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叹:媚乱天下第43部分阅读
倾城叹:媚乱天下 作者:rouwenwu
过北藤狂的摧毁巨力,那么大璧便将是一个全新的大璧。
这样的官场新动静,竟然让风雨中的大璧显现出了一种开国至今所未见的蓬勃生机。
国虽乱,但是乱中自有新像,国师为国卜一卦,其卦就叫“水火未济”,为了这一卦,皇帝决定在长安寺举行一场驱水火法会。
“一声春啼春归去,几缕薄纱薄日出,从前未解相思义,而今系柳阻离路。郎君,郎君,可知春闺苦。”
不知何处飘来这歌声,媚流缓步而听,想是小画舫里的船伎的小曲,这歌让她心有戚戚,不解相思时最好,解了相思百愁丛生,她远目云空,格格一声清笑:“往事不可追!”
手下金鞭一抖,玉花骢加快速度向长安寺驰去!。
“美人!美人!”赤尻从禅房后转出一眼看到那个婷婷玉立的身影,不由得大喜,那次美人被光泽强行带走后,他思今至今。
美人今日更有一种别样的风情,修身贴体的胡骑装,纤侬合度地将美好的身材更加完美的诠释与显现出来,那袖子却宽大飘逸,行动间,如行云流水,脚下一双金边小红靴,窄窄小小,如步步要生莲,回首间,更是美睐生波,赤尻的心一瞬间就又酥软得扶不起来。
“大人,好巧啊,您怎么也在这儿?”媚流疑惑而问,头上倭堕髫似乎让她不胜其荷地微微偏着头,既矫健又暗生柔弱之感,赤尻不由自主地叹息,真乃人间绝品也。
“美人……美人……来来来,上次美人不告而别,让本使无限惆怅啊。”
赤尻伸着便要搂她,媚流轻轻一偏身,笑道:“大人气色极好,一点也看不出惆怅之意,大人好坏,骗婉婉!”
“不骗不骗,来来让大人摸一下,本大人给你买宝石绸缎。”赤尻一抓不着,眯了眼,心里发狠,看你今日哪里跑!
“大人,别这样。”媚流越发笑得声音如铃,像一只小小的黄莺儿一般,在赤尻的身边转来转去,赤尻越发上劲,美人这般有趣,今日不虚此行啊!
“大人!”赤尻的随从官不由得叫了一声,这里好歹也是佛院,让人看了实在难堪。
“滚开滚开!美人,等等我!”赤尻往前一扑,衣袂一飘,美人的一片袖角在空气中轻掠而过,被他扯了个满怀,见美人跑得香汗微微,一阵香气扑鼻。
“大人,外面高棒国,箭拔国等其他五国使臣大人都向这边走来了,大人!”赶来报信的副使官禀告了一声,赤尻的眼里耳里全是美人,哪里听得见他说话,媚流一个纤腰款摆,又把他的脸闪了过去,一个娇羞不已的眼微递,赤尻越发来劲,拉住她的手便要亲下去,美人突然伸手在他的胳肢窝下轻轻一捏,一阵痒丝丝的,他哈哈哈地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其他使臣也已经到来,这一幕正落了个满眼,当下大怒,便拂袖而去,副使急出了一身汗,分别去道歉,却只是得来不咸不淡的几句话:“既然赤尻大人那么有闲心思,比我们六国此来的目的还重视,那么就请他玩高兴了再说吧,只是若是将来割地名单上没有红日国,也怪不得我们!”
五国的使者一去,媚流突然冷下脸来,在赤尻的嘴脸又凑上来时,啪的一个巴掌甩了过去:“滚!”
“大胆!你干什么?”赤尻正玩得高兴,被一个巴掌摔得懵,大怒:“竟敢打本大人!”
“不打你打谁呀,我以为你是个好样的才来巴结,没想到和高棒国的使臣大人一比,简直是一个虎王,一个猫种,滚,我要找高棒国的大人去。”女子一旦变脸,那是春天的脸,说变就变,伸手一推赤尻,把他本来就不高的个子推得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当场赤尻就暴怒了。
“臭女人,你找他干什么?”
“他?你刚才没有看到吗,大人?高棒国的使臣,比你高,比你白,比你有味道!”媚流的眼睛转眼便向高棒国使臣离去的方向飘去:“我要去找他。”
“你说什么?你……”赤尻气得脸都白了:“他……”
他也指着高棒国使臣离去的方向,骂道:“白有什么用,是个小白脸,高有什么用,不过是个棒子,有味道?泡菜味吧?”
媚流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安慰道:“大人也是很好的,不过比高棒国的使臣略差了点,对不住了,我先走一步。”
美人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不等赤尻反应过来,美人纤巧的身子便如风一般消失在众人眼前,把个赤尻气得牙痒痒的,眼看着到手的好事,又毁了!
“高棒国的!你等着!”
两次美人在眼前,都没有吃到口,眼睁睁地看着她从眼前溜走,赤尻的怒火已经烧到了极点。
成功地挑拔了高棒国使臣与赤尻的关系,媚流笑着躲到一间藏经阁上笑个不住,想到赤尻当时的脸像猪肝般紫涨,就不由得玩心大起,好玩好玩,再接下来,不知道赤尻与高棒国两国狗咬狗是什么局面?好吧,她得去玩玩高棒国的使臣才行。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北藤狂的声音响起,不知什么时候就坐在媚流身边,握住了她的手:“你想做什么?”
“你不觉得赤尻很好玩吗?逗着玩玩罢了。”媚流笑道。
“其实你可以对我说。”北藤狂看着她,道:“我一直在等你说。”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恨你倔爱你倔
“不明白?你是不明白,还是不屑于求我?”北藤狂冷冷一笑:“你有意无意地破坏我的计划,为的是什么?”
媚流转过身望着香烟飘渺处的大经殿,那里开始响起了嗡然共振的佛音,似乎有让人涤尽心灵之感,她微拧的头,显示着她的倔强与秀美,北藤狂对她又爱又恨,爱极她的倔,却也恨极她的倔,因为她的倔,他爱上她,也因为她的倔,他无法得到她!
他一支手闲闲地支在脑后,望着天空,日将当午,琉璃瓦的藏经阁反射出耀眼光芒,这一片佛家光芒笼罩着手上血迹斑斑的尘世迷路人,竟似也给两个杀手镀了上一层金光,金光中,一个目光迷茫的女子蜷腿而坐,她的身后,一个男子邪气逼人,却目光深沉温柔。
一手搂着她,似护似挟。
竟也无比和谐。
“因为你还是不想打战,你的心底深处仍旧想要那些百姓平安,虽然在我无情门杀了不少人,可是你的心依旧没有变过,这就是我爱上你的地方,无情门很脏很乱很血腥,你的手也沾了血腥,可是你的心却从来不曾真正的给过无情门。”
“从前是这样,后来心就已经死了。”在那个同样铜钟声声的古寺里,随着那个人的离去而死去。
“现在的我还有心吗?”她喃喃自语。
“有!你自己都没有发现,你的心一直在跳动,在这里!”一只大手扪上她的心跳处,温软的阳光下,是她的心跳。
他的目光肯定,道:“你说你的心死了,其实没有。因为你实在是太年轻,年轻的心是不是死的,就算你把自己困在尼姑庵里也没有用,你天生就不是耐得住寂寞的类型,而且——”他冷笑着看向皇宫的方向:“我和他们,也不会让你守住寂寞的。就算是夜夜探尼姑庵,在佛祖面前要了你,相信我,我做得出,同时,他们也做得出,更不用说你现在仍还是一个俗世的人。”
媚流不语,她以为她的心死了,但是她却依旧光鲜亮丽地在尘世间游走,把那个悲伤的往事埋在心底后,她仍旧是一朵人间最鲜艳的玫瑰花。
带刺而含芳,刺想摘的人,却又引扑鼻的芬芳,让人放不开手。
就像他说的,就算她把自己关在尼姑庵,那香仍旧能透过清净的佛院地,引得世上男人竞追逐,她曾经招惹过的人,是不会放她这么一朵香花寂寂消失的。
“你爱上那个人,不外乎是他能给你安全感,凭什么他能给你的,我给不了?就算你想要这个天下,我也能从曦和手中抢过来!你要什么,你说!”北藤狂用力转过她的头:“说!我已经忍你忍得够久了!你说!你到底要什么!”
再也无法看游戏于男人之间,那日看着她带着光泽的气息回来,他突然狂怒了,他以为只要她的心能给他,她的身体给谁有什么所谓,但是这些天来,她那艳红的小唇略略肿起,美眸水润却带着慵懒媚态的样子,不时在眼前浮现,他突然发觉,他无法任由她再游戏人间,他就是想把她锁在一个别的男人都看不见的地方!
“这世上没有我要的。”她皱皱眉头道,不明白一向冷静的他,为什么突然间像一只锐利的箭般,充满锐利的斗气:“门主到底想听什么?”
“你要的是玉睿,可是玉睿已经成了那个了情和尚,你还在想他么?”他残忍地道:“他已经落了发,再也不是你的睿大哥了,你死了心吧。我还可以告诉你,今天他也来了。他还是代表慈海方丈来的,是今天祈福法会的主持法师,他可真是厉害,出家没有多义,就已经可以代表慈海大师主持法会了,你看上的人真是不错。”
“什么?”媚流倒吸了一口气,不可能,没有人跟她说过呀!
“是我让人瞒着你的,若是你知道他来,你还会来吗?你要不来,今天可多无趣!我就是要你看看如今的他,是多么风光无限!长安寺的祈福法会都要清他来!”
那个人,那个人!
每个人都要提提那个人!
她已经尽量不去想那个人,可是为什么每个人不提他就不开心似的,时不时地就要带到他!
如今他更是就在自己不远处!
她的脸色突然苍白下来,耳边突然响起了佛寺钟声,嗡嗡回响的经忏声在长安寺回荡,法会开始了,从高处望去,青烟袅袅处,也许他正在合什诵经,那个儒雅的,温柔的,阳光的——睿大哥!
时间似乎回到当日那永不堪回首的那一幕,那个人的决绝,她的痛苦,仿佛在眼前一一浮现,心仿佛被揪了起来,她笑了这么久,把一切苦痛都压下,如今北藤狂却要她真实面对这一切!
“你的心突然停了一下,你还是有心的,只是很痛,对吧?”北藤狂压制着她的头,逼她看向那个地方:“再痛也没有用,他,再也不会回来的!你看!”
“不要!”用力挥开他的手,媚流大声道:“无聊!滚!”
她一个小擒拿手脱出他的控制,转身就要逃,北藤狂用力向后一拉,媚流整个人向后仰去,就在身子快倾倒在瓦面时,他的手一拉,将她轻轻放平在瓦面上,把她的双手固定在头上,凝视着她,媚流瞪着他,面色苍白后,重新又因气愤显示出一种醉红,因着阳光强烈,她略眯着眼,飞脚踢他下盘,北藤狂冷冷地道:“你不想见他,是因为心里对他还有余念,若是见了他,这心里的余念也就方该消了吧?”
“不要让我恨你!”凝泪在眼,几乎看不清他的表情,那一个人,就让她藏在心间不好么,为什么非得再让她见到那个人?在她的心中,那个人已经死了,死在她出嫁的当日,如今世上多了一个和尚,却与她没有关系,不想,不念,永远只有记忆中那个笑得温雅的男子。
北藤狂为什么连最后一点希望也不留给她?要知道,她这一生,就是靠回忆活下去,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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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现在才更新,没办法,花花又感冒了!佛祖啊,请赐一个棒棒的身体给花花吧,阿门!
媚流瞪了花花一眼道:“你到底信佛还是信基督?”
默……病糊涂了……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蝴蝶碎引谁人
“恨得好!今天就是要让你恨我!”北藤狂一咬牙,一把扯开了她的衣襟,胡骑装下,松烟绿的肚兜上,一只蝴蝶振翅欲飞,北藤狂的手按在了蝴蝶上,欲把蝴蝶撕碎,再也飞不青天。 他要在睿大哥所在的地方凌虐她!媚流马上会意过来,她最在意什么,他就要撕碎什么!在这里要了他,睿大哥马上便会知道!
“不!”她尖叫着,颜杀已然在手,如一根毒蜂的尾巴,狠狠地向北藤狂的太阳|岤扎去!
这一招,杀过无数英雄豪杰,熟极而流,又快又狠,她的眼中杀气凛冽,毫无犹豫,北藤狂眼疾手快,就在颜杀离太阳|岤不过毫发之际,掐住了她的手,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要杀我?你要杀我?”
媚流红唇微抖,冷然怒视,迎上他的痛心的绿眸:“我说过,你不要逼我!”
北藤狂的眼睛,顿时沉作了墨绿色,沉得如死水,他一阵心痛,这就是她,无情的她,明知道自己爱她爱得难以自持,却仍旧毫不心软地痛下杀手!
知道她有难,几次三番放下京中的事务去救她,知道她伤心,尽量不再提起那个人,这些日子以来更对她的体贴呵护,怕她无聊,允许她四处走动,甚至破坏自己的计划,知道她响往光明,也不再让她执行任务,为了她,愿意让无情门洗白,只要她喜欢的他,他千方百计要做到,然而现在她却要杀自己?
包括今日的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她,不想让她沉溺于过往,所以用了激烈的方法,想要唤醒她,然后她却用他赠予她的颜杀来杀他,并且下手绝狠,是真的要杀他。 感觉,那种痛彻心肺的昏然与愤怒,他声音暗哑,点头道:“你想杀我?想杀我?很好,媚流,今日就看看是谁杀了谁!”
他蓦地扑下身子,用力咬住了她的脖颈,她一声闷哼,几乎没有叫出声来,他尖利的牙深深地嵌进她的脖子,雪白的脖子,鲜红的血,在佛的净地,流下一行艳丽得诡异的痕迹。
突然北藤狂眼睛一凛,身后一道迅猛无疾的掌风袭来,刹那间,他就已经搂着媚流原地打了个滚,远远地避开掌风,回头一看,冷笑起来:“你来了,了情大师!”
媚流全身巨震,飞快地闭上了眼睛,不去看那个人。
一袭大红袈裟,披住曾经的锦衣公子身,眉目清俊依旧,披剃过的头,青丝一根无也,断尽了三千尘缘,包括了她,见他背过身,他表情不动,只是更加低了眼帘。
“阿弥陀佛!佛门净地,请施主自重。”那个人的声音响起,依旧不变的优雅与泰然。
泪水似乎在眼前哽住,这个时候,她怎么能骗自己说,心已经死了?!
“真是对不住了,我与我的妖姬在这里控制不住,不知可有污亵了了情大师的眼睛?”北藤狂笑道。
他的怒火谁会知晓?他虽然站在当地,可是他分明感觉到,那两个人,虽然彼此并不互看,却无声把自己排除在外,他们的心中只有彼此,丝毫没有他的位置!他们彼此有情,他却偏要破解他们的情迷!
“了情大师!”他故意加重语气点出这几个字,道:“听说了情大师自从出家为僧,一路扶摇直上,这样下去,恐怕将来的少林寺方丈之位非你莫属了!”
“多谢施主夸奖。此处藏经阁重地,藏的乃是我佛宝瑰宝密藏,践之不敬,还请施主下去吧。”那个人低眉垂首,有礼之至。
“了情大师,真是对不住了,当日听说了情大师已经成为少林寺的罗汉堂首席执戒,在下真该送去一份大礼才是,媚儿,你说呢?”北藤狂一只手随随意意地搭在媚流的肩上,却暗施手劲,让她走不得路,动不得身,但是却也没有逼她回过头来,北藤狂终究还是不忍心动真格地去逼她。
脖子上的刺痛,肩膀上的压痛,怎么比得过心中的剧痛,媚流一言不发,面色冷漠,似乎全没有听到北藤狂的话,但是他的话已经字字句句刻到了心里,他成了罗汉堂首席执戒了,是少林寺的重要人物了,他离她,越来越远了。
“多谢施主,不过还是请施主快些下去吧。”那个声音依旧清朗,只是一口一个施主,叫得人痛得说不出话来。
媚流勉强压抑住不平衡的呼吸,抽出了腰是的软鞭,就往北藤狂身上抽去,北藤狂一躲闪间,媚流已经脱离开他的掌握,闪身便要走,北藤狂话未说完,岂肯让她离去,上前又要抓,红袈裟已经挡在媚流身前,阻住了北藤狂的去路,北藤狂冷笑道:“出家人出家人,居然还为老情人挺身而出?”
他听到身后传来不稳的呼吸声,眼中怜悯之情更甚,缓缓道:“北藤门主何必逼人太甚?”
“这是我和她的事,你让你!”
他一动不动,巍然如山一般挡在她的面前,又是一声佛号:“阿弥陀佛!北藤门主,欺负弱女非英雄所为。”
“你叫我北藤门主,你叫她呢?”北藤见他不答,又进逼一步:“我问你,你叫她什么?今天你就把话讲开来,省得她一个劲地心存侥幸!说呀!说呀!长痛不如短痛,你叫她什么?”
他终于开口了:“我叫她……”
媚儿的呼吸几乎停顿住,手似有千斤,举不起手来掩住耳朵,听得他一个字一个字,缓慢却无可抑止的声音传进耳朵,把她的信念与仅存的一点希望丧失殆尽:“我叫她……施主。”
正文 第二百七十七章情难了成乱梦
施主,当日的他,也叫她“施主”。
面色苍白如纸,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要消融,媚流有一瞬间屏住呼吸,无法自持得想要尖叫,却发现叫也叫不出,哭也哭不出,够了!
她一言不发掩面飞下藏经阁,朝着大门口狂奔而去,那一道纤巧的身影转眼失去了踪迹。
一阵风声过后,身后的气息已然消失,始终垂下的眸子终于抬眼,回身望去,那个曾经捧在手心里的她,连个影子也不见了,她,终究还是没有忘记他,明知这是不该有的窃喜,却仍旧自皈了佛的心里,一点一点地升起,然后窃喜转为沉痛,一种天人永隔的沉痛。
他凝住了眼中的痛意,抬起头来看着北藤狂,不赞同地道:“你又何苦这样逼她?”
“我逼她?若是我不逼她你以为她会醒过来?在她的心里,你还是没有出家的那个人哪,这个傻丫头,傻傻地就这么等一个没有了影子的睿大哥!在她的心,你就只是去了远处而已,她把自己当成了成亲当日,丈夫便被派去当兵的可怜女子了!你以为我愿意逼她,她难过我比她难过百倍!可是不下重手她永远沉在梦里不会醒来!”北藤狂看着她飞奔而去,淡淡地道:“不是我心狠,是她太傻。”
“若是你伤了她,莫怪贫僧心狠手辣,不顾出家戒律!”他眼光一闪,怒意勃发,佛家弟子的淡然顷刻一扫而空,只剩下那个精锐男子之魂。
北藤狂欣赏地望着他,道:“难道你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罗汉堂的持戒,果然不仅仅是靠慈海的扶持,本座现在更加欣赏你了!”
“贫僧不敢当。”他依旧低下眉目,再现佛门的清澹无为之相。
北藤狂冷冷地道:“我要她,哪怕她恨我,我也要她!为此,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若是她一意孤行,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红色袈裟,映着正午的阳光,金绣闪烁着的金光,一切笼罩在佛光之中,青烟飘渺,他低下头来,手上的一串指珠转得飞轮一般快。
“了情大师,你的修为还不够啊。”北藤狂看着那串佛经,笑容残忍得像阿修罗的脸,雪白的牙齿,像狼一般尖利。
媚流一路飞奔,不敢去回想刚才的情景,砰的一声,撞进一个人的怀里,纯正浓烈的龙涎香扑鼻而来,她头也不抬,反手把挡了她路的那个人用力一推,前面那个人轻轻一闪身,反而把她又拉进怀里,再也不放开。
“出什么事了?”曦和看到她,又惊又喜,喜的是在这里能见到她,惊的是,她的神情脆弱痛苦,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撞进了曦和的怀里,恍然未觉,空茫茫的眼睛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对曦和的回答毫无反应。
“皇兄,什么事?”光泽从那边院门口走进来,看到曦和怀里的媚流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眉一皱,随后便明白了什么回事,今日了情法师也来了,想必媚儿方才撞见了。
“让人把她先带下去安置吧,一会儿祈福法会要开始了,怕是来不及。”光泽伸手道:“还是我来吧。”
“不用,不差这一会功夫。”曦和闪开他的手,抱起媚流就往自己的禅房走去,后面跟着大批战战兢兢的臣子与侍卫,祈福法会严禁近女色,皇上莫不是动了龙兴?
光泽看着曦和抱着媚流那种如获至宝的样子了,冷冷地道:“皇上,身为一国之君,必得有舍有得,你如此痴迷,恐怕不是国家之福,若是对国家不利,我是不会袖手旁观的,包括她!”
“你舍得杀她?”
“我就夺了她又何妨?她在你身边不是好事,莲皇贵妃的前车之鉴之犹在。”光泽冷笑道。
说罢光泽突然伸手便抑,曦和一闪身,反掌为刀切他手臂,光泽手在空中绕了一个小圈,目标依旧是美人。
“放肆!”曦和沉下脸来道:“住手,我自有区处!”
“你们两个自己吵罢,我现在看到你们几兄弟,厌烦透了,讨厌透了!”他们争来吵去,让她本来就乱得无法理清的思绪更加纷杂,媚流用力一推曦和,脱开他的怀抱,转身就要走:“那个老昏君,死得好!”
若是没有他,哪有今天的北藤狂来让她这般痛苦?
全场震惊,没想到她突然提到“老昏君”,这是大逆不道的罪呀!侍卫们握紧了手中剑,只等皇上一声令下,就把这个口出无状的女子当场拿下,光泽与曦和相视一眼,都有了主意,曦和手如疾电,飞快地在她背后一点,媚流没有料到他来这一手,顿时动弹不得,怒道:“你想点住我?”
“大胆!竟敢对先帝不敬,岂能饶你!来人,把她暂时锁入本王的禅房,待皇上与本王亲自审理此案!”光泽料到今日曦和绝不肯放手,不如让自己一起来“审”她,索性又点了她哑|岤,曦和也料到光泽绝不会放媚流与自己同处,索性也道:“拿下!”
这样的事,兄弟关门再打,今日法会,确实大意不得。
禅房中一片寂静,光泽与曦和的在侍卫太监们的簇拥下往前面法堂去了,人声渐杳,媚流动弹不得,哑|岤也被点了,索性放任自己闭上眼睛,沉入一片似雾一般的混乱梦境中。
梦境中,不住的是各个男子晃来晃去,有时是那个人的脸,笑眯眯地走近前来“流流,你又淘气了!”,她要伸手摸时,却不见了;有时是北藤狂阴邪的脸,他在浓雾中哈哈大笑“媚儿,我要你!”;一会是光泽冷厉的眼,对她说:“只能在我和北藤狂间选一个!”一会儿又是曦和的脸在身边低语着帝王的承诺:“媚儿,朕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最后一个陌生的,金发黑眼的女子在梦中哀哀而泣:“皇上,我是冤枉的!皇上,我没有对不起您!”那个女子突然回过头来,变成了北藤狂的脸:“你逃不掉的!”
正文 第二百七十八章花成影人成空
“啊!”一个又一个的梦,搅得媚流心神不宁,悚然而惊醒,听得耳边的经忏声不住地响起,那是众僧齐集百众之力在为大璧祈福,声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作用,却安抚不了她的心,这个时候,你该在前面作法吧,你果然是好样的,出家才多久,竟然已经成了少林寺举足轻重的人物,你……好样的……
阳光从外面射进来一道道的花形窗影,铺得地上一片片光镀梅花印,很是美丽,屋中锦绣如云,华堂自是帝王家的风骨,这样的美丽气势却一点也留不住媚流心,思忖离去之法,无奈身上|岤道被点,叫不出也动不得,就在这时,门外光泽的暗龙卫一声厉喝:“什么人!”
没有回答声,有一名暗龙卫道:“一道黑影往那边去了!”
“不要追,小心中了敌人调虎离山之计!”
“不愧是暗龙卫,果然一眼识计,”一个笑声道:“那我也就不躲了。 ”
暗龙卫持剑戒备,牢牢守定门口,那人跳下来笑道:“门里那个姑娘我很感兴趣,还请各位侍卫大哥放人吧。”
“拿下!”暗龙卫绝不多话,一见此人来意不善,上前便拿,那个宽袖轻挥,暗龙卫一怔之间,突然一阵浓浓的睡意袭来,为首的暗龙卫知道不好,勉强在将要倒下之院,放出了一枚信号弹!
“啪!”一声脆响,在长安寺上空炸开朵白云状的烟雾,外面法场一怔,光泽一见,瞬间心中一紧,媚儿出事了,曦和自然也知道,大声笑着拍手道:“各位长老潜心祈福,菩萨显灵了,白云一出庆长安,好兆头啊!”
顿时欢声鹊起,群心鼓舞,曦和趁势道:“不得惊扰了菩萨,朕和王爷一同入内向菩萨祈求国泰民安!“站起身来,却见到了情双手合什,望着久久不散的白云神态似乎舒缓,然而目光却隐含忧意,知道瞒他不过,略一沉思道:“了情大师,随朕来!”
一行人飞快地赶往光泽住处,只见房门洞开,数名暗龙卫沉沉地躺倒在地,竟是沉睡一般,还发出阵阵呼噜声,媚流已经人去楼空。
光泽抢上前四下探看,没有发现其他的异常,那几名暗龙卫叫之不醒,连冷水也泼不醒,了情看了一眼,道:“是中了瞌睡蛊。看来是龙帮的人干的。”
“龙帮,不是已经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光泽道,这些日子忙于朝政大事,对江湖上的事略有疏忽。
“龙帮帮主没有死,他只是暂时隐身了,这些日子贫僧与少林寺也在探查他的下落,想为江湖除去一恶,发现龙帮似乎有洗心革面之像,所以迟迟未下手。”
“看来他也没有意思和朝廷为敌,”光泽仔细观察了几名暗龙卫的状况后,肯定地道:“这些暗龙卫只是睡着了,没有中毒受伤之像。”
“廖律他对……对‘她’似乎也是情根深重。”言下之意,是媚流不会有麻烦,最多是被另一个爱慕她的男子救去了而已。
果然放她在尘世间是对的,否则以她的本性,难保不会让佛门再生事端,迎向曦和与光泽的探究目光,他淡淡地笑了。
曦和敏锐地察觉到了情说不出“施主”两个字,似笑非笑地看着了情道:“我看大师称她为‘媚流姑娘’即可。”
了情不作回答,只是阿弥陀佛了一声。
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女子,带着众人的期盼与牵挂,不知又到何处去了。
“你想去哪儿?”廖律与媚流并辔在城外的小山路上,媚流一阵迷惘,道:“不知道。”
“想不想与我一同去别国玩一玩?”廖律笑道。
“不想。”她没有心情。
“你可真是死心眼,就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媚流总算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如果你是指当初没有痛下杀手,抢在睿大哥来前把我剖了的那一次的话,那确实算我欠了一命,不过我也还了呀!”
纤手在他的下巴划过,来到那个犹有牙印的脖颈间,月牙形的脖颈略微发硬,可见当初咬啮时的用力。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媚流问道。
“我一直在跟踪你呀,在你的身上种一个小蛊,太容易不过了。你放心,这个蛊不会可怕,事实上,像一颗小红宝石一样。”廖律露出臂膊,上前有一道不长的伤痕,他掐住伤痕,暗念口诀,伤口处跳出一颗红宝石,粘在伤品处像生在血肉上面一般,在阳光下美丽夺目,仔细看那红宝石似乎还会动,廖律道:“这个是母蛊,子蛊比这个小。”
他没有告诉她,这个不是子母蛊,这个叫做“一心蛊”,是给自己心爱的人种上的,种上去就取不出来,心爱的人心有所动,他一一能感觉,但是心爱的人重病,他也会得病,若是她死了,他也会死,当时他就在长安寺外,突然感觉到子蛊强烈的悸动,一种绝望又愤怒的情感扑天盖地地涌来,他知道出事了,赶来正好救了她。
媚流默然,这些男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懒懒地靠着他,半晌,恹恹地说了一句:“我饿了。”
“什么?什么?”廖律猜着她要说的话,没想到等了半天,却是一句绝不搭调的话,一时有些啼笑皆非:“好,吃饭去。”
郊外一草棚,老妪卖的是夏日最常见的酸梅汤,西瓜,酸梨儿,还有一种山楂一般酸甜的小果儿,这些东西吃不饱,不过也能暂抵半时饥渴。
“哟,小两口一起出来玩呀,这位姑娘好福气呀,相公对你真是疼爱有加。”老妪笑眯眯地为两人又续上一杯酸梅汤,道:“来来来,尝尝大妈的酸梅汤。”
廖律笑着先看着媚流优雅而不做作地手玉手轻抬间,已经一杯酸梅汤喝下肚,动作潇洒如流水,笑笑,这才也跟着喝起酸梅汤,这一口下去,猛然面上变色,卟地一口猛喷出来,见媚流又要了一杯,猛然打掉她的手,酸梅汤四溢,瞪着老太婆喝道:“你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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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啊,不知究竟是感冒不是上火了,于是平均每十分钟喝下100的水,头还真好多了,不过后遗症就是,半个小时上三次厕所!
很好!很好,就当运动身体顺便排毒了……
正文 第二百七十九章毒蟾蜍百世芳
“什么人?廖门主真是贵人多忘事,你看我是谁?”
老妪突然直起腰来,站直了身子,一把撕去脸上的人皮面具,廖律勃然而起:“潜龙坛主?”
“不错,正是我,若不是我小心谨慎,事先扮作了普通帮众,此刻也要成了廖帮主的清肃对象了吧?”潜龙坛主嘿嘿冷笑道:“我也没有想到廖帮主这么舍得下旧部众,竟然在龙帮出了灭顶大事后,还能够狠下心来整治我们这些旧部。/”
媚流暂时没有感觉到自己有什么异样,但是廖律的表情显示了刚才那杯酸梅汤必然有古怪,她站起身来,袖中,颜杀密密贴合着她的手腕,已经被体温灼得温热。
“可惜刚才那杯酸梅汤廖帮主没有喝呢,不然就能与这位美人一起去极乐世界极乐一回了。”潜龙坛主怪笑道:“廖帮主,你真的忍心让这个美人受尽万蛇啃咬之痛,独自上西天?”
廖律怒极,冷冷地道:“龙帮埋藏于地下已近百年,还想埋到什么时候?想要夺大璧江山,简直是疯了,大璧从前不说,如今就有曦和和光泽两个人共同执掌,你以为凭朱蛇在手,就能够把皇帝杀死,让天下臣服于我们?这样的疯子,我自然要杀的!就是再来一次,我也要杀!”
“现在就该轮到你死了,廖律!”潜龙帮主猛地一拍桌子,那些盖着盖子的桶和盆子,突然都砰砰砰地响起来,似乎茂了无数的鬼怪在里面,廖律一见不妙,把媚流往身后一护,安慰道:“不要怕,我一定会护你周全!”
就在桶里的东西要破桶而出时,廖律突然捏住媚流的口鼻,同时扬手撒手一阵漫天的白雾,与此同时,桶里的东西破桶而出,是一只只的毒蟾蜍,每一只蟾蜍身上都有着一个个珠子大的泡囊,遇到白雾,毒蟾蜍突然暗哑了声音“呱~”了一声,背上的珠囊接触到白雾,瞬间便软了下去,珠囊时原毒汁马上流遍毒蟾蜍全身,毒蟾蜍反而是被自身毒死,然而在毒蟾蜍毙命之地,却被腐蚀出了一个个碗大的坑,可见毒物厉害之极,沾衣便腐,入体入蚀!
“没想到帮主还有这么一手,当时你上位时说要找克制各种毒物之法的书,却始终宣称没有找到,逼得兄弟们满天下地去搜,却原来你早就已经有了杀兄弟的心!”
廖律冷然道:“是又如何,你们都老了,龙帮也老了,老得看不清局势,也是该死的时候了。你到底下了什么毒?”
“流芳百世!”潜龙长老对天狂笑道:“属下也算对得起你了,下的这个毒,多好!”
媚流听他们说话,突然感觉一股奇怪的香味自身上散发出来,如桂如兰,这香味淡淡的,似乎并不难闻,难道香味也能杀人?
廖律也闻到了她身上的香味,看了她一眼,那眼中分明显出了几分惊慌,廖律沉下脸来,道:“潜龙坛主,受死吧!”
话音未落,上前便攻,潜龙坛主知道他要杀了自己然后想法给媚流解毒,边抵抗边笑道:“帮主,这个毒无药可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就算杀了我救不了他!啊!啊!”
接连两声惊呼,一声是廖律的剑刺入了潜龙坛主的胸口,一声是潜龙坛主的脸突然被一只小小的蜂虫叮咬到,他似乎怕蜂虫更甚到剑,他不住地惊叫,颤抖着想要把蜂虫扯下来,那蜂虫却是沾到脸后绝不放手,很快便咬开一个小小的洞,蜂虫的嘴带着毒液,媚流眼看着那个洞口越变越大,连同潜龙坛主的手都腐蚀开来,不一会沾到蜂虫的那两根手指,便只剩下两根白骨!
廖律冷冷地看着潜龙坛主,道:“你要是一直潜伏下去该多好!”
“我不甘愿,龙帮不能毁在你的手里,我不甘愿!啊!”
伤口越来越来,越来越痒,潜龙坛主再也忍不住,在脸上用力撕拉,每一撕都撕下一声血淋淋皮内,他似乎并不觉得痛,因为那种奇痒,实在是比任何痛楚者让人难以忍受,似乎痒到了心里,痒到了骨头,他用力地在地上蹭着痒,地上留下片片血迹,他开始狂叫,仰天而叫:“嗷!”
“这蛊叫‘心痒难搔’,你们汉人的话,用命名这种蛊,真是再恰当不过了,他现在连心脏都是痒的,骨头都是痒的。”廖律看着潜龙坛主,有些遗憾:“对曾经的部下,我最多一剑毙命,不想用这么歹毒的招数,不过他下毒给你,那就别怪我心狠了。”
媚流向后退了一步,道:“你身上到底有多少蛊?”
廖律回头看她嫌恶的样子,一怔,不由得眼睛里的光芒便黯淡下来,沉了一下,道:“无数种。他们都在我身体里,血液里,我本身就是个育蛊的容器。”
媚流又退了一步,对他左看右看,难以想像一个人身上满是蛊虫的样子,又怕又嫌之色,伤痛了廖律的心,他不作声,把媚流往身后一挡,对潜龙坛主道:“看在曾经部属一场的份上,我送你一个了断!”
“杀了我!杀了我!”潜龙坛主叫道:“求求你!”
廖律不再啰嗦,手刀剑出,一瞬间便把潜龙坛了断了,地上依旧的血腥扑鼻,廖律道:“我当时当了门主,所以要杀这些个元老,就是因为这样,他们的心里只有帮规,没有变通,也不愿意去看外面的世界,只抱着百多年前留下的帮中遗规想着要一统天下!天下岂是那么好统?当时阿密国举国之力都灭不了大璧,如今沉寂了许久的龙帮就想灭国?这些老头子,枉把莲皇贵妃弄得送了命,失了一个极好的宫中援手,如今就更不可能以龙帮之力称帝了。”
“莲皇贵妃?这事又与门主的娘亲有什么瓜葛?”
正文 第二百八十章成密友探宝藏
廖律看了看她道:“走吧,离了此地再说,这里的地要完全销毁才行,要是让人或是鸟兽碰到这些血和毒蟾蜍的余液,那后果就大了,一个传一个,死得不计其数。 ”
说罢,他从身上摸出一种药粉,让媚流退到逆风处,开始把药粉撒了起来,那药粉遇到血迹和毒液,变成了黑色,渐渐又成了透明色,药粉本身也带着毒性,和地上的毒性正好中和,一会儿,那一片草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