爱怜的说道。“玄儿,你知道娘亲为什么选择了轩辕御凛吗?”

    “生死相随。”略显迟疑后,少年肯定的咬了咬唇,即使看透世间万物,这个情感淡漠的少年却犹豫不决。

    浅墨好笑的看着有些苦恼的少年。“玄儿,生死相随不过是世人的执着,轩辕御凛这样的男人是真正的明白娘亲所要的自由,他不会禁锢娘亲的灵魂,他所盼的不过是与娘亲比肩而立。这样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一个男人却能做到如此,得夫若此,夫复何求?”

    看着女子唇边绽放的莲花一般的痕迹,少年觉得眼中似乎氤氲出淡淡的雾气,迷蒙在女的脸上。比肩而立么,娘亲的风华似乎是所有男人所企及,却难以抓住的,那样的尊贵和优雅却带着无形的棱刺阻挡了男人所谓的尊严。她所要的却是最简单也是最难的,尊重与自由。紧紧回握住女子的手,苍玄明白这个容颜依旧的女子此生都会以那张爱怜的脸面对自己,除此之外什么也不能奢望。

    草原的风轻轻的吹来弥漫的血腥,逝去的和弥留的不过是一幕话剧,过眼云烟。

    阿尔斯宫的殿堂两个男人分庭而立,即使是踩在别人领地,轩辕御凛依旧是顶天立地的王者,草原的鹰之于他也不过是飞禽。“此番有劳琅琊帝,轩辕感激不尽。”

    “城主客气。”悠闲地摆弄着手中的精雕花龙茶盏的琅琊帝,不急不缓的笑道。

    两个冷漠的男人之间暗涌着一道霸者的较量。

    “本皇倒是有一事需要城主允诺。”嘴角噙着魅惑的笑容,琅琊帝棱角分明的脸上出现了一丝诡异。

    冷硬的凝视着别有用心的男人,轩辕御凛不动如山。“琅琊帝不妨直说。”

    “本皇想要请城主夫人在北鹰做客。”缓缓的放下茶盏,琅琊帝慢条斯理的说着不合时宜的要求,一脸的理所当然,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任何的不妥。

    一石激起千层浪,琅琊帝满意的看着轩辕御凛眼中冷凝的风霜。

    此情绵绵无绝期(一)

    北鹰的风是刀刃划开的寒气,当车帘被小心翼翼的拉开时,浅墨望到的是一望无际的草原,那种茫茫原野的空旷。

    “娘,还需一个时辰就到了。”凌苍玄的脸上看不出神情,只是那双望着浅墨的相似棕眸中流露出些许的不甘。不是不明白那个男人把娘亲奉若至定的感情,只是——少年的唇下意识的咬住,带着赌气的意味。此时的少年不再是东旭国内深谋远虑的小狐狸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谪仙,只是一个被夺去娘亲的固执的孩子。

    浅墨好笑的收回看风景的眼,专注的打量着某只委屈的快要圈起来的可怜小狐狸。

    狭长的眼浅浅的垂下,凌苍玄有些被看穿的小小恼意。虽然明白娘亲的注视不是调侃,但是就好像做了坏事被抓住把柄的别扭。“娘——”

    没有给凌苍玄狡辩的机会,浅墨伸出手抚摸着少年竖起的青丝,柔软的触觉比之上等的蚕丝还要细致。“玄儿,你喜不喜欢轩辕御凛,娘亲不会干涉。娘亲爱你无需置疑,但是你要明白他是娘亲选择的,那么若有一日谁要伤他,便是与娘亲为敌。”

    少年的头一僵,嘴角微微的蠕动。轻柔如惠风的话语却是比冰雪还要刺骨的寒冷,是的,娘亲一直都是这样的女子,若是她想要维护的人,那么必定是毁天灭地也在所不惜。凌苍玄的心有一瞬间的冷凝,那句疑问终归是化为了永久的不甘。娘亲,若伤他的是你疼爱的玄儿,你该如何?凌苍玄到底没有执着于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那样决断的娘亲他不以为自己有承受。

    “夫人,主子。”韩安的声音穿透了呼啸的风,穿了过来。“琅邪帝的阿尔斯宫到了。”

    凌苍玄收起心底莫名的忧伤,淡淡的扬起绝美的脸。“娘亲,玄儿明白。”娘亲终究是娘亲的,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女子能如娘亲般的爱恨决断。纤细的手握住浅墨的柔荑,少年的嘴角堆起笑意。“娘亲,玄儿想要亲自把您送到轩辕城主的身旁。”

    浅墨没有说话,目光爱怜却坚决。白玉的少年早已经不是昔日那个孩子,虽然一样的睿智,但是如今的他已经是羽翼丰满的大鹏,会为了自己所守护的不择手段。任自己万般不舍怜惜也终归是要放手让他展翅的,反而多了这样一层束缚会折损他翱翔天阔的壮志凌云。

    小心翼翼的扶着女子,凌苍玄专注的唯恐一点不慎。目光顺着被拂开的发丝,女子的脸苍白依旧却丝毫不折损她的风韵,淡定的气息是俯瞰人世的君王才有的从容。“轩辕城主。”望着迎出来的高大男子,凌苍玄的脸有些冷硬。即使自己承诺过娘亲,但是那种被夺取主心骨的疼依旧驻扎在心底。

    淡淡的颔首,轩辕御凛的目光却是直直的映在浅墨的身上。“浅儿。”低低的嗓音,是唯恐惊扰了刚刚遭受劫难的佳人,虽然明知道那样的女子用最柔弱的身子撑起的却是连浴血沙场的男儿还要却步的意志。

    “御凛。”浅墨微笑着勾起唇角,没有大悲大喜,只是找到了自己熟悉港湾的温暖。

    凌苍玄没有出声,失落流露在棕色的眸中,却很快淹没于无形。“娘亲,玄儿拜会琅邪帝后即刻返回东旭。”微微的倾身,凌苍玄缓缓的靠近馨香温暖的源泉。

    “玄儿既然有要事在身,娘亲也不挽留。”浅墨微侧过头颅,软软的叮嘱。不是不明白,若不是东旭有事,玄儿断不会走的如此匆忙。但就算是刀山火海,玄儿自己选择的路那么无论遇到怎样的艰难也只能自己承受。“确定了?”浅茶色的眸子闪着淡淡的温泽,那是对自己最钟爱的孩子的怜爱。

    嘴角忍不住勾起大大的弧度,凌苍玄叹息着迎视着娘亲的询问。“是的,娘亲。”娘亲就是这样的女子,即使生在世外桃源,尘世中的纷纷扰扰仍旧是逃不过她的明镜心。

    东旭的天快要被乌云覆盖了,浅墨仰起头望着幽蓝的天空,放眼望去是干净澄净的云朵。十几年前的皇城伴随着玄儿的出生被无数的鲜血洗过,而今自己的玄儿要让更多的鲜血洒在那个精致奢华的牢笼。谈不上同情,若是一定要有人牺牲,那么自己的玄儿必定要踩着那么尸骨而活着。“一将功成万骨枯,娘亲不在乎枯了多少白骨,但是我的玄儿一定要与天齐命。”自己不是柔弱的母亲,做不来用眼泪阻挡儿子的脚步,若他坚持那么此生即使肝肠寸断也不会折了他的羽翼。

    少年的眼荡起一层热气,白玉的指尖隐藏在衣袖下轻轻的颤抖。“娘亲,至多一年,玄儿必定会亲自到阎都跟您请罪。”他的娘亲,凉薄的笑看人世,却要为他担惊。

    “韩安,我把玄儿托付给你了。”浅墨依靠在揽住自己的伟岸身躯上,不紧不慢的说道,目光毫不避讳的直视韩安。

    沉重的铁甲撞击地面,韩安跪在地面,目光如炬的迎上那双冷凝的眸子。“夫人安心,舍身护主是韩安的职责。”

    淡淡的勾起唇,浅墨的嘴角看不出满意与否,眸中是化不开的冷厉。“你主子注定了是东旭的天,而你只有一条路可走。”

    韩安没有说话,恭敬的朝着浅墨的方向磕头。坚定的起身,立在白衣少年的身后。

    “浅儿。”轩辕御凛缓缓的开口,眉角因为看着自己呵护的女子而柔化,不再那么刚硬。随意的看了眼少年清冷绝美的脸,轩辕御凛的口吻中是浅浅的欣赏。“苍玄不会打没有胜算的仗,你的儿子还不跟小狐狸一样。”

    细细的眉梢寒雪融化,浅墨忍不住抿嘴,这个冷硬的男人倒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调侃起自己来了。“玄儿,娘亲会在阎都等你的捷报。”

    凌苍玄没有说话,踩着扬起风沙的土,毅然踏上马车,没有回头。娘亲是自己心底不灭的神祇,为了更好的守护自己的珍宝,必定要扫清所有的危险。

    寒风萧萧,少年的背影单薄却坚毅,那种清高的孤傲震慑了众人。如一只欲要展翅的雄鹰,那湛蓝辽阔的原野、苍穹就是他征服的领域。

    浅墨欣慰的望着远去的马车,为人母的骄傲占据了她的浅眸。她的玄儿终究是要步入皇家的浑水,不能让他置身事外,那么便为他扫清所有的阻碍。那样睿智的少年有着自己的思想和谋略,自己断不会自以为是的帮忙坏了他布的局,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一些琐碎的小事滋扰了他下棋的心情。

    “浅儿。”薄唇贴在女子的耳侧,轩辕御凛用低得近似乎呼气的声音呢喃。“琅琊帝心思难测。”

    哦?浅墨收回远望的视线,指尖缓缓的扣住轩辕御凛略显粗粝的指腹。难测么?能让眼前这个傲视群雄的男人琢磨的琅琊帝的心思必定与自己有关,否则御凛不会放在心上的提醒自己。浅浅的沉思,茶色的眸子流转的是冷冷的水光。与自己素未谋面的琅琊帝难道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他真的以为一个浅墨足以拿整个阎都来陪?

    一直立在不远处的身着兽皮装饰、头戴毡帽的中年男子不急不缓的对着轩辕御凛弯腰,左手轻轻的放在胸口以是尊敬。“苍主保佑,夫人平安归来。轩辕城主,苍主大人已经在阿尔斯宫等候。”

    “左侍大人有礼了。”轩辕御凛冷淡的回道,揽着浅墨缓缓的顺着引路人走去。

    鹰击长空,长风万里。阿尔斯宫殿可以说是金碧辉煌,但是除了奢华,这样雄伟的建筑带着剑尖冷厉的霸气。金雕大圆柱上描绘的是气势惊人的雄鹰,或展翅或猎物,没有姿态是完全相同的,活灵活现展示了草原上最凶猛的猎食过程。

    踩着柔软兽皮铺成的长毯,浅墨淡漠的迎视那双审视的视线,这是一个满身充满了兽性的男人,即使他很好的收敛起了那种扑向猎物的凶狠,但是那双眼毫不掩饰的冷残。

    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琅琊帝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是很快的又被掩藏。打量着缓步行来的男女,目光忍不住落在那抹纤细的身影上,历经劫难归来的轩辕夫人倒是丝毫不见憔悴,即使苍白的容颜也掩饰不了那双洞悉敏锐的眸子,就好像母狼——琅琊帝的眉角几步可见的蹙动了一下,两面之缘这个女人居然可以给自己留下那么深刻的印象。

    “内子平安归来,北鹰之功,本尊记下了。”不动声色的挡住琅琊帝有些轻薄放肆的目光,轩辕御凛把浅墨半挡在了身后,那种带着诡谲精光的注视让轩辕御凛不由自主的霜冻了本就寒气渗人的脸。

    琅琊帝邪肆的勾起唇,眼中却丝毫没有笑意。“轩辕城主客气了,北鹰与阎都本是盟友,举手之劳本皇又怎么好意思居功?”刻意的沉思半晌,一脸的欲言又止。“只是——”似笑非笑的扯动着菱角分明的轮廓。“尊夫人很像本皇认识的一位故友,唐突了还望夫人见谅。”

    浅墨不以为意的望着突然举起手中酒尊的男子,脑海中陡然闪过一副画面,“琅琊帝厚爱,浅墨平凡自认无缘认识北鹰的苍主。”故人么?一面之缘而已,不过是错身而过的陌路。

    “哈哈,大概是本皇年纪大了,眼花了。”丝毫没有被反驳的恼意,琅琊帝貌似心情愉悦的笑道。“也是,本皇认识的可是位奇女子,想来堂堂东旭国的永陵郡主怎么也做不到那么惊世骇俗?”步步紧逼,看似不轻不重的自言自语却偏偏要让大殿上的人都听到。

    “琅琊帝玩笑了,内子又岂是庸脂俗粉可以比的?”轩辕御凛冷冷的打断了琅琊帝的嘴角上翘的痕迹。

    十指相扣,浅墨不以为自己需要阻止轩辕御凛的冲动,这样一个男人绝对明白什么是分寸。别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别人欺我一时我双倍奉还。御凛从来不是冲动之人,自己也不以为需要隐忍,即使脚下踩着的是北鹰的土地,目前的形势无论如何琅琊帝也不会撕破了表面的和谐。

    放下酒尊,兽皮束腰的琅琊帝缓缓的站了起来。“夫人此番来北鹰,本皇亲自为夫人——”顿了顿,有着说不出的房间,琅琊帝接道,“和轩辕城主介绍着北国的风光,算是赔罪。”

    男尊女卑的时代,这个男人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把自己放在御凛的前面,浅墨捏不清楚他的真正目的。目光划过轩辕御凛的深眸,笑道:“琅琊帝抬爱,夫君与我自是愿意感受这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北鹰风光,只是久离阎都,稚子何辜?”

    “夫人思子心切,本皇也不好强留。只是塔娜的母妃期盼着与夫人认识,本皇这个爱妃离开东旭皇城十几载,故人远来,望夫人体谅。”琅琊帝笑得一脸宠溺,仿佛拿挚爱的女人没有办法。

    细长的眉微蹙,能与自己称之为故人的皇城之人,只有那个早已被埋在黄土之下的昔日倾城名花。

    落樱绕胭脂醉此情绵绵无绝期(二)

    巴赫娜踩着幽雅的脚步,走进了草原上最神圣的阿尔斯宫殿,这个给予了她荣宠男人的殿堂。火红的裙摆拖在绒毯上,仿佛要磨出火花一样的妖娆。盈盈的倾身,环佩的撞击声清脆悦耳。“苍主大人。”膻口微启,妙目淡垂,对于殿侧金雕梨木椅上坐着的男女视而不见。

    琅邪帝勾起唇角,眼中辗转着奇妙的光彩。“爱妃多礼了,本皇怜你思乡之情,今日皇城来客,爱妃可要盛情款待。”琅雅帝缓步走下尊座,扶起体态轻盈的马赫娜。

    目露欣喜,马赫娜美丽的眸子绽放出流光,无比娇怜的把脸垂得更低。隐藏在琅邪帝阴影下的红唇,美丽而丰润,却带着别人看不见的讥讽。

    琅邪帝揽着娇态毕现的美人,薄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深沉。“城主和夫人见笑了。”对着轩辕御凛和浅墨做足了好丈夫的神情。“巴赫娜还不拜见永陵郡主。”

    初见女子的一刹那,浅墨的眉角忍不住微蹙,那是一张自己并不陌生的容颜,时光交错,仿佛二十年前那朵开得兀自忘我的牡丹花,雍容华贵中是旁人学不来的妖媚。

    “浅儿。”轻轻的握住有瞬间失神的女子,轩辕御凛的担心不难自他冷厉望向巴赫娜的眸中看出。

    恍惚中,浅墨几步可见的扬起了圆润的唇瓣,虽然颜色苍白却带着一抹蛊惑。“巴赫娜王妃,浅墨失礼了。”会握住轩辕御凛的手,驱散他的忧心。“如此美人莫过于琅邪帝宠爱至深,连浅墨也是心生爱怜,美人倾国。”浅色的眸子是看不出怜惜的冷意,一个与凌湘敏有着相似模样的女人,自己着实没有办法掉以轻心,尤其是她出现得如此巧合。

    “夫人谬赞。”软语轻言,火红的毡帽被女子轻轻扬起,掩住膻口,笑得妖娆。

    细长的眉淡扬,棕色的眸子清冷的凝望着那张精致的容颜,她不是凌湘敏,但是骨子里都有一种高人一等的傲气,即使她嘴角挂着谦逊的笑容。而她和凌湘敏的这种盛气正是来源于她们的美貌更或者说是与美貌并存的出生。“巴赫娜王妃说笑,浅墨最不擅长的就是谬赞。”

    不待巴赫娜王妃礼尚往来的客套,琅邪帝大笑起来,冷峻的侧脸在巴赫娜看起来带着无比的诡异,舒缓的笑容本该是冰雪初融的亲切,偏偏这个男人笑起来让人越发的毛骨悚然,只因为这个似鹰的男人有着草原孤狼的狠绝。

    “夫人与爱妃看来颇为有缘。巴赫娜,阎都的客人可不要怠慢了。”琅邪帝笑得深沉,大掌状似无意的揉捏着身侧女子的柔荑。

    浅墨似笑非笑的望着琅邪帝,这个男人果真是天生的唯我独尊,只要他想做的事情断然是不会给旁人拒绝的机会。

    许是女子冷淡的凝视让琅邪帝感到有些压迫,笑容微微收敛。这个女人的淡漠和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眸子让人感到无缘由的不舒服,好似她在冷眼旁观一场闹剧,即使她根本就是这场戏的主角。

    “夫人。”巴赫娜热情的迎了上来,一双妙目盈盈水光在浅墨脸上游走。“您陪巴赫娜到寝宫话话家常吧。”既不让人觉得是刻意装可怜也不让人感觉自作主张,巴赫娜把那份楚楚动人做得是恰到好处。“苍主,您不会怪罪巴赫娜的思乡之情吧。”爱娇的回望着身后的男人,火色的衣裙映在女子的脸上如绽放的红莲。

    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琅邪帝状似无奈地看向浅墨。“你这不是强夫人所难吗?”琅邪帝淡淡的说道,一脸料定了浅墨会回到无妨的模样。

    细目一扫,浅墨不急不缓的说道:“的确是强我所难了。”

    一句话差点毁了那张赏心悦目的容颜。

    轩辕御凛的薄唇忍不住勾起,他的浅儿永远的那么出人预料,且不给别人翻身的机会。此番琅邪帝和巴赫娜王妃的一唱一和想要请君入瓮,只怕是复水东流。

    巴赫娜的柔美笑得有些僵硬,欲要挽上女子的玉指僵持在半空中。心中是翻滚的恼意,这个女人果真是如此的不识好歹,也远比自己相像中的要难以接近,难怪当初姐姐她会败得如此惨烈,昔日冠盖京华的敏皇贵妃最后尽然落到尸骨不存的下场,全然都是拜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子所赐。

    诧异有一瞬间占据了琅邪帝的深眸,敢于以一身素衣女装出现在桃夭阁的女子果真不是那么好摆布的。“夫人果然直爽。”

    直爽?浅墨不以为意的淡笑,只怕你琅邪帝和巴赫娜心中是气得咬牙切齿,不诋毁我是茅坑里的石头就不错了。“浅墨离开皇城已然十载,物是人非事事休。”淡淡的阻隔了所有人的窥视,一句事事休早已表明了自己对皇城的记忆已经随风葬送。

    “也罢。”琅邪帝叹息道。“本皇逾越了。”

    巴赫娜圆滑的拉住浅墨纤细的胳膊,如豆蔻年华的少女般撒娇:“都是巴赫娜疏忽了,姐姐见谅。”

    “浅墨福浅。”姐姐?眼前那张细眉弯眸的笑颜让浅墨的嘴角露出一抹讥讽。指尖缓缓的扣住女子的纤腕,想要甩开那种被美人蛇缠住的不舒服感。火红的袖边微微滑下,露出女子光洁的细腕,浅墨的指尖无意中触动了一下那莹白的肌肤,滚动的脉象不偏不倚的出现在浅墨的指尖之下。

    “浅儿。”轩辕御凛轻唤了下失神的浅墨,和一脸尴尬欲要挣脱的巴赫娜。

    笑意在浅墨的眼中蕴开,是那种真正的眼底带笑。巴赫娜阏氏吗?琅邪帝拉尔达木真·塔娜,琅邪帝幼女,巴赫娜阏氏第三女。浅墨觉得凡事不要操之过急,姜太色钓鱼愿者上钓才是最明智的,一个小小的把柄足以让这个美丽妖媚的阏氏明白什么是“投桃报李。”

    琅邪帝询问的眼神和嘴角似笑非笑的眼神,巴赫娜一闪而逝的恼意和刻意的不知所措,浅墨含笑以对。“惊忧了王妃,浅墨只是担忧王妃身子虚弱。”担忧吗?陌路之人又何来关心一说,不过是不动声色的试探。

    巴赫娜眼底浅浅的染上了薄怒,却下意识的把它掩藏起来。“多谢轩辕夫人关心,巴赫娜身子一向很好。”即使心中不舒坦,巴赫娜却忍让的扬起笑。虚弱?这个女人到底打什么主意,巴赫娜 不以为眼前有着一双冷眸的女子会莫名其妙的语出此话,警惕一下子爬上了巴赫娜的心扉。毕竟能让姐姐一败涂地的女人,绝不会是那平淡姿色所给人的无害。

    琅邪帝的狼眼驻留在女子泛着微微红晕的脸庞上,漫不经心的转头看向浅墨,问道:“本皇怠慢了,夫人想必医术超群?”看不出赞扬还是讽刺,淡色的唇扬起的弧度让人看不真切。巴赫娜的身子虚?这个女子只怕是话中有话。

    “浅墨也不过是皮毛之术。”冷淡的回眸,迎视着琅邪帝审视的目光,这个男人精明似鹰,若要他相信自己能够与他交易,那么首先必定要做到心怀坦荡和胸有成竹,否则无异于是与虎谋皮。

    琅邪帝垂下眸子,再次扬起的时候眸上满染了志在必行的冷厉。“那么本皇就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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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墨从来不以为自己踏着别人的鲜血一悄甘离去是一种罪恶,前提是那个人对自己没有任何企图,巴赫娜那样的女子是带刺的美人花,偏偏这样的女人上苍却没有给她完美的身体。慵懒的倚靠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浅墨缓缓的闭上了眼。

    “浅儿,累了?”紧绷的嗓音自身后传来,紧随的还有一双温暖的大掌附上了浅墨白皙的脸颊。轩辕御凛眉头隆起,女子最细微的动作都能引起他的紧张,只因为眼前这个随性而为的女子有着最冷冽的性子和最羸弱的身子。

    “御凛,我很好。”不是安慰,自己从来不是喜欢逞强之人,断不会拿自己的生命与肚子里的小生命开玩笑。指尖微微触到男子粗厉的指腹,忍不住嘴角微微翘起。有一种人是寂寞无声的站在彼岸守候,倘若不回头便是时间的遗憾;有一种感情是细水长流的悄然无息,倘若错过了便是人生的叹息。

    细长的眼安详的合拢,相扣的十指纠缠出此生不离的誓约。那双征服了风流的棕眸不再冷冽,女子的眉目是温暖的痕迹。

    浅儿,我知道你不是鲁莽,只是你已经深入骨髓,是我此生拔不去的软刺,触之必疼。

    鹰隼般的深眸在昏暗的马车里折射出淡淡的温软。

    长情漫漫吹不落北风寒,大漠茫茫诉不尽相思忆。

    浅眸一笑动的是四国情,一个女人渐渐远去,留给大漠一段不朽的传说,这个女人不需要倾城的容颜,却有着让男人折服的睿智。

    落樱绕胭脂醉  番外之与虎谋皮

    阿尔斯宫在月色下呈现出另一番的韵味,黑夜中茫茫草原上最璀璨的明珠。

    被的月色镀上一层奶色的百合花摇曳着优雅的身姿,浅墨踩着绒毯铺不急不缓的前行。这阿尔斯宫殿不愧为草原的一块瑰宝,它把苍鹰的雄姿和那种不经意间流露的柔软之美融合的恰到好处,于无声无处听惊雷,或是于惊涛之中看微波的效果如出一辙。

    “夫人。”恭敬却疏远的嗓音自花丛后传来,留住了浅墨的脚步。

    浅墨微微仰头,淡粉色的唇瓣忍不住勾起一个弧度。姜太公钓鱼愿都上钩,钩绳既然下了,就算没有饵聪明的人自然也会上来的,显然能在短短数十载横扫整个北鹰的琅邪帝绝对不会是愚钝之人。

    百合的影音遮住了说话者的神情,只能从那微微垂下的眼帘看出他的冷漠。“苍主大人请夫人到寝宫一叙。”

    寝宫么?不知道该说英明的苍主大人是肆无忌惮的狂妄还是不拘小节的豪迈。淡淡的点头,浅墨的点头,浅墨也没有拒绝。“带路吧。”

    一双冷沉的眸子透过斑驳点点的窗棂看着庭院中悠闲纤细的身影。

    琅邪帝把玩着手中的玉如意,嘴角噙着笑。浅墨抑或是白兰,这个女人的身世真是出乎意料的复杂,那样素雅的颜色在桃夭阁的姹紫嫣红之中居然显得越发的空灵,这个女人不得不说给人一种很奇特的感觉。清风从来不是冲动之人,却出乎自己意料的买下了一个姿色普通的女人,落花流水只不过是世人幻想的艳谈,这其中可与眼前的女人有何渊源?

    “苍主大人。”

    琅邪帝转身坐到了雕木紫檀椅上,放下把玩了半晌的玉如意。“进来吧。”冷冷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与文教的饶有兴趣的眼神判若两人。

    “叨扰了。”推开的大门,浅墨也走得随意,没有丝毫敬畏之意,即使明白殿堂之内的男人是北鹰的孤鹰野狼。

    琅邪帝看着自若的女人步步轻盈,不紧不慢的客套道:“深夜请夫人一叙,唐突之处还望夫人见谅。”

    浅墨也无需谦让径直坐了下来,与琅邪帝并列,冷淡的听着场面话。说得如此风轻云淡,可真是听不出丝毫的抱歉之意,只知道掠夺的猛兽也学会了人类的虚伪。

    “夫人当真是旁若无人。”冷哼声自琅邪帝的薄唇中溢出,似乎对于女人的优雅自如不满。尽管知道这个女人的从容,却从来没有人敢在自己的面前如此的放肆。兀自品着香茗,仿如冷眼看自己演一出独角戏一般的嘲弄。

    纤白的指尖慵懒的划过手中的蓝白玉茶盏,浅墨也不解释,有些人容不得别人的忽视和冷漠,尤其是站在高处的男人,要的仅仅是被人的畏惧和惶恐。“琅邪帝言重了,既是邀浅墨过门一叙,想来琅邪帝有更重要的事情吧。”谈不上讽刺,只是不想在琐碎的事情上浪费时间,言下之意,既是你琅邪帝也无需无聊的客套了。

    “好好。”连声道好,怒极而笑,琅邪帝觉得与这个女人交锋绝不是什么容易之事。打量着垂目悠闲的女子,琅邪帝的眼神深邃如潭,看不到底。

    冷淡的扫过琅邪帝,浅墨缓缓放下茶盏。“明白我们要离开北鹰。”省去了绕弯子的时间,浅墨直奔主题。

    “夫人莫不是在指责我北鹰招待不周?”琅邪帝踱步到浅墨身侧,居高临下的审视,嘴角扯出一道阴冷的痕迹。

    对于威胁的目光,浅墨视而不见,慢条斯理的扬起头颅,迎视着那双儿狼一般幽绿深冷的眸子。“一个秘密换一个通行令。”浅浅的声音低低的如流水。

    琅邪帝的双眸在听到“秘密”一词时陡然一黯,眉峰几步可见的蹙动。通行令么?这个初来咋到的女人凭什么胸有成竹的告诉自己,这个自己一物建筑的城堡之内还有自己所不知道的隐秘。“夫人以为什么样的秘密能与北鹰边境的通行令等价?”

    斜睨了眼男人的不以为意,浅墨知道这个凶残的野狼不以为自己值得他另眼相看。无妨,别人的轻视往往会让自己的秘密更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英雄美人自古就是传诵的佳话,想来琅邪帝与巴赫娜王妃的姻缘也是被世人所羡慕的吧,毕竟可以算得上是东旭与北鹰的联姻了。”莫名的抛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话,浅墨低低的微笑,清冷的棕眸看不出笑意。

    琅邪帝的眼中寒意尽显,收在身后的大掌僵硬的合拢。“夫人见笑了,巴赫娜怎么能和千金这尊的永陵郡主相提并论?”沉声反驳,阴沉的眼直勾勾的看向浅墨。

    “琅邪帝可不是在开浅墨的玩笑。”男人的反应尽收眼底,浅墨丝毫不见惊恐,毕竟再凶狠的狼也会量力而行,咬死一只羊不打紧,但是羊的背后站的可是拿着猎枪的猎人。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若是不谨慎思量,反倒容易适得其反。“冠盖京华的东旭双姝之一,只怕不是一个永陵郡主的白兰可以妄自比较的。”

    强烈的煞气自琅邪帝的身体中爆发出来,那是被威胁的野兽的本能。“夫人,可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大掌毫不怜惜的掐住了浅墨纤细的脖子,薄唇一启一合,每个音仿如自地底爬出来的阴魂。

    恶意的威胁对浅墨来说从来都不值得自己慌乱无助,冰冷的子弹都不曾让阙氏浅墨畏惧。“琅邪帝可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浅墨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会叫的狗才不容易咬人的道理,对眼前这个冷残的男人来说,一个女人尚不至于让他拿北鹰来博,且那个女人也许仅仅不过是他的玩偶。

    大掌一寸寸的离开,但是那种被人扼制的力度还保留在浅墨白皙的脖颈之处。琅邪帝略带恶意的拿那双可以置人于死地的大掌端起茶盏,慢条斯理的咽下一口。这个女人单薄而脆弱却有着不输男人的坚硬,临乱。可惜啊,只是个女人,否则是天生的将相之才。

    “威胁别人从来不是我的作风。”浅墨直视着琅邪帝貌似漫不经心的双眸,看着男人刚毅面容上一闪而过的诧异,浅墨满意的勾起了唇。“塔娜公主非巴赫娜之女。”

    一石激起千层浪。

    青瓷破碎的声音在安静的殿堂内响起的突兀而尖锐,如划开心脏的声音,残忍而刺疼。

    狼眼狰狞地瞪大,琅邪帝吃人一般注视着面色平淡的女人。“轩辕夫人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种要把人撕裂的寒气包裹在浅墨身旁。

    浅墨不置一词只是那么平静的看着,看着一个习惯了掌握全局的男人的愤怒。那种愤怒来源于他天生的凌驾他人之上的优势,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所有的事情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别人的小把戏小折磨对他来说都不过是一初初闹剧,就好比孙悟空翻不出如不佛的大掌一样。而今别人演戏给他看了太长的时间,而他却一无所知,那种被愚弄了的怒火会让这个男人的心变得更加的残忍。

    翻腾的怒火在琅邪帝心中倾涌,那双坚定的棕眸让他明白这人女人绝不会口说无凭。巴赫娜么?一个玩偶般的女人从来不值得自己费心,但是,任何人既然敢愚弄本皇,那么就要有胆承受本皇的怒气。“夫人不妨跟本皇直言。”

    男人暖意的平息让浅墨明白,成大事者除了要心狠如铁还要足够的冷静,而这个男人更是早已熟悉了其中的规则。只是被压抑下去的怒火就好像被富士山压下去的岩浆随时都有迸发的可能,而那样的剧烈绝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巴赫娜王妃的心悸之症绝对不能生育。”那样的女人用最华丽的外表来掩饰已经枯竭的生命,花一般的容颜下却是一块块早已经干枯的器官。

    “夫人就如此自信?”一语双关,幽绿的眼闪着精光。

    浅墨斜斜的把身子倚靠在环椅上,风轻云淡的笑了笑。“不是浅墨自信,而是深信琅邪帝是一诺九鼎之人。”你既然开口让我直言,那么便是愿意同意了交易。

    “哼。”冷嗤一声,琅邪帝嘴角勾起狂妄的弧度。“夫人凭什么认为本皇不会反悔?”一诺九鼎,这个女人还津是句句捏人肋骨,偏偏本皇不是那么在意虚名之人。

    浅墨仔细的打量着那张冷峻的脸,半晌轻摇螓首。“琅邪帝不会,因为北鹰现在不适合战争。”彼此心知肚明,琅邪帝不过是想趁机要挟,北鹰国的资源尚不足以在近年内与阎都和东旭抗衡,强行留下自己不过是想得到某些东西。

    “夫人果然聪慧。”琅邪帝的邪肆刹那在面上展现。这个女人的眸子清亮的慑人,仿如世间万物之于她都不过是尘埃,随风而逝的淡然。“北鹰的铁器、皮革要借玄字商行的招牌。”

    捋了捋衣袖,浅墨淡淡的问道:“琅邪帝的胃口倒是不小。你与玄儿是如何商议的?”不用想也知道这个男人只怕是狮子大张口了。

    “本皇与凌王爷的交易是转卖给玄字商行,但是本皇与你的交易是借你玄字商行的招牌。”琅邪帝丝毫不觉得自己有趁火打劫的嫌疑,一脸的翘定。

    要玄字招牌么?琅邪帝既然你喜欢我就双手奉上,只是鹿死谁手还得手底下见真招了。“好。”轻轻的一个字,吐露得清淡,那张略显苍白的容颜丝毫看不出挣扎。

    琅邪帝眉峰轻蹙,迟疑的打量着爽快的女人,心中揣摩不下。却在看到女人嘲弄的眼神时,暗自咬牙。太过诡谲的女人,太过容易的得到,其中的猫腻和陷阱看不到却也想不出。

    浅墨没有理会男人的沉思,径直书桌前,拿起狼毫,挥笔而下。

    须臾,浅墨抬首。“白纸黑字,字据为证。”

    琅邪帝愕然的看着如若无人的女人,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拿捏不准,那种感觉就好像被马蚤动的心安静不下来,棋逢对手。

    “夜深了,浅墨就不多加打扰了。”别人的默然从来不是自己关注的重点,浅墨不以为自己需要继续这场消耗体力的游戏,与虎谋皮从来都不是什么容易之事。

    高大的身躯自紫檀椅上站起,阴影之处挡住了女子的纤细。“阿尔赫,送夫人回偏殿。”

    浅墨没有回头,缓缓的步出大殿,长长的裙摆在地面婉转出水蛇的腰肢。有些人终究是不能心慈手软的,巴赫娜亦或许凌家的又一朵倾城名花终归是要凋零的。至于塔娜那样的孩子,只能看造化了,若是琅邪帝尚有一息怜悯的话。

    女子的背景被月光拖得长长的,好像一团青烟,琅邪帝直直的望着渐行渐远的黑点,垂下的眸色看不真切。轩辕夫人么?浅墨。琅邪帝轻声呢喃着这两个字。那个女人终究还是如愿了,借刀杀人。眯起眼望着似有一片黑云的空际,琅邪帝方才被压制住的愤怒毫无掩饰的散发出来。

    落樱绕胭脂醉 凌苍玄番外这袖手天下

    我站在长长的回廊之上,目光穿过满园的姹紫嫣红,直直的望向那块金雕的匾牌。

    宸宫。

    这个皇城之中除了东旭殿之外的唯一的禁地,龙之逆鳞,触而杀之。

    曾经有一个美丽无双的女人在这里度过了她荣辱交织的一生,她是我的祖奶奶。一夕之间宠冠后宫,一朝之间却又郁郁而终。

    曾经有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在这里度过了她屈辱的短短十月,她是我的娘亲。

    后宫自古就是埋葬女人的墓地,我的祖奶奶至死都没有离开,而我的娘亲却是走得决绝,此生不再回头。

    小时候我喜欢站在长长的回廊尽头,如现在一般,望着那阖上的朱红大门,想象着某一日我的母亲会缓缓的自门后走出来,温柔的抚摸我的黑发,可惜那样的想象终归是梦语痴迷。幼时的娘亲是这深宫牢笼的禁忌,这座娘亲住的宸宫更是一道铜墙铁壁,把父皇所有的爱恨都锁在了里面。

    衾姨是个美丽的女人,她时常把我抱在怀中,用温柔和凛冽的话语述说我的娘亲。是的,幼时的我是敏感的,衾姨的证据中带着一种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叹息给我描述我的娘亲。弯弯的眉,细长的眼,纤细的身子,还有那与身俱来的冷漠。我把头趴在衾姨的肩膀上,努力的想象着娘亲的绝美。

    衾姨说娘亲的美旁人是看不到,那是自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漠疏远,她的冷静与狠绝那是帝王的气息,可惜娘亲是一个女人。

    偌大的宸宫里面,精致的琉璃苏,花梨木的卧榻,紫檀贵妃椅。父皇说这些是娘亲喜欢的,所以他为她保留生生世世。

    衾姨说嫡亲不是一个喜欢奢华的女人,永远都是那么一身素雅的长裙,长长的青丝喜欢随意的盘起,始终是那么一根白玉的簪子穿过浓密的发丝。

    很多年后,我开始明白,娘亲喜欢的从来不是奢华,父皇却固执的想要保留这些沾染了娘亲气息的东西,不是为娘亲,而是为了他心中那份永世不能斩断的羁绊。

    身子赢弱的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天真的孩子,帝王的恩宠是毒,我明白这认到处埋葬着白骨的皇宫有多少人对我恨之入骨。

    四岁的我站在冰冷的大理石铺成的长道上,带路的太监不时的回头斜睨着我,目光复杂而带着恐惧。是的,恐惧。凌苍玄一出生就被立为永安王,那是世人无法想象的尊荣,但是偏偏此时他却想要把这样一个荣宠加身的人送上不归路。我怜悯的看着那个即将逝去的生命,父皇从来不是心软之人,这样一座皇城不过是他的一个棋局,如何执棋永远轮不到旁人插手。

    敏华殿,美丽妖娆的女子噙着不屑的冷笑,眼角的弧度愉悦而张扬,她是父皇新纳的妃子,传闻中一夜宠绝后宫。

    这个风华正茂的女人太过于天真,她还没有摸清这场权力游戏的规划。她所拥有的容颜和年轻不过是成为玩偶的酱,不是一步登天的台阶。这样的姿色在后宫的争奇斗妍中也不过是博得一时的出彩,君心似铁,帝王之心更是深不可测。

    我扬起甜甜的笑,我看到那双紧缩的瞳孔中印出自己冷漠的眼,长长的,细细的,带着疏离的浅茶色。

    看到那双妙目在扫过我的发丝时,毫不掩饰的鄙夷,我越发笑得甜蜜。衾姨说我和娘亲不一样,我娘是那种面色淡漠,让人自骨子里觉得薄凉的女子;但是我不一样,我喜欢微笑着看着别人由爬得越高跌得越重的惨痛。衾姨说我和娘最相似的不是这别人不屑的乌黑长发,而是那双闪着冷光的浅眸,棕色的流光。

    杂种。

    轻蔑的嗓音带着化不开的得意,女子美丽的柔荑轻柔的抚着自己尚不及隆起的腹部。描绘得精致的秀颜上,荡出浓浓的得意。

    淡淡的扯开唇角,我知道自己冰冷的眼眶中流出一种称为液体的东西。没有悲伤,我只是在嘲弄,为这个一朝得君宠,暮而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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