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叹:皇妃不好惹第19部分阅读
倾城叹:皇妃不好惹 作者:rouwenwu
口中探听这种隐私。
风凌天只是看着她,脸上浮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也并未再说什么。
不知走了多久,晏飞雪看着眼前的宫殿不由微微皱了皱眉,斜了风凌天一眼,“这好像不是我住的地方吧?”
风凌天神情自若地揽着她走进门,“这是朕的寝宫。”
晏飞雪脸色微微一变,眸光立时冷了下来,不由分说便甩开他的手朝门外走。
他带她来寝宫的目的根本不言而喻!
然风凌天却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只微一使力便将她带入了怀中,笑容带着几暧昧之色,“爱妃想去哪?”
晏飞雪冷冷睨着他,“回我住的地方。”
“今夜不必回去了,留在朕这侍寝。”风凌天紧紧环住她,不容她挣脱。
“要侍寝找别人,恕我没兴趣奉陪!”晏飞雪冷笑一声,手肘用力向他胸腹顶去,抬脚顺势往下一踩。
然风凌天却十分轻松地便躲开了她的攻击,反将她双手反扭于身后,俯首在她耳畔低笑道:“你是朕的爱妃,侍寝是你的义务。”
还义务?!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晏飞雪挣不开他的束缚,转首看着他,咬牙冷笑,“我这残花败柳的身子还配不上给尊贵的皇上侍寝。”
“朕都不介意捡破鞋了,爱妃又何需在意呢?”风凌天将她压靠在了墙壁上,牢牢禁锢住了她的身子,俯首轻吻在了她的颈项间。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七章宫廷风云(5)
灼人的气息呵在颈间,湿润的触感令晏飞雪全身不由一僵,眸底掠起一抹凌厉的锐芒。
强压下心底的反感与怒意,晏飞雪冷冽着眸子,眸光流转间,原本冷然的面容又换上了一副娇媚的笑颜,“既然如此,那我再拒绝皇上的宠幸倒是有些做作了,不过皇上能不能先放开我,捏的我的手腕很疼啊!”
面对高手,她知道来硬的不行,便只能施软了。
风凌天抬首看着她,微微勾起了唇,指尖缓缓划过她粉嫩的面颊,“真想明白了还是缓兵之计?”
晏飞雪眸光一紧,面上却依旧笑意盈盈道:“当然是想明白了,怎么?皇上不信我?”
风凌天微眯起凤眸,笑容中透着几分玩味之色,却是摇头叹息道,“朕是很想相信你,可惜,朕却不敢相信你。”
晏飞雪面色微微变了变,唇角勾着嫣然的笑意,“皇上为何会这么说?”
“朕见过的女子无数,可你却是唯一一个让朕难以把握的女子,何况,你脸上虽笑,眼睛里却是冰冷的,这样的你叫朕如何敢信?”风凌天轻抚着她的脸,眸底的眼色却是极为复杂的。
晏飞雪心中不由一惊,有些诧然地看着他,秀眉微微拧起。
不愧为帝王,察颜观色倒是细致入微。
轻轻一笑,晏飞雪也不再伪装,“你看得倒是清楚,既然骗不过你,那我也只能认栽,随便你吧!”
别开脸,不再看他,只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风凌天凝着凤目静静看着她,屋内寂然无声。
良久,忽而“扑嗤”一声,风凌天竟是松开她的手俯身笑了起来,笑得腰都弯了下去。
晏飞雪眼色古怪地看着他,翻了翻白眼,冷哼一声:“有什么这么好笑吗?”
他羊癫疯发作了不成?
风凌天终于止住了笑,直起身看着她,唇角依旧有掩不住的笑意,“你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可……爱?至今为止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个词来形容她?不至于是想说她可怜没人爱吧!
晏飞雪嘴角抽了一下,冷眼看着他,优美的唇中吐出冰冷的几个字来,“你傻了?”
“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朕倒好像成了屠夫了。”风凌天睨着她,悠悠开口道,“不过,以为这样朕便会罢手的话,那你就错了。”
蓦地,他双手撑在了墙壁上,欺身压了过来。
就在他要吻上她的唇时,蓦然一股恶心感泛了上来,晏飞雪抬手捂住嘴便俯身干呕起来。
风凌天看着她不禁失笑,“朕有让你厌恶到想吐的地步吗?”
好一会儿,晏飞雪才感觉好了一些,直起身淡淡道:“只不过有些不舒服罢了。”
“不舒服?”风凌天微一挑眉,抿唇笑道:“朕替你请个太医来看看。”
“不用。”知道他是在怀疑她在装,但她还是要拒绝。
如果真被查出怀孕,那事情可就大条了。
“不舒服怎么能不诊断一下呢?若是有什么病朕可是会担心的。”风凌天说着,已然走出殿外叫人去请太医。
晏飞雪没法阻止,皱了皱眉,也不再多说。
既然没法逃避,那便走一步算一步吧!
…………
太医被请来,替晏飞雪把过脉后,眉也微微拧了起来。
“如何?”风凌天站在一旁敛声问道。
太医站起身,朝风凌天一躬身,喜道:“恭喜皇上,雪妃娘娘已经怀有龙种了。”
闻言,风凌天怔了怔,面色微敛,看了一眼晏飞雪,她只是一副平淡的表情,看不出喜怒。
眸底掠过一抹暗芒,他只淡然一笑道:“朕知道了,你可以先下去了,记住,此事不许向外宣扬。”
“是,臣先行告退。”
太医离开之后,风凌天看着晏飞雪,雍雅的微笑淡薄了几分,似有些心不在焉,“凤王的?”
“反正不是你的就对了。”晏飞雪轻嗤一声,语气却是那样的淡然,淡得没有一丝感情,声音如平缓的水波,流过无痕。
风凌天唇角虽还噙着笑,眸色却渐渐冷了几分,“他可知道?”
“他不需要知道。”回答依旧十分平淡。
“你想留下这孩子?”凤目眯起。
“你会让我留下吗?”秀眉轻挑。
沉默。
半晌,风凌天唇角扬起一抹浅笑,悠然开口道:“若你想要,朕可以让你留下他,也可以将当作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抚养。”
有些意外他的答案,晏飞雪抬眸看他一眼,扬唇笑了,“你倒是宽宏大量。”
风凌天微微勾起唇,眼里竟有一丝宠溺之色,“朕只对你一人如此。”
晏飞雪不以为意地笑笑,挑眉道:“那我若说今夜要回去睡,你可同意?”
她想起了南宫月说过晚上要来找她之事。
她倒是宁可被南宫月气,也不想面对风凌天这样心思深沉的人。
“当然,你的身子要紧。”风凌天回答得倒也爽快,“朕送你回去。”
“不劳皇上大驾,我自己走回去就行了。”晏飞雪已然站起身,径自朝门外走去。
风凌天也并不强求,只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微凝起了眸,眼底折射出一道冷锐而又凌厉的锋芒。
正文 第一百四十八章宫廷风云(6)
天色已黑,但路上总算还有灯笼照明,很快便摸着路回到“泠雪居”。
刚一进门,一道身影便自背后环臂抱住了她,晏飞雪本能地正欲动手,却在闻到那一股熟悉的淡淡的清香味时,又放松了下来,唇角勾起一抹浅笑,“什么时候来的?”
“也没多久。”戏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热的气息呵在颈间,有些痒。
抓着他的手,有些冰凉,她眸光微微一敛,轻轻笑了。
“找我有什么事?”轻推开他,她盈盈走向了桌边,悠然地坐了下来。
“想见你当然就来了。”一贯的甜言蜜语,一如往常的如花笑颜,他也沿着她身边坐了下来。
然而屁股还没挨着板凳,晏飞雪却是伸腿一踢,踹开了凳子,害他险些坐倒在地上。
“飞雪……”有些委屈地看着她,南宫月拿脸凑到了她面前,“还在生气?”
晏飞雪轻瞥了他一眼,只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悠哉地喝了一口,“我好好的为什么要生气?”
南宫月扁着嘴,有些无辜地眨着眼,“可你不让我坐。”
“有吗?”晏飞雪若无其事地继续喝着茶,眉梢轻挑,“我不过伸展了下腿,正好踢到凳子而已。”
说着,她又抬眸睨了他一眼,讥诮地扬起了唇,“你这样子,难不成是自己心虚?”
南宫月不由苦笑,有些讨好地扯了扯她的衣袖,“我是心虚了,我不该躲着你不见,是我错了,飞雪这么美丽善良又有气度,一定不会跟我计较了。”
看着他像个讨不到糖吃的孩子,可怜兮兮地讨好她的样子,晏飞雪终于忍不住“扑嗤”笑出声来。
“难得你竟也有这样低声下气求人的模样。”
以前总被他气得发跳,拿他没有办法,现在倒是反过来了。
见她笑了,南宫月唇角微微一扬,笑得邪美惑人,“谁让我现在这么喜欢飞雪呢,当然要想尽办法讨好你才是。”
闻言,晏飞雪有一瞬间的怔神,却很快恢复了平静,笑骂道:“你只要不再戏弄我,气我,我就该谢天谢地了。”
南宫月眸底盈满了温柔的笑意,轻扬起眉,又开口问道:“飞雪,你怎会又入宫当了皇帝的妃子?凤郁尘呢?他不要你了?”
晏飞雪唇边的笑意微敛,睨着他,伸出一根纤指,“第一,不是凤郁尘不要我,是我不要他。第二,所谓的妃子是姓风的一手包办,与我无干,我从不承认这一点。”
“这么说,你并非自愿留在宫中的了?”南宫月眸中微微一亮,唇角笑意更浓。
“傻子才会想待在这鬼地方。”晏飞雪冷哼一声,手中的杯子重重放在了桌上,溅出了几滴茶水。
南宫月立时笑逐颜开,弯着唇盈盈笑道:“那我带你出去可好?”
晏飞雪微微一怔,敛眉看着他,却只是不以为意地轻轻一笑,“你不怕风凌天怪罪?”
南宫月眉一挑,直起身来,唇边扬起一抹傲然的笑意,“我为何要怕他?”
“可他说,他救了你,你这样算不算忘恩负义?”晏飞雪扬起脸看着他,眸中有微光轻轻闪烁。
“他是这样告诉你的?”南宫月笑容微敛,眸光也冷了几分,“他还跟你说过什么?”
看出他神色的变化,晏飞雪微微拧起眉,只淡然一笑道:“没了,他说的我没兴趣听。”
南宫月静静看着她,唇畔的微笑有些苦凉,眼中神色一直不停复杂变幻着,有痛苦有纠结有悲愤,最后却又全都化为了一滩平静的清泉,只是微微扬起了唇,轻声笑道:“飞雪,会喝酒吗?陪我喝一晚如何?”
…………
漆黑的夜空之上,一弯明月静静悬挂于空,没有星星,夜显得有些寂寥清冷。
屋顶上,两个身影并肩而坐,仰首看天。
“今夜的月色很美。”南宫月一袭雪白的衣裳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纤尘不染。
他两指提着一个小酒瓶,轻轻晃着,偶尔喝上一口,眸光渐显得有些迷离。
晏飞雪斜眸睨着他,也轻抿了一口手中的酒,却是不由微微皱起眉。
很辛辣的味道,呛得她眼泪快流出来了。
与这白酒相比,她还是更喜欢红酒的味道。
“怎么?不好喝?”南宫月看见她皱眉的样子,微微勾起了唇。
晏飞雪白他一眼,不冷不热道:“你觉得很好喝?”
南宫月怔了怔,轻轻摇头,也微微拧起了眉,“不好喝,但是,可以解愁。”
“你没听过‘举杯消愁愁更愁’吗?”晏飞雪轻轻挑起了眉,“愁都是由心中而生,要真想解愁就先解去你自己心中的结。”
“我心中的结……吗?”南宫月抬首望着夜空,目光渐渐变得悠远而又绵长,随后又缓缓闭了起来。
就这样静默了许久,晏飞雪几乎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却忽而睁开了眼,幽幽开了口,“飞雪,你知道什么是男宠吗?”
淡淡的声音透着几许苍凉的冷意,晏飞雪心中莫名地一紧,凝眸看着他,在听到“男宠”二字时,她便已隐隐明白了些什么,眼中微微有了一丝怜惜,“这是你的过去吗?”
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宫廷风云(7)
南宫月浅紫色的眸子透着一抹凉薄的讽意,唇际掠过一丝笑,缥缈幽如夜风,薄唇轻启,“其实,或许说娈童更为恰当吧……十四岁以前都是如此过来的。”
晏飞雪只是静静看着他,眸中目光复杂变幻着,千言万语终是只汇成了一声叹息,“长得太美也不是件好事。”
南宫月怔了怔,不由失笑,眼色又有几分迷离,“最初我会被带入宫来,并不是因为容貌,那时我才七岁。”
“那为何要带你入宫?”晏飞雪问得很淡,眸光愈显幽深。
“你可知道当年先皇在位之时,不知从何处听来的传言,到处搜寻孩童炼制药人,不仅可解百毒还是疗伤极品。”
“药人?”晏飞雪眸光一凛,心头也不由微颤。
南宫月侧着脸勾唇笑道,“可还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自小便是在药罐子与毒罐子中泡大的,不仅身体百毒不侵,就连血也可解百毒呵。”
“所以,你就是被先皇抓入宫中拿来练药人的?”说到这,晏飞雪心中已然明了的大半,只是却仍不由发寒。
将孩童练成药人以供自己不被毒害和疗伤,这个先皇也不过只个昏庸的暴君罢了,只是风国数年来还无人有怨言,倒真是稀奇。
似看出她的心思般,南宫月微微一扬唇,嘴角的笑意渲染,只是眸子里的笑却一圈圈没在眼底,轻轻吐息道,“先皇抓入宫中的都是一些无父无母流落街头的孩子,对外美名曰收留这些苦命的孩子,实则是为了自己炼药人,外面百姓皆不知实情,只会称颂国君的仁心。”
晏飞雪冷冽着眸子,唇边勾起一抹冷诮的笑,“好个‘仁心’的国君!”
风凌天倒是不愧为他的儿子,心思的缜密与算计与之相比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然下一瞬,她转眸看向南宫月,眼底怜悯之色更浓了几分。
原来,他也是个没有家的孩子。
只是,与凤郁尘比起来,为什么他总是有种让人心疼的感觉呢?
南宫月并不知她此时的想法,只幽幽继续道:“你无法想象炼药人过程的痛苦,只是天天泡药罐子中已经是最舒服的了,但如果是要每日被蝎子蜇,被蛇和蜈蚣咬……呵……受不住的孩子就是这样一个接一个的死去了,最后只剩下了我,就连我自己也奇怪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晏飞雪面色在月光映照下显得有些发白,虽然她训练的日子也犹如生活在地狱一般,却也不曾像他这般可怕。
此时的他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态去回忆着过去那非人的痛苦过往?
无意识地,她微微握住了他的手,轻轻撩起了他的衣袖。
“想看被咬过后留下的伤痕么?”南宫月似知道她的心思一般,唇边绽出一抹绝美的笑容,“没有了,先皇嫌难看,早已用药消去了,他不想影响他享受时的心情。”
虽然如此,晏飞雪却仍是在他的手腕上看到了一道道刀割过的痕迹,也许是因为时间太久,都已经有些淡了。
“这是每次放血时割的,你知道,被炼成药人的我,最有用的就是血了。”南宫月笑得轻松,说起来也漫不经心,仿佛说的根本不是他自己的事。
“而我第二有用的,便是供他玩乐,他说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娃……每一夜,每一夜都要忍受那种非人的折磨,我宁可去被毒虫咬!”南宫月眸光渐渐冷了几分,绝美的唇勾出幽幽的恨意。
晏飞雪感觉到他颤抖的手,心没来由的一阵抽痛,不由微微握紧了几分,“没事的,就当是被毒虫咬了……”
“可是有那么多毒虫呢……”南宫月面上的笑容渐渐褪去,变得冷厉,一双眼睛寒芒如针,“皇子,王爷,宫人……一个一个的都是毒虫,驱也驱不走的毒虫!我恨及之时,会忍不住想要拿刀毁了这张脸,毁掉了,他们就不会再碰我了……”
他的身子也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晏飞雪紧握住他的手安抚着他的情绪,另一只手轻轻滑上他绝美的面容上,摇头叹息,“这么美的一张脸,毁了多可惜。”
“是啊,毁了多可惜……我还要留着给我喜欢的女子看呢!所以,我舍不得,也下不了手……”南宫月看着她,眼中有淡淡的哀伤,唇角却绽出一丝优美的微笑,“幸好没毁呢……不然,飞雪你一定更不喜欢我了……”
晏飞雪只觉喉咙有些发涩,想说什么,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微微别开目光,她淡淡问道:“那风凌天与你又是什么关系?”
南宫月眸光微微凝起,轻笑道:“十四岁那年,他看见了我,他说,他可以给我自由,只要先皇死了……”
晏飞雪紧紧拧起了眉,“他想让你弑君?”
风凌天竟在那种年纪就已经就如此深沉的心思了,为了皇位可以连自己父亲也杀吗?
“他说,有一种法子可以瞒过众人的耳目,而只有我能做到,你知道是什么吗?”南宫月笑得俯下身去,竟是半晌直不起腰来,“哈哈!是床上死啊……老皇帝纵欲过度死了,任谁也不会起疑!”
晏飞雪听得一句,心里就沉重一分,目光中带着一种莫名的伤痛,“你……真的就这样杀了他?”
正文 第一百五十章宫廷风云(8)
南宫月嘴角轻轻一扯,一抹带着讽刺的笑意缓缓自唇边漾起,“我还可以有其他选择吗?即便没有风凌天的话,我也没有一日不想杀了他!只是可笑的是,我必须要用那种最耻辱、最肮脏的方式杀他!”
“那一夜,看着他在我面前断了气,我真的很痛快,第一次那么痛快!也是自那夜以后,我终于可以从那肮脏的地狱里爬出来,开始新的生活!”
晏飞雪微微蹙起了眉,敛着眸光看着他有些意外道:“风凌天居然会遵守了承诺?”
照理说,风凌天这种弑君的心思若是传出去对他十分不利,唯一知道真相的南宫月会被灭口才对。
南宫月唇角轻扬,勾起一抹淡然的笑,“因为他并不怕,就算抖出真相,实际杀了先皇的还是我,何况,杀我对他并无益处,我对他还是有可以用的到的地方。”
“风凌天还真是个可怕的家伙。”晏飞雪轻嗤一声,冷冷微笑。
“飞雪,你真的不嫌弃么……这样的我,你真的不觉得肮脏么?”南宫月握住了她的手,一声叹息幽幽长长,仿如有许许多多深深沉沉的东西随着那一声叹息倾泻而出,以至闻之恻然。
晏飞雪微微凝眉,眸中隐隐绰绰闪动着淡淡的笑意,“如果你自己一直放不下,就算我说再多也没有用。”
南宫月微微一怔,手缓缓抚上她的面颊,轻轻摩挲着,眼眸中流转着无尽的柔情,薄如蝉翼般的唇慢慢靠近她的脸,呢喃的低语,“飞雪,我可以抱抱你吗?”
晏飞雪只是微笑着看着他,没有拒绝。
他张开双臂,缓缓地将她拢入怀中,双手微微收紧,一丝丝,一寸寸,与她紧紧相贴。
“真温暖……”一丝叹息轻轻溢出薄唇,无比贪恋般地将下巴轻靠在了她的肩上,久久都舍不得放开手。
许久,晏飞雪自他怀中离开,拿起酒瓶举到了他面前,盈盈而笑,“不是要喝酒吗?今夜就喝他个痛快,不醉不归!”
她不懂安慰,却还是会陪人喝酒。
“好!不醉不归!”南宫月看着她,歪着脸惬意地笑,笑容中宠溺的味道是那样的明显。
虽然酒入口时依旧那般辛辣,但习惯了却也不觉得什么了。
喝到兴尽之时,晏飞雪站起身,脚步已显得有些虚浮,许是醉意上来,她高声吟起诗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与尔同销万古愁……好!好!”南宫月仰头又灌了一口酒,畅然欢笑,笑声明净欢快得仿佛是山涧窜出的溪水。
许久都未曾这样痛快过了!
晏飞雪却在吟出最个一句时,再也站立不住,仰面朝后倒了下去。
南宫月长身而起,雪白色轻袍飘转之间,已伸手将她接住。
晏飞雪仰靠在他怀中,望着无垠的夜空,美眸中闪烁着迷离的光,“天空真美真辽阔,那里……才有我想要的自由……”
他温柔地抱着她,目光中闪过一丝怜叹,“飞雪,若不想留在这,我现在便可以带你走。”
晏飞雪轻轻摇摇头,微微笑着,“我现在还不能走……有一个人……我必须要救他……”
“谁?”南宫月眉梢微敛,眸子眯了起来。
是谁,让她可以放弃自由也要去救?
“唔……”晏飞雪抿起唇,故作神秘地笑了起来,“不告诉你……我困了……”
她微闭起眼,转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便在他怀中睡了起来。
喝醉的她少了平日的锋芒,显得更娇柔可爱。
南宫月眉头缓缓舒展开来,看着那张毫不设防的睡脸,目光变得如海洋般温柔深邃,“飞雪,如果说以前只是喜欢,那么这一刻开始,我想……我是爱上你了。”
…………
晏飞雪醒来之时,已近次日正午,头有些痛有些沉。
坐起身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睡在了屋内的床上,而南宫月的身影已然不见,想必是回去了。
站起身,走到桌边倒了杯茶喝下,忆起昨夜的一切,不由微微勾起了唇。
昨晚着实是难得的一次放纵,很久没有像这样不设防地与人聊天喝酒了,更是第一次喝得酩酊大醉。
在南宫月面前,她似乎就没了防备心,也许是因为潜意识里认为他不会伤害自己吧。
这种感觉还真是有些奇怪。
不过心情意外的很舒畅,直到被某个突然闯入的宫女打破。
“雪妃娘娘,传太后的旨意,要你去‘颐华宫’一趟。”
太后?怎么没了嫔妃的打扰,太后又出来找茬了?
不过也难怪,那夜宴会上,这位年轻的太后就一直对她怀着浓浓的敌意呢!
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是凤王妃了,难不成还要找她麻烦?
“我知道了,一会就去。”淡淡应了一声,她微微眯起了眸。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倒想看看这位太后见她又有什么招使?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宫廷风云(9)
去颐华宫的路上,晏飞雪微一思量,又绕道到了重光殿。
毫不意外地,又见到花簇中那袭青影。
她缓步走过去,微笑着打了声招呼,“玉公子。”
不过一日又见到她,玉无瑕微微一怔之下,随即温和一笑道:“晏姑娘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是,时间不多,我也就长话短说了。”晏飞雪也不拐弯,直奔主题,“玉公子可知贵国与风国有开战的势头?”
玉无瑕凝视着她,宁静得恍若灵山秀水间的美玉,光华淡淡流淌,许久,才微微笑道:“这本就是迟早之事,晏姑娘突然说起又是何意?”
他的平静让晏飞雪怔忡了一下,不由微微拧起了眉,“你不担心吗?不怕吗?”
“我要担心什么?又要怕什么?”
“两国开战,你便成了第一个牺牲品!”
玉无瑕淡笑道:“在我被作为质子送到风国的那刻起,便已注定了我这样的命运。”
在停战之时为天祈国谋求和平,在开战之时为天祈国而牺牲,这就是他的命运。
“命运?”晏飞雪睨着他,冷冷笑了起来,“难道你就从未想过要打破这样的命运吗?你就甘心屈于这样的命运吗?你就没有一点自己的欲/望和追求吗?”
越说她越显得有些激动起来,这样激动的神情让玉无瑕不由怔住。
晏飞雪说完时也发觉自己的失态,有些嘲讽地笑了笑,敛眸看着他,目光瞬时变得雪亮,“我只问你一句,你想不想离开这个囚笼?”
玉无瑕温润的双眸静静看着她,在她那样的目光下他忽然间很想掩住自己的双目,那样便不会为她灼目的光华所刺痛,也不会为她一句话而撼动静若古井的心湖!
“为何如此关心我?”良久,他淡淡笑了,笑容极轻,“是因为我和你的那位故人很像的缘故?”
晏飞雪心头一紧,终是云淡风轻的一笑,一双眼睛却似隐入那淡淡云后,朦胧飘忽,“或许吧……”
她到底也还是放不下啊!
玉无瑕眸中闪过一丝黯色,清浚的唇角依旧挂着温柔的笑意,“那我是沾了他的光了……”
他清清淡淡的话语令晏飞雪莫名的有些烦躁起来,微蹙起眉,她又敛声道了一句:“你还未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玉无瑕看着她,一贯平静清明的眼眸此时升起迷雾,喃喃轻语,“若果我离开这里,你是否会陪同我一起?”
然这个问题突然自口中说出来,连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晏飞雪也不由微微一怔,目光复杂地看着他,“你……”
她未想到他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她与他说起来也只有几面之缘罢了,他怎么会……
心,有一丝的慌乱,竟是不知要如何回答。
玉无瑕却又轻叹了一声,脸上盈着温柔的淡笑,“是我唐突了,晏姑娘可以不必在意我方才所说的话。”
顿了顿,他的目光又重落在她脸上,空蒙中带着一种深幽,声音却是那般清晰,“至于姑娘的问题……我仍是那句话,这是我的命,所以我认了。倒是姑娘,要准备如何离开此处呢?”
听得他的话,晏飞雪不由一声嗤笑,原来是她自己多事了。
“我总会有办法离开。既然玉公子意已决,那我也就不再多劝,先告辞了。”淡然一笑,她转身便走。
“晏姑娘!”玉无瑕忽而开口轻唤住了她。
晏飞雪停住了步子,却并未转身。
玉无瑕张了张唇,想说什么,眼中有着即将倾泻的某种东西,但他却又转开了目光,泻向那遍地的白茶花丛中,终究吐出来的只是“谢谢”两个字。
晏飞雪微微扬了扬唇,什么也未说,径自离去。
…………
到了颐华宫,殿中萧雅坐于高座之上,看着走进门来的晏飞雪,眸子微微凝了起来,语气中透着一丝尖利,“你架子倒子挺大,让哀家久候了你这么久!”
晏飞雪只是扬唇浅浅一笑,“我走的慢,让太后久等了还真是不好意思。”
萧雅眉一拧,又敛声喝道:“见到哀家还不跪拜!”
晏飞雪站直了身子,笑望着她,目光清亮而锐利,眉梢轻轻一挑,“皇上面前我也从未跪过,太后莫非比皇上还大?”
“你竟敢顶撞哀家,好大的胆子!”她傲然的姿态显然惹怒了萧雅,面色也沉了下来。
晏飞雪经方才玉无瑕一事之后,已然没了什么耐性,直截道:“太后找我来有什么事?”
萧雅站起身,缓步走到她面前,眼中满是讥讽之色,“哀家只不过想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样的魅力可以将凤王和皇上都迷得神魂颠倒!”
晏飞雪若无其事地勾着唇,笑得轻松自若,“那现在太后已经看过了,我是否可以回去了?”
说着,人已是转过身去。
“晏飞雪,你莫要太目中无人了!”萧雅眼色一冷,眸中掠起一道寒芒,“哀家完全可以治你一个藐视皇族之罪!而且,你曾刺杀凤王之事,哀家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就凭此事也足以定你死罪!”
晏飞雪缓缓转身,唇边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太后对凤王之事倒是十分上心,不知太后与凤王又是什么关系呢?”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宫廷风云(10)
晏飞雪的话令萧雅瞬间变了脸色,眸光一沉,随即屏退殿内的宫人之后,诺大的厅内就只剩她与晏飞雪两人。
“哀家与凤王是何关系轮不到你来过问,但你与凤王的关系,还希望你能清得彻底一点!”萧雅扬起脸,以一种极为高傲的姿态睨着她。
晏飞雪神色自若,抬眸睨她一眼,悠然地抿唇笑道:“我与凤王还有什么关系要清?”
萧雅紧紧盯着她,眼神却是凌厉的如同刀锋,隐隐夹着一丝怨愤,“自然是你肚里的那个孽种!”
闻言,晏飞雪唇边的笑立时冷了几分,冷锐的目光看着萧雅,声音也森冷如冰,“是谁告诉你的?”
昨夜御医才刚查出来,除了她与风凌天外再无第四人知晓,可今天太后竟就已经知道……
“你以为在宫中有什么事能瞒得过哀家吗?”萧雅眼眸微眯,眼中一道利芒一闪而过。
晏飞雪冷冷一勾唇,挑眉看着她,“这孩子又与太后有什么关系?”
“你现在既已是皇上的妃子,你肚中的孽种自然不能留,否则只会辱没了我皇室的声誉!”萧雅冷眼看着她,朱唇之中吐出的话语却是冷酷无情的,“所以,你必须打掉这个孽种!”
“真是为了皇室声誉?”晏飞雪嘴角微微一勾,眼里有隐秘的讥诮的笑意,“太后为何不说是自己容不下这个孩子呢?这个凤王与除你之外女人的孩子!”
“你休得胡言!”萧雅面色有些难看,却是努力让声音平静,“哀家身为后宫之首,自是要肃清后宫之风,清除这种污秽之物的存在!”
晏飞雪却是忍不住畅然地笑出声来,眸底掠起一丝嘲弄之色,“这里既然没有其他闲人,太后也不必再掩饰否认什么了吧?就你和凤王的那点儿事,我难道还不清楚?”
“他竟然告诉你了?!”萧雅眉一拧,面上闪过一丝惊诧。
晏飞雪秀眉一扬,嘴角一勾,浮起一丝浅笑,“就算他不说,我长着眼睛难道还看不出来?”
萧雅冷笑一声,眸中阴寒之色更重,“既然知道,那就莫要与我争他!”
晏飞雪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眸子,奇怪道:“我什么时候与你争了?这侍妾不是我愿做的,这王妃也不是我要当的,更何况现在我入了宫更与他没了干系,怎么又扣了这么大顶锅盖在我头上了?”
“莫要在我面前装蒜!你若没有使什么手段,尘那样性情的人又怎会受你蛊惑?!枉我与他自小便一起长大,同甘共苦了这许多年,更为他入宫受尽委屈,可他却从未温柔地待过我!你不过才跟了他几个月,凭什么处处讨他喜欢,受他宠,更夺了那本该属于我的王妃之位?!”
萧雅眼底布满了彻骨的寒意与恨意,她不甘心,她可以忍受尘对她的冷漠,但却不能容忍尘对其他女人好!
晏飞雪听得她的话,终于正眼打量起她来,许久,才若有所思地点着头,自言自语般道:“原来,你就是凤黎族幸存的另一个人哪!”
萧雅脸色大变,渐渐有些发白,惊疑的目光看着她,竟是微微有些激愤起来,然最后却终是化为了一声哀凄的长笑:“这种事,他竟也对你说了……哈哈!好啊!真好!”
在大局未定前,绝不能透露自己身份的秘密,以免惹来杀人之祸,这是他与她的协定。
可是,他竟然说与了第三人知道!他竟如此信任这个女人?!
袖中双手紧紧握起,萧雅看着晏飞雪的眼神中掠起了一抹杀机,本想只要除去她肚里孩子就好,但现在,她这个人也留不得了!
没有任何预警的,她蓦然便朝晏飞雪出了手,长袖击出,带着无比凌厉的劲道!
晏飞雪眸光一凛,迅捷地侧身避开,笑得灿烂却带嘲弄,“想不到太后竟也有如此好的身手,只是突然对我出手又是为了什么?”
“你知道凤黎族我二人幸存的秘密,就不能让你活下去!”萧雅眸中杀意更浓。
晏飞雪一面闪躲着她的攻势,一面笑吟吟道,“我知道你想杀我的真正原因,只是,你不觉得你搞错对象了么?万恶之源可都是凤郁尘哪,你对他这么好,为他付出这么多,他偏不领情,我也替你鄙视他!其实要我说,他这样的白眼狼你还是别要的好……哎呀!我可是都为了你好,怎么越说你出手越狠了呢?”
萧雅出手招招凌厉狠辣,一心要置她于死地,尤其听着她说的话,她心头怒意与恨意更深!
凤黎一族只余她与尘二人,尘是族长之子,她与他更从小就订过亲事,若不是后来惨遭灭族之祸,她现在与尘早已成了亲,更该有了自己的孩子!
与尘一路颠簸流浪,幸得遇高人指点,才能学得一身武功,到了风国想要复仇却又困难重重。
尘入了军队,而她为了尘参加了选秀入了宫,是的,她承认尘从未逼迫过她,也未求过她,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但她就是愿为他不惜一切!
为了能得先皇恩宠,她忍受了多少屈辱,只为能将尘一点一点地提高地位!
陷害皇后,排除异己,最终她站在了这太后崇高的宝座之上,尘也有了今日不低于任可朝臣的权势!
可是,她得到了什么?!她以为只要再忍耐一段时日,她就可以与尘永远在一起,但是,为何中途偏偏会出现这样一个女人来搅局?!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三章宫廷风云(11)
萧雅心中此时的恨是累积了十多年的怨积聚而成,她的爱有多深,恨便有多深,而现在,她所有的恨都发泄在了晏飞雪身上。
晏飞雪颇觉有些头痛,虽然在现代她也没有多少同性朋友,但也不至于像现在处处都被女同胞恨之入骨,不杀不足以泄恨的地步吧?
说起来,她真没哪里错了。
错的都是凤郁尘,他的粉丝团太强大!
而萧雅这些可怜的女人也没错,错的还是凤郁尘,他实在太无情!
不过,说到这,她是不是还该稍稍庆幸一下,至少凤郁尘对她还有那么丁点儿情?
晏飞雪轻嗤一声,笑得有些嘲讽。
萧雅的功夫不差,只是怒极之时,心神?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