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殇第12部分阅读
千年殇 作者:rouwenwu
,她别无他法。
锦娘清了清嗓子,含笑对着众人道:“蓝鸢姑娘,今夜开苞。请各位爷拍价!”
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本依旧沉迷在那震撼一幕中的众人,顿时回过神来,目光齐齐刷向了表演台,se情而欣赏的眼神从四面八方向昕悦射来,直让她心里一阵发毛。
花落谁家(二)
以下内容很雷。为免造成读者与作者间的孽缘,请自带避雷针入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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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银五百两!”财大气粗的张员外顿时发了话,浑厚的嗓音响彻在整个花厅。
众人皆是一愣!按照一般惯例,相貌较好的姑娘,拍卖时都是以白银五十两起价,逐渐叫价,最后的成交价,最高也就三百两。而这位蓝鸢姑娘,居然起价就叫到了五百两!这让原本跃跃欲试的众人,气焰顿时消减不少。众人无比惋惜地望向蓝鸢,心中一阵难受。看来,今夜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位富豪有资格竞争。唉,如此佳人,他们却只有眼馋的份,一想到此,众人便是一阵心痛!
“白银六百两。”京城首富钱老爷的声音庸懒地响起。
“七百两。”锦绣布庄的孙老爷也出马了。
“七百五十两!”张员外亦不甘示弱。
“八百两!”孙老爷紧追其后。
呼!众人中出现了一股倒抽气的声音。八百两,那可够普通人生活一整年了!
“八百五十两!”钱老爷的声音开始带了些威力。
“八百六十两!”张员外开始揪着心大喊,这个价格已经大大超出了他能承受的范围。他抬眼望了望台上轻纱蒙面的美人,暗自吞了吞口水,心里祈祷不要再有人竞价。
“九百两!!”孙老爷的吼声响起,声音中满满都是紧张与焦虑。
“九百五十两!”钱老爷突然从座位中站了起来,满脸镇定。
昕悦郁闷地看着眼前竞争激烈的三人,一个满脸横肉,一个老态龙钟,一个圆圆滚滚。她的心中忐忑不安,眸光中写满了焦虑心慌。万一小辰的人不能及时赶来怎么办?可怜她一位来自现代社会的花朵,难道真要被这些个牛粪给糟蹋?苍天啊,请降她一个救世主吧!不然,她真的有自我了断的冲动。
空荡荡的花厅内,忽然响起了一个浑厚的男低音:“一千两……黄金!”
“哇!”众人情不自禁地一声感叹,目光齐齐刷向声音的发源处。昕悦亦跟随众人的目光,扫向了二楼西侧的贵宾包厢,心头蓦然一喜!那个直挺挺地站在包厢门口,面容刚硬而威武的男子,不是南宫信是谁!
难道小辰来了?
小辰终于来了!她有救了!昕悦心头一阵狂喜!可是,这小辰也太猛了吧,居然为她一掷千金?昕悦的心里隐隐作疼,一千两黄金啊!而且,小辰为什么会在这里?
南宫信漠然地俯视众人,眸光直直扫向昕悦,声音不急不缓、不焦不躁,却是有一股压迫人心的威严:“我家公子愿出黄金一千两,为蓝鸢姑娘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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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心地感谢七七的长评,小加非常感动!
花落谁家(三)
南宫信漠然地俯视众人,眸光直直扫向昕悦,声音不急不缓、不焦不躁,却是有一股压迫人心的威严:“我家公子愿出黄金一千两,为蓝鸢姑娘赎身!”
此话一出,众人倒抽气的声音此起彼伏,响荡在整个大厅。原本叫价激烈的三人,突然就萎靡地坐了下去,不再声张。
锦娘亦是激动得满脸通红!一千两黄金,足够买下十个云梦阁了,这样的大主上哪寻去?她担心客人会突然反悔,亦琢磨着没人再会出比这更高的价格了,急忙扬起手中的案板,对着身侧的桌子重重一拍,满脸陪笑:“这位爷,锦娘现在就宣布,蓝鸢姑娘归……”话还未说完,便被一个嚣张而狂妄的声音打断了,“黄金一千零一两!”
众人循声望去,二楼东侧的贵宾包厢,不知何时站了一位管家模样的男子,身着尊贵的锦衣华缎,满脸的张逛与不屑:“九王爷愿出金一千零一两,将蓝鸢姑娘收入府中。”
“九王爷”三字一出,众人皆吓得傻了眼,愣愣地望着双门紧闭的东侧包厢发呆!九王爷居然也在这里!
在祁国,乃至整个蓝月大陆,九王爷段隐轩的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谓“人人闻之色变”!人都说祁国重谋略,可是祁国的百姓却都知道,祁国之所以能在多年的战乱中得以生存,并最终与卫、楚呈三国争霸之势,主要是因为,祁国有个九王爷。
要说起九王爷段隐轩,众人的一致评价就是:喜怒无常、高深莫测、神秘诡异!据说,先皇在世之时,为保太子顺利即位,对还是少年的九王爷颇为禁忌,欲除之而后快。可是,他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九王爷便逼宫叛主了!随后,先皇被软禁以致郁郁而终,太子被杀,大批相关官员遭砍头、革职、流放。整个祁国在一夜之间,成为九王爷的天下。
所有人都以为,祁国将立新主,九王爷将为新皇。谁知,九王爷却将四皇子立为新皇,自己倒跑去云游天下了,快活自在。所有人都知道,四皇子一向温文尔雅、敦厚善良,是所有皇子中最出色的一位。可是,他一向敬重先皇,且与太子感情深厚,亲密无间。九王爷逼宫杀太子,使得他与九王爷之间,可谓不可戴天之仇。他之所以能接受皇位,必是深藏忍辱负重之心。若有机会,他定是想将九王爷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所以,祁国百姓一致认为,九王爷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若说他对权势无欲无求,又何必逼宫叛主;若说他想掌控天下,又为何将自己的仇人立为新皇?
花落谁家(四)
经过多年努力,祁国新皇的权力虽然有所增长,但国家的军事及财政大权,却依旧掌握在九王爷手中。
在祁国,九王爷说的话,那就是圣旨;九王爷想要的,没有得不到。得罪九王爷的下场,非常凄惨。
就好比现在,九王爷要定了蓝鸢,谁还敢与他争?
众人皆遗憾而好奇地望向了南宫信所在的西侧包厢。只见南宫信面色阴沉,举棋不定,终究还是将头悄悄探入包厢内,似乎是在征询主人意见。几秒钟后,他终是满脸铁青地站在众人面前,不再言语。
锦娘毕竟是多年的生意人,见风向不对,立马堆笑望向东侧,声音娇媚:“九王爷果真独具慧眼!锦娘宣布,即日起,蓝鸢姑娘脱离云梦阁,归入九王爷府中,望王爷喜欢!”
南宫信的脸色阴沉地吓人,却终究未发一语。他与陛下此番悄悄来祁,身份不宜暴露。若在此情境下得罪祁国九王爷,实属不明之举。
自卫国八王爷叛党平息之后,陛下日日心系蓝姑娘的安危,焦虑难耐。前几日,密探回报,祁国云梦阁有一姑娘今日开苞。从锦娘无意透露的信息看,此姑娘在云梦阁所留时日,与蓝姑娘自蓝鹰山庄失踪的时日,极为吻合。
陛下闻此,竟不辞辛劳连夜赶来此地,只为一堵芳容。方才蓝鸢姑娘表演之时,纵使我这个只见过她几面的人,都能轻易辨认出她的声音,又何况曾与她朝夕相处的陛下?
陛下千里迢迢寻她至此,又亲眼目堵如此惊艳的表演,更加不可能会放弃她。刚才听陛下的语气,虽略为恼怒,倒也不失镇定。
看来,今晚又有得折腾了。
蓝鸢姑娘已被九王爷赎身,随即,便跟随锦娘回房收拾行李。
众人见大势已定,虽遗憾叹息,却终究不敢表现出来。九王爷看中的人,纵使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去妄想。于是,原本被惊得一愣一愣的众人,又渐渐回复了正常模样。美酒佳人,寻欢作乐,好不惬意。夜色迷离中的云梦阁,又恢复了先前的纸醉金迷。
云梦阁内,二楼北侧的贵宾包厢,气氛却沉静得恐怖吓人。
墨曦满脸阴鸷地扫了一眼站在自己身侧,脸色异常、心神恍惚的魅,随手拿起手中的银樽,毫不迟疑地将杯中美酒一口气倒入腹中,半晌,方闷声道:“怎么,你也看上了她?”
魅迟疑地望着他,欲言又止。终究,还是闷闷地吐出了几个字:“我想……救她。”
墨曦狠狠地将手中酒杯砸在桌上,眼神阴鸷而凌厉:“不过一风尘女子,有何好救?身为蓝鹰山庄右使,如此妇人之仁,实在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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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时间:2月7日夜; 地点:小昕昕滴大本营(q群)
某亲:米小加+后妈=米后=猕猴。结论:米小加就素猕猴。
众亲:没错、没错,说的就是你!
小加(愤怒的):丫的!偶。。偶不虐小昕昕了,偶要虐你们!
众亲(无比愤怒的):★※@#↓◎
小加:我选择性失明了,啥也没看见。。。
同志们,小曦曦出场了,但是来了个360度大转变。你们素不素很受伤涅?(小加邪笑中,哈哈哈哈。。。)
ps:弱弱地解释下,偶不是故意要虐你们滴。表拍、表拍我!
大家记得无牵说的话吗,“但凡沾染过绝情蛊的人,要么,因多情而亡;要么,因无情而生。” 小曦曦还活着,所以,所以。。。。唉!
花落谁家(五)
背景音乐
风姿花传:new/ber/upload/2007942157568247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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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曦狠狠地将手中酒杯砸在桌上,眼神阴鸷而凌厉:“不过一风尘女子,有何好救?身为蓝鹰山庄右使,如此妇人之仁,实在让我失望!”
魅垂眸,脸色阴沉,刚到嘴边的话好几次都要喷涌而出,终究还是忍下了。若是在以前……罢了,庄主与蓝姑娘,终究是,无缘。
他与她,用了一生的时间去相遇,用了一年的时间去相爱,却只用了一晚的时间,去遗忘。从此,海角天涯;从此,劳燕纷飞,从此,形同陌路。
只是,被遗忘的那一方,该如何面对?
魅低着头,沉默着。一时间,气氛很僵。
坐在墨曦对面一位官员模样的人,见气氛不对,忙笑着打圆场:“右使大人若看上了别人还好办,只是这蓝鸢姑娘,已收入九王爷府中,怕是今夜就要圆房了。我倒是认识几位姑娘……”
啪地一声巨响,木桌上印下了一个深深的五指掌痕。兵部侍郎李成才突然间被吓傻了!他愣愣地望着脸色铁青的墨曦,张着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墨曦没由来一阵焦躁心烦,冷眼盯着李成才,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找我过来何事?”
李成才似乎这才恍然大悟,急忙拿起手中的酒壶,恭敬地给墨曦斟酒,嘴角挂着谄媚的笑:“墨少主,皇上特邀墨少主来此密会,是有要事相商。只是今夜听闻九王爷临时来此,陛下不便露面,所以才由为臣代为招待。不周之处,敬请海涵!”
墨曦拿起酒樽,一口气将美酒灌入腹中,音色中略有不耐:“说重点。”
李成才放下酒壶,压低声音,神色严肃,“陛下想向墨少主……借道!”
墨曦侧眸,探究地盯着他良久,似嘲似讽,“怎么,韵帝终于要夺权了?”
李成才蓦然大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冷汗,不知不觉从额角渗出,声音结结巴巴:“你……你知道?”
墨曦嘴角轻微上扬,冷笑道:“天下没有我青衣密探不知道的。”
蓝鹰山庄的少庄主,果真如传言中一般,深不可测!李成才暗自捏紧了掌心,忐忑地望向他:“那么,墨少主……意下如何?”
墨曦随意地拿起桌上的酒壶,倒满银樽,自顾自地喝下,然后轻轻放下银樽,满脸镇定地望着李成才,“你转告韵帝,这道,我愿借!只是,我要他手头的一样东西。”
李成长掌心泛着青白,一脸谨慎:“不知墨少主所言何物?”
墨曦冷声一笑:“绛、龙、珠”
花落谁家(六)
李成才的冷汗刷刷直流,良久,终是镇定下来,认真地望着墨曦,眸光中略有钦佩之色:“陛下早就说过,能吸引墨少主的,世间唯绛龙珠而已。只是陛下亦交待,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动用此条件。为臣惭愧,没想到墨少主竟如此聪明、如此直率。好,此交易,我代替陛下应下了!”
墨曦略为颔首,倏地,神色一凛,侧眸望向窗外,怒喝:“出来!”
一位小二模样的人,端着茶水,颤颤惊惊地推门走了进来。魅一把揪住他,声音不怒而威:“说!为何要偷听?你是谁的人?”
小二吓得屁滚尿流,脸色发白,声音结结巴巴:“这……这位爷,小…小的是送茶…茶水的,刚…刚才被蓝…蓝鸢姑娘的表…表演惊…惊呆了!小的站…站在门…门口没回过神来。爷、爷饶命啊!小的什…什么也没听见!”
魅见小二眼中的惊恐不像是装出来,放开他的衣襟,冷声道:“马上滚出去,别再让我看见你!”
小二急忙放下茶水,对着屋内的三人拜了又拜,慌慌张张向门外跑去。只是,他还没走几步,身子却突然软软倒了下去,脖颈被突然飞来的兵器划破,鲜血流了一地。只是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已断气身亡。
魅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转头望向墨曦,眸光中满满都是愤怒与置疑:“他不过是个送茶水的小二!”
墨曦面无表情地举起手中的银樽,声音冷似寒冰:“他亦有可能是j细。”随即,他转眸望向李成才,“交易已定,你走吧。”
李成才唯唯诺诺地站起身,刚要向门外走,却突然被魅拦住了。魅的脸色黑得吓人,望着墨曦,镇定的声音中略显焦虑,“此道不能借,还请庄主从长计义。”
墨曦低眸品酒,身声镇定得令人发怵:“魅,让他走。”
魅固执地挡在李成才身前,“庄主,此道,不能借!”
墨曦刷地一下站起身,阴鸷而凌厉地望向魅,眸光阴森可怕,“蓝鹰山庄,还轮不到你做主!”
魅的神色忽然黯淡了下去,双手无力地垂下,低头,不再言语。
祁国四皇子段韵,自从被九王爷扶上皇位之后,多年来一直忍辱负重,在楚国秘密培养力量。如今他在楚国的护皇军队,已成长为数十万人。此护皇队,将成为他抗御九王爷的中坚力量。只是,如何将此庞大人马秘密运回祁国,是个大问题。
花落谁家(七)
若直接从祁国边境进入,必将打草惊蛇。在蓝月大陆,只有蓝鹰山庄与各国的分界处,不设边检。将军队从蓝鹰山庄分批秘密入境,是为佳策。
这几年来,祁国新皇多次秘邀墨曦,试图商量此事,但墨曦均以各种借口避而不见。因为蓝鹰山庄的缺口一旦被打开,虎势眈眈的楚国必将趁机入内,通过蓝鹰山庄直逼祁、卫,或联祁夺卫,或联卫夺祁。弥漫着血腥的权力与欲望之战,必将在蓝月大陆上演。好不容易得到和平与安定的老百姓,又将陷入永远止境的黑暗与痛苦之中。
多年来,墨曦刻意维持着蓝鹰山庄的中立立场,从不参与各国的内战,亦从不为任何国家破例开门。蓝鹰山庄就像是一座神殿,巍然立于三国的正中心,力量强大,光芒四射。它的存在,令野心磅礴的君主们无可奈何,令手无寸铁的百姓们有了希望与依靠。难以想象,蓝鹰山庄的大门一旦向各国政权敞开,这个世界将重陷于怎样的混战之中
绛龙珠,与碧血石齐名,乃武林至宝。得碧血石者,能将冰鹰神掌的修行提至最高境界,此乃武林正学之颠峰;得绛龙珠者,再配以在江湖上销声匿迹多年的魔教水绚宫拳法,将修练成邪学之顶峰。碧血石与绛龙珠,一正一邪,若为同一人所获,外加自身努力修行,从此,亦正亦邪,成为武林之至尊,天下再无敌手!对所有习武之人而言,碧血石与绛龙珠的魅力,远胜于一切金银财宝。
若是在以前,墨曦定是不屑于绛龙珠的诱惑,亦不会为了一己私欲而陷所有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可是,他,早已不再是以前的墨曦……
李成才渐行渐远,魅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失望地望着墨曦,沉默不语。
墨曦轻轻地扫了一眼魅,冷声道:“回庄。”随即,踏脚朝门外走去。才刚迈出步伐,身体却是蓦然一愣。先前让他心头莫名颤动的淡蓝色长裙女子,此时正站在东厢包房的门口,踌躇不前地徘徊着,眸光中满是焦虑与紧张。他愣愣地站在远处,望着那个女子缓缓地推开了东厢包房的门,心头又涌起一阵莫名的心烦与焦燥。
魅不明所以地望着停在门口的墨曦,低声问:“怎么了?”
墨曦收回视线,眉头紧蹙,声音冷似寒冰,“没什么。走!”说罢,一甩袖,烦躁地走出了云梦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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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花落谁家(八)
云梦阁,东厢贵宾包房。
昕悦站在门口徘徊良久,终究还是忐忑不安地推开了房门。精致典雅的前厅,空无一人,偶有清雅的茉莉花香扑鼻而来,幽幽暗暗的烛火在风中轻微摇曳,将她的影子投射得很长。昕悦疑惑地站在门口,迟迟不敢入内。
一个低沉而妖治的声音自里阁传来:“你进来,把门关上”,音色中有着一股不容人抗拒的威严。昕悦乖乖地踏入房间,轻轻阖上门,不知所措地坐于桌前,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掌心微有冷汗渗出。
里阁内,隐约有静水流动的声音,九王爷该是正在沐浴。她从锦娘那里,已经听闻了九王爷的点滴轶事。连小辰都没有跟他争,这个九王爷果真来头不小。唉,她该怎么办?小辰不会真不管她吧?
“丫头,过来服侍我更衣。”那个低沉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昕悦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身,四处张望,发现了搭在屏风处的紫衣锦袍,拿起衣服正欲往里走,却突然又停住了。那个九王爷,刚刚在沐浴,现在不会是赤裸着全身吧?一想到这,昕悦就愣在了原地,半天不敢动弹。
“怎么,害羞了?”屏风内的人似乎正在轻笑,“从即日起,你就是我的人了,进来!”
谁是你的人,谁愿意做你的人?你个死老头子!若不是你横插一脚,我早就跟着小辰脱离苦海了!昕悦心头愤愤地将九王爷的祖宗十八代咒了个遍。但是转念一想,外面有人守着,她插翅难飞。此时若得罪九王爷,万一使得他兽性大发,当场把她给强犦了怎么办?算了,我忍!
昕悦心头一横,抱起那堆紫衣锦袍,紧闭着双眼,勇敢地冲向屏风内!脚下蓦地一滑,扑通一声巨响,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直直地栽入了浴池内!窘、狂窘!撒哈拉大沙漠窘!昕悦挣扎着从浴底爬起来,咳嗽了几声,用手甩了甩头发上的水珠,正欲睁开双眼,却突然意识到,那个老头子很有可能正浑身赤裸、色眯眯地望着自己。眼不见为净!她干脆紧闭着双眸,将自己手中的锦袍递向前方:“那个,衣服给你。”
对面的人,好像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半晌不讲话。昕悦又抖了抖手中的衣服,稍微修饰了一下自己的用词:“九王爷…爷,这是您的衣服!”昕悦一想到手中那一抹亮丽的紫色,心头不禁一汗,神呐,一个老头子居然穿紫色!听他的声音倒是很年轻,说明这个老头子很会保养。
花落谁家(九)
自从听锦娘讲完九王爷那段匪夷所思的逼宫历史之后,昕悦凭借着多年看电视剧积累的宝贵经验,几乎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当今皇上,肯定、绝对、一定是九王爷的私生子!九王爷逼宫叛主,扶四皇子上位,但是又不告诉他真实原因,为的,就是能让皇帝卧薪尝胆、发愤图强,成为一代名君!这个老头子,可谓用心良苦!都有个这么大的儿子了,却还跑来花楼快活,他整个就是一混帐老头!
昕悦的思维,对面的人自然是不知道。昕悦的耳畔,又响起了那人妖治而动人的轻笑声:“衣服湿了,如何穿?”
昕悦这才惊觉,自己正与九王爷同坐在一个浴池内!别说手上拿的,就连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也湿透了!真是郁闷!昕悦蹙了蹙眉,紧闭着双眸,结巴着道:“那我…出、出去拿干净的衣服。”她把手放在浴池外沿,摸索着想要爬起来,手臂,却突然被握住了。陌生男子所呼出的温热气体扫过了她的面颊,惹得她的心脏因紧张而剧烈狂跳着。
“丫头,睁开眼睛。”男子的声音似笑非笑,似严肃似调侃。
昕悦的心头又是一阵狂跳。丫的,你浑身赤裸,要我睁开眼睛是什么意思啊!死老头,都年纪一大把了还色心不改!昕悦努力平复已经被吓得有些发抖的小心脏,她固执地闭着双眼,面向他,表情严肃:“段爷爷,您身为祁国的九王爷,受万民敬仰。小女子乃一风尘女子,论身份,我配不上您;论年龄,咱俩有代沟,我也没法为您分忧解难。小女子万分感谢您的慷慨解囊,所欠您的黄金,我一定会在最短时间内凑齐还给您。小女子真心地请求您能够高抬贵手,不知段爷爷意下如何?”
她鼓起勇气终于说完了,浴池内一片沉寂。突然间,爆发出一阵大笑!良久,段隐轩似乎是笑够了,他轻轻抬起昕悦的下颚,语气轻挑:“你再不睁眼,我可就要吻你了。”
“啊!别!我睁,我睁!”昕悦慌慌张张地睁开了双眸,一时间,愣住了!那是一张极为年轻、极为俊美的脸,狭长而美丽的凤眸中,隐隐透着邪恶与玩味。昕悦愣愣地望着他,不敢置信地:“你怎么这么年轻?”
段隐轩意味深长地望着她,轻笑道:“我应该很老?”
看来,那些港台电视剧真是害人不浅!昕悦只觉浑身不自在,余光扫见了段隐轩赤裸的上半身,脸上更是红一阵白一阵。她匆匆爬出了浴池,准备逃出这里。身体却被人猛然一拉,直直倒入了段隐轩的怀中。段隐轩轻轻地抱着她,眼神暧昧,神色轻佻:“怎么,我才刚买了你,就想逃?”
花落谁家(十)
段隐轩邪魅一笑,性感的薄唇一点一点昕悦靠近。昕悦满脸慌乱地望着他,心中直打鼓。她伸出双手想要推开他,手,却被他紧紧固定住了。昕悦眼睁睁地望着那张越来越大的脸,心里紧张地不行。臭小辰,你死哪去了?知道我在这也不来救我!
段隐轩望着昕悦那张羞涩而慌乱的脸,一时玩心大发,还真的凑过身,准备去吻她。在两唇即将相接的那一刹那,他的神色倏地一变,紧紧抱住昕悦,直直扑入水中。昕悦只觉眼前一花,无数道精光自头顶飞过!
段隐轩抱住她,猛然一个翻身,从浴池滚落而出,他顺手抄起旁边的宽大浴巾围在了身上。昕悦被这一变故吓得丧了胆,躲在段隐轩怀中,一时也忘记了反抗。他们藏身于浴池之后,无数道暗哭扑天盖地袭来,打得木制浴池丁冬作响,身后的墙壁亦是花了一大片。良久,暗器终于停下了。
昕悦抬眸望向一脸了然模样的段隐轩,轻声嘟哝道:“喂,这是你的仇家,你出去看看。”潜台词就是:这些人是来杀你的,别连累我,你快出去!
段隐轩低眸望向她,轻声一笑:“好。我出去。丫头等着我。”他瞥眸望向门外,邪邪一笑:“段韵那小子,果真要动手了,有意思。”说罢,他轻轻放开昕悦,站起身,抄起那件紫衣锦袍往身上一套,长袍上的水珠竟然瞬间就消失了。他转眸望向昕悦,意味深长地一笑:“我待会再来找你。”随即,镇定而优雅地走了出去。
昕悦看着段隐轩逐渐走远的背影,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今晚,总算是平安过去了!她懒懒地爬起身,准备为自己找身干衣服换上,浴室的窗,却突然被打开了,一个黑影自窗外窜了进来!
昕悦刚刚平定下来的心,又是猛地一跳,正欲开口大喊,嘴,却突然被那人的手堵上了!耳畔,响起了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蓝姑娘,是我。公子命我来救你!”
咦,南宫信?昕悦疑惑地侧眸,蒙面人肯定地点了点头。昕悦心头一喜,就知道小辰不会那么不讲义气。她也不再挣扎,任凭南宫信带着他,越窗而出。
她也不知道南宫信究竟带她飞了多久,等她再次回过神来,他们已停在一辆外表普通、颇显宽大的马车前。南宫信轻轻摘下面纱,半跪在她眼前,语气恭谨:“请蓝姑娘入内,公子在等你。”
花落谁家(十一)
昕悦虽是不习惯南宫这种太过恭敬的态度,但是一想到小辰的身份,也顾不得其他,直接掀开门帘,跨脚迈了进去。一进来才发现,这辆马车的内部极为奢华舒适,简直别有洞天。车厢内铺满了珍贵的纯白狐毛,中部有一个长长的雕皮软榻,软榻旁边,摆着一张典雅暗红的案桌,此时的小辰,正蹙眉盯着案桌上的木简,埋头专注地写着什么。见有人进来,他顺势抬头,在望见昕悦的那一刹那,眸光中涌动着激动与欣喜。他急忙放下手中的毛笔,伸手迎向昕悦,欲拉她上来,神色温柔:“小悦,你来了?”
小悦愣愣地望着身着金色锦袍、气宇非凡的小辰,再瞧瞧眼下的自己,狼狈地像个落汤鸡,一时间,竟迟迟无法伸手。只是愣愣地答了一句:“我的手……脏!”,然后单手撑住马车,凭借自己的力量,坐了进来。
在昕悦的记忆中,只有那个粗布麻衣,眼神清澈的男子,何曾见过如此华丽的小辰。再联想到他的高贵身份,她突然一阵失落。曾经相依为命的两个人,终究已走远。
小辰愣愣地望着被小悦晾在半空的手,眸光中隐有失落,略有受伤。可是,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又恢复了先前的兴奋神态。他从车厢内掏出一套衣服,放于昕悦手上,对她轻声道:“小悦,这是我的衣服,你先换上,否则会着凉。你换好了叫我。”说罢,也不等昕悦回话,便径直走下了马车。
昕悦的心里又是一阵莫名温暖,小辰,果真还是没变呢。也许改变的,只有她。
森林中一阵阴风扫过。昕悦刚换好那身轻便的男装,便听见小辰在门外略显慌乱的吼声:“小悦,别出来!”随即,便是辟辟拍拍一阵乱剑声响。昕悦心情忐忑地趴在车厢内,一动也不动。她知道自己若出去,只能给小辰添乱。
良久,外面的声响算是平息了。昕悦悄悄地探出头,正欲看个究竟。小辰却突然钻了进来,眉头紧蹙,神色略显焦虑。他冲着外头大吼道:“南宫,回国!快!”南宫在外应声听命,马车瞬间扬长而去!
昕悦颇为紧张地望向小辰:“发生什么事了?”
小辰突然紧紧握住了她的手,眸光坚定,“此地危险,我要带你走。”
昕悦不屈不挠地追问:“到底发生了何事?”
小辰静静地回望她,轻声叹了一口气,语气沉重而无奈:“统一之战,怕是要开始了。”
风云初变(一)
旭日东升,潇潇古道间,一辆外形普通而低调的马车,飞速前行着,掀起黄沙滚滚。
车外,南宫信表情沉重严肃,专心驱车,时不时会往车后看看有无异常。
车内,小辰双眉紧蹙,俯在案桌前奋笔疾书,似乎正在做什么重大的筹划布局。昕悦茫然地望着小辰,心中忐忑不安。
良久,小辰似乎终于忙完了。他停下笔,疲惫地揉了揉额角,抬眸歉意地望向昕悦:“小悦,让你久等了。”
昕悦见小辰终于停下了,呼地一下坐到他身旁,满脸焦虑:“小辰,刚才来杀你的,是何人?
小辰低眸,声音平静:“楚国柘帝的心腹军队,锦衣卫。”
昕悦不解地:“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小辰抬眸望向她,神色温柔:“小悦,你该问的,是楚国锦衣卫为何会在祁国。”他轻叹了一口气,“楚拓狼子野心,早就对我卫国虎视眈眈,他想杀我,扶八王爷上位,我不奇怪。可是,我意外的是,他竟然胆敢在祁国境内动手。”
昕悦的眸光中渐渐填满了焦虑,“难道说,楚国与祁国有勾结?”
小辰瞥眸望向窗外,犀利的锋芒自眼底一闪而过,“没错。昨日之事,该是一个预兆,祁国纵容楚国锦衣卫肆意妄为,只能说明:祁楚即将联合,攻卫,将是必然。”他突然转头,紧紧握住了昕悦的手,神色焦虑:“小悦,我必须带你走。战争一旦爆发,除非你在我身边,否则,我很难保证你的安全。”他进一步握紧了她的手,深深地凝望她,口吻认真而紧张:“小悦,跟我一起走,可好?”
昕悦亦认真地回望小辰,却突然觉得心疼。才不过短短数月,小辰的眸光中满是沧桑与疲惫,早已不复先前的清澈与单纯。她突然开始明白,小辰为何会说无牵谷的那段时光,是他这辈子最轻松的光阴。
一个帝王的身上,有着太多的羁绊与约束、太多的责任与无奈。得江山易,守江山难。得权利易,得民心难。这些日子,她从各方面了解到,卫国的辰帝,勤政爱民,赏罚分明,受万民拥戴,可谓百川归海、众望所归。可是,即使优秀如此,他恐怕亦很难睡个安稳觉。刚平息八王爷的夺权风波,马上又要面临祁楚夺卫、事关国家生存安全的重大危机。这样的小辰,着实让人心疼。
风云初变(二)
可是,纵使心疼,她真的愿意跟他走吗?愿意从此隐匿在宫墙之内,与众多女子明争暗无斗,过那种虽荣华富贵、却寝食难安的生活吗?
小辰对她的用心,小辰深情的眼神,即使她再迟钝,亦能感受得到。如果,她能回报小辰同等的爱,或许,她会不顾一切地跟着他离开,无论甘苦。可问题是,她爱小辰吗?
昕悦垂眸掩饰自己的情绪,故意忽略掉小辰的问题,转而又像是想到什么,疑惑地问道:“祁楚联合,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小辰对于她刚才的回避神态,眸中流过一闪而逝的忧伤,却也不再追问。随即,他轻叹了一口气,语气严肃:“这……该与蓝鹰山庄有关。”
昕悦诧异地抬头:“怎么会?”
小辰侧眸望向窗外,声音似飘似浮:“近半月来,蓝鹰山庄一改往日的反战立场,频繁与祁楚的政界交往。蓝鹰山庄这个突破口,很可能已经打开。”他叹了一口气,“蓝月大陆,怕是很快就要陷入混战中了。”
昕悦只觉得心脏扑通直跳,每次只要听到与墨曦有关的事情,她就会乱了分寸。以往,她听到的都是赞誉墨曦的话,这是第一次,听闻如此负面的消息。她迫不及待地追问小辰,脸上满是不安与担忧:“这一切,是不是与墨曦有关?”
小辰紧紧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原本清朗的眸光蓦然变得一片漆黑,隐隐有着强忍的怒意与悲伤。他似乎并不愿提及这个人,只是倏地垂下头,不再说话,算是默认。然后,他再度拿起手中的奏章,埋头批阅起来,没有再看她。
滚滚的马车飞速向前疾弛着。
小辰告诉她,他在身份定是已经暴露。祁国此时必定在全国严密搜查他的行踪,所以,这几日,他们不能住客栈,只能走小路,只有早日到达卫国,他们才能安全脱险。
黑夜,白天;白天,黑夜。
车厢内。她与小辰,时而交谈甚欢,时而沉默不语。两人都刻意避免不去谈论墨曦。昕悦不知道小辰到底了解多少,可是,单看小辰对此极为隐忍的态度,便明白,她与墨曦的故事,小辰定是知道不少。
黑夜,白天;白天,黑夜。
不知行走了多久,昕悦正觉浑浑噩噩中,马车咻地一声突然停住了!昕悦一时不稳,身体向前倒去,小辰急忙从后拖住了她。车外,忽然响起南宫信警惕而愤怒的声音:“拦路者何人?”
一个冰凉而凛冽、充满杀气的声音响起:“车里的人,可是卫国辰帝?”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思考了良久之后,昕悦心头蓦然一跳!糟糕,这个声音的主人,好像是赤雪的旧情人,江湖头号杀手――影!
影怎么会出现这里,他的声音弥漫着杀气。难道说,影是受雇来杀小辰的?
风云初变(三)
南宫信脸色一变,握剑的手泛着青白,他冷静地盯着魅,语气镇定:“我等乃生意人,急于敢路,希望兄台让个道。”
影冷笑一声。生意人哪能如此镇定,看来,他找对人了。他拔出手中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直向车厢内刺去!南宫信迅速还击!
作为卫国的护国大将军,南宫信的身手自然了得,刀光剑影中,竟与影来回对打了十几招,胜负未分。影无意在此纠缠太久,掏出怀中的引火暗器,快速扔向了马车顶蓬。车厢内,顿时浓烟四起!
呛鼻的黑色烟雾自四面八方扑来,昕悦只觉全身窒息,缺氧的感觉让她的脸色开始发白,情不自禁地咳嗽着。浑浑噩噩中,小辰似乎抱住她滚出了车厢。随之而来的新鲜空气让昕悦的头脑渐渐清醒,她艰难地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被小辰紧紧抱着,淡雅的清竹气息包围着她。绕过小辰的后脑勺,她的视线定格在那双诧异的眸子上,心头渐渐变凉,唉,麻烦又来了!
绕过南宫信,影的视线直直落在昕悦身上,眸光中满是诧异与不可置信。他愣愣地望着她,惊喜且疑惑地:“你怎么在这?”。就在影愣神的那一刹那,南宫信的长剑径直穿过了影的左胸,鲜血,喷涌而出!影迅速一个回跳,与南宫信隔开了一定距离,他单膝着地,快速给自己点|岤止血。眸光,却未曾从昕悦身上移开。
昕悦被他盯得心里愧疚,匆匆瞥开了双眸。远处,忽然响起了疾弛而来的马蹄声,如千军万马奔涌而来,寒意弥漫!南宫信脸色倏地一变,冲着小辰的方向大喊:“公子,快跑!”
小辰亦是突然间冷静无比,迅速爬起身,冲起南宫吼道:“南宫,朕在疏华殿等你归来,别让朕失望!”南宫镇定地回头:“臣遵旨,请陛下多加小心!”话未毕,神色凛冽的影,径直向昕悦飞去,被南宫生生挡下!
小辰掏出匕首,迅速解散身旁的马车,挑中一匹骏马跃身而上,然后俯身一捞,将昕悦抱坐于胸前,驾地一声,满脸沉重却坚定无比地飞奔离开,掀起尘土飞扬。
这厢,影正被南宫纠缠地紧,只能眼睁睁望着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子,再一次离自己远去……
风云初变(四)
一路上,小辰沉默无比,直视远方,眸光中划过一道道犀利的锋芒。如漆黑夜色中的一道道闪电,潜伏着随时爆发的威力。
昕悦望着小辰严肃的表情,听着他铿锵有力的心跳声,预感到事态的严重性。她仰首望着他,担忧地问道:“这里离卫国还有多远?”
小辰低头,眸中凛冽的神态稍有缓和,轻声道:“天黑之前可赶到青研镇,那是卫国与祁国的边境小镇。只要顺利通过最后一道关卡,明日黄昏便可出境。”
昕悦心头稍微松了一口气,好险,这里离卫国不远了。但愿今明两日别再有任何变故!
一路忐忑、一路焦虑、一路担忧。
日暮将沉,远处,渐渐出现了一些密集的建筑群,夕阳的余辉洒在这些高低不匀的木楞房上,金光闪闪,一派宁静安祥。这,该是小辰所指的青研镇了。
昕悦缓步踱在古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