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门引(伪孝康章同人)第7部分阅读
青门引(伪孝康章同人) 作者:rouwenwu
的主子,给皇上下了药后就一直坐在那儿带着些疲惫又期待的神情。她觉得单单是看着自己的主子,就越来越胆寒了。不由得对着一边的灵芝说,“灵芝姐姐,你说会不会被……”也不能怪铃兰胆子小,本来在鄂硕的府上,董鄂氏就是个庶女,她母亲的身份太低,她的奴才也不是多见过世面的,除了自己的奶嬷嬷,其他的都是些畏缩的,这也正常,哪个嫡母希望自己的庶女身边助力多。后来进了王府,奶嬷嬷年纪大了去了,而在快进宫的时候买了灵芝后,一些事情,都是灵芝带着办的,比起铃兰这个从小跟着董鄂氏的,是忠心够了,胆子不行。而灵芝就让董鄂氏觉得很可用,可是她哪知道,这个奴才才是要把她送上黄泉路上的那个。
灵芝每次看着董鄂氏和顺治之间的亲亲我我都恨得牙疼,自己的大哥当初只不过是襄亲王府里头的一个护院。里头的事情,是半点都参合不到的,偏偏这个贱人去勾引皇帝走了偏门,结果撞上了如厕回来的大哥。当时她的大哥看到外头的轿子就明白了,惊慌的准备收拾包袱跑路了,做奴才的都知道,若是看到这些事情,自己八成是活不了的,结果还没有来得及走,就莫名其妙的溺水死了。官府说是酒喝多了一脚踩空了,当时的灵芝在自己的姑妈家,因着父母双亡,所以没有多少人知道她是死了的那个护院的妹妹。她为着大哥的枉死觉得诧异,但是最后看到大哥死之前给姑妈家送的信,就不难猜出什么原因。而她要报仇,力单式微的她就为贵太妃所用,若说恨董鄂氏,贵太妃是最恨的,她恨不得吃了这个女人的肉。所以灵芝就慢慢的努力成为了董鄂氏的心腹,这次,她知道董鄂氏为了绊倒佟妃,居然下药,而她为了防止嫌疑让自己的衣服上都沾着她认为的附子粉。全部都被灵芝按着贵太妃的命令换成了曼陀罗。她就等着这个女人慢慢成了疯妇,慢慢的被自己的情人厌弃。这就是她的愿望,现在天天忍着恶心在这个女人身边的愿望。
而不一会,就看见承乾宫的吴公公很是小心翼翼的进来,而董鄂氏的眼睛立刻亮了,“怎么样?”她其实最想问的是那个女人有没有出事。如今伶月的肚子成了董鄂氏的噩梦。
“没有,只说是太医请了平安脉,没有什么事情。”吴公公低头回复。对着董鄂氏,如今承乾宫上上下下都是极为小心的,深怕哪里惹得她不如意,贤妃可不是表面上看得那么温柔体贴的。准确的说这宫里头有谁是真的温柔体贴的?
“没事?真的没事?怎么可能,那个孕妇闻了一些都会有出问题的,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董鄂氏立刻看向吴公公,药是他准备的,若是无效的话,他就是第一个被怀疑的人。
“奴才发誓,那个东西绝对有效。”吴公公赶紧跪下来磕头,“一定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了。”这撒在人的衣物上,保不准换了衣服什么的就无效了。
“是啊,奴婢听说皇上中途去了太后那儿。”灵芝可不愿意让董鄂氏觉得是药的问题,想到探听到的消息,也是帮着说。
“真的?”董鄂氏觉得这才说的过去,也许是在慈宁宫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心中还是有些不甘心。“灵芝,去把那些个东西多准备些,一次不行,本宫不信她次次都能逃的过。”也许是董鄂氏如今吸入了曼陀罗的原因,她说话的时候,就有些控制不住的阴狠。一个人,自己的衣服上都为了敌人被撒上了迷幻药,不知道是悲哀还是壮烈呢。
襄亲王府的佛堂里头,常嬷嬷模样的走了进来,就看见跪在蒲团上的妇人在喃喃自语,看着那个妇人如今白了一半的头发,心里头也有些发酸。
“太妃,该歇息了。”自从亲王走了之后,太妃就是这副活死人的样子,只有在对付董鄂氏的时候,才有些人气。
“事情成了?”贵太妃睁开眼睛,里头是满满的阴翳。
“成了,那个女人动手了。而灵芝也按着吩咐的做了。”常嬷嬷说道那个女人的时候,眼睛里头也是一片仇恨。
“嗯,本宫的博果儿不会白死。那个贱人,本宫会让她尝尽被人嘲笑的滋味,当初就不应该听博果儿的,什么美好善良的女人,简直是个最下贱的娼妓!”说道这儿,贵太妃的语气越来越激烈,到了最后已经是声嘶力竭。
“主子……”常嬷嬷赶紧上前给她顺气,“她会糟报应的,一定会的。死了也会下地狱,被人作践。”
“哼,告诉灵芝,本宫要慢慢的折腾她,让咱们好姐姐太后娘娘的儿子,也好好看看他捡回去的是什么样的货色。”慢慢的平复了情绪,贵太妃又回到了一开始波澜不惊的样子。
“主子放心吧。”常嬷嬷退了出去,看着外头漆黑的天空,也默默的念叨,“老天,你若真的长眼,就让那个贱人遭受报应吧。”想到那个骄傲开朗的亲王吐血而亡的样子,她也是心如刀绞。祸害啊,亲王当年就是招了个祸害回来。
长春宫里,顺治搅合了伶月半天,终于可以抱着美人歇息了。虽然这个美人还是不太愿意搭理他。但是好歹是睡在他怀里头,顺治安慰的想着。
由于孕妇本来就容易疲倦,又受了惊后和顺治闹了顿脾气,便累的睡着了。看着伶月那因为怀孕有些粉色的脸蛋。顺治满心喜欢的上去亲了亲,有些叹息的想着,真正和个孩子似的,说闹就闹,说睡就睡了。倒是他因着满心在想凶手有些睡不着了。到底是谁?顺治抱着伶月,动动有些麻了的胳膊,遭到伶月的一顿哼唧,立刻不敢动了。
他是不愿意猜想自己的额娘的,那就是皇后?皇后要害他?蒙古那边的意思?想到这,顺治自己都觉得荒谬。然而若是对象是佟妃的话,放什么曼陀罗,撒上些堕胎药就可以让她吃大亏了,宫里头的女人的伎俩,顺治也不是毫不知情,只是有时候没有触到底线,他就不管了,反正也不是多上心的女人,而这次牵扯到了伶月,就让他不由得紧张起来。顺治突然觉得他有些看不透幕后的人了,不过明天,天一明,他就去让高士奇把宫里可以接触到他衣服的人暗地里头全部调查一遍。他就不信,还找不到往龙袍上做手脚的人,简直是胆大包天。
想到这,顺治也觉得有些困了,便给伶月掩掩被角,将她往自己的怀里头揽了揽,也慢慢的合上眼睛。现在的他,渐渐的发现,在伶月的身边,他总是可以睡的很安稳。
☆、舍
伶月睡到半夜有些小腿抽筋,这女人生孩子,真的是遭罪要遭十个月。伶月之前几个夜里头抽得很少,大部分只是发生在白天,但是因为腿上的酸疼,伶月迷迷糊糊的就喊,“子怡,子怡……”
却忘了顺治歇在这的时候,子怡都不在外间了,倒是把顺治弄醒了。
“怎么了爱妃?”顺治起身就看见没有熄灭的烛光下,就是伶月那苍白的脸。“不会是孩子……”
伶月醒了,一看旁边使这个男人,觉得真是麻烦。只好自己慢慢的企图撑着床坐起来,“腿有些抽筋。”
顺治一看,这不,疼得脸都白了,还要坐起来,“别动……朕来……”说着就把手伸到被窝里头慢慢的给伶月按摩起来。
伶月有些诧异,本来想让他别添乱的话也收住了,“皇上怎么会?”
“朕以前骑马多了,回来的时候也会这样,朕看着太监们弄得多了,也就会了。”一边有些心猿意马,这佟妃的皮肤真好,无论碰多少次,都让顺治心痒痒的。
伶月觉得既然他愿意给你按摩,她就不推辞了,有些疲惫的说,“奴婢真是谢谢皇上了。”然后按捺住别扭想,不是我要你做的,是你自己自愿的……
“嗯……”顺治应了一声,手在伶月的腿上慢慢的摩挲的,接着就有些不正经的往上爬了,这个时候动了歪心的某人压根就没有管伶月说了什么就是无意识的应着。
伶月迷迷糊糊间突然觉得不对劲,这腿上的酸疼已经过去了,怎么某人的手有越来越往上的趋势?眯着眼睛看向顺治,就看见他一脸沉醉的摸着,由于古代的睡衣睡裤都是宽松了,没有什么阻碍的就被快摸到大腿根了。
这个男人,伶月觉得她刚刚想着他不错的心思简直就是喂了狗,完全就是个时不时精虫上脑的货。感觉那两只咸猪手明显还有攀爬的趋势,伶月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这样子都不忘记吃豆腐的男人更不能忍。于是就不动神色的去对着那其中一只手就是一抓。
“哎哟……”顺治一疼,立刻很是吃惊的往上看就看见伶月故作朦胧的半睁着眼睛,“爱妃没有睡着?”
“皇上?奴婢刚刚觉得好像有东西挠奴婢,就……”袭击了龙体,伶月得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给人亲自抓到吃豆腐有些丢人,可是顺治的脸皮不是多薄的。“哦,你大概是睡糊涂了,朕帮着你按摩了。”
“奴婢多谢皇上了,可是奴婢现在不疼了,皇上也该歇歇了。明天还要上朝呢。”可别在我这呆一夜就一副萎了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了你了,到时候后宫的眼刀子可是能戳死我了。
“啊,好了,不疼啊……嗯,那朕放心了。好,睡觉……睡觉……”顺治欲盖弥彰的把自己的爪子抽了回来,然后躺下,抱着伶月拍拍,“都睡觉。”
伶月很是无语的看着这个男人把她团在怀里,若无其事的闭眼睛睡觉的样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还说自己像荣儿,她看着,这个男人才是个长不大的。
第二天一大早,顺治就赶紧去忙他的查案大业了。皇帝都是很顾惜自己的性命的,要知道他们若是一下子over了,那倒霉的就是一个国家。有些道德的不太缺德的,还是保住命比较好,封建帝制不是共和制,你一下子完了留下孤儿寡母那就是一场政变了,等着政变完了,国家也萧条了。只是顺治大概万万没有想到,这个事情不过是套中套的一个简单的局。只是所害的不是原先的人罢了。
不过顺治还是查到了一些了,比如敬事房里头那很多都是后宫的人,真正忠于皇帝的,没有几个。每个人的后头都是连拖带扯的连着自己的后宫。其实顺治也不是个手下没有人的。孝庄表面上也是做着让皇帝掌大权的样子,所以一系列的宗亲保皇派还是可以用的,加上满洲贵族和蒙古贵族是从前朝一路争夺领地到后朝,在现阶段来看,满洲贵族基本都是顺治这边的人。当顺治发现蒙古女人几乎掌握着后宫的主要势力了,是彻底的愤怒了。朕难道是死都逃不掉蒙古人的掌控?挖到最后,顺治都觉得无法去面对自己的额娘了。
其中还有一件让顺治有些憋闷的事情,那就是在敬事房和御膳房居然还有董鄂氏的人。这让顺治有些沉默。他知道,宫里头的女人都有自己的手段,当初的他是被董鄂氏那种所谓的纯真和‘善良’所打动了,那么现在这些事情,就成为顺治开始慢慢的怀疑她的一根刺。她是在宫廷的争斗中变得如此,还是本来就如此?顺治在无人的时候,总是会这么的疑惑。很多时候,刚开始的期望不一样,所以失望的程度也不同。佟佳氏也在宫里头有人,但是由于佟家的小心和顺治不是因为伶月的单纯之类的喜欢她的,所以对着伶月的感觉和对着董鄂氏的失望是不一样的。因为这次意外,让董鄂氏呈现出一种新的面目在顺治的面前,而且绝非什么的好的面目。
董鄂氏也在着急,她现在总觉得自己一定要解决掉伶月,所以天天都候着顺治来。可是因着顺治查出来的事情,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去对待这个女人。顺治不是容易忘情的人,所以他觉得失望的最佳办法就是躲避,这一躲差点让董鄂氏急疯了。
她由于被曼陀罗控制,说白了就有些像人磕了药一样,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那种恨意就会被放大好几倍,甚至数十倍。她夜夜在做噩梦,觉得佟妃就是夺走她的宠爱她的荣耀的那个人。所以最后,她用了最蠢但是也是最有效的方法让顺治出现,让她的儿子荣郡王生病。
宫里头的女人的和孩子的关系很奇怪,她们一方面把他们视作自己的保障,一方面却又将他们推到危险的境地去争夺自己想要的。所以荣郡王在董鄂氏的受益下,病重了。灵芝在一边冷眼看着董鄂氏的作为,心里头很是凉凉的想着,这个女人是真的快疯了。
铃兰简直要给急死了,自己家的小阿哥病了,居然就是为了让皇上来一趟,好让佟妃出事。主子是怎么了,这种没有脑子的事情也能做?可是她不敢对着干,她是奴才,董鄂氏的一意孤行像是无人可挡。除了在一边祈祷小阿哥不要有大事,一边等着皇上来。她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顺治当时在乾清宫排查自己宫里头的奴才哪些不忠心的,就看见高公公气喘吁吁的跑进来,脸上是肥肉都有些扭曲。
“怎么了这是,没有看见朕在忙吗?”对着这个奴才的打扰顺治觉得和恼火,查了几天了都没有头绪。今天他还想早些完工去找佟妃呢,最近突然间发现佟妃的围棋下得很不错。顺治这个从小喜欢研究的都输了几盘。现在他是没事就找伶月下棋。
伶月也挺无辜的,她是怕这个男人在她怀孕的时候做出什么事情,结果就只好没事拉着这个男人下棋了。现在她都不由得庆幸,自己在前世被逼着学过一阵子围棋,也因着记忆力不错还记得几个棋谱,不然的话,顺治这种经常钻研的人,伶月是不可能胜的过的。
“皇上,荣郡王不行了!”高公公还是分得清轻重的,这个荣郡王虽然看着还没有固伦公主受宠,可是怎么也是皇上的儿子。皇上的性子他能不知道么,有时候薄情的让人心寒,有时候又感情丰富的要死,这要是以后万一想起对着这个儿子愧疚了,到时候他们这些有些不上心的大概就倒霉了。帝王家的变幻莫测,他还是不要挑战了。
“不行了!”顺治有些大惊,太医给的药按理说还得拖着一些时候,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请太医了?”
“请了……但是太医说,荣郡王如今得准备后事了。”高公公擦擦头上的汗,他也不知道这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不过这个荣郡王生下来,奶不会吃,就知道吃药,这日子也不会多久的。
“走,带朕去看看。”顺治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带着高公公往承乾宫方向去。
进了宫就看见哭得像个泪人一样的董鄂氏。而这时候的荣郡王——这个还没有满周岁的孩子,已经去了。
一边的太医直摇头,对着董鄂氏直说节哀。看见顺治来的时候,眼神却有些闪躲。
“怎么回事?!”顺治看着这个样子有些震惊,刚刚不是还说不行,怎么现在就没气了?“王太医,朕问你话,四阿哥怎么会好好的没有了!”
“皇上,四阿哥只是感染了些风寒,本来身子就弱,结果,没有挺住……”王太医赶紧跪下不停的磕头,“微臣该死,没有能救回四阿哥。”
顺治觉得满心的烦躁。前个那个下药的事情没有解决,如今自己的儿子也没有了,这个孩子,他没有好好宠爱过,但是也是有着疼爱的。看着一边哭得有些背气儿的董鄂氏和呆呆的铃兰,顺治大喝一声,“好了,难道还要让朕的儿子走得不安稳!”但是顺治怎么想怎么就有些不对劲,儿子死的太突然,太医院几个太医共同出诊都说最近一个月不会有大问题。怎么突然就风寒?这关在屋子里头哪里的风寒!
顺治的脑子一下子灵光了。“说,谁让小阿哥得了风寒的!”顺治确定有人动手脚。
董鄂氏有些一抖,她没有想到顺治的反应这么快,而一边的铃兰和灵芝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说?当朕是傻子?荣郡王生来体弱,难不成还是一个不会爬的婴儿自己跑出去受寒的?”顺治阴狠的看着眼前的几个奴才,“说,不然全部拉到刑部慢慢的审!”
董鄂氏的眼里头充满了恐惧,她生怕几个奴才出卖了她。她不能有事,儿子的死是她没有想到的,她只是想让他受些寒,结果哪知道他居然没有挺住。是老天不开眼,不是她的错。董鄂氏最后看着铃兰,那眼神里头带着几分哀求。
铃兰感觉整个身子如同掉到冰窖里头一样,主子让她去顶罪?她知道自己是奴才,听主子的才是忠心,可是没有想到,主子在第一个时刻居然就想让她去顶,没有看吴公公,没有看灵芝,就是看着她。
铃兰的手有些抖,一边的灵芝都感受到了,她心里头暗自冷笑,董鄂氏啊董鄂氏,你不舍得舍弃所谓的左膀右臂,但是却第一个出卖一个最忠于你的人。真是愚蠢至极。灵芝确定董鄂氏不会把她推出去,那是因为她知道董鄂氏这样的人,其实是很势力的,没有作用人,她不会多留的。情分什么的在这样女人眼里,大概都是最好的利用工具。
董鄂氏看着铃兰有些犹豫,她本来就站在顺治的身侧,而顺治看着的是底下的奴才,董鄂氏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铃兰,做了一个嘴型,就看见铃兰身子一颤,泪如雨下上前跪下。
“是奴婢,是奴婢该死……奴婢想带着小阿哥去院子里头看看花……结果……”铃兰那副抖个不停的样子,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绝望。
“滚……”顺治突然间脸色大变,狠狠的踹了铃兰一脚,“给朕拖下去,打死。”好像毫无感情的说着,然后回头看着暗地里头舒了一口气的董鄂氏,眼睛里头说不清是什么感情,“贤妃,你可满意?”
听到顺治居然喊着她贤妃,董鄂氏整个人一颤,仿若没有雷击一般看着眼前的男人。连他眼神里头的讽刺和失望,都没有注意到。
“皇上……”董鄂氏突然觉得霎那间,有些东西好像真的失去了。
☆、省
顺治看着这个女人,眼神中带着的是浓浓的审视。他不由得想起当年自己和董鄂氏刚认识的时候,那个铃兰就跟着她了,她的忠心护主顺治还是心里头有数的。那是顺治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光彩的过去,如果可以,他永远不想去回忆了。在博果儿死了的时候,那段过去就是顺治的愧疚,羞耻。他以为一切可以遗忘掉重新过日子。可是如今,顺治发现,或许一开始就错了。很多时候,很多人,都在提醒他和董鄂氏的所谓的‘眷属’是个伤害了太多人的前提下的一起,而对于所谓的‘幸福’生活,很显然,离他们两个很远。
顺治打量着董鄂氏,像是终于认识这个女人一样,铃兰会去带着荣郡王去看花?大冬天的看什么的花?而且铃兰是什么性子,顺治还是了解一些的,谨慎胆小但是极为忠心。给她十个胆子,她都不会自作主张。那么必然是有人指使。
顺治是真的不想把董鄂氏往那个方向想,女人争宠的手段,他看得多了。原先是觉得后宫那些个女人反正他都厌恶,那就让她们闹腾,他能守好自己喜欢的人便罢了。如今看来,宫里头的女人对着这个还真是无师自通,无论董鄂氏是进了宫才如此,还是一直如此,是他自己瞎了眼。但是有一点顺治可以肯定,这个女人,早就开始变质了,他一直不太愿意承认的事情,如今很明显的放在他的眼前。顺治想,他或许一直都看轻了这个女人,她不是那么的单纯和简单。很多事情,一旦追根究底,那就是无尽的挖掘。如果顺治真的追溯的话,都可以直接追溯到他和董鄂氏认识的时候的事情。但是顺治这一刻觉得很累,很疲惫。
“把铃兰拖下去打死,贤妃,朕让你亲眼看着,免得到时候不会教奴才。”顺治也不是什么圣父,如今这个奴才一口咬定是自己的错,那么顺治就正好这样去惩罚董鄂氏,“四阿哥没有了,你们准备一下,给他个风光的后事吧。”看了一眼愣在那儿的董鄂氏,顺治心里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刚刚就是在试探,对于荣郡王的死,顺治觉得后宫的女人没有必要对着一个病歪歪的阿哥下手所以就开始怀疑董鄂氏,结果铃兰以站出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董鄂氏也是个够狠的女人,她不会故意让自己的儿子丧命,但是她会让儿子生病来邀宠!到头来,不过还是个普通的后宫女子罢了。
叹了口气,顺治觉得现在他不想见她,但是如今他也不能一下子就让董鄂氏什么都没有了,毕竟,是他当年让这个女人进了宫。
看着顺治头都不回的身影,董鄂氏有些呆愣,她刚刚用铃兰家人的性命要挟了这个奴才。她也知道铃兰不会随便的供出她。可是皇上猜到了?想到顺治的命令,董鄂氏觉得有些无力,让她自己亲自去看所谓的“杀子凶手”被杖毙。这是多么具有讽刺意味的事情。她有些惶恐,皇上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实质上的罚她,但是她却比什么时候都来得惊慌。
董鄂氏有些颤抖的扶着领灵芝的手,看着铃兰被活活杖毙,她觉得自今日起,她大概睡觉都不会忘记铃兰那不甘心的眼神。
伶月知道些承乾宫的风声,准确的说是董鄂氏的儿子出了事情后,子怡就过来和她说了。当然其中不乏一些焦急,怕伶月好不容易得到的宠爱给别人分了去。
看着棋谱,她将手中的棋子慢慢摆成一个残局,则是古本上留下来的,这几天无事伶月就在琢磨这个,肚子那么大,她可不愿意自己的不安分让孩子受了什么罪,结果到了最后遭罪的还是自己。
“主子,听说四阿哥已经不行了。”子菁来到伶月的身边,附在她的耳边低声的说,如今的子菁就犹如宫里头一个沉默但是有用的影子,让伶月很快的能知道一系列的消息。
“嗯?”伶月有些疑惑,“她把自己的儿子给作没有了?”对着这件事情,伶月说的风轻云淡的,就算她之前可以高喊自己是社会主义来的,要有人性有原则,现在也慢慢的麻木了。董鄂氏让四阿哥生病的时候,伶月就从心里头恶心这个女人,在她看来,一个本来就体弱的儿子,还被母亲用来争宠,简直就是牲畜都不如。所以对着失去了儿子的董鄂氏,伶月是只有觉得她活该,是半点没有觉得她可怜。至于那个孩子,伶月想的更是现实,他若是在,可以给自己的儿子分些眼光,若是不在,也算是防止现在的小三子长大了有个对手,万一人家身体好了,担心的也就是伶月了。伶月现在在意的就是儿子,女儿,她的小命。而正抓着棋子思索间,就听见外头的公公喊着,‘皇上驾到’。
伶月很诧异,他儿子刚死,他怎么没有去安慰自己儿子的母亲?要知道伶月现在很怕见到顺治,总觉得这个男人的眼神,让她觉得有汗毛倒竖。比当初那些让她救命的病人们还要热切,虽然她觉得这个男人脑子里头或许也有点问题,但是很显然是神经方面的,不是她的领域。
“爱妃,下棋呢。”顺治一进来,就看见了棋盘,虽然脸色有些阴沉,但是看到伶月之后,便是放软了神情。
“嗯,奴婢没事就看看棋谱,打发时间。”伶月抬头,看着顺治有些阴沉的脸色,虽然已经对着伶月努力和善了,可是看着还是有些别扭。
“皇上这是?”明知故问,可是还是得问问。
“没事,朕只是有些累。”顺治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什么依靠一样,将伶月抱进怀里头,本来伶月的身量就有些小,虽然怀了孩子,但是顺治还是可以一把揽住。
“皇上”伶月表示,对着失去孩子的男人,她友情理解一下,可是你也得照顾到她是个孕妇的身份吧。这样子,她很难受啊。
“爱妃,你说人会变么?”顺治突然有些闷闷的问道。
伶月一愣,随即很是随意的回答,“当然会变。”变化才会发展嘛。
顺治听到伶月的回答,身子一僵,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怎么变,爱妃也在变么?”
“不只是奴婢,皇上也在变,奴婢从一个宫妃,变成了奴婢儿子女儿的母亲,皇上也是的,以前的皇上只是皇上,慢慢的您会是个好父亲……”伶月很是偷换概念的扯着。
“你啊。”顺治有些无奈的点点伶月的鼻子,“爱妃,四阿哥没有了。”说完就有些小心的观察伶月的表情,如今的顺治对着后宫,对着女人,都开始有一种本能的怀疑态度了。
伶月皱着眉头,“前个不还好好的么?”不是多么的吃惊也不是多么的伤心,但是却让顺治莫名的觉得真实。
“嗯,今天刚没有的。”顺治觉得或许这个女人一直都很真性情,没有欺骗过他。慢慢的心里头的那种失望和恼怒也淡了很多。
“皇上节哀。”伶月轻轻的说。对于顺治,她能做的就是当作上司一般的伺候,给以他要的安慰,但是多余额外的情感,她大小姐不奉陪。来到这个地方,伶月的唯一目标就是可以好好的活下去。而在一个深宫里头她不过是这个男人的一个小妾,而他还有很多个小妾和一个大老婆。伶月没有办法改变身份,那就改变态度。从一开始的躲闪到如今的可以和这个男人轻松的打着太极。伶月不也是不停的变化么。没有什么可以完全停止的,大概是董鄂氏让这个男人受了什么刺激。不然死了个儿子,就让顺治跑来问了这么文艺的问题,可是有些反常的。
“节哀。”顺治坐在棋盘的另一侧,“朕不开心,陪朕下盘棋吧。”。
“奴婢遵旨,不过既然是皇上心情不好,奴婢看着就互先吧。”伶月觉得自己的棋力已经开始慢慢的上涨了,总是让顺治让子,赢了也让她心里头不舒坦。
“哦?爱妃如今如此有自信?”顺治被她那个带着自信的提议给弄得一愣,随即开始调侃道,之前觉得有些憋闷的情绪也慢慢的散开了。
“皇上,奴婢说了,一切都是会变的。所以还请皇上手下留情了。”伶月故作俏皮的说。
这头长春宫里头的两位正在下棋,而慈宁宫却依旧是很安静,和孝庄闹翻了之后,顺治每天请了安就走。是一刻也不愿意多留。所以孝庄的那些个算盘全部是打错了。对着自己的儿子,她是又恨又不舍,如今听着四阿哥去了的消息,孝庄沉默了一会,对着一边的苏麻喇姑说,“皇上是不是伤心了?”孝庄想起自己当年的三女儿死了的时候,自己的伤心。而如今自己的儿子都做了阿玛了。虽说那个孩子是个病秧子,可是突然没有了,还是让人觉得有些遗憾。
“奴婢看着肯定了,不过据说,是承乾宫里头的人捣的鬼,皇上也已经罚了。”苏麻喇姑给孝庄揉着肩膀,说起得到的消息,“还是贤妃身边的铃兰呢,平日里头看着挺实诚的一个孩子……”
“哼,哀家看,不是什么人别有用心,是董鄂氏自己命不好。之前她不是还有过一个女儿么,也是个没有福气的,几个月后就没有了。”孝庄冷笑着。如今对着儿子有些心软不代表她会喜欢儿子身边的女人。
“太后您英明。”苏麻也是附和着。对着董鄂氏的身份,实在是让她喜欢不起来。
“对了哀家记得佟妃的肚子已经快足月了吧。”孝庄想起那个立后大典都没有出现的女人,她最近的表现让孝庄很满意,老老实实的窝着生孩子,就算顺治总是去长春宫,在孝庄看来一个有着身子的女人能做什么?而且自然有人汇报伶月和顺治经常做什么?当时就把孝庄弄得有些蒙了,居然是下棋?不过总比做些不合规矩的事情好多了。
“奴婢记得过两个月,佟妃娘娘就要临盆了。”对着佟妃,苏麻的印象一直不错。
“她还真是个有福的,孩子一个接着一个生。”孝庄的心里头一直都是很矛盾的,一方面期待伶月不要过于受宠,另一方面也希望她可以给皇家多添几个阿哥。她在顺治对着他不理睬后,也想着妥协一些,让唯一的儿子可以和自己的关系好些,可是孝庄还是孝庄,放软了态度,有些事情还是不会变。
“怎么咱们蒙古里头的妃子,就没有一个给哀家生个阿哥呢,哀家选得女人都是千娇百媚的,皇上怎么就看不上?”其实别说是生个阿哥,顺治是连人家的宫廷都懒得去。
苏麻拉姑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太后为什么到现在都看不明白,不是皇上不喜欢那些女人的颜色,而是皇上压根不喜欢太后插手后宫的事情。
☆、心
第二十三章
这边伶月和顺治的下了几盘之后,伶月就不下了,她盘盘都输了。这个男人今天真是太认真了。而且很不给面子的让伶月输的很惨。
饶是再不在乎输赢的人都有些毛躁,何况是伶月这种性子里头带着几分好强的。结果火大了,但是又不好把棋子一推说不玩了,虽然她想这样来着。可是看看面前的男人,怎么说也是个皇帝,而且如今看看也是个有心眼子的男人。所以伶月只好装作有些疲惫的样子,“皇上,奴婢,有些乏了。今天这棋……”不下来,老是输……
“朕以为爱妃今个会赢了朕呢?”顺治有些调侃的说道。他其实早就发现这个女人在输到第四盘的时候,就开始坐不住了。没有想到她居然还坚持到第九盘才不下了,看着她暗自按捺住不舒服的神色的样子,顺治突然觉得很有趣。某些时候,准确的说,顺治如今对着伶月是越来越有些复杂的心思了。哪怕只是这么没事逗着她,也让他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不过顺治觉得,一个孕妇,自己还是要顺着一些的好,他还没有意识到,对于伶月,他现在几乎是没有违逆她的意思的时候。
“累了”顺治很是贴心的说着,便从另一边站起来,扶起伶月,“那就歇息吧。你现在身子重,要注意些。”。
伶月很乐意的点头,终于挽回了自己输了一晚上的面子。其实对于顺治来说,伶月是输是赢他完全没有什么感觉,他就是想让她陪着他而已。
由于现在的肚子大得伶月自己都有些担心。她每晚都是直挺挺的睡觉,深怕压着孩子,让她总有种自己是具尸体的错觉。而晚上顺治睡觉旁边,他的呼吸声,才让伶月觉得自己不是在棺材里头睡觉。
摸摸肚子,不管里头怀着的是男是女,这个宝宝,以后一定要孝顺她。不然她吃了这么的多的苦,可不就是白吃了。伶月现在担心一点,她身边的孩子已经有两个了,已经在宫里头算是破例了。如今这个孩子生下来,不知道还可不可以留在她的身边。伶月躺在床上一个劲的想着法子,她现在渐渐的开始了解清朝的制度后,觉得不可以随便的指望自己的好运气了,她不认为自己是个多伟大的母亲,但是自己的孩子,还是养在身边放心些。
偏着头看了一眼睡在旁边的顺治,虽然这个男人闭着眼睛,但是由于他呼吸的不均匀,伶月确定他没有睡着。心里头不由得叹了口气,你妹的,这过得什么日子,自己居然是身边的男人的第三个孩子的妈了。
而顺治没有睡着,也是很正常,之前曼陀罗的事情没有搞明白,现在董鄂氏做下了这等事情。对于顺治来说不可谓不震撼的。若是之前,他大概会崩溃,如今保持这样的态度也是个奇迹了,如今大概顺治放在董鄂氏身上的感情早就开始褪色,所以事情后也是有些烦躁的睡不着,总是想到博果儿当年的眼神。
“哎……”
“哎……”两个人不由得同时叹了口气。然后转头看着对方。顺治看着伶月那瞪着老大的眼睛有些好笑。
“爱妃也没有睡着?”顺治对着伶月温和的说,然后手慢慢的放在伶月高耸的肚子上“是不是孩子又闹你了?”
自从伶月有了胎动后,顺治可是激动了好一会子,其实董鄂氏在怀孕的时候,也有过胎动。但是都被她那柔弱的体质和随时孩子会掉的情况给弄得谁都无法高兴。而如今,伶月肚子里头的孩子的胎动,让顺治真正的感受到了一种喜悦,和一种活力。他觉得,这个孩子一定是个活泼健康的。
伶月摸摸肚子,其实这个真的挺活泼的,不像老三那样很内敛。其实伶月的形容也很有问题。如今的玄烨抓周结束后,还是一天到晚不哭不闹,没事睡睡觉,爬一爬,歪歪斜斜的走两步,然后就瞅着大人看一会,接着养精蓄锐去了。
顺治有时候都说,这个儿子看着不一般,抓周的时候抓到了毛笔和书本,然后一屁股坐在了一个荷包上,那个荷包里头装着的是一枚亲王的印章。虽然当时没有抓到玉玺让伶月松了口气,她不想自己的孩子被人盯上。但是坐在一枚亲王玉玺上又让伶月有些不安,但是看着周围的人都说自己的玄烨以后是文治武功的好人才,也就放心了。
而现在这个,是每天都要活动一下身手彰显一下自己的存在,接着,顺治在伶月这儿歇着的时候,就会看见伶月的肚子,一会凸起一块,一会转移方向又凸起一块。伶月倒是给这个‘大展身手’的孩子给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皇上别担心,这个孩子晚上也要睡觉呢。”伶月柔柔的说,然后对着顺治问道,“皇上也有烦心事?”都睡的好好的叹气了。
“唉。朕,真是一言难尽。有的时候,朕不明白后宫里头的人到底在想什么。”顺治看着伶月捧着肚子的样子,觉得比起后宫的女人,伶月算是年轻的,可是现在看来,她在生了玄烨之后,却是最懂事的一个。
伶月心里头一窒,这面也概括的太广了。你不知道才是正常的好吧,若是让你知道我一天到晚算着的事情,我还活得了麼?随即不经意的笑笑,“皇上,此言差矣,不过奴婢想什么皇上或许真的猜不到呢。”。
“嗯?”顺治看着伶月眼睛里头带着些调皮的光芒,‘扑哧’一下笑了出来,“你倒是说说,你现在在想什么”。
“皇上以为呢?”。
“孩子?嗯,想睡觉?还是想着……朕?”顺治凑过去很是暧昧的说。慢慢的脱了那种青涩的气息的顺治,让伶月平心而论还是个有魅力的男人,大概这种魅力来源于那种上位者的气势。但是这种犯二的情况,让伶月觉得真是个好大的缺陷。
“都不是。奴婢在想明天吃什么?”像是赢了什么似地,伶月看着顺治那一愣的表情露齿一笑,就看见可爱的小虎牙在顺治的面前一闪。
顺治给伶月突然展现出来的那种调皮的样子弄得有些慌张。这个女人好像真的有很多面,对着孩子慈爱的,时而温柔的,而且现在那种调皮的笑容让他不知道怎么应对。对于女人,顺治或许生理上的经验很多,可是这么‘正面交锋’的,至今为止,顺治只经历过三个,第一个,废皇后,针锋相对,互相谩骂。第二个就是董鄂氏,如今的伶月却和之前的两个都不太一样,像是一种趋向于平等的对视。之前,顺治和董鄂氏之间两人以为是相爱的关系,可是这基本不可能,董鄂氏是一种依附的心态,这就注定了这段关系的扭曲,而伶月则是依附的表面,而她的内心对着顺治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什么指望的,所以和顺治相处的时候,提现出来的细微,就让顺治感觉到一种被平等对待的感觉。
顺治一直都是个有反骨的人。他所追求的一些看似在这个时代有些荒谬的关系,在现代却是可以说的通。或许?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