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莲乐府第66部分阅读
青莲乐府 作者:rouwenwu
那个胆连放在心中也不敢多想。也就是郡主这样有胆识的人才有这个可能。”
坦然的声音再次响起,反驳道:“就你想得多,我看着不可能,你想想以前连公主嫁给老爷都没有说过不准老爷纳妾的话,更何况是郡主呢?再怎么样公主的身份可是比郡主要高上一层吧?再说这皇家也得体现皇家的气量,郡主也是知书达理之人,岂会这般没了皇家的脸面。”
“公主?”小丫环好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进府时间不长,许多事情是不知道,这公主别看表面谦和亲切得很,也从来都没说过类似郡主说过的话,不过你自己瞧瞧,老爷娶了公主以后,还有没有再纳过妾?仅有的两个通房那也是公主自己身旁的人,你当公主这心中真那么大度,要真是的话,少爷怎么可能会与老爷分开这么多年,连相认也是等到公主去世之后?”
“你的意思是,公主她……?”突然,屋子里的声音顿时停了下来,像是发现了外头有什么不妥似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揭开隐情
第一百二十五章:揭开隐情
绿珠朝离忧看了一眼,心道只怕是里头的人听到了些什么动静,发现了外头有人所以这才突然中止了对话。果然很快的工夫,门便被人从里头打了开来。
两个十五六岁的小丫环顿时出现在门口,看到离忧与绿珠显然吃惊不已,又想起了刚才两人在里头所说的那一番话,只怕是全被听了去,一时间有些慌了神,愣在那时不知如何是好。
其中一个丫环稍微醒目一些,虽然没有见过离忧,不过却已经从衣着打扮,年纪气质便猜了出来,连忙一把跪了下来道:“奴婢见过郡主,不知郡主已经来了,失礼之处还请郡主海涵。”
此话一出,另一丫环这才反映了过来,神色更是慌乱无比,连忙跟着也跪了下来,一脸的担心害怕。
离忧一听这声音倒是马上认出了率先跪下识出她身份的那个丫环便是刚才说话坦然得多的那个,倒算是个心细的丫头。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朝绿珠看了看,然后便抬步径直往里走了进去。绿珠见状自是明白离忧的意思,刚才离忧在门口听得很是专心,特别是最后那丫头提到公主与江一鸣之际,更是如此,只可惜这两个丫头突然停了下来,要不然,说不定还能听到更多的内幕消息也说不定。
绿珠倒也没急着说什么,只是站在门口朝那两名跪在地上的丫环问了几句基本的情况,而后再将她们给带进了屋子去见离忧。
说来这两人是之前管家特意调到这屋子里来临时服侍的,两人只当郡主应该没这么快过来休息,见无事便在这里聊天。原本想着郡主过来,怎么着也得应该有些排场,最少动静足够大才行,哪里想到这无声无息的便过来了,倒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让她们只当无人的说了许多不应该说的话。
性子坦然一些的那个丫环叫云儿,另一个孩子气一些的则是水儿,两人也心知自己在背后这么乱议论主子是何等的大罪,这会工夫心底早就慌了神,又见离忧这么一副看不清喜怒的表情,更是没了底。
跟着绿珠再次进了屋子,到了离忧面前时,两人扑通一声便又跪了下来,云儿一脸的悔意,直朝着离忧请罪道:“奴婢该死,不应该在背后妄论主子之事,奴婢知错了,日后再也不敢了,请郡主宽恕奴婢这一次吧。”
水儿见状亦是跟着求饶,原本稚嫩的脸上此时早已吓得不轻,连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也怪自己多嘴,没事找事在背后瞎说八道,谁曾想到竟被郡主给抓了个正着。云儿还好,似乎刚才都是在替郡主辩驳,可她这回只怕就惨了,先前可是一个劲的说郡主坏话呀。
原本若是平日,私底下只要主子没被撞见,这也算不了什么,毕竟这私下里,有哪个奴才不议论主子的呢,可眼下偏偏被撞了个正着,她真是连冤都没处去申,也没有办法喊。
离忧见状,倒没有急着出声表达,眼下她心中所想倒并不是那两个跪着的丫头所担心的。她本就不是那种什么坏脾气的主子,一点点的事便容不得下人,更何况于她而言,这两个丫头其实也没说什么过份的话,不过就是不明事实在这里径直猜测罢了,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事。只不过,她却是对这两个丫头最后所提到的事很是感兴趣,那就是关于那位嫁给江父的公主,以及这公主与江一鸣母子之间的一些因果关系。
听那水儿的意思,似乎郑如画母子被抛弃,江父这么些年不敢去认回孩子并不真的是江父自己的意思,而应该是公主的原因,难道江父这个薄情郎并不真的只是表面所看到的这样,而是如她之前所想,这中间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隐情?
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真相又到底是什么?不可否认,离忧很想知道,倒不是她这人的好奇心真的有多强,只不过她下意识的觉得或者弄明白这个,对于江一鸣与江父之间的关系定然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
沉着气坐在那边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待将这两个丫晾得差不多的时候,离忧这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出声了:“你们两个先起来吧。”
“谢郡主”二人一听,顿时才回过些神来,连忙磕头谢恩后小心地起身在一旁恭敬的站着候命。
“本郡主刚才在门口似乎听到你们说起了一些与本郡主有关的事。”离忧不动声色地看向云儿与水儿:“你们难道不知道背后议论主子后果会如何吗?”
“郡主饶命,奴婢知错了,日后定不敢再犯,还请郡主大发慈悲,饶了奴婢这一次吧”两人一听,顿时脸色都变得惨白起来,不知道这郡主到底会如何处罚她们。
这背后说三道四可是可重可轻的,若是主子开恩,不过是训斥一顿便什么事也没了,可是若是较起真来,就是拖出去打死那也是不为过的,因此见离忧这么说,两人自然是慌乱不已,那水儿是连眼泪都流了下来,一脸全是后悔。悔不该当时没管住自己的嘴,多事害了自己。
“其实,本郡主倒也不是什么得理不饶人的人,只不过正好听到你们说到了一些事,弄得这心里头是不明不白的,我这人好奇心也强得很,有什么事摆在心里总想不明白的话,自然心情就不好,这心情不好的话,脾气也不太好,脾气不好的话……”
离忧没有说完,而是径直看向那两人,警告之意分外明显。
在心中暗自笑了笑,离忧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坏了,现在竟然学会这一招来恐吓小丫头了,不过若是不给她们一点压力,只怕到时她就听到不真话实话了。
“郡主有什么话只管问,但凡奴婢知道的,奴婢一定照实话,绝无欺瞒。”水儿此时倒是看到了希望,心知离忧的用意,想来只要自己老老实实的有问必答,这郡主一定会格外开恩,不会太过追究。
离忧一听,这才点了点头,轻道了声好字,而后又朝绿珠看去,绿珠机警过人,马上笑着回道:“郡主放心,门已经关好了,我去门口守着,不会有人偷听的。”
说罢,她微微欠了欠身,随继便退了下去。
绿珠的举动更是让这两个丫头心头一沉,想是只怕这郡主一会要问的定然是些机密的事情,答的话怕是不好,可不答的话只怕眼前这一关便过不去,更是不好。
思来想去,两人不由得偷偷对视了一眼,倒也理不得太多,也顾好眼前再说。
离忧自是注意到了这两个丫环的举动,见她们考虑得差不多了,便径直朝水儿问道:“看你年纪小小的,入江府应该也不算太久,怎么却好象对江家过往的一些旧事都了若指掌一般?”
水儿一听,倒也猜出了离忧的用意,于是便老实地答道:“回郡主的话,奴婢是家生子,父母都在江家为奴,这么些年来一家人都是在江家呆着的,因此,因此比起云儿她们这些新进府的自然是知道的事更多一些。”
“倒是个懂事的丫头。”离忧一听,满意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指地说道:“你先前说要不是公主的原因,你家老爷怎么可能会与少爷失散那么多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水儿一听,顿时有些犹豫,不知道到底怎么说才好,离忧见状,倒是看出了那丫头的心思,微笑着说道:“你且照实说来,本郡主决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你曾跟我提及过此事。只要你如实说来,今日不但不会降罪于你,而且还会奖励于你。”
水儿听离忧这么一说,心头一怔,倒也不再多想,于是小声的将自己知道的事一一说了出来。
原来,当年的事的确还有隐情,而且这隐情竟然还着实不容小看。
当年公主下嫁江家,江父也是带回郑如画之后才得到的这个消息,而且圣旨已下,根本就没有回转的余地。江父只得委屈郑如画想等大婚之后便马上纳她为妾,名分上虽然是低人一等了,但他心中爱的却真的只是郑如画,想着日后唯有多加补偿才能对得住郑如画待他的一番情意。
可谁曾想到公主表面谦和、大度,其实竟然是个极其容不得人的人,自打得知郑如画的存在之后虽并没有明说,但那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要让江老太爷要将郑如画赶走。
江父自是不愿意,再加上后来江家得知郑如画有了江家的骨肉,公主更是怀恨在心,一心想要除掉郑如画还有那肚子里的孩子。江父不得以,只得假意疏远,希望能够让公主放下戒心,不要对郑如画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来。
可是,即使如此,公主却依然没打算放过郑如画母子,暗地里已经准备动手除去郑如画,江父见状只好与公主谈判,情愿自己日后再也不见郑如画,只求公主能够手下留情,放过她们母子。
公主总算是应了下来,但郑如画却因此而心灰意冷,饱受打击之后,终于在某一个晚上,带着腹中的骨肉独自离开了江家,离开了江父,一去不复返。
江父因为怕公主再次加害郑如画,因此这么些年来一直不敢明着去找人,而只是私底下派人打听郑如画母子的下落。当得知郑如画已经带着孩子回到郑家之后,他曾偷偷地去找过郑如画一次,但两人之间的误会实在是太多,所以最终也只是无果而终。
后来没过多久,郑如画逝世,得知这个消息,江父将自己独自关在屋子里三天三夜足不出户,整个人硬是瘦了一大圈,如同死过一次一般。
而后他也不再提此事,也不再暗中去找郑如画给他生下的那个孩子,只是这么一心扑在生意上。谁都以为他忘记了郑如画,忘记了那个孩子,其实却并不是如此,只不过他是怕公主知道他如此在意那个孩子,怕公主再去害那个孩子,因此这才一直没有再去找过江一鸣。
直到前几年公主逝世之后,江父这才去见江一鸣,想要认回这个一直在心底深处牵挂了二十年的孩子。
而这么多年来,江父亦没有再纳其他的妾氏,旁人只当他是因为对公主情深意重,其实并不是那样,亦不是因为惧怕公主,事实上却是为了郑如画,因为他的心里装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人世,而其他的女人却始终都是无法代替的。
这些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水儿的父亲从小便在江父身旁侍候,这么些年经历的这些都在江父身旁,因此这才知道得比旁人多得多,而水儿也因此才从父亲那里得知了这些隐情。
离忧听罢,心底突然闪过一丝酸楚,原本以为的无情之人竟是如此有情之人,原来眼睛看到的真的并不能够全信,原来这世间不得以的人与事实在是太多,哪怕你拥有再多的东西,却也不一定能够完全的掌握自己的感情与人生。
江父便是一个最明显的例子,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可怜之人,而郑如画也一样,包括那个公主,这一生就算自己的夫君再没有娶别的女人,可是这心不在她身上,又有什么用?
谁错了?这个问题似乎太过复杂,谁都似乎有错,而谁又都似乎没有错。江父深情一片,但面对家庭面对外在的压力最终却还是选择了妥协,可这并不是他的错,就算能够反抗家庭,可皇权呢?抗了也不过一死,同样还是无法与郑如画在一起。
到了这个时候,离忧已经分不清是非对错了,她唯一能够想到的是或许江一鸣知道这些事情的真正来龙去脉之后,说不定心中的结能够解得更开一些。最少江父并不是一个真正薄情寡义的人,最少对于他的母亲,江父还是真正的爱着的。
而这些事,江父没有对江一鸣和盘托出,以此来换取儿子的原谅,而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去承受着所有的后果与怨恨,从这一点来说,江父倒也算是个有担当的人,至少在他的心中他觉得这些都是因他而起,所以他才不会去为自己多加辩解太多。
“郡主,您没事吧?”看到离忧一副出神的样子,半天没说话,水儿犹豫了一会这才说道:“奴婢所说句句属实,请郡主明鉴。”
听到水儿的话,离忧这才回过神来,她看了看眼前的水儿还有一旁站着也听得入了神的云儿,这才说道:“你所说的这些,日后不可再跟他人说起,也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事对我说过,记住了吗?”
“奴婢记住了。”水儿一听连忙回应。
而一旁的云儿亦是聪明,连忙说道:“请郡主放心,奴婢什么也不会说的,一切只当没有听说过。”
“很好。”离忧微微一笑,这些毕竟关系到皇家脸面,再说公主已逝,也无谓再有人说起这些而闹得满城风雨。
她边说边顺手从手腕上摘下今日出门戴上的两只玉镯子:“这里有两个玉镯子,赏给你们两个了,没什么事先退下吧,我想休息一会。”
云儿与水儿见状,自是连忙接过离忧的赏赐,谢恩之后便小心的收好,赶紧退了出去。
等人走之后,绿珠这才走到离忧身旁,一副不解的模样问道:“郡主,那个小丫头说的可是真的?”
“应该不会有假吧。”离忧微微叹了口气道:“真是世事难料,没想到竟会是一个这样的真相。”
“郡主,这事您会告诉公子吗?”绿珠又道这:“依我看,其实江老爷也挺可怜的,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可其实过得还不如一个普通人。”
“是啊,世人总是只看到那些富贵之人风光无限的一面,却鲜少会有人去想他们的苦处。”离忧点了点头:“我想一鸣是应该有权利知道真相的。”
不过,她还是老规矩,只说应该说,却并不会将自己的一些想法强行加到江一鸣身上,江一鸣本来就是一个有着自己独特思维与判断力的人,因此许多事自定会有定论,会有自己的决定。
半个时辰之后,江一鸣也回到了离忧暂时休息的这个屋子来接离忧,江父没有跟过来,听江一鸣说,是刚才多喝了两杯,现在已经有些醉意,已经先一步回去休息了。
“要回去了吗?”离忧见状便朝江一鸣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去单独见见你的爷爷奶奶?”
这个倒不是有什么特定的规矩,而只是刚才那么多人在,因此也没有与那两位老人说上几名话,离忧觉得好像就这么走了,还是有些不太妥当似的。
“先回吧,他们也累了,我已经让人送他们回去休息了。”江一鸣看向离忧道:“他们说过几天想去我们住的地方看看,我答应了。”
“这样也好。”离忧一听,不由得笑了起来,心道,看来江一鸣也在慢慢的学着接纳这些亲人。毕竟是血脉,再怎么样老人年纪也大了,江一鸣自然不会那么铁石心肠的。
“离忧,今日让你受委屈了。”江一鸣微微一声叹息,将离忧轻轻抱住,语气之中颇为自责:“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离忧一听,连忙摇了摇头,反驳道:“傻瓜,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哪里受了什么委屈,而且怎么又是你不好了?不要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我又不是慈娃娃,没那么娇贵的。”
“你不明白,看到她们针对于你,我心中特别愤怒,要不是你不让我出面,我真想直接冲上去教训她们了。”江一鸣苦笑道:“其实就算他不出面训斥那些人,我也快忍不住了,就算你不让,我也顾不得那么多。”
江一鸣嘴里的他自然指的是江父,离忧听一鸣提到了江父,这才若有所指的说道:“你还别说,父亲今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果真不愧上江家掌门人,霸气十足,威信很高呀”
江一鸣一听,微微摇了摇头,并没有多加评论,他放开了离忧,转而拉着她的手道:“走吧,我们回家。”
离忧见状,也没有马上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顺从的跟着江一鸣往外走,有些事倒并不急,还是找个适当的机会再说不迟。
出了江府,马车早就有外等候,江一鸣不知道跟那管家说了几句什么,之后那管家便兴高彩的点头,一副比中了状元还有激动的神情。
而江一鸣却仍就一脸的淡然,转向牵着离忧上了马车。马车缓缓起动,离开江家往回走。
“你跟那管家说了什么,怎么把他乐成那个样子?”离忧一脸的好奇,朝江一鸣问道:“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本事了。”
江一鸣听罢,笑着看向离忧道:“我哪有这样的本事,不过就是告诉他,让他转告一声,我们走了而已。”
“不可能。”离忧肯定的说道:“要只是这样一句话,那管家怎么可能跟中了状元一样激动?”
“咳咳……”江一鸣微微有些不太自在,却也没想瞒着离忧,小声说道:“我不过是让他去准备一碗醒酒汤给他家主子罢了。”
离忧一听,马上便明白过来了,难怪这管家如此高兴,敢情是江一鸣交代了这话,虽然没有明说,可明眼人一听便知道这可表示江一鸣对江父的关心。
这管家是江父得力的帮手,对于江一鸣与江父之间的关系自然也是一清两楚的。因此这回亲耳听到江一鸣关心江父的吩咐自然也替自家主子高兴不已。其实啊这人心有时也很容易满足,一句不经意的话便足够温暖人心。
离忧看向江一鸣,突然觉得似乎正是时候应该跟他说些什么,也许在听完她的话之后,江一鸣会更加容易去面对自己内心深处不经意的转变。
“一鸣,今日我退宴之后无意中知道了一件事。”离忧略微顿了顿,也不再迟疑,便将刚才从水儿那听到的事一五一实的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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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新年到,好运来,恭喜恭喜大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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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协助之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协助之人
等离忧将事情前后说完,却发现江一鸣神色并无太大的变化,顿时心中微微惋异于江一鸣的淡然,那样的神情似乎并不适应出现在此时,虽然他的性子向来如此,但当听到这一切时依然如此,这或多或少便有些说不清楚了。
“一鸣,难道你不相信这些吗?”离忧只当江一鸣并不太相信。当然,倒不是说他不相信自己,而是这事本身,毕竟这些也不过是水儿的一面之词,而水儿亦是从其父那边听说过来的,因此也并不见得一定可信。
可在离忧看来,此事可信性应该是比较高的,而且在她看来,这些个恩恩怨怨本身就已经太过让人纠结,相信未免不是件好事。
可没想到江一鸣的回答却让离忧再次出乎意料,当然,也可以说是一种惊喜。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江一鸣看向离忧,慢慢解释道:“其实,这个事我已经知道了。”
“啊?”离忧不由得惊呼一声,呆了片刻这才说道:“你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
见离忧一副疑惑不已的神情,江一鸣便详细的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原来自从江一鸣认祖归宗之后,好几次因为生意上的事而跟着江父出入,有一次休息的时候,他偶然听到江府的奴仆议论江家原先的女主人,也就是下嫁给江父的公主殿下。隐隐间那些人奴仆似乎对公主并不怎么满意。
一开始他会也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后来有次有事去江府,正巧看到了原先服侍公主的嬷嬷与其他的奴才吵架,言词之中听到奴才因为争吵而揭那嬷嬷的短,说是那嬷嬷不是什么好东西,帮着公主害人,害得少爷与老爷二十年都不敢相认什么的。
江一鸣本就心细如尘,听到这些再联想起之前的种种,越发的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便找了人暗中去打探此事,后来才发现原本当年并非江父真是那般薄情寡义,而是另有隐情。虽然在江一鸣看来,再怎么样江父还是对不住自己的母亲,再怎么样还是没有能够尽到一个男人应该有的责任,但是最少知道这些以后,他的心中已经不再那般恨江父。
“离忧,正是因为知道了这些,所以今日我才叫了他,也才带着你回江家。”江一鸣微叹一声:“只不过终究还是隔了这么多年,所以终究心中还是对他是疏离的。”
听到这话,离忧不禁微微一笑,一直在心底困扰着她的结也算是打了开来。好吧,这样的话实在是再好不过,放下过去,打开心门,对谁都是一种解脱。在消除了这关键的一道关卡之后,剩下的便只是时间的问题了,她相信,这对父子之间的关系与感情一定会日益自然,日益亲近。
婚后的日子过得异常的愉悦,每日相拥而眠,并枕而醒对于江一鸣与离忧来说便已经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事情。江家老太爷老夫人果然如约来过他们宅子这边,借着这个机会与自己的孙子孙媳好好的处了一天。离忧自然尽心尽力的照顾着,而江一鸣亦颇为用心,江父看到这一切,自然是心中高兴无比,而晚上回去的时候,江老太爷与老夫人那一脸的喜色亦明显的表露出了他们心中的喜悦与安心。
看着一鸣与他们的关系越来越亲近,这老两口是打心底里松了口气,说实话,这二十年来他们又何尝过得快乐,许多事别人不知道,他们还会不知道?若不是碍着一些没办法的理由,哪里可能放任着自己的亲孙子在外头这么些年。
这孩子有怨、有恨他们哪里不知道,所以一直以来也都听江父的话,什么都不去强求,只希望血脉亲情总有一天能够化去之间的隔阂,让一家人能够真正的像是一家人。而现在,自打江一鸣成亲之后,在他们看来,许是因为离忧郡主的劝说,许是因为那孩子心性宽厚,所以慢慢的开始接纳他们。
不过,不论是什么原因都好,只要一家人能够和和美美的相处,用心相待,那便是老天给他们最大的福气。
江家这头的事倒是暂时安定了下来,而定南王府那边亦也风平浪尽。离忧回门之际,一家子高高兴兴的热闹了一番,而后为了宽老夫人与老太爷的心,离忧主动保证会经常回来看望两老,二老一听更是满意极了,虽然离忧与他们相处的时日并不长,可这孩子特别的懂事又贴心,平日里一来便会用着心思的给他们逗乐子,孝顺得很,眼下这一嫁出去,不过几天的时间没见,便真是想得慌,要是再隔久一些还真不知道会想成什么样子。
好在离忧心细又孝顺,自己主动提到了这事,说会常回来陪他们,这一下二老心中倒是畅快无比,有了心思便关心想离忧的一些其他问题来,还特别提到了让江一鸣加把油,好让他们能够早日抱上重孙子。这一下倒是让离忧颇有些不好意思了。
搞定了两家的老人,离忧这小日子更是如掉进了蜜罐子里一般,这进进出出的整个宅子里都显得喜庆而欢快。虽然婚后不久,江一鸣又开始忙碌起来,可不论再怎么忙,他都会抽出时间每天陪陪离忧,就算是实在有事不能回来陪她一起用晚膳,但离忧每日睡觉前都会赶回来。而隔个几天就算再忙也会抽空陪离忧到外头转转玩玩,那恩爱的样子着实让两家人都高兴不已。
而离忧也开始着手起医馆的事来,黄天泽那边虽然还没有派协助她的人过来,不过她也没有闲着,利用这些天与孙成两人将医馆里的一些资料整理了出来,以文字的形式记录在案,以便日后用于对其他人员的培训等等。
今日一早,离忧与江一鸣两人一并用早膳,一会他得出门办事,估计着怎么也得晚上才能回来。江一鸣那里,现在正在着手江家那三项特权检查,不过事先需要准备的事情实在太多,而眼下才刚刚进入摸底阶段。
这些年来,江家人已经将许多的东西细化分配到了各个负责人手中,而各个负责人又自行找了其他帮忙的人,因此帐目统计等十分复杂,再加上这其中还牵涉到一些内在的猫腻等,所以江一鸣更是得亲历亲为,重新一一核查整理。等审查基本完成之后,才能着手其他的事。
而这一步则是最为关键,亦是最为复杂的,江一鸣的辛苦,离忧自是看在眼中,但因为这些事情她就算是着急也插不上手,帮不上忙,所以只能够平日里将家里打点好,将自己照顾好,不给他惹什么麻烦,不让他再替自己操心,让他有后顾之忧。
再者,平时里多督促他休息,给他安排好合理营养的膳食,与他聊聊天,缓解一下压力,在精神上与他一并奋斗,想来想去,她能够做的也就是这样。
不过对于江一鸣来说,每天能够看到离忧,与她说上一会话,晚上将她搂在怀中安心入睡,这便已经是最幸福的事了。他丝毫不觉得自己有多累,因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一会我吃完就走了,估计晚上得很晚,你也不必等我用膳,困了就早点休息知道吗?”江一鸣边吃边朝离忧说道:“要是觉得无聊,便去医馆那边看看,不过不要太累到了,我看那孙成挺能干的,有什么事你便让他去做,别什么事都自己去做。”
听到江一鸣的嘱咐,离忧笑着点点头。每天江一鸣出门前都会这么不厌其烦的交代这些,可她却一点也不会感到烦,而且还十分的开心。因为她清楚,这看似千篇一律的啰嗦中却包含着江一鸣对她最为真诚的爱。
“放心吧,我不小了,能够照顾好自己的,倒是你在外头做事别太累到了,事情是做不完的,身子最重要。”离忧亦嘱咐着江一鸣,小两口的那份深情实在是比蜜还甜。
生活便是这样,虽然每天都重复着一些简单的事情,可是只要有爱,一切都会变得新鲜而不同。
送走江一鸣后,离忧亦收拾了一下出门去医馆。医馆离家里并不算太远,所以现在离忧都很少坐车或是坐轿,带上一二个人边逛着街市边往那边走,轻轻松松的便到了。连绿珠都已经将离忧所说的那句话当成了最信奉的事,那就是,生命在于运动,而散步则是一种最好的运动。
到了医馆时,医馆刚刚开门,这个时候过来看诊的人并不算太多,不过大夫们都没有谁闲在那里,得空的便帮忙整理一些药材什么的,自觉得很。这么久以来,医馆里的人早就当医馆当成了自己的家,里面所有的事都当成了自己的事情一般来做。对于离忧来说,这是她最高兴看到的,毕竟行医本身就是门良心活。
众人见到离忧,也都只是热情地朝她打了个招呼,然后继续做着各自的事情,显然早就已经习惯了离忧的到来,亦明白这位郡主对他们最大的希望与要求。
离忧很是满意,医馆在孙成的管理下早就已经超出了自己原本的想象,而就算日后黄天泽让朝庭接手了医馆,但不论全国能够开多少家,京城这一家却始终还是会由她自己亲自打点。而她所想的,便是让这一家成为一个示范,一个优秀的示范,让更多这种样式的医馆造福更多的百姓。
与众人打过招呼之后,离忧正准备上楼将昨日还没有整理完的资料继续,却见一名书生打扮的男子走了进来。
这男子穿戴虽不算太过华贵,但却十分整齐讲究,一进门即不看诊,也不找人询问,而是径直开始打量,那模样倒是像来视察一般。
离忧见状,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朝绿珠吩咐了两句,便抬步先行上楼去了。若是她没猜错的话,此人十有八九应该是黄天泽派过来给她的人。虽然黄天泽并没有提前派人通知,不过算着时间,估计着也就是这几天,再加上那男子虽然看上去不过二十四五的样子,但是倒也气度不凡,隐隐还有那么一股子文人的酸气,只怕是国子监里挑出来的什么官员。
坐下片刻,孙成便来了,估计是上来时也看到了那男子便跟离忧提了一下,离忧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孙成不必过问,一会自然便会知晓。
孙成见状,也没再多问,去沏了一壶热茶过来后,便将昨日离忧离开后他一人继续弄好的资料拿了出来,让离忧过目。
“不是说今日再弄的吗,你怎么又一个人赶工了?反正也不是马上便用,不必如此急,累坏身子了可就不好。”离忧见状朝孙成说道:“记住,以后别太赶了,知道吗?”
“郡主放心吧,我一个大男人,累不到的。谢谢郡主的关心。”孙成笑得很知足,离忧向来体恤他们这些手下,能够跟着这样的人做事,再累也不觉得。
离忧见状,微微笑了笑,倒了不多说,孙成也不小了,自个做事也有分寸,说多了倒显得她太过矫情了。
“这个先放放,咱们先喝杯茶,一会只怕会有人上来。”离忧若有所指的看了看门口方向,显然指的便是楼下那个男子。
刚才她让绿珠去试探试探那个男子,看看此人心性、人品如何。虽然她也相信黄天泽的眼光,不过毕竟是要与她一并做事,而且做的都是些为底层百姓服务的事,所以这品行其实才是最重要的。最少能力差点还可以补,但这品行不行的话,最后只会坏事。
孙成倒也没有多问,只是按离忧的吩咐坐了下来,一并喝茶,几杯茶下肚后,这才看到绿珠带着刚才那进医馆四处打量的男子进来。
离忧见状,嘴角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之前她便跟绿珠说了,若是试探之后这男子品性不端的话,那么不论他说什么,不论他说是谁让他来的都直接将他给赶走,若是绿珠觉得这男子品性还不错的话,便可直接将他带上来见她。
而现在绿珠将人给带了上来,则说明那男子已经通过了绿珠的试探,看来这品性倒还算不错。
见到离忧后,绿珠朝那男子说道:“朱公子,这便是我家主子离忧郡主。”
说罢,绿珠便退到了离忧身后,不再言语。
那男子见状愣了一下,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愠色,不过却很快压了下去,随后上前一步朝着离忧行礼道:“下官朱子阳,奉皇上旨意前来协助郡主,日后还请郡主多加指点。”
离忧自然见到了朱子阳脸上闪过的那一丝愠色,想来也知道他是对于刚才自己示意绿珠对他进行试探心中有些不满。不过离忧却并不在意,而是微笑着说道:“朱大人客气了,指点不敢当,我还得仰仗朱大人能力配合才对。”
朱子阳听离忧这么一说,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说道:“郡主,请恕下官直言,刚才郡主为何要指示婢女试探下官,难道郡主对下官来协助并不满意?”
早就知道这朱子阳是因为这事心生不满,不过却没想到这个人竟会直接提出来,看来这性子倒也算是直率,而且也应该是个正直之人,最少有那么些不畏强权的清高在骨子里。
“朱大人误会了,不论皇上派谁来,我都会如此,无关于其他,只是在我看来,做我们这一行,做我们这些事的人,品性比什么都重要,也无比的可贵。”
离忧倒也不隐瞒,直接说道:“实不相隐瞒,就算皇上再满意你,若刚才你没有通过我这一关的话,那么我会直接让人将你给赶走,因为我需要有能力的人,但更需要有良知与仁心的人。”
这话一出,那朱子明倒是不再说什么,显然是在细细的思索着离忧的话,片刻之后,他这才笑了起来,一脸坦诚地说道:“郡主说得极是,下官刚才出言不恭,还请郡主见谅。”
“朱大人坐吧,你这性情倒也直率,比起那些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人来说不知道好多少。”离忧扬了扬手,示意朱子阳入座:“日后咱们也算是一起共事的同仁,不必太过客气。”
说着,离忧又亲自给那朱子阳倒了一杯茶,朱子阳见状,自是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连忙站了起来又想向离忧谢恩。
离忧还没来得及阻止,却听身后绿珠笑着说道:“朱大人这般客气,日后只怕可会忙得不行。我家郡主是随和之人,你若这般不停的谢恩,只怕是连正事也没时间做了。”
朱子阳一听,顿时很是尴尬,直直的立在那里不知所措,离忧见状,不由得朝绿珠看了看,却见那丫头一脸的笑意地看着朱子阳,目光之中似乎比平时多了一点什么东西。绿珠倒是没有注意到离忧在看她,而是继续盯着那朱子阳瞧,显然又被朱子阳那不知所措的样子给逗乐了。
“坐吧,绿珠说得对,日后不必如此多礼。”离忧边说边将目光移向了朱子阳,朝他继续说道:“我这丫头说话向来比较直,朱大人不必与她一般计较。”
朱子阳一听,自然是连声称是,随后便按离忧所说再次坐了下来,坐下来的时候,不由得朝一脸笑容的绿珠瞧了瞧,微微笑了笑。
刚才绿珠试探他时,他倒真是一肚子都是火,可现在看着绿珠的笑脸,倒真觉得刚才自己倒是显得太过小家子气了一些。
随后,朱子阳按离忧的吩咐,比较详细的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离忧听罢这才知道原来这朱子阳并不是自己之前所猜测的一介书生,而是太医院一名颇有名气的太医。
黄天泽见其此人能力出众,年轻又有干劲,再加上品性刚正,而行医又是他的本行,于是这才千挑万选定下他,让他来协助配合离忧。
这一下离忧倒是相当满意黄天泽给她挑的这个帮手,又听朱子阳说黄天泽命人挑出了几百名日后派往各地筹建医馆之人亦都是能力出众并且都精通此行之人,更是高兴得很,如此一来,倒是可以省下不少的事,而且培训起来也方便得多。
而对于离忧所设的医馆,朱子阳也稍微了解一点点,有些是在黄天泽召见他时听黄天泽提起的,而有些则是他之前出宫时偶尔听百姓说起的。便更多的东西他却并不太清楚,不过却对离忧能够有如此的善举而十分的钦佩。
他虽年轻,可入宫为太医也有了好几年的光景,再加上祖上也是世代行医,出过好几个太医,因此那些达官权官,皇亲国戚也见得不少,可真正有着一颗为穷苦百姓着想的心的却着实寥寥无几。就算有,不过也是一点小小的善举罢了,像离忧郡主这般有能力、有想法的还真是头一个。
别小看这一个小小的医馆,在他看来,不但只是行善,这样的良性运营方式真的体现了设想人莫大的智慧与能力,当时他还真有些不太相信一切都是出自这个年轻的郡主之手,直到后来皇上亲口跟他说,他这才不得不信。
而现在亲眼看到这个创举的设想人,实施者,朱子阳不得不叹服,那样的聪慧,那样的魄力的确不容置疑,完完全全从这个年轻的女子身上散发出来,让人不得不服。
“郡主,其实下官有一事一直想不太明白,还请郡主赐教。”一番闲聊之后,朱子阳倒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拘谨,离忧的随性淡然让他亦跟着自在了不少。
“什么不明白?”离忧倒还真不知道朱子阳想问什么,便答道:“你只管问,能够告诉你的我自然不会隐瞒。”
当然,不能跟他说的,离忧自然也不会跟他说,这是原则问题,无关其他。而且这一句话离忧亦不需要多说出来,朱子阳?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