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倾国妖后第25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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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倾国妖后 作者:rouwenwu

    我也顾不上生气,急着往外面看:“是行风吗?是行风回来了吗?”

    “回去!”他不由分说抓住我的手腕就把我往屋子里拖,这个时候再是迟钝也感觉到了异样,我看着他几乎充血发红的眼睛,立刻知道了不对劲,急忙抓住他的手:“你到底要干什么?!你告诉我,是不是行风回来了?”

    楼下的人似乎听到了上面的动静,急忙上来,我睁大眼睛看着,可是看看他的身后,并没有行风的身影。

    “林深!”我看着他从外面走进来,毫不犹豫的一把推开甄子祈,可是看着他的身后,并没有行风的身影。

    怎么回事?我看了又看,确定行风并没有和他一起回来。

    “林深,行风呢?”我彻底慌乱了起来,用了抓住他的胳膊,几乎要把手指陷入他的手臂里:“行风呢?你们没有一起回来?”

    林深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目光也有些躲闪,不肯与我对视。

    刚刚的噩梦轻易地把不祥的感觉感染了我的全身,我几乎已经能感觉到出了什么事,但我不信,我不相信!

    我有些僵硬的看着他:“到底怎么了?行风呢?”

    林深咬了咬牙,想要说什么,却更犹豫了。

    我急得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尖着嗓子叫了起来:“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说!”

    “夫人”林深咬着牙,一双通红的眼睛深深地看着我:“老爷从京城离开回来的路上经过了鬼谷峡,没想到那里已经被耶律朝风他们布置了埋伏,整个峡谷被炸得完全填平了,耶律朝风他们派出了四倍于我们的兵马老爷他——他的人马,全军覆没了!”

    “我们没有找到老爷的尸骨,只找到老爷的这把短剑。”

    我低头,看到了那把闪着绿光的短剑,上面分明沾着鲜红的血。

    这个世界,不会因为离开了谁,地球就不转动,太阳就不升起,也没有谁,离开了谁,就活不下去。

    我看得很清楚,经历了这些,我早就看得很清楚。

    就算林深他们这些热血男儿也热泪盈眶,就算艾叶和柳莹月哭成了泪人,就算城里的百姓连夜为那些死难的将士招魂祈福,为那坚持抗辽,一身铮铮铁骨的王爷做法事,我依旧一滴眼泪都没流。

    柳莹月抱着我缩成一团的身子,用力的抱紧,用力的摇晃,几乎要摇散掉我这一身的骨头,拼命的哭着:“夫人,你哭一哭,你说说话,你哭一声吧!”

    我茫然的看着她:要我哭?为什么?

    我不哭,这种说不会离开我,说会陪我到老的却半途丢下我的男人,我怎么会为他哭?

    如果真的爱我,怎么可能忍心丢下我?

    慕容仟,你可曾——真心爱我?

    林深好不容易将柳莹月从我身边拉开,用力控制她不再往我身边扑,咬着牙说:“你让夫人静一静。”

    “林深!”柳莹月看着他:“你看看夫人的样子,哪里还像一个活着的人?!”

    原来,原来他们担心我会死。

    怎么会?我为什么会死?我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不要死,不要下去见那个男人,就让他在那冰冷的地下孤零零的一个人吧。

    我让你离开我!我让你丢下我!——看着大殿正中央那个端正的灵位,我攥紧了拳头,指甲硬生生的插进掌心,也丝毫不觉得疼。

    我冷笑着站起来,在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站了起来,轻轻说道:“艾叶,给我拿吃的来,我饿了。”

    那一刻,艾叶看我的目光像是看到了鬼一样,连林深也瞪大眼睛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站在他们面前的人就是大殿正中央那个灵位主人的妻子。

    “我饿了。”看着他们傻傻的样子,我又补了一句:“我想喝点粥,给我送点吃的上来,我饿,饿了”

    他们对视一眼,甚至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东西还是很快送上来了,清淡的白粥和凉拌的笋片,还有发菜花菇,翡翠菜心,是平时我和行风对酌的时候最喜欢的小菜。

    我拿起一只碗,将里面的粥就往嘴里倒。

    “哇——”却有一股甜腥的东西,突然从憨闷得胸口喷涌出来,我还不知怎么回事,只觉得眼前一花,再低头一看,那一碗白粥已经染得血红。

    “夫人!”

    艾叶尖叫一声扑了过来,却已经来不及了,我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牵引,又好像是魂魄也被什么带走了,身体就这样瘫倒下去,额头在香案前一碰,立刻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

    睁开眼睛的时候恍惚间看到一片昏黑,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好像世界末日了一样。

    世界末日了吗?真是——太好了。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死,我肚子里已经怀着他的孩子,如果我想要自杀,我一定下不了这个手,但让我这样孤零零的活下来,又比死更痛苦。

    还有什么比无法不去死更让现在的我快乐的呢?

    但偏偏,老天给我开了一个玩笑,只过了一会儿,光线就渐渐的透入了眼睛,我看到周围站着许多人,甄子祈,林深,柳莹月,艾叶,他们都面色不豫的看着我,好像看一个随时会破碎的珍宝。

    我用力撑着身子要坐起来,艾叶急忙扑过来扶着我,顺手将我的头发往肩后拨了拨。

    “夫人”她满眼含泪的看着我:“人死不能复生,你千万不要”

    做傻事是吗?我看着她,看着周围的人,心里想着:你们都放心吧。我的肚子里还有孩子,怎么说,我也不会的。

    这个孩子是你的,行风,虽然你负了我,你答应了要陪我到老到死却食言,但我不!我要生下这个孩子,我要让你知道,是你的食言,让你错失了一个真心爱你的女人,还有你的孩子!是你丢下我们母子俩,丢下这个本来可以幸福美满的家!

    我撑着虚弱的身子要下床,说道:“艾叶,给我梳洗一下,我们离开这里,回环翠山庄,我要好好养胎,我要好好”

    说话间,我慢慢的走到了桌旁,林深他们都变了脸,急忙要上来拦住我,却终究没有拦住我的视线。

    桌上那铜镜,恍恍惚惚的映出了我的样子,一张脸苍白得像死人,无神的眼睛,没有血色的嘴唇,一身长衣罩在身上好像一个幽灵。

    但我还是我,一个容貌美丽的女人,也还年轻,只是,头发已经全白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伸手摸了一下,再摸一下,铜镜里那个女人也是伸出骨瘦如柴的手,在那雪白的长发上抚摸着,那机械的无意识的动作好像在召唤着什么,在召唤什么人归来一样。

    行风,你是让我不要忘了你吗?

    只要我还在,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永远都无法忘记你,因为你已经在我身上了,是吗?

    我咧着嘴傻傻的笑了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迫不及待的从眼眶里跳出来,滴落到那雪白的头发上。

    “夫人”

    看着我摇摇欲坠的身体,他们都急着要过来搀扶我,却被我一只手轻轻的推开了,看着铜镜里那个泪流满面的白发女人,我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因为笑,更多的眼泪滴落下来,流进嘴里,苦涩难耐,这是什么滋味呢?这就是痛苦的滋味吗?

    行风,你离开我了,你就这样丢下我了

    他离开我了!我哭着,笑着,向每一个人控诉,眼泪已经浸透了我的整张脸,但是那个会安慰我的男人,已经不在了,不管我如何的哭,撕心裂肺的哭,我的行风,那个给过我幸福的男人,不会再有了

    恍恍惚惚的,我又看见了行风,他微笑的样子,和我赌气的样子,对我的恶作剧无可奈何的样子,赢了棋时趾高气扬的样子,原来他是有着那么多的表情,但为什么,到了最后,却只看到一张冷漠的脸呢?

    他冷冰冰的,面无表情的从我身边走过,不论我如何叫,如何哭喊,都不肯回顾我一眼。

    “行风——!”我看着那片黑暗中,又有一只白暂的手伸出来,召唤着他,而行风很快走上去抓住那只手,就要跟着走,我发疯了一样扑上去,用力的抓住他的手,求他不要走。

    “行风,你别离开我!”

    手里抓住的,似乎是实实在在的一只手腕,也是结识有力的,然后有一只温暖的手轻轻的给我擦去额头上的汗,那么温柔,好像每个夜里,行风都这样轻轻的给我擦拭过。

    行风行风你没有走,对不对,你还是想着我,舍不得我,对不对?

    我就在这样的梦境里偷取着一点点的快乐,现实的任何东西都影响不了我,我并不知道,自己一直发着高烧,昏迷了几天几夜没有睁过眼,所有的人只是看着我在昏迷中时而微笑,时而嘶声痛哭,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我到底看到了什么。

    而且,我吃不下任何东西,甚至连喝水,都会吐,我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明明是想吃东西的,我的肚子里有行风的孩子,必须要吃东西才能生下健康的孩子,但我却吃不下,吃下去了,也会吐出来。

    这一天,我又吐了个昏天黑地,艾叶他们手忙脚乱的收拾了半天,我依旧无知无感的躺在床上,混沌间听见他们在和大夫说话:

    “夫人这样,是根本没有了求生的意志,她自己想死,在下也没有办法了。”

    “什么叫没有办法,你是大夫,就应该救她!”

    “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夫人不想活下去,大罗金仙也救不了。”

    柳莹月一下子受不了了似的,扑到我的床前大哭起来:“夫人,你别这样,你活下去好不好?你的肚子里还有孩子,你这样不行啊!”

    听到她的哭声,我勉强的睁开了眼睛,看着她憔悴的样子,想伸手去给她擦拭眼泪,却抬不起手。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们让我吃饭,我就吃饭,让我喝药,我就喝药,但为什么会吐出来,为什么我接受不了,我真的不知道。

    行风,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才好?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有人在外面禀报道:“皇上,有紧急军情!”

    甄子祈急忙走到门口:“什么事?”

    “耶律朝风率十万大军前来攻打淮州!”

    “什么?!”

    “他派人来说,只要——只要交出慕容夫人,他就立刻退兵。”

    那人的话音刚落,我听见一声巨响,震得屋子里的人俱是一惊,转头一看,却是他一掌将身边的木桌得四分五裂炸开来,那禀报军情的人也被吓了一大跳,不敢再说话。

    甄子祈回头看了我一眼,低沉着嗓子说道:“你们照顾好夫人!”说罢便走了出去。

    外面又传来一阵翻天覆地的喧闹声,我大概也清楚淮州城内的情况,这里的驻军只有不到五千人,因为前方一直有行风设下的屏障,所以这里的防御工事并不强大,但现在耶律朝风却率十万大军前来攻城,自然是胜负立现。

    我慢慢的伸出手,支撑起虚弱的身子下了床,慢慢的去拿我的衣服,艾叶急忙走上来:“夫人,你要做什么?”

    “艾叶,等我穿上衣服,给我梳洗。”

    “你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要这样强撑着!”柳莹月已经走了过来,扶着我的手臂劝我,林深也说道:“夫人,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你这样出去要做什么?”

    我回头看着他们,用尽全身力气咬着牙,从牙缝里蹦出一句话:“我要去杀了他!”

    等我穿上衣服,走到城楼上的时候,天空已经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的雪花纷纷密密的落下,罩了人一身,而我看着那些雪白的东西落在我的头发上,立刻就融为一体,再也分不出彼此。

    寒风刺骨,我只觉得整个人都是一块冻结了的冰,在这样的寒冷里慢慢的移动着麻木的脚步,不觉得冷。

    爬上城楼的时候,耶律朝风的十万大军已经在下面摆开阵势,浩浩荡荡的兵马几乎望不到边际,朝风穿着一身铠甲骑马立于三军之首,正对甄子祈说道:“只要交出梅若素,我立刻退兵!”

    而甄子祈冷冷的看着他,双目迸射出一种类似于暴怒的火光。

    “耶律朝风,你休想!我绝对不会把她交给你!”

    “甄子祈,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耶律朝风突然暴怒起来,将手中的马鞭指向甄子祈,大喝道:“你别忘了,当初——”

    只听“嗖”的一声响,他的话停在了一半。

    我站在城楼上,冷冷的看着城楼下顿时慌做一团的辽军,看着雪地上突然喷射出的鲜红的雪,看着那个男人抬起头来,不敢置信的眼神。

    我的雪白的长发被北风吹乱,在雪中不断的翻滚纠缠着,宛如一团燃烧的白色火焰,而我的眼中也迸射出了一簇仇恨的火焰,看着城楼下那个男人。

    “你——”他瞪大眼睛看着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怎么会这样莞尔!”他一手扶着那支深深扎进了他胸膛的箭,另一只手固执的伸向了我,似乎这么隔得远远的也想要抓住我,又好像在向我祈求着什么。

    “若素——!”

    我紧紧握着手里的强弓,刚刚那一射已经用尽了我所有的力气,但我却像是冰雪中的一尊冰雕像,无论如何不肯在他面前倒下。

    那些辽人一见主帅受伤急忙慌作一团,围了上来要将耶律朝风带走,而他似乎整个人都傻了,只痴痴的看着我,丝毫不顾周围的人如何摆弄他。

    苍茫的天地间,北风呼啸,千里雪飘,似乎除了那一片死寂的白色,就不再有其他。

    我苍白的长发在风中纠结着高高扬起,轻抚着我苍白的脸,唯一不同的,是我有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城楼下不肯转眸的耶律朝风。

    “耶律朝风,你听着!”我站在城楼下,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大声道:“他日战场相见,我必取你项上人头!”

    穿越皇后成长史:倾国妖后(肆风vs白衣公子)

    江南好,风景就曾谱。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能不忆江南?

    我坐在草地上,阳光懒懒的洒在我的身上,那种体贴的温度好像被最温柔的情人拥抱着,清风和颐,青草芬芳,我看着湖面上密密的遮盖着一层碧绿的荷叶,放眼望去,就是一片“接天莲叶无穷碧,应日荷花别样红”的夏日美景。

    坐在软绵绵的草地上,懒懒的晒着阳光,或许没有比这更舒服的生活了,更何况我的怀里还有一个最可爱的孩子,正流着口水,咿咿呀呀的拍着我的胸,又啃我的脖子。

    肆风,我的孩子。

    从淮州回来不久后,我便早产下了他,因为一路的颠簸和一直没有停过的高烧,我几乎以为自己一定会死掉,甚至连遗言都交代好了,可是一直默默照顾我的甄子祈却突然暴怒起来,用力掐着我的脖子骂:“杨莞尔!你起来,你不是恨我吗?恨我当初负了你?恨我当初那么残忍的对你,把你送到宫中去当祭品,还害死了那个孩子,你恨我不是吗?那你起来啊!起来报复我啊!杨莞尔,你不准死,我不准你死,听见了没有?”

    “你想死是吗?慕容仟一死你就想跟着他一起死?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你的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难道你要把他最后的骨肉也带走?让慕容仟在这个世界上连最后一点存在的痕迹都不留下吗?”

    甄子祈最后甚至从旁边拿了一只铜盆,摔到我面前:“你想死是吗?那好!你先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打死!如果你先死了,这个孩子会因为得不到母亲的呵护而窒息死亡,还不如你先亲手把他杀了,干净!一了百了!你动手啊!你杀了他啊!”

    我终究没有下得了手,却在那个时候肚子突然疼痛起来早产下了我的儿子,当他们问我取什么名字的时候,我看着那孩子飞扬的眉宇间熟悉的影子,毫不犹豫的说道:“肆风。”

    此刻,小肆风正爬在我的身上,这里舔舔那里啃啃,他从在我肚子里开始就很乖,即使在她母亲最生死攸关的时候都没有闹过事,他很亲我,尤其亲我一头雪白的长发,最喜欢将发稍抓在手里,舔舔弄弄的,格外亲近。

    他是不是觉得,他的父亲也在这头发上?

    就在我静静的看着孩子的时候,背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然后是艾叶的声音:“南帝请留步了,我家夫人正在休息,您去前厅等吧。”

    “我只在这里远远的看着,我不过去。”

    是甄子祈。

    这些日子我们都无法计算他究竟跑了多少路程来环翠山庄,有的时候快马疾驰,甚至只用一天时间往返于两地之间。

    还有,他是如何肯定我是杨莞尔的?这一点一直让我颇费思量,但他不说,我也不问,他每每来环翠山庄看看孩子,或是给我送来一些昂贵的东西,我收下不误,却并没有更多的表示,也不与他断绝来往。

    因为我很清楚,我要做的事,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做到的。

    我抱着肆风,慢慢的从草地上站了起来,甄子祈看着我的眼神,和每次见面时一样,带着说不出的感觉,好像一瞬间见到鬼了一样。

    自从淮州城一役后,我的头发已经天下闻名了。

    淮州城没有费一兵一卒而让辽军撤兵了,十万人马什么都没有得到,除了扎进耶律朝风胸口的那支箭。

    而我,一个满头白发,手持强弓逼退辽人十万大军的女人,一夜之间被南朝的百姓传诵着,有人说我是天生的战神,威风凛凛,不怒自威,一箭能挑百万兵,甚至只说了一句话,就将辽国的北院大王震慑住,辽人自然不敢在我面前撒野。

    还有一种说法,是关于我的头发。

    南朝的老百姓认为,雪山上有一种从雪修炼化成的妖怪,这个妖怪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却长了一头雪白的长发,只穿一身雪白的长衣,还有一张比学更苍白的脸。

    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传说在整个中原传得沸沸扬扬,我一时被神话,一时又被妖魔化,这些说法我听得多了,回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也觉得有些茫然,甚至不知道看到的到底是谁。

    “夫人。”甄子祈慢慢的走了过来,看着我和孩子,柔声道:“别来无恙。”

    “多谢南帝牵挂。”我淡淡一笑:“你来的到快。”

    “接到夫人的信函,立刻就赶来了。”

    也难怪他要微服私访掩人耳目,如果让宫中那些敬她如天神的妃嫔们知道我对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只怕是要翻了天的。

    “南帝对我的建议,意下如何?”

    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单刀直入,刚刚见面就谈起了正事,一时有些恍惚,看着我怀中留着口水要我衣服的肆风,他苦笑了一下:“难道你想当着孩子的面谈那些杀伐的事?”

    我把肆风交给了艾叶,招呼他到书房议事,再次谈起我的建议,甄子祈有些犹豫的说道:“你要去南疆?那里是很危险的。”

    “要将辽人敢出中原必须要倾尽国力,否则一战涂炭,我梅若素定不下这个局。等我回来之后,你出兵马,我出粮草,夺回北方的土地,你就坐拥整个中原,难道这样的条件,还不值得你答应,派人帮我?”

    他的眼睛在发光,我知道,这个协议对他来说有多么诱人。

    “夺回北方,我要了整个中原,你要什么?”

    我淡淡一笑,没有说话,我要什么,当初在淮州我逼退十万辽军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了。

    我看他一直没有说话,目光沉默似乎还在犹豫,便说道:“能够重新夺回北方,难道南帝还有什么不满足?还有什么想要的?”

    他抬起头看着我:“我想要什么,你很清楚。”

    他的目光深邃而深沉,好像一汪无底的深潭,能轻易的将人的灵魂吸进去,可惜,我曾经见过最深情的眸子,与我情意相通,曾经沧海难为水,这样的目光对我来说只是多余。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肆风的哭声,艾叶在外面道:“夫人。”

    我急忙走过去开了门,只见肆风正在她怀里哇哇大哭,一张小脸涨得通红,艾叶道:“夫人,刚刚肆风少爷一离开你就哭个不停,我实在没办法”

    “没事。”我把孩子抱过来,刚刚一贴到我的身子,肆风立刻安静下来,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看我,又低头想了想,然后伸出粉嫩的小手抓抓我的头发,更是咯咯的笑了起来。

    “你下去吧,肆风还是我带着。”

    艾叶走后,我又抱着肆风坐了回去,仁这孩子咿咿呀呀的把弄着我的头发,继续对甄子祈说道:“南帝将皇城定于‘湛京’,其实也有暂时定京的意思,想必是一直想要反攻北方。这次可是大好机会,希望南帝三思。”

    他还是看着我,一双眼睛深不见底,我猜他是在权衡利弊,也不说话打扰,便由着肆风从我怀里爬到书桌上,像一头虎头虎脑的小动物,正抓着一支毛笔研究着要往嘴里送,甄子祈却一下子伸手抱起了他。

    “孩子长得真快,会说话了吗?”

    “啊?”我有些莫名其妙,这话他问得也太快了,刚要说还没有,就听见门外又传来了林深的声音:“夫人——”

    我派他去兵营整顿军务,随时准备启程去南疆,今天终于回来了。于是对甄子祈道:“麻烦南帝替我照看一下肆风。”说完便走了出去。

    原本不愿意让肆风和他太接近,可是肆风这孩子大概在娘胎里见识了太多的刀光剑影,对佩戴兵器的人有天生的畏惧,每每见到林深或其他副将,都怕得直哭,甄子祈第一次知道后,再来环翠山庄就不让那些佩戴兵器的护卫跟着了。

    见到林深,他一路走一路交待了军中的一些情况,行风走后,如何收复他的将士成了最大的难题,还是多亏了林深在中间巧做周旋,而我亲身入兵营,与将士们同甘共苦了几日,告诉了他们我的夙愿,要走的,我不留,要留得,今后是要跟着我放马出兵,反攻中原,

    驱逐辽人的。

    而最让我感动的,是那些将士们竟然没有一个离开,全都留下听令,也许,是行风在保佑我吧。

    林深最后告诉我:“军中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启程去南疆。”

    “好。传我的话,两天后出发。”

    林深听令下去做准备,我转身往书房走,就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里面的甄子祈正抱着肆风,低头看着他,似乎想在孩子的脸上看出什么东西。

    “会说话了吗?”他对肆风低声说着:“叫爹,爹”

    肆风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

    “你知道吗,你本来——应该是我的儿子”

    我听得脸色一变,退后几步捡起一粒小石子用指尖一弹,便准确无误的打在门环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然后再走过来,甄子祈正把手指塞在肆风的手里逗他玩。抬头看见我,便笑道:“孩子真是一点都不怕生。”

    “他跟他爹一样,对谁都是这么好的。”

    甄子祈的目光黯淡了一下,然后抬头对我说道:“刚刚夫人说的那件事,我答应了。夫人什么时候南下?”

    “过两天就走。北方的事宜,还需要南帝多加担待。”

    “夫人放心。告辞。”

    两天后,我将肆风交给了林深的夫人柳莹月,嘱咐她好好照料我的孩子,然后带着五百兵马南下赴苗疆,艾叶依旧跟在我身边。

    在嫁给行风后不久,我已经在他的陪同下练就了一身精湛的骑术,而在他离开我之后,我更是进入军营,各种剑术,刀法都粗略的学习了一遍,如今的梅若素虽说不是什么高手,但也绝不再是过去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当我身着男装,骑在骏马上飞驰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人会认出我是一个女人。

    接连在马上赶了好几天的路,这天我们停在一处驿站前,饮马休息,林深走过来指着前面告诉我们:“我们已经快要进入苗疆了,夫人要格外小心,这里有许多蛇虫鼠疫,个个都带着剧毒,一定要小心。”

    我点了点头,低头喝了一口水,就听见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这里靠近苗疆,一般商队都不会走附近的路,居民更是少之又少,一路上我们也是看到人烟越来越稀少,几乎只有我们这一队人马,怎么突然又有人出现。

    大家都十分警觉,有人甚至将手摸向了腰间的刀柄,而马蹄声越来越近,竟然也是一队人马,正匆匆的往南飞驰。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一马当先的男人。

    这位公子一裘如雪的白衣竟然是最珍贵的云梦纱所制,肩上是紫缎狐腋披风,一头长发黝黑如墨,以玉白色的带子高高束起,黑白交缠,显得格外雅致。

    而他的脸,虽然用一块白色的面纱罩住,也能看见一双黑眸如点漆,温润如玉,似乎随便看向哪里,那里丛生的荆棘就会化作一片康庄大道,这样清风和熙又温雅的气质,仿佛仙人临世。

    他跨下的健马飞奔,只惊鸿一督,也让我们的人个个叹为观止,等到这一群人渐渐远去连背影也消失了,我还是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他们,回不过神。

    这个男人,他的气质,他给人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也太熟悉了。

    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接下来休息的时间,我的脑海里都一直在闪现着那位白衣公子的模样,似乎有一个人在脑海中呼之欲出,但始终想不起来,倒是旁边的林深,一直紧蹙眉头十分担忧的样子。

    “林深,你在担心什么吗?”

    “夫人,这条路是通向南疆的唯一一条路,这一群人这么急匆匆的赶路,难道也是要去南疆?”

    我顿时暗暗吃了一惊,虽然南荒图只在我们手上有一份,但难保不会有消息外泄,如果让别人找到慕容家藏在南疆的宝藏,那我的计划不就全盘落空了吗?

    想到这里,我急忙翻身上马,招呼大家赶快上马赶路。

    这一路疾驰而去,照说我们的马也是十分健壮的好马,与他们前后相差不了多少,竟然一直都没有再追上那位白衣公子,再马不停蹄的赶了一天的路,我们看见了一座界碑,上面有一些模模糊糊的字,似乎用血染过现在已经是深褐色,看不出是什么。

    林深告诉我:“我们已经进入苗疆境内了。”

    穿越皇后成长史:倾国妖后(毒谷箭阵 再见系珠)

    南疆是中原帝王无法忽略的一枚脚上的毒疮,不治,可能致命,而治,又痛不可耐,在慕容家统治之前,典籍中能查到的,历代帝王对南疆用兵不下百次,其胜不过数十场,而败绩累累,死伤无数。

    而南疆之所以能抵挡中原的百万雄师,第一道屏障就能震慑三军,使得人马不敢向前,就是眼前的这一片毒物弥漫的山谷。

    我稍稍观察便看了出来,这片山谷地势极低,四周高山环绕,内中则是四季如春,气候温和,伸着山道流淌下来的山泉与雨水积在谷地,而落叶和飞鸟走兽的尸体浸泡在积水中,长时间的得不到挥发,便会淤积成毒。

    古代人对于这些毒物除了祭拜或杀生祭祀,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现代人当然不同,之前我就教给行风用木炭和棉布做成过滤口罩,十分管用,这次也照样试之,慢慢的向谷底走去,到也没有任何不适。

    但走到一半,旁边的一个将士突然脚下一滑,急忙抓住一旁的树枝维持身体,但另一根树枝却在同时跳开了他的面罩。

    “啊——!”就在面罩被挑开的一瞬间,他突然发出了一声凄厉之极的惨叫,我急忙回头一看,这个人已经面色乌紫,呼吸困难,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坠去,我们急忙追上去想要扶起他,却看见他抽蓄了几下,七孔流血而死。

    “怎——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林深在一旁看着,立刻接下自己的风髦盖在他身上,不让赶上来的人看到那恐怖的死状,还招呼着大家:“都小心一点,这里的毒物很厉害,千万不要去下面罩!”

    跟在后面的人不明所以,但过去有跟着行风来过的,也知道毒物的厉害,便纷纷扶持着继续赶路,而林深在旁边暗暗告诉我,过去的毒物没有这么厉害,即使有人吸入,也不会立刻就死,若有军医及时施救,还有可能生还。

    难道——一段时日没来,这里的毒物更加厉害了?是自然造就,还是人为?

    我和他心里都压着这样恐惧的石头,指挥着大家继续赶路,再往下走,走到他们曾经搭桥行过的河边。

    这里的河面上平日里总是漂浮着动物的尸体和落叶花草,曾经有人在白天想要从这里渡水过去,下水不到两三步便步履蹒跚东倒西歪,七孔流血而死,尸体泡于水中不出一时三刻便只剩一具骨架。

    而他们上次过河搭起的桥,竟然被人硬生生的用刀劈断,很明显是有人经过之后,故意阻断了我们的道路。

    难道,会是那个白衣公子?

    为了不让将士们起疑,我让林深立刻带人去砍树搭桥,而过桥的时候让他们先行,我在后面垫底,也是怕会出什么意外,不过幸好一切顺利,之后最后我和艾叶度过也没有什么问题。

    过了谷底的河之后,再往上走一段路就要过荆棘丛,可就在我和艾叶还走在半山腰,突然就听见前面有人惨叫和放箭的声音。

    我们急忙赶过去,发现地上已经躺着好些兄弟的尸体,全都是中箭身亡,而在荆棘丛中,隐隐倬倬能看到一些人影晃来晃去,好像是之前已经通过的人在里面进行伏击,我们的人猝不及防被杀了好些,林深反应很快,立刻指挥大家伏地,并且拿出弓箭还击。

    我刚一现身,里面晃动的人影突然安静下来,接着,仅听见空中发出嗖的一身锐响,一支长箭带着虎虎风啸直直的向我射来!

    “夫人!”

    电光火石间,长箭朝着我的肩膀飞了过去,肩膀上立刻传来一阵剧痛。

    林深立刻飞身将我扑到,而荆棘丛中的那些人似乎目的达到了,竟然也不向外面射箭。

    “夫人,你没事吧?!”艾叶也急忙爬了过来,撕开衣服一看,被箭簇割开了很深的一道伤口,不过幸好只是割伤,伤口也并没有发绿或发紫,看来那些人并没有在箭头上抹毒。

    这些人究竟是要杀我,还是要阻止我们前进?不过现在看来,这两个目的也差不多,我让艾叶给我稍事包扎了一下之后,便与林深商量,那些人怕是那白衣公子吩咐留下来在这里堵截我们的,如果这样耗下去,只怕白衣公子已经到达蛮王的部落了,我们还经不过这里。

    幸好林深常年征战沙场,有些经验,就抬头看了看天空,对我说道:“夫人,看起来再晚一些会吹起北风,如果我们用火攻的话,应该可以将那些人赶走。”

    我想了想,又让人下谷底去弄了一些河水来,等北风吹起,我们在这边点燃大火的时候,突然将那些河水浇在炭火上,毒烟腾起被北风吹了过去,荆棘丛那边的人立刻咳嗽呕吐起来,不过一时三刻便支撑不住,溃散而逃。

    我们等北风将那些毒烟彻底吹散,才抽刀劈砍荆棘开出一条路来,继续艰难的前行。

    接下来还遇见了苗人设下的刀阵,剑林,即以骇人听闻的蛇虫鼠蚁阵,让我们吃足了苦头,不过幸好来之前也有了完全的准备,并没有损失多少人马,只是那白衣公子沿途设下的陷阱让我们举步维艰。

    经过了几天的长途跋涉,再往前走倒没有什么危险,而是一片柿子林,枝叶繁茂果实累累,现在已经是秋天,柿子泛出了诱人的橘红色。林深告诉我,上次他们跟着行风便是在走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知道了我被劫走的消息,止步于此。

    我一想到当初行风经历千难艰险来到这里,却因为我的被截而立刻调转北上,这其中的辛苦,只怕已经随他永远的带走了,我再也不知道,一时间心中痛如刀割。

    我们走到林边,看见好几棵树上都有柿子被摘过的痕迹,有些人按耐不住,便走过去摘下来,在衣服上擦擦便要吃。

    “等一下!”

    我抬眼一看急忙出声阻止,那些将士们看着我有些疑惑,我说道:“这些柿子只怕已经下过毒,还是小心一点为妙。”

    “怎么会呢?”

    “柿子怎么下毒?”

    我使了个颜色,林深挥剑砍向一棵柿子树,那树干被他削成两节,走近一看才发现,树干中央竟然已经发黑且全部溃烂掉了,将众人吓了一大跳,我说道:“他们大概也是用那些毒水在这里浇灌过,树干被腐蚀,毒气自然也会浸透到果实里,吃进去只怕立刻就要中毒。”

    那些人忙不迭的将柿子扔掉,纷纷咒骂设下陷阱的人太过狠毒。

    我心里也不禁有些发麻,看那位白衣公子衣炔飘飘,如嫡仙一般的气质,心思竟然这么细密又狠毒,着实让人咂舌。

    林深收回剑,指着前方对大家说道:“过了这片柿子林,就能到达蛮王的部落,他们对汉人并没有太大的敌意,我们过去一定不要亮出兵器,但为防另外的人加害,大家不要随便吃东西,碰到什么东西也要小心。”

    大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隐隐能看见前方的确是有一座城堡,虽说灰土蒙蒙的,但在经历了好几天荒无人烟的行程之后,总算看到了一点人的迹象,倒是让人精神一振。

    不过一刻,我们便走到了南疆蛮王的领地曲荆堡,迎面便走来了一对苗人的士兵,他们身穿藤甲,脸上有鲸面,手里拿着木质的武器,走过来对着我们道:“来做什么?”

    我向他们拱了拱手,礼貌的说道:“我们是南朝的使者,特来求见蛮王。”

    之所以不提行风的名字,也是怕系珠听到,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谁知那些士兵一听南朝,立刻变了脸色,说道:“我们这里不欢迎南朝的人,你们滚回去!”

    身后一个脾气有些火爆的副将立刻上前来道:“我们远道而来,你们居然敢我们走?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那些苗兵根本不听,已经拿手中的武器对准我们:“还不走就不客气了!”

    怎么办?如果动起武,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一定捡不着便宜;但如果就这样被他们赶走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就在我烦恼的时候,突然抬眼一看,便看见曲荆堡的大门内走过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急忙高声叫了起来:“系珠姑娘!”

    正从门口路过的系珠听见我的声音,急忙转头一看,立刻认出我,笑着走了出来:“梅家哥哥,你们怎么来这里了?”

    幸好我和艾叶都是男装打扮,而且我还拿头巾?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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