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叹:媚乱天下第54部分阅读
倾城叹:媚乱天下 作者:rouwenwu
门主。
其实纵有万般焦急与愤怒,在一路日以继夜的奔波中,也早已经消磨得不多了。
有情人,未必能相守,现在这番话在这一醒一昏的两个爱人身上,得到了答案。
妖姬大人花了那么多的心血与执着,最后的结果,仍旧是人不抗天。
有时,无情便是福,痴情平生最苦。
她们互相使了个眼色,悄悄地退出了房间,带上了门,在门外悄立许久,门内丝毫声音也无,许久后,了情大师推门而出,眉眼间有几分疲倦,但却轻松了许多,想是也曾用内力给妖姬大人治伤了,见二人仍立在廊下,便道:“辛苦二位姑娘了,贫僧去打坐片刻,媚流姑娘最迟三更时分便能醒来。”
媚溪与媚浮大喜过望,见玉睿似乎倦了,媚溪忙道:“请了情大师随我来。”
媚溪把玉睿带到一间幽雅的殿室,让玉睿自行打坐,返身回来,见媚浮面有喜色在门口等自己,悄悄地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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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牙疼得厉害,反复发作,如今是天天痛啊,头痛和牙痛紧相连,弄得花花没法集中精神,又不想敷衍了事,所以更新会慢些,请大家体谅哦,么么!
另外,为了防止被鸡蛋砸死,偶无耻地剧透一下哦,北藤狂没有死,哈哈。
正文 第三百三十九章为你求一生平
“不知了情大师对妖姬大人用了什么药,还是用了什么秘法,你看!”媚浮指了指锦褥中仍旧一动不动的媚流道:“妖姬大人的脸色自然好看了许多!”
媚溪凝神打量,不由得也一惊,媚流的双颊竟然浮上一层薄薄的血色,如花色初透,春蕊含芳,美不可方物,二人又惊又喜,媚浮悄悄地道:“不会是刚才了情大师给妖姬大人用了什么药吧?”
“什么不会是?一定是!你看了情大师见到妖姬大人,虽然焦急,也并不很伤心的样子,就知道他有把握,不过他怎么来了?是你派人去请的?”
“不是,我哪里想得到那么远,事情到今天还不到一个多月呢,就算是我派人去请,一路上蜂鸟换巢,再加上通知当地的无情门,怎么也得半个多月后了情大师才能到,我也正奇怪呢,这来得未免也太巧了,难道是妖姬大人自己去请的?”
两人胡乱猜测,怎么也猜不到玉睿吐血并且梦见媚流遇难一事,无论如何,妖姬大人没事自然是举门上下欢欣之事,门主捐躯了,无情门群龙无首,现在的媚人中没有一个是威望俱全,足以挑起大梁的,如果妖姬大人也长睡不醒,那么无情门将何去何从?人人心中悚悚。
玉睿一进了殿室,便闭门足步不出,里面嗡嗡地响起了低回不止的诵经声,直将兰殿变成佛堂,一缕佛香自门下缝隙透出,清沁人心,绝了尘香,这个僧人在为王后殿里那昏睡的女子祈祷平安,声音由昼至夜,不曾停息。
佛音绕梁,闻之静肃,武威大将军来过几次,似乎想问了情大师什么,终究慑于佛法高洁,在门上徘徊又徘徊,还是离去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时已三更,媚浮与媚溪正在房中守候,门开处,了情大师带进一缕清心檀香味,走进房来,看着犹未苏醒的媚流。
这个杀孽过重的女子,这个成不德口中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女子,这一次在战场上又犯下如此深重的杀孽,她的身上,似乎除了媚意外,还有着根除不去的杀机,这一次,几乎又丢了性命。
他长长地轻叹一声,房中一片寂静,银烛不时发出毕剥声,跳出一个小小的火光,佛声又起,这回念的是《地藏经》,替被媚流杀过的一切冤亲债鬼回向,要他们早上西方极乐世界,莫纠缠于媚流,《地藏经》毕,又是《礼佛大忏悔文》,媚溪与媚浮不知道他嘴里念的是什么,只觉得他无比庄严肃穆,不知不觉跟着严肃起来,慢慢低下了头。
一声幽幽的叹息传来,媚溪与媚浮惊喜地抬起头。
“你来了。”
一轻叹,自凤床发出,媚流不知几时睁开了眼睛,一双妙目注视着玉睿
玉睿仿佛没有听见,念完了三遍忏悔文,才抬头道:“我来了。”
是的,他来了,依旧是那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
相别许久,自然再见,却只剩下了这三个字的对话。
“我昏迷了多久?”媚流问道,再见到他,却发现心中平静安宁,曾经的怨怼不知几时轻了许多,难道是想开了,难道是不恨了,还是被北藤狂的“苦恨”左右了心智,可是心中对他的爱意却并没有消减呀,她有些疑惑。
“一个半月。”玉睿站起身来,走到床边扶起她:“现在身上感觉如何了?我来时正好带了师父的续命金丹,否则可就难说了。”
媚流睁着犹自朦胧的眼睛,望着蝶舞花飞的帐顶,和富丽华贵的异国建筑,道:“就是腰背上痛,这是哪里?”
多亏了无情门全是女子,心思细腻,有床板上挖了一道小小的槽,并设了个小小的机巧,正好躺下时的伤口处就安在槽里,又不至于压痛拉到伤口,或是趴着憋闷。
“这里是高棒国的国都,妖姬大人,我们已经攻下了高棒国,您现在在高棒国王后的寝宫里。”媚溪回道。
媚流这时才由玉睿到来的惊喜与兴奋中回过神来,想起了呐喊嘶杀,充满血腥气味的铁固城,点头道:“攻下了高棒国,门主这下算是得偿所愿了吧?”
她没死,那么北藤狂自然没死。
她太笃定了,所以许久没有人回答她,媚浮与媚溪不知从何说起,玉睿怜悯的目光在她的面上扫过,也不回答,只是亲自捧过一蛊温水,让她漱口,又让她喝一些稀粥,这么一打岔,媚流便把刚才的问话给忘了。
她正低头喝着松仁粥,不见他们回答,也没有在意他们的回答,笑道:“奇怪,突然觉得这粥好香呢,难道是我饿太久了,成了饿死鬼?咦,你们怎么不说话?”
她抬起头来,媚溪等人面色各异,玉睿的目光充满一种奇异的光,似乎是了悟,似乎是同情,又似乎是怜惜,这种目光来得太突然,她突然间一颤,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浮了上来。
睿大哥,媚溪,媚浮,还有一些媚奴,好像没有什么不对戏,可是,又好像少了什么,好像,出了什么事。
不知哪里来的轻风,吹得她一阵寒瑟,手突然间冰凉了下来。
一个念头浮上脑海,方才水滟的眼睛开始紧缩。
“他人呢。”她再次问道,目光往紧闭的殿门处转了转,脸上犹没来得及收住笑。
玉睿看着她,似乎在思考怎么说,又似乎在想该如何安慰她。
“生死有命,流流。”最终,他只是低下头,不看她。
媚流手一抖,那松子粥就这么突然泼在了被子上,将餐布完全浸湿。
那粥,就沿着凤嘴,流向凤的眼睛,凤的眼睛,如同落下一颗淡红的泪。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不知了情大师对妖姬大人用了什么药,还是用了什么秘法,你看!”媚浮指了指锦褥中仍旧一动不动的媚流道:“妖姬大人的脸色自然好看了许多!”
媚溪凝神打量,不由得也一惊,媚流的双颊竟然浮上一层薄薄的血色,如花色初透,春蕊含芳,美不可方物,二人又惊又喜,媚浮悄悄地道:“不会是刚才了情大师给妖姬大人用了什么药吧?”
“什么不会是?一定是!你看了情大师见到妖姬大人,虽然焦急,也并不很伤心的样子,就知道他有把握,不过他怎么来了?是你派人去请的?”
“不是,我哪里想得到那么远,事情到今天还不到一个多月呢,就算是我派人去请,一路上蜂鸟换巢,再加上通知当地的无情门,怎么也得半个多月后了情大师才能到,我也正奇怪呢,这来得未免也太巧了,难道是妖姬大人自己去请的?”
两人胡乱猜测,怎么也猜不到玉睿吐血并且梦见媚流遇难一事,无论如何,妖姬大人没事自然是举门上下欢欣之事,门主捐躯了,无情门群龙无首,现在的媚人中没有一个是威望俱全,足以挑起大梁的,如果妖姬大人也长睡不醒,那么无情门将何去何从?人人心中悚悚。
玉睿一进了殿室,便闭门足步不出,里面嗡嗡地响起了低回不止的诵经声,直将兰殿变成佛堂,一缕佛香自门下缝隙透出,清沁人心,绝了尘香,这个僧人在为王后殿里那昏睡的女子祈祷平安,声音由昼至夜,不曾停息。
佛音绕梁,闻之静肃,武威大将军来过几次,似乎想问了情大师什么,终究慑于佛法高洁,在门上徘徊又徘徊,还是离去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时已三更,媚浮与媚溪正在房中守候,门开处,了情大师带进一缕清心檀香味,走进房来,看着犹未苏醒的媚流。
这个杀孽过重的女子,这个成不德口中本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女子,这一次在战场上又犯下如此深重的杀孽,她的身上,似乎除了媚意外,还有着根除不去的杀机,这一次,几乎又丢了性命。
他长长地轻叹一声,房中一片寂静,银烛不时发出毕剥声,跳出一个小小的火光,佛声又起,这回念的是《地藏经》,替被媚流杀过的一切冤亲债鬼回向,要他们早上西方极乐世界,莫纠缠于媚流,《地藏经》毕,又是《礼佛大忏悔文》,媚溪与媚浮不知道他嘴里念的是什么,只觉得他无比庄严肃穆,不知不觉跟着严肃起来,慢慢低下了头。
一声幽幽的叹息传来,媚溪与媚浮惊喜地抬起头。
“你来了。”
一轻叹,自凤床发出,媚流不知几时睁开了眼睛,一双妙目注视着玉睿
玉睿仿佛没有听见,念完了三遍忏悔文,才抬头道:“我来了。”
是的,他来了,依旧是那么云淡风轻的一句话。
相别许久,自然再见,却只剩下了这三个字的对话。
“我昏迷了多久?”媚流问道,再见到他,却发现心中平静安宁,曾经的怨怼不知几时轻了许多,难道是想开了,难道是不恨了,还是被北藤狂的“苦恨”左右了心智,可是心中对他的爱意却并没有消减呀,她有些疑惑。
“一个半月。”玉睿站起身来,走到床边扶起她:“现在身上感觉如何了?我来时正好带了师父的续命金丹,否则可就难说了。”
媚流睁着犹自朦胧的眼睛,望着蝶舞花飞的帐顶,和富丽华贵的异国建筑,道:“就是腰背上痛,这是哪里?”
多亏了无情门全是女子,心思细腻,有床板上挖了一道小小的槽,并设了个小小的机巧,正好躺下时的伤口处就安在槽里,又不至于压痛拉到伤口,或是趴着憋闷。
“这里是高棒国的国都,妖姬大人,我们已经攻下了高棒国,您现在在高棒国王后的寝宫里。”媚溪回道。
媚流这时才由玉睿到来的惊喜与兴奋中回过神来,想起了呐喊嘶杀,充满血腥气味的铁固城,点头道:“攻下了高棒国,门主这下算是得偿所愿了吧?”
她没死,那么北藤狂自然没死。
她太笃定了,所以许久没有人回答她,媚浮与媚溪不知从何说起,玉睿怜悯的目光在她的面上扫过,也不回答,只是亲自捧过一蛊温水,让她漱口,又让她喝一些稀粥,这么一打岔,媚流便把刚才的问话给忘了。
她正低头喝着松仁粥,不见他们回答,也没有在意他们的回答,笑道:“奇怪,突然觉得这粥好香呢,难道是我饿太久了,成了饿死鬼?咦,你们怎么不说话?”
她抬起头来,媚溪等人面色各异,玉睿的目光充满一种奇异的光,似乎是了悟,似乎是同情,又似乎是怜惜,这种目光来得太突然,她突然间一颤,一种说不清的感觉浮了上来。
睿大哥,媚溪,媚浮,还有一些媚奴,好像没有什么不对戏,可是,又好像少了什么,好像,出了什么事。
不知哪里来的轻风,吹得她一阵寒瑟,手突然间冰凉了下来。
一个念头浮上脑海,方才水滟的眼睛开始紧缩。
“他人呢。”她再次问道,目光往紧闭的殿门处转了转,脸上犹没来得及收住笑。
玉睿看着她,似乎在思考怎么说,又似乎在想该如何安慰她。
“生死有命,流流。”最终,他只是低下头,不看她。
媚流手一抖,那松子粥就这么突然泼在了被子上,将餐布完全浸湿。
那粥,就沿着凤嘴,流向凤的眼睛,凤的眼睛,如同落下一颗淡红的泪。
龙凤被,落泪,最为不祥。
媚流笑笑,点头道:“再来一碗。”
媚浮低头又盛上一碗,媚流一口一口地品尝着,那粥,不知怎么的,到了口中,完全变了味,竟然苦涩起来。
媚流笑笑,点头道:“再来一碗。”
媚浮低头又盛上一碗,媚流一口一口地品尝着,那粥,不知怎么的,到了口中,完全变了味,竟然苦涩起来。
正文 第三百四十章更娇俏笑语时
“这粥,不好喝,拿走。”她撇开头。
“想哭就哭吧。”玉睿坐在床边,轻轻扶着她,媚流突然笑了。
“我想他死,想了好几次,几次要杀他却没有成功,现在他死了,我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哭?”媚流笑道:“你知道吗,那次我赶来军中时,他昏迷了,我想杀他,却错失了机会,没杀成,现在老天杀了他,他死了,很好,他死了!我为什么要哭!他死了,我就轻松了,再也没有人逼我穿鲜艳的衣、服,我爱穿什么就穿什么,穿白的,穿素的,穿月蓝的!再也没有人逼我整天地笑,再也没有人对我指手划脚,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呆多久就呆多久,多好,多好!我好开心,我真的好开心,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你看我好好的,不开心吗?”
“我该怎么叫你,睿大哥,了情大师?真让人为难呢。我说,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好像我很可怜似的?我知道了,我现在一定很丑,媚浮,把镜子拿来我要梳妆,许久没有梳妆,我的面色肯定比鬼还难看。啊,媚浮,我的那件碧绿的锦子夹衫给我取来,我不能像个鬼一样,难得我现在自由了!”
“好像变得不是很厉害哦?背上好痛,你们给我上的什么药,怎么还不好?我要起床去骑马,这个时候外面到处是雪,雪景一定很美,对,现在是黑夜,骑不了。不要紧,我天亮了再骑,我喜欢早晨的雪景,太阳照在雪面上,反射出一片耀眼光芒,人好像踩在光芒中走路,多干净啊,明天我要去骑马,不,不要对我说我不行,我行的,我一定行的”
“……”
“……”
她笑容满面地一个劲地说着,一直说到太阳升起。
玉睿只是不住地拍着她,不住地点头,了然的目光却深深地看入她的心,她终究……还是陷入了,他轻轻一哂,自己该笑还是不该笑?
希望她过得开心,如今见到她这般,却一阵又一阵以心抽疼,他低眉念了一声佛,自己毕竟修行不足,若是她开心,爱谁又有什么关系,如今的她,心痛百倍于自己,该当好好安慰她才是,只是想是如此想,那心毕竟是痛的。
他含笑点头道:“你说的是。”
不管她说什么,他都只有那句话,这样的对话,一直持续到日出东方,一轮破晓之日冲破天牢,人间再现色彩纷呈的生机。
一大清晨,一匹温驯的黑马停在王宫前,玉睿抱着媚流出了王宫,将媚流轻轻地放在马背上,媚流的背上有一块骨板在固定着她的腰背,不让她的伤口随着运动而震动,媚流很是不满,要摆脱衣下的骨板:“我能行,我能行!”
玉睿淡淡瞥了她一眼,目光锐利清透,竟使得媚流瑟缩了一下,再也任性不起来,她的心思,在他的面前一览无余,她咬着下唇,一时间竟无力再说。
玉睿也翻身上马,扶持着她缓辔前行,保护的兵将远远地跟随着,相距十丈远,媚流笑嘻嘻地说个不停,玉睿轻声应着,似乎一切都没有变过,似乎她穿的不是华服,而是小叫化的布衫,似乎他穿的不是僧衣,而是富公子是锦袍。
“奇怪,今天太阳很大,雪也很足,天地间应该亮堂堂一片,为什么我却感觉灰蒙蒙的?”她奇怪地看着天空,又奇怪地看着玉睿。
“境由心生。”玉睿轻轻地捋过她的头发,轻声道:“一切顺其然吧,不要勉强了。”
“快,把马加快,快呀!”媚流用力踢着马叫道:“我要马快跑起来,跑得像飞起来一样,快呀!”
玉睿按住她,轻声道:“你的伤不能跑,会震开的。”
“不要不要,我要跑,要跑得像飞起来一样!”
玉睿轻轻叹了口气,微微加快了速度,仍旧很慢,媚流叫道:“为什么不快点,为什么不快点!”
玉睿没有理她,只是策动乌驹,往王宫南面的小林子方向去,媚流指着一路上的房子和人大声地说,大声地笑,放肆的笑声把每个一个路上的目光都吸引过来,这个衣着明丽的女子,吸引了路上所有人的目光,她犹嫌不够,一路挥舞着双手不住地对路上的男子抛媚眼,笑着叫道:“嗨,你看我美吗?”
她只是笑,只是叫,活泼得不像话。
小林子,并不大,骑马半个时辰就把整座山绕了一遍,媚流要下来跑步,玉睿不让,只让她坐在马上看风景,不住地把她的衣服塞紧。
许是她的笑声太大,许是鸟儿飞过枝林,震落了一根树枝,那雪突然就往他们头上落下,林间一阵白雪齐落,媚流格格地笑道:“今日雪如雨,他日雨如泪!本是一家水,何必分两类?这老天真是奇怪,反正都是水化的,偏要变成两样,一个是雪一个是雨,你说奇怪不奇怪?”
“雪不易化,能保得地下恒温,这般来年春笋才能焕发生机,要是都下雨,这么冷的天,只怕要把地下的生灵都冻死了。”玉睿道:“上天安排不同的命运,自有他的想法,流流,我从前不明白,现在明白了。”
“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睿大哥,别说这个,今日的雪景多美呀!你看那边有一朵红花开了,真奇怪,过去看看!”
就这样,顺着她的心意看遍林间景色,直到把林子几乎都逛遍。
“累了吗?我们该回去了。”玉睿看着她亢奋过度的脸,道。
“不累不累我不累我还没有玩够呢,那边我没有走过,再往那边看看!”
媚流非常开心,叫着笑着闹个不停,若不是玉睿坚决不放她下马,她必然已经满世界乱跑了,然而玉睿也无法制止她在马上将近疯狂的举动,又叫又笑,不时地蹬着腿,从马上半站起来。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一章艳天下为君容
媚流似乎没有变,而且更加的美丽了。
她更加注重装扮,每天早上她必定是第一个睁开眼,然后对着镜子,仔仔细细地装扮上一个时辰,务求没有一点点的疏漏,她虽然无法自由行动,却仍旧美得惊人,她天天给身边的人说笑话,然而往往别人没有笑,她却自己却笑得捧腹不止,倒在床,上直叫:“太好笑了,太好笑了,唉哟,这么好笑的事你们居然不笑?”
“您别笑了,小心伤口裂开呀!”媚浮媚溪不住地哀求,她一点不管,只要高兴,或是众人一个眼错不到,她就满床地打滚,像个孩子一样淘气。
每逢这个时候,玉睿便紧紧地搂着她,不让她乱动,他的眼睛越发地深邃了然,看着媚流的目光,总是充满了怜爱与同情,还有一种叹息。
嫉妒,他早就没有了这个权利,现在的他,是媚流的义兄,只是义兄,她对那个死去的男人爱也罢,恨也罢,都与他无关,他能做的只是尽量保住她的健康。
心中不是没有那隐约一闪的遗憾,然而看到媚流的伤病时,那遗憾便化成了最深的信念,他越加勤奋地念佛,有时也让媚流跟着念,可是媚流却总是捣蛋,拿着木鱼能敲出一首小艳曲来,看着经文能笑得合不拢嘴,直说好玩。
反正,媚流越发地活泼了,活泼得艳光四射,似乎世上再也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她悲伤了。
“媚流姑娘,我打算把北藤将军的灵柩运回大璧,至于您,是想随行还是愿意在王宫中继续修养一阵子?依末将看,您的伤势不宜行动,还是在王宫先呆着休养一阵子,等伤势愈合了再走,而且一路上雪仍旧厚着,冰面难行,对伤势是绝对不宜的。”武威大将军这日对媚流道。
媚流不是他的部下,他命令不了她,所以只能征求媚流的意见,元帅生前对这个女子百般呵爱,如今元帅牺牲了,他要让元帅走得安安心心。
“回大璧……”媚流若有所思地道,看着眼前丰富的早餐,一口一口地往嘴里寒着小包子,似乎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玉睿坐在她面前,看着她一口接一口地往嘴里塞,把小嘴塞得直鼓出来,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再塞了,温言道:“就听武威将军的吧,你先不走,至于你北藤门主,他是得先回京的,路上行得远,如果迟走,走到京城,恐怕都快夏天了……”
夏天到了,那么尸骨便会变质,如今是严冬上路正好,赶在还未冰消之前回京是正道,媚流抬起头来,笑道:“是啊,他是得先回京,我呢,我也回,我也回。”
玉睿命人把早餐撤下去,媚流笑着扒住碗道:“不许拿走,我还没有吃够。”
“你已经吃了很多了,再吃下去会把肚子撑破的。”
“对,你说得对,再吃下去会变胖,我不吃了。”
她站起身来笑道:“这么久了,我还没有见过他的样子呢,我去看看吧。”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提到要看北藤狂,玉睿松了口气,道:“好。”
“等一下,我梳妆一下。你们都出去。”媚流笑嘻嘻地道。
要最艳丽的曳地丝纱金锦裙,上面要绣满牡丹朝凤的图案,一行一步间,隐隐约约要闪出奢华的气息;用金线绣出的丝履里面垫衬着芸香末,香散三尺;头上要九仙九环髫,插上一朵最艳丽的牡丹,衬托出她绝代的风华;手上身上要饰满珠串,宝石的,珍珠的,还有琥珀的,样样件件是贵中之贵,还不能让这些颜色互相混杂显得俗气;指甲间,要用最透亮的丹蔻细细地描上一层宝石红,点缀上细细的小水晶,一定要。
眉毛要修得娟娟如画,眼睛一定要清澈透亮,红唇一点最是销‘魂,他从前最爱咬着她的小唇,现在要一点点地用胭脂唇膏填上去,再一点一点地用鹿毛柔软的唇刷涂匀,显现出光泽诱人的樱桃的红;还有那一张芙蓉的脸,如三春花初绽,如清荷映水明,更如月下牡丹含芳蕊,又似人间画一幅,最是疏忽不得,淡淡地扫了一层胭脂,两靥着重加了一层妖艳的嫣红,别忘了还有异世的眼影,似乎一切都很完美了。
不,没完,没完。
鬓上贴花黄,该是多么让人心旌动摇的一种美,所以更加少不得,可是贴什么花钿呢?要贴在哪里呢?
寿阳公主含章殿,梅花不请亦自来,斜红一缕媚一波,此处仙子最青睐。
用梅花吧,多美好啊,冬日里梅开时节,额上梅也一朵,清高不俗,素手伸向描金嵌宝的妆盒,却临时缩了回来,不,不能用梅花,梅花香自苦寒来,虽然清香,却隐隐带着忧伤,显露出几分小家子气,万万不能用梅花,他是最喜欢她富贵华丽的。
调朱砂,弄金粉,用玉露化开红红的颜料,雪白的珍珠粉,还有莹绿的孔雀石粉,金粉也盛在玉盒里里,一支细笔轻沾处,笔尖如含苞蕊欲吐,将这朱砂的花调举到额前,一点一点地细抹,红的花,白的是蕊,绿的是花边一抹护花叶,画出一朵怒放的人间国色,牡丹天下绝,今日上娥眉,他一定喜欢的,再轻沾上一点点的金粉,牡丹转眼间便有了闪烁的灵光。
对着镜子嫣然一笑,几乎将这鉴光明亮的大铜镜也耀得蒙了一层云翳,站起身来,半露的雪胸上一串宝石璎珞直垂到引人遐思的阴影间,纤腰一束,细得几乎欲折,一根腰带轻环住她的腰,行动间摇摆使人迷,走出殿堂,瞬间迷花了太监宫女的眼,扑通通地跪了一地。
玉睿站在殿廊下看着她,看着她带着一种无比与伦的华丽妩媚的气势走出王后殿门,四目相交,她笑问道:“睿大哥,我美吗?”
她岂止是美而已,她简直是人间的妖精。
正文 第三百四十二章妖姬也君见未?
大殿中气温急转直下,武威将军弄来许多凿成各色冰雕的冰块镇在殿中,以防止元帅的身体变质,轻轻踏进殿,一室冷意沁入骨中,不经意间想起当年相遇时,他阴冷的眸子让她感觉到了同样的阴冷,像蛇的眼珠一般的绿眸,如今那眼睛却再也睁不开了
她含笑自殿门走来,似乎感觉到他在等着她的靠近,然后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她压在座上,狂野地夺去她的呼吸,用力蹂躏她的美她的尊严,嘲笑她,逼迫她,却又——那么地爱护她。
他们都在殿外候着,把安静的空间留给了她,她一步步来到他的身边,依旧能感觉到他散发出的夺人呼吸的魄力,似乎一瞬间他就能从宝座上跳起,冷笑间扫荡千军万马。
“死得好啊,死得好。我想你死,一直想,所以你死了,为什么我却高兴不起来。”媚流坐在他身边,靠着他的肩膀,对着他的冰冷的脸吹了一口气:“你真的死了吗,为什么连眼睛也不动一下?闭得这么紧,枉我今天穿了这么漂亮的衣服来见你,简直是浪费,可是再浪费我还得要装扮,你说过喜欢我打扮得妖艳一些,华丽一些的。”
她站起来,在他的面前展开双翼,宽大晶灿的袖幅如蝴蝶的双翼,随着她的转圈带出一圈一圈的异样的光辉,映亮冰冷的大殿,带来一丝人间气息。
他不要她做天仙,说那太冷清,他要她做人间的妖姬,人间的妖魅,现在她便带着人世间的繁华与美丽来见他,要他高兴地看着她的美,他死了,所以她越发要艳丽起来,绝对不能清素,白衣,那是清寒的颜色,从此一定不能着!
他的脸上那抹轻蔑的笑,似乎柔和了几分,仔细一看,却发现是幻觉,媚流又缓步踱回到他身边,坐在他的怀中,他僵硬微张的手,是那日抱着他的样子,她坐在其中,仿佛他仍是活着,仍旧那么霸气地搂着她,回过头来,她的手顺着他的脸往下抚,停留在他的金甲上,金甲上一片冰冷,冷得刺骨,亮得耀目。
“他们都对你很忠心呢,武威将军也原本奉命可以杀你的,他却没有动手,反正心尽办法保存你的身体,也许是因为你死了,他乐得做好事吧,可是我见到他几次对着大殿行礼,这又是什么意思?你杀人无数,可是居然杀得人人服你,真是服了你。”
“在无情门做媚奴时,从来没有见过你,你藏得真深呀,可是却无处不在,吃饭时姿势不对,嬷嬷说要到刑堂前去行针刺之刑,着衣时搭配不对,嬷嬷说要到剥了衣物去给门主谢罪,门主门主,刑堂刑刑堂,到处都是你的影子,想到你,就像是见到了鬼一般,那时真是恨死你了,可是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无话可说。”
“你就像阴魂不散,时刻纠缠着我,你虽然在我被赶出张家时给了我一条路,却是一条不归路,面对的永远是杀人,我厌烦透了,却再也回不去了,真想杀了你,从此愿意做什么就做什么,再也没人逼我,可是你真的死了,为什么我却高兴不起来?”
“没有了你,我该做什么呢,睿大哥来了,可是他再也无法陪我一生一世,他只能像个哥哥一样陪陪我,我好寂寞呀。你在我身上下了‘苦恨’,要我爱上你,现在你一撒手就走了,却忘了给我解药了。你不是说,你死了,我也得死吗,为什么我却没有死?北藤狂,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啊,我该怎么办啊。”
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触手之处都是冰凉,凉得心都结成了冰,好像回到当初中了冰蛊的时候,心到身体都是冰的,冰得背上的伤都在发抖,似乎要裂开来。
睿大哥与她无缘了,阿律痛痛快快地走了,北藤狂也死了,她真的自由了,可是这自由到了面前,却仿佛一道饱餐得无法再进食后,突然再来上来的一道甜得发腻的甜点,让她再也没有胃口去品尝。
曾经那么向往的自由,让她彻底失去了胃口,可是无论如何,她都只能就着寂寞品尝自由了。
她是天下最富有的女人,有宝山为支持,有皇帝和王爷为坚盾,有少林寺为密交,有无情门为武器,她想要的都有了,可是她却已经失去了欣喜的力气。
“苦恨,到底是什么呀,让我的心都苦了起来。”她喃喃地站了起来,站在一室的冰雕中,茫然四顾。
她又是孤身一人了,然而她又好像什么都有了,这一种极富贵之中的痛苦,又有谁能明白,又能向谁去诉说,明明是什么都得到了,却感觉到一种沁骨的严寒,
三天后,媚流护送棺柩上路,武威大将军苦劝无效,只得派了一支军队一路护送,媚流与运送俘虏和战利品的军队一同上路,再加上玉睿和无情门人的保护,一行人踏上了回大璧的路途。
旅途遥遥,风光瞬变,一路上山岭崖壁,草原荒漠,来时从未注意,去时却样样在意。
铁固城门已打扫干净,士兵们早已经用黄沙搓洗去了那厚厚的血色,从岭口吹来的山风,早已经将数月前的厮杀味道冲淡得不余一些,仿佛这里从来没有发生过战乱,从来没有过死亡,那高大厚重的糯米浇筑成的城门,枪打不进炮轰不成,葬送多少为疯狂年轻的生命。
媚流止住了队伍,默默地看着这一地的空茫,那日那块飘在血上的绣帕,是谁捡了去?
如今她的心也遗失在那日战争之中,那个人说好一起死,却在死的最后一刻救了她,放了她一条生路,其实何必,那时死了岂不是干净,傻瓜北藤狂,谁稀罕你来救我?谁稀罕!
她的脸上渐渐显露出一种凄厉的神色,既恨又苦,纤手狠狠地抓进玉睿的手背,尖利的指甲在上面留下了道道腥红的血迹,玉睿看着她的神色,不由得心痛又心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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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牙痛完全愈合前,花花是无法正常更新啦,知道那种牙抽痛感不,生不如死呀!
尽量在不疼的空隙写文,话说,俺已经生吞了几天的米饭,都没法嚼啦。呜呜!
正文 第三百四十三章季更递陛见帝
“你爱上他了,流流。 ”玉睿轻轻的叹息声响起,不知是为了谁在叹息,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北藤狂,还是为了媚流。
媚流转头看着他,定定地从他黝黑的眼珠中寻找自己的落魄的影子。
她鲜衣怒马,妆容绝艳,如何称得上落魄,然而她知道,自己确实是落魄了,忙了一场,想要的人始终得不到,到头来两手空空,情也无一个,爱也无一个。
爱的人,出了家,跟在她的身边,却只能当她的义兄,无可选择地刚萌起一些爱意,那人又死了,重逢死地,往事峥嵘,教她如何不落魄。
“走吧。”打马扬鞭,再不回头,眼前的明耀阳光下,是群林森森的阴影,覆盖了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一路上的衣服由裘换棉,又由棉换夹,最后由夹换单,到达大璧时已经开夏,快到穿纱的季节了,媚流穿着一件锦斓百缕月光广袖裙进入了京城的到达了大璧城外,如今的她,仍旧是秀目凤眼,笑语晏晏,如同一朵历尽苦寒而香艳依旧的牡丹,所到之处,清波潋滟,引得无数路人竞相翘望,玉睿保护在她的身边,一身灰衣布衲,形容态度间,却丝毫不输于媚流,他时时牵住媚流的马缰,怕这温驯的马突然使性子。
还未进入城门,便已经有先行官前来迎接,直将媚流一行迎接往天昌城门下,曦和与光泽早已经等候多时。
曦和早已经回到了京城,他在打下了红日后的那日便接到了北藤狂攻打下高棒国的消息,武威大将军自然是大璧的臣子,他把一切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上奏了,铁固城的血战,元帅为救媚流姑娘,二人一死一重伤,以及元帅的嘱咐及锦囊一一详细备述,特别提到了那些锦囊料事如神的妙处,虽不曾明说,言下之意已经了然,元帅虽然不曾亲自攻下高棒,不过他仍是赢了。
那个男人,从来没有领过兵,带过阵,可是上阵杀敌的本事却丝毫不下于自己,曦和明白,自己与光泽,确实是输了,然而,人生在世,比的不但是本事,更有一点——谁能活到最后,这才是真的赢家!
一路行来,皆是迎接的士兵与官员,终于穿过重重人墙,被礼官带到了皇帝面前,媚流妙目注视,心中感慨无限。
眼前一皇一王玉树凌风,龙衣蟒袍,金冠玉牌,站在万众之上,是如此英姿勃发,暖融明朗的阳光,照得二人如朗如神,现在他们是真正的天下霸主了,从前便是天下的之主,更何况如今攻下高棒红日国后,权势国土如日中天的威赫气势,简直比太阳还耀眼!
光泽王爷更增了几分威仪,举手投足之间,越发显得沉稳而凌厉,那一双明察秋毫的眼睛不动声色间,已经把媚流的些微动作都收入眼底。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后面的将士突然齐声高呼,齐唰唰地跪下了,媚流与玉睿犹未曾跪下的身影分外惹眼。
她浅笑盈盈地倾身慢慢往下福:“参见皇上,参见王爷。”
玉睿同时道:“少林寺和尚了情参见皇上。”
长作一揖,玉睿是出家人,可以免跪。
曦和含笑看着媚流道:“不必多礼,各位爱卿平身。”
玉睿伸手刚要扶起媚流,曦和已经抢先一步扶起了她,他的眼神热切地扫视着媚流的每一根眉毛与发丝,将近一年了,她长高了些许,已经到他的唇鼻间,眉目间更加侬丽夺目,岁月几度情感上的挫折,似乎在她的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若是有痕迹,那便是她的眼里,多了一种如水一般流动的,意味不明的危险光彩,他不由得瞧得痴了。
他在瞧着媚流,媚流同样也在打量着他。
他的袖口带着一阵龙涎香味迎面袭来,细细思量,却又似乎有一种不同的味道,那是带着一种马革枪械的坚硬味道,时隔一年,皇帝更增了几分英武威姿,行动间少了几分优雅,多了一种战场上磨砺而来的粗犷,那是一种带兵打战出来的强者之味。
皇帝,是个文治武功俱全的皇帝了,他用无数将士的生命换来了大璧未来的辉煌!
而她与北藤狂,也不过是大璧的辉煌中,一抹艳红的血色罢了。
本来也只是做个样子,曦和扶来,她微微一笑,顺势站直了身子,对曦和盈然一笑:“皇上越发地有尧舜之风了。”又对一边的王爷道:“光泽王爷运筹帷幄,真是让人钦佩之极。”
两个天下威势赫赫的男子,一个独自悠游人间的女子,再加上一个超然世外的和尚,四人奇异又和谐,众目所注之上,一种似敌似友的情致有流动。
尽管有无数的话要说,但是曦和仍旧尽责先对光荣?br /txt电子书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