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爱情. 兰芝第29部分阅读
亲爱的爱情. 兰芝 作者:rouwenwu
次的惊喜,一次次的失望过后,他没有找到她……
其实,没有认出顾宝贝,并不是傅君颜的错。而是前世的顾宝贝,太不像那个女鬼。或者说,前世的顾宝贝太过压抑,太过委屈,把自己藏得太深,太深……
前世的顾宝贝,是个有几分任骄纵的大小姐。和父亲吵架,她不好意思低头认错。因为坚持和jay在一起,和表哥莫诺云翻脸大吵。在剧组,虽然工作认真,但不时还是会有负面新闻。jay在这方面的应对一直欠妥,而徐玫虽然在利益方面要保护艺人,但偶尔又觉得闹点新闻可以博人眼球,睁只眼闭只眼,辟谣的极其缓慢。
比如,某次天气太热,就有娱乐新闻传出顾宝贝在剧组耍大牌,躲在保姆车里不下来,导致剧组工作全部停摆。其实事情远没有那么严重,真实原因不过是天气实在太热,宝贝想吹吹空调再去更衣室换衣服,结果又热又累,在保姆车里就那么不自觉地睡着了。而jay去找她的时候,又舍不得喊醒她,就这么一声不吭的任她睡。其实这也没有错,错就错在他就这么任着她,却忘记了出去给宝贝收场。于是,兜兜转转,女神耍大牌了……
而宝贝在《憾情》里虽然拉奏了小提琴,但之后的节目再没有演奏过一次。她一出道就被封为‘女神’,所以经济公司便决定让她一直巩固‘女神’路线。于是,只要走出房门,顾宝贝永远是千年不变的女神做派,精致的妆容,十厘米以上的高跟鞋,浅淡的微笑,矜持而高傲的眼神。还有,‘小爱’这个名字,只是她和jay之间的秘密。再也没有别人知道……
所以,他和她就这么生生错过……傅君颜也终于因为王家而退出演艺圈,当时他总想,他还会回来找她……他的女鬼……
有王军那样的父亲,和那样蛇蝎一般的母亲,傅君颜的‘哥哥’王欢,真正长成了个败家子。到最后,再多的恨铁不成钢也抵不过王家的崩溃瓦解。当王家明面上的生意全部破产之后,走偏门,成了王家最快东山再起的办法。于是,王欢和自己的母亲在亲自押送毒品的路上,死在墨西哥边境。而王军在王家一盘散沙时,死于枪战。最最讽刺的是,他暴尸的地方,正是当年,傅雅雅救他的地方。而临死时,最后一刻,这个一生向金钱为奴的男人,竟泪流满面的,喊了那么一声雅雅,只那么一声……
当傅君颜准备再次回归演艺圈,惊涛骇浪之后,他唯一的愿望只是找到她。可是,他得到的,却是顾宝贝的死讯……
他还记得那一天,他那么浅淡的看着《苹果日报》里那些对于顾宝贝和徐玫,和jay之间的恩怨纠葛,那些关于一代女神香消玉殒的怅然往事。然后面无表情的把杂志放在一边。他还记得,那一天,他在咖啡厅看见电视直播里,顾宝贝的葬礼上,她的表哥莫诺云不顾任何地,当着所有媒体记者的面赶走jay,扇着他的脸破口大骂:“你他妈不要让我看见你,你个懦夫!滚出去!我他妈不让你穷三代我他妈不姓莫!开门,放狗!”当时他只是莞尔的笑笑,却在听见莫诺云的下一句话之后,手中滚烫的咖啡杯翻倒在桌上,咖啡脏了自己一身他仍无所觉,因为他听见电视荧幕里,那个双眼满是怒火的男人悲愤地大喊:“你有什么资格喊我妹妹小爱,谁是你的小爱?你他妈还不给我滚?我莫诺云的妹妹叫顾宝贝!这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你给我滚!”
小爱……她竟然是小爱……那一刻,支撑傅君颜一路走来的希望,塌了……
之后,傅君颜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再次回归娱乐圈,而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出席顾宝贝的葬礼。宝贝下葬那一天,天空电闪雷鸣,倾盆大雨把天都给浇黯了。那一天,所有人都看见,这个端雅的男人,在第一铲泥土盖上棺木时,不可抑制而落下的泪水。所有人都看见,这个不可触及天神般的君颜公子,在顾宝贝的墓前重重的跪下,久久垂目不语。再抬起脸来时,已是满目哀戚,泪流成河……
而事后,纵观顾宝贝和傅君颜在演艺圈的种种,却如何也找不出他们之间有关联的任何蛛丝马迹。后来公子迷们寻找了好久,才翻找出,在某年某日,公子在bc拍摄公益广告,而那时,他在三楼,宝贝在二楼。某年某日,颁奖礼,原定给公子颁奖的女嘉宾为顾宝贝,而宝贝因拍戏没有出席,公子因惯例亦没有出席。某年某日,新剧原定的男主角为君颜公子,女主角为顾宝贝。而那时公子息影,宝贝和经纪公司闹翻,双双缺席。
而傅君颜,只是回到家,把自己关在黑暗的屋子里,一遍一遍看着所有关于宝贝的影像,看着那些和自己记忆里,完全不同的那个‘女鬼’。直到,在一段粉丝拍摄的视频中,他看见一次签名会上,端着女神状的顾宝贝低下头偷偷鼓起了腮帮子,只是那么短短几秒的时间,那么地熟悉,那么地似曾相似。然后,角落里站着的经纪人徐玫伸手拍了拍顾宝贝的肩头,接着,她再仰起脸,扬起的,又是一贯一丝不苟的‘女神’微笑……那么好看,却那么不真实,那么不快乐……
傅君颜又一次哭了,他把画面停顿在她低下头的那一瞬,他摸着屏幕,滚烫的泪水如何也停不住,他伸出手背抹了又抹,仿佛痴了一般地自言自语道:“笨蛋,你没有骗我啊……你真的很美呢……可你只告诉我你是混血儿,却没有告诉我,你眼睛的眼色。可你只自言自语说自己叫小爱,却忘记告诉我你的名字。你还那么迷糊,教我东西总会漏掉,偶尔错了自己也不知道,还点头如捣蒜的振振有词。可你怎么可以伪装地这样好?让我一点也认不出你……你对我那么重要,却让我把你,当做了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后来傅君颜,莫诺云,肖莫笑联手打击了宝贝身前的纪经公司,打压了徐玫和jay。
后来,傅君颜常常出入肖家,敬肖莫笑如父,待莫诺云如兄。
后来,有人提及‘公子您和顾宝贝并不相识,可为何当初在宝贝下葬那一天,您却如此失态伤悲?’一向对这件事闭口不谈的傅君颜却摇摇头,良久才意味深长地回答说:“我们认识,我能站在这里就是因为她,我进演艺圈就是为了她。她不是别人,她是我的明月光,是我心中的故乡。”
后来,傅君颜孑然一生。三十五岁时,傅君颜车祸去世。
肖莫笑虽至始至终不知傅君颜对自家命薄的女儿痴心一片的缘由,但念他多年心诚,便找了人将傅君颜与顾宝贝合葬。
也就是那一天,在宝贝坟边,他们挖出一个密封的小银盒。里面放着一把小金锁和一张纸条。纸条上用毛笔写着一小段文字,:“恨不能遇见你,恨未能认出你,只盼来世。”那字通篇是用极其工整的小楷写成,只有最后落款‘傅君颜’三个字时写成了行楷,以绝笔的感情所写,感情充沛,结字严谨,力透纸背……
肖莫笑和莫诺云看着,便都不由自主地鼻酸落泪……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的番外……
我如果告诉你,还有四呢?
71前尘,君颜番外(四)
当傅君颜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半趴在办公桌上休息。福叔正坐在他对面,仔细审阅着文件。见他抬首,福叔扬起眉朝他点了点头,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他过早斑白的华发上。傅君颜眼底动了动,微不可见的眯了眯眼。
然后,他看见福叔朝他扬了扬手中的报表,讥讽着笑道:“最近钢材一路大跌,王欢那个废物却还是一直握着手里货不抛。看样子,这次不用我们出手,他们王家又要垮一角下去,果然是天也不愿留他们!”
“是吗?”
“照这个行情下去,明天开盘,钢材还要跌,做什么亏什么,刚愎自用,不听劝导。谁有他这样的儿子,八辈子倒霉。”
“您说的自然没错。”傅君颜笑了笑,闻言点了点头。却没有再多谈。而是起身拿过福叔桌前的空杯,走到一旁的饮水机里接了一杯温水,一边递给福叔一边说:“叔,您去歇歇吧,剩下的不急。”
“怎么能不急!”当听闻傅雅雅凄惨的下场,当接回父亲僵硬的遗体,他这辈子的愿望,就只是抚养小少爷成|人,为傅家,为父亲报仇。说着,福叔更是不满地抬起脸望向傅君颜,教训道:“年轻人,拼的就是时间,容不得怠慢。”
“可狡兔亦有三窟,急不得。”傅君颜对于福叔的言语不可置否,只是风轻云淡地笑了笑,直接取过福叔手里的文件,眼底满是孺慕之情的朝他摇摇头,伸手拍了拍福叔的肩膀。
“您别不服老,事得办,人也得歇。如果您垮下了,让君颜情何以堪。”
福叔看着傅君颜始终拿在手里不放的文件,终于拗不过,转身走进休息室休息,一路摇着头,嘴里还不忘说:“你可是嫌福叔老了?”
“君颜只盼叔长命百岁。”
“哎……”福叔在门前望了他一眼,转身进了休息室。
傅君颜望着那合上的房门良久,却依旧什么过多的表情也没有,他只是平静的低下头,细细的收拾好桌面的文件,垂着长睫,带着几分慵懒困意拿起桌案上的手机,缓步推门走出了办公室。
他一脸温文恬淡地穿过走廊,经过其他职员的工作室,和往常一样彬彬有礼的与大家点头致意。始终都没有人发现,傅君颜那平静而沉稳的步伐下,那握着手机微微颤抖的指尖,和那因为激动压抑而暴起青筋的手背。
终于,当傅君颜乘电梯来到无人的天台。这个男人,最终颤抖地翻开手机,确定的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后。风轻云淡的表情终于在顷刻间破碎开来,极度的压抑之后,他竟是哇的一声,泄愤一样地滔滔大哭了起来,一身西装笔挺的他,一向冷静自持的他,那一刻,却哭得像个失去依靠的孩子。
没有人能够理解傅君颜心底的波涛汹涌。那一刻,当他确定自己真的再世为人,确定自己真的回到了从前。当他快乐激奋过后,心中涌出的,却有更多是莫名地委屈与孤苦……
前世他因为福叔的愕然离世而中途息影,再回到演艺圈,却得来宝贝车祸身亡的噩耗。后来的日子,他报了仇,毁了王家,毁了自己外公傅衡毕生的基业。他恶意收购了欺压顾宝贝的经纪公司。他和肖莫两家一起打压jay和徐玫,他看着徐玫一次次投资电影失败,jay日日在对宝贝的怀念和忏悔中买醉,最终因酒后杀人而锒铛入狱。
他敲开了肖家的大门,他成了莫诺云的挚友。他代替她去完成亲人该完成的责任。他循着所有人对于宝贝的记忆,去重复她走过的路,重复她看过的风景,他借着荧幕和照片温习着她的一颦一笑。回忆着那些,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那些记忆……
他的仇报了,她的仇也报了。可世界上,只剩他一个人……
然而,现在,他回来了!!这时,福叔没有因为太过复仇心切,过度激进而死于过劳。这时,离顾宝贝的出道电视剧《憾情》开机还有半年……他还有机会,很多很多的机会……
也就是第二天,傅君颜和福叔进行了彻夜长谈,之后,福叔卸职回家,开始休假。也就是第二天,就在福叔的坚决反对下,在福叔的干儿子‘阿鬼’的明阻暗放下,傅君颜带着行李连夜乘飞机抵达了意大利。
再世为人的傅君颜知道,仇恨可以放,但爱不可以。人可以错过仇恨,但绝不可以错过温暖。福叔是他心目中的半个父亲,而顾宝贝是他傅君颜翻越艰难险阻亦不愿失去的珍宝,他怎么可能再任他劳苦过世?怎么可能再任她重复曾经的不幸?
他们,都是他的失而复得……
只是,当傅君颜终于循着前世的记忆找到了宝贝的住所。他站在街的那头,看着她离他那么远又那么近,看她只因为看见路边可爱的画报,扬起脸快乐地在人群中微笑。那时的傅君颜,激动到热泪盈眶,可他却没有上前,没有去靠近她。
他在给自己时间。傅君颜,这个超脱而理智的男人,在常人最无法隐忍的时候停了下来。他在问自己,为什么要找她?为什么对她念念不忘?为什么看见她只是一个背影也能觉得快乐?自己所做的,是因为感激?因为报恩?还是因为爱?
然后,半年的时间里,他做了她的邻居,他和她擦肩而过,他走她走过的路,和她呼吸同样的空气。
而和前世他所听闻的一样,这时因为和父亲赌气,离家出走的顾宝贝,她的生活是那么地干净单纯,她甚至没有朋友,她重复所做的事情,都是那么地简单。
有时候,她是一个流浪的小提琴手。傅君颜常常看着她快乐的提着一把小提琴,或者在地铁口,或者在公车站,或者只是在路边,顾宝贝会像所有的流浪艺人一样,不避讳的在自己面前反过来放一顶小帽子,讨着‘工钱’。然后,她会对着虚空和路人深深鞠一躬,再开始一天入情地演奏。当宝贝拉奏悲伤的曲调的时候,这个单纯的女孩,就会真的哭得稀里哗啦,楚楚可怜。因此,往往有路人因此停下来,看着她的眼神心疼不已。
有一次,因为宝贝拉小提琴拉的实在太投入,哭得实在太伤心,她面前的小帽子里,一天下来,收到的竟然全部都是手绢和纸巾。那时,傅君颜看顾宝贝最后纠结的放下小提琴,蹲□抱起那个帽子,一边鼓着包子脸,一边拿出里面的纸巾擦眼泪,蹲在角落里,鼓着腮帮子,呜呜呜呜的哼哼唧唧地样子。他就不自觉的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忍不住地对着虚空,朝着她的方向,极其珍惜的抚摸了两下。
当宝贝拉奏快乐的曲调的时候,她总是会心地微笑,快乐的情绪落进蓝如瀚海地眼底,亮堂堂地,像是一朵小太阳。这时的她,不同于前世一板一眼的‘女神’顾宝贝,是那么地自然,那么地可亲可爱……这时,傅君颜就会想到,这个傻女孩,前世为那所谓的‘爱情’所做的那些隐忍。她那么不聪明,在爱情里那么不得章法,横冲直撞的伤透了自己。可最后,也不过和他的母亲一样,只落得四个字‘自作自受’。让亲者痛,仇者快……
有时候,她是一个保护动物协会成员。小区的后院有一大片小树丛,渐渐的,流浪来的猫猫狗狗就变得多了起来。而顾宝贝总会拿着拉琴得来的钱,去便利店买许多面包和火腿肠,然后去那里,喂给家附近的流浪猫狗们。虽然她明明表现的那么怕动物,每次喂食物的时候,都会被一拥而上的‘猫狗’军团吓得嗷嗷直叫,踮起脚四处乱跳。哇哇对着一群听不懂话的小家伙们喊:“不要抢,不要吓我啦!再吓我,我下次不来了啦!不要急啦!哎呦!吓死我了。”这个时候,傅君颜就忍不住想到,那时,在废桥底下,她也总是吓唬自己:“你不要不理我啦!你再不理我,我就吃掉你啦!我真的会吃掉你的哦!”可她从来,吓唬人的时候,连自己都没有底气……
而每次顾宝贝离开了之后,傅君颜总是一次次地,独自一个人拎着一群野猫野狗去打狂犬疫苗。然后,看着顾宝贝过不了多久之后,又拎着食物在一群猫狗中间哇哇跳脚。
最早的几次,只要宝贝拎着食物出现。那片住宅区后的小矮树丛里,最先总会跑出一只灰团团的小狗,小狗明明路还爬的不是很稳,小短腿拱着屁股一颠一颠,却还是每次都神气的最先刁了根火腿肠就跑。但往往到了最后,所有猫猫狗狗都吃完抢完了,那只脏兮兮的灰团团却还叼着半根火腿肠,咬的慢吞吞,于是很快小家伙就被围攻,嗷嗷嗷叫几声,火腿肠被抢走。
就这样注意了它几次之后,傅君颜再也没见那只灰团团的小狗先跑出来,而是,每次那个小家伙都会颠着小屁股在群猫群狗大战的时候,悠闲悠闲地叼地上的碎屑吃,自然,也就再也没有被抢被围攻了。
傅君颜看着好笑又说不出的心疼,又实在喜欢它那毛茸茸又短短的小腿。有一次,在小家伙又一次开始‘拾荒’的时候,他走上前一只手捞起它,摸了摸它的小脑袋瓜,抱着它,在附近的便利店里,买了一些吃的和水喂它。灰团团也很配合的,吃饱喝足之后,翻着肚子任傅君颜揉,偶尔还眯着眼睛哼哼。只是那之后,傅君颜又把它放了回去。
可后来的每一次,傅君颜一去那里,那个短腿的小家伙,就会拱着屁股,扬着灰不溜秋的尾巴,咧着嘴朝他狂奔而去。当他偷偷看宝贝的时候,这只灰团团的小狗,竟然也乖乖的趴在他脚边,小不点儿,黑乎乎的眼似乎呆愣的望着顾宝贝,一动也不动。几次下来,傅君颜也觉得有趣,又一次捞起它,仔细打量了几眼,捧着它对上自己的眼睛问:“你也喜欢她?”正当他自己都不禁摇头,觉得太高估这只小狗的时候,却不想,小家伙竟然听懂了似的汪了一声。
傅君颜笑了,这次他没有再把它放回去,而是抱着这脏乎乎的一团回了家。给它洗了个澡,摸着它白茸茸的毛,温和地说:“小家伙,做我的狗,我陪你一辈子。”
他一说完,就听见一声:“汪。”小白狗兴奋的扬起了尾巴,绕着傅君颜开始屁颠屁颠的转圈。
傅君颜挑了挑眉,预感到家里似乎不得安宁了,对着满屋撒欢的小狗扶额笑了笑,摇摇头继续说:“小家伙,你长的这么白,就叫小黑,怎么样?”
随之,小白狗竟然不扑腾了,夹着尾巴一转身,趴在了傅君颜脚边不动了。
傅君颜却孩子气的笑了笑,又喊了几声:“小黑,小黑……”小白狗蹭了蹭耳朵,撇过小脑袋,呜呜几声舔了舔爪子。(启启原来最早的时候叫小黑啊……)
有时候,她只是一个小女孩。顾宝贝还喜欢做的事情,是坐在自家阳台晒太阳,端着一本书,或者一台电脑,一整天除了那些吃的在嘴边吧唧吧唧,什么也不做。她还会和邻居家的孩子玩,有时候,玩得开心了,竟然真的就跟着一个一岁多一点的孩子一起在草地上爬,蹭得裙子上全是泥巴。傅君颜看着那孩子母亲眼底无奈的神情扬唇浅笑,却不知道自己,也是用同样宠溺而无奈的眼神望着她。
后来傅君颜走上前,对着宝贝的邻居和她怀里的孩子微笑。
他听那个单亲妈妈了然地对他说:“她已经回去了,你来晚了。”
傅君颜却垂眸,眼底浅笑划过,摇摇头,隔着距离有礼地坐在了石凳的另一头,伸手摸了摸她怀里孩子的发说:“这次,我是想走近看看他,你的孩子很可爱。”
女子轻笑,没有惊动在她怀里两眼直愣愣盯着魔方的小家伙,想了想对他说道:“邻居先生,这几个月,我总会看见你偶尔跟着我。最开始,我以为你是要拐卖我的孩子。可我看见你的样子,又觉得你不像是那种人。可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找了小区的警卫。结果,他告诉我,你是新搬来的住户,是经常带着小区后院流浪猫狗打防疫针的好人。”说着她顿了顿又看向傅君颜说:“后来我发现,你看的不是我的孩子,跟的也不是我,而是我的邻居顾宝贝。你是喜欢她吗?喜欢她用这样的办法可不行不通。你看,她到现在都没发现你总远远的看着她。”
“她很呆。”
“什么?”
“你不觉得她生气的时候,鼓起腮帮子的样子,特别像一只河豚吗?”
“呵呵,邻居先生,河豚是有毒的,怎么能用来形容人呢?”
“什么都不是坏事,毒,也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
“是吗?你还要这样看着她多久呢?”
傅君颜摇摇头,笑了,那笑容自足而温暖。
“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虽然你的微笑和宝贝的微笑一样好看,可我看不明白。”
“我想爱不是冲动,爱是一种责任,如果我开了头,故事就该由我来结尾。这些日子,我在问我自己,愿不愿意永远和那个女孩在一起?”傅君颜垂下眸,似是自言自语一样淡淡地说着,一双好看的眼睛望着路边的小草微微出神。
“那你找到答案了吗?”
“远远的看着她,每天看着她,我也不觉得厌烦。她喜欢的,我都不由自主地会去多看一眼,就像现在,我想像她平常一样,抱抱你的孩子。”
“那恭喜你了,你的眼光不错,她是个好女孩。”女人笑了笑,眼底流露出淡淡的钦羡。
“我知道。”傅君颜浅淡地点点头,接着转过脸望向她怀里和魔方较劲的小宝宝,再一次地问:“我可以抱抱他吗?”
“现在我放心你不是拐卖儿童的了,当然可以。”说着,女子垂首摇了摇怀里奶泡泡的小家伙,带着他侧过脸,看向一边和熙温柔地对着他笑的傅君颜。
这个叫顾安的小宝宝,先是睁着大眼睛,看了看傅君颜,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模仿,然后突然把模仿塞给妈妈,一点也不认生的扑过来就要傅君颜抱,仰着小脸亮堂堂的小酒窝对着他嘻嘻笑。傅君颜伸出手接过他软软小小的身子,爱惜地摸了摸他的小脸,任小家伙在他怀里嘴里吐着泡泡,肉呼呼的小手一直摸着他的脸。
可过了一会,小安安突然不自在的在他怀里左动动右动动,最后眼眶含着一泡泪,小手抓着他的衣领奶声奶气的直喊:“白白…白…”傅君颜登时一头雾水,才见他妈妈从包里拿出一个奶瓶,递给他说:“我家安安想喝奶了。”他挑挑眉,僵持的看了那奶瓶几秒,却还是好脾气的拍了拍孩子,接过奶瓶,细心地给小安安喂奶。
换季的时候,傅君颜得了重感冒,原本他是不太在意的,可偏偏家里的小黑也被传染了,小家伙打一声喷嚏,小身子就会在地板上弹一弹,又可笑又可怜。为了小黑,傅君颜只好带上厚厚地口罩,以防加重小黑的病情。又拖着晕乎乎的脑袋,出门去宠物医院给小黑买药。
可就在他提着药袋子快到家的时候,天空突然打了几声雷,接着倾盆大雨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眼疾手快的傅君颜转身就躲进了一旁的便利店门口,他走进去想买把伞,可便利店里的伞却好巧不巧都卖光了。
当再次站在那玻璃门外的屋檐下,傅君颜仰起头,望着沉沉的天又一次重重地打了个哈欠,头越发的晕了起来,身子也开始发冷。再想到家里不停打喷嚏的小狗,傅君颜叹了口气,用手压了压帽沿,整了整口罩,把装药的袋子勒紧,准备冒雨冲回家去。
就在他迈开步子正要跑的时候,身后却突然被一股外力拉住。他诧异的回过头。却见顾宝贝一手拉着他的衣摆,蔚蓝地大眼睛盯着他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衣着,和手里装着药的袋子。皱了皱鼻子又憨又可爱地问他:“哎,安安妈妈说她认识你,让我过来看看你,你出门没带伞啊?”
傅君颜愣了愣神,平生第一次错愕地说不出话来。
“你感冒很严重哦!买那么多药吃啊!你家住在哪?我送你一路吧!”顾宝贝却没有自觉地一股脑的开口。也看不见这个从头包到脚,连眼睛都看不太见的男人压抑而自持的表情。说着她又鼓了鼓腮帮子,瞪着傅君颜手上的药袋子皱了皱眉,手上刚把雨伞伸过来一半,却又收了回去。
接着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把手里的雨伞递在他手里。埋下脸就开始兀自翻自己的包,翻了好久,才终于在那大包包的底部翻出一把小巧的超轻太阳伞。自己笑了笑,然后仰起脸对着傅君颜说:“哎,我们两个撑一把伞你肯定会淋到雨的!还好我带了遮阳伞,那这把雨伞就借你了啊!”说着,她自己很满意的点点头,朝他招招手,撑起伞,就这么小跑着走远了。
傅君颜则一直就那么紧紧的握住雨伞站在原地,望着顾宝贝像一阵风一样在雨中跑远,直到再也看不见。才垂下眼看了看手里还留着她温度的伞把,又低头看着自己手上拎着的那个,有明显兽医院标识的袋子,眼底似笑非笑,带着深沉地无奈和宠溺。
他无声的低下头,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慢慢平稳,才缓缓抬起脸。这时,傅君颜无意看见便利店里的小书柜上放着一本《小王子》。那本书的封面上,小王子在这头,狐狸在那头。他们中间,隔着一个地球,而那上面,写着短而深刻地一句话,‘我与你相见的可能,是这世上的七十亿分之一。’
傅君颜看着,只一瞬,便微微红了眼眶。他收起手中的伞,爱惜的摩挲着伞把,这才走进滂沱的大雨中,口里喃喃地说着:“我的宝贝,今生绝不再错过你。”
几天后,他搬离了小区。那之后,再一次的,傅君颜,成为了自己旗下娱乐公司辉腾国际的艺人。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番外,表急。
番外全部完结后,转坑《贱男,死过来》。
72旁观的人
我叫徐温,最开始进辉腾国际的时候,我只是一个小助理,跟在公司艺人后面跑腿。大家总喜欢喊我小温,小温,后来整个公司用这个称呼这么喊我都喊习惯了,我却每次听见还是会肠胃打结,身体僵直。总觉得再被这样叫下去,我总有一天真的会变成瘟神的那个瘟…小瘟……!
好在后来我开始慢慢接手带辉腾旗下的艺人,我的运气也不错,手下的几个演员都很争气,又陆续碰上了好剧本,渐渐都爬上了一二线的位置。我也随着鸡犬升天,跟着一起跨入了一线经纪人的行列。那以后,终于大家都不再叫我‘小温’,业界也开始改口喊我一声‘徐经纪’。
接到通知去总公司见高层的前一天,我手里的工作全部被无缘由的临时暂停。被秘书引进顶楼办公室的那一刻,我的心还是悬着的,说实话,我有些后怕,前一天夜里也基本没有睡,脑袋不停的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可经纪人这个职业本来有时候就必要的会做一些见不得光的龌龊事,于是我纠结了……
我那天跟着引路秘书抬腿走进办公室后,房门就被她很快的合上了,她一退出去,我顿时有了孤立无援的错觉。
办公室里很安静,没有人声,只有细细的流水声,我循着声音屏息抬眼,只见不远处的桌案上放着一套上好的紫砂茶具,一个清瘦高俊的男子端方地坐在椅上,他似乎一点也没有被我脚步声影响,纤长的指洗杯,滤茶。动作娴熟成稳,又几个动作,随着几声咕噜噜地沸水声,袅袅清香漫开在屋内。男子整个人都浸在窗外透过玻璃而照进来的阳光里,我看不清他的五官,却因他浑身温雅的气度,错不开眼,心也静了下来。
然后,我见他眉眼也未抬一下,缓缓地,茶水注成一道弧形,落在小小的杯中。他端起紫砂杯伸手放在桌案的另一边。这才缓缓抬起眼,侧过脸望向我,唇边勾着一抹浅笑,温和道:“徐温,你好。”
我却在听见他说话,看见他正脸的一瞬怔愣了。那时已算得上资深经纪人的我,从来都知道娱乐圈里最不缺的就是帅哥美女,可我却还是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忍不住呼吸停滞了几秒。
那是一张极其精致美丽的脸,落在一个男人身上,却又偏偏不带一丝女气,只觉得公子端方,温良如玉。那时,茶案边浮起的白汽纵横缭绕,我就仿佛隔着一层雾看他,他脸上的表情和熙温润,笑很清,似远似近,却足够能荡起湖面的涟漪,照亮一室黑暗。
或许是因为职业病犯了,我甚至忘了自己是被带来见公司高层的,竟然就急切的脱口而出道:“你好,我看你很有潜质,有没有想法进我们辉腾国际?我们公司一定会给你最好的包装,以你的条件,大红绝对没有问题。”
接着,我看见他眼底散落了几点温暖,垂眸笑了笑。不可置否地朝我招招手,指了指面前刚才斟好的茶对我说:“徐温,先喝口茶坐下说。”
等我坐定,我才恍然想起自己是为什么才来这的,心底一突,窘迫了。他却只是浅浅的抿了一口自己手里的茶,慢条斯理地开口对我说:“徐温,我喜欢你的名字。不徐不疾,不温不火,得之于手而应于心。只希望你人如其名。”只是那一句话,我却突然觉得,被否了三十多年的这个名字,好像也真不错……
然后,我成了公司大股东傅君颜的经纪人。虽然,傅君颜说,暂时先不要对外公开他已签约的消息。
当时我听到他的话就笑了,心里想,他是公司的大股东,所谓签约,说白了就是自己签给自己,不过就是走了个过场。谁知傅君颜竟似乎通透到明白我的想法,拍拍我的肩说:“阿徐,不要笑,做戏就要做足。真正的好骗子,在骗别人之前,一定会先骗过自己。”
只凭最开始与他接触的这几句话,我就觉得,傅君颜这个男人,真真不简单……
几天后,傅君颜拿着老约翰尚未开拍的新戏《憾情》的剧本来到我的办公室,他递了一份给我看,然后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垂下眼一边翻阅一边问我:“阿徐,如果你知道前面要走的路上有障碍,那在走之前,你会怎么办?”
虽然对他突然的提问有几分莫名,但从最初见到傅君颜的时候,我就已经被他撼住了。之后的总总,哪怕是生活的小细节,他都能一目了然。在我这个活了三十多岁的人眼里,傅君颜这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也实在是太聪明。他说的话,更绝对不会只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在他面前,我想我最好的活法,就是踏实、老实、认真的做事干活。
于是我实实在在的回答说:“如果是我的话,既然知道前面的路有障碍,我当然会提前把知道的所有障碍一个个扫干净。就算扫不干净,我也会绕道走。”
傅君颜闻言抬起脸对我淡笑,合上手里的剧本,揉了揉眉心,他想了想,才仿佛自言自语的轻声说:“世界这么小,你今天搬开了它,明天你走上另一条路,或许还是会重新和它遇上。所以,不论前面是怎样的艰难困苦,我都只会选择留着它,再踩着它翻过去。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后怕,只有这样才能够坦然。”
之后,傅君颜让我去调查老约翰大概的出行时间,和经常会出现的场所。然后,当傅君颜第一次有预谋的从老约翰面前缓缓走过时,就被喜欢给自己的戏做星探的约翰导演一把拉住。而那时,我看傅君颜清冷而舒和的眼底,晃而不见地淡淡亮光。可他却在老约翰再三的纠缠下,才晃若无奈地给老约翰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而作为一名经纪人,凭着多年的职业嗅觉,我当时真的觉得,他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位极其优秀的演员。只是我没想到,傅君颜会红得那样势不可挡,无法估量。
那天回来的时候,傅君颜对我淡淡地说:“约翰导演邀我出演他的下一步电视剧。”我说:“那当然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他却摇摇头,嘴唇隐隐上翘,转过脸笃定地对我说:“不,阿徐,我要参演的,是他的新戏《憾情》。”
“可是根据我们所做的调查,《憾情》剧本里所有的角色都已经被定好了。”
傅君颜听了却不为所动,眼底极深地望向我,轻描淡写地说:“阿徐,我相信你有办法。还有,我要的角色,是戏中的‘肖莫笑’。”
我再次愣住,实在搞不懂自己这位常常不按理出牌的老大,诧异地反问他:“配角?君颜你费了这么多心思就是为了演一个配角?”
傅君颜却点点头,无比郑重地回答我:“是的,我要演肖莫笑。不是男主角,不是木村锦,是配角肖莫笑。”
我默然,几天之后,就找人做了一些手脚。之后,原本约翰导演新剧中‘肖莫笑’的扮演者因为断了腿,无奈辞演。果然,在傅君颜的预料之中,很快老约翰就打来了电话,而傅君颜在得到自己确认出演‘肖莫笑’的通知后,我第一次看见他不同于往日的,那发自内心的舒心微笑,单纯干净的像个孩子。
他还不忘记去安置那位无故断腿的朋友,特意叮嘱我说:“你去找他,告诉他,他现在的演技实在不太好。但他外型各方面都很不错,如果愿意签约辉腾国际,我们会重点培养他,给他更多好机会。”
可我看傅君颜拿到一个配角也笑得那么开心,每天认真的研究剧本,反复的看几十年前的那些影像资料。我却实在无法理解他所做的一切,因为像他这样清秀隽雅的人,他年轻,他本就有钱有势。他如果在乎名利,那他又为什么抢的是配角,而不是主角。可如果他不是在乎名利,那又是为了什么这样费尽心思?
傅君颜去剧组的那天,是我送他的。他被带进化妆间试装,到了里面才发现同剧组的演员jay今天也来试装,而因为剧组还没有正式开工,所以只来了一位化妆师。于是傅君颜点点头风轻云淡的坐在化妆间里等,我也坐在一旁候着。
jay去了另一间试衣服,他的经纪人徐玫因此也和我们坐在同一间屋子里。这个女人我是认识的,圈里出了名的泼辣女。要手段有手段,要心机有心机,黑起来包公也比不过她。她先看见我,起身就朝这边来,打量了一眼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的傅君颜,就疾步走到我面前,半开玩笑半试探地对我说:“不错啊,徐经纪,你这次找的新人相当好啊!要身高有身高,要长相有长相。”
想到前几次她从我手里挖艺人的事,我心里冷哼了几声,但想到傅君颜事前的交代,我假笑了两声回答她:“ 玫姐,你想太多了。他是我爸朋友的儿子,这不是刚入行嘛!我倚老卖老借着机会来送人的,顺便看看能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徐玫眼底闪了闪,低声问我:“你的意思是还没签约呢?”
我点点头,中指比在唇前,指指闭目养神的傅君颜,又指指自己的耳朵。徐玫点点头,意味深长地再看了一眼傅君颜,才转身又坐了回去。看她对傅君颜跃跃欲试的神情,我心里却像出了一口恶气一样,笑了。
这时,不知是谁放在化妆台桌面上的手机却突然来了电话,来电铃音开得很响,还带着手机因为在桌面上震动而发出的嗡嗡声,实在有些刺耳。原本闭目休息的傅君颜也因此不适地睁开眼,微微撅起眉,抬起脸朝桌面上的手机望了过去。徐玫也跟着转过眼,纳闷地低喃了一句:“怎么换成了这个铃声?”她说着站起身刚要去拿手机,却没想到傅君颜突然眼神一凝站了起来,抢在她前面拿起手机就直接伸手按下接听键。
然后我听见电话那头有个女声哭泣地喊:“jay,jay,是小爱,这里出车祸了,车子全都烧起来了……都死了……都死了……我很害怕……”或许是因为哭喊声实在太大,又或许是因为房间里太过安静,手机明明没有开扩音器,可在场的我们,却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我也清楚地看见,听见‘小爱’这个称呼的那一刻,傅君颜和徐玫的脸双双僵住,然后他们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死死的落在了手机屏幕上来电人的名字上。而就在我们都还没来得及出声的时候,只听见一声爆炸声响,电话就在那头被挂断了。
傅君颜很快缓过神来,他把手机递回?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