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叹:祸水皇后(全本)第38部分阅读
倾城叹:祸水皇后(全本) 作者:rouwenwu
喂鱼!”
“是,少爷!”一群彪形大汉立刻冲了上去。
傅云若只恨这会儿没有数码相机,不然她一定要把这一幕保存起来。
这群彪形大汉虽然武功不错,但在轩辕隐面前,那只是小儿科罢了。
他闲闲地伸手挥出一掌,形成了一股强劲的威力,顿时将这群冲上来的彪形大汉全数震倒在地!
旁边围观的人发出一声鼓掌声,似乎很开心这群跳梁小丑被打倒。
王公子也有些吃惊,忽然,他看到轩辕隐抬起头,一张奇异的面孔顿时让他吓了一跳。
那双诡异的,似水般淡薄的妖异银色瞳眸顿时让众人惊慌失色。
他的唇色,眸色,肤色都如此淡薄。
而那双妖瞳中流动着的,是疯狂的嗜血。他的声音又传开:“我再问你一遍,你选择自己死,还是我让你死?”
傅云若笑眯眯地看着这一幕,哎呀,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啊。
轩辕隐对她虽然百般迁就,万般宠溺温柔,对无关的其他人,他可就没这么好心了。他也没什么善心跟同情心,惹到他的人,反正都是死路一条。
尤其像王虎这样胆敢冒犯她的笨蛋呢?
正文 浓情切切(14)
王虎吓得差点腿软,却还是仗着人多势众,叫道:“老子疯了才自己去死!来人,来人,谁抓住了他,我给他两千两银子!”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然又有人蠢蠢欲动起来。
轩辕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那么你就是选择让我送你去死了。好,我成全你。”
接下来的事情,似乎已经不出乎意料了。
轩辕隐一出手,顿时宛如狂风扫落叶,将这群跳梁小丑全部撂倒,五脏六腑俱碎,一命呜呼。
而那位王公子,还没想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临死前,他还睁大眼睛,眼中带着不可思议。
围观的众人恐惧地看着那宛如死神附身的黑衣男子,大气不敢出。
甲板上横七竖八地躺了好多具尸体。
傅云若整理了一下衣服,跨过尸体,走到他身边,挽住他的胳膊:“这里气味好难闻,我们回房去。”
刚刚还一脸杀气,冰寒冷漠的轩辕隐在面对她时,褪去了冰寒,点点头:“好,我们回去。”
船长从人群中钻出来,看到这一幕也惊呆了。
“这位公子,你杀了人啊!这可怎么办呐?”
轩辕隐回眸冷淡地说:“他们该死,扔海里喂鱼,不就好了。”
说完,便再也不理会别人的目光,和傅云若离开甲板。
两人正从走廊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忽然前面一个低着头,蓬头垢面的乞丐猛然冲了出来,从傅云若身边跑了过去,还撞了她一下。
“这不是上等舱吗,怎么会有个乞丐?”傅云若奇怪着,一摸腰间,怒道:“是个偷儿,我的银袋没了!连我的东西都偷上了!”她立刻拔腿追了上去,“小贼,你给我站住!”
轩辕隐也跟着她追了过去。
那偷儿身手灵活,三两下就跑到了甲板上,笑嘻嘻地拿着银袋冲她示威。
傅云若哼了一声:“好家伙,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她飞身上去要抓住他,不想着偷儿居然也会轻功,他三两下跃上了船上的巨大桅杆,爬上了风帆。
高高的桅杆上,只看到他坐在上面,笑嘻嘻地冲着下面喊:“看你怎么拿——”
从哪儿冒出来这么个偷儿?
傅云若抬头看去,只见阳光下,那桅杆的顶端几乎看不清。以她的轻功,想飞上这么高的高度,是件难事。
轩辕隐哼了一声:“我去抓了他。”他足尖一点,顿时飞上了桅杆。
可就在他往上飞的时候,那偷儿却从桅杆上跳了下来,落在甲板上。
傅云若立刻去追他,两人从东追到西,从南追到北,还没追到。
这偷儿十分狡猾。
忽然,他跑到了船舷边,竟然翻身下去了!
傅云若一阵诧异,他怎么跳下去了,跳海了不成?
她正奇怪着,忽然那偷儿又翻身跳了上来,在船舷边坐了下来。
“你小子,这回我抓住你了吧?”傅云若挑眉,伸手抓住他:“我的银袋呢?”
这小子忽然掀开乱蓬蓬的头发,笑眯眯地冲她喊:“云若,是我呀!”
傅云若定睛一看,眼前的男人一双狭长美丽的丹凤眼,不正是——风寂?
是他!
傅云若哭笑不得:“怎么是你?你干嘛穿成这样?”
风寂笑呵呵地把头上的假发去掉,露出本来面目,他眨眨眼:“我想给你个惊喜呀。”
傅云若翻个白眼,还真是够惊喜的,这小子一天到晚就是喜欢玩闹。
轩辕隐也看到了他,这才明白刚刚是风寂再戏弄他们,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你要是想喂鱼,我可以帮你。”
风寂吐吐:“轩辕隐,我喜欢吃鱼,不喜欢喂鱼,哼。”
轩辕隐也没好脸色地瞪了他一眼。
傅云若无语,心想这回可是够热闹的。
“风寂,你怎么也到这船上了?”
“我是跟着你来的,我也想去蓬莱岛玩玩,听说那里很多好玩的东西,洛清说你们去了,我就跟来了,你不会不欢迎我吧?”他委屈地眨眨眼。
她说不欢迎,难道他现在就会走吗?
傅云若拍拍他肩膀:“你呀,就是喜欢闹腾。我们去不是玩的,带着你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我可以给你们帮忙啊,再说我又不影响什么,难道你怕我吃白食?”他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你放心,我有带银子的。”
傅云若无语,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思维。
轩辕隐冷冷道:“我们不欢迎你,你要去哪儿我们不想管,别跟着我们就行。”他拿过风寂手中的银袋,带着傅云若转身离开甲板,往船舱里走去。
风寂立刻跟了上去:“轩辕隐,我又不是问你,我跟的又不是你。再说了,你们能去蓬莱岛,我就不能去吗?那也不是你家开的啊。”
风寂正说着,迎面刚好看到东凌霄从房间走了出来,他眼前一亮,冲上去笑道:“师兄,正好你也在啊,你是不是要去蓬莱岛啊,我也一起去吧。”
东凌霄看到他有些诧异:“风寂?你怎么来了?师父不是说你去云游了吗?”
“是啊,我跟着你们去云游啊。”他笑嘻嘻地说。
“你要去蓬莱岛?可是我们去那边是……”
“我知道有事,我跟着去玩,总行吧?”
东凌霄看了看傅云若和轩辕隐,想了想,忽然道:“也好,你既然想去,我这个做师兄的也不能不给面子,我们就一道去吧。云若,你没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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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浓情切切(15)
“随便你。”
“我有意见。”轩辕隐挑眉:“我们不是去玩的,没必要带这么多人。”
东凌霄笑:“我带的是我的师弟,与你无关。”
傅云若看着他们两个又有火拼的趋势,连忙拉着轩辕隐离开,这才算阻止一场战争。
傅云若刚走进房间,就看到风寂蹦跶到门口,笑眯眯地对她说:“云若,这下我们又能在一起啦。”
轩辕隐顿时给他一记杀人似的目光,风寂回瞪过去:“瞪什么,比谁眼睛比较大吗?”
“别让我再看到你,不然小心你的脑袋。”轩辕隐碰的一声关上门,给他吃了一道闭门羹。
风寂哼了一声,“这家伙也太霸道了。”
“你才知道啊。”东凌霄摇摇头:“咱们师兄弟喝酒去。”
“好,不管那讨厌的家伙了。”
虽然隔着一道门,轩辕隐和傅云若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轩辕隐顿时又杀气骤起,傅云若搂住他:“隐,好啦,别跟他们计较了好吗?就算是给我一个面子,好不好?”
轩辕隐哼了一声:“我也讨厌他们。”
应该说,他讨厌任何跟傅云若有关的男人。
这就像动物在遭遇威胁时的自动反应,那种强烈的占有欲让他不能不讨厌那些企图靠近的雄性生物。
男人本就该嫉妒,如果连对心爱的女人,连嫉妒都没有,那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血性了。
傅云若叹气:“看来,你们是相看两厌了。”
“如果他们不是跟你有关系,我根本不会看他们半眼。”
傅云若撇撇嘴,心想,这三个男人一台戏,不知道在前往泉州的路上,又会发生什么戏?
这天晚上,傅云若正睡得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
她睁开眼睛看去,只见外面火光通天,照得人眼睛通红。
“隐,外面着火了!”傅云若顿时想到这是在船上,船着火了?大家岂不是得准备跳河?
她连忙下床匆匆披上衣服,打开门一看,只见不远处东凌霄的房间燃起了大火,旁边的房间正不断有人涌出来。
秦剑本来想要冲进去,可是门板都已经被大火给燃烧起来,根本没法进人。
船主也匆匆赶来,现在可是在船上,都是易燃物,再不救火,一会儿船都得烧起来了。
“秦剑,东凌霄呢?”
“主子喝醉酒了,还在屋里呢!”秦剑急道,忽然匆匆跑开,抢过一个人的水桶浇在自己房间的棉被上,背着棉被冲进了屋内。
东凌霄还在房间里?那家伙不会是睡成死猪了吧?这么大的动静,他都没反应出来吗?
“云若,你去哪儿?”
傅云若头也不回地说:“我去看看——”
轩辕隐一把拉住她:“这么大的火,你会受伤的!”
“可是东凌霄还在里面,他一定是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轩辕隐顿了顿:“你等着,我进去救他!”
傅云若正要说话,只见轩辕隐已经冲了进去。
“隐!”老天,他怎么什么都不披,就这么冲进去了?
傅云若顿时一阵紧张,这时就看到秦剑带着东凌霄冲了出来,随之轩辕隐也冲了出来。
东凌霄似乎身上有些灼伤,他刚刚从醉意中清醒过来,还晕乎乎地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傅云若一看他烧伤还真是不轻,连忙先带他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这边厢船主正指挥人灭火。
还好东凌霄身边常备着很多药,涂上药包扎了一下伤口,傅云若瞪着他:“你都醉成死猪啦?风寂哪儿去了?”
东凌霄蹙眉:“我也不知道,我喝醉了。师弟,应该在他自己房间吧……”
话音未落,就看到风寂跑了过来:“我睡得正香,听说着火了,师兄,你受伤了?”
傅云若翻个白眼:“你比他睡得还死呢?这要真是烧到你房间,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东凌霄,好好的,房间里怎么会着了火?”
风寂摇摇头:“我不清楚,我很早就回去睡觉了。是不师兄不小心打翻蜡烛了?”
东凌霄揉揉脑袋:“我也不太清楚。”
“好啦,这回船都差点被你点着了,你还好只是烧伤了,要是命没了,看秦剑不哭死了。”
秦剑没好气看了她一眼,道:“主子,你伤得不轻,我给你转个房间去吧。”
三人扶着东凌霄换了个房间,傅云若洗了帕子给他擦着脸:“你现在清醒了吗?头还痛吗?”
东凌霄摇摇头,笑道:“你别担心我了,我没事了。今天的事应该是我自己不小心打翻烛台了吧。”
风寂咳嗽一声:“师兄,你还真是够粗心的。”他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傅云若哼了一声:“你们这些男人哦,真是粗心。我还说你平日里最细心的,想不到你一醉了也是一样。”
东凌霄叹道:“那还不是因为,我身边没有你么?若是你在我身边,一定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风寂翻个白眼望天。
“你别说胡话了,你好好休息吧,我要回去睡觉了。”她放下手帕,不想他却握住她的手:“云若,我受伤了,你就不能多陪我一会儿吗?”
风寂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傅云若看他一副惊魂甫定,眸底带着一丝脆弱的样子,不由有些犹豫。
“算了,你回去吧,到轩辕隐那去吧。”他转头,不再说话。
正文 浓情切切(16)
傅云若顿了顿:“好吧,我留下陪着你。”
风寂忽然插了一句:“师兄,我也留下来陪你。”
东凌霄看了他一眼:“你回去睡觉吧,我这不需要这么多人陪。”
风寂笑嘻嘻地凑了上来:“没事,我睡醒了,不困。”
他搬个凳子在傅云若身边坐下,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意思。
东凌霄黑眸微眯,没有再说什么。
傅云若照顾了他一会儿,伴着他说了会儿话。
外面的火终于扑灭了,只是毁掉了不少房间,船主很生气,但秦剑给了他很多银两,终于堵住了他的嘴。
这一闹,东凌霄也再睡不着了,拉着傅云若的手,聊到快天亮了,才睡去。
风寂倒是一直安静地坐着,见傅云若走了,他也没走。
“师兄,别睡了。”风寂推了推他:“你这是想干什么呀?我记得,你的酒量没这么差的,何况,我们昨天也没喝几杯。”
东凌霄蹙眉:“我能干什么,你回去睡吧,我也困了。”
风寂哼了一声:“想玩苦肉计啊,师兄,你这招还真是不错。”
东凌霄扫了他一眼:“别胡说了。你还去不去睡觉?”
风寂低笑:“是啊,我是该去睡觉了,陪你呆了半宿,我可是累了。”
他轻哼了一声,打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断木残骸依旧吓人,天色已经亮了,他走出甲板,吹着凉风,深吸了口气。
只是往旁边一瞧,咦,轩辕隐?
风寂走到他身边,只见到轩辕隐低头看着滔滔河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
“轩辕隐?”他喊了他一声,却见他没什么反应,好像一个木头似的。
风寂挑眉:“我说轩辕隐,你站在这里招魂啊?”
轩辕隐似乎根本就没听到他说什么,半天也不理。
风寂只觉得莫名其妙的,这家伙是怎么啦?干嘛要站在这里?
正想着,他就看到傅云若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云若,你快过来,你看他是怎么了,怎么喊半天他一点动静都没有?”风寂连忙叫道。
傅云若跑了过来,“我说怎么他不在房间里,到处找也不见,原来跑到这儿来了。”
“是吗?”风寂瞅了瞅,发现他的发丝都沾上了水珠,今早的水面上还有些薄雾,他显然站了不是一会功夫了。
“隐?”她捉住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冰凉得吓人。“隐,你怎么啦?”
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体温,他缓缓转过头来望着她,银眸用极慢的速度眨了一眨,随即定定地看着她。
“隐——”傅云若忽然有些害怕,他这是怎么了?
他终于开口了:“没什么。”说完,转身就往船舱里去了。
风寂莫名其妙:“他这是干什么呀?”
傅云若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连忙追了上去,跟在他身后回到房间去。
刚进去,就看到他靠在床上,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隐,你怎么了啊?”傅云若在他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搓揉着:“你总不会是在外面一直站到现在吧?瞧你手凉的。”
他抽出了手,翻了个身:“你去照顾你的东凌霄去吧。”
傅云若一怔,“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吃醋了是吧?我只是因为他受伤了,才陪了他一会儿,难道这也不行吗?”
“我没说不行。”他冷冷说着:“反正,在你眼中,任何人都要比我重要得多,我从来都只是被你遗忘的那个而已。”
傅云若深吸口气:“轩辕隐,你怎么能这么说?如果我不是看重你,我现在根本不会在这艘船上,根本不会跟你一起去什么蓬莱岛!”
“是,你还有别的选择,东凌霄,是吧?”轩辕隐定定地看着她:“我从来都不是你的唯一,但你,却是我的唯一。你可以离开我之后再去找别人,可是我,却没有别的可以选择。”
傅云若一时也来了气,“轩辕隐,你怎么这样?我不过就是去照顾一下病人,不管怎么说,他愿意带我们去蓬莱岛,我就不该感谢他吗?何必对他冷言冷语呢?你简直不可理喻!”
他敛眸:“是,我不可理喻,那你去找可以理喻的那个人好了。”
傅云若咬牙:“轩辕隐,你——好,我去找!”她气得转身摔门离开。
轩辕隐闭上眼睛,忽然猛捶了一下床板。
“我为什么要这么说,轩辕隐,你这个笨蛋!”
傅云若被轩辕隐气得摔门离去,刚一出门正好和风寂撞到一起。
风寂看着她狂怒的脸,奇怪道:“你怎么了?”
“不要你管!”她气得转身跑上了甲板,靠着船舷上,对着河水大喊:“轩辕隐是个大白痴,大笨蛋!”
风寂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乌黑的眼珠转了转,“原来是生气了呀。”
傅云若瞪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风寂笑嘻嘻地说:“是不是那个木头气到你了?看他阴阳怪气的,又怎么惹着你了?”
傅云若哼了一声:“谁知道他怎么回事,突然跟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我不在乎他,我不在乎他我还会出现在这里吗?”
风寂眸光一黯:“是啊,你心里,在乎他。像我吧,你走了都不会给我说一声,道个别。”
傅云若翻个白眼:“那是因为不知道你去哪儿了,忆姐说你去云游了。”又没手机可以联系的。
正文 浓情切切(17)
风寂撇撇嘴:“你这是借口,根本没把我当成朋友。”
“你也这么说,一个二个,存心给我添堵。”傅云若烦躁地对着天空大喊一声:“啊————”
风寂捂住耳朵:“你爆发力还真强呀,吓了我一跳。对了,师父不是教了你媚术吗?你学了多少了?”
“还在学着,还是中等水平。”
“好了,你也别闹心了,跟我去练功去,一会儿你就不会再想这些烦心的事了。轩辕隐那家伙不过闹闹别扭,一会就好了。”
傅云若点头:“也好,不想他了,我们练功去。”
两人转身回风寂房间练功去了。
傅云若练完功,困意来袭,直接躺床上睡着了。
醒来时,已经是晌午时分了。
肚子咕咕直叫,她起身看了看,房中无人,风寂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她整理了一下,到饭堂去吃饭,进去一看,轩辕隐和风寂都在,风寂吃的兴高采烈,轩辕隐则冰冷淡漠。
傅云若在风寂旁边坐下,叫人送了饭菜来。
“云若,你尝尝这鱼,味道不错。”风寂说着夹了一块鱼肉给她。
“东凌霄呢?”
“他不是受伤了吗,就没出来,在房里吃了。”
“下一个渡口还要多久?”轩辕隐忽然问道。
风寂挑眉:“下一个渡口,我记得在灵州吧,白沙渡口,大概明天能到。”
“等到了渡口,我就从那里下去。”
傅云若抬头:“你说什么?下去?”
他不去蓬莱岛了吗?
他淡淡扫了她一眼:“对,我就从那下去,我不去蓬莱岛了。”
傅云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轩辕隐!你到底要怎么样?不去蓬莱岛,你不要命了吗?”
“活着不活着又能怎么样?”就算去了蓬莱岛,活下去又能如何?
得不到自己所想要的,活着一样是个痛苦。
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你不想活着了?”她的声音也冷了下来:“你到底想怎么样才满意?”
他忽然站了起来:“我不想怎么样,就是不想去了。”他忽然朝外面甲板上跑去。
“你给我站住,说清楚,这到底算怎么回事?”一会儿去,一会儿不去,他到底想怎么样啊?
傅云若跟着他跑到甲板上,忽然惊诧地看着他站上了船舷,回眸望着她:“傅云若,我不去了。即便去了,活着却得不到你完全的爱,那我还是不去了。”他忽然飞身而下,朝着水面飞掠过去。
“轩辕隐!”傅云若大惊失色,没想到他居然会从船上跳下去!
“老天,这个疯子,他想干什么?”风寂惊呼着,看着轩辕隐的身子滑过水面,在另一艘船上停顿了片刻,继续飞掠过河面。
很快,他就停在了岸边,朝着岸上的树林飞了进去。
他这是,连等到下个渡口,他都等不及了。一心要离开这艘大船,一心要离开她!
傅云若忽然明白了过来。
她握住双拳,忽然也想飞身过去追他。
风寂拦住了她:“这河面很宽,你飞不过去的。”
“我不管,风寂,你带我过去,我要找到他,我要问他,他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里过?就这么撇下我,自己任性离开,拿我当什么了?”
风寂顿了顿:“好吧,我带你过去。”
他立刻带着傅云若跳下船舷,在中间借力停在路过的船上,这才又飞到岸边。
傅云若匆匆跑进树林中,她一边跑一边喊:“轩辕隐,你给我出来,你给我站住!”
她要讨个说法,她不要听他莫名其妙的说法!
可是,转了一圈,到处都不见他的影子。
他到底去了哪儿?这么会儿的功夫,他怎么就不见了呢?
“风寂,我们分头去找。”
风寂想了想:“你先去找他,我回去跟东凌霄说一声,不然船在行驶,他还不知道我们去哪儿。”
傅云若心乱如麻:“你去吧,我们要是找不到,还在这里碰面。”说着她在树枝上系了一方丝帕,转身跑进树林深处继续寻找。
该死的轩辕隐,他怎么都不顾她的感受,就这么莫名其妙地离开,到底算怎么回事?
她带着满腹的疑问钻进了树林深处,可是无论她喊了多少遍,她还是没有找到轩辕隐。
他仿佛突然间消失在这世界上,人间蒸发了。
傅云若停在一棵树前,气喘吁吁地擦了擦汗。
“轩辕隐,你到底想怎么样?”她低喃着,到底要她怎么样?
要她对别人目不斜视,只看他一个人吗?
要她心里眼里都只是他一个人吗?
她都已经和他一起离开京都了,这还不够吗?
她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着,连喊话的力气都没了。
树林茂密,此刻到了秋季,树叶变黄,满眼的金色铺开一片华彩。
踩着落叶,行行重行行,始终不见他的踪迹。
“轩——辕——隐——”她对着山林大喊起来,声音在空气中缓缓回荡开来。
她不信他听不到,他一定是躲在某个角落不肯出来。
“我知道你一定藏在什么地方。”她顿了顿:“轩辕隐,我自认为,我的行动已经能说明一切了。你非要扭曲我的心意,非要和我闹别扭,你还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你就是一个混蛋,一个大混蛋!我傅云若白白为你心痛了,好,你不出来是吧?我走,我走!”
她转身气冲冲地跑开了:“我再也不理你了!”
正文 浓情切切(18)
她的脚步匆匆远离,很快就消失在林间。
她走后,轩辕隐从高高的树端,钻了出来,他居高临下,看着她在林中时而可见,时而消失的身影,久久没有动弹。
他敛眸,鼻翼微微一动,便恍如雕塑一般,站在树枝上,动也不动。
许久之后,他才从树上跳了下来,一个人在林中缓步走着。
直到一个清溪边,他才停了下来,低头喝了口水,脱去外衣。
褪去了外衣,这才发现他身上的雪白中衣上破了好多个小洞,染上了血迹。
他伸手向脱去中衣,却一阵疼痛。
“轩辕隐!”傅云若站在不远处的树上朝他看着,轩辕隐立刻把衣服披上,仿佛怕她看到了他身上的血迹。
可是,傅云若已经看到他身上的血迹,那么清晰而明显的晕染在中衣上。
眼看他又要走,她飞身落在了他身边,低吼道:“你给我站住!”
“我说了,以后你还是跟东凌霄……”
“啪”的一声,她一巴掌打在他脸上:“不准你说这种混账话,你身上是怎么了?你受伤了?”
她扯开他身上的外衣,离近了才看到他中衣上大大小小的洞,还有血迹。
轩辕隐捉住她的手:“这不关你的事。”
“你住口。”她颤着手想要脱下他身上的中衣,却发现他的衣服已经粘在了伤口上,若要硬扯下来,只怕连皮肉都撕下来了。
是烧伤!
他身上的大大小小的洞明显是火烧出的结果,而且从前胸到后背,有好多处。
她手指一颤,忽然眼眶微红,气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烧伤了?”
他转过头,淡淡道:“你去照顾东凌霄了。你们都说,他伤得不轻。”
他的话如此平静,平静中却隐约透出一股淡淡的寂寥。
事实上,他的伤也并不比东凌霄轻。
但是,当他跑出那火场时,他的黑袍遮掩了他的伤情,或许当时她的视线,众人的视线,都在东凌霄身上,而未曾注意过,他这个进去救人的人是否也伤到了?
他以为,她会起码抬头看看他,或者跟他说:“你没事吧?”
可是,她没有。
其他人,当然更不会有。
她的注意力一直在东凌霄身上,然后进去照顾他,再也没有回来。
那时候,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他恍如雕塑,不知不觉就走到甲板上。
他不会使用心计去谋得她的注意,不会拐弯抹角。
对她的爱,是澄澈无伪的,可是,她对他,却未必如此。
谁都想得到一份唯一的感情,谁都希望心爱的人眼中只有自己的存在。
可是,这又是多少人所奢求的呢?
他只觉得自己爱得如此卑微,好像低进了尘埃里,看也看不到的卑微。
是否,在爱情中,爱得比较多的那个人,都会比较痛苦?
他不知道。
可是,一时间,他竟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和她还能如何走下去。
或许,是他根本就退却了。
就算真的治好了病,就算他能活下去,她的身边,又是否只会有他一个人?
而得不到这样唯一的感情,对他而言,只是痛苦。
他像荒野上的狼,一生只为寻觅那一生的伴侣。
如果寻不到,那么,它宁愿孤寂一生。
他看着傅云若,只见她鼻翼微微一动,眼眶微微发红,滚烫,最后涌出了晶莹的泪珠。“你这个笨蛋!”
她紧紧搂住了他,在他怀中哽咽着:“对不起,隐,我以为,你没事。”
他一直都那么强大,一直都像王者一样拥有破坏性的力量,他可以在瞬间杀掉那么多的人。
她一度甚至以为,除非他愿意,没什么可以伤到他的。
但她忘了,火魔是不留情的,他再强大,也终究是个人。
他不是神,所以他不可能挡得住火苗的袭击。
再强大的英雄好汉,也有最柔软的地方,他们也有不能掌控的一切,比如天灾,比如水火无情。
她是他最柔软的地方,可是,她却用这最柔软的地方,狠狠刺伤了他。
她忽略了,他也有脆弱的一面。
轩辕隐沉默着:“你没什么对不起的,只是你的心不在我身上罢了。”他抬起她的脸庞:“云若,你不必可怜我,同情我。若是因为这样,你才跟我在一起,那我宁愿不要。”
傅云若摇头:“不是同情,不是可怜,你以为我有那么多的同情心可以施舍给别人吗?我怎么会不在乎你?我只是把你看得太强了,谁让你一直是那么强大的一个男人呢?我没想到,你也会受伤。”
轩辕隐摇头:“我是人啊,是人都会受伤的。”
“可我有时候会把你当成神了,忘了你其实是个人,谁让那么厉害呢?”她眨了眨眼,扑进他怀中:“别再说些气话了好吗?我不是故意要忽略你的,我发誓,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傅云若摇着他的手臂:“隐——”
他转眸:“我不想跟他一道走。”
傅云若眼睛一亮:“要不这样,咱们自己去泉州,等到了泉州,再跟他去蓬莱岛。这样,总行了吧?”
他勉为其难地说:“好吧。”
她擦了擦眼睛,笑了起来:“都怪你,害我又哭得像个小孩似的。”
轩辕隐垂眸,伸出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你会一直跟我在一起吗?”
正文 浓情切切(19)
“会的。所以你千万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就跟很多人在一起,气死你。”她做了个鬼脸,捏住他的鼻子:“哼,你还敢再说什么不活了,不去蓬莱岛的话吗?”
轩辕隐好笑地看着她,“你这算是威胁吗?”
“对,就是威胁。”她看了看他身上的伤:“你等等,我给你先慢慢把衣服弄下来。”
她弄了些溪水,小心地用布擦着那和布料沾到了一起的地方,然后再缓缓揭开。
弄了大半天,方才把他的中衣脱下。
一看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她心中一痛:“你看你身上伤的……”
轩辕隐见她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低喃道:“别难过,不痛。”
“怎么能不痛呢?只要是人,都会痛的,可是我手上都没有带伤药……要不,你先披上外衣,我们去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镇子,找个大夫看看。”
轩辕隐点头,起身披上外衣,简单束上,忽然她挽住他的胳膊,嘟嘴道:“你以后可不准再随便说什么离开我的话了,好吗?”
“好。”他在她唇上印下一吻,“我爱你,若儿,所以我才会如此在乎你的态度。有时候,你让我觉得风一把捉摸不定……”
傅云若眨眨眼:“可是,我现在不是在你身边吗?你为什么还要想那些有的没的呢?”
轩辕隐一想,也是,此刻,她就在他身边,不是么?
虽然,他甚至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明天,但此刻,他唯愿与他天长地久地在一起。
也许,仍然不能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两人缓步走着,脚下枯枝枯叶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带来一阵清晰的咔嚓声。
前方漫天的落叶在他们眼前铺开一道黄金铸就的大道,漫长的,仿佛一条人生的路。
午后的天空湛蓝湛蓝,暖暖的阳光从树枝间筛漏一道道碎片照在他们身上,斑斑驳驳的美丽。
有鸟雀的啾啾声不断回荡,空气干净得让人恨不得多吸几口。
“隐,你说如果可以一直这么走下去,会不会很好?”她忽然问。
轩辕隐没有说话,只是扣住了她的手,十指紧紧握在一起。
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如果时光真能永久停留在这一刻,那就让这瞬间定格吧。
保存起来,将来老的时候,白发苍苍地翻出曾经的记忆,晾晒。
她的眉眼弯弯,唇畔勾起一抹笑容。
那是青春的红颜美丽的笑。
他便痴痴地看着她的容颜,恨不得,瞬间白发苍苍,垂垂老矣。
天长地久,是很美好的事情。
他搂着她,一起漫步在这午后的白桦林中,也成了一幅画。
阳光,小鸟,树林,他和她。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终于走出了树林,“等一会儿,我跟风寂说了在这边会合的,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傅云若话音刚落,就看到风寂从另一边的林子里钻了出来,气喘吁吁的,似乎找了很久。
他身上还背着包袱,一看到轩辕隐,顿时将几个包袱砸了过来:“你这疯子,可让我好找!”
轩辕隐接过包袱,一看是自己和傅云若的。
“咦,你把我们的包袱也拿来了啊?太谢谢你了,我正说着要去找点伤药呢。”傅云若喜道:“正好这里面有。”
风寂背着自己的包袱,“我跟东凌霄说了,他说他会在泉州口岸的临泉客栈等着咱们。”他睨了一眼轩辕隐:“我说你到底是发什么疯呢?”
轩辕隐冷冷扫了他一眼:“你再多嘴一句试试。”
话里的威胁意味不言自喻。
风寂挑眉:“我说你怎么这么没心没肺的,我好歹还……”
傅云若打断他的话:“好啦,你们两个别吵了。隐,我给你先上药吧,待会我们看看这附近哪里有车马可以去泉州。”
“要不咱们先赶去灵州白沙渡,然后再从那儿坐船去泉州,顺着运河走比陆路快多了。”风寂说着,见傅云若解开轩辕隐身上的外衣,他诧异道:“你受伤了?”
“对,他进去救火的时候烧伤了。”傅云若一边抹药一边说。
风寂眨眨眼:“看来这回还真是伤到很多人啊。你不会就因为这个原因离开的吧?”
轩辕隐冷睇他一眼,没打算理他。
风寂翻个白眼,碰了个软钉子,也懒得跟他说话。
傅云若给他上好了药,又包扎好了,这才舒了口气:“咱们还是赶路吧,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地方,看哪里有村子吧。”
风寂打了个哈欠:“我都困了,你们先走吧,我要在这里睡一会儿。”
“你不跟我们一起走了?”
他嘻嘻笑道:“看到他的脸,我就很不爽,还是你们走吧,我可不想一直招白眼。”
当电灯泡,没人乐意。
傅云若摇摇头:“你呀。好吧,那你自己小心,我跟他先?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