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绝恋:九月,未若初见第71部分阅读
倾城绝恋:九月,未若初见 作者:rouwenwu
样的弧度竟然是前所未有的苦涩,她轻轻拿起手中所谓的吊坠,扬起手,任由那吊坠在半空中来回荡漾。“……是不是叫怀表。”
语气,却是无比的肯定。
“娘娘……”纯儿身子一软,竟然也是整个人坐倒了下去,愣愣的看着九月,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她竟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娘娘,竟然连这个名字都知道!
这究竟是……是为什么?
九月苦笑的看着依旧来回荡漾着的怀表,连眉梢都是苦意。
是啊,他们所说奇怪的坠子,竟然是一个怀表,而且是一个刻着她妈妈名字的怀表,而且是曾经她从妈妈儿时的照片里无数次见过的那般熟悉的怀表,这怎么能让她不震惊,她又如何能再淡定从容?
谁能告诉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按照纯儿的说法,妈妈竟然来过这个时空,还是年轻得让她称之为姐姐的时候……
可是,这究竟让她怎么相信?妈妈明明是十月怀胎生下的她,可是如今她都已经二十二岁,妈妈怎么会在七年前出现在这个时空……
☆、谋算天下【一百五十九】
那么,我是谁,我又是怎么来的?难道小时候的记忆都是假的?不可能!不可能的!
九月突然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头开始一阵阵的发疼,她努力的抱着头,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可是每次一当遇到关于妈妈的事,她就整个人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怎么样也无法冷静理智。
她突然只觉得眼前一黑,竟然整个人无力的倒在了风逸澈的怀中,再无知觉。
“小狐狸,小狐狸……”风逸澈这次是真的急了,眸光寒凉的扫过那个所谓的“怀表”,又是冷冷的扫了一眼软倒在地的纯儿,半眯起眸,这才压下心中的杀意,抿了抿唇,赶紧将九月抱起,快步往寝帐走去。
“小九月,你在干嘛呢?别的小朋友都在那边玩,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玩沙子?”一个美丽妇人弯腰看着静静蹲在沙滩上一直画画写写的小女孩,好奇的问。
“温莎阿姨,你看你看,我画的妈咪好看吗?温莎阿姨,你说,我把妈咪画得这么好看,妈咪会不会多喜欢我一点?”漂亮精致得似个芭比娃娃似的小女孩抬起小脸,一脸希冀的看着美丽妇人。
温莎突然鼻子一酸,抬手掩唇,半响才平复下情绪轻眨了眨眼,笑着道:“小九月画得很好,你妈咪一定会很喜欢,也会很喜欢小九月。”
温莎蹲下身子,抬手轻柔的拭去小九月脸上沾染的沙尘,低低道:“小九月一定要记住,你妈咪是爱你的,很爱你,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嗯。”小九月高兴的点头,不过一会儿又焉了下去,闷闷道:“可是妈咪总是在不停的写小说,有时候都不记得小九月了,不写小说的时候也很少陪小九月,都是到处去旅游,她说要找灵感,找素材……温莎阿姨,是不是小九月没有按照妈咪说的要很独立很独立,所以妈咪还是不喜欢小九月啊?”
小九月抬头,目光灼灼的看着温莎,似乎想要她帮她找到什么答案。
温莎半垂着眸,似乎再也抑制不住什么情绪,竟然什么也没说,转身就匆匆走了。
☆、谋算天下【一百六十】
小九月有些疑惑的看着温莎匆匆离去的背影,像小大人似的低低叹息了一声,然后呐呐自语道:“为什么温莎阿姨也像妈咪一样,总是这样说着说着就跑了?是不是大人都这么忙呢?嗯,一定是的……难怪妈咪总是说不要总打扰她,要自己学会独立,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
小九月在心里默念妈咪告诉她的话,虽然不是很懂,但是她还是牢牢的记住,因为是她最爱最爱的妈咪说的话呢。
“妈咪妈咪,你这次写完了是不是就可以陪小九月玩了?”小九月看着终于从书房走出的妈咪高兴的跑了过去。
“乖,妈咪没空,你自己一个人去玩,把妈咪要你学的东西都学会,妈咪到时就会很高兴了,妈咪高兴了就会陪你去玩,嗯?”温婉优雅的妇人弯身拍了拍小九月的头,示意她自己回房。
“哦。小九月知道了……”小九月有些失望的低下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妈咪妈咪,小九月把你要我学的东西都学会了,妈咪高不高兴啊?是不是可是陪陪小九月,小九月不要去玩,只要妈咪陪着小九月就好了。”小九月兴高采烈的举着手中一大叠各种各样的东西,晶莹剔透的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的妈咪,等着奖励。
“嗯,小九月真乖,亲一个。”温婉优雅的妇人弯身在小九月光洁的额头轻轻落下唇,算是奖励,然后道:“先自己去玩吧,妈咪等下送你去温莎阿姨那儿,妈咪下午要出去寻找素材,乖。”
“妈咪,不要!”小九月第一次耍了性子,“啪——”的将手中的东西扔了一地,气哼哼的道:“妈咪说话总是不算数,妈咪说过我学会了就陪我的,我不要去温莎阿姨那儿!我要妈咪陪我!妈咪你不喜欢我!呜呜……”
说到最后,小九月似乎再委屈不过,扁了扁唇,想要哭,可是马上想到妈咪最不喜欢她哭鼻子,所以硬生生的把到了眼眶的眼泪憋了回去,只是倔强的像一只悲伤而愤怒的小兽。
☆、谋算天下【一百六十一】
“你……”温婉优雅的妇人显然没想到一贯听话乖巧唯恐她不高兴的孩子竟然也会有一刻这样任性的发脾气。
看着满地凌乱散落的东西,竟然第一次有了冲动,手高高的扬起,似乎就想这样打下去。可是一看那满脸倔强不甘委屈的小脸,终究还是收起了手,眸光微微闪动,最后只是冷冷的道:“自己反省!”
随后决绝的转身离去。
小九月也被吓着了,愣愣的看着妈咪离去的背影,看着那似乎会永不回头越走越远的背影,她心中害怕,忍不住的终于流泪哭喊:“妈咪,不要走,小九月知道错了,我听话,我听话,我再也不会发脾气了,你回来……”
边哭着边急忙趴在地上把刚刚扔掉的东西全部捡起来,那样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的慌乱的模样,却终究没有人看到。
“……我听话……听话……妈咪……妈咪……别走!别走!啊……”九月猛地坐直了身子,只觉得脑海一片昏昏沉沉,心跳剧烈得似乎就要挣开她身体的束缚,炸裂开去,让她有一种喘不过气的压抑。
“唔……”双手紧紧的捂住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为什么又会做这样的梦?
“小狐狸,小狐狸……你醒了?还好吗?是不是有什么不适?”清冽如泉的声音有一丝暗哑,带着清晰可见的疲惫。
九月只感觉到一个冰凉的怀抱轻轻的拥住她,然后便闻到浅淡的莲香,让她直觉得瞬间舒服了很多,不自禁的往那个怀抱里蹭了蹭,这才整个人完全清醒了过来。
“风……风逸澈?”
九月微微抬眸看向抱着自己的风逸澈,便迎上一双满含关切担忧的眸,然后那眸光微闪,一切平淡了下去。
她尚且来不及查究风逸澈眸光的变化,只是看着眼前的风逸澈,竟然一时愣住,只怔怔的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这还是那个总是优雅尊贵风华无双的风逸澈吗?
为何那双最为潋滟风华的桃花眼,此刻竟然深陷下去?似乎整个人瘦了好多好多。
☆、谋算天下【一百六十二】
为何那双总是琉璃般流光溢彩的眸,灿若最明净的星光,此刻亦是布满了血丝?让他整个人那般憔悴。
九月微微一愣后,便是心中一股酸涩难当,显然已经猜到了原因,半响,九月才又低低开口道:“我是不是……昏迷了几天?”
“嗯,总算醒了。卿之说你今天会醒来,我就……让人……熬了粥。”风逸澈却始终只是轻轻的扶着九月,连声音也是平淡如水。只是九月没有看见,他说到熬粥时那微微不自然的神色。
“卿之?”九月微愕,卿之竟然来了?“几天了?”
“四天三夜了,你若再不醒来……”
然后就是低低的叹息,叹息却又瞬息消逝,似乎只是九月的错觉。九月一时仍旧有些头昏,似乎理智还没有回笼,她只是凭着直觉思考。
四天三夜?
从风间到临望,不远千里,即使在通信交通发达的现代,也恐怕得花上一天多的车程,卿之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收到消息并且赶来,可想而知,风逸澈当时的惶恐和卿之的风尘仆仆。
“风逸澈,其实……”
九月觉得其实自己并没有什么,一时情绪激动引起的昏厥而已,可是刚想说,却又忽然顿住,不对,若只是那样,自己怎么会昏迷这么久?
“是不是,卿之说了什么?”恐怕是体内那些毒的问题。
“嗯。”风逸澈已经是轻轻的低应了声,声调里似乎没什么情绪。
九月终于觉得这样的风逸澈太过奇怪,不禁又抬眸去看他,若是以往,他必定将自己紧紧搂着,一刻也不愿松开,然后会慌乱的问她怎么样,会不会痛?会不会难受?会紧张得似乎受伤疼痛的是他自己。
可是,怎么今天竟然连说话的声音也是这般平淡?虽然整个人如此憔悴,可是神色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眸光疏离而毫无温度。
似乎,变回了初见时那个总是优雅温和却实际冰冷疏离的男子。
“风逸澈,你,在生气?”九月想来想去,想得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只有这个原因能够解释。
☆、谋算天下【一百六十三】
风逸澈扶着九月的手微微僵了僵,然后缓缓的移开,姿态无比优雅的一拂袖袍站了起身,依旧是语调温和却疏离的淡淡道:“我让纯儿进来伺候你用膳,稍后卿之会来为你检查,我还有事,先出去了。”
从头至尾,他的眼神都氤氲着淡淡的疏离,眸底亦是浅浅的冰寒,整个人优雅温和,甚至唇角带着浅浅的弧度,似乎一直在淡淡的微笑着。
他看着九月的目光,似乎再没有以往的宠溺和爱恋,连说话间,也似乎犹不如初见那般随性,而是带着一种距离,一如他对待无关紧要的他人。
九月错愕的看着风逸澈就这样行云流水般缓步走了出去,直到那胜雪的衣袂隐没于浮动的门帘后,她才反应过来。
她第一次,被风逸澈丢下了。
她顿时无奈的轻摇了摇头,按捺下心底那隐隐升起的酸楚和苦涩,低低的叹息道:“还真是活该。”
卿之一来,风逸澈一定是知道她这么久一直以来所隐瞒的身体的状况了,可能她的身体还差到了一种无法挽救的地步,所以他真的生气了。
他曾经说过,无论如何,无论她如何对他都可以,就是不能用自己开玩笑,他受不了。
如今,算是她自食其果吧?
呵,风逸澈,这次真的不会那么轻易原谅她了吧?
“唔……”抬手轻揉了揉眉心,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可是却是一时怎么也无法拼揍起来。
轻摇了摇头,甩去那些烦乱的念头,定了定神,九月突然想着,是不是趁现在这样子去认个错?风逸澈应该会因为心疼坚持不了多久吧?
可是,会不会让他生下气更好呢?也许这样他能懂得,不要把我放得太重。
想到这里,九月忽然失笑,不禁想起那些朋友说过的一句话:你究竟是个什么女人,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是啊,没将她这样的,有人这样爱着,偏偏希望他收回一些。
只是,希望他能对自己好一些罢了。
九月又是微微一愣,原来,不知从何时起,风逸澈在她心中,已经占了如此重要的地位?潜意识里,竟然也希望他能好好的,就好。
☆、谋算天下【一百六十四】
“唔……”又是轻轻低吟出声,算了,抛开那些什么自以为是的所谓为他好的下意识吧,也许他要的,并不是自己想给的。
不就是道歉麽?为什么她会有一点点心虚的感觉呢?
“娘娘……”低低的声音打破了寝帐内的寂静。
“纯儿。”九月侧首看去,便是心中一酸,怎么她昏迷了几天,他们也跟着这样受罪?
“过来,怎么……”出口的话音一顿,原本她想说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突然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也会说这些无用的话,“我已经醒了,怎么不去好好休息。”
纯儿苍白的小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原本就大的双眼因为眼窝陷下更显得大得惊人,双眼里亦是布满了血丝,急急的走到床榻边,猛地就抱住九月,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调:“娘娘,幸好你没事,不然纯儿就真的该死了!早知道就不该拿那个东西给娘娘看了……”
声音到这又弱了下去,纯儿此刻后悔得要死,也自责得要死。
看到娘娘突然昏迷不醒,她几乎惊得不知所措,要不是娘娘只是昏迷,并没有生命危险,她都要以死谢罪了。
虽然想知道为何娘娘竟然会知道姐姐名讳,更认识那个东西,但是她更担忧的是娘娘的身体,其他一切都不及娘娘的身体重要。
姐姐已经再不可能回来,她不要再失去娘娘,再也不要!
“娘娘,娘娘,你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我不要娘娘离开我!”
纯儿咬着唇,紧紧抱着九月,似乎这样她就永远不会离开一般,想了想,她似乎觉得自己的分量不够,又道:
“还有风间睿皇,他对娘娘那么那么好,为了娘娘竟然让神医快马三天三夜从风间赶来,自己也衣不解带的在娘娘身边守了四天三夜,娘娘……你再也不要丢下我……我们,好不好?娘娘,我好怕,你昏迷的时候我好怕你再也不醒来,呜呜……”
终于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也许是又想到九月不喜欢她哭,努力又咽下哭声,只是默默的流泪。
☆、谋算天下【一百六十五】
九月想说什么,忽然又觉得嗓子干涩无比,一时说不出话来。
虽然明明知道风逸澈一定会守在她身边等她醒来,可是如今再亲耳听到,心中更是酸涩难当,还有纯儿这丫头,怕也是一直守在外面。
过了良久,九月才暗哑着嗓子开口道:“嗯,不离开,再也不丢下,那你现在先乖乖去休息好不好?我已经醒了,你休息好了再来陪着我,好不好?”
“我不要,我要陪着娘娘!我一直在外面等娘娘醒来,我不要休息,我要守着娘娘!”纯儿固执的不肯松手。
“纯儿……”九月无奈。怎么自己这一昏迷,他们都开始如此不放心自己了?
“你还是先行离去吧,我要为你家娘娘诊脉。”淡然宁静的声音轻轻在门口响起,然后便是一袭淡青色衣衫的卿之缓步走来。
九月抬眸看去,见他虽然面容憔悴,却是依旧淡然宁和,再没有初见时那般的隐忍着恨意,骨子里隐藏的愤世嫉俗,似乎也早已被那份宁静抚平,再也不见。
淡青的颜色,一如其人,很是相衬。
这样的他,让她更是觉得亲切。
“卿之。”九月轻轻颔首,似乎他并非看不见般,自然而然。“辛苦你了。”
千里奔波的辛苦,不言而喻。这声辛苦,太过轻了。
卿之亦是轻轻颔首,似乎他真的看见了九月的动作。
“呵,真正辛苦的并不是我,真正苦的也并不是身。我先为你诊脉。”
话中有话。九月一怔,心底明白。
卿之说完“看向”纯儿,缓缓道:“不如你先去将粥端来,再取些清水给你家娘娘用,需是煮沸过的。”
纯儿一听,果然马上放开了九月,脸上一红,有些自责,她竟然忘记了睿皇是说要她来伺候娘娘吃些东西的,她只顾着跟娘娘说话了。
“娘娘你等我。”匆匆丢下一句话,人就没影了。
“呵……”九月失笑,声音依旧有些暗哑的低低道:“还是卿之的话有用。”
“你啊……”卿之却是无奈一叹,坐到床榻之侧,为九月诊脉。良久才诊完,又是低低一叹,而后道:“你还是想想,该如何跟澈解释,你竟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九月微愕,顿时又觉得头开始隐隐作痛,也是学着卿之那般低低一叹,而后道:“卿之,不如你想个办法给我?”
☆、谋算天下【一百六十六】
卿之一笑,竟好像对九月真的无奈,语气里竟然有一丝宠溺的意味:“真该让他好好罚你。”
卿之说完,也是微微一愕,为什么他总会这般不自觉的亲近九月?为何每次一靠近她便忍不住心底那自然流露的柔情。
他虽未偿情爱,但也知道这亲近无关男女之情。反而好像是,一种……
想到这,他不禁又是一愣,压抑下心中这种太过不可思议的感觉。
或许,只是因为她是她罢。是了,一定是这个女子自然流露而出的淡雅让他觉得亲切,才让他有如此错觉。
“卿之?”九月轻唤着明显有些失神的卿之,眸底微微有丝疑惑。
“呃,针灸罢,褪去衣衫。”卿之回过神来,赶紧收敛神思,熟练的拿出医药箱内的针包,取出银针准备针灸。
九月亦是没有多问,配合的解开衣服躺下。
“你早该说的,不该任由毒性如此蔓延。”卿之一边以指探|岤,一边扎针,“澈心中的难过,你须理解。”
“早说又如何?能解吗?”九月淡淡笑了笑,有一种看透一切的淡然平静。
卿之扎针的指一顿,然后又继续动作,良久才低低叹息:“虽然如今这两种毒性融合,我尚且未曾找出解毒之法,可你若早说,至少能够多拖延些时日,也许能够在这些时日破解也未可知。”
“我知道。”九月晶莹剔透的眸光有一瞬复杂的神色闪过,三个字却低若未闻。
其实,也许在这之前,她是潜意识里,一直是隐隐的希望可以回去的吧?至少希望“顺其自然”的结束在这异世的生命,只为换取那一缕回去的机会。
只为……能再见她哪怕一次……
可是,如今……
如今她不能死,至少,在弄清楚为什么妈妈会出现在这个异世这件事之前,她绝对不可以死。
还有,她究竟,是不是……不,不对,她可以确定她肯定是妈妈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她懂事较早,两岁多的记忆她至今还会隐约记得大概,不可能有错。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
☆、谋算天下【一百六十七】
按照纯儿曾经讲过的那些她姐姐所谓的“英雄事迹”,她姐姐百分之九十九绝对是妈妈,还有百分之一不过是预留一个莫测的原因。
难怪,曾经她会觉得纯儿所描述的那个人那般熟悉亲切!
除非,真的有人连性格都能如此相像。
莫非是像妈妈写的那些穿越小说里所谓灵魂互换?或者是,灵魂穿越?那么,她到底算不算灵魂意义上妈妈的孩子?
若真不是,那么她这么些年的执念,就真的该破了。
可是,灵魂穿越又如何能带着东西过来?
“纯儿,纯儿……”一想到这,九月突然开口急急唤道,她要马上问清楚,问清楚她姐姐的容貌还有脾性。
纯儿原本正端着清粥赶来,一听到九月唤她,就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
“别……”卿之阻止的话犹在嘴边。
“娘娘,我来了……啊!”纯儿傻了,似乎忘记了手中还端着东西,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粥碗倾倒在地,柔软的毡毯被洒落的粥黏湿了一片。
“怎么了!怎么了?小狐……”风逸澈哪里是真的舍得离开,一直在暗中听着寝帐内的动静,听见响动猛地一个闪身进帐,顿时,犹在嘴边的话断了声音。
看着床榻上的春色,脸上“腾”的一红,就连残败的半边脸颊也能看出红艳欲滴的颜色。
即便往日与九月再如何亲昵,可终究没有迈过最后一步,他想留待最美的洞房花烛夜。
即使是以往九月受伤他毫不避忌的为她上药,也绝对没有心思多逾越半点,可是如今,这样白皙无暇毫无遮掩的娇美身躯毫无遮挡的呈现在他眼前,让他怎能不怦然心动?双眸,亦是瞬间氤氲了情欲的雾气。
尽管明白这欲望来得太过不是时候,可哪一个男儿能忍受心爱的女子罗衫褪尽,玉体横陈?
他赶紧紧闭上眼,可是眼前总是不合时宜的闪现过那突然闯进时撞入眼帘的那高耸胸前犹如粉梅轻坠的桃色。
九月也是被这突然的状况弄得一时竟愣住了,忘记了自己的衣衫尽褪。
☆、谋算天下【一百六十八】
卿之亦是一时微愕,纯儿更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一时,寝帐里诡异的气氛弥漫。
还是卿之微微错愕后反应过来,急忙弯身摸索到九月褪下的外衫往九月身上一盖,遮住了一室春意。
“嘶——”突如其来的疼痛痛得九月倒抽一口凉气。
突然盖上的衣衫虽然似乎毫无重量,却也让更无重量的银针微微刺入了几分,针灸最讲究的就是|岤道和刺针深浅,这稍微深一些,可大可小,而她似乎还比较幸运,只是比较痛而已。
九月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华丽丽的走光了。
一时竟然哭笑不得。
无奈的看向卿之,怎么连他也失了淡定?竟然忘记了医者的忌讳。
又看了看仍旧在呆立的纯儿和风逸澈,不禁洒然,反正看也看了,再不好意思也晚了,不过,这风逸澈的歉,是不是不必道了?
卿之显然也是反应过来,不由冷下语气喝斥道:“出去,成何体统。”
直到那两人都满脸红晕慌不择路的飞掠了出去,九月才轻轻呼了口气,即使淡定从容如她,被人这样赤/裸/裸的看着,也是会紧张的。
卿之这才赶紧掀开外衫,略微有些急切的检查了一番刚刚扎下的银针,见没什么偏颇,亦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这才放心的继续刚刚未完的步骤。
心中暗暗自责,我几时也这般不分轻重了?
“卿之,怎样才能解毒?或者说,如何才有希望?”九月忽然淡淡开口,虽然语调轻浅,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卿之闻言手中的动作又是一顿,半响才恢复动作。并没有只字片语回应。
待所有的步骤完成,卿之才轻拂袖袍在床榻旁的椅子上坐下,又是沉默了良久才沉吟道:“也并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代价?”九月不问是什么办法,亦不问需要什么东西,只问代价。
卿之毫无焦点的眸“看向”九月,干净的眉心轻蹙,轻声道:“那味药材世间罕有,可解百毒,虽不能对你这种由两种毒混合而成的毒完全清除,也可缓解一二,只是……”
☆、谋算天下【一百六十九】
“在谁手中?”九月又是一语中的,直指要害。
只是看着卿之的神色,她或许已经猜到了结果。
“嗯。”卿之的眉心蹙得更紧,又是沉吟了良久,才缓缓吐出四个字:“轩辕皇宫。”
果然如此,九月低叹。
只是……
“为何是轩辕皇宫而不是轩辕瑾安手中?”九月敏锐的察觉到这之间的差别。
卿之面露赞叹之色,不愧是九月。
“其花名轮回,其果为无回。花果皆是剧毒之物,但花果相配,则可解百毒。只能生长于万花繁荣之壤。”卿之却似是顾左右而言他。
“万花繁荣吗?”九月低声默念,心思电转,抬眸看向卿之,微露疑惑之色:“是她?”
“是。”卿之轻轻颔首,然后一拂袖间,便取回了九月满身银针。
九月看着银针近乎乌黑的颜色,一阵默然。
毒性竟然如此之强。
直到卿之不知何时出去,唇畔有温热的触觉,才让九月回过神来,抬眸看去,竟然是去而复返的风逸澈端着粥碗,汤匙已经喂到唇边。
九月顿时失笑:“风逸澈,我不是手不能动,我……”自己可以。
最后那四个字在风逸澈越来越淡的神色里消逝不见。
看着唇边坚持不懈的汤匙,九月赶紧撑着疲软的身子坐了起来,微微张开唇,将送至唇边的粥缓缓喝下。
唔,这粥的味道……
“风……”刚想开口,粥又喂到了唇边。
“唔……”九月瞥向风逸澈的神色,依旧平淡毫无一丝异色,不禁再次乖乖的张唇喝下。
可是,这粥……
“风逸……唔……”再次试探的开口,果然,又喂到了唇边。
“小云凌晨便赶去隐族在临望都城的总部拿补品了,说是顺便带些最时新的水果和冰块回来,纯儿刚刚说出去有些事。”
“唔。”九月点头,最近越来越热,她是有提过。
又是汤匙送到了唇边,九月配合的张嘴。
晶莹剔透的眸中满是无奈,这样的风逸澈,她拿捏不准。
就这样,一碗粥见底,她开口能说出的字还没突破他的名字。
☆、谋算天下【一百七十】
然后,眼睁睁的看着风逸澈端着粥碗飘然而去。
只是,她想告诉他,这粥实在太过“清淡”,竟然一丝味道也没有。
等等,清淡?纯儿说她一直在外面等着她,小云又是凌晨便出去了,卿之更不会是这般手艺,那么,这粥……
九月忽然瞪大了眼睛,微微眨了眨,然后唇角缓缓扬起,眸光里也慢慢有化不开的甜意凝结。
古人尤其注重君子远庖厨,卿之尚可认为是大夫,时常要亲自煎药熬汤,甚至是煮调理食补等药膳。小云亦是后来为了她特意学的。
可是骄傲尊贵如风逸澈,怕是这一辈子都没有进过厨房吧?即便最为艰难困苦的时刻,亦是靠自己的力量去赢得熟食,哪里会弄这些?
或许让他直接动手抢还要让她容易接受些。虽然这样说有些不附和他的形象,因为他多半是半哄半诱,或者只是静静往那一站,不知道有多人女子争抢着要为他洗手作羹汤,恐怕亦是甘之如饴。
风逸澈呵风逸澈,你即便生气别扭也这么让人动容呢。
不是丢下我不管,也不是狠心的冷言冷语讥讽苛责,更没有眼不见心不烦离得远远的,亦没有故作无关紧要强颜欢笑,而是轻易的让我一眼看穿你在生气,要我认错。
你若真能狠下心,又何至于让我如今会如此?真的,有点越来越舍不得你了呢?
九月手抚着胸口,半眯起眸,似乎在感受那里加速的跳动,又似在品尝那其间的漫漫甜意。
过了片刻,又见风逸澈亲自端了水来,九月又是微怔,还没反应过来,风逸澈已经拧了锦帕走过来,当温热的触觉从脸上传来,九月这才真正反应过来,他,竟然帮她洗脸?
九月一时怔怔的看着风逸澈,竟然忘记了动作。
微微生疏的动作清楚的昭示着他并不擅长做这些,可是轻柔的力道和擦拭的仔细又说明了他并非第一次做这般的事。
“风逸澈……”九月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觉得胸腔里有什么满满的涨着似乎快要溢出来。
☆、谋算天下【一百七十一】
直到风逸澈来回几趟将她的每一根手指也细细擦拭了一遍,九月这才脸一红,难得的有些觉得窘迫。她竟然像个孩子似的让他帮她洗脸擦手。
再次眼睁睁的看着风逸澈什么也不说的走了出去,九月无奈低叹,看来,这次生气挺严重。
再过了片刻,风逸澈又是端了药进来,语气平淡无波的道:“吃药了。”
九月刚要伸手去接,却又见他一拂袖袍做在床沿,拿起汤匙像先前喂粥一般送到她唇边。
九月心中突觉好笑,这个风逸澈,能不能不要连生气也这般与众不同?一直在自己眼前找各种“光明正大”的理由晃来晃去,还这般若无其事似的亲手喂她喝粥喝药,只不过是在等她一句软语认错罢。
九月依旧很是配合的乖乖喝完了苦涩的药汁,默默等待风逸澈下一个动作。
风逸澈果然微微半垂下眸,坐着似乎等了等什么,不见九月有开口的打算,又径自走了出去。却没看见身后九月再也忍俊不住扬起的唇角。
九月突然兴起孩子般的恶趣味,便在心中默数,风逸澈大概会呆多久又出现。最多应该是数到三十左右罢?
这次却是出乎九月意料,她尚还未数到二十,那一袭白衣胜雪便飘然而来。
九月不着痕迹的瞥了瞥他,竟然没有带任何东西?是终于忍不住了?
“……给”风逸澈突然不知从哪取出一个小纸包递给九月,半垂的眸子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九月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接过,打开,竟然是一包蜜枣。
九月看着蜜枣,一时竟然发起呆来。
风逸澈见她半响还是没说什么,又是转身要走。
“风逸澈,别走。”九月再也忍不住,偷偷藏起唇角的弧度,轻轻拉住了风逸澈的衣袖。
“别走,想要你陪着我。”
风逸澈的眸光微闪,然而很快又低垂下眸,再抬起时似乎又是淡然无波。他转身看向九月,见她抬眸期待的看向他,原本想好要拒绝的话到了唇边,却是怎样也无法说出口。
有些闷闷的坐在离九月尽量远点的床沿上,也不看她,也不说话。
☆、谋算天下【一百七十二】
九月垂首低笑,然后挪了挪身子,往风逸澈身边靠近。
风逸澈先是一怔,为九月这样的主动亲近而泛起无边的欣喜,几乎想要主动去抱着她,然后又想到他是在生气,身子一僵,便也往远处挪去。
就这样一追一赶,两个人像斗气的孩子一般,一个赌气的想要远离,一个使劲的黏上去。
终于,移到了床尾,再没有挪动的地方,风逸澈身子顿了顿,就想起身。
九月却是压抑下心中的好笑,早有准备,眼疾手快的往风逸澈怀里一扑一坐,便整个人窝进了微凉的怀抱。
风逸澈一愣,九月竟能这般讨好自己,心中一软,气早已消了一大半。
可是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任由九月环着他的脖子整个人窝在他怀中,也不推开,也不拥紧。
九月心中明白风逸澈一定已经心软了,顿时身子一软,用头轻轻蹭着风逸澈的颈弯,像一只撒娇讨好的狐狸。
风逸澈眸光闪了闪,终于忍不住伸手揽住了九月的腰。然后无奈的低叹。
他对她从来硬不下心来,就只是这般简单的撒撒娇,他就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原本想好的要冷她几天,让她知道他也会生气,知道她自己错在哪里,知道以后不能再犯。
可是,他终究是无法坚持。他从不是什么心软之人,可奈何,只要她在他面前柔软的放低姿态哪怕一丝一毫,他便心软得不能再软。
“风逸澈,对不起,别生气了,好不好?”
轻轻浅浅的声音带着丝撒娇的软音,酥酥麻麻的,似一阵春风般,吹进了风逸澈的心底。
风逸澈无奈一笑,将九月拥得更紧了些,低低叹道:“我又能如何?我即使再如何生气,只要你这般轻轻一句,我便再守不住阵地,弃械投降了。”
要多深的情,多浓的爱,才能有这般的无奈,这般的心软。
九月不曾有过这样的感情,所以她不知道,但她能够体会,这份爱,有多浓,有多厚。这般浓厚的爱,除了甜蜜和幸福,往往伴随着的还有同等的苦涩。
☆、谋算天下【一百七十三】
环住风逸澈脖子的手,抱得更紧,将自己整个人缩进了风逸澈的怀里,贴合得似乎一个永不分离的整体。
“风逸澈……”
九月低唤了声,然后沉默。
风逸澈亦是沉默,等待她未完的话语。
“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所执着放不下又看不开的心魔,佛家曰:障。我不过也是一个凡人,我也有我的心障。”
听到这里,风逸澈的眸光一黯,小狐狸竟是在说她自己的事,说她放不下的事,这代表什么?难道,他又要成为被抛下的那一个吗?
小狐狸,究竟你放不下的是什么?
他隐约感觉到,那一定是一个人,可是,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会让淡定从容如小狐狸竟也放不下,还成为了她的心障?心中一酸,他也许永不可能触及那个位置罢。
那个人,难道,是她在异世里的爱人?
心中的酸涩更甚,还有几分隐约的委屈。
压抑下心中的情绪,风逸澈又想到了那个奇怪的吊坠,叫“怀表”的东西。究竟是为何让小狐狸那般失态?
还有那个萧韵儿,纯儿所谓的姐姐,又究竟是谁?为何她会让小淡定如狐狸那般失态,既然刺激得体内毒发?
而且,为何他会觉得这个名字如此熟悉,好像在很久之前他就有听到过,究竟是在哪呢?
“我的障,就是我的母亲。”九月的声音,突然响起。
母亲?
风逸澈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震得他一僵。
竟然是……是她的母亲?
他……他刚刚竟还暗暗的在吃醋!
这个念头一起,风逸澈原本强作淡然的神色一变,脸颊一热,瞬间嫣红弥漫直到耳根。
九月没有看他,只是缓缓的继续说着:“佛家八苦里,以求不得为最,也是众生最执着的苦。我也终究不过是凡人,母亲便是我的求不得。”
风逸澈原本有些窘迫的神色一震,心中忽然泛起难抑的酸涩和心疼,抱着九月的手又收紧了几分。垂眸看向怀中神色似乎无比平静的九月,心疼更甚。
究竟是如何的疏离漠视,她才在今日会用这般平静的神色淡淡的说她的母亲竟是她的求不得?
☆、谋算天下【一百七十四】
尽管他曾被母后抛弃,被她亲手推向那个炼狱,可是,在那之前,他亦是享受过了将近十年的温暖爱护,那是一段他曾经人生里最为美好的记忆,父慈母爱,天伦之乐。
生于皇室如他,亦能享受到这般天经地义的温暖,可是她却说,她的母亲是她的求不得。
究竟是如何的相处,才能用“求不得”三字来形容?
“小狐狸……”他想要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只能紧紧的拥住她,让她能轻易的感觉到有他在,他会一直陪着她。
九月反而抬头对他安抚似的淡淡笑了笑,低低道:“没什么,我已经习惯了。”
是啊,那么多年的疏离漠然,她早已经习惯了。
风逸澈心中又是狠狠一痛,他突然想起他曾在对她说起“家”这个字时,她眸底那似乎是隐忍着悲伤与喜悦那般复杂的情绪,以前他不懂,现在已然明白,那是她求而不得的苦。
“其实她也并不是抛下我,也有些时候,会陪着我,会抽出时间带着我去去那些孩子都喜欢的游乐场,会给我买很多那些孩子都喜欢的玩具,娃娃,会给我买很多很多漂亮的衣服,裙子,会送我去最好的学校学习,会给我买最好的食物营养品,会只要看见我就会唠叨着要我学好那些她要求的东西,会因为我满世界的飞而骂我不孝要我赶紧回来,虽然,我千里迢迢赶回去她也最多陪我一两天而已……”
“其实,她也算是个好母亲对不对?”九月轻声的反问,似乎在寻求风逸澈的意见,又似乎,更像是在问自己。
风逸澈虽听不懂她用的很多词语,但是也能明白大概,她的母亲,用一切身外之物去满足她,却从不满足她最想要的。
“有时我想,也许是我要的太多,太不知足?可是,其实我要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