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绝恋:九月,未若初见第67部分阅读
倾城绝恋:九月,未若初见 作者:rouwenwu
狂?
可是,若他真是那样,那么她,淡漠凉薄如她,又是否真的可以动容?
这些一念转过一念又起,让九月不禁暗叹自己竟然也有这样一日,因为一个男人辗转反侧?
何必再去想这些无用的东西?
九月淡淡一笑,笑意里这次却多了一股明媚洒脱的意味。
难得自己有生之年能得遇如此让她亦佩亦赞的男人,何不放开心怀,好好爱一场?又何妨与他并肩,在这异世里,疯狂一回,也试试将这天下算计于心的激|情?
“既然如此,那么,从今日起,我陪你倾覆这一局天下的棋。也让人好好看看,我九月,是否江山可换?”
她改变了原本的主意,不再想着独立解决,而是,要这个她所认定的男人,陪在她的身旁,共下这倾世一局。
风逸澈抬眸定定的看向这个他心尖唯一的女子,看着她此刻周身突然迸发的无法掩去的光华和气场,连眸底也染上了笑意,低低的一个“好”字绕在舌尖,不知是在答九月的那番话,还是在赞叹什么,亦或者,都有之。
☆、谋算天下【九十四】
临望历二百三十三年,六月二十一日。
临望百官纷纷一改对于临望新帝临函兆的迟疑观望只态,凌晨便跪伏于宫门前一致请命。
“新帝天纵英才,盖世豪杰,乃临望百年不遇之睿明帝皇,以真龙天子之姿,立于临望帝位空乏民心不稳之时,实乃神人也!今臣等跪伏请命,望新帝不念俗规,受命于天降之责,担负我临望大任,继任帝位,登基为皇。”
然临望新帝大德,传旨于众臣曰:孝悌大义,乃人之本,实不愿于先帝孝期行登基大典。又曰,临望乃先帝临终托付,必不敢稍有懈怠于国事。故暂自领监国之职,称摄政王,待先帝孝期过后,再行商议继位之事。
百官感激涕零,称,新帝大德大义,实乃旷古明君。
临望百姓亦是纷纷争相传颂,新帝大德,百姓有福了。
临望军中。
此时正呐喊声震天动地,人头攒动,锣鼓喧天。
今日,又是“打擂日”。
若有人问临望百官,近日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什么事?恐怕他们会纷纷愤恨屈辱不甘却无奈的拂袖而去。
若有人问临望百姓,近日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什么事?百姓会兴高采烈得意非凡的称颂他们伟大的即将继位的新任皇帝。
其实人人心中有杆秤,先帝被史官粉饰得如何功绩卓越,百姓还是知道,那是个好色残暴的昏君,从年年被逼入宫的女子和年年重过一年的苛捐杂税就可见一斑。
若有人问临望将军,近日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什么事?他们一定会暴怒而起拍桌捶椅吹胡子瞪眼却目露佩服心生崇敬暗自感叹。
若有人问临望士兵,近日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什么事?他们一定会满面惶恐隐隐期待面带敬畏暗暗赞叹疲惫不堪纷纷避走唯恐不及。
总之,临望军中,从将军到士兵,统统处于一种纠结中。
夏季已经正式到来,炎炎烈日当空,人头攒动的练兵场,愈加因为这人声鼎沸而显得“热闹”:又热,又闹。
空气中,还隐隐透着一股汗腥味。
☆、谋算天下【九十五】
“军师来了!”原本喧闹非凡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那声音里,却是惊恐和欣喜参半,矛盾而复杂。
然后,所有的声音,似乎都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扼住,生生的,消逝在瞬间。
原本全部粘在人群最中央那擂台之上的视线,统统改变方向。
于所有人安静敛气凝神中,一袭飘逸白衣的男子漫步走来。
一袭白衣胜雪,容颜清俊秀逸,气质高洁若莲,唇角淡淡含笑,修长的指间纸扇轻轻摇动,这般风骨清华,如炎炎夏日里的一道清流,缓缓的流淌而来。
那淡淡如水的眸光漫过,让原本心中激动燥热的人群,顿时犹如清冷的山泉水流淌过心间,浑身清凉。
空气中,似还有淡淡的莲香弥漫。
这样风骨清华的男子,怕只能用超凡脱俗来形容。
然而,男子缓步行来,所过之处,士兵却纷纷避走,唯恐不及,那摸样,像是生怕将身上的的汗腥污秽沾染上那神仙般的人物。
原本拥挤不堪的人群,竟然生生的,自动自发的,让出了一条宽敞大道来。
那男子却仿佛视而不见,依旧唇角含笑,径自缓步走着,手中的折扇轻轻摇曳。
那般悠闲随意的姿态,却仿佛不是走在拥挤的人群中,炎炎的烈日下,而是漫步于青草依依鲜花灿烂的人间桃源,那姿态不疾不徐,神色惬意,似真是在欣赏沿途美景。
飘逸的白衣衣袂飘动,犹如碧空里最为洁白的云朵缓缓沉浮。
这样的男子,走在一众五大三粗的士兵之中,尤其显得格外风华无双。
终于,在所有人视线的焦点中,男子缓步行至擂台,姿态优雅的落座于擂台中首座之上。
“呼——”人群中顿时传来一阵阵松了一口气的呼气声。
“开始吧。”男子的声音轻浅低婉,颇有几分女子声音的清越,却又偏偏洒脱随意,尽是男儿的不羁。
擂台之上原本鼓着腮帮子怒目坐着的四位将军顿时狠狠一拍座椅扶手,只听见“咔嚓——”声连续传来,又听见其中面容粗狂满面胡须的一位将军猛地站起来厉喝道:“开始!磨叽什么!像个娘们!”
☆、谋算天下【九十六】
站在一旁的两个副将猛地一颤,就是台下的士兵们也是下意识的往外又退了几步。
“咳……”此时又走上一个少年,手中端着一杯清茶,缓缓走向白衣男子。听到这话,警告似的低咳了声。
那将军狠狠的怒瞪了他一眼,却是什么都没说,摔着袖子又坐了下去。只是,那椅子发出的巨大声响,让底下眼巴巴看着擂台上的士兵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可千万别塌了。
少年却是只看向那男子,轻声温声道:“九公子,天气炎热,请用茶。”
此两人,正是男装打扮的九月和小云。
九月唇角含笑接过小云递来的茶杯,姿态优雅的轻啜了一口,这才慢条斯理的缓缓将茶杯递回给小云,小云接过,恭谨的退到了九月的身后站好。
见台下士兵和两位副将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九月淡淡一笑,折扇轻摇,轻声道:“既然如此,今天的打擂,就开始罢。”
她话音一落,一个浓眉大眼的副将立马迫不及待的跑到台前扯着嗓子大吼道:“儿郎们,打擂比赛现在开始!”
他生怕再慢一步,等待军师差不多一刻钟的四位将军就要爆发了。
另一个眼睛细长满目精光的副将更是接话喊道:“儿郎们!好好表现啊!军师可说了,表现得好,有重赏!”
眼珠子一转,立马转身一脸讨好的笑着看向九月道:“军师,您看看我说的可对啊!”
他的声音响亮,几乎全场都可以听见。
那双细长的眼里,分明写着算计。
这话一落,连着四位将军,另一位副将还有台下的士兵皆是满脸期待的看向他们神秘超凡的军师大人。
一说到这位军师大人,那上到军中将军,下到士兵,可皆是咬牙切齿又心生敬意,又恨又爱。
这话,还要从军师刚到军营说起。
自从这军师被新皇也就是现在的摄政王亲自带来军营之后,就闭帐不出三日,而后,摄政王又下旨允这位神秘的隐士为军中军师之职,统三军运筹帷幄之权利,说得明白点,就是将军也在“他”管辖之下。
☆、谋算天下【九十七】
这下几位将军忍耐不住了,本就对新皇心有不满,不服这凭空冒出的新皇,如今军权竟然还被随便一道旨意就架空,那自然更是气愤莫名。
于是,几位将军私下商量好,怒闯军师军营,想要给这个一直躲着不露面的军师一个下马威,谁知道,几位将军还没冲到军师营帐,就有一个少年前来带话说,军师请各位将军去一个地方一叙。
几位将军一合计,也不怕那军师玩什么花样,难道他们带兵打仗一辈子怕一个什么只会躲着装神弄鬼的区区隐士不成,于是皆被那少年带到一个山谷中,让他们自行前去,军师就在山谷内等候。
几位将军也不疑有他,他们是这少年当着那么多人面带来的,说是军师有请,难道还敢加害于他们不成,于是也就纷纷甩袖而去。
这一去,可就不对劲了,几位将军越走越觉得不对,怎么走了一个多时辰了还没有见到那个什么军师?这山谷平日他们也来过,根本就不大,怎么他们转了一个多时辰还不见一个人影!
这下更是气愤,那个军师竟然敢这样戏耍于他们!
怒极的四位将军气急败坏的往回走,想着这次回去一定不管那是什么新皇钦点的军师,一定不能轻易饶“他”。
可是等到他们又转了两个时辰,这才有冷静些的压下怒火,觉得不对了。
就平日里那么大个山谷,来回也不过一个多时辰,今日他们这来来回回竟然绕了将近四个时辰,竟然还没看到出口。
“不对!”
“不好!”
“我们好像在原地转,你们看那,刚刚我们就走过!”
“我们上当了!”
几位将军的话,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响起。
这下,四张或凶悍或粗狂的脸,瞬间难看得近乎扭曲。
面面相觑,皆是不敢相信,身经百战的他们竟然有朝一日被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所谓军师给骗了!
又是一番探看,这下就是震惊了,这整个山谷,竟然成了一个阵法!无论他们如何走,都总是像是在绕圈般,就是走不出去。
☆、谋算天下【九十八】
至于后事如何,就不是他们这些小兵能知道的,反正他们只知道,几位将军回到营地,已经是三日后的事,那时皆是颇有些狼狈,似乎经历了一场激战。
那以后,将军们背地里常常破口大骂军师不是个好东西,可是一旦军师有什么话传出来,将军们就是脸红脖子粗,却又不再见他们再反对军师的任何“建议”。
而后,就轮到他们这些士兵了。
军师下命令在军营中搭建了那个据军师说叫“擂台”的台子,然后就让他们去比武,无论是谁都可以自己上去比试。
可是那时没有人服气那军师,虽然仍没见过他,以为他不过是想要搞出些什么名堂来博得新皇的奖赏。
设个什么鬼擂台让他们比试,他们还嫌浪费他们训练时间呢!
于是,擂台摆设第一天,空无一人。
士兵们都暗地里暗笑军师这下肯定一鼻子灰了。
就连着几位将军也是暗地里拿了酒来喝,庆祝终于出了一口闷气。
可是,军师那儿,却没有任何反应。
第二日,擂台依旧空无一人。
军师又让那少年来传话说,若今日再无人上场比试,明日就让人下场和他们比,让他们自己好好选。
没有人把这位面都不曾露过的军师的话当一回事。
于是,第二日,擂台上依旧空无一人。
终于到了第三日,士兵们纷纷猜测军师昨日那话是什么意思,有人更是讥讽说那不过是句说说吓人的话而已。
就连几位将军也是面面相觑,神色疑惑。
当然也有人暗自猜测那军师也许有几分手段,会怎么对付他们,于是很多人皆是围在擂台下等着看热闹。
可是直到将近午时,还没有见什么动静,这下更是纷纷鄙视那军师不过一只纸老虎,就要四散而去。
可是,正当此时,军营里突然凭空多出一队从天而降的黑衣人,满身煞气,就是他们这些常常面对惨烈战场的士兵也是心惊胆颤,而那些黑衣人竟然二话不说将所有围在擂台旁的一众士兵,全部打得措手不及,毫无还击之力,鼻青脸肿,倒地哀嚎。
☆、谋算天下【九十九】
那总是代替军师传话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擂台上,俯视着擂台下遍地哀嚎的士兵,含笑着道:“军师说,现在上来,还来得及。”
此时,在远处观望的纷纷赶紧冲上擂台,大喊:“我们比试!”
于是,在擂台下士兵的哀嚎声中,军师所谓的“擂台赛”,就这样从此拉开了帷幕。
那些士兵原本就是意思意思随便打打,谁知道那少年又是含笑道:“军师说了,谁不尽全力,就下去再打一次。”
这下所有人都拼命了。
人都不傻,那些黑衣人是好惹的吗?当然不是!有眼睛的看都知道!
于是,当天晚上,军营里四川皆是一声声哀嚎声。
“轻点啊!”
“哎哟——”
“这里,还有这里,都要上药!”
“啊——”
连绵起伏的哀嚎阵阵,响了一整夜,连着四位将军,第四日都是面色不佳,眼眶泛黑。
然后,这“擂台赛”,就隔两日,打一次,就这样定了下来。
于是,原本只是每日训练的士兵们,从此都过上了水生火热的日子。
可是,再到第六次擂台赛时,军师却忽然出现了。
当时所有人那个震惊啊!
这个让他们全军上下咬牙切齿水生火热痛不欲生的罪魁祸首,竟然是这样神仙般的人物啊!
那通身的气质,超凡脱俗,别说愤恨怒视了,就是多看一眼也觉得他们这些俗人亵渎了他。
惊为天人!
羽扇纶巾,清逸绝伦,也不过如此。
他们何时见过这般绝美的人物!那甚至比他们以往见过的所有女子加起来都美啊!
不,不是美,用美来形容是侮辱了军师!那个是谪仙一般的人物!
而那神仙般的人物更是登上擂台,亲自用他那清越似女子又洒脱不羁的声音念了几个人的名字,皆是几个平日打得最用功的士兵。
几个士兵战战兢兢的走了上去,可是军师却摇着手中的折扇,亲切的淡笑如水,在几人近乎痴迷的目光中,缓缓的从身后的少年手中接过几本书,递给了几个士兵。
“这是你们作为勇士的奖励!看看是否满意?”
☆、谋算天下【一百】
在士兵先是错愕,然后翻开书后的惊诧,再到越来越快翻看后的惊喜莫名,再到最后的磕头拜谢。让所有人,都傻啦!
擂台赛一结束,皆是好奇的追着那几个士兵要看那到底是什么,谁知道那几个小子把那书藏得跟藏宝贝似的抱在怀里,死也不肯放,跑了。
直到那第二日,几位将军板着脸让他们交出来看看,保证看完还给他们后,这才依依不舍的拿了出来,给几位将军查看。
几位将军看完,也震惊了,甚至据说一位将军还猛地站起身还打翻了一个茶几。而那位将军,可是几位将军中武功最好一位。
然后他又抢过另外几本书,迫不及待的翻看了后,一屁股坐下去,只说了一句话:“这几本书先借给本将军研习研习!”
然后那将军在几个士兵敢怒不敢言的哀怨眼神中,扬长而去。那背影,据说还有几分急不可待的架势,似乎是抢了什么好宝贝逃跑的感觉。当然,这是那几个被抢了宝贝的士兵们私下里暗自揣测的。
自从那以后,几位将军发话了:“你们这些兔崽子们,给老子好好打擂台,可劲儿打!打赢的就去问军师要奖赏!”
说那话的时候,几位将军的眼睛,亮得像有火在烧!
直到越来越多的士兵获得奖励,这才传开,据说,那些书,竟然都是一本本“武功秘籍”,而且还是近身搏击的高深武功。
这下,军营沸腾了,不管再如何被揍得鼻青脸肿,只要一到擂台赛,都可劲儿的往擂台上爬,拼命的打。
军中的士气,几乎是在几日间,提到了巅峰。
一直站在九月身后的小云看着那满眼算计的副将,不忿的冷哼一声,似是自言自语的嘀咕道:“不知道以前是谁老是背地里不服咱……九公子,如今又日日眼巴巴的算着我们九公子的宝贝,哼!好意思!”
那声音,却是控制得不大不小,刚好够擂台上的人听见,却又像在自言自语。
那副将嘿嘿一笑,卷起手猛地掩唇咳嗽,假作不知。谁让还图着人家的宝贝呢,还可是好东西啊,连将军都眼红,又不要意思开口要,人家摆明了擂台上赢了才会给,也只能这样算计了!
☆、谋算天下【一百零一】
偷眼向着九月看去,却见他又不知道何时端起茶杯缓缓啜饮,也没有任何表示,不由得面上一讪,有些尴尬,又有些紧张。不由得搓着手紧紧盯着九月,想看出他的意思。
他今日可都想好了,等会儿擂台赛他也去凑一个,说不定也能得一本“秘籍”呢。
士兵们不由得也交头接耳的议论开,纷纷猜测这神秘莫测的军师的意思。
半响,在所有人忐忑期待中,九月终于放下了茶杯,淡淡的眸光如水般轻扫过全场,直到落针有声般的寂静,她才慢条斯理的拂了拂袖,淡淡含笑道:“自然照旧。”
那副将刚一面露喜色。
“不过……”九月却又忽然话锋一转。
“不,不过什么?”副将眼珠一转,又是一脸讨好的笑意,只是此刻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僵硬。
九月淡然如水的眸光再次缓缓扫过全场,继而淡淡道:“不过,今日的‘擂台赛’与以往不同,任何人都可以参加。”
九月说到“任何人”时,眸光似乎有意无意的掠过几位看似对她的话嗤之以鼻的将军,然后淡淡一笑,又道:“而且,今日的奖品不单单只是‘搏击术’,更有一本‘十连计’,乃我门内排兵布阵对阵杀敌之最高兵书。”
“咔嚓——”一声脆响,突兀的响起。
两位副将偷眼去看自家的几位将军,此时已经再忍不住将视线落在了军师身上,双眼瞪大,好像生怕露听一句。
那眼睛细长的名为王鱼,最是懂得察言观色,此时眼珠一转,赶紧往后挪挪身子,不敢挡住自己将军此刻已经可以称得上“虎视眈眈”的目光。
兵书啊!还是最高兵书啊!
这年头,四国用兵皆是靠得将士勇猛,经验积累方得战胜,那兵书更是传说中的东西,可此时竟然被这个神秘的军师随意说来作为他们军营中一个所谓“擂台赛”的“奖品”!能不让人激动吗!
尤其是几位将军。
军人不贪财不贪权,因为知道贪来无用,说不定哪一日就马革裹尸了,还用那些身外之物何用?当然除了那些野心十足的。
☆、谋算天下【一百零二】
真正为战场而生的军人,最爱的,恐怕就莫过于对阵杀敌的热血还有一切有关排兵布阵的兵法布阵。
“另外,今日若是由士兵拔得头筹,无论是谁,擢其连升三级!这是陛下的旨意!”九月似乎不觉得她的话有什么重要,说得随意,那轻摇折扇的姿态,也是无比闲适。
“好,本将军今日打头阵!”一位平日里最沉不住气的钟将军猛地站起,就直愣愣的矗立到擂台中央了。
他才不管另外三位将军猛打过来的眼色,他只知道,那兵书,他今日势在必得!管他什么将军的威严颜面,那统统都是没用的,不能当饭吃!
九月微微一笑,神色间依旧淡然无波,似乎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底下士兵顿时沸腾了,钟将军都忍不住了,他们又哪里还平静得下来。
只是,那是他们的将军啊!你说输了那是必然的,要是万一赢了,也不是很好受啊!谁听说过有军中士兵敢跟将军对打?
一时竟然有些冷场,谁也不敢上去。
“好,钟将军,今日小子得罪了!连升三级诱惑不小,可小子也想得那兵书,他日与将军并肩而战!”一个浓眉大眼的少年猛地跳上擂台,那身手,干脆利落,出口的话语亦是掷地有声。
九月亦是暗暗赞叹了声,这个人,前途无量。
九月打量着少年之时,那少年亦是没有看钟将军,而是将视线密密的落在她的身上,憨厚的一笑,道:“小子不才,今日还有一个请求!”
这话,明显是对着九月而去。
钟将军见久没有人上来,本就不耐,如今一个上来了,还啰哩啰唆,实在烦人!不由怒喝道:“呔!小子!要打就快打,别唧唧歪歪像个娘们!”
那少年却依旧固执的看向九月,不肯动手。
九月先是怔了怔,确定对这个少年毫无印象,这才淡淡笑道:“你且说来。”
“小子若侥幸赢得一招半式,希望以后能跟随军师左右!”少年明朗的双眸亮得惊人,言语坚定。
九月的眸光一顿,随即无奈的轻摇了摇头,道:“给一个理由?”
“我要成为像军师那样的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少年的眸光越发的清亮,闪闪发亮的双眸里,竟然敬佩和崇敬。
☆、谋算天下【一百零三】
九月浅笑,沉默良久,微微颔首,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好。”
她竟不知,为何这少年如此崇敬于她。
九月更不知,她此时一个好字,成就了未来天下最为出色最为年轻的战场神话般的无敌战神。
少年此时,再也按捺不下心中的欣喜,大大的笑容咧在唇角,那是一种遥远的理想竟然为他敞开大门,最为崇敬的人物近在眼前,对自己微微颔首,未来的岁月里,竟然可以跟随左右的欢喜,是似乎得到所有的满足。
他知道,军师并不知晓,他为何这般崇拜于他,因为军师并不知道那日四位将军被军师困顿于山谷,他亦是在的,因为前一日他操练受伤,故而那日早早便上山采药草,他刚要下山途径山谷之时,便看到一个清逸绝伦的男子气定神闲的正指挥十几个黑衣人四处布阵。
那般风华,初时,他惊为天人。
但作为军人的警觉让他潜伏了下去,担心他万一是要对军中将士不轨,那他豁出性命,也不能让他们得逞。
直到后来听见有人称他“九公子”,他方才忆起,他竟然是他们所有人素未蒙面的那个神秘军师。
而后,他就目睹了四位将军被困三日的全过程。那时,他便开始对这个神秘的军师心生敬畏,因为他的才华智计。
再之后,他又是巧遇军师训斥四位他往日崇敬的将军,那些话,他到如今都记忆犹新。
他说:“你们此刻是否因我将你们使计诱至山谷困顿三日而对我心生怨恨?可你们是将军,并不是无知孩童,你们对于我从未有过了解,更是素未蒙面,怎知我对你们没有心怀敌意?你们竟然那般轻易的便被随便一个人带去了我要你们去的地点,完全落入我的掌控!”
“即便你们对于那山谷熟悉,可是你们竟根本一点不曾心生防备,只知道意气用事!你们竟未曾想过若那山谷会有埋伏或着陷阱你们会怎样?”
“你们狼狈至此,与人无尤,只能说明三点:其一,你们自恃太高,其二,你们太过轻敌,其三,对阵大忌,意气用事!”
☆、谋算天下【一百零四】
“你们可否想过若我是你们的敌人,你们那日还有命回来?而若你们不只是四人,而是统领三军,对战沙场,你们又可否想过那累及的是多少性命!”
“你们是将军,就要对所有崇敬跟随着你们的士兵负责,你们每每思虑,无论是多么细小甚微的事情,都应该多动动脑子!若将军只需逞匹夫之勇,那该有多少人能够胜任?你们可真正明白你们的职责和背负?你们,可知错?”
少年拉回思绪,又是满心崇敬的深深看了一眼九月,再不多言,对着已近暴怒边缘的钟将军一抱拳道:“将军,小子得罪了!”
九月淡淡一笑,看二人已经战到一处,折扇轻摇,便看了小云一眼,起身缓步离开。
目的已经达成,她自然不必再呆在这里。
想起营帐中那一大堆的奏折还未批阅,她突然觉得有些头疼。
这个临函兆,之前还会选一些他不耐烦看的给她,之后就是随意翻翻全丢给她,到现在竟然把所有奏折看都没看全部让人往她营帐里一堆就了事。
幸好小云聪明,自从她教会了他现代那套账目分类统计的东西后,他举一反三,也知道将那些奏折一一归类,然后放好,她只需要从加急的批阅。
风逸澈总归是风间的皇,自然在临望朝政上要避嫌。只是他每次看她因为批阅奏折而劳心劳神,就会咬牙切齿的抱怨说他风间的皇后他都没舍得让她劳心国事,那个临函兆竟然这般让她操劳,气得一见临函兆就忍不住直接开打。
而自从那次他忍不住出手后,这一日一斗的好戏,就没有落幕过。
风逸澈早就知道临函兆即是冷凌,而冷凌从见他出手便知道他的身份,所以每每出手,两人都是只留三分余地,不过风逸澈不仅武功高出冷凌一筹,智谋算计也是远胜于他,所以每次都是以风逸澈衣衫遭殃,临函兆挂伤狼狈回宫而谢幕。
想起他们两人,她真是哭笑不得,那两个人什么都肯听她,就是这每日一斗,她都劝不了。最初还有些担心,后来看着也就麻木了,反正他们不会伤了彼此性命,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谋算天下【一百零五】
她总觉得在这件事上,他们两个,就像两个抢糖的孩子,而最让她无奈的事,貌似她还十分“荣幸”的就是那一块糖!
刚刚出来之时他们又交上手了,她就懒得再理,直接出来了。不知道现在回去,他们打完了没。
还没靠近营帐,就远远看到营帐前那一黑一百的身影纠缠在半空,不,应该说是残影。他们动作太快,她根本都看不清。
九月无奈的揉了揉又开始隐隐发疼的头,准备转身走开。
“小狐狸……”一个声音一波三折,明媚妖娆,如是喊道。
“九月。”一个声音冰冷无波,隐隐带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如是跟随。
九月叹息,又揉了揉眉心。曾经那般冰块样的冷凌,也被风逸澈这个妖孽短短几天就带坏了!
以前的他,如何会这般像个孩子,竟然连出声唤她都不甘落下。
可是,这一个两个的皇帝,天天这样像什么话?
九月仰天,看着碧空万里无云,蓝的无比澄澈,炽烈的烈日依旧高高挂着,那光线,刺得她半眯起眸。
折扇轻叩掌心,就是不回头去看。
突然腰间一紧,随即鼻翼便缭绕开一丝熟悉的淡淡莲香。
九月暗自叹气,风逸澈你这个妖孽,能不能不要再带坏冷凌!
不着痕迹的偷眼瞥去,果然,临函兆此时正冰着脸,盯着紧紧霸占着她腰际的那只修长如玉的手,若有所思。
“风逸澈……”九月语带叹息般无奈的想要第无数次强调。
“小狐狸……”风逸澈故意放软了声调,且那声音一波三折,绵软甜腻,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看向冷凌,靠近九月的耳际吐气如兰:“小狐狸,你也该叫得亲密些,毕竟,你现在是我的娘子呢!嗯,叫什么好呢?叫我澈,小澈撤……”
说完故作娇羞状,脸一红,低低道:“要不,你叫人家澈宝宝,人家也是不介意的……”
九月忍无可忍,“啪——”的一折扇直接敲到眼前某只妖孽的头顶,淡淡道:“风逸澈,你给我收敛点!”
心里又暗骂一声:妖孽!
☆、谋算天下【一百零六】
这个人,还真是,一个大男人,还顶着一半被毁的容颜,却故作娇羞,偏偏丝毫不显阴柔娇作,让人厌恶,甚至是十分勾人,连细小的眼角都竟是惑人的魅意。
这要是换作其他任何人,估计她早一身鸡皮疙瘩了。
还真是人不能跟人比!有些人,即使容颜尽毁,也能风情万种。
再瞥向冷凌,见他又正出神的看着风逸澈的脸,九月忍不住一阵恶寒,她突然想到若把风逸澈换做冷凌,那此刻的动作……不是她不看好,那是实在的,看不得!
背心一凉,九月赶紧轻咳了声,十分认真道:“冷……临函兆,你跟我来营帐,奏折上一些比较重要的事,要跟你说说。”
说完,拍掉风逸澈围在腰间的手,径自先朝营帐走了去。
只是,转过身,却怎么也抑制不住眉梢眼角的笑意。
风逸澈见好就收,赶紧笑的十分满足荡漾的跟上。
临函兆却是愣在原地,看着风逸澈跟在九月身后亦步亦趋的背影,看着他一脸讨好的对着九月笑,小女子一般的去拉她的衣袖,然后又故意凑近似乎不愿远离一步,好半响,临函兆才缓缓跟上。
原来,你喜欢的,是这样的他。
他在所有人面前,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神话,而在你的面前,却可以做到低入尘埃,甚至放下一个男子最为强势的地位尊严,讨好魅惑,只为换你笑颜,便心甘情愿,心满意足。
他不喜欢我这样在你左右,可以这般光明正大理所当然这般明显的在你面前针对我,算计我,不避不忌。
可不管他如何算计他人,对于你,却是毫无一丝一毫的虚伪隐瞒。
这个男人,在他面前,总让人自愧不如。
轩辕瑾安不如,我,也觉得自己不如。
九月,为何明明已经离你这般的近在咫尺,明明已经拥有足够匹配你的身份,可是,我却越来越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离你越来越远?
可是,怎么办,我还是觉得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你是我在阴暗世界里唯一想要抓住的温暖光明,我不愿放手,不舍远离。
☆、谋算天下【一百零七】
临函兆一想象九月将会永远远离了他,一生一世陪伴在那个有着绝世风华的男子身边,他再不可如这般时时刻刻的看着她,伴她左右,他冰冷的双眸中,便开始缓缓氤氲出一层深刻的痛意和决绝。
思绪有些混乱的站在营帐门口,一贯冰冷无波如他,也是深呼吸了几次,方才平静下去。
撩起帘门,刚一看到里面的画面,心中又是忍不住的一痛。
皆是一袭白衣胜雪的两人姿态随意的坐于宽大的榻椅之上。
一个轻摇折扇,慵懒的半倚着身子,半垂着眼看着手中的奏折。
一个姿态优雅,半撑着头眸光谴转的看着另一个,那样的目光,似乎永生也看不够似的。
明明就是两个男子的模样,但是他们那般似亲密的坐在一处,却让人找不到半点瑕疵。此情此景,犹如一副最为和谐完美的水墨画卷,两人皆在画中,而他,在画外。
心智坚定如临函兆,也忍不住的,晃了晃身子。
直到九月淡淡的声音传来,他才堪堪回神:“呃……你说什么?”
九月抬眸看向他,眸光一顿,又垂下眼帘,然后淡淡道:“我说,这些奏折我都批阅过了,你最好再全部看一遍,你终归是一国帝王……”
“你批阅……”他想说,你批阅就好了,若你喜欢,以后整个临望都可以任你翻覆掌间。
“临函兆,你现在是临函兆,再不是冷凌了。”九月的声音轻浅,却隐隐的含着一丝认真和坚持。她不能让他对她如此依赖,这对他或者她,都不是好的开始。
临函兆抿了抿本就抿成一线的唇,良久才走向一旁的书桌,不再言语,只是拿起那些奏折,坐下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
九月,若你喜欢,我也可以做一个很好的皇。
风逸澈不着痕迹的眼角轻挑,眸光掠过临函兆,又瞥向九月,正好捕捉到九月眸中的那丝若有若无的无奈。他亦是轻摇了摇头,这样的临函兆,根本不适合当一个君王。
ps:抱歉,今天中午12点停电,风若起来晚了,就没来的及更新,现在才来电,赶紧发上,可能三章要晚一点,没时间的亲们明天看也成。
☆、谋算天下【一百零八】
嗯,怎么办呢?为了小狐狸,还是要教教他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君王才是。
唔,帮人帮到底,还应该为他找一个“门当户对”的皇后才行。不然,老是用那样的眼光觊觎他的娘子,他不是很喜欢呢。
一双桃花眼半眯着,却是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九月敏锐的察觉到一丝古怪,不禁抬眸瞥了一眼风逸澈,目光里颇有几分警告的意味:别玩得太过分。
风逸澈亦是接收到信息,赶紧扬起一抹纯洁无比的笑容,无辜的眨了眨眼:不会的,人家一向很有分寸。
九月轻摇了摇头,心中先为冷凌祈祷,若风逸澈真要算计谁,那恐怕是没有漏网之鱼的可能。更何况是一向处于下风的冷凌。
这几日,她为了将整个临望军队的战斗力提高,做了很多,但是说到底,她并不是很擅长于调兵遣将,排兵布阵,虽然空有理论,终究不是生活在战争年代的人。
而风逸澈却正好弥补了她的短处。并且在这短短的时日里,教会了她很多东西。
对于风逸澈真实的实力,她更为了解,却又更为模糊了。
据她所知,风逸澈也该是没有经历过战争才是,可是偏偏他对于这些,仿佛天赋异禀,她每次大约讲出她所看过的《孙子兵法》《孙膑兵法》《三略》《六韬》等等兵法巨作,他虽惊诧于这些著作的算计谋略,但都能第一时间举一反三,并且用于现实局势中。
而且对于那些阵法,他亦是深有研究,困住那四位将军的阵法,就是这些日子里他教会她的其中一种。
有时她亦是怕他只是纸上谈兵,用了很多中国古代的著名战役去考他,他往往说出的战略方案都相差无几,甚至可以做到更甚一筹。
对于临望兵力和各种弊端,他亦是如数家珍。
关于他的情报能力,她真的是刮目相看。
恐怕真正临望的朝中权臣,也未必有他了解得如此巨细无遗。
若临望能如此,那么其他两国呢?说不定亦全部在他掌控之间。
她不知道,他究竟还有什么做不到?如此的他,即使说要这天下,也不过需要时间而已。
可是她对于这样的他,却隐隐的有着丝心疼的感觉,
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明白,人并不是没有付出就能够坐享其成。
☆、谋算天下【一百零九】
得到,往往是在付出无数的努力之后。
他能有如今这般的能力,与他以往的努力的艰辛恐怕是成正比的。
一个幼年丧国的皇子,沦为敌国质子,到如今的复国,卷土重来,这又是需要付出多少,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小狐狸,小狐狸……”
清冽如泉的声音近在耳边,这才将九月从沉思中拉回。
“嗯?怎么?”九月看着整个人凑到她面前的风逸澈,无奈的用折扇抵开他,看了看书桌,见那已是空荡荡的,没有了冷凌的身影,先是一怔,然后才看向风逸澈:“怎么了?”
“小狐狸,你刚刚发什么呆呢?在想什么?”风逸澈长手一捞,就将九月整个人捞进了怀里,声音里颇有些委屈的意味,眼神亦是直勾勾的看着怀里的九月,像是在控诉。
九月也懒得动,任由他抱着,似乎有些漫不经心的回道:“想你。”
“真的?想我什么?”风逸澈显然被这个答案取悦了,用下颌摩挲着九月柔软的发,笑的眉眼弯弯,琉璃般的双眸,尽是纯粹的喜悦和甜蜜。
“……”九月沉默,然后轻摇了摇头。她想问,又有些迟疑,她不知道,那究竟是在分担他心中埋藏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