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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叹:祸水皇后(全本)第4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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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城叹:祸水皇后(全本) 作者:rouwenwu

    都看不到,只感觉自己下了马车之后似乎又坐上了一顶软轿,摇摇晃晃又许久才停了下来。

    又仿佛耳边涛声阵阵,倒似又上了大船。

    傅云若心想,怎么老是换船,这船换个没完了。

    到底是什么地方啊?这不是西海口岸吗?

    耳边传来门脆响的声音,她跟着人进了屋中。随即感觉自己坐上了软软的床上。

    眼上的蒙面巾忽然被拉了下来,明亮的灯火乍然让她有些不适应。

    等她适应了,她这才发现,眼前的屋子优雅奢华,她坐的床是冰晶白玉床,镂丝冰蚕纱帐,被是细软蚕丝被。

    再看这屋子,古董花瓶,镶金烛台,连饭桌上的餐具都闪闪发亮。虽然如此奢华,奢华中却又透出一分优雅,古琴安然,流水屏风,墨画悠然。

    南宫旬道:“你也饿了吧,可以吃饭了。”

    傅云若摸摸肚子正好也饿了,随即坐到桌边。

    而且这桌上的饭菜实在丰盛。

    八宝鸭子,簪花醋鱼,翠绿卷丝绦……

    她不客气地拿起筷子,这筷子也是镶银的。

    南宫旬守在门口,时不时看她一眼。

    “嗯,鸭肉不错,只是有点老。鱼不错,只是姜放得不够……喂,你要不要尝尝?”她故意问。

    南宫旬勾唇道:“我不饿。”

    傅云若翻个白眼:“我自己吃!”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傅云若停了下来,侧耳听着,只听门口的守卫跪地的声音,然后就传来一声男人慵懒低沉的声音:“起来吧。”

    傅云若万分好奇地盯着那门看去。

    门,慢慢打开了。

    接着,是一双雕刻精致华丽的鞋子踏了进来。

    傅云若顺着目光往上看去,是玄黑的描金四爪蟠龙袍,青色的蓝田极品镶云佩,手上是白色温软玉扳指。

    再往上看去,温润儒雅的脸上剑眉星目,且带着三分俊雅,七分惆怅。

    自然也不是别人,正是南宫昕。

    这里也不是别处,正是西海口岸外的麟国大军海船上,傅云若所在的是皇帝的龙船,这里正是南宫昕的住所。

    一见到她,傅云若就气不打一处来。

    “皇兄,人我已经给你安全送到了,下面的事,我就不多管了。”南宫旬淡淡道:“你们之间的恩怨,我虽不想多加参与,但还是说上一句:“强扭的瓜不甜。不瞒二哥,过去有段时间你和她正当闹别扭的时候,我与她的确有段露水情缘。且我也不想瞒你,我的确爱她,也曾想过,将她占为己有。”

    傅云若没成想南宫旬突然说出这些话来,一时无语。“你还在想着这些事啊。当日我们早就说好的,只不过是玩耍,你却当真了吗?何况,也是为了……”

    南宫旬笑了笑:“我知道,你当时当日,只不过为了和二哥赌气罢了。过后我是有些痴迷,但是更明白,你心不在我,强行要来,只怕也是落个不快。倒不如做个朋友,还能一世相交。我言尽于此。”

    说完,便转身关门离去。

    南宫昕回眸看着那穿龙门,想到刚刚南宫旬说的话,不由微微叹了两声。

    南宫旬是他的弟弟,自幼就亲近,他的心事,南宫昕岂能不了解。所以,他才会说了这番话来,不过是为了劝解他而已。

    “这样,你觉得好吗?”傅云若抬头看着他,本来气冲冲的,被南宫旬一番话说完,消解了几分。但仍然语气不善:“不顾我的意愿,非要将我带走。南宫昕,你何必如此?难不成,非要落到不快,落到彼此仇恨的地步吗?”

    他大步朝她走了过来,见她面色冷淡,眼带怒色,知道还为了他强行掳她来此而生气。

    也许,他已经执念太深。

    放不下,也不能放。

    “你总是不肯给我机会,云若,若是回到麟国,我们还是皇上和皇后。你还是我最深爱的人,我们夫妻举案齐眉,这不好吗?”他眸光微黯:“我知道,你此刻定然恨我。”

    傅云若点头:“我不想这么拖下去,南宫昕,我——”

    正文 似是故人来(7)

    “你为什么这么狠心?你都忘了过去的一切吗?若是早知如此,我为何要和你相逢?倒不如我当时继续那白天晚上两种性格的日子,倒不如你早在当时就在湖中溺水而亡!”

    何必相逢,相逢却又不能相守,这样的爱,何其残酷?

    他宁愿不相逢,宁愿不动心。

    多情总被无情恼。

    无情却比多情更为自在潇洒。

    若是无情,当然无心,只要无心,也就不必受伤害了。

    他的视线在痛苦中带着一丝凄惶,更带着一丝疯狂,忽然捉住了她的肩膀低吼:“我宁愿自己还是南宫昕和南宫夜的怪人合体,我宁愿自己还只是睿亲王府的一个闲散王爷。我更宁愿自己早就死在大哥的屠刀之下!宁有当日之痛,不如今日之苦!”

    当日的痛,是兄弟手足残杀的痛,亲情的痛。

    今日的痛,却比当时更甚,是爱恨交织的痛,深入骨髓的痛,疯癫痴狂的痛。

    如果,可以不爱。

    如果,他可以爱其他的女人,而不是傅云若——

    不是这个让他疯过、痛过、想过、念过、爱过、恨过的傅云若,那该多好?

    偏偏,他却无法爱上其他的女人,他只爱这个女人,只爱这个伤得他遍体鳞伤,思得痛彻心扉,爱得癫狂炙烈的傅云若!

    于是,他就更恨自己。

    恨她的,是无情,恨自己的,是多情。

    他便在这矛盾和痛苦之中继续地——沉沦。

    沉沦苦海。

    明知道注定的结果,会有几个人去做?

    他知道傅云若不肯跟他回麟国去,然而发起战争,远寻万里,不过是为了她。

    如今,方寻到了她,如何能这样就撒手而去?

    他不是一个如此释然和看得开的人。

    傅云若定定地看着他,一时也被他的癫狂吓了一跳。想到当时当日相识的情景,心中叹息慨然:“不要说这种话,昕,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你的愿望不是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记得过去在睿亲王府时,你常常喜欢看这类的书。总跟我说到,如果你做了帝王,一定会让天下的百姓丰衣足食。这不是你的愿望吗?”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到如今,我一事无成,齐家,家不齐,治国平天下更没有。云若,没有了你,我何谈什么齐家治国?”他痴痴然地看着她,忽然紧紧搂住了她,闭上眼睛,半天都没有再动。

    傅云若默然,一时也没有再说话。

    她想起了许多过去的事情,与他的相识,南宫夜,南宫昕两个。一个邪魅一个温文儒雅。

    南宫夜的坏,他时常拿这些新鲜闺房玩意儿和她玩,但他也同时只是个有些不安的家伙。

    他们是人格分裂的人,一个白天,一个黑夜。

    一个是温良美玉,一个是暗夜奇葩。

    到后来她被贼人劫掠,然后被轩辕隐所救,带回隐宫。

    那时候,她对他还是存有一份好感温柔之情。

    只因为,她穿越后第一个看到的,便是南宫昕。

    他对她的好,她的坏,对她的柔情蜜意,绸缪缠绵,都使她那颗在黑暗中沉浸了许多,玩世不恭的心有所心动。

    轩辕隐的出现是一个意外。

    他是狂风暴雨,是烈焰狂风,狂暴地袭击她的生命。

    南宫昕之于轩辕隐,一个是夏日的酸梅汤,酸中带甜,滋味甜美,让人舒服自在;一个是冬天的四川火锅,辣中带麻,让人眼泪直流而过后畅快。

    一个是多情种子,一个是痴情狂郎。

    她对轩辕隐,从厌恶到为他失落心痛,其间变化,连她自己也不能明白。

    他不懂爱,更不懂如何爱,直到他终于在她离去时,懂了爱,她却恍然失落。

    是爱,还是恨,不过一线之隔。

    而对于南宫昕,从隐宫回来,她的心也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她当时,还是把他当成丈夫看待,他的温柔和狂野也是她栖息的港湾。

    日后发生了种种事端,争吵,分离,气愤、和好。

    直到他为她而中箭,几欲身亡。

    她曾玩世不恭,曾死守心门,那时候,的确为他所动。

    她真的,动心过。

    这个世界上,无论一个女人如何强悍,无论她如何占据世界的最高峰,总还是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总还是希望,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疼惜自己,爱护自己,为自己付出所有的一切,不计代价。

    如果没有后来夏平阳的事,也许,她会和他这么下去。

    但是,她不知道,那真的会有多久。

    渴求永久的他,不给人永久的她。

    该走多久,能走多久?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喜是悲,许久才道:“早已经物是人非事事休了,你还要我回去——回去又能如何?”

    南宫昕听到她说这句话,以为她是松口了,眼睛为之一亮:“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什么都答应你!”

    傅云若摇摇头:“你明白,我要的是什么吗?”

    南宫昕想了想:“这些天,我也想了许多。云若,你那天跟我说的话,我都一直记在心里。你说我不懂你的心,说你在乎的是我的态度。我想了许久,才明白,其实,你是觉得,身为皇后,不安全,是吗?”

    正文 似是故人来(8)

    傅云若没有回答,却听他说:“等我回国之后,会即刻下旨,从此之后不进后妃,不纳新女,后宫只独宠你一人。你如果还是不放心,我大不了,不做这个皇帝了!”

    傅云若一震:“不做皇帝?”

    南宫昕点头,“我今天跟你说的一切,都是我的真心话。其实,国谁来做都一样,都不过是我南宫家的人。我曾和哥哥谈过,跟他也和解了。多年的心结解去,这次我来的时候,就是大哥监国。我一点都没有不放心。皇位,我可以不要,可是,若没了你,我会生不如死,云若,这样还不够的话,我只能挖我的心给你看,以表我的真心了!”

    傅云若半晌没有说话,因为,她实在说不出话来了。

    她竟不知道,南宫昕为了她,有如此的疯狂心思。

    一时间,她心中郁结,不知道该如何决断。

    想到这儿,又想起过去他种种的好来,心中一软,叹道:“你何必如此?我怎么可能让你挖心剖肺以表真心?何况,为了我让你丢了皇位,也不必要。我其实说你的态度,并不是指后妃何其多,是说你不够尊重我,并不把我当你的真心爱人,你只是认为我是你的妻子,而不是你携手并肩的人。也罢,这种观念,让你有也很困难。”

    毕竟,南宫昕只是个古人,让他接受这种男女平等的观念,只怕他是接受不了的。

    她不想当任何人的附庸,她虽然觉得对他有些感情,但是,也不想只是成为他南宫昕的妻子。

    她要当的,是傅云若,而不是任何人的附庸。

    而他总是不会明白的。

    “原来你是这么想的!”南宫昕一时无语,许久才道:“我什么时候不把你当成我的真心爱人了?你是我的妻子,可我并不是因为你是我的妻子才爱你。我爱你是因为你是傅云若,爱你傅云若是我的妻子!你以为我是随便什么妻子都会爱的吗?以前的时候,在你跳湖溺水之前,你虽然嫁给我一年多,是我的妻子,可我对你并无爱意。直到你溺水之后,当时你告诉我你是从他处来的幽魂,已换了个人。我这才开始对你改度,我从那时起,就开始喜欢你,爱你。你是因为你是傅云若啊!”

    “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并不曾信任和尊重我!”

    南宫昕皱眉:“我什么地方不信任你,不尊重你?”

    傅云若哼了一声:“就说夏平阳的事情,你当时心里既然打定了主意,却只一人做决定,根本不和我商议。你怎么就知道,你做的决定一定是对的,对我们好的?事后你倒跟我说起当时的苦衷来,若是你信任我,当时就该告诉我你的想法,我们可以夫妻一起解决!可是你并没有。说来说去,还不过是大男子主义作怪。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

    南宫昕听她说完,脸上一阵错愕,“你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吗?”

    傅云若挑眉:“自然也不只是这个原因。”

    用一句话说,夏平阳的事,只是诱因,点燃事情包扎的导火索罢了。

    原因很多,但是,南宫昕的行为当时的确让她心凉。

    但她很明白,让南宫昕一个从小学习孔孟之道,又是皇家子孙的人,去懂得男女平等,不啻于痴人说梦。

    “有些事情,我一直都没有跟你提起过。”他许久才拉着她在桌边坐下,翻手倒了两杯茶。

    “什么事没跟我说过?”

    南宫昕顿了顿:“皇家的事,国家的事。这些事,本来我并不想说,因为这些事说给你听,也只是增添烦恼罢了。”

    “这些跟我们的事有关?”

    “你知道吗,大夏国潜伏在我国内的细作有多少?”他不答反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傅云若蹙眉:“我如何知道?”

    “我知道。光一个青云驿的就有细作上百,全都是一流的高手。这些人,或者有贩夫走卒,或者有太监宫女,不一而足,林林总总加起来也有上千。皇宫之中更是人多眼杂,就是我身边,也有这许多人。当时夏平阳来说她怀孕时,其实,我也并不相信。

    可是,她一口咬定,我心中怀疑,而且当时众目睽睽之下,更不好让她打胎。因为她不止是个公主,而是大夏国的人。如果我这么做,大夏国即刻就有打仗的理由,当时国家刚稳,实在不宜大战。周边细作,更是可能会把这些事情传给大夏国。所以我是表面安抚,打算暗地查看,一则是瞒过那些人的耳目,二则是为了保护你,防止有人暗害于你。

    宫中有宫中之法,当时我若真的做了什么,还有内起居注可查。内起居注上并没有当天我临幸了她的记录,可见当时的确是没有发生什么。但是我也并无凭证,所以就打算了让她生下孩子,好等到她生完孩子,滴血验亲,这样也就可以名正言顺地给所有人一个交代。我到时候甚至可以出兵攻打大夏国。”

    傅云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这么说,是因为担心细作害我,顾全大局,才如此决定的?不对,你还是转移话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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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更o(n_n)o~支持南宫昕的亲们,到评论区继续盖楼吧,楼盖得太矮了哈,思思说过,盖楼高的少虐哈,不盖咱继续虐南宫昕,j诈的某思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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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明天更新章节会很多很多噢,起码会破记录……吼吼,准备撒花吧,亲们——

    正文 似是故人来(9)

    他虽然是说到了当时的原因,但是傅云若还是耿耿于怀。

    南宫昕叹道:“我这是为了保护你,在当时我尚不能完全掌控局势,所以才会出此下策。若是我不这么做,暂时掩人耳目,你一定会遭到歹人的报复。我承认,当时为了不告诉你此事让你烦心,我才没有说。你说我错了,说我不该这么做,但是当时你一气之下离开就跑掉了。我连跟你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啊。“

    傅云若顿时无语了。

    的确,当时她一气之下就跑掉了,南宫昕当时还有伤在身。

    她气跑了之后,第二天就离开了京城,前往蓬莱岛去了。

    所以说起来的话,其实双方都有错。

    毕竟,当时她也没有听他的话,而是一气之下,就离开了。

    如果当时不是如此,他们平心静气的谈一谈,后来未必就会变成那样。

    说到底,他们互相之间都太过隐忍而倔强,而她的脾气更是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

    是彼此都不够信任彼此,彼此都有太多的顾忌和这样那样的缘由。

    总是不能放开心怀去全心全意地爱对方。

    傅云若叹了口气,一时之间,只觉得此事像个乱乱的麻团,始终是剪不断、理还乱。

    “这件事,我们两个都有错。也许,我也是不够相信你吧。”她摇了摇头:“我当时只想离开皇宫,未曾想起留下来。更不知道你有此想法。”

    “当时我的确是想事后跟你说的,只是你一转眼就不见了,到处去寻也不见你人影。后来再知道,就是听说你在东临国做了皇妃。我当时,还不相信。后来,才知道你失忆了。”

    他顿了顿,握住她的手,认真地问:“云若,你是因为爱轩辕隐,才跟他走的吗?你跟他多久了?自从离开了隐宫,我没想到你们还会在一起。”

    傅云若垂眸,许久才道:“我开始并没有跟他联络。是南宫郁派兵诛灭睿亲王府那天,我赶回王府,刚好看到他,以为是他杀了人。后来,刺了他一刀,差点杀了他。过后,方才知晓,他不过是刚巧进来。”

    “从那儿以后你就又和他在一起了?”南宫昕双拳不由握紧,带了分妒意:“那时候你尚和我在一起。”

    傅云若摇摇头:“开始并没有。我只是对他存了些愧疚罢了。我和他之间分分合合,到后来我封后之后,便和他断绝了。那天我气坏了,离开了皇宫之后就找到水忆,告诉她我要离开麟国。我从她口中得知轩辕隐得了一种十分厉害的怪病,需要到蓬莱仙岛去找药。后来我就和他一起出发去找药了。只不过在海上的时候因为一些事端海船失火,我被卷入海中,后来醒来便是在东临国。那时候我就失去记忆了。至于后来的事情,不提也罢。”她揉了揉太阳|岤,在床边坐下。

    南宫昕沉默许久,心中虽然有些吃味,然而过去的事情,任他再如何想,也不可能抹杀掉。

    “你爱他吗?”

    傅云若挑眉:“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可是,南宫昕,纵使当时的事情都算是我们不够成熟,可是,我真的很不喜欢这样被人强迫。你非要将我带回麟国,我可以回,但我不会开心了。”

    南宫昕苦苦笑道:“只不过短短光阴,旧日的恩情就全然没了吗?你当真如此无情吗?”

    傅云若眨了眨眼睛,眼中闪过一抹矛盾:“我也不是草木,孰能无情呢?可是,南宫昕,我真的感觉很为难。”

    是的,为难。

    左右两难的境地,让她无法抉择。

    该选择什么?

    他闭上眼睛,许久转身出去:“你睡吧,夜深了。”

    他关上门,一丝清冷的月光从海面上泛起,倒映在穿龙门上,水波湛湛。

    这偌大无比的龙船分为上下两层,高有十数米,装饰奢华。

    南宫昕走到船头,海风迎面而来,微带着一丝凉意。

    麟国这时候,该是下雪的时候了吧?

    他想到了什么,目光染上淡淡的悲伤。

    唯有冷月做伴,身边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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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傅云若失踪之后,轩辕隐到处寻找,更随着别人给的线索到了许多地方找。

    但仍然一无所获。

    在找来找去始终找不到人之后,他终于认定了,这件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首先他是当时立刻就追出来的,那些人带着个人,除非藏匿起来,否则早就被他发现。

    而且,更莫名其妙的是,一路上都有人给他带路,好似这个世上的人都忽然间变了个人似的。

    他心中奇怪,感觉这事有些蹊跷。

    这天,他到达了东临国西部的一个大城海虞,刚进了城,就听到人们议论纷纷。

    原来,他们是在说麟国大军班师回朝之事。

    轩辕隐心中奇怪,麟国的大军不是为了傅云若才来的么?如果没有得到傅云若,南宫昕为什么会退兵?

    但,他认为东朔也绝不是个会把傅云若送给南宫昕的人。

    毕竟,名义上,傅云若是东朔的妃子。

    一句话,即便想送,也丢不起这人。

    更何况,东朔也绝不是个善茬。

    “那麟国的人带着这么多大军来了趟,怎生又跑了?”

    “说什么是他们先皇的忌日,要回国去。”

    正文 似是故人来(10)

    “说什么是他们先皇的忌日,要回国去。”

    轩辕隐可不相信这种理由。

    南宫昕大费周章的来了,绝不可能轻易走。

    除非——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难道,傅云若在南宫昕手中!?

    轩辕隐心中狐疑,当即决定即刻先赶赴东临国都城,打探一番再说。

    他刚刚出了城,上了官道,正赶上东凌霄宣布起兵,他和天下诸位藩王一道起兵,率领自己早就预备下的军队,由南向北打去。

    因此,东临国刚刚结束了外敌,这会儿又赶上了内乱。

    轩辕隐一路上到处都看到逃难的难民,难民越来越多,等到了京都,他发现京城已经戒严,不让人进入了。

    这会儿是备战时期,南边数个大城被东凌霄的叛军攻下,形势正是紧张的时候。

    轩辕隐眼见城门进不去,干脆绕到京城后方。

    这里环绕山岭,地势险要,常人无法攀登。

    但对轩辕隐而言,这都是小把戏。

    他成功翻过山岭,潜入城内,进入了皇宫之中打探消息。

    瞄准了方向,他直接潜入了皇帝的御书房上。

    低头一看,东朔正脸色严峻地看着底下跪着的几个大臣:“都是没用的饭桶,一群乌合之众,竟攻下数城!”

    一群臣子无人敢答。

    东朔挥挥手,看他们烦得很,干脆遣走他们。

    贴身太监靠了过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东朔点点头:“就这样去办吧。”

    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岤,微微叹了口气。

    “皇上,自从娘娘离开之后,您就没见着笑脸了。老奴看常乐王此举必不能成,如今是太平盛世,可有什么人想打仗的?他名不正言不顺的——”

    东朔淡淡扫了他一眼:“多嘴。”

    轩辕隐方知东朔也不清楚傅云若的下落。

    看来,果然最大的可能,就是傅云若被南宫昕带走了!

    不然,他何以退兵?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

    轩辕隐想到这儿,连忙离开皇宫,打算即刻乘船去麟国。

    于是赶紧赶到西海口岸,这会儿西海口岸因为不再交兵,已有船只来往。

    轩辕隐估摸着他们离开不过一二日的功夫,等他回到麟国再探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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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厢轩辕隐要回麟国,那边傅云若已经乘着船在回麟国的路上了。

    南宫旬看她闷闷不乐的,开解她道:“干嘛这么不开心的?又没人欺负你。”

    傅云若看了他一眼:“你要是处在我这个处境,一定也会烦恼的。”

    这叫她如何选择。

    傅云若的目光转向甲板下波光粼粼的海面,听到南宫旬笑道:“我不是你,当然不能知道你的处境了。别再犯愁了,如果为了这种愁思而没有来得及欣赏路边的风景,不是得不偿失的事情吗?”

    傅云若点点头,想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不如且开心起来,将那烦恼事抛在心头。

    沿途的风景美丽,何必辜负了这大好时空,空空浪费在这长吁短叹之中?

    傅云若拍拍他肩膀:“谢你开解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是学禅了?”

    南宫旬看着她大大咧咧的动作,笑道:“你这样子,我很容易想歪。”他声音低了些,在她耳畔低喃:“怎么样,今晚到我房里去?”

    傅云若翻个白眼,一脚踹过去:“去你个头啦!”

    南宫旬哈哈大笑,连忙躲开。

    二人你追我逐,便在甲板上闹腾起来,看着真像两个疯子。

    南宫昕从高处看到他们两人笑闹着,此刻看到傅云若明眸善睐,巧笑嫣然,不由心中微动。

    他已经好久没看到她这么开心的笑了。

    可是——

    这笑不是为了他,是因为南宫旬。

    他甚至嫉妒起来,嫉妒南宫旬可以轻易获得她的青睐。

    她的笑,那么璀璨的,面对他的时候就冷眼以待。

    南宫昕心中郁闷,只能自食苦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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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了三五日时光,船行抵至泉州港。

    因为是大军驾到,军队会暂时在泉州停留一宿,第二日则从改乘小船从运河回到京都去。

    文武百官来迎,一番繁琐礼仪之后,傅云若被南宫昕带到了泉州知府新辟的皇家行宫之中。

    不出所料,此时已经是隆冬季节,泉州虽然地处东南,但气温仍然有些低。

    南宫昕叫人送来了狐裘长袍,傅云若抱着狐裘方才感觉好多了。

    这会儿,屋内小火炉上煮着茶,她抱着个手炉取暖,目光扫到外面光秃秃的树干,倍觉无聊。

    倒有几丛天竺仍旧青翠美丽得紧。

    傅云若忽然想起了过去的事情,脑中一顿:“对了!”

    “娘娘您说什么?”

    傅云若摇摇头:“我只是想起点事情。”她记得上次和轩辕隐、东凌霄、风寂风御他们到了这泉州时,住的是临泉客栈。当时他们还救了个男子,放在了临泉客栈照管。

    这么久了,那个失忆的男人怎么样了?

    傅云若想起此事,便动了心思想出去看看。

    正文 人面桃花(1)

    傅云若想起此事,便动了心思想出去看看。

    刚好南宫旬走进来请安,傅云若连忙跟他说:“我想出去逛逛,干坐着好生无聊。”

    “你又想逃?”南宫旬似乎不太相信她。

    傅云若撇嘴:“有你在我逃得了吗?我只是去临泉客栈看一个人罢了。你陪我去,这总行了吧?”

    “你在泉州有认识的人?”南宫旬狐疑地问。

    傅云若便一五一十把当时的事情说了一遍。

    南宫旬好笑地看着她,笑不可抑:“我还真不知道,你竟还会救人!”

    傅云若剜了他一眼:“切,我怎么就不能救人了?我说去,你去是不去?”

    南宫旬陪笑道:“好,谨遵钧令!”

    傅云若这才轻装简从,与他一道离开了行宫,并不声张,悄悄往临泉客栈去了。

    这临泉客栈还是旧时光景,傅云若进门看到老板正在忙碌,立刻走过去叫道:“老板,你可还认得我么?”

    那老板定睛看了她一眼,连忙拜道:“原来是这位小姐,您这般国色天香,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南宫旬淡淡道:“那个她托在这里的病人呢?”

    “那个病人——哦,你是说那个失忆的公子,可算是小姐来得不巧,那公子两月前就被人接走了。”

    “接走了?”傅云若挑眉:“谁接的他?”

    “不知道是什么人,只说是他的家人。那领头的人的确相貌和那个公子几分相似,说是他的哥哥。我一想这也是他的家人,便让他们领走了。”

    “你就这么让他们领走了,人问清楚是哪里的吗?”

    “小姐稍等片刻,我去把他们留的信找来。”老板去寻了片刻,找了封信递给她。

    傅云若打开一看,上面无非是感谢的话,尾款附带着落款:云深不知处

    信中还夹带着一张数量巨大的银票根。

    “这云深不知处,是个什么东西?”傅云若不解地问。

    南宫旬看了一眼,沉吟片刻道:“这人倒还挺喜欢舞文弄墨的。我看这云深不知处,应该是说他的住处和人名。”

    “那些人都是徽州口音。”

    “这就对了,徽州府有个专门铸剑的云深山庄,庄主好像就叫楚不知。”

    傅云若笑道:“还弄得这般名堂,原来那个人是铸剑的啊。”傅云若把银票收下,“反正啊,他欠我一条命,我就不客气了。”

    南宫旬又笑她一番,两人原也没什么事,只不过闲逛一通。

    将晚时分,这才回到行宫去。

    宫人端了晚膳来,傅云若没有看到南宫昕,自己吃完了晚膳,上榻上看看书。

    外面风似乎急了起来,大风夹杂着小雪从天而降,便将这世界裹了个分外妖娆,银装素裹。

    傅云若还不知外面下了雪,正看书看得入神,忽然门啪的一声被人踢开了。

    雪花夹着狂风扑面而来,顿时带来一股强冷空气。

    傅云若蹙眉看去,只见灯影摇晃,南宫昕醉得东倒西歪地冲了进来。

    身后跟着的太监也被他给甩在身后:“滚开!”

    傅云若起身,几步走到他面前:“你喝醉了?来人,快去准备醒酒汤!”

    南宫昕一身酒气,大睁着眼睛看着她,双眼泛着红丝,直盯着她:“云若,云若——”

    “我在这儿。”她扶着他到榻上坐好,刚要去拿帕子,却被他攫住双肩,力道之大,让她感觉隐隐生疼。

    “傅云若,我到底哪儿不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可以对所有人温柔,却要唯独对我残忍!你可以对着他们笑,可是为什么对我却如此冷漠?啊,为什么——”他猛摇着她纤细的肩膀,整个人的状态近乎癫狂。

    傅云若见他神色有些不对,连忙安抚他:“我没有唯独对你残忍冷漠,我只是——”只是心如乱麻。

    见了他,更是一团乱麻了。

    “那你说到底是为了什么?有情的人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偏偏要分开?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我可以放下我帝王的尊严来求你爱我。我可以为了你夺取皇位。我根本不想做这个皇帝,是为了你,为了你!”

    傅云若刚想说话,却看他晃了晃,整个人歪倒在她身上。

    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从来都不懂,你说我不去理解你。你可曾真正替我想过。不是我想当皇帝,而是只有当了皇帝,才能拥有你,才能不让你受到伤害,才能面对其他挑战者的虎视眈眈。若我不是皇帝,我如何保护你?”

    说到这儿,他的眼角已带着一抹晶莹的泪光:“你懂吗?想要拥有你,就必须拥有无上的地位。可这一切,都不过是我巩固你地位的手段。若我不如此,你如何能安安心心地,在后宫当我的皇后?”

    这一番辛酸苦楚,无人可诉。

    他何尝不是用情至深。

    傅云若是第一次听他说到这些,心中一震,半晌久久无言。

    她的心在一瞬间,软了下去。

    她并不是铁石心肠,完全的冷血无情。

    更何况,南宫昕深情若斯,她如何能够完全无动于衷?

    可是,这其中的纠葛,其中的矛盾,他与轩辕隐,都变成了她心头的一个巨大的山脉。

    “昕,我——”她话音未落,忽然看到他拔去她的金簪对准他的心口:“你是否非要我挖去自己的心给你看,才能证明我对你的心?那么你就挖下去!”

    正文 人面桃花(2)

    傅云若怎么可能这么做!

    “你疯了吗你?你放开!”

    他的手却拉着她的手一并握住了,对准了心口:“你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刺下去。我情愿死在你的手中,死而无憾。”

    她震惊得看着他,忽然看到,下一刻,他握着簪子,深入了一寸。

    傅云若大惊失色,低叫了一声:“不要!”她拼命往外拔去。

    那根簪子却已经入了寸许,簪子拔出来的那边,已染上了血迹。

    她浑身颤抖,气得脸色铁青:“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醉了,明明像醉态,但是仍旧有些清醒,唇角上扬,微笑起来:“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真的爱你,想要我的心,我都可以给你。”

    傅云若忽然扬起手在他脸上就是一巴掌。

    她眼角带了一滴清泪:“我不要你的心!南宫昕,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怎么能自己的命这么做?你要让我,让我愧疚一辈子吗?”

    南宫昕被打蒙了,回眸看着她,声音带了分凄凉:“我的心你也不要吗?我真的不知道,我还能给你什么。你要江山,我分你江山,与你同享……可是我知道,你不需要——”

    傅云若见他眸光黯淡,转身便要走,心中起伏,忽然对着他大吼道:“你给我站住!”

    她大步走到他面前。忽然解开他的外衫,扯开衣襟,便看到他胸口一个血窟窿,虽不深,但仍旧在汩汩流血。

    傅云若对外面吼道,叫人准备伤药绷带。

    “你给我坐下!”她脸色阴沉地把他按倒,等拿到了伤药,便开始上药。

    外面的风雪似乎很快就平息了,过后,外面的天空竟然升起了月亮。

    傅云若低眸给他缠着纱布,缠好了,忽然听他说:“何必包扎呢,反正,我活着也不过是个活死人罢了。”

    傅云若猛然抬起头,直到此刻,南宫昕才发现,她已是泪盈双睫,小巧的脸庞上偏带了分愤怒:“你再说一个死不死的试试?谁准你去死的?我不准,你就不能去死?”

    “你都已不管我了……”

    “可我还是你老婆!”她忽然低吼一声,说完,两人都愣住了。

    她转过头去,不说话。

    南宫昕直盯着她,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你还承认你是我妻子?你不是——不是已经不管我了吗?”

    傅云若沉默着。

    这沉默让他着急起来,便抓着她的手急忙的问:“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傅云若猛然回眸,捶了他一拳,忽然搂住了他:“不准你再说些丧气话,你听明白没有?”

    南宫昕先是有些错愕,半晌之后方才心中顿悟。

    她并没有直说什么,可是她这样的主动,似乎也已经说明了什么。

    “云若——”他忽然间心中像被一股暖流冲击,整个人都处在疯癫的状态:“你的意思是,你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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