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叹:媚乱天下第33部分阅读
倾城叹:媚乱天下 作者:rouwenwu
有貌的,可惜天生走不到一处。
媚溪机灵地马上喊了一句:“再不走,我就告诉你们爹妈,说你们不好好放牛,却在这里玩!”一下子就把孩子们都吓跑了。
孩子走了,最该走的人却还是不动如山。
“我叫你滚,你不明白吗?我在这里赏我的春景,要你在这里污染眼睛吗?滚!”媚流对着玉睿怒叫起来,媚溪吃惊地看着她,从没有见过妖姬大人这么失态的样子,像个真正的女子一样。
并不是说妖姬大人不像女子,而是她太过聪明美丽,让她不像个一般女子,她似乎没有缺点,而没有缺点的人,怎么叫人,没有缺点的女人,怎么是正常的女人。
玉睿好整以暇地看了看天色,招呼随从的把车上的毡子取下来铺好,又把一样样的糕点摆上去,他站起来对媚流道:“要不要一起来吃?我今天是来踏春的,踏春少了酒食怎么行?你先去换衣服吧,我们一起来吃点东西暖暖身子。”
媚流瞪着他,知道今天的计划泡汤了,不知道他为什么来,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留,无论如何,反正今天他的到来,让她原定的刺杀计划泡了汤。而这个罪魁祸首还毫不知道自己坏了什么事!
媚浮取了衣服来了,媚流强忍着冰冷的衣服的不适,走到那边石台后换好了衣服,又整饰好了面妆,媚溪小声道:“姑娘,算了吧今天?估计他一时半刻是不会走的。”
“再找机会!”她恨恨地咬着牙,重重地石台上一拍,可是说是这么说,想要像今天这样,蓝万山的保镖不在身边,又正好出门,又没有旁人撞见的机会,可是难上加难了,想着,不由得对玉睿更加牙痒痒的,他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六章事不成子何来!
换好衣服,便听到远远地有车辆声音驶来,媚流与媚浮媚溪相视一眼,几乎想奔出去,这是盼了好久的机会啊!
慢慢的,一辆车从山路上不疾不徐地驶来,一点一点地近了,近得几乎能见得到蓝万山的脸,蓝万山的车突然停了下来,看见玉睿的车马,一个随从下来厉声叫道:“你是什么人?”
“赏花人。”玉睿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
一壶绿酒,几碟细果,公子潇洒,随从有礼,好一派儒雅风度。
蓝万山不由得下了车,走上前笑道:“没想到这位小兄弟这么有雅兴,不知可能请老夫小饮一杯?”
“蓝大人,请。”玉睿举杯示意,不卑不亢。
“你是谁家公子?”蓝万山的精明的眼睛瞬间就把玉睿打量了不下三遍,这年轻人他出现在这里不会是偶然,既然知道自己是谁,那么便是对自己有所求的人,一股矜傲神色就在他的老脸上浮现。
“我来这里不会是为了蓝大人,所以蓝大人不必问下在是谁?这酒没毒,当然,你最好不要喝,万一喝个好歹,在下百口莫辩。”玉睿淡淡地道。
“你!”蓝万山的面子扫地,不由得瞪着他,不相信这个年轻人居然有人会这样扫他的脸!
“年轻人要骨气,老夫知道,不过机会难得,错过了,可就是到老也难得了。”他眯着眼睛笑道,这个年轻人是个好苗子。
石台后不经意地似乎被风吹过一般,有了风吹草伏的痕迹,他不在意地随手一挥,一根极细的牛毛针没入草丛。
“此处春寒料峭,蓝大人请吧,一路小心。”玉睿似乎开始厌烦,现在要赶人了。
蓝万山脸色骤变,大怒,拂袖而去。
遗憾地望着蓝万山离去,媚流按下心中怒火,只是微微一皱眉,只差一点点啊!
方才拼着让玉睿发现的危险射了牛毛针,也被打落,今日出师不利。
再过了这个小山坳,外面就有人烟,下手便不安全,这里风景最美,人迹最少,方才与蓝万山一同说话饮酒的人,本该是她,而如今,玉睿的出现,把她探勘无数次,精心布置许久的结果,就这样白白浪费掉了。
罢!
媚流走出石台便要走,玉睿叫住了她,道:“你受了寒,不要这么快走,把湿发擦干吧。”
媚流直直地盯了他半刻钟,蓦地笑了,笑得风情万种,她朝他走了过来,两手搭在他肩上,在他的耳边轻声道:“男人是不是都想要一个家花,外面再有无数野花呢?玉公子,你想不想要我这朵野花?”
她的唇擦过他的耳,那温暖潮湿的气息扑在他耳边,引得他一阵喉结滚动,她看在眼里,用手抚着他的喉结,道:“玉公子,装道德的人很多,而你不过是其中一个,你装得一点也不像!你的心为什么跳?你的呼吸为什么乱?还有,你的这个好看的喉结,为什么上下滚动?”
她低下头来,在他的喉结上轻轻一舔,引得他一阵抑制不住地气息紊乱。
“男人,都一样,一个端庄的夫人,一个娇媚的情人,无数个美丽的邂逅,男人!”她冷笑着。
她的语气极其冰冷,玉睿轻轻推开她:“请自重!”
“自重?玉公子,我倒要请问一下,什么叫自重,真正的自重该是柳下惠式的,坐怀不乱吧?”媚流笑得像个女妖:“不知让我坐到公子怀里,看看公子乱不乱可好?”
“流流,你知道我是抵挡不住你的。”玉睿站起身上:“后会有期!”
他潇洒地跳上车绝尘而去,空留媚流在一片青草地中,又气又怒。
得知媚流今日失败的消息,门主并不意外。
“失败了?”他只是淡淡地道。
媚流有些无言以对,从来出手必胜,这一次做足了准备出击,竟然毫无所获。
“是属下无能,请门主治罪。”她跪下请罪。
一是一,二是二,她不会利用门主对她的宠爱来逃避她的罪罚。
“没成便没成吧,下次注意就是。”北藤狂懒懒地从榻上探起身,把她捞在手中,半环着她。
“我身为妖姬,成事不能,不加治罪,今后何以号令门下人?”媚流不愿让他特别对待,潜意识的疏远他的做法。
“如今无情门正是要用人之机,怎么可以随意处罚人?再说了,出任务总有失手的,这一次事出突然,也不能怪你。”北藤狂笑着。
“门主,我记得我们无情门的门规可不是这样。“
“啊,对了,我有件事忘了告诉你。”北藤狂看着媚流疑惑的眼睛道:“从前无情门的做法,那是邪派的做法,如今我厌倦了,我们换个方式来玩玩。我们玩玩正道的游戏。”
“你想洗白?”媚流第一个反应就是伸手去探他的额头,看看他有没有发烧。
有没有搞错,一个以艳杀为主要手段敛聚钱财、集杀手门与间谍门合为一身的邪派,现在突然想要洗白?
“妾身百年之大冤,集天下黄河水也难清!”媚流唱了一句戏词,讽刺北藤狂异想天开,无情门的罪孽,就是全天下的水都洗不去!
那些正教,哪一个帮派没有死在无情门下的?就连少林寺慈海大师的师兄慈恩大师,也是死在无情门下的诡计下。
想到慈恩大师,媚流的心突然一凉,突然想到,也许玉睿的选择是对的。
虽不是弑师大仇,但是也相差不远,他与她,早已经断绝了一切可能性!
现在自己恨他,谁知道明日他得知了这个真相,会不会反过来恨她?
她又有什么理由恨他?
媚流笑容不变,但是那脉搏,却倏然跳了两下,随既归于平静。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七章无情门有情主?
北藤狂感觉到她的脉搏异样,轻轻一撇嘴,随既展颜笑道:“总是做地底人,没意思,反正这个世上没有什么玩的了,我们换个方式来玩玩,玩玩好孩子的游戏。
“说得也是,说不定将来门主还想当武林盟主呢。”媚流媚眼如丝,闪着好笑的光,没有注意到他口中的“我们”两个字,那是把她当成了同盟、伙伴、自己人。
“有何不可?”北藤狂看着她,从他的口中千真万确地吐了这几个字。
“啊?”媚流目瞪口呆。
当武林盟主除了武功一定要高,还得有天下人人皆知的名望,还有——道德。
正派自然是要道德的。
可是无情门不缺钱,不缺人,不缺机谋,偏偏“缺德”。
藐视世间的法理,视人命于蝼蚁,杀人不择手段,手上血迹斑斑。
就是这样一个无情门,想要洗白,从黑道变为正道?
媚流觉得春天果然是到了,你看,春天娃娃脸,说变脸就变脸,一会变成玉睿来坏事,一会变成门主要清道,再来还能变个啥?
媚流一脸的啼笑皆非,表情却甚是可爱,北藤狂环着她的手来到她玉白的手臂,由手腕外往上轻推,到肩膀,到她的那两掬艳梅雪山,微微一用力,把她拉入怀中,在她的耳边问道:“若是我真的成了武林盟主呢?”
“那么我自然是沾了武林盟主的光,走遍天下不必带银子。
媚流巧笑嫣然,避过他的语锋,便要懒懒地抬起身来,北藤狂不放手,缚定她柔软的蛇腰,不由得她逃避,道:“妖姬者,门主可求之。这是我们无情门不成文的规矩。若是我成了武林盟主,我要你成我的妻。”
“这个媚流不敢答应,门主的何等神圣,媚流不敢高攀。”
“回答我!看着我!”铁臂蓦地一紧,像一道铁箍一般把她的蛇腰嵌在他的胸前。
媚流的眼睛冷了下来,她抬头看着那双绿眸,浅浅一笑:“对不住,媚流从来不拿自己的身与心来做赌注!”
她还是那么硬,他低下头来,重重地咬住了她的唇,重重地辗转,重重地吸吮,直到嘴里尝到了一丝铁锈味,他才放开她。
她的唇被咬得渗出了血丝,红肿却更妖艳,她依旧笑得自如,眼里是依旧不改的清冷。
“你就守着你的心吧,那个玉睿不要,你还能给谁?”
“那就让它烂掉。”她把血唇印印在他的胸口。
北藤狂说到做到,事实上,自从者巴国大诛龙帮那时起,他就已经开始布局了,要把一个杀手帮洗成一个地下隐士一般的清白高洁的正帮,不是一年两年能做到的。
他也不急,他像一双巨手,推动一块巨石,虽然缓慢,却一刻不停。
京城的局势在曦和与光泽的强力镇压下,暂时平定,平定两党之乱的最好方法莫过于彻底铲除这两个尾大不掉的权贵世家,但是由于这两党人都是从先帝时起就开始根植于朝廷的每一个角落,连一个小小的慎刑司的刀笔吏都是身后有人帮派的,要是把这两个首脑除去,那么余震之大,可以令整个朝廷陷于瘫痪!
总不能把整个朝廷全换人吧,在这个被隐藏在黑暗外的眼睛觊觎的紧要时刻,朝廷是万万不能有风波的,鉴于蓝家最近有些得意忘形,为了平衡张蓝两家的势力,曦和又纳了张府和蓝府两家的小姐为妃,让两派的斗争从公开转为可期待的后廷之争。同时在赏春宴上,借酒醉之机,把蓝将军的小女儿指给了张翰林的一个孙子,由于这个蓝小姐长得美貌又有心计,把个张翰林的孙子迷得团团转,夫妻恩爱,无形中也把两家的杀意消弥了不少把两派的斗争,同时在赏春宴上,把半残的张之汀封为“安乐爵爷”,张蓝两家在这番一边串的好事中,不得不收敛了几分敌意。
于是朝廷这场风波暂时平定下来。
宫中张灯结彩,其仪式虽然与皇后入宫不能比,但是也自然喜气盈人,两妃抓阄先后进入宫门,成了皇家人,身出名门,入宫便得妃位,皇上年轻英俊,二妃自然志得意满,无限娇媚,内宴上,看着两个堪比牡丹的佳人,曦和想起了那个不受宫闱束缚,想尽办法也要逃出去的媚流,不由得感叹不已。
便是天下美人如云尽归君王,无奈君王有心在河洲。
窈窕淑女,君王好逑,只是那个女子,不屑他的真情,经过一番追与捕的经历,他多少也明白了媚流的不在朝堂,而在高空,只是帝王的“天下之滨”思想,让他如何能就此罢休?
例行公事地宠幸新人,新人自然是万般娇娜可爱的,只是他无心欣赏。
夜深了,他却从新妃温暖香绵的香榻中起身,披衣来到了藏珠殿,藏珠殿在夜色下黑暗无声,一片寂静,他想起有几夜,他阅览国事夜半才回到这里,那时,门前总是一排的红灯笼,等候着皇帝的到来。
这里,曾经的欢歌燕舞的欢处,这里,曾经国色天香的华殿,现在这里一片黑暗。
推开门,这里在他的命令下,依旧不着一尘,他叹了口气,走进她的寝殿,却蓦地僵住了。
不是被下了蛊,也不是中了埋伏,更不是被人一刀毙命,而是因为黑暗中,竟然有一个柔软的影在窗前驻足,听到声音她也不曾回头。
“媚儿?!”是梦还是幻?
“媚流恭迎万岁爷。”听到他的叫声她才缓缓回过身来,一袭金丝裙在黑暗中,借着外面的月光,闪过隐隐绝约约的光,她像一个仙女一般既远又近。
“你怎么进来的?”曦和又惊又喜,急走两步,把她温软的身子搂在怀中,她的芳香与柔软让他知道自己今夜不是做梦,这怀里的是个真真切切的人!
这个皇宫森严的禁卫,对她如同虚设,她好像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完全不受约束一般。
“山人自有妙计。”她狡黠地一笑,反问道:“皇上怎么来的?在这个新人如玉的夜晚?”
正文 第二百一十八章帝王劫美人恩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曦和笑道,走近前来,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深深地搂在怀里,一时相思有着处,尽在明月最高时。
“合昏尚知时,鸳鸯不独宿。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媚流笑道,她巧妙的合对,虽不同诗,却刚好合景合韵,与曦和的诗正成驳对。
曦和不由得笑了起来:“淘气!”
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媚流撒娇地抱着他的手臂道:“皇上的故人太多了,东宫西宫三十六宫到冷宫,处处都是故人哪,哪里哭得过来。而且我算什么故人呀,我也就是一朵偶然开在御前的野花罢了。家花不如野花香嘛!”
“小丫头,留下吧,你信不信我会封你为后?”曦和一双犀利的眼睛专注地看着黑暗中她的眼睛,映着外面的一轮明月,闪闪如星,她的聪明与智慧,让他知道她的来,必是因为有了去的招,硬留是留不住的,除非在她没有防备之时困住她!
“同样的答案,媚流不想多说啦,今日是听说皇上娶了新妃,所以进宫来看看,毕竟这藏珠殿我也住过一阵子,感情还是有的,不过没强到让人留下的地步。”
“你只是为这个而来?”曦和的眼睛如鹰一般扫射着她,媚流轻笑道:“另外再给个提示。”
“上次是小心火烛,这次呢?”
媚流的“小心火烛”字条后不久,宫中又发生一起火灾,曦和常驻跸的一间寝殿竟然在万不可能的情况下失火,要不是曦和警惕在心,虽然不致死,不过总归不太愉快,容易让那些别有居心之人造谣说国运衰微之类的流言。
媚流想到那“小心火烛”,不由得轻蔑地在心中哼了一声,这本是她对媚波的揣测,媚波素在宫中,上次的起火件引发的朝廷大震颤让无情门省了不力布置的力气,也让媚波尝到了甜头,媚流与门主回到京城后,她就猜媚波为了在门主面前露面立功,必然故计重施,虽然媚波的方法其实是不错的,但是媚流对于救过自己的皇帝,总不家一分眷顾之情,所以暗夜来示警,就当还他情,结果果然让她猜中了。
“这次是,小心美人!”媚流吻上他的唇,她的唇含着一股撩人的香,在他感觉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她的小舌轻轻一顶,在他最意乱情迷的时候,一粒什么东西顶入了他的喉口,马上化了开去。
登时眼前一片晕眩,中毒了!
他两手蓦地用力,掐住了她的喉咙,他的眼愤怒而惊痛地瞪着她,只要一个用力,她便立毙于手下!
他惊人的毅力让他能够撑住理智,“为什么!”他沙哑地问。
媚流没有说话,定定地望着他。
掐住她喉咙的手松了又紧,几次几乎将媚流掐死,终究还是没有,不是不能,他是不愿。
“你要给我一个解释!”他最后说了这句话后,再也熬不住药力,沉入了黑暗中。
扶住他下沉的身子,媚流复杂地看着他,一代帝王,在被人暗害的最后时刻,不叫不喊,却叫她给他一个解释?
这个情,她又欠了他的!
“解释?既然你这么相信我,把命都押给我,或许吧,或许我会给你一个解释。”她在他耳边轻声道,手在他紧皱的眉间的轻拂,拂去他的锁眉,把他放在藏珠殿的床上,便悄然消失在黑暗中。
皇帝突然陷于重昏迷,太医百般无计,光泽大怒,亲自守候一旁,一个个无计可施的太医被拉下去重责,皇上却仍旧没有醒的迹象。
被发现时,皇上躺在藏珠殿里好像睡着了一般,只是随身的太监怎么也叫不醒,光泽在宫中自然有耳目的,事发不到半个时辰便赶到了大发雷霆,当下对外封锁皇帝昏迷的消息,只说因为偶染风寒,让光泽王代理国事,并且重赏蓝府与张府。
这一招果然行得妙,皇帝刚纳了两妃,这个时候“偶染风寒”,又传言说两妃在宫中极得宠,人们自然而然地含蓄地笑了,宫中的传言一会说蓝妃得宠,一会说张妃侍寝,搞得张蓝两家无所适从,间接地也造成了两府收敛许多,这宫中的事不好说,风水轮流转的事,谁说得清什么时候谁占上风?倒让京城局势再一步稳定,光泽慢慢地把自己的人打入两派内部,开始分化他们。
无情门中,北藤狂早已经得到消息,笑道:“这个光泽果然也是个能人,雷厉风行,反败为胜。”
“下一步,门主打算怎么办呢?”媚流问道。
“这对兄弟是个硬骨头,现在一个已经拿下,另一个么,”他看了媚流一眼:“我有心也拿下他,就怕……”
他本来是要用毒药,不过媚流擅自换了龟息药,只是让曦和陷入深睡状态,如果让光泽再躺下,媚流是不会袖手旁观的。
“难道你对这皇家兄弟也有情?”北藤狂疑惑地道,这一件事他是真的看不透媚流。
媚流但笑不语,她的情早在当初与玉睿在一起时,都用尽了。
现在么……
“你明知我的做法会打扰你的计划,为什么还要让我去干,现在的妖姬,不是从前那个以你命为尊的妖姬了。”媚流道。
妖姬是半个门主,甚至有和门主分庭抗礼的权力,现在的她,必要时,可以按自己的想法去行事,心中着实畅快不少,这么些年来从媚奴做起的种种委曲和屈辱,如今渐渐得到了回报。
但是她越发看不懂门主,门主为什么要洗白无情门,又什么与皇家结怨如此之深?
夜深人静,她有时从他强行环抱的怀里醒来时,能看到他的眼里闪着寒光,那是一种她绝不陌生的杀气,不仅对皇帝,对王爷,更是对整个大璧天下!那双绿眸如蛇一般黑暗中闪着吞噬一切的阴毒,不是仇恨,怎么会有这样的杀气?
每个人都有一个故事,门主的故事,谁知道?
“别忘了你是从我的手下成长的,我自然有办法控制你!”北藤狂傲然笑道:“你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我的允许之下!”
正文 第二百一十九章真身世遗皇子
言下之意,如果不是他的允许,媚流是不用想这么做的,媚流所做的一切,都在他的容忍与默许下。
媚流呵呵一笑,爬上他的膝盖,调皮地对着他的紫发吹了一口气,看着那紫发飞扬,在阳光下闪着柔亮的深紫光泽,道:“门主长得真是英俊,难怪媚波对门主这般爱慕。”
“那你呢?”他的眼睛似乎闲散地扫了她一眼,眼里却有一种似野兽一样的警觉,更有一种媚流看不到的期待。
“我?我自然也是爱慕的咯!”媚流玩着他的长发,心不在焉地道,眼里看着他的紫发,心却飞到了那个黑发男子那一边。
他,来京城,突然来做什么?
一阵天翻地覆,她被压制于榻上,北藤狂与她鼻间相对,绿眸对乌晴,眼里阴鸷得山雨欲来。
“女人,有没有人告诉你,对着一个男人,不要想另一个男人!”
媚流眨眨眼睛:“没有啊,难道我说我想了?”
“你的眼睛在告诉我。”她的眼睛有一种迷蒙的想念与疑惑,如雾一般遮住她的晶亮双眸,让那清澈的眼睛如在水云间,让人不可捉摸,他就在她的身边,可是她视若无睹。
“媚儿,你很懂得让一个男人发疯!”他咬着牙骂了一句粗话,让媚流睁大了眼睛,那个一向阴柔又阴鸷的门主居然也有这么人性化的时候?
不由得格格笑起来:“门主要是发疯,那可是天下名医也没办法了,就算是成不德也没办法吧?千万别呀!”
“我要是发疯,我就杀了曦和,杀了光泽,杀了玉睿,然后把你锁起来只给我一个人看。 ”他的十指扣进她的指间,紧密的联系如将两人密不可分地锁住,媚流不自在地要抽自己的手,他扣得更紧,专注地看着她的面容,那如芙蓉飘红一般的脸颊。
谁能想得到,当初初遇时全身血肉与脏泥混合在一起的小女孩,如今已经是正道中人人戒惧的妖姬?
凭着美丽的容貌,聪明的头脑,过人的手腕,一步一步成为今天的妖姬。
“你的父亲真是那个张迁于?”他怎么也不相信那个肥头蠢脑的张迁于。
媚流突地心里一动,也许这是个机会,可以套出门主机密的机会,他的身世,他的仇恨,她已经是半个门主,那种只是奉命杀人的事,应该只是媚人和媚奴的行为,她可以有自己的主见和所为了,门主的仇恨对她的下一步行动至关重要。
“他是这个身体的父亲,不是我的真父亲。”她含糊又若有所指地道。
“你的意思是什么,说清楚,若是想要从我这里套出你的话,你得先把你自己交代清楚。”这个丫头狡猾得紧,不把她逼得退无可退,她是不会说实话的。
就好比如法官问罪犯:“你今天去了哪里?”
罪犯会说:“我去了菜市场,还有北大街,还有去了河边下棋,我说的是真的,每个人都有看到我!这些地方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当然没有经验的法官果然派出人员去调查,证明这个罪犯说的是真的,他确实去了菜市场,去了北大街,去了河边,难道他真的没罪?
不!
时间,地点,人物。
什么时候去的这些地方,走的什么路,遇见的人是否是罪犯的亲属朋友,这些都是可疑的。
而媚流太通晓这里面的道道了,她说的话,是真的,可惜水分太多。
她说是这个身体的父亲,没说是她的父亲,这里有一个巨大的漏洞,他敏锐地注意到了,这个世界不可思议的东西太多了,他没有傻到以为她说的是感伤之语,那种酸腐语句在媚流身上找不到。
“小时候,我被那个所谓的‘姐姐’推入池中,后来对我之前的事就再也不记得了,我对那张府没有感情,没有记忆,只有恨,所以说他是这个身体的父亲,不是我的父亲,我不承认。”
这个借口似乎迁强,而且明显她少说了一些东西,例如,她从昏睡中醒来后,经历了什么?为什么恨上张府的人?她认为她的父亲有没有存在?
媚流等着北藤狂进一步诘问,北藤狂却不说话,明知从她嘴里得不到最确切答案,再问她也只是得一个含着无数歧义的回答,那么何必再逼问?
她的心事,不是她最信任的人,不会说吧?
不知那个玉睿可曾过她的心事?
“就这样?”他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把她的头往怀里揉了揉:“小鬼灵精,等你真的想说的时候再说吧。你这话是真的,不过漏了太多东西。”
媚流吐吐舌头道:“你自己都没说你的,叫我第一个说,太不公平。”
“我?”他的脸沉下脸来,眼里闪过一丝沉痛的追思和仇恨的冷光:“你知道大璧的先皇帝有一个皇妃曾经宠贯后宫吗?”
“不知道,我在宫中不曾打听这些往事。”那时她根本对皇宫不感兴趣,和宫妃们都基本没有来往,来往也只是为了她的目的,哪里还会去管从前的宫中事?
“那个皇妃,不确切来说是皇贵妃,大璧皇贵妃不多,不过两三个,她就是其中一个,她的受宠程度,和你在宫中时,曦和对你的宠爱程度是一样的。后来这个皇贵妃怀孕了,自然引来人各方人马的嫉妒和算计。”
“后来呢?”其实这样的事不算少见,想也知道。
“那个皇贵妃原是一个亡国公主,能在亡国后,高居皇贵妃之位,其心计自然也不一般人能比,恐怕与你不相上下吧。”北藤狂若有所思地看着媚流,不知为什么,总是有意无意地拿她在做比较,媚流不语,静听着他说着他的往事。
“避过了多少次风雨,最后熬到了小皇子出生,这一出生,事情就来了。”他的脸色沉了下来。
“那皇子天生绿眼。”他道。
正文 第二百二十章涛天冤公主恨
答案呼之欲出,媚流静静地等着他说下去。
原来这个皇子一出生,便得到了无限的宠爱,皇帝对皇贵妃的宠爱自然也推及他们的孩子,宫中人虽然眼热,但是也拿皇贵妃与他的孩子无可奈何,皇贵妃将孩子保护得极好,不容任何危险靠近他的孩子,连吃饭的碗都是她亲自消毒洗净,衣服也是看着手下人洗净晾干,不给任何人可趁之机,皇子无事,皇贵妃的危机却在渐渐靠近。
小皇子长得竟然一点也不像皇帝,他的容貌除了与皇贵妃有几分肖似,其他的部分不但毫不像,而且就是两个人种。
小皇子的头发是深紫色的,眼睛是冰绿色的,长相极可爱俊俏,但是在大璧人的眼里,却是妖异无比,一天一天长大,皇贵妃已经无法隐瞒他与众不同的秘密了,在小皇子四岁那年时,一次仲夏大雨,皇帝抱着小皇子在大雨笑着追一只兔子,雨水将小皇子头上的黑颜料冲去,露出了他深紫色的头发,皇帝惊讶万分,继续怒容满面,放下小皇子就走,从此宫中流行起一个传言,那个小皇子根本不是皇帝的血嗣,是皇贵妃在外面偷人。
这个传言越来越真,宫中充满了恶言恶语,最后,皇帝将皇贵妃与小皇子一起打入了冷宫,因为有个人因为“良心的谴责”,说出皇贵妃的儿子并不是帝嗣,而是皇贵妃与从前国中的青梅竹马所生,既然有了这个指认,很快便有人揪出了所谓的“青梅竹马”,一个绿眼睛的年轻人,严刑拷打之下,招了,说出了他是如何与皇贵妃买通皇贵妃身边人,乔装太监进入皇贵妃的寝宫欢好之事。
皇贵妃身边所有宫女太监一律处死,依附于大璧的皇贵妃的族人被皇帝以造反为由,全数杀光!
再后来,两杯毒酒送到了冷宫,那个皇帝亲自来了,他说:“这两杯毒酒,朕不管你是怎么喝的,怎么给杂种喂的,反正你们都得死!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内你不下手,朕便亲自下手,别怪我下手太狠!”
就这样,一件宫中疑案,这样凄惨落幕,血雨腥风并不少见,但是事情远未结束。
“你自然已经猜出那个皇子就是我,我那娘亲是个极其聪明之人,通过在宫中谁也无法得知的渠道,竟然将我送出宫来,那时我已经五岁了,事情我记得非常清楚。”
他那娘亲将他送走之时,眼里的仇恨如涛天的巨浪,抓着他的肩膀,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你好好记着,娘是冤枉的!你不是杂种,你是上天派下的宝贝!记住这个像地狱一样的皇宫,它送了你娘的命,送了依附于大璧的无数族人命!这里的人,个个是鬼!是鬼!”
这句话,让他无数次从梦中惊醒,娘的仇恨的目光如影挥之不去,那些宫中人的面目,像鬼一般反复在梦里出现,带着那血的记忆,他被无情门主收养,成就了今天的无情门主。
媚流抚着他的头发,那亮泽的颜色果然不是大璧的所有,艳异非常,他又喜穿红衣,红与紫相配,本是撞色,却被他穿出一种别样的气质,天下间,也只有他能这么穿着而无惧了。
“皇贵妃是哪一国人?”
“灭亡之国,在极北之地。那一个国家的人个个绿眼,金发,只有我娘,是黑发黑眼。”那时的他虽才五岁,却极其聪明,照媚流想来,智商怕不有近两百了吧?能隔了这么久的时间,把当年的事情这么清楚无碍的叙述出来,除了仇恨,他的智商也是一个因素。
媚流叹了口气,这是返祖呀,可惜这个异世的人不懂,在大璧的皇宫中想要偷人,除了像她这样的身怀绝技的女子,怕是没有第二个人,那皇贵妃与族人不像,那是一种变异,到了孩子这一代,却又返祖,而且返祖加变异,眼睛返回绿色,本该返祖成金色的头发,再次变异成了深紫色,这亿万之一的机率,先后出现在母子二人身上,怎么能不让人叹息上天的捉弄?
就好像她来到这个世界一般,同样也是上天的捉弄。
“你相信我娘么?”他突然问道。
“信。既然是个极聪明的人,越发不可能冒着这样大不韪的危险去与同族人做下这样的大事,她自然知道生下的孩子可能会金发绿眼。”她肯定地道:“你知道有时一只黑猫会生出白猫,花老虎会生出白虎,这就叫变异,你不过是不幸变异在了皇家,你娘是不幸的。”
他的狂热而炽烈的吻顿时淹没了她,她被吻得几乎透不过气来,他激动地道:“你好样的媚儿!你好样的!这样的事,连我自己有时都不敢相信,你……媚儿!”
他的吻如一阵狂风一般席卷了她的呼吸,与眼前的一切,辗转在她的齿间,舌间,他时而热烈,时而温柔,用尽全心全意,像呵护宝贝一般吮吻着她。
他视如仙子的娘亲,被人诬陷而死,而她,却是毫无疑问地相信娘亲的人,不但相信,一句话也把他的疑惑解开了。
她的信任与理智,让他今生无以为报!
有他的断断续续,夹杂着狂吻的叙述中,他说出了他的苦,他的恨,以及为娘亲报仇的心,不是不想杀了狗皇帝,只是在他未能有能力杀了狗皇帝时,他便死,所以仇恨便移到了这一任皇帝身上,不但恨皇帝,而且恨这个大璧皇朝!
一个落魄的皇子,一段宫闱血腥惨事,一个无情的皇帝,一个错给终生的女子。
她为那个皇贵妃叹息,所托非人,以为良人是神,谁知是魔,一夜之间,家族尽覆,性命不保,这样的恨,岂不能造就一个无情的门主。
女人哪!
“媚流,你不愧是妖姬。你让我不知不觉地把我的秘密全道了出来,而我却无法逼你说出你的秘密。”北藤狂平静下来,抚着她的长发,笑道。
“我的秘密,本来也无,何来秘密。”媚流也笑道。
她的秘密,本不足为人道。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一章入俗流?真假情?
门主的秘密,自然让媚流的计划有了一定的改动,但是京城局势暂时还是平稳的,所以这天媚流还闲来无事,便带着媚溪上街闲逛,自然是打扮得与一般姿色平常的富家女子无异,毫不引人注目。
“听说这次冀北最大的商户玉家,也搭上了张翰林的关系,我看见那个玉公子那天进入张府,好像与张翰林关系不错。”
布庄里,有时也能探听到一些意外的消息,好比如一些富家太太在此争富斗奇,或是闲谈间流露出一些无伤大雅的权贵家内的趣闻。
媚流正在选一匹缂丝缎,心里一跳,不动声色地听着那一头的两个夫人在聊天。
“这个玉公子可是长得一表人材啊,只可惜没有朝廷的封官授爵,不过是一个巨贾。不然的话,倒是一个让人眼热的肥羊。”那个夫人笑道。
另一个夫人切了一声,鄙夷道:“你真是,眼光还是那么短浅,都有了钱了,这次进京来,不是为授官是为什么?都与张翰林搭上了关系,弄个官来不是四品就是五品,再等上几年,恐怕一品都有了!我家是没有女儿,不然准定抢去!这个‘百花朝阳’花色不错。”
“‘百花朝阳’哪里比得上‘一支独秀’,你是用来做衣服,满身的花,不俗了吗!看人我不如你,看这锦缎,你再和我学上两年再说。你说的有道理,我有一个侄女儿今年十五,要是能攀上倒是不错。”
“你这么想着,迟了,那蓝家的人早就巴上去了,我听说蓝将军的族人正想要结交他呢。蓝家人都这么想,更不用说别人了。掌柜的,这个‘一枝独秀’给我裁上十三尺五寸。”两个夫人各自裁了想要的布料走了,媚流一个人仍旧背着她们在一堆五光十色的锦缎中翻选,心早如绵缎一般乱得不成样。
他果真是来捐官的吗?他那样淡然的人,会是一个痴心于名利的人吗?
其实她想要知道,玉睿的行踪哪里瞒得过无情门的耳目,只是一直以来她克制着自己不去想,不去问,只是越想避开,有关他的信息却偏就自己找上门来。(
烦躁地扔下一锭银子以为歉礼,抛下被她翻得一塌糊涂的锦缎走出门,刚走出门,一股凌厉之气迎面袭来,她反射性地向后一退,随手将手边的一个铜壶往面前一扔,身子一撇,铛的一声,铜壶穿壶而过,留下一个大洞,一枚蛇一样长钢钉闪着寒光,深入地下半截,媚溪拦在媚流面前,仔细观察周围的动静,来往的人面色自如,杀气也已经褪去,想来一击不得手,杀手便撤了。
媚流仔细看了一眼那长钉,雪亮雪亮,看来没有粹毒,为了以防万一,她仍旧用布裹着手,拾起那钢钉,上面无字无识,不知是出自哪个门派,但是那钢钉尖头却钝得很。
“我们已经化装得这么严密了,居然还有人要杀我们,不知是谁?”
媚流把玩着那钢钉,道:“自然是认得我的人。”
一个人的相貌可以变,但是她的气息与存在感却无法抹去,除非有意掩饰,媚流今日意在消遣,没有特意去掩饰什么,所以很可能让一些人有机可趁。
她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地上的钉印,又把刀*****地面仔细观察,抬起头来看了看四下环境,最后肯定地指着东南方向道:“射镖的人,肯定是由那个小阁楼里发出来的镖。”
“妖姬看到了?”媚溪惊讶地问。
“没看到,不过呢——”
根据钢钉射入地面的力度,扣除与铜壶相撞后已经减弱的因素,再根据钢钉的角度,可以得出结论,那个射钉的人就在离自己不太远的地方,就是东南方向的阁楼。
“你在附近留个暗记,通知附近的门人赶来保护,我们去那阁楼里瞧瞧,说不定有人正好客地等着我们呢。”媚流面上露出一丝笑意,却冰冷得紧。
那阁楼不过两层,只是位置不错,闹中取静,媚流来到阁楼下,早有两名青衣人恭候在门口:“姑娘请!”
“多谢。”媚流没有与他们多费口舌。
没想到这么一个闹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