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叹:祸水皇后(全本)第17部分阅读
倾城叹:祸水皇后(全本) 作者:rouwenwu
抬眸,他看到她拿着丝帕细细地给南宫昕擦着汗,那动作,如此温存。
他忽然,想起她也曾抚着他的脸庞,笑盈盈地说,你呀,要经常笑笑,不要天天绷着个脸,像个小老头似的。
那时,她的笑,好像也是如此的温柔。
但,那时她对他,是假的温柔;如今对南宫昕,这才是真的温柔吧?
他的心,一瞬间就被漫溢的心痛所包围了起来。
铺天盖地而来的夹杂着思念和爱恨交织的潮水顿时将他淹没。它将他从快乐的喜悦的高峰一下子打入痛苦的冰冷的海底。
望着她,岂止是五味杂陈,那是百千种滋味在心头涌动。
可是,明明,咫尺。
却,不相识。
相见,不相识。
“喂,你干什么,怎么把泥人捏碎了!”小贩惊诧地捉住他的手,这才将他的注意力转移过来。
不知道何时,他竟然将手中握住的泥人捏个粉碎。
傅云若和南宫昕将视线转到他身上,傅云若还随口问了一句:“你没事吧,总不会是中暑了吧?”
“没事。”他刻意压低了声音,伸手将银子放在摊上,再也承受不住她的视线,她的笑脸,她的声音,转过身,就要走。
“公子,你这银子太大了,我没法找钱给你。”小贩叫住他。
他却是未曾停留,匆匆地向前走去。
是的,他逃了。
像一个刚刚招惹了蜂窝的人,担心被蛰一样,落荒而逃。
人潮在他眼前被不断分开,他还清晰地听到南宫昕和她的对话:“这个人好生奇怪。”
“别管他了,你看,我刚刚叫这师傅捏了个泥人,你看像不像你?”
南宫昕低笑着望着那个泥人:“唔,还真的挺像的。你呀……”宠溺的点点她的额头。
轩辕隐回眸,熙熙攘攘的人群时而将他们的身影挡去,时而又将他们的身影推出。
她和南宫昕,甜蜜而温馨,拿着泥人儿转身,便向别处去了。
即便是在如此喧闹的人群中,他依旧可以轻易地发现他们。
儒雅贵气的南宫昕,倾国倾城的傅云若,走在一起,就是瑶台旁的金童玉女,天生的一对璧人。
她是天边的月,他是地上的泥。
他追逐,他奔跑,然而总是追不上月亮移动的步伐。或者,她偶一停步,也只是望着别处。
谁会,注意到,他这样的污泥呢?
甚至在此刻,他都不能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只因为他妖孽的容颜,奇异的银眸总是会带来阵阵惊慌。
金童玉女,天生一对……
他恍恍惚惚地走着,每走一步,便感觉心头的痛越加了一分。
不思量,自难忘。
纵使相逢应不识,人依旧,事非昨,枉断肠……
他低低地,笑了起来。
轩辕隐,你是个傻子,傻子。
还,不明白吗?还,不死心吗?
千里迢迢地,疯了一般的跑到京都来,只是为了见她一面,只是为了那快要将他折磨得发疯的相思欲狂。
轩辕隐,你是个傻瓜。
以为她会对你有眷恋吗?
来到这儿,像个傻瓜出现在她面前。
只是,为了让自己看到她的温馨和甜蜜,心碎透彻,然后彻底死心吗?
彻底的死心。
还存着半分奢望吗?
还以为她会记得你吗?
他恍恍惚惚地想着,忽然觉得自己的存在可笑极了。
来了,散了。
来了,死心了。
他本不该来,更没有人在乎他来不来。
什么,叫爱呢?
像这样不如窒息而死的痛,就是爱么?
“宫主,你怎么了?怎么没上去跟她说话?”贺兰鹰奇怪着,走到他身边问着。
轩辕隐仿佛没听到他说话,依旧在往前走着。
“宫主?”贺兰鹰上前拉住他的袖子:“你怎么没跟傅云若说话?”
这三个字顿时让他的意识停顿了下来,他转眸望着贺兰鹰,忽然道:“回宫。”
“回去?可是……”什么都还没做呢。
轩辕隐低笑起来:“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这回,我彻底死心了……”他捂住痉挛剧痛的胸口,忽然吐出一口血来。
贺兰鹰大惊失色,连忙扶住他:“天啊,你到底怎么了?”
轩辕隐闭上眼,喃喃道:“云若……”
他仿佛又想起了她在隐宫的时候。
她是个折磨人的妖女。
她欲拒还迎,用各种手段勾引他。
浓情时分,她的娇吟让他至今记忆犹新,那时的她坏坏地笑:“人家还要……”
她要什么,为什么在那种时候,她还能笑得如此灿烂?
人可以在恨着一个人的时候,那么纯真地笑么?
她是一个魔女。
他可以抵抗铜墙铁壁,却无法阻挡她的绕指柔。
她不爱他。
可他,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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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青丝懒缠绵(六)
傅云若并不知道轩辕隐来了。
她也不知道,就在刚刚,他和她咫尺相对,却擦肩而过。
逛完街,他们一路散步回去,偷得浮生半日闲,倒是十分自在。
刚回到王府,不想南宫昕被宫里的人带走了,说是皇上传召。
哼,不知道又是什么事?
不是她有被害妄想症,实在是南宫郁总让她觉得没什么好事。
傅云若遣退了小婢们,自己打算到花园凉亭中坐上一会儿,刚好迎面碰上南宫旬。
“小叔?原来是你。”
南宫旬一身劲装,彪悍英挺,比之南宫郁和南宫昕,更多了分沙场宿将的豪迈和杀气。
见到她,他点点头:“二嫂,怎么不见我二哥?”
“刚刚回府,皇上遣人来召他入宫。”
在这个节骨眼上找南宫昕,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南宫旬若有所思地想着,这回不管南宫郁要干什么,他南宫旬也不是好惹的。
当了皇帝就了不起?
他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二人默然无语,一前一后向前走着,经过一片树丛时,忽然听到一阵暧昧的低喘呻吟响起。
“宝贝,用你的小嘴,噢,好舒服……”男人的低吼声。
气氛顿时极其尴尬,傅云若翻个白眼,这两个下人大白天的居然就在这外面那啥起来,也不怕人听到?
她看了看南宫旬,他憋着笑意,望着天不知道想说什么。
傅云若挑眉,只听树丛中又传来了声音:“小蜜桃,想不想我要了你?”
yd,这称呼越来越让人头皮发麻了。
“大春哥,快点,会不会被人家发现啊?”
“你怕什么,王妃和王爷不是也经常白天躲在房里……”
傅云若差点扑倒,她看到南宫旬有些尴尬地望着天,顿时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这两个下人居然拿她和南宫昕说事,可真是让她晕死了。
树丛中开始不断地传来喘息呻吟声,女人妖娆地笑声:“大春哥,快点儿……”
傅云若本来想上去教训教训这两个人,想来想去,算了。
无所谓,她既然有胆做,也不怕别人说。
傅云若加快脚步,顿时离开了树丛。
南宫旬也离开了那激|情四溢的所在。
傅云若摇头笑道:“这两个下人可真是大胆。小叔,你别当真了。”
南宫旬大笑一声:“这么说,二哥和二嫂夫妻恩爱,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倒是这两个下人很是放肆,大白天的……”
傅云若咳嗽一声:“是我没教导好他们。”
南宫旬抱臂,道:“我也不是要你教训他们。你若是去过边关,那里民风未曾开化,子承父妻,弟承兄妻的事情到处都是。那边女人稀缺,可不像京都这边礼教森严。噢,我说这些,只怕有些惊世骇俗了,二嫂别介意。”
傅云若倒不是觉得惊世骇俗,以前她就在书上看过历史上有这样的事情。没有入关的满人,不也是这样的风俗么?
除了自己亲娘之外,父亲的小妾一概归属儿子。哥哥的妻妾在哥哥死后也归属弟弟。
这可真是资源利用了。
傅云若淡淡道:“搁着也是浪费,那些女人守寡更是痛苦。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她从来不赞成女人守活寡,那太痛苦。
南宫旬奇怪地望着她:“我真没想到,二嫂的想法倒是特别。”他忽然靠近了她,俊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若是我二哥……我是说假设我二哥去世,你也愿意嫁给我么?”
傅云若一怔,哼了一声:“有你这样当弟弟的吗?你咒他死?我不回答你这个问题。”
南宫旬低笑起来:“我不是咒二哥,只是就事论事,如果你当了寡妇……”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我愿意娶你。”他的手不安分地朝她身上探去。
“南宫旬!”傅云若冷笑,一掌就朝他挥了过去。
他一手接住她的掌法,眸光顿时亮得出奇,带着一分惊诧与得意:“你果然是会武功的。我猜的没错,那天拦马的人就是你对不对?虽然你当时戴着面纱,你这双眼睛可错不了。为什么你一个大家闺秀会武功,又会单身一个人出现在那里?”
傅云若这才知道他刚刚的言语全不过为了激她。他胡扯一通,又说些不干不净的话,傅云若没想到这家伙外表彪悍粗犷,却是如此心思细密。
既然都被他识破了,她也不想继续装下去了。
她甩开他的手,挑眉:“是我又怎么样?你还想报仇不成?至于我为什么出现在那里,我逛街跟人走散了不行么?”
南宫旬点头:“当然行,可是既然如此,先前你为什么要隐瞒我?”他的眸光冷了下来:“你在策划什么阴谋?若是危害到二哥……”
傅云若瞪了他一眼:“阴谋你个头,我为什么害我自己丈夫,你真是有被害妄想症。我为什么隐瞒你,就是不想你知道后胡乱猜测。我会武功的事情,并不想告诉太多人。总之,我既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也没做什么你想的那什么阴谋的事,你我井水不犯河水,各自散了吧。”她转身要走,却被他拦住:“今日不说清楚,休想离开。”
“你——”傅云若哼了一声:“说清楚?好啊——”她眸光一闪,忽然对着远处大喊起来:“非礼啦……”
南宫旬蹙眉,连忙闪开,一把将她扯进树丛中,下一刻立刻看到有守卫急匆匆地跑来。
“傅云若!”他低吼一声。
她笑眯眯地问:“你确定你要让我说清楚你怎么非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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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青丝懒缠绵(七)
南宫旬见她一脸的狡黠与得意,水波氤氲的眸子琉璃般清澄通透,光只是这样看着他,一时间竟让人心神不定起来。
他见过无数女人,自小出身皇室,何等美女没有见过。比傅云若美的也曾见过,但如她这样能扰乱他心绪的,却不多见。
这个女子,是个谜。
他想解开这个谜,然而,她纵然如何,都是他二哥南宫昕的妻子,是他的嫂子。
他并不该跟她有什么纠缠。
“前天你答应过我,要帮我一个忙,这话可还算数?”她问。
南宫旬不知道她为何一时间将话题转到了这里,却见她笑盈盈地作势要出声把守卫给叫过来。他这才明白她的意思,若是她不帮忙,她今天就要把事情闹开了,到时候南宫昕回来,他可是有理都说不清了。
南宫旬一时哭笑不得,“好,你说吧。”
她转身拉着他朝着别处去了,一边走一边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忙,过几天不是端阳节么,到时候你就……”她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南宫旬听得莫名其妙:“这么做事要干什么?”
傅云若神秘地笑了笑:“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好了,告诉你我去柳条巷做什么的也无妨,我有个异性姐姐,家住在柳条巷内,她颇有武艺,我的轻功也是跟她学的,我只会这些皮毛,若说其他的东西,可就不会。因为也不想将此事透露出去,所以先前才隐瞒了。”
“是这样?”
“你以为是什么样?看你想的,好似我要害人似的。”她想了想:“我说的事,你可别忘了。”
南宫旬点头:“好吧,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自然会完成你交代的事情。只是,你到底要做什么?”
傅云若笑而不语,告诉他了还有什么好玩的。
待到端阳节那天,满城的热闹非凡。端阳节又称月老节,每年一回,但凡此日城中的未婚男女都要上街来玩。在傅云若看来,实际上就是一个变相的相亲大会。
这天晚上城中华灯初起,就连京兆尹衙门也派人制了十数月老花灯摆在街上,更有灯谜等物到处悬挂,供人赏玩。
大街上此刻是摩肩接踵,人潮涌动。本来傅云若和南宫昕都已经成亲了,这端阳节自然也没必要参加了。晚上她偷溜出门去柳条巷找了水忆,二人早已包了一间临街的茶楼雅间坐下,一边欣赏一边聊着闲话。
傅云若正想着待会如何做,水忆笑道:“一会儿可有好戏看了。”
“什么好戏?”
水忆朝下面的街道指了指,“你看,马上就来了。”
傅云若好奇地向下看去,忽然听到人群发出一声惊叫,接着大街上人潮涌动作鸟兽散,全都朝着旁边的店面里钻了进去。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傅云若低头一看,一看可是吓了一跳。
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有一只全身乌黑的豹子从远处街道奔来,一声嘶吼将众人吓的尖叫了起来。
“吓着你了?这是我三老公养的豹子,跟了他多年了,你放心,他通人性,不会随便伤人的。”水忆笑眯眯地说着。
傅云若吃了一惊:“你家里养着这种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水忆拍拍她的肩膀:“小妹妹,这种东西自然不能放在家里养的,我三老公常年住在山林之中,这豹子可是野生的。今天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能瞒过守城的官兵将它弄进来。”
“这跟今天的游戏有什么关系?”
水忆咯咯笑道:“傻妹妹,你看看底下是不是很好玩?”
傅云若往下一看,只见满街众人遁逃,不由得乐了起来:“亏你想的出来,不过看着这大街上众人闹哄哄的,还真是有趣。”
两人嘻嘻哈哈地说着,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我怎么感觉自己像是烽火戏诸侯那位褒姒?”傅云若打趣着,她眸光扫到一道白绫横在了两条街的房梁中间,笑道:“看来,好戏是要开场了。”
水忆给她身上戴了个香囊:“待会儿你戴上这个骑着那黑豹子,它一准听你的话,你让它向东它不会向西,还愣着干什么,下去啊。”
傅云若顿时也有些兴奋:“你等等,我这就下去,咱得弄点神秘。”她戴上面纱,从窗口一跃而下。
今夜月明星稀,无暇的月光普照大地,而因黑豹的闯入而惊慌的众人,忽然看到天上出现了一个穿着白纱衣的蒙面女子。
她水袖轻摆,玉足忽然踏上半空中悬挂的白绫,从上而下缓缓滑过。
天空中仿佛一道白练而过,女子仙姿玉质,清雅出尘,见之忘俗。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忽然看到女子缓缓从白绫上落下。
此刻衣袂翻飞,几欲飘飘羽化登仙。
何为洛神,何为西子,当此时,已有人飘飘然,不知今夕何夕。
而更让人惊诧的事情发生了。
那女子不是落在街上,而是落在了那黑豹身上。
而那只黑豹甚至没有抵抗,乖顺地任由她骑在身上。
不一会儿,那黑豹奔跑起来,穿过了大街小巷,越过了惊愕的人群,载着那仙女一同消失在远方的街道之中。
正在众人还没回过神时,女子又驾着黑豹跑了回来,她坐在豹子身上,低眸吹奏一支碧玉长笛,笛声幽咽缠绵,轻扬澄澈,让人瞬间陷入迷离的梦境之中。
这时天上竟洒落一阵纷纷扬扬的花瓣雨,将众人的视线引了过去。
落花如海,而雪海之中香盈如故,神秘的女子驾着黑豹渐渐消失。
唯留,淡淡的长笛声,依旧在空气中回响。
正文 青丝懒缠绵(八)
众人还呆愣地望着那女子消失的方向,痴痴然不知今夕何夕。
而空中的白绫也已经被人收起了。
收走白绫的不是别人,正是南宫旬。
是傅云若让他帮这个小忙的。
明明知道刚刚的一切不过是傅云若玩的小把戏,然而他却也有些震撼。
那只豹子是从哪儿进来的?
不曾听说睿亲王府豢养了豹子,这只豹子,傅云若从何得来?
刚刚那一幕天女飞仙,如此优雅唯美,若是不知道那是她,他一时间竟也要被那个月光下的精灵给迷惑了。
她今天到底在玩什么?
南宫旬想着,见到底下大街上的人已经恢复了正常,刚刚的一切宛如幻梦,不似真实的事情。
“刚刚我们是不是看到仙女了,骑着她的坐骑飞天而去了……”
有人叫嚷着,这个观点很快得到了众人的同意,不然那只豹子为啥心甘情愿地让她驱策呢?
大街上乱哄哄的,虽然因为这个小插曲的惊扰,但是众人却更为兴奋了起来。
他们认为这是仙女驾临,是大大的吉兆。
傅云若拍拍小黑豹,让它自己回家去。
转身回到茶楼中,水忆笑得开心极了,“不错啊,刚刚的表演很具有迷惑性。你看,底下这群人可全把你当成仙女下凡了。”
傅云若得意地扬眉:“当然了,我出马,肯定ok。你别说,还真是好玩,我还从来没有骑过豹子呢,刚刚真是太刺激了!”
水忆拍拍她的肩膀道:“想出名还不简单吗?过几日你再露个面,把他们的心都吊起来。我看这下赌场又能开盘下注了。”
“不错,待会我让人去打听打听,如果有,我也去下注去。”
“你连自己的钱都赚?”水忆好笑:“佩服。”
“不赚白不赚,不过,光只是这样,还不够。除非有一天我能搞得天下大乱。西方有个海伦,惹得几国君王为之大打出手;东方有妲己陈圆圆这些诸多美女,冲冠一怒为红颜,混到扰乱朝纲,众人都拜服在脚下,这才算是个祸水。”
她吃着葡萄莫测高深地说:“咱们的路,还远着呢。”
“你看,下面在弄红线寻人了。这个游戏好玩,听说是拾起地上的红线往前走,看到了谁,那就是月老牵的红线。最刺激的不止是这个……”
“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
水忆眸光一转,有些不怀好意地望着她:“你下去看看就知道了。玩的不就是个心跳么,去吧。”
傅云若可没这么好骗:“你陪我一起下去。”
水忆摆摆手:“我不去了,我一把年纪了,玩这些年轻人的玩意干什么?”
傅云若翻个白眼,现在装老了,先前不还玩得很开心。
“我下去看看,要是你敢骗我,我可跟你没完。”说罢她换了身湖绿轻罗,再次回到街上去。
大街上人潮涌动,不知道谁说了什么,众人一阵喧闹,低头捡起地上的红线。
男男女女捡了红线,去寻找红线那头的人。
傅云若有些好奇,也拾起一根红线往前走去。
此刻月色如银,周边传来笑声和说笑声,到处是二八佳人,双十公子,郎情妾意,双双对对。
傅云若将红线缠绕在手上,只是走了两个街口,人潮依旧汹涌,几乎举步维艰,仍旧没有发生水忆所说的意外。
正在她几乎以为被水忆骗了时,满街的灯火一盏盏熄灭了,大街上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此刻一朵浓重的白云遮掩了月光,周遭更是一下子传来众人的狂欢大叫声。
傅云若还没适应过来这黑暗,就被汹涌的人群挤进一条小巷里去了。
周边传来女子的尖叫声,男人的嬉笑声,好不热闹。
谁想出来这么有趣的点子?
灯一熄灭,满街的男女还不疯了?谁知道那些个登徒子会不会对身边的女孩子动手动脚呢。
忽然一双大手抓住了她的腰,她刚要反抗,整个人都被人群给挤到墙边去了,脚底几乎被悬空了,只能捉住身边的这个人,叫道:“放开我!”
人群又是一挤,那人也和她一起被挤到墙边,身后一个顶撞,猝不及防的,炙热的唇瓣瞬间贴上她的。
yd,敢占她便宜?
傅云若伸手去感觉到健壮的胸肌,分明是个男人,还是个健硕的男人。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青草气息,好似草原的味道,粗犷野性。
她恶狠狠地朝他的捣去,敢碰她,她让他断子绝孙!
就在此时灯光骤然亮了起来,云破天开,明亮的月光再度照耀人间,人群骤然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她陡然从悬空到了可以站到地上。
男人的铜臂钳住了她的腿,从她的红唇上离开。
接着月光和灯光,她看清了这个男人的脸。
扑,眼前俊俏而彪悍的男人,不是南宫旬又是谁?
“占我便宜,南宫旬,你yd今天我跟你没完!”她一拳朝他胸口袭击而去,南宫旬连忙躲开:“刚刚是误会,二嫂……”
他只是看她被挤在人群中不能动弹,怕她被挤伤了,这才过去想要带她出来的。
不曾想汹涌的人群错让他吻住了她的红唇。
“你给我站住,你往哪儿跑?”
两人在月下追逐着,南宫旬回头看到她,叫道:“刚刚只是意外!”
傅云若才不信,她追上去就打,南宫旬连忙落荒而逃。
不远处,一人站立在屋顶,望着她和南宫旬渐渐远去的身影。
“宫主,你怎么不上去?”贺兰鹰坐在他旁边嘀咕着。
正文 青丝懒缠绵(九)
轩辕隐凝神望着那在月色下渐渐消失的背影,久久没有说话。
今夜,到处是欢乐的海洋。
街上行人成双,今日是戏点了鸳鸯也罢,错配了佳缘也罢——良辰美景,今宵,他依旧形单影只。
只有个贺兰鹰在身边没完没了地问:“为什么不上去见她?”
见她,又能怎么样?
只是,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
为什么傅云若要追着他跑?
“真不去见她了?”贺兰鹰挑眉:“回宫现在?”
“回去。”他转身,要走。
只是,一步之后却又停了下来。
他飞身朝着傅云若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他只是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想看她,不是。
轩辕隐在心底这么告诉自己。
他的轻功极佳,很快就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追了上去。眼看着傅云若和那男子进入了睿亲王府,他也立刻跟了上去。
几个起落之后,他发现傅云若和男子站在花园中争执。
傅云若瞪着南宫旬:“我要你道歉。”
南宫旬挑眉:“我不道歉,本来就是个误会而已,我不是有意要亲你的。”
“我不管,道歉!”她得理就不饶人,“不然的话,我只好告诉昕了。”
“好啊,你去说就是了,到时候看看你怎么解释今晚胡闹的事情。你是偷溜出去的,这点我可是很清楚。”南宫旬好整以暇地靠着柱子望着她:“我南宫旬这辈子还不知道什么叫怕!”
傅云若知道晚上的南宫夜和白天的南宫昕有所不同,也不在意南宫旬的挑衅。“我傅云若也不知道什么叫怕!”
南宫旬忽然哼了一声:“你说我亲了你,那也叫亲么?哼,既然你要将我当做坏人,那我还是将这个坏人做到底好了!”
说罢,他忽然低头吻住傅云若,半强迫地将她压在凉亭的圆柱上,生硬地撬开她紧闭的牙关,探了进去。
先前今夜的吻不过是蜻蜓点水,现在才是真正的男人吻女人的吻法。
狂野的舌尖强迫探入芳醇,只为汲取那芬芳的花蜜,舌尖缠绕住她躲避的舌,将之深深吞噬再翻搅得疼痛起来才算罢休。
那檀口的味道一如想象中的甜美,几乎会让人发癫欲狂。
傅云若挣扎着要摆脱他的禁锢,却因为他的铜臂铁肩而完全不能动弹。
正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疾奔而来,直朝南宫旬胸口而去!
还好南宫旬十分警惕,一听到兵器破空的声音立刻揽着傅云若扑倒在地,果然那暗器从他身前擦肩而过,若是他再迟钝片刻,他就要死了!
“谁?”他警惕地望着茂密的大树,敏锐地察觉到一股杀气的逼近。
傅云若推开他,狠狠一脚踹在他身上:“南宫旬,胆子可真够大的!”
南宫旬敛眸,神情凝肃,似乎有些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他已经感到了,杀气。
“阁下为何不敢露出真面目?出来说话!”他站了起来,往前缓缓地走了一步。
最让人惊秫的是自己在明处,他人来暗算。
那股杀气没有减弱,反而更为强大了起来。
一股冷风吹了过来,明明是夏末的天气,她竟觉得有些寒意。
这个人不简单,是谁?
傅云若好奇:“有谁会偷偷听我们说话?喂,你强吻了我,半句道歉的话都没有吗?”
南宫旬蹙眉:“等会再说,我要看看到底是谁搞的鬼。”
正在这时,一道身影步入花园之中,看到他们,奇怪道:“你们俩在这干什么?”
是南宫夜。
“你怎么来了?”傅云若上前揽住他的手臂:“我在花园散步,正好碰到他。”
“散步?你什么时候有这个嗜好了?”南宫夜挑眉,将她揽入怀中:“三弟,也不早了,回去睡吧。”
“谢二哥好意,我还不困,你和二嫂回去休息吧。”他的视线停留在傅云若身上,等着她开口告状,不料傅云若半句话都没有说。
他本来以为傅云若一定会向南宫昕哭诉,到时候岂不是要哭倒长城?
可是,她什么都没做。
“我们回去吧,我困了。”她打了个哈欠。
南宫夜低眸见她像一只困倦的小猫似的窝在他怀中,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好,回去休息。”他揽着她的腰转身离去。
傅云若回眸,恶狠狠地瞪了南宫旬一眼,大意是:你给我等着瞧。
看来,她是打算女子报仇,十年不晚了。
再回眸,那杀气已经消失得无影无形了。
是他的错觉吗?为何他进入会感觉都有些虚假?
当然,他并不知道轩辕隐来了,看他的动作于是教训了他一顿。
刚刚的暗器也是轩辕隐所发射的,只是他不想再露出什么马脚来,方才离开。
而此刻,搞清楚了南宫旬的身份之后,轩辕隐转身便走。
他强迫自己不要想那么多,傅云若到底怎么样,现在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轩辕隐,你是个傻瓜,来到这里,只为了自取其辱的么?
他离开了王府,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而傅云若和南宫夜回到房间,刚一进房,南宫夜立刻将她抱起,低笑道:“娘子,我想要你了,今夜,你休想好好睡觉了,我会要你求饶不已……”
“谁让谁睡不着,还很难说呢?”她挑衅地笑,入骨的娇媚:“夜,来吧,我等着你呢……”
正文 青丝懒缠绵(十)
傅云若这一笑端的是万种风情,南宫夜顿时眸光一暗,低头深深地吻住她。
天地一阵眩晕,她在起落的青纱帐中坠入一场鸳梦。
她咯咯笑着将他压在身下:“今天看到底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谁先投降谁就就要答应对方一个条件。”
南宫夜好奇:“什么条件?这倒是个不错的赌约。”
傅云若神秘地眨眨眼:“跟你说了就没意思了。”她的小手在他身上作乱起来。
寂静的夜,纱帐之中不时传来男女的呻吟喘息。
火热的探究连月儿都要羞赧地钻入云层之中。
南宫夜低吼的声音:“你这妖女……”
傅云若笑吟吟地说:“我就是妖女,要来夺你的魂魄的。”
南宫夜再次将她压在身下,夺取了主动权。
此刻,有一缕淡淡的月光透过天窗筛漏进来,刚好照亮她迷蒙而氤氲的眸子。她微启着红唇,呢喃着,低吟着,绯红的脸庞渗出点点香汗,随即被他亲昵地吻去。
他的吻是激|情的,他的动作是狂野而热烈的。
随着体温交换,肌肤交错,床板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墙角的虫儿应和着发出吱吱的叫声,与这一对男女同赴巫山。
傅云若在他强势的攻击下低喘着,她此刻已经完全陷入迷情之中,搂住了他,共醉一场鸳梦。偶尔,她睁开了雾蒙蒙的眼,视线里是他带着深深爱恋的眼眸,如此渺远。
她轻声问着:“你爱我么,夜?”
他的嗓音暗哑,带着动情的味道:“我爱你,即便你是这么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妖女。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要和你在一起,云若,你爱我吗?”
她微微一笑,永远有多远,她看不到。将来的事情她没法说清,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谁都不能给谁许诺永远,毕竟,谁也不能预测将来。
她抚上他的脸庞,“傻瓜,我也喜欢你啊。看你现在的样子,真是有趣极了。”她的语调如此低柔,声音也是沉静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南宫夜就是觉得,她的话飘渺得让人捉不住。
她又露出那种仿佛神游天外的表情,明明她就在身边,他却感觉咫尺天涯,两人仿佛隔了很宽的一条河,站在河的两岸对望,却是捉不到彼此。
一股隐隐约约的不安让他的身体紧绷起来,伸出手抬起她的脸:“云若,我在跟你说认真的,不准敷衍我!”她那种漫不经心的口气,我也喜欢你啊,就好像对阿猫阿狗说的一样。
当相爱的时候,爱的深一方,付出最多的一方,更容易被伤害。
当自己已经泥潭深陷的时候,对方却还在岸边一身干爽地望着自己,这种感觉,让人难受极了。
喜欢,可不是爱。
傅云若遵循的半糖主义,就是不能对男人太好,也不能太坏,保持半分甜蜜就ok了。
对男人太好,让他们顺杆子爬上来,再让他们下来,那可就难了。
对男人太坏,容易让他们出去寻找新鲜猎物。
不好不坏的,时而给点甜蜜,保持点距离,不失为上策。
要在此中寻找到一个分寸,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傅云若嘟起嘴巴:“没有敷衍你啊,我是喜欢你啊。”仅止于喜欢,尚未抵达爱的程度。
南宫夜细细审查她的神情,忽然懊恼地说:“你这个小妖女,爱上你我真是自讨苦吃。”
傅云若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揪着他的耳朵笑嘻嘻地说:“呀,这么苦啊,那你可以选择不吃这个苦,我呢,就去找愿意吃苦的人好了。”
他恼道:“你敢,你是我的老婆,不准你想别的男人!”
“哦呀,吃醋了呢。”她笑得更欢。
南宫夜无奈地望着她:“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爱上你。”话是这么说,眼眸却是柔情万千。
即便是她还不够专心,还不够爱,他也认了。
将来,总有一天,她会爱上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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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那只小鸟儿就在鸟笼中叽叽喳喳地唱起了小曲。傅云若起身逗着它,她给这只鸟起了个名字,叫翠羽。
小翠羽配合地叫得更欢,南宫昕从身后搂住她,握着她的手一道逗弄翠羽。
“云若……”他的吻印在她颈后,留下串串痕迹。
傅云若回眸敲敲他的额头,“一大早的羞不羞啊?”
“羞不羞啊,羞不羞啊——”翠羽学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