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清朝种田记第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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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朝种田记 作者:rouwenwu

    易

    交接顺利完成之后,献世宝潇洒的挥一挥衣袖,带了满兜的银票和几大车古董金银器皿玩物扬长而去,剩下来的,就是骆家的事了。

    吴管家又多留了两天,细细交代了丁凡好些事务,这才离开。丁凡便跟引章商量,马陵湾维持现状不变,一切事宜交给丁谷处理,晏家庄改名骆家庄,由他跟原来的管家、账房跟进各项事务。

    肖账房倒无所谓,他跟晏家感情不深,受聘于谁都是一样,反而担心会因此被新东家嫌弃打破饭碗对新主格外巴结;赵管家则不同,他是跟着晏老爷三十多年的老人,对晏家忠心耿耿,虽然晏公子所作所为令他很是失望难过,但他的心仍是向着晏家,对引章、丁凡等分外排斥。引章因此反而更加看重他,态度十分彬彬有礼,对他十分尊重,赵管家矛盾了几日,为了晏公子临去的吩咐,为了家小的生活,终于痛苦的接受了现实。

    晏家除了赵管家、肖账房两个把头的,下边还各有两位副手,账目清点、交割完毕之后,引章便奉上一份厚礼将两名副账房打发了,理由是骆家庄如今重整旗鼓属于开创阶段,不需要这么多账房。两名副账房本来有些失落受伤,但一见不菲的厚礼又开心起来,十分欢喜的走路,并且表示将来倘若需要再聘账房记得给他们说一声,面子上的话引章十分客气的答应着,实际上当然说什么也不可能再请他们回来的毕竟,三个账房都是老熟人,倘若他们上下勾结,做些小动作,她哭都没地哭去

    送走他们之后,引章转眼又将颇有记账天分的张海弄到肖账房手下帮忙,肖账房投过来不悦的眼神,引章毫不遮掩,直截了当道:“张海是我的人,账房这种地方,我需要有我的人我才放心。肖账房,这事对你没什么阻碍,你该怎么做还怎么做,路遥知马力事久见人心,你不要想歪了”

    引章说得直白又在理,肖账房哑口无言,为了表示自己的坦荡、正直、无私、心胸宽阔,不但接纳了张海,反而十分主动的担起了指教他的任务。好在果然如引章所说,张海的到来对他没有什么阻碍,因为他早得了引章的吩咐,对他亦是十分尊敬客气,视为师傅。

    两名副管家,则走一名,留一名。管理生产的留下,管理庄里内务的离开。离开的同样奉上厚厚一份大礼,十分客气的送走。然后,再将庄子里一众下人挨个过眼,有那些看上去不老实的,一个个都变着法子打发了,最后,庄子上剩下的仆人共两百人。这些人管的都是内事、后勤,除了打扫整理庄子、洗衣做饭收拾屋子伺候起居,便是管理仓库、农具、牲口等,不直接从事生产活动。引章暂时也不想动他们,跟赵管家、丁凡商量了一下,只重新分配分配了人手,大体上依然照旧。

    当务之急最要紧的是农活,四千亩田加上一千两百亩地都要进行耕作,而且很快就要到春耕时节了。

    于是引章让赵管家、丁凡和管生产的周管家将二百一十户佃户集中起来,告诉他们不必惊慌,安下心来生活,骆家不会借故辞退任何一户。佃户们听了这才安下心来,不像原先那样惊慌。

    所有的田地,引章在赵管家等的陪同下都看了一遍,之后几人商量,安排了当年的生产。上等和中等良田有六百亩去冬已经种了麦子,如今皆已慢慢返青,剩下的一千九百亩全部种上水稻,由周管家和丁凡负责安排买种子、犁地、施肥、育秧、插秧等活计。下等的一千五百亩田地和一千两百亩旱地除了留一些种自给自足食用的蔬菜其余则全部种上容易护理的药材和黄豆、玉米、红薯、土豆、花生。等忙过今年,明年她再好好规划,预备挖七八口大大的鱼塘、建一座相当规模的养猪场。这些都需要饲料,所以必须从今年便开始准备。

    安排好了生产,引章又把佃户及庄中仆人都集中了起来,询问是否有会养蚕的,结果共有十二户人家从前养过蚕,家仆中也有几人都说养过,引章大喜,便让他们收拾行李做好准备,打算将他们都带到福建那边去。

    安排好了生产,接着便是庄子上的事了。赵管家问她们何时打算搬过来,引章望望这些房屋院落,建的都不错,可是她不是太喜欢住别人住过的屋子,已经特意在院子东北边留了大约两里多的空地准备盖几个新院子和大花园。当然,盖新居这事怎么着也得年末才有钱有时间精力来做,目前还只是一个构想。便跟赵管家说暂时都不会搬过来,让他和丁凡住着好好管理就行。

    不过,佃户们住的都很差劲,而且东两家西三家住的很杂乱,引章便叫赵管家和丁凡商量着,在庄子西南面三里多远的杨树林旁边圈一块地,依照马陵湾北村房屋的样式规划,建几排整齐的院落屋宇,让佃户们都集中搬进去,将来的生产也都统一安排。

    佃户们知道后喜出望外不敢置信,赵管家和周管家也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周管家十分开心的搓着手,语无伦次的不知要说什么好,赵管家则脸色一黯,低低的叹了口气,他不得不承认,骆家取代晏家,并非不无道理

    是 由】

    第107章 失踪

    将这一切安顿好之后,将近三月份了,引章便忙着打点行装,点起人马,准备前往福建开展养蚕大业。至此,所有的事业齐头并进,步入正轨,再无闲事了。略算一算,引章不禁苦笑,身上背负了四十多万银两的债务这要是万一运气不好、经营不善垮了台,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赔偿给卓吾

    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不得不强迫自己踢掉那可怕的想法,自我解嘲道:“人都说不会欠债的人不是个好生意人,欠的越多,越说明我是个行家,有什么可担心呢”

    不料,临行去福建前,果然出了一点意外,那位柔顺的、善解人意的、被众人上下称赞的红儿小妾,在一天早上,竟非常之突然的、出人意表的失踪了

    突然之间不见了红儿,而且安寄翠搁在房间桌上小匣子里的几十两散碎银子也没了,安寄翠虽然不太高兴却也没往心里去,只当她是回自己娘家去了。

    引章心里却“咯噔”一下打了个突,忙道:“娘,娘,您再好好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丢失什么别的东西”

    “应该不会了”安寄翠想了想,道:“贵重的东西我都锁在结实的大乌木立柜里头,钥匙是我贴身带着,安全得很——不好”安寄翠话未说完脸色突然大变,霍然起身,三步并作两步掀起门帘回房,重重拉开梳妆台下的抽屉,定睛一看,她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呼,手下错劲,“哐啷”一声重响抽屉摔在地上,她身子晃了晃,脚一软,扶着梳妆台差点没晕过去。

    “娘娘”引章在外头听得大动静吓得不轻,慌忙与幽兰等奔了进来扶着她。

    “娘,您别着急”引章等一边扶着她坐下一边道:“什么东西丢了就丢了,什么大不了的”引章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又怒又恼,把红儿骂了十七八遍,这个女人,果然没有安着好心

    “阿章,”安寄翠颤抖着手握着她的手,哆嗦着苍白的唇,神色怔怔,吃力道:“不见了,地契、房契,全都不见了”

    “什么地契房契?”引章心头一阵冰凉,一颗心猛然紧缩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紧张的望着安寄翠。

    安寄翠苦苦一笑,惨然道:“就是,就是新买的晏家庄的地契和房契——不见了”她怔怔道:“前两交给我,我一时来不及收起来,顺手放在这抽屉里,可是现在,全都不见了”

    引章眼前一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紧紧的咬着唇,颤抖的手轻轻摇了摇安寄翠的胳膊,匀了匀气息,惊白的脸挤出一丝笑容,涩声道:“娘,我们,我们想办法,我们会想到办法的,一定会的哥哥嫂子他们果然够黑的,卑鄙下流,不要脸”引章忍不住咬着牙恨恨骂道。

    “都是我不好,是我太轻信别人了唉,这,这可怎么办”安寄翠缓过了方才的惊怒急气,却更加忧心忡忡难过不已,也自责不已。

    “娘,您别这么说,”引章吐了口气,冷静道:“既然哥嫂早有准备算计,咱们不知情,这个亏迟早要吃的,吃一堑长一智,将来,他们不会再有机会这个红儿还真不简单呐,这么会做戏,竟把咱们所有人都骗过了,娘,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可是,可是这下子该怎么办”安寄翠大为懊恼。

    “夫人,小姐,不如咱们赶紧派人去追吧,说不定还能追上”鱼儿在一旁忍不住道。

    “对对鱼儿你去,叫丁谷派人四处去找,尤其,尤其是去往滨河镇骆家庄的路上,赶紧去追”安寄翠仿佛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的稻草,忙吩咐鱼儿。

    鱼儿瞟了引章一眼,见她没有出声反对,精神一振,答应一声“是”匆匆转身去了。

    引章心里暗暗苦笑,她不阻拦,是不想让安寄翠更加内疚追悔不安,照她看来,那个红儿竟然有本事作案,必然早已有了退路,除非发生奇迹,否则绝无被他们找到的道理她心里想一阵,恼一阵,又烦又乱,竟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安寄翠也同样心乱如麻,母女二人默默坐着,心急如焚等着丁谷的消息。

    直到天黑透,丁谷才疲惫回来复命,不必他说,光看他那风尘仆仆闷闷的脸色便知结果如何了。

    “怎么样?”安寄翠明知结果而忍不住问。

    丁谷沉重的摇了摇头,苦笑道:“夫人,大小姐我们分头追寻了好几路,都没有发现红姑娘的行踪,恐怕——”

    “呸”引章恨恨的啐了一口,忍不住怒道:“你叫她什么?那贱人是你哪门子的姑娘”丁谷一怔,垂头逼着手不敢言语。

    “阿章”安寄翠叹息着瞟了她一眼,扭头向丁谷点点头,挥挥手道:“行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属下告退。”丁谷小心翼翼瞟了引章一眼,躬身退下。

    “唉”安寄翠叹了口气,忧心忡忡,望着引章欲言又止。

    “娘,您说,”引章愣愣向安寄翠道:“您说哥哥他们拿到了咱们的地契和房契,会做些什么?他们,他们……”引章心乱如麻

    安寄翠心头一凛,一咬牙,道:“明儿一早,咱们就去骆家庄找他们去这事总归有个了断”

    “娘,我看不必了,”引章苦笑摇了摇头,道:“不必咱们上门,我那好哥哥好嫂子自然会上门,不然,他们抢了东西去做什么?如今,如今我们要做的,就是想法子怎么应付”

    “唉”安寄翠又是一叹,嘴张了张欲要自责,引章忙打断了她,将话题引向别处。次日一早,母女两人及丁谷、鱼儿、被火速召回的丁凡、赵管家、周管家等共聚一堂,商量对策,却是无人不忧心忡忡。

    事情很棘手,但让引章深感欣慰的是赵管家和周管家的态度,他们所表现的忧虑程度间接表明了他们的心迹:他们其实已经承认了骆家的地位了。

    不管这边商量的结果如何,五天之后,引章的大哥骆引元、二哥骆引次带着他们的夏、刘两位管家及七八位仆从神气活现的来到了以前的晏家庄现在的骆家庄。

    此事早已传遍庄内,众人感念引章母女善心厚待,对骆引元他们的行为深为气愤与厌恶,当刘大管家大摇大摆的瞪着眼板着脸喝道开门时,两个门房问明了来者何人,脸板得比他们还要冷,鼻孔里嗤的一响,怪眼一翻,冷冰冰道:“找错地了吧?这儿不欢迎你们,滚吧”

    “岂有此理大胆的狗奴才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才是这的主人,信不信我明天就把你扫地出门”骆引元的脸色极为难看。

    门房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又是哼的一声冷笑,索性懒得理他。

    骆引次见门房势单力薄,权衡了一下,回头手一招,向众仆叫道:“给我往里冲,我看他们谁敢拦”

    “岂有此理,你们——”两个门房又惊又怒,上前阻拦,双方你推我搡扭打呼喝,乱成一团

    “都住手”一个女子清亮低沉又略带着点稚嫩的声音平地惊雷般响起,众人心头一震,不约而同停了下来,各自归队。

    “大小姐,他们是来找茬的”门房啐了一口,退在引章身后恨恨道。引章眼睛一眨不眨,直剌剌的扫视两位哥哥。

    地契丢失之后,引章料定两位哥哥会上门,所以这些天一直住在庄子里等着他们,方才听到飞报,便带着赵管家、丁凡等二三十人奔了出来。

    看他们怎么说引章一言不发,只是瞪着他们。

    骆引元兄弟不觉相视一眼,都有点发憷,引章的眼神比先两年更加难缠了,再看她周围那些人一个个身强力壮,正面无表情、虎视眈眈瞪着自己这边,竟没来由生出几许惧意,有些心虚的别开眼光。

    下意识触到袖子里的地契,骆引元的胆子壮了壮,身子不自然一挺,清清嗓子,向引章摆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厚着脸皮故作惊讶笑嘻嘻道:“哟,妹妹怎么会在这呢这倒奇了啊”说着向骆引次一望,“是啊,真是奇了”骆引次笑着应和,神情态度倒比骆引元自然得多,可以说是颇为悠闲与从容。

    “这是我的家,我在这有什么奇怪?倒是你们,”引章嫣然一笑,道:“农忙时节两位哥哥不在滨河镇呆着,怎么有空来串门子?”

    “你弄错了吧?”骆引元话一开口心中渐渐平静,当下冷笑一声,傲然道:“这是我刚买下的地方,怎么变成你家了?我这才是收回自己的家,妹妹,串门子的是你才对呀”

    天底下竟然有这么不要脸的人此时此刻,引章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词语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胸中一口恶气萦绕着,她居然有点想笑

    “哥哥这么说,有何凭证?”引章冷笑。

    “这话该我问你才是”骆引元勃然大怒,恶狠狠道:“这晏家庄是我花了银子买下的,地契房契都在我这,你呢?你有什么”

    是 由】

    第108章 地契

    “你的地契房契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至于我有什么?”引章眼皮一伦,道:“我有人证,这庄子里所有的仆人和佃户都是我的人证”

    骆引元等一怔,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妹妹,”骆引次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好心劝道:“好妹妹,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何必非要占为己有呢这自古以来土地买卖凭的就是地契房契,哪有放着地契房契不信,却去信什么人证的?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你收买的呢?听哥哥一句劝,赶紧走吧,啊”

    引章气得脸色发白,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着拳头,身子忍不住一下一下的颤抖。“小姐,”鱼儿握了握她的手,忍不住有些担心。

    引章回以无事一瞥,向骆引次道:“哥哥可真是我的好哥哥,只是哥哥如此的好心,妹妹福薄命小恐怕受不起,这些话哥哥留着自己用吧”

    “说来说去,你是不肯走的了?”骆引元又是冷冷一笑。

    “当然这是我家”引章哪里肯相让。

    “好,好你们给我往里冲,把他们都赶出去”骆引元气急败坏。

    家丁们乱纷纷叫嚣着,一声呐喊当真要往里冲,赵管家丁凡在一旁听着早已忍无可忍,当即断喝一声:“把这些混账东西都给我扔出去”

    “是”众家丁巴不得这一声,齐声暴喝,摩拳擦掌冲上去,不由分说扭着骆引元的人厮打起来。场面顿时大乱

    骆引元带来的人少,吃了大亏,无不被揍得鼻青脸肿,惨叫连连,倘不是他们兄弟及两位管家闪避得快,也非中招不可

    “你们,你们简直就是乱民,乱民我上官府告你们去”骆引元狼狈不堪,一边警觉的一旁躲闪,一边气急败坏大声呼喝。

    “都住手”引章心中一凛,出声断喝。赵管家和丁凡一齐出声呼喝,众人这才退了回来。骆引元的人也从地下爬起来,呻吟着一拐一拐闪在一旁。

    “哼”骆引元看到往日可以随意摆布的幼妹居然敢叫人跟他动手,不但气极,而且伤自尊极,他无论如何也不甘心,当即冷笑道:“好啊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殴打良民,还有王法吗骆引章,今儿你要是乖乖的滚蛋,再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不跟你计较饶了你,不然,你就等着吧”

    “等着?哥哥要我等着什么?”引章不动声色。

    “等着官府的传票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你怎么说”骆引元满意的看到赵管家、丁凡及众人瞬间大变的脸色,心中愤懑之气稍解,得意恶意的笑了。

    引章盯着他半响,忽然轻轻一笑,淡淡道:“我当是什么倒是哥哥你提醒了我,你指示小妾入庄行窃,我没说告你你反倒要告我?好啊,那就公堂上见吧我也想看看,到时候你怎么说”

    “你,你没有证据不要血口喷人”骆引元到底心虚,强自嘴硬。

    引章不再理他,哼了一声,冷冷道:“送客”随即带着人头也不回扬长而去。

    骆引元和骆引次受她如此轻视,又是气得不轻,两人干瞪眼,想追又不敢,低声咒骂几句,带着残兵败将怏怏而去。

    “大哥,咱们怎么办?”骆引次见引章嘴硬态度横蛮,不由相问。

    骆引元哼了一声,翻了翻眼,道:“当然是上官府告她去老2,回去你便请位状师写状子,我非告倒她不可这个丫头,真是气死人了”

    “可是大哥,好像她一点也不害怕似的,你说这会不会——会不会她真的有什么证据呀?”骆引次心里有些不安。

    “你说什么什么证据”骆引元大怒,喝道:“别给我胡说八道那个死丫头只会虚张声势,我还就不信了,她能有什么证据”

    “是,大哥,回去我就去办”骆引次不再分辨。

    与此同时,骆家庄大厅内,引章和赵管家等亦坐在一起商议,引章气得小脸铁青,直嚷嚷着“气死人了,真气死我了”一边不停的喝着茶水。

    “小姐,”藿香终于忍无可忍,不动声色夺下她的茶碗,笑道:“小姐别气了,就是气也无用,还是想想该怎么应付吧”

    “有办法就好了”引章嘟着嘴。

    “小姐,你说大老爷、二老爷他们真的会去官府告咱们吗不跳字。鱼儿十分担心。

    引章恨铁不成钢瞥了她一眼,反问道:“你觉得呢我那个大哥二哥都是人中极品,他们什么事做不出来?”

    “小姐,不如,把吴管家叫回来吧,看看他有什么法子。”鱼儿又道。

    引章想了想,摇摇头,道:“算了吧吴管家马上就要启程上京了,这是我们太平通商行第一单生意,出不得半点差错,这个时候瞒着他还来不及怎么能告诉他?再说了,就算他回来了也不过多一个人发愁多一声叹息,又有什么用?反正,”引章轻轻吐了口气,缓缓道:“反正我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小姐,”听到引章最后那句话,赵管家心口没来由突的一跳,不舍之情油然而生,他不能不说话了

    “小姐,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到两个人,一个是红儿,一个是晏公子,只要找到这两人,兴许还能挽回”赵管家目光直直望着引章正色道。

    “赵管家说得不错,”引章点了点头,想了想,道:“红儿那贱人,我大哥生怕咱们找到,一定会把她藏了起来。藏在别处他未必放心,我看多半是在他们庄子里。可是,要找到她带出来,也不容易至于晏公子的行踪——”引章不由得望了望赵管家,心里十分懊恼:早知道,她就该问问晏公子嘛,就算是随口一问也好啊当时满心思只顾着筹划接管晏家庄之后的事情,其他的根本无心过问,这下子倒好了

    赵管家沉默不语,心中也十分懊恼后悔。晏公子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主人,他变卖家产的行为让赵管家深为痛心,又痛心又伤心,赵管家颇为心灰意冷,劝不动便由着他折腾,一概不管,一概不问,居然也不知道他的行踪。

    “晏公子的朋友很多,大小姐,咱们是不是该找他的朋友问问?”丁凡忽然开口。

    “对,这倒可以”赵管家心中一亮,忙笑道:“小姐,这事交给我去办,两天之内必有消息。”晏世豪狐朋狗友多的是,那些人中总会有知道他行踪的吧?

    “好,问明了行踪,咱们还得找到他,赵管家,一天之内我要消息。”

    “可以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赵管家也不含糊。

    “有劳您老,您老受委屈了”引章起身深深一揖,感激的望了望赵管家。让赵管家放低身份去找那些小混混,确实委屈他了。

    “小姐言重了”赵管家明白引章所说“委屈”的意思,心中感动,亦施了一礼,点头告辞而去。一众旁人除了鱼儿,总不明白他二人是何意思。

    “大小姐,关于那个红儿,让我带人去打听打听吧。”丁凡见赵管家去了亦自动请缨。

    引章摇了摇头,道:“再让我想想吧,这事不能打草惊蛇,不然就难了”

    四天之后,清水镇衙门果然来了人,要传引章上堂。因为晏家庄在清水镇管辖内,故而来的是清水镇的差役而不是滨州镇的。

    引章他们跟清水镇师爷县官关系都不错,上门的差役们都很客气,而且居然是本镇唯一的捕头亲自带队,据说这是刑名师爷特意嘱咐了的,还说了不许为难骆小姐。

    引章心里暗暗有了底,命赵管家、丁凡亲自作陪,好吃好喝款待着差役们,自己却未出面。由赵管家送上一笔银子,婉转禀呈,说是自己病了,请求宽限五天再去上堂。

    捕头没有为难她,只让赵管家代为走一趟,亲自向县太爷说明清楚。赵管家满口答应,重新备了三份礼,一份给父母官、一份给刑名师爷、一份给钱粮师爷,命两名庄丁捧着礼物,一起到了衙门。

    因上年征收军粮一事,县令大人大得马陵湾骆家帮忙,而且虽然没过明路,但官场中都已知道,只等皇上御驾亲征凯旋归来论功行赏,办事得力的大小官员是必定会受封赏的,多半还会升官,因此,他分外承骆家的情。听罢赵管家得体的一翻陈述,县令跟两位师爷象征性商量一会,毫无意外的同意了赵管家的请求,五天之后再让引章上堂。赵管家千恩万谢,带着庄丁回去复命。骆引元得知后大为光火,他也是送了礼的,县令拿了他的银子居然还不向着他一边,简直岂有此理

    当刑名师爷告诉他原委,让他五日后再来时,他的脸色十分难看,忍不住抱怨了几句。刑名师爷一听也不快了,冷笑一声,不阴不阳道:“我说骆庄主,不管这单官司真相怎么样,那好歹是你的妹妹,天理人情,你总不能不顾妹子的死活非要她带病上堂吧”

    “我才不信她病了呢那丫头鬼主意最多,一定是在耍花样。哼,她骗骗你们还罢了,骗不了我”骆引元咬牙切齿,用脚趾头想,他也知道这一定是引章的推托之词。

    刑名师爷脸色更加难看了,十分不客气道:“是,我们都是傻子,都上当了,您老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如何?即使如此,您老何必上衙门,有什么事不能自个解决了”

    是 由】

    第109章 官司

    刑名师爷脸色更加难看了,十分不客气道是,我们都是傻子,都上当了,您老是天下第一聪明人,如何?即使如此,您老何必上衙门,有事不能自个解决了”

    “我——我——”骆引元坏了事,大为懊恼,张口结舌不知说。

    “师爷别急,别急骆老爷这些日子被这事闹得烦心,一时口不择言,您千万别计较,别计较”请来的徐状师忙上前笑着打圆场,好说歹说赔了一车好话,刑名师爷才缓了缓脸色,也不理他们,拂袖而去。

    骆家庄里,引章暗暗着急,出此下策她也无奈,实是去找晏和红儿的人迟迟没有。再过五天,可真不知拖下去了

    不管找人的没,五天很快的了无可奈何之下,引章只得在赵管家的陪同下来到清水镇衙门,丁凡留在外边打听消息,传话递物。

    因引章是年童,官司又是自家兄妹争夺田产,说出去不太光彩,县令甚为体谅,因此并没有在大堂上审理,而是在西花厅审,也没有外人围观。

    原告骆引元陈述案情之后,呈上地契、房契作为物证,县令略看一看,转而向引章道骆引章,你可有何话说?”

    引章点点头,道大人,房契地契是引章的,跟晏世豪交易买卖的是我,不是哥哥。”

    “既然如此,这房契地契又会到了骆引元手中?”

    “是哥哥他居心叵测,派了自家小妾从我那偷走的。”

    “笑话我——”

    “你住口”县令向骆引元一瞪,厉声道本县没问你,不许插话”

    “是,大人”骆引元白了引章一眼,怏怏收口。

    “如此重要的,会让人给偷了?你这话叫人如何能信?”

    “这是真的过年前,哥哥的小妾红儿突然上门投奔,民女母女见她可怜便收留了她,谁知她趁着我娘没来得及收起地契房契之时悄悄偷走了。再没几日,哥哥便带着人上门闹事,说晏家庄所有田产房地都是他买下来的。可是大人,庄子上所有的庄丁仆人佃户,以及原来的赵管家、肖账房等都可以作证民女所言非虚。”

    县令沉吟不语,忽然摇摇头,抬眼道这个做不得数,那些人有可能是被你收买,他们的供词本官不能算数。”

    “大人英明”骆引元心头一块石头落地,忍不住向引章得意一瞟,引来县令一瞪眼,忙敛气屏声垂下了头。

    引章心头大为不服,心想这么多人作证难道还比不上那几张破房契地契吗只是,这话无论如何也不能说。

    “你还有话吗不跳字。县令又问。

    “如果,如果晏世豪晏为民女作证呢?那样可算?”引章又问。

    “他的话可做参考,”县令缓缓道本县想,他手里应该有与买方签订的合约,他的话,加上合约及其他证人的话,倒是证据”

    引章心头一黯,据打听到的消息,这个献世宝离开清水镇之后便去了扬州,谁知在扬州好不容易打听到,又听说早已经去了京城,天他现在又在哪里要找个人,真如大海里捞针一般,何况,根本没有那么多

    第110章 成就

    鱼儿一见引章眼眶子都红了,叫了一声“小姐”之后,忙问官司结果如何?

    引章眨眨眼,笑道:“你倒是猜猜看”

    “这还用猜,”林小泉淡淡笑道:“什么人这么大本事弄得过大小姐,不用说定是赢了”

    “真的吗?大小姐”鱼儿还在一旁眼巴巴的。

    “真的”引章好笑的点点头,心中暖暖,当下便一五一十将官司始末说了一遍,鱼儿唏嘘不已,连说好险。引章也笑道:“可不是好险若不是我那好大哥得意忘形昏了头,把话说得太满让我捉着错处,这事还真不知怎么办呢”

    林小泉听她管阴险无耻的骆引元叫“好大哥”不由抿嘴微笑,闲闲道:“大小姐其实多虑了,那位大老爷真是糊涂至极,作出这种事。这事的关键在晏世豪身上,那晏世豪是个招摇的有钱公子哥,大小姐认真要寻他迟早寻得到,到时候,那位骆大老爷还不是得乖乖认输即便赢了这一时半会又能如何?”

    “你说得很对。”引章不觉瞟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心中没来由有几分失落,在她们当成一件天大的事来看待,在林小泉眼中,却是如此漫不经心与轻而易举,林小泉,果然不是个寻常人,幸好此人如今为自己所用

    引章在白石镇住了将近二十天,直看到那一万张蚕孵了出来正常成长,岩下麻鸡养殖也一切正常,这才又带着鱼儿和藿香等回了马陵湾。此时,吴管家第一趟京师之行已经回来了,生意十分顺利,除去所有成本,净赚了一千七百多两银子,大家的兴头都很足,信心百倍决心把生意做得更好

    不知不觉又过了几年,转眼到了康熙三十九年了,这一年,引章十四岁。

    骆家的生意顺风顺水,发展得越来越好,名声也越来越响亮。白石镇的蚕丝和岩下麻鸡远近驰名,三万亩柘林全部养上了蚕,自有蚕娘工人六千多人,每年雇佣人数也达好几千人,每年养蚕两季,第一季十一万张,第二季八万张,光这一项除却成本和税款,一年至少也净赚五十五万两;岩下麻鸡又增加了一座规模两万只的养殖场,养殖规模打到了六万只,每个月都有商贩前来购买鸡蛋、成鸡,一年也有好两万多两收入。

    不单单是骆家赚足了银子,养蚕业和养鸡业还带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许多人家纷纷效仿养蚕,也有不效仿而做相关生意的,也有受雇与他们的,不知不觉间白石镇变得热闹了起来,镇上街道增加了好几条,楼房鳞栉次比,行人往来熙攘不绝,各种商铺小店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客栈都新开了好几家,江湖家自然也早都打开门做生意,稳坐当地头把交椅。

    不仅仅在白石镇,江湖家客栈、慕鸿楼和玲珑布庄又开了好几家分店,除了杭州,在南京、宁波、苏州、镇江、嘉兴、无锡、徐州、济南、泉州、南昌都有,江南地区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三项分别由许志远、李长河、王效珍三人出任大掌柜,全权负责经营,每年年底接受引章临时抽调人手组成的验收审核小组的考察审核,这三项每年除去人工费、各项成本杂项支出及税款亦有三十五六万左右的盈余。

    除此,丁凡全权负责,小何、三道为副手的太平通商行也达到了一定的规模,每年南北往返数趟,贩运货物,年终亦有二十四五万左右的盈余。吴管家则基本住在杭州或者骆家庄,当引章的副手,掌握全局。

    至于马陵湾那边,安寄翠、引章等早已搬到原先的晏家庄居住。在原先庄子的基础上经过改造、新建、扩建,如今的骆家庄比先前更增气势与雄浑。别的不说,下水道基本按照现代理念设计重新修理,卫生间十分干净方便,在庄子外边挖了极大的污水处理池,把庄子里的生活污水集中起来,用于沤肥施肥,十分干净,全庄上下一致赞不绝口。

    丁谷等带着十来户人家依然住在马陵湾,护理那几百亩竹子和鱼塘、经过扩建后养殖规模达到四万只的四个养鸡场以及几乎全部改种改良嫁接橘树的一百多亩地。这种新品种的橘树长势非常好,果实又大又甜,每年到了收获季节供不应求,附近乡民们纷纷前来购买树苗,引章十分慷慨,干脆又命丁谷专门弄了七八亩地育苗,一边自己扩大种植规模,一边以极低的价格将树苗卖给乡民们,无偿提供技术支持,要求只有一个,就是挂果头四年必须将果实卖给骆家,当然,骆家收购价格绝不会低。

    骆家庄上的农活依然是赵管家和周管家负责管理,就在第二年,引章果然叫人挖了八口大鱼塘,每一口占地十三亩,专门派人养鱼,每年出产的鱼流入杭州、绍兴、同里等各大城镇;又在鱼塘附近建了两座养猪场,每座规模四百头。剩下的良田土地,则种植水稻、小麦、红薯、土豆、玉米、花生等经济作物,两座磨坊和粉丝作坊也经过改良和扩建,每年生产的面粉、粉丝、面条、红薯粉、土豆粉亦远近驰名,整个骆家庄一片欣欣向荣。

    至此,引章在通往财富的金光大道上终于迈出了极其重要的一步,终于可以潇潇洒洒的过日子了而且她相信,好日子这才刚刚开始呢

    “等过两年,你弟弟考上举人,再考上进士,阿章,娘的心愿就可完成,也对得起你们爹了”锦衣玉食的安寄翠如是感叹。

    “娘,放心吧,弟弟这么聪明,一定会考上的”引章笑笑,引华如今已经是小秀才了,相比李清白来说,他是幸运的,一考便中了可是,在这个挤独木桥的读书入仕时代,要考上举人、进士谈何容易?就说那李清白吧,中了举人之后又开始不顺了,考了进士名落孙山,如今又在积极备考呢

    毕竟是自己的娘,引章当然不会说不好听的打击安寄翠的话,不过,转移话题总行吧?

    是 由】

    第111章

    竟是自己的娘,引章当然不会说不好听的打击安寄翠的话,不过,转移话题总行吧?

    “娘,”她笑嘻嘻道:“娘怎说没有别的心愿呢,咱们娘俩不是还要一起作伴游山玩水的嘛”这两年,引章带着安寄翠,白石镇、泉州、漳州、扬州、南京、京城等等可是跑了不少地方。

    “哎哟”安寄翠瞅着她笑笑,忽然意味深长的重重一叹,笑道:“傻丫头,你今年已经十四岁了,还能陪着娘几年呢女儿家,终归是要出嫁的”

    “娘怎么又提这个了。”引章心头一沉,有些闷闷不快。嫁人,天嫁给谁呢?换句话说,谁敢要她?虽然外头的人只知道骆公子,不知道骆小姐,但她自己知道,她就是“骆公子”,哪个男人家里容得下她这样彪悍的娘子?而她,又怎能甘心足不出户做一个“贤妻”?随着一年来一年去,她也渐渐由小女孩变成小姑娘,这件事早已成为她的心病,月下灯前不知想过多少回,始终想不出个解决的法子,怕的,就是有朝一日应付安寄翠、吴管家、赵管家等人的“关心”,谁知,果然安寄翠已经有了这个心思了

    罢了,不如不嫁吧引章一阵烦躁,有些心灰意懒。

    怕什么什么就来,说什么什么就倒霉,这是引章目前面临的状况。

    五月,正是阳光明媚、花红柳绿、踏青赏景的好时光,引章在杭州游玩了几日,兴致勃勃回庄,一进门,居然发现多年未见的大嫂、二嫂出现在自家花厅里引章顿时呆住,睁大了眼仿佛见了鬼,不,比见鬼更可怕

    脑子里蓦然冒出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j即盗

    引章立刻警觉起来,冷冷一瞟,只要不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她对她们深深的不快与厌恶。

    “妹妹,你可回来了”

    “哎哟,几年不见,妹妹出挑着这么漂亮了呵呵”

    偏偏有人就有视而不见的本事,刘氏和薛氏一见她进来忙站起身,直接无视引章毫不友善的目光,不等她说话先热情似火的争着笑着打招呼。

    “娘”引章不理她们,若无其事笑着来到安寄翠身旁,拉着她的胳膊挨着她坐在黄花梨嵌玉螺钿的软榻上,笑道:“天气这么好,娘怎么不去园子里走走?那株绿牡丹不知开了没呢”刘氏和薛氏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讪笑着复又坐下。

    “阿章,这是你大嫂二嫂,怎么这么没规矩招呼也不打一个呢”安寄翠携着女儿的手好脾气的笑着,说是说教女儿,语气中却含着浓浓的宠溺。刘氏和薛氏听了忙不迭的摇头摇手说客气客气、不敢当、不敢当时至今日,引章母女手下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她们哪里还敢以往昔待之?

    安寄翠的话,引章仍是听的。当即便偏着头,脸上似笑非笑、似嘲非嘲向刘氏、薛氏轻轻一昂头,一个字一个字玩味道:“大嫂?二嫂?呵呵那个红儿还好吗?这次又是为了何事,竟让大嫂、二嫂亲自出马?看来,我和我娘得提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好好招待两位嫂嫂了”引章说着语气转柔,冲着她们嫣然一笑。

    引章并不知晓,当初红儿之所以会忽然混进来做探子,全是因为引华斗诗赢了骆之兴,骆之兴含恨向爹娘抱怨,她哥嫂这才注意起被赶出家门的母子三人,打听看到他们日子过得那么好,继而深深的嫉妒,起了坏心。这件事刘氏、薛氏没少撺掇。刘氏和薛氏听引?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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