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两心同第4部分阅读
清穿·两心同 作者:rouwenwu
马的舞蹈。
她究竟是谁?为什么来我这儿?是谁派来的?想干什么?会不会是老八派来的,老八已经多次要给我几个美貌的女子做侍妾,都被我以各种原由拒绝了,老八人的人不应该是被绑来的。要不就是老大派来的?这两年随着太子地位的不稳,老大也蠢蠢欲动,但就老大的心智,做这件事儿恐怕还得有个高参;难道会是太子?!虽然自己跟着太子兢兢业业的做事,但太子一直没有把我当成他的心腹,相反有些事儿还把我当成外人,找个人来监视我,也不是不可。这个丫头实在是令人心疑。必须好好查一查她的底子。
那天小福子迟迟疑疑向我报告,说是查那姑娘的事儿有结果了:她既不是凌柱家的姑娘,也不是谁派过来的,居然是天上掉下来,令人匪夷所思。我再一次审问她,她又自称是潘凌美,更是让我无从察起,而据凌柱所描述的她到来的那个夜晚听起来让人不寒而立。。
为了防止被人怀疑,我用了个移花接木,我把凌柱的姑娘接进府,而她则远远的去了我热河的庄子,在那里,她应该不会害人了吧。
再接下来,我得到了各种各样的消息。她先是改了我的院子,过完年我知道她自杀了,没死成,却毁了容,我想起了那个古怪精灵的眼神,我让十三弟去看看她,却发现她活得更好了,一点儿也不寂寞,一点儿也不颓废,建起各式奇怪的东西说是用来健身,做了羽绒服(我还得了一件,很轻很软也很暖),又纺了毛线,织了毛衣。
有人从庄子里来,刘管事给我写了封信,说她的脸又好了,但模样改变了,漂亮了。还说是因为用了我的药。这药李氏脸被烫伤的时候也用过,除了没有疤痕,好象没有换脸的功效呀!
她居然真的会医术,原以为她是自作聪明的引我注意,但她竟然会让庄子的人都种上了痘,天花在大清皇室是第一被禁忌的病。当年孝庄皇太后之所以选皇阿玛当皇上,就是因为他出过花。
移花接木之后的钮钴禄氏已被家人所接受,在我的威严下,没有人会说什么,钮钴禄氏的模样和性格是一样的,逐渐也得到了府里人的认可,但我每次看到她,都会想起那个自称潘凌美的女孩儿。我极力隐瞒着她的存在,我不想让府里任何人知道她的存在,她是我的秘密,我想亲自去看看她。
终于,每年的暑期到来了,皇阿玛给我们放了假,我自己去庄子不方便,带了家眷一起去。安排十三弟看住她,不让她到处乱跑,应该是不会有事儿的。
十三弟告诉我,她又有一个新的名字,叫青青。
我再一次见到她,她在那里浇水,象一只快乐的蝴蝶,嘴里哼着古怪的调子,她果然变了,变得漂亮了,我极力不受她美色所诱惑,在院子里看来看去,她不卑不亢的回答着,她在杠子上上下翻飞的样子着实吓了我一跳,在我心里那更象是一只自由自的燕子在蓝天下飞。
我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感兴趣,晚上我想再一次接近她。晚上我来到书房听到了一首曲调婉转却动人的歌《夜来香》。还看到这个叫青青的女孩调戏小丫头、戏弄十三弟后,还振振有词,听起来居然是我错了,我冷落她了。
奇特的茶,不屈的眼神,让我再一次原谅了她。看着她磨墨的时候认真聆听和无限暇思的模样,让我肯定她走神了,可笑的是,她竟然在砚台上磨着自己的手指头。那个奇思怪想出来的冲浴器,冲在身体居然有按摩的作用,怪不得十三弟每次来都不爱回去。
晚上她根本就没有少女那种第一次和男人在一起的羞涩,服侍着我躺下的样子,更象一个母亲体贴的对待她的孩子。我都没有想过用强让她陪寝,让她给我讲讲她的故事。她的经历好苦,她还有秘密没说完,就伏在椅背儿上就睡着了。把她抱上炕,这么娇小的身体居然这么沉,透过薄薄的衣服我能感受到她坚实的身体。我有些躁动,月光下她的面容沉静,有一种神圣的光芒,让我把持住了自己。
早晨让他们弄出的各种声音吵醒,屋子里很暗,挂了厚厚的窗帘,看来她是怕我被阳光弄醒。
阳光下的她是快乐而健美,奋力挥动着手中的拍子,感觉她是那么不真实,一颗心是自由的,她本就不这里的人,她应该是天上的精灵。打完比赛还和十三递做着古怪的击掌,说什么友谊第一,比赛第二,让我心里有些发酸,她嘴里讲出的虽然是关于打球的,更象是讲着关于人生的哲理。
我抱了她,她认可了。回去之后的日子里我忙着朝里的事,用更多更多的事来掩藏好自己的快乐。
十三弟回来了,告诉我他想帮我做事。在此之前,我和他说过很多次要他来帮我的忙,他都不肯。这次回来却主动要求做事,是青青跟他说什么了?十三弟没有说,但他告诉我,要珍惜青青。
晚上听十三弟在后花园里吹着不知名的曲子,曲调轻松明快,听着心里都透亮,吹完他就静静地看着月亮发呆,我的十三弟变了,我的十三弟长大了。
生活
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后,我又恢复了我快乐的农庄生活。夏末的时候,四爷给我来信,说他和十三爷要到南方去赈灾。我知道,我已经预想过他们就快要到南方去了,而且四爷好象就在那时得了疟疾,这个病后来几乎要了他的命。我感叹着,回信里详详细细的强调不要喝生水,多用生石灰喷洒屋子的周围,多用熏蚊香,注意早晚加减衣服等,细致得自己都觉得烦。
随后的回信里四爷把我埋汰坏了,说我写的字笔划丢东拉西,有些字他都不认识,硬是猜出来的,问我写的是哪家的字。气得我差点儿用英文或者汉语拼音再给他写一封。于是恶作剧的写了一封繁体字加英文的诗,让他一边看一边掉眉毛。一想到他掉眉毛的样子,自己在屋里周星驰式的哈哈大笑,把碧云吓得连忙关门关窗,说是怕把狼给招来。
秋天到来的时候,葡萄架上结了葡萄,一串串象细小的葡萄粒象美丽的紫色珍珠,让我不禁狂喜,一尝之下却酸涩难当,原来这时候还都是野葡萄。想起原来在部队的时候用野葡萄酿酒的事儿,于是让庄子上的人打了野蜂蜜来,做起了葡萄酒。分两批做,一批是平时喝的低度养颜葡萄酒;一种是多加了蜂蜜既增加了甜度也增加了酒的度数的高度葡萄酒。想到自己是学文科的,对于化学类的东西向来没兴趣,想来也没有做玻璃的天赋,就打消了葡萄美酒夜光杯的想法。
冬天下雪前,我已经和院子里的人渍了酸菜,各式咸菜,还晾晒了各式的干菜。孙麽麽一个劲的赞叹我是个持家的好手。我一边干着一边说:“孙大娘,我可不是个过日子持家的好手,我只是特别的馋,馋呢就想吃,想吃呢就得自己动手做,别人做的我吃着也好吃,但怎么吃也不如自己做的好吃,所以呢,我只有自己勤快些了!”说的院子里的人全笑了。“真真是姑娘的一张嘴,好事儿也不说自己好,非要说因为不好才好,我真服了姑娘了。”孙麽麽笑着说。“您那就是太疼我了,所以才总是这样夸我!”我开始给她灌迷魂汤。
“格格,你怎么想着给我们每人做一件工作服了?”碧云看着自己新上身的这身纯加厚棉服问。
“你们天天都要洗衣服做饭,挑水烧火,特别的费衣服,但在主子的跟前又不能穿太破的衣服让主子挑理,总得补衣服,补补就不能再穿了!我想呢这工作服是黑色的,脏了也看不出来,里面还穿着你们自己的衣服,到主子跟前呢就脱了,干活儿时就穿上。”这围裙式工作服是我发明的,本来我就想给自己做一件,后来一想必须和兄弟们同甘共苦,所以才每人做了一件。
转眼又快过年了,今年过年我的要求得到了大家的赞同。在屋子里、院子里都摆上大桌儿,庄子里有头有脸的男人、女人都可以来。杀了两头猪,炖了三大锅的猪肉炖酸菜、粉条子给庄子里各家都送去。一起吃完年夜饭后,还要一起放鞭炮和各式的花,玩儿了个精疲力尽才回屋。回屋后,我倒在炕上流着眼泪大声的唱着《圣诞歌》,每逢佳节倍思亲。碧云看我不对,怎么劝也不肯先睡,没办法,我自己先睡着了。
一直到初五,我天天晚上喝酒发疯唱歌,吓得孙麽麽、刘管家每天都等我睡熟了之后才肯离去。
十五那天,十三阿哥从南方找人给我捎来了一件我一直盼望的东西:二十一弦的古筝。有了这个新的玩具,更加让我乐不思蜀,先把以前学过的曲子弹了个遍,结果手指头肿了好长时间,只好让刘管家又给我找玳瑁类的手饰,着实花了我一个月的月例淘到了一个玳瑁手镯,碧云和孙麽麽心疼地看着我把手镯剪成一个个假甲,也没有个胶布可以缠在手指上,郁闷之后,还是碧云想了办法,把假甲固定在两条细布条上,然后按手指大小绕好后缝紧,弹琴的时候套上就成了。
北方下雪的时候还真多,无边的大雪太美了,而且雪也特别的纯净,不象现代的雪,化开后都是灰色的。我学着鲁迅《故乡》里描写的那样,在大田里支起簸箕,撒上小米,去扣小鸟;堆雪动物,就是不堆雪人,要把庄子弄得象动物园一样;在林子边儿上和柱儿、喜子、碧云一起逮野鸡,学猎人下夹子逮兔子;在冻实了的湖面上划冰车、把鞋固定在长竹板上划雪橇,这样漫长的冬天很快就会过去地,按孙麽麽的话,就是所有爷们儿都干不来的淘气事儿都让我给干了。
日子过得飞快,时而还能接到胤禛、胤祥转来的信和一些小物件。我对各类首饰不感兴趣,对各类刀剑却喜欢的紧,这让送礼物的人很是伤了一阵子的脑筋。转眼就是康熙四十五年的春天了,春天是我们最忙的季节,由于我事必躬亲的性格,把自己累得可挺惨,做了防晒的前沿式大帽子除了我自己带,谁也不肯带,说式样太怪,丑死了!那可是仿了阿迪式样的运动帽呢,郁闷哪,没有知音的日子真是痛苦呀!
邬思道
春天的某个日子里,胤禛在信里无意中提到一个有意思的人,说此人诙谐机敏,名叫邬思道;我急回信告诉他:“此人心中沟壑甚深,学得帝王道、屠龙术,是不可不多得的人才,如果此人能成为您的左膀右臂,您必将大展宏图。
夏初的一天,刘管家收到了一封来信,对我说:“格格,有个特别有学问的客人来了,您终于有伴儿了!”我一听就不高兴了:“饶了他们谁也没把我当伴儿呀!那我是什么呢?”看着刘管家一脑门子的黑线,我乐的坏坏地。
傍晚的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了院门前,既然来的是马车,应该是娇客吧,我急忙从屋里迎了出来。从马车上下来的却是一个胖大和尚和一个拄着拐的三十多岁的男人,清秀的面庞,淡眉,黑黑的眼瞳,挺拔的鼻梁,薄唇。我想了想,他是邬思道吧——著名的绍兴师爷。
“先生一路上辛苦了,请里面坐,知道您要来,我们一直都在等着您呢!”我一边行礼,一边说。
邬思道认真的看了我几眼,眼眸里有几分不解。我依旧穿着自己做的天青色收腰套头清服、长裙,头发向后梳成一条大辫子,露出光洁的脑门,辫梢上用红绳系着几块雕成各式花样的玉坠儿,就像我们现代的手机链,走路的时候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很有特色,这装饰清朝是肯定没有的。
“你别介意,我也是寄居在这儿的,因为早到了几天,就把自己当主人了!”把邬思道让到客位上,我坐在主位上笑着说,碧云在他后面撇着嘴做了鬼脸给我。
“这位是?”我注视着大和尚,向刘管家问道。
“这位是四爷家庙的主持性音大师,这位是邬先生。”刘管家回答道。碧云已经上了茶来。
“呦,那大师可是主人,我这儿可上不了台面!”我边说边做势要站起来。
“格格说笑了,和尚可不能当这个主人,四爷交待了,格格在这里说了算!”性音大师急忙摇手,依旧在下首陪坐着。
“邬先生,台甫?”我接着问。
“邬思道,字静仁,浙江无锡人,姑娘怎么称呼?”邬思道用茶盖拔着茶叶问。
“叫我青青就成,具体叫什么名字,我正想着要起呢!”我拄着腮答道。邬思道一口茶“扑”的一下喷了出来,大和尚则是一脸的不明所以。
“邬先生,小女子就是逗您一乐,知道一路上累了,放松一下心情,大家可还都等着你开饭呢!”我一脸阴谋得逞的样子说。
当晚性音大师没留下来,还有些事情要办匆匆驾了马车走了。
因为新来了客人,我们临时改了规矩,只有我和邬先生一起吃,以前都是全院子的人一起吃,一边吃一边聊天,聊外面的新鲜事儿,还有庄子里的事儿,一顿饭吃得热火朝天的。
“邬先生尝尝这个菜式,虽然是乡野菜,但却对身体有益,特别是入夏的时候,要特别清淡一些!”我对邬思道介绍道。
“邬先生是读书人,对药理和养生应该是很在行的,我虽然也懂一些药理知识,但却很浅薄,希望邬先生多多指点。”我看邬思道一边尝着菜,一边嘴角带笑,于是补充道。
“青青姑娘,我想冒昧的问一下,你多大了?”
我一下子被问住了,如果我是真的钮钴禄氏,那我应该十五岁了,但我不是,身体生长状况看起来似乎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但我知道我肯定比这个年龄的女子要高得多,那么我到底多大了呢?
“我我也不知道我多大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这里的!”我犹豫之后回答道。
“姑娘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邬思道认真地问。
“我也想知道我是谁,我更想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去呢!”我郁闷地说。邬思道看我低头沉思的样子,不再说话。
邬先生被安排在附近另一处院子里,那院子一直是用来藏书的,我也经常去,常借常还,现在给邬先生住应该是很适合。
我看着邬先生拄着双拐的样子十分不便,想给他做个轮椅,但想着他有还有一条腿是可以动的,老不运动就会萎缩,于是打消了念头,改为给他的双拐做了一付棉垫。当然针线活儿我是不行了,只能求助于碧云了。
第二天上午,我正在弹琴,邬先生来了。我弹的是一首现代曲子《战台风》。邬思道听完曲子后,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的琴。
“先生来了!”我打招呼道。
“这二十一弦的古筝可不多见呀,姑娘弹琴的方法更是少见,只是更多了磅礴的气势,姑娘的琴声可令在下受益匪浅呀!”
“你是说这双手在主弦上同弹的方式受益呢,还是我弹的这首曲子受益了呢?”我反问
“都受益,这双手同在主弦上用不同音调表现相同音义;这首曲子曲义是不是这样,刚开始如军令刚下,将士们出发,随后体现了战场上风云际会、金戈铁马,最后则是战胜后的风清云淡,不知姑娘在下可说得对?”
“嗯,先生真是聪明,能把曲义全部都表达出来,青青佩服!”我夸奖他,他肯定是没看到过台风的过程,所以不便告诉他,不过也很相似。
“这曲子是青青姑娘谱的?”邬思道目光惊异。
“是呀!”心里一个劲儿的向前辈们道歉,盗用人家的曲子。
“那姑娘乐律造诣可真深呀!”邬思道开始对我感兴趣了。
“我们家格格会的东西可多了,就像仙女一样!”碧云忍不住在一旁说。
“哦,还有哪些呀?”邬思道继续追问。
“会写英吉利的字,会用羊毛纺线,会编织,会打网球,会玩儿,会跳舞,会唱歌!”在我严肃的目光下,碧云及时的住了嘴。
“其实人会多了就杂了,什么都会一点儿,什么都不精,女红我可是一点儿都不会的!”我谦虚加心虚地说。
邬思道哈哈地笑了起来。到目前为止邬思道在我身上没看到一点儿小女儿的娴淑静雅的影子,但却感受得到一颗自由自在的心。
过了几天,我听刘管家跟我说了邬思道的来历:邬思道从杭州来北京投奔姑姑,没想到那姑父却是八爷门人,还陷害他逼死主母,被四爷救了出来,来到庄子里躲一段时间,等北京那边摆平后,再回到府里给阿哥当老师。其实这段经历我也知道,但从这段时间交落的过程中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受过的那些苦。他是个强人,应该跟四爷的性情相匹配的。
“听说你会种痘?”老邬住了一段时间后有一天问我。
“那不过是个古方,虽然可用,但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身体弱或正在患病的人是不能种的,种的时候也要看疫苗的情形!”我一边写字一边回答。
“你究竟叫什么名字呢?”邬思道其实还是想知道我的来历和经历,可能是因为我的行为很特立独行。
“其实这名字不过是一个人的代号,可能会因为很多迫不得已的情形而改变,但只要人不改变性格,不改变其本质,那才是根本的。”
老邬无言,只是深深的看着我。
对于我的字老邬曾说过,字有骨而不遒,显是练的太少。有这样一个大师在我的身边,还不充分利用资源,那就主缺乏现代人求知的意识了,于是每天都找时间写上两篇字。
劳作的空余时间,我喜欢和他谈天说地,有时说一些名胜古迹,我在前世是最爱旅游的,但知道的都是比较泛泛的,需要邬先生给予进一步深化;有时说一些历史发展,以后代人客观地评论唐、宋、元、明的发展过程,包括一些著名的文人和武将,包括皇帝。
一次晚饭后,我们聊起了各个朝代的结局,于是我说每个朝代的更替都是必然的,因为原来的那个朝代已经不能让百姓过上了好日子。我们的人口农民为最多,土地是农民的生存的根本,也是士、工、商的根本,没有土地里产出的各种农作物,就没有我们的吃和穿,吃和穿是每个人生存的根本,这个根本一动摇,它就象个房子的基石一样,上面不论是谁轻轻撼一下,都会导致它的倒塌,倒了砸的是谁呀?是动它的那个人,然还要殃及百姓!所以呀,土地是我们的根本。所以呀农业、农村、农民民决定了我们朝代的变化,秦、唐、宋、元、明,哪个不是呀,我白话的口都干了,邬思道一边听一边想一边微笑。
“你知道的还真不少,这些也是你在山里边学来的?”他忽然问我。
我奔都没打,“当然不是,是我看到的!山里的老百姓就怕没有地,山货可以买出去再卖,但也不如自己种粮来得好,所以再怎么难,也要在山的犄角旮旯那么点子空地上种点粮食和菜,可朝庭就这点地还要收税,老百姓都没法活了!”
“哦,那历代的始皇帝起到了什么作用呢?”邬思道虽然理解以为民主的思想,但却对我连提都不提皇帝不是很感冒。
“其实他们不过是代表了一批有思想、有头脑或有实力的群体,来接替上一个昏庸的群体罢了!”我不屑地说。
“这个群体也未必就是尽善尽美的,不过初始的时候都能想到以民为本的思想,使农民得到了利益,如果他们不能让农民受益,只能以血腥的镇压来完成权力的获得,那么他们也早晚会被另一个群体替代的!”我一副准备长谈的模样。
一直讲到后半夜,一些词语的出现令邬思道目瞪口呆,天快亮时他才回去自己消化,第二天中午还能看到他青白的秀脸上,有着黑眼圈。此后,我再也没有语出惊人,希望随着时间的流失而失他忘记此事。常常听人说,一生中要有三件后悔的事儿,这件事儿已经让我的肠子青了五分之四了。
后来再谈的时候,学农工商、人文、地理、风土人情,但是就不讲政治,老邬对我的博学非常赞赏。但随着我那点儿才情的逐渐流失,我大有一种江郎才尽的感觉。终于我告诉他,我没有什么可以和他聊的了,因为我没词了,不知道聊些什么了。看着老邬很是不满的表情,我得意洋洋的哈哈大笑。这段时间以来,我们谈得非常融洽,我一直都在告诫他,不要把我当成女人,那样我们谈什么都会不平等,这话对于他来说印象应该是非常深刻,放下身份、性别、地位,他成了我的知音,和他聊天没有任何压力,不用小心,放纵行为、言语而却不为怪。
三角形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正是最热的时候,我恨不能扒层皮,偏偏还要穿长袖、长裙,如果这院子里没有男人,我就穿吊带、短裤了;六月末的一天,刘管家跟我说,后天,性音和尚要来接邬先生回京了。听了这个消息,我觉得有些难过,毕竟才有个知已可以把每天都过得很充实,但现在……,我心里有些失落。
邬先生下午过来了,我正在帮刘管家算帐。以前我从来不管帐,可自从我来了,总拿自己的体已干这干那,后来刘管家向四爷汇报了,四爷嘱咐不让再花我的钱,把我钱也要还回来,今天上午府里来人送银子,刘管家跟我汇报,我就拿了笔,在纸上画了表格,一行一行的记,一行一行的算,我还是会计的大专毕业呢,帐还是会记的。正记着,他就来了,看着我记帐就笑了:“不是说自己已经没有词儿了吗,这不还会算术吗?”我笑了起来,“我写的这些你肯定不认识,只是听刘管家说你才知道的吧!”
把帐本放下,我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我以后叫你老邬,你可高兴?天天总是邬先生、邬先生的,我叫着都烦,啊?”
“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他有点儿无奈的说。
“你要回府了,我有些失落,我需要朋友,无话不说的朋友,我认为你是,你怎么认为我的?”我望着他,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可谓我的知音,与你相识,受益匪浅,即为师又为友,受教了!”他也直视着我,我点点头,向他微笑着,目光满是真诚。
“你即将成为四爷的西席,也将成为了他的良师益友,所以,你会非常的累的!”言下之意,这路不好走,你要想好。
“我还有其他的路可走吗?无论怎么难,我只有披荆斩棘地向前闯了!”他幽幽地说。
“想不想学几何?”我突然笑着问他。
“何为几何?”他问。
我领他到了葡萄架下,那里阴凉,在地下画下了长方形、正方形、平行四边形、三角形、梯形和圆,我问他:“你觉得什么样的图形最稳定?”
“稳定?”
“对,就是什么样的图形最不容易变形?”我盯着他问。
他看了好长时间,一边看一边用手比划,最后对我说:“三角形和圆。”
我点了点头,“对,三角形和圆最稳定,而三角形也是我最喜欢的图形,其他的图形固然也好,但总是缺了一个支撑,圆则需要一个心,如果没有心,这圆也就扁了!”我苦笑了一下,人生有时就象一个圆,我们都在绕着圆心在不停的转动,一天一天,一年一年;三角形就象家,孩子夫妻各是一个点,孩子是另一个点,哪一个点变化了,这个家都不再是家了。
“我有些事情想问一下,不知你是否方便说?”他有些犹豫地问。
“你是不是想问我和四爷是什么关系?”我的脸上笑着,眼睛里却根本没有,我一直都等着有人来问这件事儿。
他点了一下头,“我和他没什么关系,他本应娶的是凌柱的女儿,我却为其代嫁,而后正主被找着了,送回府中,我则没有地儿去了,非人非妖,非敌非友,非主非仆,非妻非妾。”感觉自己有些可悲又可叹,不由得低下头去,暗自神伤。
从来只看到我能干、泼辣、快人快语,没心没肺的样子,突然看到我的伤情,邬思道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我,只好默默将我的水筒端来,递给我。我一愣,乐了,我以为他会递给我手帕呢。看着我乐了,他却叹了口气。
“你伤什么心呀,你的伤心事儿在前面,以后就没有伤心的事儿了,而俺呢,前面伤心,后面更伤心,伤的俺都找不着心了!”我略有些气愤地说,直接把家乡话都说出来了。
“先生,你怎么让格格伤心呢?”碧云只听到伤心两个字,没听到关于伤心的绕口令,对邬思道说。
“伤心人,伤心事,伤心情,伤心泪,有谁能说清自己的苦呢!”邬思道没有理会碧云,似自言自语地说。
“想得到,就必须会失去,没有十全没美的东西,情不得已,事不得已,理不得已,每个人都不得已的时候,要学会原谅别人,体谅别人,学会原谅自己,体谅自己,善待别人,善待自己,才会活得更好!”
“碧云去把琴拿来!”碧云正听得云里雾里的不得要领,听见我说,急忙就跑了进去。
“我为先生弹一首曲子,让我们共同潇洒来世间走一回,如何?”
天地悠悠过客匆匆潮起又潮落
恩恩怨怨生死白头几人能看透
红尘啊滚滚痴痴啊情深
聚散终有时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
至少梦里有你追随
我拿青春赌明天
你用真情换此生
岁月不知人间多少的忧伤
何不潇洒走一回
发现(上)
老邬走了,我规定这院子里男的一律早晨和晚上才能进来,平时不准进,进之前要大声通禀,我无法无天的穿起了吊带背心和短裤,晚上睡觉更是只穿个吊带睡裙,把个碧云和孙麽麽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秋风终于吹了过来,每一棵种子都开始因感谢太阳的恩惠而反射着金黄。我又要忙起来了,我的奶牛下崽了,是一头漂亮的黑色小公牛,坐着牛棚里,我轻轻的爱抚着它,它用舌头湿湿的舔着我的手,我能感受到它对我的依恋,我也想依恋着什么,依恋之后呢,该如何面对?突发奇想,让碧云取琴来,我要对牛弹琴呢。
一首《小毛驴》弹奏起来非常流畅,母牛刚开始只是摇了摇尾巴,后来就停下了吃草,认真的听我弹奏,我大乐,唱了起来:
我有一头小毛驴,
我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去赶集,
我手里拿着小皮鞭,
心里正得意,
不知怎么“哗啦啦”,
我摔了一身泥。
一段双手小撮、急奏之后,我又一边弹一边唱起来。
“哈哈哈!格格,你想乐死我们呀!”碧云、柱儿和喜子都乐得前仰后合的,小牛跟着哞哞的叫着。
我停下来,一点笑容都不带地看着他们,乐什么呀!这曲子就是这么唱的,唱小毛驴给牛听虽然不太靠谱,但我实在是不想弹《二小放牛郎》那个忒不象了,我象放牛的吗?
“乐够了吧,乐够去把奶挤了,还差一桶呢,挤满了才开饭!”我一脸的兴灾乐祸到。
“是,格格!”碧云嘴还是合不上。
我拎起一只奶桶向院子里走去,秋老虎还是很厉害的,太阳还是很晒的,我想用牛奶做奶酪。
做奶酪的目的是想做蛋糕,我从来都不爱吃甜的,做也是为了那些孩子们快乐一下,庄子里已经到了丰收的时候,等都收割完了,我们得好好庆祝一下。
这是我来到这儿的第三个秋天了,2年2个月零1天了,762天,日子过得可真快呀,不知道……,我又想多了,想多了就容易伤感,伤感会让人老的。
将奶桶里的奶通过滤布,倒入一个洗干净的大青瓷缸,放到日子光下曝晒,曝晒一天后就要每隔一个时辰用木棒搅拌一次,将奶清撇出来,这些活儿找个蒙古姑娘都会干,这也是跟她们学的,但他们弄的东西不干净,也不放盐,盐对内陆来说太缺了,所以这奶酪就容易坏,我可是取了最干净器具,但愿能保存到过年,过年的时候就有可以让他们大饱口福了。我总在不停地给自己找活儿干,不能停下来,停下来我会傻掉的。
奶酪终于做成了,让人找法子冷藏起来,这东西可是不容易储藏的,好在已经快入冬了,冻起来总是好储存的。
第一次用奶酪、鸡蛋、面粉做了蛋糕,感觉还不错,没有烤箱的问题也让我克服的,我把做饭用的炉子加高加大后,在里面做了铁篦子隔开,找人做了平底锅,开始了自己面点师生活,随着小糕点的越做好越好,庄子里的人都能偶尔享受到本格格的恩惠了,但是奶酪用完了,没办法只好以用火烘的方法制作奶酪,真是不能太勤快了。
这几天快下雪了吧,阴了好一天了,这雪肯定小不了。心里嘀咕着,喊了孙麽麽告诉他告诉刘管家让他把庄子里保暖的东西都准备好,这雪小不了,我们庄子离镇子又远,弄不好得半个月出不了庄去。
果然,雪在第二天傍晚下起来了,雪就象春末开尽的繁花一样,随着北风浓浓密密的飞落下来,北风象狼一样吼着,在平原上肆虐着。我坐在窗前,认真聆听着雪落的声音,碧云早已习惯了我的古怪行为,不理睬我,只是一直织着手里的毛袜子——这也是我教的呢。雪越下越大,已经听到干枯的葡萄藤让雪压得吱吱做响了,我紧了紧身上的棉袄,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一行字:昏鸦尽,小立恨因谁?急雪乍翻香阁絮,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放下笔爬上炕去,掀了被子钻进去,看着碧云盘在炕上依旧低着头织着,悄悄过去把冰凉的手放到碧云裸露的脖颈上,吓得碧云“吗呀”一声,伸手把我的手拉出来。“格格,能不能安静一会儿呀!”我呵呵的乐着躺下,用被把自己掩得紧紧的,睡去。
第二天雪依旧没有停的意思,整个庄子就湮没在这雪里,所有的颜色都消失了,都被这银色覆盖起来。第三天早晨雪小了一些,北风也不那么吼了,刘管家一身是雪的从院子外面踏着齐膝深的雪艰难的“爬”了进来。
“格格,院门房的护院刚才骑马过来,说是在庄子门口发现两个冻僵的人,看样子一个是富贵人家的公子,一个是随从,请格格示下,救还是不救?”刘管家呼哧带喘的问。
“你们家四爷是信佛的,你们就这么不顾人的死活么?救,当然要救,救不活我唯你们是问!”我急了。
“是,格格!”刘管家转身就走。
“等等,把他安排在原来邬先生呆的那院子!碧云去下屋把冬天玩的雪橇拿出四副来,拼两个雪爬犁!”我对他说。我们这儿的地势高,其他地方的都没腰了,连马都骑不了,用这个东西把人运过来,靠马车那是不可能了。
约半个时辰的功夫,他们过来了,邬先生那院子背风,雪小多了,人安排进去,就照着当年救我的办法把人从头到脚把身体用雪擦得通红,然后又用黄豆搓,他们俩个可比我强多了,一个是因为他们赶路身上血液循环比较快,二是冻的时间也不是很长。两个人的身体都开始变得温暖起来,一碗姜汤灌了进去,又灌下去两碗小米粥,一直忙和到天快黑,眼瞅着两个的呼吸、脸色都正常起来。刘管家、孙麽麽方把两个人的被盖好了,转过身来。
“格格,那年救你的方子可都用上了,看来没事儿了!您还过来看看吗?”刘管家跟一直在外屋守候消息的我说。
“当然得看看了,长这么大净是别人救我了,好容上苍给个机会让我救了俩儿,还不看看自己的胜利果实呀!”我一边贫着嘴儿,一边儿撩帘走了。
炕头躺着那个贵公子,借着灯光看去,白晰的面容,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唇,浓黑的眉毛,容长脸,长长的睫毛留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呀”的一声我叫了出来,指着他问碧云,“碧云,这个人你认识吗?”碧云靠了过来,瞪大眼睛捂住了嘴
“天爷,怎么这么象十四爷!”
我吓了一跳,一看到他就觉得象四爷,想碧云是四爷府的老人,阿哥们都能认识,果然,竟是十四爷。
又细细的看了一遍,我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碧云,碧云肯定的点了点头。我急忙转身向外走去,必须回避,不能让他发现我。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个嘶哑的声音说:“救了我,却怕见我,莫非我们认识?”
他居然早醒了,听到了我的说话。我的命呀!咋就这不么不好呢!这要是让这位爷盯上了,我还不翘了。
“奴婢不认识您,这位爷您说笑了,救您是奴婢应该做的?”我转过身儿,行了礼,站在炕脚边。
“哦?这位姑娘请到近前来,爷在哪儿见过你?”他看向碧云。
“奴婢给十四爷请安,十四爷吉祥!”碧云被逼无奈的靠近前来,行了礼。
“这么说你认识我,你是谁家的?”
“回十四爷的话,这是四爷家的庄子!”
“哦!这是四哥的庄子呀!扶爷起来!”他抬了抬身子,碧云红了脸拿了大靠枕给他掩了,刚才因擦身子,衣服全脱了,仅仅披了件儿内衣,我偷偷的向后挪了挪。
“你也是四哥家的吗?我怎么没见过你?你叫什么名字?”他看着我问道。
刘管家、碧云刹时青白了脸看着我,仿佛我是一颗炸弹一样。
“奴婢青青!是四爷、十三爷赈灾时黄河里救下的,家里人都已经没了,因看奴婢还识字,就把奴婢送到庄子里,拜了刘管家做了干爹,帮着在庄子上管管账!”我简洁地答道。临时现编的谎话就象真的一样从我的嘴里滑了出来,让刘管家和碧云都长出了一口气。
“这么说你还没去过四哥的府上,我说怎么没见过你!”胤禵捻着手上的玉板子说。我没回答,只是低了头,无奈他是躺着的,我怎么低了头,也没有他低,看着他的眼烁烁的闪着亮光,让我感觉他根本就没冻着。
“爷,您醒了,奴才该死,没有护爷的周全,请爷责罚?”炕稍的随从已经清醒过来,爬下炕跪着给胤禵见礼。
“起来吧!你没事儿就好,爷这不是挺好的吗!”胤禵沉了沉脸说。
“十四爷您还没好利索,不能累着,是不是先躺下,下这样大的雪,这儿也偏僻,请不了大夫,您还是好好休养,等雪停了再去请!”我走过去,扶了他把靠枕轻轻拿开,让他躺下。
“嗯,你们都下去吧!”我一听这话恨不能马上飞出去,耐着性子慢慢的退了下去。吩咐了刘管家安排了十四的侍卫,又悄悄进屋看了看,见他已经睡熟了,退了出来。
“碧云,今天就辛苦你了,你就在这儿陪着吧,我先回去了!”我在外屋搓搓吓得冰凉的手对碧云说。
“格格,你小心了!”碧云那张脸因为刚才的紧张和不安已经火红起来,刘管家也是一脸的庆幸。
发现(下)
我慢慢走了回去。胤禵是因为什么到这儿的呢?这十四爷据我所知可是八爷党的人,八爷、九爷、十爷、十四爷那是四位一体呀,如果他出来,会不会那三位也离这儿不远呀?可别来一窝狼呀。我急忙吩咐刘管家去问问那个侍卫。
快中午的时候刘管家回说,八爷、九爷、十爷和十四爷是奉了皇上的令去承德避暑山庄看工程进度,八爷、九爷、十爷先回,十四爷想猎个狼皮回去给德妃娘娘做褥子,就后走了两天,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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