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千年浮生梦第7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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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年浮生梦 作者:rouwen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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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难道还要趟这趟浑水,可是我真的有治疗瘟疫的方法,当初跟璟哥哥看了那么多关于中医的书可不是白看的,可是瘟疫也是分很多类的,要是不实地考察一番,方子却是无法下的,但是我要救吗?还是要见死不救。

    狐狸师傅打量我良久,最终却是叹了一口气,“雪儿,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你只要记住那里永远是你的家就好,我和无双、唯一在家里等你就行,只是切记你的眼睛,你自己制作的那两片眼镜……不能长时间的入眼,会伤到的。”

    “狐狸。”伸手拉住他,我却不知道在说什么。

    那时生产要不是有他在身边,恐怕我必死无疑了吧,那两个小破家伙的性命也救不回来了,本想着时间久了,或许我会爱上这个陪了我十三年的男子,可是为什么就是爱不上呢?

    是差那么一点心悸,还是差那么一点时机?也许时间太久太久了,相识得太久太久了,久到我无法重新审视对他的感情,久到习惯性把他当作朋友、当作依靠,也可以和他这么默契的厮守下去,可是为什么就是爱不上。

    “又在想什么呢?”感觉他的手触上我的头发。

    “狐狸,我是不是耽误你太多时间了?”我转头问他,“可是这么久了,我还是无法爱上你,怎么办?”

    他一脸错愕,随即又笑了,“雪儿瞎想什么呢?陪在雪儿身边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我已经不知道对你到底是心疼多一点还是爱恋多一点,只是知道,不能让雪儿孤单一个人,如果有一天,雪儿真的有人陪了,我就会离开的。”

    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原来我还是这么容易感动的,“狐狸,你要是遇到心动的女子,也一定要告诉我?那时候我也会放你离开的。”

    他轻点点头。

    “好,我们击掌为誓。”拉起他的手,拍上他光滑温热的掌心,可是我怕那个时候早已经习惯了你的存在,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 **

    赶到冀州的时候,虽然这种场面已经在脑子里勾画了无数了,但是看到眼前的情景还是止不住的震惊,到处是腐烂的尸体,悲戚的哭喊,萧瑟凄凉。

    “萧姐姐,萧姐姐。”帘子揭开,是两个月前救下的孩子,经过这么久的勘察和各位医师的配合,疫情也控制住了,再过几天,我就真的可以离开了。

    我放下手中的捣杵,笑着看着她,“怎么了?”

    “外面来了好多官兵啊,说是要来找你的。”她伸手指着外面一脸的惊讶。

    “什么?”我心里一惊,还好,来之前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自制的眼镜,还有人皮面具,“他们找我有何事……”

    “圣旨到!”我还没来得及问完,一声高声呼唤传了进来。

    帘子再次被掀开,我看着眼前熟悉的人竟有一点恍惚,颜江?

    “你可是此次治好冀州、青州两地瘟疫的医女萧莫忘?”我下意识的点点头,当初随便取的名字啊,不会是名字出什么问题了吧?

    “萧莫忘接旨!”他看了我一眼旋即说道。

    后面的女孩拉拉我,“姐姐,跪下。”

    一时间才反应过来,曲膝跪下,“民女萧莫忘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青州、冀州瘟疫肆虐,百姓生灵涂炭,朕深感忧心,今医者萧氏女子祛除瘟疫,为朕和朝廷解除了眼前大患,朕深感欣慰,特赐萧莫忘朝阳殿听封领赏,即刻启程,不得有误,钦赐,谢恩!”颜江念完圣旨我却呆在原地,什么?让我进京?

    “萧姑娘……萧姑娘……”回神就对上颜江有点疑惑的脸,“收拾一下,跟我走吧。”

    “去哪?”我脱口而出。

    他轻笑一声,指指圣旨,“回京复命。”

    一时间脑子死机,不是做梦的,可是我怎么能在去见那个人,“那个……瘟疫还没有完全祛除啊?”我开始找借口。

    “皇上已经派了御医过来,有萧姑娘的方子和办法很快就会恢复正常的。”他解释道。

    “那个……我都这么久没回家了,我得先回家报平安啊?”我继续殚精竭虑的找借口。

    “这里有千里驹,姑娘写封信,我可以立刻派专人送到姑娘家去。”他继续赔笑。

    “我……那个……我没见过大世面,到时候贻笑大方了,怎么办?”继续死缠。

    “姑娘放心,皇上不会跟你计较的。”他微皱眉头。

    “我……”

    “姑娘,皇上说了,若是姑娘不愿意去,我可以将姑娘打晕直接带回去。”还没开口的话硬被逼回去。

    走出帐子,我狠狠的瞪了颜江一眼,看见他有些震惊,不理他上了极尽华丽的马车。

    行了两天,终于到了皇宫,本想着怎么溜走,我这里还有药,可是颜江那厮白天晚上的赶路,食物都是自备的,想下手都没机会。

    车撵缓缓的驰入朝华门,恍惚却有隔世之感,从未想过,自己今生还有再次踏入这里的机会。

    “萧姑娘,到了,请您下车。”帘子被揭开,一个颇为秀气的小太监伸出胳膊,示意扶住他我踩着下面的凳子下车。

    站在朝阳殿外,一时间恍神抬头,朝阳瑰丽的光芒却刺痛了我的双眼。

    文武百官的队伍从殿内长长的排出来,一时间眼神各异的看着我,下意识的摸摸脸上,希望这张人皮面具还靠得住。

    “宣,医女萧莫忘进殿!”一个年长的太监走出来,甩过拂尘,朗声喊道。

    我缓缓的踏着步子,第一次觉得朝阳殿从门口到玉阶下的距离这样长,仿佛一辈子也走不到头,曲迭裙袂拖曳过冰冷的宫砖,素锦细簌,我知道那张已经埋在记忆深处的容颜此刻就坐在玉阶的最高处,可是我却不敢抬头,那些伤痕……再次碰触,就不止是流血了吧。

    到了大殿中央,我后退一步,拂身屈膝,“吾皇万岁!”

    “你就是医治好青州、冀州瘟疫的女子。”熟悉的声音传来,心里某个部分又开始疼痛。

    强撑起身子,依然低着头,“回陛下,是草民。”

    “抬起头来。”声音还是熟悉的感觉,驾定还有点温暖。

    我镇定了一下,慢慢的抬起头,远远的一个模糊的身影,只看得出一袭华贵精致的绛紫色龙袍衬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形,原来他此刻竟是站着的,可是我看不清他面容、神情,只有熟悉而陌生的气息铺天盖地将我席卷……

    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踏下玉阶,片刻感觉到头顶就笼罩了一层阴影,隔着紫色的薄石片,我依稀可以看清楚他的样子,还是那么绝世的容颜,侧脸变得有些冷峻,依旧是英挺的剑眉,狭长的凤目,红色的眸子透彻清明,此刻就那么深深的和我对望,似乎要看穿我所有的伪装。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不知陛下有何疑问?”

    一瞬间感觉他恍惚乐了一下,抬在半空的手被我的声音唤住,就那么生生的停在了那里,停顿半刻,又垂了下去。

    他微闭了一下眼睛,再次睁开已然恢复清明,转身拂袖再次朝玉阶上走去。

    宽大的衣袖拂过,只觉的眼中一阵刺痛,我惊呼一声,双手抚上眼睛。

    “抓住这个女子,胆敢惊扰圣驾!”听见一声历喝,一阵兵甲摩梭的声音,我似乎已经被包围在一个小圈。

    取下双手,两片紫色的晶石掉落在手上,暗自苦笑一声,这自制的隐形眼镜——也太经不起折腾了,希望我的黑瞳不要带来什么麻烦才好,微抬起头透过眼前的侍卫看过去,正好对上他有点愠怒的眼睛,一瞬间那双眼中似乎翻起了滔天巨浪,薄唇微动,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最终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将此女子带下去,关入天牢,待查明身份后再做定夺!”旁边一个老臣吩咐道。

    眼看那些侍卫的手就要触到我,“住手!”一声颤抖却不失威严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一时间所有的人望着高高在上的王者。

    他一步一步的再次朝我走过来,脚步沉稳而仓皇,眼前的侍卫自觉的让开,为什么我此刻经能如此清楚的看见他?还没来得及细想他已到了我的面前,就那么定定的锁住我,凝望着。

    颤抖的手终于抚上我的脸,摩梭半晌,我已经吓得呆住,可是膝下向有根蔓藤,生生的将我绕住,一圈又一圈,紧紧的束缚。

    “皇上?”身边一声惊疑的呼声传来,唤回我的思绪,下意识的别开脸去,脸上一阵微微的疼痛拂过。

    殿中一阵惊呼,“她是……她是……”

    “朝颜公主!”各种不同的声音入耳,我彻底的呆住,伸手触上脸颊,不是人皮面具那种微有点粗糙的皮肤,而是触手可及的光滑细嫩。

    眼前的人突然就那么笑了,笑得风华绝代。

    意识开始摇晃,唯一的一丝清明也要被淹没了,我闭上眼睛。

    感觉一双手稳稳的托住我的双臂,扶我慢慢的站起,那么熟悉的感觉,仿佛所有的一切不曾远离,不是——他不是他!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叫嚣,我想后退一步,却被他箍住,动也不能动。

    就那么随他驾着一步一步的走上玉阶,一直站到最高处,他掰过我的肩膀,和他并肩站立,左手紧紧的扣住我右手的五指,一起面向群臣,面向天下,面向这脚下的大好河山,耳畔传来他驾定却又异常柔和的声音,“汐,这就是你我的天下。”

    后面那句我没听清楚,因为我的脑子已经被那一个字冲击的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他叫我什么?汐……怎么可能?

    右手被他高握起来,“这只手,休想我以后在放开!”

    一阵惊天彻底的吾皇万岁之声回荡在大殿,又将我的思维彻底的震飞。

    他轻转头,温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际,一句话入耳,“从今以后,天涯海角,相濡以沫。”

    我仰头,眼睛已经有些朦胧,对上他看我的眼神,灼热缠绵,如隽如刻,已经没有一丝恍惚,眼底的温柔中只有坚定的生死相随。

    那一刻,我终于彻底的迷失在他的眼睛里。

    (全文完)

    风炎篇(一)

    风吹仙袂起徘徊,天上人间会相见。

    我是风炎,那个上古时期被我亲手毁灭的神祭宫的神祭司。

    很久以前,我的记忆里只剩下一个女子哭泣的容颜,还有她努力触向我的手,漫天的血光里,我们隔世相望。

    在这红尘之间辗转流年这么久,看惯了纷纷扰扰,几乎都忘记了流连于这尘世的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辗转千年,我终于记起了自己要等一个人,一个和我在不同世界的人,她拥有一双比夜还深邃的黑瞳,我必须不惜任何代价将她带进属于我们自己的世界。

    只是当我们共存于那个新世界的时候,我早已不再是她心中那个干净神圣的男子了,早在千年以前,我的手上就占满了血腥,那么善良的她,会原谅我所做的一切吗?

    这个世界,我只对她一个人好,为了她再恶毒的事我也可以去做,不管我对别人多冷血多无情,即使我做得事全部是错的,即使会被所有人憎恨,被全天下唾弃,只要可以将她留在身边,就是值得的。

    她会明白的,一定会。

    我利用从‘妖莲’那里换来的力量,转世为人,分离自己的离魄去异世为她引路,然后在这个世界寻找适合的人为她魂怀。

    苦苦追寻十五年之久,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人,我将‘墨香蓝蝶’的双翼羽化为镯,利用‘锁魂离魄’之术与自己的命魂一起植入那个女子的身体,这样她再一次来到这个世界,就不会引起任何的恐慌了,师弟的那个诅咒,也不会对她造成任何的伤害,那么我就有足够的时间为她建立一个新的世界,然后我们有足够的时间继续相爱。

    我选择了蝶舞,那个终生不能见光的女子,只是没想到,她竟然真的爱上了我,这个可笑的世界!

    我冷眼看着蝶衣算计着她亲爱的姐姐,一切都无所谓,重要的是蝶舞十八岁时产下的那个孩子,只要她平安的来到世上,我就可以穷尽所有力量为她创建新的世界了。

    晚池无欢的出现,是一个意外,可是对我来说,却是一个好的意外,我冷眼看着蝶衣处心积虑的陷害自己的姐姐,却还要配合着将这出戏演的完整。

    这个孩子,要是有了朝国公主的身份,那么将来晚池无欢应该不会有多大的为难吧。

    事情按我预想的顺利的发展下去,晚池无欢带着蝶舞去了朝国,只是我不知道,明明算到她的魂魄可以在预期时间带过来的,为何却在瞬间失去了气息,可是那个孩子,没有灵魂,单靠我自己的命魂如何在这个世间支撑下去。

    我只得冒险潜入朝国的皇宫,将她带出来,看着怀中婴儿安静的面庞,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只有这样走下去了,再也回不了头了。

    眼前一泓湖水,碧绿微波中幽幽泛着蓝色的光芒,这是一个秘密,我将她幼小的身体放在寒玉床上,望着她安详纯真的容颜,心里却有一丝无力的苍茫之感,还需要等多久?我已经等了太久的时间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在等待她回来的时间里,我慢慢的成为夕国的丞相,暗夜教也在一步步的壮大,一切都朝着预想的目标发展,我的世界现在只缺一个她。

    终于等到了那一天,沉睡了七年之久的人儿终于睁开了眼睛,在我以最快的速度奔到精心为她准备的房间时,握住她柔软的手,对上她明亮的眼睛,恍然才知道这一切并不是在做梦。

    那一瞬间,千年的遥望和等待似乎都有了答案。

    那一瞬间,那一刻我听见心底红莲绽放的声音,那些沉淀千年的刻骨伤痕顷刻淡去。

    那一瞬间,我终于可以毫无负担的对着她微笑了。

    我可以看到她前世那些千疮百孔的记忆,看着她无力的挣扎,那些加诸在她身上点点滴滴的伤害和绝望,宛若我亲身感受一般;所以这一世,我要给她最美好的生活,父母的疼爱,美好的童年,直到她可以以最美的身姿微笑着再一次幸福的站在我的身边为止,不会让她在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不会在让她难过、流泪……

    那个少年的出现,虽是意料之外的事,可是我还是允许他留在她的身边,只是想让她偿还一下心中那最大的亏欠,只是做完那个决定的一瞬间,我就后悔了,可是我怎么忍心看着她那么难过的哭泣,虽然她的眼泪不是为我而流,可是我仍旧舍不得,如果可以,我宁愿用自己的血来换取她的一滴泪。

    而我就这样以爹爹的姿态陪在她的身边,一年又一年,看着她慢慢的长大,阳光般的笑容,倾城的舞姿,绝世的容颜,有时候我怀疑,这样的女子,真的会陪着我结束这千年的寂寞吗?她真的就是我等待了很久很久的人吗?可是那种强烈的感觉是不会错的,那生死相隔的瞬间,我紧扣她的手指,相约生生世世。

    有时候我都会嫉妒陪在她身边的那个少年,还有教她跳舞的潮涯公子,我很后悔自己当年所做的决定,可是在我没有足够的力量给她安定的生活之前,我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告诉她,只有这样尽全力的守着她。

    等到一切成为定局,那个时候,我会让她知道过去的一切,让她记起我们所有的过往,那些涉水相伴,徜徉青山碧水之间的日子;泛舟游湖,琴瑟相和的过往;可是我又不忍,我宁愿她忘记一切,因为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再一次感受到那种死亡时刻骨的伤痛,那么残忍可怕的刑罚……我怎么忍心她再一次承受那样的痛苦。

    那么,我只有尽力的让这个世界接受她,然后带着她离开,完成我那未兑现的承诺,带着她走遍天涯海角。

    在等待的日子里,我尽全力的爱护她,满足她的任何要求,可是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我竟也看不透她的灵魂了,虽然她的命本和我是一体的,可是我知道她又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她有着那个世界所有的记忆,有着很多我难以企及的想法和情感。

    在她的面前,我不能露出任何一丝一毫的情感,因为我知道,我的任何细微的感觉,她都能感受得到,所以我一直不敢单独的靠她太近,那一世她以受了太多的苦楚,那么这一世所有一切的伤悲就让我一个人来背负。

    那个午后的阳光下,岸边的桃花开的正艳,灼灼其华,漫天遍地的花瓣宛若飘零旋舞的花雨,一袭蓝衣的她就那么静静的站在夜雪湖边,微风拂起如烟似雾的青纱,纠结着纯如墨玉的长发,勾起亮丽的弧线,一切美好的宛若一幅真实的画卷。

    那一瞬间,仿佛是来自远古的芬芳疏离了眼睛,还是忍不住走到她的身边。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然笑春风。”刚走近就听见她低吟的一首诗,她——是在思念那个少年吗?我不知道她到底对那个少年抱着什么样的情感,可是看着他们两个日益长大,她却愈加亲近他,心里怎么能继续无动于衷,借着皇帝的手,我让那个少年成了他的哥哥,并且成功的远离她的视线,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挽回一些我当初的后悔。

    看着她浅笑嫣然,那笑容比暖暖的阳光还要舒服,在她对上我眼睛的瞬间,心里某个地方又开始狠狠的疼痛了,可是我只能对着她笑,就像很久很久以前对着漫天血幕外边泪流满面的她,我不能流露出一点脆弱和忧伤,因为我真的不忍她再一次那么绝望刻骨的哭泣。

    从没有想到,在她现有的记忆中,竟然还会记得前世那么久远的日子,为她持一支桃花,或许不久的将来,我就可以将她带到那个满是夕颜花的世界,那里——我可以亲手为她采摘无数的夕颜花。

    柔和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伸手轻轻的拥她入怀,这样的日子,不远了吧?

    只是从不知道,她竟然可以看出来我的疲惫和厌恶,的确,我讨厌这个世俗,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久,我越看不清一切的生死轮回,我可以洞穿世事,可是这具破败的身体再也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了,我看不清前路,甚至看不到我们的未来,有时候我真的就会无谓的害怕,害怕有一天一切脱离了我的掌控,她再一次离开我。

    她劝着我离开,看着她眼里的心疼和执着,那一瞬间我几乎要脱口答应。

    可是我又如何完成我欠她的承诺,我又如何忍心让她在远离阳光的地方生活。

    一切只有在终结的那一天才会彻底的结束,我早已不能回头,因为有她在身边,我更不可能回头了;可是这一切,我无法告诉她,我只能告诉她好好的、快乐的、幸福的生活着,一切有我在。

    手再次抚上‘天阙琴’光滑如丝的琴弦,多久没有触到琴了,师父曾经说过:“七弦琴,四艺之首,乐中至圣之器,冶心性、定心智、醒心神,触前必焚香沐浴,净身抚之,方得空灵之音。”低眼看看自己的这双手,纤白修长如昔,可是却也只有我看得到上面沾染的血污和罪恶,很久以前,便以不再抚琴,如今再一次为了她触及它,却是再也不用净身了,那些血污已经留在心底最深处了,洗不掉更忘不掉了。

    我负了天下人,只是为了不再负她;

    我要重塑这个世界,只是为了这个世界不伤害她;

    那一首歌,我只听了一遍,便记住了所有的词。

    前世末了的眷恋,在我血液里分裂

    沉睡中缠绵,清醒又幻减

    摇摇欲坠,不只你的泪

    嘲笑的风,高唱的离别

    不管还要等待多少年……

    穿越千年的眼泪,只有梦里看得见

    我多想再见你,哪怕一面

    前世末了的眷恋,在我血液里分裂

    沉睡中缠绵,清醒又幻减

    流星的光芒虽然短暂,

    可是那种无比的辉煌和美丽,

    又岂是千万蜡烛能比得上的?

    起身离开的时候,我再也没有了迷惘,走的异常坚定,流星的光芒虽然短暂,可是那种无比的辉煌和美丽,又岂是千万蜡烛能比得上的?的确,为了追寻那种美丽,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努力去承受。

    她终于长大了,十五岁的她,已经算得上是这个世界中最耀眼的女子了,看着宾客中那几个少年痴迷放肆的目光,没由的感到愤怒,什么时候,她竟然招惹了如此多优秀的少年,那个红衣少年——是叫弘颜吧,第一次见面就感觉到他的不平常,可惜我的力量已经消耗太甚了,看不清的东西太多,他接近雪儿——肯定有其他的目的,那么这些人是有必要让他们远离雪儿了。

    我暗自盘算着自己的计划,一切准备的差不多了,可以开始慢慢的实施了,我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心里有时候会有无力的恐慌,我已经错过了太多,失去了太多,我只有她了。

    看着她因为那个少年的意外归来满脸雀跃的幸福,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她微笑,玉颜仍在,然内里的千疮百孔,她能看见吗?

    笑容依旧,然巧笑嫣然,却并非为我。

    如今我还要忍受着她为另一个人黯然神伤、牵念相思。

    看着她一支独舞,若惊鸿飞去的仙姿,一团香玉温柔,五彩璎珞辗转出优雅绚丽的痕迹,一笑一颦皆是风流。

    此时的我却如同飞往高处的路上折断了翅膀急速地坠入万丈深渊的地狱,曾经我是多么希望再一次看见这支绝舞,可是在看到潮涯公子跳完这支舞后,我知道这是我永远都逃不开的看不透躲不掉的伤痕,它已经狠狠的刻在了我的身体里,如影随形的存在。

    看着她绽放的舞姿,我的眼前似乎一片漆黑,又如同掉入冰窖,冻僵了我所有的表情和语言,心里止不住的颤抖;眼前舞姿的美好顷刻间就化成水中之月、镜中之花可望不可及的虚幻之境;心如同浸泡在酸醋中一样 泛着酸味和冰冷外,还不断的渗血,伤口继续延续着……沉默继续沉默着……

    她并未学过这支舞,可是为何跳得如此娴熟,那每一个舞步的移动,都像是踏在我的心上一般,我知道我已不习惯了哭泣,只是不应该在勇敢的留下来了,还是安静的走开吧。

    可是在看到她痛苦的伏在冰冷的地面上的瞬间,迈出去的步子就那么生生的改变了方向,揽起她发抖的身子,看见她的泪和霓红迷朦了眼睛,那时的誓言欺骗了吹痛了相信,她的心碎她的绝望只有彼此能够体会。

    夕儿,你看到了吗?你到底有看到了什么呢?你听到了吗?你到底有听到什么了?

    曾经我的不坚定,你的无力,那些脆弱的美,就象陶瓷一样的脆弱,一旦破碎了,无论怎样的修补,都会留下伤痕累累的疤痕,无法复原到它原来的面目。

    那么……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夕国的皇帝已经被我的毒控制了,那么这场不知道要持续多久的战争就从这里开始吧。

    看见明镜大师的一瞬间,我有点恍惚,很久以前我就感觉到这世间有一股追踪敌对的气息,的确是他,可是他如今出现在这里,有什么目的?是太子,或许应该是皇后和国舅吧,竟然是如此的沉不住气,是他们请来的吗?那么是不是有人已经知道我的秘密了。

    在皇帝要开口的瞬间,我真的动了杀机,原来的计划虽然有点被打乱,可是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知道那个少年的出现,看见他和明镜大师交换眼神,而明镜大师却是无比的恭敬,那一瞬间我才明白一切,那么现在要收手吗?可是我不甘心!

    可是如今,不暂时收手那付出的代价我就真的无法预计了,迅速的退到她的身边,和她的五指紧紧相扣,任何时候,只要不松开她的手就可以。

    身体一阵异常,我还没有意识到怎么回事,甜腥的味道涌上喉间,触目惊心的红色立刻染红了雪白的衣衫,眼睛的余光瞥到蝶衣惊慌失措的样子,突然明白了一些事,为什么——我总是忽略一些人,我以为我狠毒我残酷已经到了极限,为何还是有心软的地方,千年以前是罗浮,如今又是她?这是报应吗,还是注定的。

    我努力的捂住口,想利用最后的力量恢复到正常,可是这破败的身体,还能经得起这样剧烈的毒药吗?‘青尘绝’——四大其毒之首的青尘绝!就算我有回天之术,可是需要的时间却也不是短期。

    我以为自己早就变得冷血无情,早已失了常人的感情,可是,在回头的那一瞬间,我竟会如普通人一般感到害怕,只因为她,我怕。

    伸出手努力的上抬触摸上她脸颊上的泪,灼热如昔,那温度一直烫到我心底的最深处,在一次见到她落泪,却是这样一种无言下的痛楚渗透着我独自承受的绝望!力气已经消失殆尽,我只有垂下手臂,努力的集中意念,保持最后的清醒。

    她的脸全部埋在我的掌心里,我甚至能感觉到我那在她身体里的灵魂无力的恐慌和茫然,“雪儿,别哭。”这是我唯一能告诉她的话,我想要她等着我,可是我怕她不明白,直到现在我还是什么都不能说。

    昔日里,我们那些爱情的盟言此时显得多么的弱不禁风,它们跟随着她眼泪的飘落也一齐陷于支离破碎,而最终,我也只能把那些对我而言很再重要的往事,连同她一起,统统流放在记忆的深处,直至我们下次相见的时候,知道我为她创造一个崭新的世界的时候,我才能站在她的面前,说出那句迟了一千年的话,“我爱你。”

    就这样一个人为她伤着,痛着,流着泪笑着想,为她无怨无悔!这份情对我而言,刻骨铭心,生生世世都难以忘怀。

    风炎篇(二)

    繁梦谁与共?伤情忆往昔;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恍惚着睁开眼睛,看着寒玉床上那具躯体,竟然已经到了如此严重的地步吗?要以离魂来修复这次的创伤。

    抬头向上望去,碧绿的湖水透射着静谧的蓝光,幽深的不尽真实,低眼看着这具离开宿体的元神,竟然已经近乎透明了,掌心一片繁芜,可是那一条条纹路却看得清清楚楚,绕在青色的血管和银色的长发之间,一片缠缠绕绕藕断丝,更多的却是荒凉和浮华。

    原来我以前的担心和恐慌是对的,一切竟真的这么生生的脱离了我的掌控,没有了萧夜雪的躯体,我怎么离开这个地方,除了暗夜教的领域,我似乎哪里也去不了了。

    可是就这样把她一个人留在外边了吗?怎么可以。

    前世一别,已是千载,不知茫茫两生死,惟见几度夕阳红。

    弹指一挥间,红颜老,心望穿了秋水,望断了红尘,踏遍了千山,寻遍了万水,历经了千年的等候,历经了千年的劫数,我才将她带到身边,可是如今,又要在一次隔世相望吗?

    清涟曾经告诉过我,逆天是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我扰乱了这个世间,所以会有不断的意外发生,会有不断的灾难降临,可是这些我都愿意去面对,愿意去承受,可是前提是——我一个人就好;可是如今还是逃不过吗?我费尽心思、殚精竭虑的做了那么多准备,最终还是逃不过吗?那些灾难——注定还是要她一起来承受的吗?

    夕儿,我怎么忍心?你——是我生生世世的劫。一千次、一万次。自你以后,尘世中的我,早已万劫不复。可是我如何忍心你陪着我一起坠入这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

    打开通往暗夜教的密道,既然萧夜雪已经死去,那么我唯有以暗夜风夕的身份存在于世,即使我只是一抹幽魂,一个暗影,我都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不管前方是路是桥,我都要带着那些飘零的心事,残存的希望,等你回来,等待我们再次相逢。

    夕儿,你一直都是一个坚强的人,我相信你能坚持到我们相见的那一天,如果这一切注定躲不掉的话,那么——等到相逢的那一天,我可以让你忘记所有的伤痛,这个世间,除了你——我不会在爱任何一个人;同样,这个世间,除了你——我不会在相信任何一个人。

    所以我不放心将你交付给任何一个人,即使是我最得力的手下也不行,所以夕儿,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 **

    站在甬道的尽头,遥望到的还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两边石墙上绿莹莹的光点忽悠的闪烁着,什么时候才能再次见到那个女子,计划如此的不顺利。

    为了早一点重塑这个世界,在很久以前我就开始部署,做了暮国皇子的亚父,只是那个夜崖——太不中用了,岚夜是我安插在晨国的棋子,原本的计划是暗夜教牵制住江湖中的四大家族,晨暮联手先灭掉朝国,继而直取夕国,然后两国相争,暗夜教暗地里相助暮国,那么到时候只要四国统一,那么这个世界的规则就可以重新制定,她一旦恢复黑色双瞳,也不会有任何人敢动她。

    只是我没有算到,她竟然站到了和我敌对的立场上,朝国的公主——我几乎都忘记了当初我精心设下的那个局,她竟然那么轻易的就打破了我策划了那么多年的局,我几乎都要忘记了,她依旧是和我不同世界的人,可是我能怎么样,怪她?不能啊。

    可是她如今在哪里?外面说朝颜公主死了,会么?如果她死了,为何我还会好好的活着,那么只有一个原因——她活着。

    再次抬眼,看到的却是那个少年单薄的身体,怀中似乎还有一个人,背着光不能看清楚那个人的样子。

    凌晨霖,我不知道自己对这个少年究竟抱着什么样的心理,不讨厌,也不喜欢,她那么看重他只因为曾经有那么一个少年奋不顾身的救了她,可是那个异世少年却让我们相见的时间晚了那么久,可是我知道,他们是不同的人,总有一天她会看清楚的。

    救下他是个意外,我不知道她碰上什么事了,只是在夜雪湖见到这个少年沉睡的‘尸体’后,我的心一下子跌到了冰窟,她一定遇上了非常可怕的事,可是我却无法和从前一样守护在她身边,可是至少她还活着,我一直在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她——只要活着就好。

    出手救下凌,一方面是出于他的才华,另一方面或许还是不忍看见她难过,可是救下他并非为了让他继续呆在她身边,所以我给他下了忘忧蛊,我不知道这次凌作为暮国的军师是否见到了她,两个月前他回来一切安好,看不出一丝异常。

    只是最近变得愈来愈沉默,不知道是不是身体里的蛊毒有了副作用,慢慢的走过去,或许真的应该给他把把脉了,现在我还不想伤害他,因为只要她在意的人,如果没有必要,我都不会去动的。

    看着他紧紧的护着怀里的人,我停下了脚步,那个人会是谁?如果雪儿看到他现在如此维护另一个人会不会难过,微微的叹口气,白衣胜雪的我久久地伫立在甬道中清冷的绿光下,清冷冷地惆怅着。心头满满的,都是浅浅的忧愁,淡淡的凄凉,浓浓的痛楚,旧时旖旎,已成斑驳的心痕;那年好梦,已化满地的苍凉。

    穿越千年的眼泪……只有梦里看得见……我多想再见你……哪怕一面……

    破碎的声音入耳,我抬起头,一阵风吹过,眼前狂舞霓裳,拍碎阑干,蓦然回首,恍如隔世。

    这一条似断非断的路,这一颗欲走还留的心,这一番欲语还休的话,这一个似醉非醉的人,这一场似真似幻的梦,都在这个期待的夜里,都在这个凝眸的瞬间,化作幕天席地的相思泪雨。

    月华洗过的容颜,一束青丝,一张素颜,远古的幽香漫漫,抚过妖娆的肩;淡淡的风儿,吹起谁的长发,从中飘扬着一种目光中的歌儿,谁在那些婉约的相逢中,忘记了夜的伤悲;白皙如玉的脸庞上,那是谁的眼眸如水,静静地等待,如花的绽放,像黑夜含羞的夕颜。

    从相守到别离。

    从别离到相逢。

    我站在她的面前,伸出颤抖的手指,几经退缩后终于抚上那张脸庞,真的变了,可是我仍能一眼认出来你就是我等待千年的那个女子,起唇,艰难的吐出一句话,“夕儿,是你吗?”其实我想说,夕儿,真的是你!

    从凌的手里轻轻的接过她,明显的感觉到凌有一丝不情愿,他记起来了吗?抬起头对上的还是那双有些空明的眼睛,他还是松手了,暗夜教里,没有人敢和教主作对。

    抱着她一步一步的离开黑暗,回到那个我精心筑造的世界,这里只是暂时的家,我一定会给她整个世界。

    没想到她竟然昏迷过去,这具身子,恐怕也是经历了很大的磨难吧,看着她熟睡的容颜,心里漫过一阵酸楚。

    只得停下来等她醒来,我近乎痴迷般的看着她的容颜,眼前的女子,是我永远的心疼,唯一爱着的人,前世的眷恋,今生的劫数;每一个轮回里,最刻骨铭心的那个人,幸好今生我再一次等到了她。

    伸手触上她细腻的容颜,安睡中的她竟微微蹙着眉,伸手抚平她眉间的不安,夕儿,你还会记得我吗?还会认识我吗?我现在是风炎的样子,是等你千年万载的那个人,在这万花丛中,闭上眼睛享受这恬浅的安然。

    恍惚中,一个女子披带着一身的夕颜花瓣盈盈向我走来,似曾相识的身影,再熟悉不过的语气,恰似那魂里梦里千百次出现的人,只是瞬间,那个影子开始模糊。

    心里一阵惊慌,下意识的睁开眼睛,伸出手去挽留,却看见她就在身边,就在我的怀中,已经醒来了,睁着眼睛正在打量四周的景物。

    一切如此真实,又近乎恍惚,这不是梦。

    她似乎忘记了一切,宛若那年我初次见到的小女孩一样,这样正好,我不必再费什么周折去掩饰什么,等到尘埃落定的那一天,我会将一切告诉她。

    有她陪伴的日子,祥和了许多,早知道如此,那是不是当初我可以不要那么执着的迂回那么多路。

    那个时候,我一直站在离她最近亦是最远的地方挣扎,一次又一次的放开手,任她若即若离的陪伴在我的身边,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给予我们救赎,创建新的国度,然后我可以很理所当然的对着她微笑,微笑着解释这所有的一切,然后顺理成章的牵起她的手,一路走下去再也不用回头,可是在离开她的那一瞬间我才明白,原来我给予我们的救赎,却是再一次无可奈何的放逐。

    早知道如此,那么我是不是在很早的时候就应该告诉她所有的一切,然后让她和我站在同等的高度共同面对这一切?可是我明白即使真的知道我们要分开那么久,我还是不会过早的告诉她所有的一切的,我不能让她和我一起背负,那一世,她已经太累了。

    看出她的不安和惶恐,一直说着自己不是我要等的那个人,怎么会不是呢?我在心里苦笑,可是如今我还是不能告诉她任何事,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全力将她留在我的身边。

    体内的淤积还没有清理干净,必须倚靠‘裕华池’中的水来调理,只是不知道怎么就晕过去了,感觉到水漫入口鼻中,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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