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秦朝悠闲生活第2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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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朝悠闲生活 作者:rouwenwu

    不死,就要被反击呀。

    荣荀点点头,看了看景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最后只是说道:“那,交给我。我肯定会找到他们的!”

    景岚点头:“交给你了。我也要去咸阳,到时见吧。”

    “嗯。那我先走了。”说着,荣荀片刻不耽误,径自解下韩丁本来拴在树上的马匹,幸亏他们交手没想着要杀了马,所以,韩丁的马匹还在,荣荀翻身上马后,冲景岚点点头,立刻一夹马肚,催马前行。转眼便沿着河边跑没影了。

    景岚站在河边看了一会儿,叹息一声:“希望韩丁平安无事。”虽然心里对韩丁有信心,但是谁也无法保证事事随心所欲,何况,在和自己见了面之后就出了这种情况,由不得景岚多想,是不是因为她的关系,韩丁被怀疑了。

    这时,灌铭找来了,他到了休息点时找不到景岚就着急了,虽然看着四周情况是景岚自己走开的,又跟着老黑,不会出什么事情,但到底是特殊情况之下,半点马虎不得,于是立刻沿着痕迹找了过来,待看到现场情景立刻心头一颤:“景岚!你没事吧?”

    景岚摇摇头:“我没事。”

    灌铭看着地上的尸体:“这是怎么回事?”

    “我过来时就这样了,不是冲着我们。”景岚没有多说什么。关于韩丁的事情,她也不觉得告诉灌铭就好了。毕竟。灌铭即便是已经死了的郎中令,但是显然他是诈死,此次回去,便会循着由头官复原职,还不是当今陛下一句话的事情,一兵一贼,两人是对立面的,哪怕韩丁帮着她,立场不同。灌铭却不见得肯相信韩丁,这麻烦还是别给韩丁招惹的好。

    灌铭见景岚面色平淡,想要问,却问不出口。低头查看了一下。从黑衣男子的尸体上具是找到了一块铜牌,写着字号,心底便有数了。眉头却没有一点松开:“即便是与我们无关,但是确是与追踪我们的人是一路,只是不知道他们是有另外任务,还是遇上了什么事情埋伏我们不成反而丢了性命,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景岚点点头也很是赞同。马上离开,饭食就不能吃热乎现做的了。虽然有些遗憾,但此刻讲究不得,毕竟,这里死了人,听荣荀的话,为首之人的尸体却不在,万一引来什么,就算是不是找他们晦气的,但碰上了,顺手给自己找个麻烦,暴露了位置,他们进咸阳的路就更难走了。

    “那我们现在就离开。”

    灌铭点头,随即随口似的问了一句:“你身体还好吧?”

    “无事。”景岚此刻已经缓过来大半,反正,晕着晕着,吐着吐着的就习惯了。与性命相比,晕车而已,不重要。

    两人回到休息点,利落的收拾了地上的东西,灭了火堆,挖坑掩盖住,又用落叶杂草掩饰了一下人为痕迹,到看不出来了,才上了马车,让小乌加快速度,继续赶路。

    景岚和灌铭速度很快,也好在他们没有逗留,走了不久,便有一队人马从一方疾驰而来,打马立在路边,为首的赫然竟是赢君,他显得有些风尘仆仆,面色沉如寒冰,让身后跟着的人战战兢兢大声不敢出。

    “就是这里?”

    “是,救援信号就是从这里发出的。”身后立马有人回道,小心的偷窥了眼赢君的脸色,瞧不出什么来,但是心提着,却放不下来。发出救援信号的与他们不是一队,具体的任务是什么,他们不在一个体系,自然也是互相不知晓的,但是组织里有就近互助的规则,看到了,如果不是实在无法前去的境况,都要去帮个忙的。

    可是,看了眼赢君,他们带队的是这煞星啊,一路上因着几次被人耍,总是被目标甩开,他们憋着火,又被这位的冷气冻着,可谓是身心俱疲了,如今又遇上这事……

    “既然看到了,也不能不管。规矩在呢。反正,也追不上人。”

    这话一出,立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说话,低下头恨不得立刻变成透明人。赢君扫了身后这群人一眼,也不下马,对近身的两人说道:“去看看再来回话。”

    “是!”两人只好应下来,跳下马,向林子中看到救援信号的地方掠去。

    半晌后,立刻便来回报了:“公子,是七队。手法看上去……”犹豫着,两人对视一眼,七队是专门负责清理内部的,也就是说,谁要是背叛了,就由这一队出动,捉拿回去,捉拿不回去也可以便宜行事,就地格杀。而他们这次却被杀了,仅凭的还是一人之力,那手法看上去,太熟悉了,内乱,还是别的,他们不敢说。

    赢君眉头一皱,显然是对于他们吞吞吐吐的样子不耐烦:“照实说!”

    “手法看上去是一人所为,有此等本事的,在组织里也是一只手数的出来的,恐怕……”

    说道这里,赢君就明白了,这是刺里面的事情,他虽然此刻已经知道刺与赢婴之间的关系复杂,但是却还轮不到他管,于是说道:“你们平常怎么做的便怎么做。这些事,我不插手。”

    两人对视一眼,他们虽然有上峰的命令,听从这位的吩咐,但是同时也有交代,不该让他知道的事情也要瞒着。此刻他们毕竟在他手下做事,也怕赢君追问他们不好回答惹了赢君不快被穿小鞋。此刻听他这么说,具是松了口气,回想起其实还有两人死的蹊跷像是被猛兽所伤,也就没再对赢君提起。写了报告,上报就是了。

    赢君见处理的差不多了,便拉扯缰绳:“继续追!”

    他们还有任务在身,如果在咸阳之前追不上,进了宫,怕是更加不好下手了。任务紧急,别组的事情,照章办事就可以了。

    第五十九章

    夜深了,因为赶路的时候出了意料外的状况,错过了驿站城镇,便只能在野外露宿。好在这些日子里露宿已经是成为习惯的事情。

    马车里太闷,照旧找了宽敞的地方打地铺。

    灌铭守夜。

    火堆早就熄灭了,这树林在官道边上,有些小动物,但是伤人的猛兽却没有,很安全,周围撒了雄黄粉,蛇虫的接近不了。

    景岚觉得睡不着,翻来覆去的,最后忍不住坐起身来。她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天气太热?应该不是,自从她可以不顾及的练习寒冰诀,这炎炎夏日对于她来说,就不算什么了。那是因为韩丁?也就只有这一个原因了。

    灌铭看了眼景岚:“睡不着?”

    景岚点头,索性站起身来:“你睡吧,我守夜。”

    灌铭看了看她,却见景岚打定主意不再说什么了,也不过心底略微有些失望,但也同意,点了头:“困了就叫醒我。”

    灌铭背靠着树干,合上眼,便算是休息了。景岚看了看他,那样的姿势,绝对称不上舒服,但也知道,其实他不过是闭目休息,并没有睡死,如果有什么动静的话,灌铭立刻就会醒过来。

    前些日子,她忍不住的又将景岚留下来的那些东西挨个的检查了一个遍,实在找不出什么特别的,诡异蹊跷的东西来。离着咸阳越来越近,事情的眉目也越来越清晰,灌铭即便什么都没有跟她说,从只字片语中也能了解到一些,越了解反而越加觉得,这事。怕是和她的关系并不大。也就是说,她完全是被拖累下水的。

    扑棱棱的鸟儿拍打翅膀的声音。景岚抬头看过去,便见到一只雪白的鸽子站在不远处一棵树的横枝上,红色的嘴梳理着翅膀下的羽毛,景岚眉梢一挑,看向灌铭,便见到他已经醒过来了。

    灌铭听到鸽子扑棱翅膀的声音便睁开眼,看到眼前一切如常不过一只小鸟的时候,便又闭上了。

    灌铭不觉得有问题,但是景岚却不曾这么想!终黎熙可是用鸽子千里之外也能够找到自己的。而这一只……是他派来的?

    景岚站起身来。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上下打量鸽子,视线最后落在了它的脚踝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顿时只觉得心头咯噔一下。

    景岚蓦然转身。压低了声音说道:“灌铭!”

    灌铭本就睡得轻,又因为鸽子的到来声警醒了一回,此时听到景岚压低的喊声。立刻坐了起身,双眼锐利清澈,一丝迷蒙也无:“怎么?”

    “我觉得不对劲儿!”她心里很不安,这种感觉说不上来,也不好形容,但是她知道。肯定是要出事了!而且,这只鸽子让她的不安更加扩大:“来不及解释什么。我们立刻走!”

    灌铭虽然对于景岚一惊一乍的有些疑惑,但是,她从来不是胡闹的人,灌铭也就不多说,手下毫不迟疑,将周围他们存在的痕迹一一快速的消除,然后给小乌套上马车,叫上老黑,对景岚点点头,率先上了马车。

    而景岚,回头再看那只鸽子,运起寒冰诀,真气凝结成冰,屈指一弹,在鸽子察觉出危险来不及飞起之前,啪嗒一声,掉落在地,抽搐了一下,便气绝了。景岚随即脚下蹬地跃起,窜身进入马车,回头拍了拍小乌:“劳烦你了,快走!”

    小乌嘶鸣一声,前蹄跃起,找到方向,便拉着马车快速离开。

    等到景岚进入车厢坐了下来,才开口问道:“可是发现了什么问题?”

    “那只鸽子……”景岚说着,眉头微微蹙起,她不想说终黎熙的事情。只是,能找到自己的鸽子是终黎熙特意训练的,那么,这一只,哪来的?景岚不愿意去想她此刻心底的怀疑,如果是终黎熙的,那么,不是他被制住,便是他出卖了自己。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好消息。

    灌铭见景岚说道一半好像想到什么,眉头紧锁的样子,等了半天也不见她继续下文,便也忍不住走了神,去想景岚说的那只鸽子,深更半夜的,一只鸽子不睡觉,它脚踝是空的,也不是送信用的信鸽,顿时,灌铭也察觉出了不妥。这只鸽子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他们如今行事半分差错不能有,自然小心为上,见景岚还在苦恼,便说道:“那只鸽子确实奇怪的很,我们抓紧赶路,五天内到达咸阳。”只是到达以后,真正的麻烦,才算是正式开始。

    哒哒哒的马蹄声,呼噜噜的车轮声在寂静的夜里太突兀了,想不注意都难。

    一队人马的马蹄声,便更加的惹人注目,一群人到达树林,跳下马来,检查了一番,便捡起已经死绝的雪白信鸽,双手高举递到了为首的黑衣男子近前:“公子,人已经离开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引路的鸽子死了,想必是被对方察觉了。”

    赢君看向鸽子,旁边的人立刻举着火把靠近了一些,可以让他看的更加真切。赢君本来也不过是看一眼,却在看到鸽子伤口后蓦然瞪大了眼睛,一个翻身跃下马来。

    一个箭步过去,举着鸽子的那人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双腿忍不住一颤,险些软下去跪倒在地。举着鸽子的动作也僵硬了起来。

    赢君凑过眼来,死死的盯着鸽子颈部的伤口,抬手拨开只渗出了一点红的伤口处,翻转鸽子看了一下,没有穿透,暗器却也没有留在体内,刺破了颈部血管,却只有伤口处的一个红点,一丝血迹也无,赢君越看,心跳越快,甚至下一秒感觉到体内寒冰真气的乱窜,外放的寒气让周围的人忍不住一个哆嗦,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下。

    赢君强制压下体内的真气,蓦然转身抬头闭上眼睛。没错,绝对是寒冰诀!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会寒冰诀!而且,是他此次目标之一!绝对不是灌铭,那么,就是那个青风了!他到底是谁?!是男,是女?!还是说……许多画面从脑海里闪现,最后脑海里掠过两张面孔,一张,是恒山遇到的女子,淡然的眉眼。只是眼波流动,英姿飒爽,与景岚有着三分的相似,而后。是在函谷关外那一眼。眉目间与景岚五六分相似的少年,慢慢的,两张脸和记忆中景岚的脸重合。忽然心底涌上一个念头来……很荒谬,但是,却让人血液里燃烧起来,激动澎湃的结果便是,喉咙间感觉到一股腥甜,但随即咽了下去。

    睁开眼。眼底的光芒和喜悦一闪而过,很快归于寂静:“上马。追!”

    说完,所有人不敢怠慢,立刻上马,追踪而上!

    景岚此时并不知道,她不过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东西解决一只小鸟,然后又想试验一下她已经修炼至顶层的寒冰诀,想看看真气外放御气杀敌的感觉,便泄露了许多信息,引来了怀疑。

    其实,如果追她的人不是赢君,那个同样练习寒冰诀,对寒冰真气了解详细的颜鸿君的话,这种情况便根本引不起任何怀疑。如果当时赢君没有瞄一眼鸽子的伤口便打马继续追上去,也不会心存疑虑。

    不过疑虑归疑虑,统统是没有证实过的,就算是证实了,也影响不大。

    黑夜里的这场追逐在两方速度明显没有可比性的情况下,只能有一种情况,那就是景岚和灌铭的顺利逃脱,再次摆脱追踪,并于第五天,顺利进入了咸阳城,城郊。

    此时桃花林已经郁郁葱葱,枝叶间隐藏着小小的果实,青青涩涩的,却看着就让人想要想着成熟后的样子。没有了大片绚烂到妖娆的桃花,神农庙依然很忙碌,来来回回的香火虽然不会鼎盛,但是也不曾断过。渭河流经这里,踏青泛舟的人依然很多。

    小乌在山间小路上奔走,很快便到了一处农庄前,停蹄喷了两个响鼻,门里已经有人听到动静,迎了出来看看。

    老黑率先窜了出来,接着便听到一声清脆的低呼声,景岚便知道,老黑那体型是吓着人了,立刻出声:“老黑!”

    老黑安静的趴下来,景岚便撩开车帘,跳下车辕,脸色有些苍白瘦弱的少年,单薄的身子,好似大病初愈一般,狭长的凤眼在看到门口躲在门里往外看的女子时,微微一笑:“翠儿莫怕,是我回来了。”

    翠儿探出头来,视线落在少年的脸上,眼睛睁大,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立刻也不怕那在门外台阶下趴着的大狗:“少爷!真的是你回来了!”

    景岚一笑:“是,家里还好吗?”

    翠儿眼角含泪,有些喜极而泣的样子,猛点头:“都好,都好。家里什么事儿也没有。只是,少爷呢,少爷还好吗?病好了吗?”

    景岚点头,此时灌铭也下了车,往那一站,身高体型上就给人压迫感:“我也很好,病已经好了大半,得了大夫应许,这才回来看看。哦,对了,翠儿,这是我大哥,会在庄子上住一段时间,你,给他安排个住处吧。”想着灌铭的身份是不能住前院了,那就只能和她住,可是,和她住也会不方便。但又一想,他也住不久,安排的远一点就是了。关上门还不是各过各的。

    想到这里便丢开来,对翠儿说:“你安排吧。我休息一下。大哥,咱们屋里说话。”

    翠儿应声,上前去帮着安置马车,看着景岚和灌铭先后进了门,那条本来吓她一跳,后来却见它也实在听话,又是少爷的狗,便心底稍安了一些的老黑也跟着进去了。才想着,家里此时就她自己,李叔,李婶和松儿去地里还没有回来,便想着一会儿要快些告之他们一声才好。

    卷三 第一章

    布告天下的政令,以皇明委派需要,灌铭的死便成了任务所需,恢复了灌铭郎中令的官职。而此同时,灌铭的身边便多了一个年轻男子的属官,领左中郎将,秩比六百石。

    炎炎夏季,空气中蒸腾的热气让人烦躁,湖心亭,四面环水,偶尔有凉风习习,到也散了些许暑热。

    赢婴不耐热,只着了家常长袍,后面两位宫人打着扇子,搬了榻来,斜斜的依靠着,一手屈肘撑着额头,一手执着酒杯,白玉的杯子,沁凉手指,带着酒水也甘甜凉爽,轻轻的嘬了一口,微微眯起眼睛,长长的叹了口气。

    赢君在他不远处的石桌对面坐了,沉着脸,腰背笔直的挺着,紧紧的绷紧着下巴抿着嘴,浑身散发着冷气,到让这夏季的炎热降了三分下去。

    赢婴复又看了他一眼,失笑摇头,无奈坐起身来:“你到我这里来,便是帮我消暑的?”

    赢君一愣,随即嘴巴抿成了一条线,沉声回道:“弟弟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赢婴说着,抬眼看向他,嘴角微微勾起:“这么许久了,我等着你说话呢,你倒是好,真是沉得住气,一句也不问。是心底里已经给我定了罪名了吧?”

    赢君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起了变化,但还是说道:“弟弟不敢。”只是语气却有些僵硬的很了。

    赢婴也不在意,将酒杯放下,挥手示意身后的人不用继续扇扇子了,都退下去。很快,井然有序的撤离了湖心亭。一点声音也无的便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这时,赢婴才说道:“你还是不信我。”

    赢君抬头看向赢婴。想要说什么,却被他抬手阻止了,赢婴一笑,似无奈,也似苦笑的说道:“说起来,这事我后来知道了,也做主瞒着你。你怪我也无可厚非。可是,君儿你可知道,御史大夫王蒙只这一个独生爱女。未曾成年便被多少人惦念着,媒婆险些没有踩破了他家的门槛,便是那一位,也很在意。那样的贵女。自恃甚高。家里娇宠着,怎么可能给你做妾?如果不是出了那样的差错……我知道,这本也怪不到你。只是,这事却说不清楚。我自然要力保你,否则,如果王蒙与我起了间隙,便是我身为皇室公子,也要忌惮三分。何况,那一位时刻在看着呢。”

    赢君脸上的神色绷不住。便隐隐的软化了下来:“大哥……”

    “自家兄弟,你又自幼失散,我想着补偿你,便想把所有最好的都给你。你恢复身份,自然高贵无比,娶个御史大夫的女儿为妻,那也是他的女儿高攀了。只是,你已经娶亲,又是从小的情分,自然不能让你做下那抛弃妻子的事情,不然这事拿出来说了,与你名声有碍。可是我却没有想到,最后事情会变成这样。”

    赢婴说着,自斟了一杯酒,递到赢君面前:“王嫣自恃甚高,又是宠爱着长大的,半点委屈没受过,你们的事情虽然开始的荒唐,但后来我见她对你,可也是有情的,这女人啊,一旦在意了,便爱计较,她身份在那里摆着,让她为妾矮人一等自然不可能。何况,景岚的身份摆着,上不了台面,她自然更加看不上。却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极端。是大哥思虑不周,这事上欠缺考虑。”

    “这本就是她的错,与哥哥无关。”赢君说话依然有些紧绷,但已不如原先,脸上的神色更加是柔软了下来。

    赢婴看着,欣慰的点点头:“你能如此大哥便心安了。但说到底,这事也是大哥的不是。后来知道了这事是王嫣做下的,可死者已矣,再计较也于事无补,何况,她也是对你真心实意,才想着你只想着她罢了。女儿家,还不就是这样么?她父亲与我们还有用,如今北疆已在大哥手中,你如今掌管着宫门警卫和武器督造,咸阳城也算是有半个掌控了手中,再有王蒙与我们一边,便只待时机成熟即可了!”

    赢君皱起了眉头,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良久之后,点点头:“我知道如何做。大哥且放心吧。”

    赢婴听了赢君这话,便知道这是他已经表态了,赢婴要的也不过是如此,他所有一切都计划好了,只等着找到那个青风,确认了他的身份,拿到东西,然后找到了前太子扶苏,不管是生是死,他都可以有个名正言顺的借口,一举成事!

    只是……“灌铭已经回了宫,云中郡的事情恐怕已经足以让那位对我们有所怀疑提防,却不见他有什么动静。”

    提起灌铭,赢君不可避免的想到了他身边的那个年轻人,同朝为官,虽然负责的范围不一样,但是也不是一面也见不着,只是却不曾能够近处看看,每次碰上了,也不过不咸不淡的打声招呼,就是想要说上几句话的时间,都找不到借口。

    这让赢君无法确定心中所想,抬头看向赢婴,只见他面色如沉,半敛着眼帘不知道想着什么,到了喉咙间的话便又咽了回去了,他不知道该不该问,关于景岚和这个青风的事情。他说了,是王嫣擅自做主,只是他后来怕自己迁怒王嫣做出什么来才隐瞒下来。可是,赢君却心中有着不确定,他真的一无所知吗?又或者,真像他说的那样吗?

    且不管景岚和青风到底是不是一个人,先确定她是。因为有怀疑,所以便将心底的疑虑埋下,赢君不确定赢婴知道多少关于景岚的事情,又是不是也同样怀疑景岚和青风之间的关系,如果知道,他却不对自己说,那便是不想让自己知道的。如果他不知道,自己说了,会不会给景岚惹祸?

    景岚一生未曾下过山,冷静孤僻,却也自由自在。他们从小的情谊。相伴这么多年,景岚身子不好。恐怕活不过二十年华,他一直想着有生之年必定保护好她,爱护她,不让她受到一丝委屈,全了师傅教养的情谊,也全了自己的一份心意。而他自己的事情,待到之后,也还是有时间去做的。只是没想到,他自己的誓言没做到也就算了。却因为自己给景岚惹来了那么大的祸事。

    他重伤与林中被师傅捡到,从小教养待如亲子。但是他一直想要找到家人,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而今知道了。又明了了那样的仇恨。怎么能够不报?他执意修习寒冰诀,便是想要拥有力量,即便是拿生命来换取的。轰轰烈烈的活过了。了了心事无牵挂,他也就值了。本就没有多少年好活了,凭着这幅身子,在未死之前给自己的亲人报了仇,已经是他最后能做的了。他怕连累景岚,所以景岚提出要一封休书。他即便是心里不甘愿的,也同意了。想着这样也好。这些事本来景岚就不会喜欢,成功失败也由着他一人担着,景岚不会担上干系,自己暗地里招抚一下,景岚好好的在山野小筑的过她的生活,便也是了。却想不到景岚已经退让,王嫣却不依不饶,终究是因为自己才害了景岚。

    那日里见到那只鸽子后,心底念头疯一般的长,接连几日里,他不断的回想,许许多多的细节,原本没注意的,也被他一再翻出来,蛛丝马迹,越是想的多,越是觉得景岚必定还活着。景岚或许还尚在人世的消息,他怎么能够不高兴呢?就算他多想了,想差了,那人不是景岚,但是,赢君却知道,即便不是,也定然是有关系的,因为寒冰诀!想着景岚自幼体质虚寒,如果是因为练习寒冰诀造成的,也是解释的通的。这功夫,师傅曾说过,世间会的人,便只有师傅与他了,如今多出这样一个同样修习了寒冰诀的年轻人,不管是和缘由,也是与师傅和景岚有了关联。与景岚有关系的人,他定然会护他一二,只是该如何做,却要好好想想。他如果想要知道景岚的消息,怕是就要落在这个人身上了。

    赢婴那边没有理会也不知道赢君此刻竟然转了那么多想法,也不会想到,只因为武功同出一脉,还只是怀疑,便让赢君对他们对立面的人产生了爱屋及乌的情绪。

    “王嫣的病情如何了?终黎熙,还尽心吧?”

    听到王嫣的名字,赢君皱了皱眉,明显的表现出了不耐烦,当听到终黎熙的名字后,这个不耐烦便成了阴沉不悦了。但是赢婴问了,他也不能回避,便说道:“还是那样吧。有终黎熙在,好过来不过时日的问题。”

    赢婴一笑:“我只怕,他不会让她好起来。”

    赢君抬眼看向赢婴,疑惑不解,想到终黎熙或许是知道景岚的死与王嫣有关,既然如此,怎么还让他去医治?

    “好不起来,也死不了。拖着吧。也该给她点教训,棋子不听话了,反而不如舍弃了好。”赢婴说着,话题一转:“灌铭身边那个左中郎将,叫做青风的,便是我们要找的人吧。”

    赢君听到青风的名字,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说道:“是,便是他了。”

    “是男是女,确定了吗?”

    赢君一愣,随即忽然想到了什么,然后神色有些变化,最终摇摇头:“没有确定。”这也是赢君无法确认这个青风到底是不是景岚,还是只是和景岚有关系的人,因为传来的消息,一会儿男一会儿女,而偏偏的,不管是男是女,这个青风都分外的合适,男儿时,便潇洒自由,毫无女气扭捏之态;为女子时,温柔婉约,淡然矜持,行事也丝毫不差。

    又近不了身,所以,派了很多人,最终结果还是谜。这就不得不让人郁闷了!甚至于,还有人坐庄,以男女做赌,最后却是五五之数。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赢婴也很犯愁,他在云中郡的探子报来的消息,无一不说明着那个景岚的死实在蹊跷的很,也好不容易引着终黎熙露出马脚来,泄露出了这么一个人的行踪,只是这许久了,却连个男女都确认不了。

    “既然能够委以官职,想必是男儿无疑了。”他是瞧不上胡亥,但是以女子扮作男装为官,想必他也不会这么乱来。那么,这个人不是景岚,必定也知道景岚的消息,只是这事已经不好让赢君去做了,他需要另作安排。

    第二章

    闲走在大街上,领了朝廷俸禄,她也算是吃皇粮有了铁饭碗的人了,虽然,这个铁饭碗是暂时的,拿不了一辈子。不过,皇家福利不错啊,有粮,有钱,有吃穿衣物,日用品。比得上现代的五险一金了。

    而且,职位很闲。最起码她很闲,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左郎中将是干嘛的,她只是跟着灌铭,也不做事,就像现在,还可以出来逛街。

    街上很热闹,景岚是从宫里出来的,灌铭不知道去了哪,没带上她,便是不能让她知道的事情了。景岚也不在意,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见过胡亥,不过他们不急,景岚也不急。

    藏蓝色的交领直衣,长发束顶,绑着同色的发带,脚蹬官靴,腰间挂着长剑,迈着悠闲的步子,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眼神空茫茫的,不知道的以为这是哪来的煞星,其实不过是她在天马行空的走神。

    醉仙居二楼雅间,窗户半开着,秦午依着窗棱看着下面的街景,神色沉静,身后的男子头上沁出冷汗来,在这样炎炎夏日里,硬是感觉到了冬季的严寒。

    秦午漫无目的的视线落在一处,眼底的神色一闪,嘴角抿起,转而对身后的人说道:“赵寅可曾回来?”

    “不曾。”

    “甚好。将韩丁已死的消息,放出去。至于赵寅,找到他,如果还活着,杀了他。”

    “……是!”

    “退下吧。”

    秦午见待那人离开了,便推开窗户,端起一旁的茶杯,视线随着目标,缓缓移动。

    景岚恍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四周看了看,快到晌午。太阳太烈,路上的人渐渐少了许多了。景岚虽然有寒冰诀不觉得热,可也不想一个人在太阳底下走,被人异样的眼神行注目礼。

    四周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了路边一家实在太熟悉了的店招牌上,醉仙楼。

    随即,心里便想起了韩丁,这么久了,韩丁要找她实在是太容易。只是到现在也没有和她联系,恐怕是脱不开身。景岚不去想韩丁有可能遇险这一项,也算是她逃避,不想去想。人相处久了。总归是会有点感情的。她本来一个人的旅途多了个伴,而且时日不断,情况特殊又看着这么个人失忆到康复。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了一番,算起来,对韩丁的了解也很深了。她知道两人之间身份立场上有差距,也避免了会引起矛盾,他还冒着危险给自己传递了消息,景岚从心底不愿意韩丁有事。

    这样一想。转弯进了醉仙楼。酒楼一层人不是很多,酒菜香气勾起了景岚的食欲。伙计迎上来:“客官几位?”

    “一位。”

    “在楼下还是……”伙计正问着。掌柜的忽然走了过来,拱手对景岚行了礼,满面笑意的说道:“这位公子,请楼上来,有位朋友在等您。”

    朋友?景岚想了一圈,她似乎没什么人可以称得上朋友,于是疑惑的看着掌柜:“朋友?可否告知是哪位?”

    掌柜一笑,侧身,伸手示意景岚楼上走,低声说道:“公子去见了,自然明了。”

    景岚眉头微蹙,身侧的手忍不住握住剑柄,但随即放开了。如果是对自己不利的,想来不会这么明着请,她对自己的身手也有信心,倒也没什么地方是不敢去的。心下有了思量,手便从剑柄上挪开了,看了眼掌柜,点了点头,便在掌柜的指引下,上了楼,来到雅间外。

    掌柜的敲敲门:“青风大人到了。”

    “请进来。”声音陌生的很,景岚确认,她未曾听到过这个声音的人。

    掌柜推开门,便对景岚拱手,退了下去。

    虽然只有几句话,但是看得出掌柜对立面的人很恭敬。景岚也多少明白,这个醉仙楼恐怕不只是酒楼那么简单,她从这里收到了好几次终黎熙给她的消息,都是通过这里。

    想到这里,景岚心里有了计较,买不快过门槛,随手,关上了门。

    抬眼看过去,便见到一男子的背影,目测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算起来也不算矮了,身材消瘦,月牙白的袍子,她很少见男子穿白色的衣服,最起码,这算是第一次。

    他没有回头,依然悠闲的倚着窗棱,看着外面,手边窗台上放着一个茶盅。

    景岚见他不说话,也没有开口,扫了一下雅间的环境,拉过椅子来,径自坐了下来。

    秦午视线从街上收了回来,景岚进来了,他想着他也许会沉不住气,先开口,却没想到,他竟然能够一直忍着,倒是让秦午觉得意外。不过想了想,也不是第一次意外了,从这个青风出现在了韩丁身边,意外便一次一次的出现。他对于这个少年的估量,显然出错了。

    如果早知道,也许,韩丁也不用走到现在这一步。

    秦午这样想着,对于青风便有些迁怒。他与韩丁虽然岁数上差不了几岁,但是韩丁却也算是他调教长大的,这么多年,他真的将韩丁当做亲弟弟一般看待,他们自小落在这样的境地里,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了,在有限的范围内,给自己尽可能舒适的生活,也是唯一能做的,而他需要一个情感的依托,这个依托,便落在了自己意外救来的韩丁身上,十几年来,早就如同家人一般,如今,韩丁生死不明,大半的原因,便是这个少年。他如何能够不恼恨。

    秦午压了压情绪,转过身来,窗外的亮光从背后映照进来,一瞬间,模糊了秦午的脸,看不清楚他的五官,只是那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情绪,让景岚忍不住心头一颤。

    秦午微微一笑,端是儒雅俊逸,在景岚对面坐下,提起桌上的茶壶,给景岚倒了杯茶水:“刚刚有些走神。倒是怠慢了公子,失礼处还请见谅。”

    景岚看着这个男子。意外的是个看起来温柔如水的人,只是,真的如同表面一样吗?这个倒是有待观察,毕竟,他转身那一瞬看向自己的眼神,可是冷厉的很。景岚结果茶杯,淡淡的说道:“无妨。只是,未曾请教贵姓大名?似乎我与兄台之间,并无交往。”

    秦午微微一笑:“我姓秦。单名午。你不认识我。只是我却认识你。说起来,我们确实没有交清,只不过,我们认识同一个人而已。冒昧的请公子来。是秦某莽撞了。”

    秦午……以秦国名讳为姓。虽然说,这个时候忌讳的东西没有那么严格,但是。该不会又是个和上面扯上关系的人吧?想到这里,景岚神色不动,端起茶杯,轻轻的闻了闻,便放在嘴边饮了一口,才说道:“秦先生客气。只是可否告知这你我认识的同一个人,是哪位?”

    秦午一笑。看着景岚似乎没有迟疑便喝下了茶,神色微微晃动,笑意便曾了几分:“说起来,青风公子似乎很相信我没有恶意,竟然毫不迟疑的喝下秦某倒的茶。”

    景岚没有得到回答,倒是秦午说出的话让景岚微微诧异,她怎么可能没有担心,不过是仗着身体经过淬炼,百毒不侵,才有恃无恐罢了。不过这个却不用说给别人听,她也愿意让别人误会,她是个没有什么经验,特容易信人初出茅庐的小子。

    于是,面上微微一变,但是很快掩饰了下去,才说道:“秦先生刚才不是说了,我们虽然不认识,却认识同一个人,而我认识的人中,还都算得上交情,却没有交恶的,想来,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这句话,对于秦先生与青风之间,想来也能适用。”

    秦午看着景岚,蓦然失声笑了起来:“有意思。可是,难道朋友的朋友就不能够是敌人吗?青公子这样可就大意了。”

    说完,目光灼灼的看着景岚变了脸,虽然极力掩饰平静,但眼底的迟疑和惶恐却也难以掩饰,心底轻笑,不过是个妄为的少年,涉世未深,端是脸上再平静,也难以真正的掩饰心底的想法。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扯上了上面的事情,他倒也不反对韩丁与他有什么牵扯,可惜了……

    景岚放下茶杯,低下眼帘,很好的掩饰了眼底的波动,只是没有漏掉秦午的表情,心底却真的松了口气,看来,果然是诈她的。那么,他们同样认识的人,是谁呢?景岚只想到了终黎熙,毕竟,终黎熙通过醉仙楼给她送了几回信,却全然没有想到韩丁身上去。

    秦午这时说道:“秦某说笑了。青风公子如今官拜左中郎将,真可谓年轻有为。不知青风可曾婚配?”

    景岚蓦然抬首,眼底闪过惊讶,似乎对于秦午的转移话题跨度太大一时间没有转过弯来,一双凤眼睁得溜圆,稍显得秀气的眉挑着,微微张着嘴,嘴唇颜色很浅,有些白,趁着脸色,倒显得有些病态了。

    似乎身体不太好。秦午得出结论后,微微皱眉,不过,倒是个清秀英俊的少年,这幅表情,也显得率真许多,倒是比冷着一张脸好多了。

    早先还有些迁怒,如今倒是散了几分去,秦午发现自己心底的情绪转变的有些太快,微微皱眉,韩丁此时还没有消息,他虽然放出了韩丁已死的信息,却不一定能够真的就此了结此事。如果韩丁能够平安回来,组织最近太乱,借此脱离了,也算幸运,到时候,他在意这个少年,自己便成全了他,也没什么不好。如果韩丁有个万一,真的……他送了这个人去陪着也就是了。

    这样想着,秦午倒是笑意多了几丝真诚:“怎么,不能回答吗?”

    景岚不知道几个呼吸之间,她的生死已经在对面这人的脑子里转了个圈了,只是一头雾水的看着他,实在猜不出来那共同的朋友是谁,如今又问这样的问题,到底是要如何?!

    但还是回答了:“青风身体不好,常年缠绵病榻,不过近日才精神了些。如此,便尚未娶妻,免得耽误了人家好好的女孩儿。”

    第三章

    景岚的话配合着他面色,加上秦午曾经做的调查,还有终黎熙那里探听到一点点迹象,让秦午也很容易接受了这个说法,也没有怀疑。没有成亲也好,身体弱一点也没什么,而且,他不也说近日已经好多了。

    “这样。”

    景岚看着秦午,说了这半天,都是废话,他们一句也没有落在正事上。景岚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灌铭不过让她稍微自由行动一会儿,想来不会很长时间,她离开太久,怕是要让他们着急。事情还没结束呢,她如今可不适合乱跑。

    “秦先生如果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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