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叹:皇妃不好惹第33部分阅读
倾城叹:皇妃不好惹 作者:rouwenwu
一事,却绝对不如凤郁尘。
而她让他做霸主的另一个目的——
当一个人有了天下之时,感情便自然会淡下来了吧……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决定(2)
凤郁尘不知她的心思,虽然她依旧说的如此疏离,但他知道,她肯帮自己却已是最大的忍让了。
可是,她让他去争天下。
虽然,这也曾是他一心所想。
虽然,有了“圣武令”,他也确有一争的实力。
然而,争来的这个天下中,会有她的影子么?
但是,他又还能如何选择?
既然她让他去争,那他便去争,如果这就是她所希望的话。
一时间,一种极其复杂的,温暖中又带着凄凉、欣慰中又有悲伤的情绪包围了他。
而晏飞雪该说的话已说完,便也不再多留,转身准备离开。
“飞雪!”蓦然,一双手自身后紧紧拉住了她的胳膊,隐隐带着一丝颤抖。
似乎怕这一松手,便会永远失去她。
晏飞雪秀眉微微一敛,回眸看他,忽而淡淡笑了:“还有话说?”
凤郁尘只是定定望着她,沉默。
有很多话想说,却又偏偏什么也说不出口。
“你变弱了。”冷不防,晏飞雪戏笑着叹了一声。
凤郁尘黑眸微闪,面上掠过一丝诧异。
晏飞雪将胳膊自他手中抽出,眯眸看着他,唇角轻轻一扯,似笑非笑,“我记得,曾经的凤王想做什么想说什么可从不会如此婆婆妈妈,难道这一张面具将你的本性也全都遮掩起来了么?”
凤郁尘眼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她:“你不是十分反感我曾经的霸道么?”
“你到底还是不明白。”晏飞雪摇着头,长长的一声叹息,“你不必因为我而连原本的自己都失去。”
她承认她确实不喜欢他的霸道,但仅限于他屡屡强迫她做不愿做的事之时。
因为,她是不喜欢被强迫的人。
她知道他现在在努力地隐忍,面对她时总是小心翼翼,对她的冷嘲热讽都可以忍下……
然而,这样的他却让她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凤郁尘便该是凤郁尘,他没必要如此。
何况,他还是完全不明白,她与他之间的症结究竟出在哪!
凤郁尘确实不明白,他不明白她到底想要什么?不明白她到底要他怎么做才满意?!
以前的他,霸道冷酷,她恨之入骨。
现在的他,学会了隐忍,学会了温柔,她却依旧不满意。
他觉得,他真的有可能被这个女人给逼疯!
暴躁与怒意瞬间如狂潮般涌上,他沉冷着脸,蓦然伸手将她用力扯入怀中,下一瞬,已然俯首狠狠攫住了那娇艳的红唇。
不是为了她,他哪里会隐忍如此之久?!
不是为了她,他哪里肯如此低声下气?!
不是为了她,他哪里连骄傲都能舍弃?!
可是,不管他怎样做,不管他做再多,始终都还是抓不住她!
那么,为什么还要隐忍?!
是!他是对她有歉疚!
是!他是想要弥补她!
但是,他的忍耐终究还是有限度的!
而现在,就正在濒临爆发的界点之上!
他不想忍了,真的不想忍了!
他很想也能如南宫月一般,默默守着她,默默看着她的笑,看着她的幸福就好。
但他终究不是南宫月。
他与南宫月也毕竟不是同一类人,他想要的就一定要用这双手紧紧抓住!
所以,他不会放弃,不会松手,一定要将她牢牢地抓住!
飞雪……晏飞雪!
她此生注定是他的劫!
晏飞雪也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震住,半晌才回过神。
靠!让他霸气一点可没叫他霸气在这上面!什么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晏飞雪有些恼了,抬手推拒着他。
他的吻十分霸道,并不温柔,晏飞雪只觉得自己像突然被卷进了一团炙烈的风暴中,她想要挣扎,却被箝制得更紧,只能任由凤郁尘在她的唇上肆意地掠夺啃啮,直到双唇沁出了血丝,唇齿间有了腥甜的味道……
终于,她还是推开了他,或者说,是他松开了她。
她冷冽着眸子便要怒声开骂,谁料,他却又紧紧搂住了她,有一滴冰凉的液体滴到脸上。
“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好……”
那一声低吟幽幽自耳边响起,原本剧烈挣扎着的晏飞雪忽然安静了下来,一时间,所有的怒气也都消散了。
怎么还能气得起来?
于是凤郁尘将她搂得更紧,似想要将她嵌入己身,想要将她融入骨血!
晏飞雪微微闭起了眼,一声叹息轻轻溢出口。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在伤心么?原来,他这样的人,也是会有泪的……
他说该拿她怎么办好,可他又想叫她怎么办?她又还能怎么办?!
心,有些烦乱。
终究还是轻轻推开他,淡淡道:“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正文 第二百四十章决定(3)
“没有回头路了么……”凤郁尘微白的唇角泛起一抹极淡的笑,肩上刚包扎好的伤因为方才剧烈的动作而又裂开,缓缓渗出血来,很快便将白纱又浸成鲜红的一片。
看着那片血迹,晏飞雪微微皱了皱眉,嘴角却是微微一勾:“我很早就已告诉过你。”
“你到底还是不肯原谅我……你终究还是恨我的……对不对?”他眼里的神色,渐渐转为悲凉,手按在肩头伤处,冷冷笑了起来:“是不是……我痛,我死了,你……才可……笑?”
凤郁尘紧紧盯着晏飞雪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问出,话出口时,心口忽然一阵绞痛,不由自主地抬手抚住了胸口。
晏飞雪脸上的笑终于褪去了,眸光如芒似针,如火似冰,刺在凤郁尘身上,烙在凤郁尘心上,带着深冬寒意与萧索的声音,在屋中清晰响起:“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死不死与我何干?少拿死字来威胁我!”
面上无波无绪,心,却更加躁乱不安。
转身,她不再看他的表情。
“金创药我留下了,你自己重新换药,我去找夜无伤。”她的语气是那样的淡然,淡得没有一丝感情,声音如平缓的水波,流过无痕。
“他不肯认你,你还是要去找他?”呢喃的低语,带着淡淡的的怅然与失落。
晏飞雪淡淡勾唇一笑:“我不肯搭理你,你不还是一样不肯放手?”
她的声音依然是清泠无波的,没有怅没有憾,如山涧的溪水,潺潺流过。
“但你终究还是愿意相助于我。”他始终执着于她的让步。
“你我之间也只有这一层关系了,合作的关系。”冷诮地一笑,举步,她不再停留地踏出了房门。
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身影,凤郁尘无波的黑眸中一瞬间掠过一抹痛苦之色,然而下一刻却又立时恢复了平静,眸中
不带一丝表情,冷的仿若千年寒冰,没有半点温度。
她到底还是选择了南宫月。
而他,到底还是成不了南宫月。
原来这一场千里的跋涉,只是为了做最后一次没有结果的告白。
可是,怎能就这样放弃?怎么甘心就这样放弃?!
紧紧握起了双手,他黑眸之中又绽现出一丝雪亮的光芒。
…………
晏飞雪虽然离开了那间屋子,心却始终未能平静下来。
乱,心烦,意也乱!
抬手轻轻摸了摸脸,那里还有未干的泪迹。
那是,他的泪。
真的乱了!
都说女人的眼泪是最好的武器,男人的眼泪也同样不失威力。
尤其是像凤郁尘这种霸道骄傲的男人!
陡然间觉得有些讽刺。
她为南宫月而流泪,他却为她而落泪。
她在追逐着南宫月,他却始终跟在她身后不肯放弃。
就像一个永远绕不成完整圈子的三角。
可是,南宫月呢?
以前那个一直粘着她的南宫月为何不见了?
在她累了,想找个依靠的时候,那个肩膀又到哪里去了?!
当她想要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灰太狼时,那个灰太狼又在哪呢?
人生,难道就是如此?
曾经没有把握住,曾经错过了的,就这样一辈子也找不回来了么?
凤郁尘如此,她亦如此。
其实,也许只要她退一步,或许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但是,这一步要退,却又是何等的艰难?!
恨他么?不,她早说过对他已没有恨了。
他们之间阻着的或许不仅仅是过去,还有现在。
那就是……夜无伤。
…………
终究,晏飞雪还是没能找到夜无伤。
除非他肯现身,否则,没人知道他在哪。
她在担心他的伤。
他与凤郁尘实力相当,为何他会受那般重的内伤?
又想起那面具下苍白如雪的脸,那不该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肤色。
他,到底隐瞒着她些什么?!
他究竟为什么不肯认她?!
她以为她可以不在意,但是,事实证明,她就偏偏该死的很在意!
“南宫月,究竟给我滚去哪了?!!”愤然地一拍桌,她抄起桌的茶壶便朝门外扔。
偶尔,发发脾气也是正常的。
反正,茶壶不是她家的,摔了也不心疼。
然而,没有预料中的茶壶碎裂声,因为一只手已然将茶壶轻轻托住,啧啧叹道:“已经拿到‘圣武令’了,怎的还不满意?”
抬头看一眼面前之人,晏飞雪冷笑:“原来你还知道死出来!”
夜无伤微微一勾唇,轻笑道:“临行前,总要来告个别。”
“告别?”晏飞雪凝起了眸,皱了皱眉,“你要去哪?”
夜无伤走近她身边,悠然地坐了下来,“自然是回那个幕后人身边。”
“风凌天?”晏飞雪目光一凛,死死瞪着他,“你究竟为什么要留在他身边?!”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一章决定(4)
夜无伤却并不回答,反像变戏法般自袖中摸出一壶酒来,轻勾着薄唇,眨了眨眼:“临别前,要不要再喝一回?”
晏飞雪眯眸睨着他,似想要看穿他的心思一般。
然而,他的眸中只有盈盈的笑意,什么也看不出。
他实在是很会隐藏。
再看了看他手中轻晃着的酒壶,她微微扬起了唇:“到屋顶上去喝。”
…………
夜无伤抱着她轻盈地跃上了屋顶。
晏飞雪摇头轻叹:“果然还是有轻功方便。”
夜无伤却不以为然地笑了:“不会轻功,你也一样不输他人。”
晏飞雪嗤笑一声,耸了耸肩:“不过是靠人放水而已。”
两个都放她的水,她就算想输也输不了。
坐在屋脊上,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皇宫的那一夜。
只不过,那时的月亮很亮很圆。
而现在,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光。
那时,身边的人是南宫月。
而现在,是夜无伤。
原来,距离那一次,已经过了近半年之久了。
原来,只是半年,就可以让人有如此大的变化。
不管是他,是她,还是凤郁尘,都变了。
所以,终究还是找不回曾经的那种感觉。
夜风很冷,酒很辛辣,却正好暖身。
虽然已不是第一次喝酒,但晏飞雪还是呛到了。
转首看向身边之人,她淡淡问道:“你的伤……可还好?”
夜无伤笑得轻快:“不过只是小伤罢了,不足挂齿。”
“到现在,你还是不愿承认自己的身份么?”晏飞雪目光紧紧盯在他身上,皱起了眉头,眼底的情绪是复杂而难解的。
夜无伤手握着酒杯,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仰首看着天,却是莫名地道了一句:“已经没有明月了。”
晏飞雪怔了怔,随即轻轻一笑:“现在没有,以后却总会有的。”
夜无伤浅紫色的眸中却划过一抹黯然,轻摇着头,幽幽笑道:“不,以后也不会有了。”
听到他的话,晏飞雪心中莫名一痛,有些迷茫地看着他。
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想说,他永远也不打算做回南宫月了么?!他是要让南宫月永远消失吗?!
有些颤抖的,她蓦然伸手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直视着他的双眸,一字字清晰道:“南宫月曾问过我,能不能做我的灰太狼,我现在可以给他答案——能做!所以,只要南宫月回来,我就让他做我的灰太狼!”
夜无伤也似震住了一般,怔怔地看了她许久,却是轻轻别开了目光,微微笑道:“是么?可惜,他却已经不想做你的灰太狼了。”
“为什么?!”晏飞雪只觉一阵刺痛瞬时从心中蔓延到全身,声音也有些颤抖。
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即将离她远去了。
她的手抓得更紧,夜无伤几乎可以感觉到她指甲嵌入肉中的钝痛,然而,某一处,却比这更痛。
只是,他不会说出来。
有些痛,他一个人忍着就足够了。
“你知道,人都是会变的,他也不例外。”他的语声很淡,唇边的笑讥诮而冰凉。
不可否认,听到这句话,她心是有一丝的寒了,却还是不肯死心地问道:“那又为什么还要拼死为我夺‘圣武令’?!”
“没什么别的意思,仅仅只是回礼而已,如果让你误会了,那还真是不好意思。”夜无伤笑得很随意,说出的话却很伤人。
他的意思,是在说她自作多情?!
原来,到最后,却成了她在自作多情?!
人都是会变的……的确,是会变的!
所以,曾经肯为她挡那致命一箭的人,如今也可以毫不在意地用言语伤害她!
那一刹,一股巨痛似无形的手攫住了她,痛从胸口起至四肢百骸绵延,雪白的脸上没一丝血色,唇紧紧抿着,不发一言,只一双眸子似深幽的寒潭,偶尔漪涟泛起,折射着锋利无温的光芒,触者心寒肤痛。
缓缓的,她松开了抓着他胳膊的手,微微勾起了唇角,然而却只是一种笑的表情,不带任何情绪。
“很好。那今夜就只喝酒,不谈风月。”抓起酒壶,她便往嘴边送。
也许,她需要好好醉上一场,然后醒来,便什么都可以忘记。
她不是喜欢死缠烂打的人,既然他要与她撇清关系,那么,她会随了他的愿。
他既已不再爱她,那么,就这样分离也很好。
她也不喜欢拖沓。
其实,也没什么好心痛的。
人嘛,都是会变的。
所以,久了,她就会忘了。
酒,真的很辣,所以,辣得她眼泪都掉了出来。
明明应该是可以暖身的酒,为什么她会觉得越来越冷,越来越寒?
那种寒,一直寒到心底,寒到骨髓!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二章决定(5)
夜无伤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她一口又一口地不停喝着酒,却并未阻止。
他没有想过,原来,她也是会为他如此难过的。
他也没有想过,她竟会答应让他做她的灰太狼。
不管她是否是因为感激他的那一次舍身相救,但不可否认,他心中是欢喜的。
然而,喜悦的同时,悲伤也随之涌上。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才告诉他这些话?
为什么当初他那样想带她走,她却始终不肯?
而现在,在南宫月消失的时候,她却开始要对他好。
可是,晚了,已经太晚了啊!
晏飞雪已然有了醉意,身形都有些坐不稳了,迷离的眼眸望着他,笑吟吟道:“听过周星驰的那句经典台词么…
…真的很经典……”
周星驰?那是谁?
他微微一眯眸,看着她的眼波中却透着几许温柔。
晏飞雪踉跄着站起身,举着酒壶大声念了起来:“曾经有一份真挚的感情放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后
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
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转首看向他,她的笑容中却夹杂许多复杂的情愫:“可惜……再后悔,到底都是没有用的,上天永远都不会再给
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对不对?”
原来爱这个字,与她遥不可及。
夜无伤眸光微微一黯,脸上涌现的深刻痛楚却全被遮在了金色的面具下。
如果可以,他希望受伤的那个永远都只是他自己,他不想伤她,也不忍伤她。
只是,却不得不伤她。
只因,他明白,真正不想失去的东西就应该远远避开!
所以,飞雪,不要怪我……
晏飞雪直直地瞅着他,不住地摇头,“夜无伤……不是南宫月,不是……”
原来就算尽了力,有些东西仍无法守住。
肺腑间传出阵阵剧痛,绵延四肢百骸,带着醉意,她终是直直倒了下去。
悲伤就是一把看不见的软刀子,杀人于无形。
一如那夜般,依旧落入了一个温柔的怀抱。
只是过了许久,他与她只是静静地相视,却无人再开口。
原来,极痛之后,是极静的死寂。
“你……现在还有什么愿望?”终于,夜无伤轻轻开了口。
至少,在他有生之年,还可以再尽力替她满足她的愿望。
晏飞雪微微扬起了唇角,望向天空的目光悠长而又深远,似带着一声叹息般道:“我现在……只想要个家。”
“家……什么是家?”他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他不知道,因为,他从来没有过家。
“家,就是你饿了,就想回去吃饭的地方,你累了,就想回去休息的地方,家里会有你的亲人,你的爱人,家里会有人在等你,而你也会在那等别人……家,是个温暖的地方……会让你觉得……自己不是孤单单的一个人……”
只是,十四岁之后,她便再也没有了家。
她现在,只是很想很想要一个家。
夜无伤轻轻笑了:“听你这么说,我倒也想有一个家了。”
“想要为什么不去争取呢?”晏飞雪忽而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襟,“两个人,就可以建立一个家。”
夜无伤眸底却泛起了无尽的悲凉之色,只是淡淡地摇着头,“如果这个家迟早都会破碎,那么,不如开始便不建的好。”
“破碎?为什么你这么肯定一定会破碎?!”晏飞雪语声中渐渐有了些激动。
她真的不明白,他到底在固执着什么?又在顾忌着什么?!
他是不相信她?还是真的如他所说,他已不再爱她?!
夜无伤却已别开目光不再看她,她的眼眸也微微垂了下去,所以,她没看见那双浅紫的眸子里已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其间的悲痛之色完全不亚于她此时的心痛!
“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轻轻的叹息声后,她紧紧闭上了眼。
酒,真的是好东西。
醉了,睡了,便不必再记得去痛。
夜无伤看着怀中沉沉睡去的女子,却是再也不能抑制地紧紧抱住了她。
飞雪……多想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也从来没有改变过……只是到了今天……我却不得不放手了……
家……我很想要……我也很想在那个家中一直等着你……
可是……没有机会了……
如果迟早都会让那个家只留下你一个人,那么,不如从来都没有过这个家的好……
你的幸福不在我这,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请忘了我……
若是有来生,若是有来生的话……
飞雪……飞雪……
一分分地将怀中人儿抱得更紧,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心中的痛减少几分。
若时间可以永远只停留在这一刻多好。
然而,天总是要亮的。
正文 第二百四十三章决定(6)
清晨醒来,不必睁眼,晏飞雪也知道自己躺在屋中的床上。
也不必看,她亦知道,那个人已经走了。
他总是如此,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好啊!走吧,走吧!
走了就永远都别在出现!
既然注定要分离,当初甚至于现在就不该再对她这么好!
宿醉的恶果就是,到现在头仍疼痛不已。
揉着额头从床上坐起,却意外看见桌上压着一张字条。
拿起只看了一眼,她唇边勾起一抹凉薄的浅笑:“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么?”
说的真好,说的真轻松!
为什么不告诉她,要怎么才能忘记?!
以为醉一夜,便能什么都当作梦一场,不再去在意。
可是,终究不是梦。
想要忘记,又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
如果能忘,早就忘了,又何必等到现在?!
然而,却终究还是不得不忘么?
自己喜欢的东西,如果守不住,是不是还不如别去在意它呢?
晏飞雪死死的看着手中的字条,神色间竟然露出一种说不出的哀伤与疲倦,眼中光芒若风中之烛,飘摇不定,似随时都会湮灭。
“姐姐!”冷不防,一声唤将她惊醒。
看着不知何时进了屋的楚缘,她掩下所有的情绪,嘴角扯出一抹淡笑:“小缘,什么事?”
楚缘看着她,却有些忸捏起来,垂着头小声道:“姐姐,今日……是我娘的忌日……我想,我想……”
晏飞雪揉着他的头,笑道:“你想怎样?”
楚缘蓦地抬起头,小脸有些微红,“我想让姐姐陪我一起去祭拜娘!”
晏飞雪怔了怔,有些意外:“我去合适么?”
“我想让娘也见见姐姐。”楚缘又垂下了头去,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晏飞雪轻轻拍拍他的脑袋,唇边一抹微笑漾开:“既然这样,那我就陪你去吧。”
她想,她需要找些什么事来做,才能让她不再去想那些令人心痛的事。
…………
楚缘母亲的灵位在山庄的一座别院中。
这里,是他母亲生前所居住的地方。
自从他母亲过世后,这里便成了禁地。
除了楚云天和楚缘以外,其他人都不得入内。
因为,楚云天不想让人来打扰她的清净。
楚缘说,他以前常常会来这看母亲,可是,楚云天却很少来。
他认为,他的爹不爱娘。
然晏飞雪却在见到灵位前早已插上的香时,否认了他的这个想法。
楚云天若不爱他的妻子,那么,便不会在她过世了这么多年后,依旧独身一人。
毕竟古代娶妻纳妾实在是很正常的事。
不来看她,也许只是怕见到她便会止不住思念吧?
楚缘给母亲上了香后,退到晏飞雪身边,对着母亲灵位喃喃道:“娘,这位是缘儿新认的姐姐,很好很好的一个姐姐,就像娘以前对缘儿一样好,所以,娘以后可以放心了……”
楚缘说了很多,说到最后,已经有些哽咽了。
晏飞雪抚着他的头,看着台上那座灵位,微微笑道:“我会替您好好照顾小缘的。”
“姐姐,你什么时候走?”忽而,楚缘开口问了一句。
晏飞雪微一蹙眉,凝眸道:“也就这两日吧。”
“那你去哪?你会带上我的吧?”楚缘有些紧张地拉住了她的衣袖。
晏飞雪笑笑:“去天祈国,你如果愿意跟着话就跟着吧。”
她既与凤郁尘有了合作关系,自然是要先去天祈。
楚缘听了立时一喜,坚定地点头:“我当然要跟着姐姐!”
…………
祭拜完后,走出了别院,晏飞雪让楚缘先去收拾行装,回房的路上,却是意外撞见了楚云天。
“缘儿已经祭拜完了?”淡淡的声音,却透出一抹沧凉。
晏飞雪微微点头,看着他,轻轻一勾唇:“为什么不多看看她?”
楚云天怔了怔,随即淡淡一笑:“缘儿又在埋怨了是么?”
晏飞雪微抿着唇:“他认为你不爱你的妻子。”
“他还只是个孩子,不会明白。”楚云天只是轻轻的叹息。
“为什么呢?”她也轻叹了一声。
楚云天看了她一眼,唇角浮起一抹苦凉的笑:“曾经,为了江湖为了武林的安定,我的心全都放在这上面……她是个好妻子,所以,对于我的冷落,她从没有半句怨言……可是,当我终于平定了江湖之后,她却要离我而去了……我一直以为,我们还有许许多多的时间可以一直相伴到老,却不知我已经错过了人生最重的东西……原来,人这一生中,唯独‘离别’才是真正的永远……我对她,是心存愧疚的,所以,不敢见她……也怕,见了她便会心痛……”
正文 第二百四十四章决定(7)
“人这一生中,唯独‘离别’才是真正的永远……么?”晏飞雪却喃喃念着他这句话,若所有思地拧起了眉。
离别……生与死的距离。
的确是永远了。
可是,也有人说过,这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死相隔,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一如,她此时与南宫月之间的距离。
“生时,不知珍惜,逝去时,才开始后悔,只不过,已经太迟了。”楚云天深深地叹息着,“而且,我也没有好好照顾好缘儿……不过,幸好缘儿遇上了你,他是打算要跟你一起走了吧?也好,就让他跟着你罢……”
晏飞雪看着他,眸中不知是什么样的神色一闪而过,微微握紧了双手。
为什么……听到楚云天的话,她的心又会乱了起来?
不安包围着她,让她开始有些烦躁。
之后,甚至都已不记得是怎样与楚云天告辞离开的,她神思有些恍惚地一路回了屋。
那张字条仍旧留在桌上。
再拿起,定定地看了许久,她将字条紧紧揉成了团。
什么“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人生没过错,只有错过。
她已错过一次,不想再错过第二次!
不管他有什么原因,她不相信他所说的“人都是会变的”这个破理由!
如果一个人都能够为你去死了,那么,还有什么能够改变他对你的情?!
她承认,他向来都很会隐藏,所以,她也总是很容易被他骗。
只是这一次,她不会再上当了!
她心中隐隐有一种感觉,如果这一次不再抓住他的话,也许,今生真的再也没有机会了!
她不想等到最后再来后悔!
他既然已经回去风国了,那么,她就一路打到风国去,死也要把他揪出来!
打定了主意,就立刻行动。
第二天,便启程踏上了去天祈国的道路。
与玉无痕,凤郁尘,楚缘四人一同上路。
玉无痕知道她要一起回天祈之时,着实有些惊诧。
说实话,他倒又有些不想让她回天祈了。
毕竟现在莫离和她的关系实在有些暧昧不清,到时皇兄若是知道的话,只怕是比见不到她会更难过。
但是,她现在到底也是持有“圣武令”之人,回天祈,对他们也有利。
事实上,近日风国与天祈国之间已经有了小规模的边境战,正式开战只怕也距离不远了。
凤郁尘一路上虽然依旧冷淡,却独独对晏飞雪始终还是透出一丝温柔。
晏飞雪并未拒绝,只是任由他去。
她知道他没法阻击他的感情,就像她也没法阻止自己的感情一样。
就算明知道可能没有结果,却依旧不肯轻易放弃。
四人中只有楚缘心思最为单纯,也丝毫不清楚三人的心思,依旧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也亏得有他在,这路上的气氛才不至于太过僵硬。
三日的行程,很快便到了天祈王都。
玉无痕与凤郁尘进宫见玉无瑕,向他禀告了近日所发生之事。
“那么,可有查出‘破军’的底细?”玉无瑕微蹙着眉,温声问道。
玉无痕冷哼一声,颇有些不情愿地开口:“皇兄,你如果知道这个‘银鹰’是谁的话,一定会大吃一惊。”
“哦?”玉无瑕微微一笑,轻扬起了眉,“是谁?”
“是我。”轻笑声响起,一人走进了殿内。
看清来人,玉无瑕明显怔住,神色间渐渐有了惊喜之色:“雪儿……真的是你!”
“好久不见。”晏飞雪盈盈一笑,算是打了声招呼。
玉无瑕温润的眼眸中泛起一抹柔情之色,“终究还是等到你回来了。”
晏飞雪笑得很随意:“散了这么久的心,也该来看看你这个朋友了。”
一句话,便很清楚地向他表示了两人间的关系。
玉无瑕怔了怔,眼底微微一黯,面上却依旧挂着温和的笑,“你还记得来看我就好。”
她到底还是没能忘记那个人么?
凤郁尘站在一旁,眉目微凝,似有些不悦,他到底还是不喜欢见她和别的男人这么亲近。
然而,现在的他,却没有资格去管。
忽而想起什么,玉无瑕看着她敛眉淡声问道:“方才,无痕说,你就是‘银鹰’?”
晏飞雪微微挑了挑眉:“怎么?不像?”
玉无瑕淡淡笑了:“我早知道会是你……也只有你,才能有这样的能耐……”
“皇兄,她的能耐可不只这些!”玉无痕冷冷地插话进来,“她还拿到了‘圣武令’。”
“圣武令?”玉无瑕面上闪过一丝惊诧,看着晏飞雪的眸中更多了几分惊叹之色,“雪儿,想不到你竟能得到这天下人都梦寐以求的‘圣武令’。”
玉无痕又冷冷瞥了一旁的凤郁尘一眼,语带讥讽:“若不是某人有意让她,这‘圣武令’本该为我们所得!”
正文 第二百四十五章决定(8)
玉无瑕听出玉无痕语中的不满与讥嘲之意,虽不知其中发生了什么事,却还是温声劝道:“无痕,不论如何,‘圣武令’未落在敌国手中已属大幸,是否为我们所得又有什么关系?”
玉无瑕就是这样,不允许他人侵犯自己的国家,却也没有想要侵占他国的意愿。
可是,现在,一战却已是在所难免了。
“无瑕,我此次来的目的,也不拐弯抹角地直说了。”晏飞雪敛起眸,肃色看着他道:“我要打进风国,打进皇城!”
玉无瑕不由微微一惊:“雪儿,你……”
“说实话,以我‘破军’现在的实力,再加上‘圣武令’,要打这一仗也并非没有胜利的可能,但是,如果有更多的助力自然是更好。”
战争,自然还是要有正规军队打的好。
她的力量并不能成为战斗主力,只能作力辅力而已。
如果用她的力量去打,牺牲定然会更多。
她本不是如此心慈之人,但‘破军’中每一个人每一分力量都是她一点一滴培植起来的,每一个人她都十分珍惜,所以,她不想将这点来之不易的力量都毁于一旦!
虽然,她也清楚,战争是必定要有牺牲,会有流血的。
但若能将这种牺牲减小到最低,不是更好么?
“哼!女人,你想借我天祈的兵力去打风国替你报私仇吧!”玉无痕冷冷笑了一声。
晏飞雪面不改色,斜眸睨着他,反唇相讥:“你们不也迟早要打这一仗?说白了,我只是在和你们谈交易而已,一笔互利互惠的交易。”
“女人,不要以为你有了‘圣武令’就可以这么嚣张!”玉无痕对于她的态度显然很不满意,有些恼了。
“无痕!”玉无瑕敛声轻斥,又转眸看向晏飞雪,淡淡一笑道:“我天祈与风国结怨已深,当年只因风国有个骁勇的凤王而惨败,如今凤王不在,又有雪儿你相助的话,此战必定可胜。”
他说出这般话,便已是默许了她的要求。
玉无痕虽然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却始终还是有些气闷。
不管是莫离还是皇兄,一遇到这个女人就不像样了!
晏飞雪微微一勾唇,又看了一眼一旁沉默不语的凤郁尘,轻笑道:“听说莫离将军也是不输于凤王的将才,此次若是由他亲征,相信胜算更大。”
玉无瑕点头微笑道:“莫离确是能才,我本便有意让他领兵出征,如今连雪儿你都力荐,我自然也放心将一切都交由他。”
面对玉无瑕无条件的信任,晏飞雪心底不由泛起一丝歉疚。
她在替凤郁尘争得天祈的兵权,也在利用天祈的兵力去打风国,然而,待风国攻下之时,凤郁尘若要一统天下,必然也要反攻天祈。
她此举可以说是卑鄙的。
但是,却没有选择。
压住心头的微涩,她终于只淡淡道了两个字:“多谢。”
还有,抱歉。
…………
入夜,城楼之上,晏飞雪垂眸看着楼下那众队大军,脸上的神情冷淡而镇静,一双眼睛如此时的天幕,黑不见底。
“我已拿到天祈三分之二的兵权。”淡淡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不必回头,她便已知道是谁。
晏飞雪只是轻轻一笑:“那恭喜你了。”
“我该多谢你才是。”凤郁尘走近她身边,与她并肩望向那无边黑夜,“我入天祈数月,他未曾如此信任过我。”
她的话却十分有效。
晏飞雪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