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清朝种田记第3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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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朝种田记 作者:rouwenwu

    酒,便开始吃饭。

    美酒入喉,香醇甘泠,回味无穷,并无异样,郭泠不由诧异瞅了引章一眼,恰对上引章了然的目光,大感困惑。

    不料,拿起汤匙搅了搅汤碗,正欲喝汤,一股浓烈刺鼻的辛辣味扑面而来,郭泠一个忍不住,扭脸往一旁大打喷嚏,一个一个接连不断,狼狈不已。翠羽惊愕的望着他,关心道九哥,你这是了?”

    引章暗暗好笑,郭泠的碗早被她做了手脚,碗壁高浓度的花椒水涂抹过,碗里残余的水渍也是花椒水,一盛汤,原本因凉了而变淡的花椒味被热气一冲,猛向上窜,那还不够他受的?引章努力憋着笑,假意关切道羽,莫不是九伤风,着凉了不成?”

    “对啊对啊,九哥,你样?有没有不舒服?要不我让人给你熬些药?”

    郭泠喷嚏连连说不出话来,只是摇着手,好一阵,才舒了口气,瞥了引章一眼道雕虫小技罢了,不妨”

    “啊?”翠羽倒是一愣。

    “咱们先吃饭。”郭泠若无其事,将那汤碗推在一旁不再碰。

    引章又笑道热酒可驱寒暖心肺,九不吃药何妨多饮几杯。”

    “对,快给九哥满上”翠羽亦道。

    一旁伺候的丫头忙给郭泠满上,郭泠有些狐疑轻轻一嗅,不觉有异,仰脖一口干,这回更惨,“噗”的一下全喷了出去,好在他反应够快,喷的时候捂嘴、侧身、扭头动作及时纯熟,不然一大口全喷在一桌子菜中,丢人可就丢大了

    饶是这样,翠羽也大为不满,嗔道九哥,这是我带来的酒”你能这么对待?

    郭泠狼狈不堪,哪顾得上辩白,忙不迭要茶水喝了,本想漱口吐了,一听翠羽那话,倘若当着她漱口岂不是表明对她带来的好酒不满意,想了想,只好将茶水咽了下去,恨恨瞪了引章一眼。他这个心思单纯,豪爽善良,就是娇纵任性惯了,脾气一来谁也劝不住,惹她不痛快实在不值。

    引章死死咬着唇,脸绷得紧紧的,一语不发,生怕一出声便会忍不住大笑。谁知翠羽见了她绷紧的脸色,还以为她真生气了,急道好,你别恼我九哥他,他可能真的伤风着凉了才会这样,不是有意糟蹋你带来的好酒。”

    “啊?呵呵呵,没事,呵呵,没事我,呵呵,我没有介意真的,呵呵”引章不得不开口,乘机好好的笑了几声,这才缓过劲来。

    “不介意就好”翠羽嫣然一笑,放下了心,又有些困惑,望望狼狈的九哥,再看看得意的,她总觉得仿佛发生了事,细细想来,又不觉得。翠羽百思不得其解摇摇头,又道九哥,你不妨事吧?无不少字”

    “不妨真是好酒,可惜哥哥着了凉,无福享用了”郭泠咬着牙。那哪里是酒?酒中加了不知多少糖和盐,吃到嘴里是个味,只怕他将终生难忘了他哪,引章特意叫人寻了一把子母壶,在给每人都倒了一杯正常的酒之后,她悄悄按动机关,将两种液体混到了一处,无色无味,郭泠再堤防,倒出来的酒都是一样

    风波,三人继续吃饭,郭泠学了乖,眼前那一碗引章亲手盛的米饭碰也不碰,总算有惊无险,平平安安过了这一餐。引章心里有些遗憾,实不相瞒,那米饭中她也是动了手脚的,不想却被郭泠逃过了一劫,不过想着前两次他的狼狈样,还是觉得十分解气。

    翠羽十分关心九哥,听他承认着了凉,晚饭后不由分说便叫人给他熬了药,郭泠无可奈何,只得当着好心的面,皱着眉白白喝了一大碗黑黝黝说不出味的药汁。的药自然是神效,第二日,他的不适便好了

    第二日晚饭后,一行人在荷风清露水榭游玩,虽未至夏,满池里尚无红白荷芰婀娜摇曳的身姿,满池碧玉盘似的荷叶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也十分可人。山庄里有一眼温泉,大得地气之便,庄里小气候较外边更高上两三度,正是十分宜人之时。水榭旁草地上飞舞着无数荧光点点的萤火虫,翠羽闲不住,和丫环们举着高高的网扑嬉笑着在扑着萤火虫玩,引章在水榭中笑着看她们,享受这悠闲惬意的一刻。

    不知何时,身后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几乎凑在她耳畔低低道骆不去玩?一个人在这发呆呢?”

    引章大惊,忙要一步闪开,却丝毫动弹不得,已被人从身后紧紧揽住了腰。陌生的男人的气息瞬间萦绕着她,引章身子一软,差点站立不住。

    “放开你要做?”引章低喝,瞟了草地上嬉闹的诸人一眼。再一看身旁,伺候的下人们不知何时早不见了踪影。

    “别担心我这个玩起来都顾不得了,这会兴致正好,不会的”郭泠低笑。

    “你……”引章又羞又气,挣扎不已。

    “别乱动,你越动,我只好抱得越紧了”郭泠轻笑,手上用劲,引章身不由己倒入他的怀中,脸贴在他丝质柔滑的前襟上,隔着薄薄的春衫,他的体温炙热袭来,她几乎能感触到他的心跳,引章又羞又怒,却禁不住脸红心跳,耳根子都热了。虽然与贾图谈过一场无疾而终的恋爱,但贾图是个翩翩君子,向来与她以礼相待,二人之间做过最不守礼的动作也就是牵手而已,何尝有过如此亲昵?

    “你放开,要说就说,我不跑就是了”引章又气又急,扭头可怜巴巴望着郭泠,柔声软语相求。

    黑暗中,郭泠一双深邃黑亮的眸子灼灼注视着她,脸部线条轮廓分明如美丽的古希腊石雕,鼻梁高挺,唇紧紧抿着,好一阵,郭泠方轻笑道说得这么可怜,我瞧着都心疼了”手下一松,放开了她。

    引章不及细想,下意识抬脚就往外逃,郭泠衣裾飘飘,身形一闪早挡住了她,毫不客气重新一把扣住她腰,在她肩头轻轻一掰,令她转过身来面对着,呼吸可触,比方才的情形更加暧昧,戏谑道真是不可信我看你这回还有话好说”

    “你,你到底想样?”引章气急败坏。

    郭泠不,似笑非笑瞅着她不语。

    “好,我向你道歉,我昨天晚上不该捉弄你,九,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个小小女子计较,好吗不跳字。引章细细的贝齿咬了咬柔软红唇,低声下气的服软求饶。

    “不好”郭泠毫不犹豫嗤笑。

    “那你想怎样?”引章怒了。

    郭泠“哼”的一笑,道不想怎样,我只想,我自认没得罪过你,你为何这么讨厌我?我有那么差劲吗?嗯?”

    引章显出不屑的神情,心道你还不够令人讨厌吗?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纵容手下人欺压弱女子、横蛮无理、好色,单凭其中一项就够惹人厌了,何况你是个全才?口内却服软道九这说的话?我时候讨厌你了?昨天晚上我只是——”

    郭泠忽然抬手轻轻掩住她的唇,道昨晚就当是个玩笑罢,爷可以不跟你计较在杭州呢?你说?还骗爷说要嫁人去了,哼,你嫁人嫁到我妹子庄里来了?你姓骆,是杭州骆家的大,该死,干嘛骗爷是绣坊的绣娘?嗯?”郭泠越说越气,如果早她是骆家大,他不愁没有法子找不着她

    “我时候说过自个是绣坊的绣娘了?”引章白他一眼。

    是 由】

    第137章 算账

    “我什么时候说过自个是绣坊的绣娘了?”引章白他一眼。

    “……”郭泠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细想想不错,由始至终这都是自己的猜测,引章并未说过半个字

    越是如此,郭泠越觉上了当,吃了瘪,心里十分窝火,咬牙道:“你敢说你不是存心由着爷误会?”

    引章“嗤”的一笑,轻启朱唇,淡淡道:“以你郭爷的性子,我若说我不是绣娘是您老人家误会了,您老会信吗?只怕那时才觉着我撒谎呢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郭泠又是一怔,愤愤道:“那么嫁人的事呢?又是怎么说”

    引章不禁也来了气,索性豁出去道:“不错,这是我存心骗你的,怎样?谁叫你脸皮这样厚,一天到晚马蚤扰人家我又不是芙蓉阁的女人,由着你想干嘛就干嘛”

    不料郭泠听罢愣了好一阵,先是睁大了眼若有所思凝视着她,继而眼神没来由变得温柔起来,唇畔含着淡淡的笑意,柔声低低道:“芙蓉阁?你,你是喝醋了吗?那的女人有什么趣,爷以后不去便是”

    引章胸口一闷,真想晕过去,又好笑又可气,心道世上怎么有如此自作多情的人?倒叫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半响,她气急败坏挖苦道:“九公子,我想您误会了您的思维和逻辑真令本姑娘佩服,这话听着可真可笑你我素不相识,我吃你的醋?天下男人死绝了不成?您自我感觉也太良好了吧?我只是不想你缠着我、扰乱了我的正常生活为了避免将来您继续误会,本姑娘这就清清楚楚告诉你,你的私事跟本姑娘一文钱关系也没有至于什么芙蓉阁、牡丹园,您爱去便去,千万别客气”

    “你,你,好骆引章,你——”郭泠被她一番含讥带讽毫不客气的话气个半死,一口气差点转不过来,恼羞变成怒,对上她乌溜溜瞪着自己的眼睛,紧抿着倔强不屈的红唇,郭泠猛然俯下身,按着她的后脑勺,深深吻了下去,带着报复的恶意与狂怒,肆意侵蚀着她冰凉的唇。

    引章大惊,脑子里嗡的一下,一瞬间眩晕了,仿佛溺水的人失去了意识和清晰的判断。她下意识紧咬着牙关挣扎不已, 慌乱中触到什么狠狠咬了一口,一股血腥的味道迅速在唇齿间弥漫,与此同时,郭泠闷哼一声,下意识放松了她。引章挣扎开来,想也没想扬起手顺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随着“啪”的一下脆响,两个人都呆住了。引章是又怕又怒不敢动,郭泠则浑然不敢置信,惊愕的瞅着引章一眨不眨,连生气都来不及想到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受过这等待遇,他从来没想过,居然,有人敢给他耳光?颊上热辣辣的疼痛告诉他这不是梦,这是真的,就发生在方才一瞬间

    “骆引章你,你——”郭泠紧逼上前,引章下意识向后退着,强撑着硬声道:“你什么你?是你无礼在先,怨不得我”

    “哼”

    恰在此时,随着一阵细碎轻快的脚步声,翠羽笑盈盈娇声叫着“九哥姐姐”奔了进来,手里举着一个白色的轻纱袋,笑道:“姐姐你瞧,好不好看?”引章忙收拾慌乱与心跳,勉强笑笑,瞅了那荧光闪耀的纱袋点头笑道:“好看,真好看”好在时已夜深,灯火昏明,各人的脸色均隐藏在朦胧的夜色中,包括挨了一耳光的郭泠的右颊,还不至于叫人太尴尬。

    翠羽还是觉得气氛有些怪异,望望左右,笑道:“九哥、姐姐,怎么就你们俩,奴才们呢?都偷懒到哪去了?”

    郭泠与引章都有心病,听了心都是一跳,郭泠下意识侧脸站着,淡淡道:“我也是刚才过来天晚了,小羽,回去歇了吧,别玩了”说着径自去了。

    翠羽“哦”了一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嘟囔道:“这个九哥,怎么怪怪的”不得其解摇了摇头,亲热拉着引章的手,笑道:“姐姐我们回去吧等我们把屋里门窗都关了,把烛火灭了,把这些萤火虫放出来,那才好看呢”

    引章呵呵一笑,道:“你呀,还是这么顽皮明儿丫头们可有的收拾了”萤火虫活不过夜,第二日还不死得到处都是,掉在什么犄角旮旯里也是有的,翠羽这样爱干净,不收拾好,非挨训不可

    翠羽顽皮的做了个鬼脸,笑道:“丫头们横竖也是闲着,不找点事给她们做那哪成?”

    引章一笑,随着她一起去了,至于郭泠那里,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这一晚,引章注定难眠,一晚上脑子里都乱糟糟的。这个郭泠,实在岂有此理下意识摸了摸温热的唇,心里浮起一种酸酸的、凉凉的、她自己也说不清的感觉。明天见了面,会是怎样?该是怎样?引章有些后悔和懊恼,那样激怒这个自高自傲的霸王实属不智,她太不理智了这一回,双方的梁子结大了,这个结该怎么解,她是一点底也没有

    在引章心烦意乱的忧虑烦扰中,晨光熹微,好不体恤人情的,天色渐渐亮了。引章躲无可躲、避无可避,只好硬着头皮起床、梳洗,然后和翠羽一道出去,来至往常用餐的西花厅。

    出乎意料的,早餐端上来了也没见郭泠的影,引章暗叫不好:莫不是自己那一巴掌打得厉害,他的脸到现在还肿着所以不敢见人?若是这样,双方的恩怨岂非更深了一层?

    这么想着,引章没法淡定了,有些神思恍惚,怔怔出神,连翠羽叫她都没听见,还是藿香轻轻叫了声“大小姐”推了她一下,这才回神。

    “姐姐怎么了?昨晚睡得不好吗不跳字。翠羽嘴里吃着糕点,含含糊糊道。

    “不是”引章笑笑回神,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掠着垂在前边的碎发笑道:“妹妹,姐姐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家一趟了我想,明儿就回去,行吗不跳字。

    “姐姐这么快就要走?”翠羽有些诧异,想了想笑道:“那好吧我也想出去走走,等过几个月,姐姐再来,好不好?”

    翠羽这样爽快令引章心里一松,便笑道:“怎么?下次你就不能到姐姐家里去住几日?”

    翠羽有些不好意思笑笑,道:“我这人挑剔得紧,阿玛都说我坏毛病一大堆,我怕打扰了姐姐家”

    引章心里既感动又爱怜,试问她这样坦诚爽朗的性子有谁不爱?禁不住握了她的手笑道:“不碍事到了姐姐家里就跟自己家一样,你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姐姐哪就这么小气了?”

    “真的?”

    “真的”

    “好啊那我可不客气了”翠羽兴高采烈笑着,像个孩子般纯真。

    “嗯”引章亦笑着点头。

    “对了,”翠羽喝了口杏仁茶,不紧不慢道:“明儿九哥也要走,不如你们一起上路吧?有九哥照应,也方便些”

    “什么”引章手一抖,失声大叫,自悟失态,忙嘿嘿道:“妹妹,不必了,我们未必同路,还是各走各的好”

    翠羽被她那一声大叫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听了这话又放了心,轻松笑道:“这有什么不方便?九哥最疼我了,我叫他照顾你,他不敢不听,姐姐你啊,就是太客气了呵呵”

    引章心里焦急异常,有苦说不出,碰上这么个热心肠又大大咧咧不谙世事的妹妹,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妹妹,”引章吃力的继续做着努力,声音都有些干涩了,“真的不用了九公子有他的事,万一耽搁了,那岂非我的不是?”

    翠羽一想也有道理,正欲答应,郭泠已经飘然进屋,截口道:“没什么耽搁的,就这么定了怎么?骆小姐拒人千里之外,莫不是有难言之隐?”郭泠若无其事坐下,目光却灼灼相逼。这兄妹二人,一个是真不知一个是故作不知,神态都是这般坦然自若,也算难得了

    引章无话可说,心想就算不答应,郭泠未必就会罢休,倒不如同行,且看他能如何?只是心下有些不甘,愿意分明是想摆脱他,不料这倒好,一头再到网里去了结结实实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多嘴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引章笑着应下了。

    郭泠微微点头一笑,神色如常,悠悠闲闲用着早餐,仿佛昨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引章悄悄瞟了一眼那挨了自己耳光的脸颊,浑然看不出有什么不妥,略放了放心,暗叫侥幸,幸亏打得不重,已经不肿了,她却没想过,也有可能是郭泠用来消肿的药膏比较神效

    当天收拾行囊,第二日一早,大家别过,郭泠一行十来人与引章一行数十人辞别了翠羽,缓缓向外进发。住了一个多月乍然相别,大家都有些依依不舍,翠羽眼巴巴的送了一程又一程,一直送到黄山镇上,才分道扬镳。

    是 由】

    第138章 染料

    引章已经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打算,接受郭泠的报复。谁知一路上,郭泠几乎不跟她单独相处,虽说同行,各自有各自的空间,基本没有交集,只是要车要船、每到一处食宿喂马保养车辆等都有郭泠的人安排准备,引章一行也无需操心,十分自在。

    引章困惑不已,不知郭泠葫芦里卖的药,没有像藿香等人那样眉开眼笑赞不绝口,放心享受别人的安排,仍暗自留着戒心。她可不信,郭泠真会这么大度换了是她,她都未必如此

    五天的功夫,到了杭州,一路居然平安无事。引章虽然不信,但终于安心了,大大松了口气:到了杭州,她才不怕郭泠耍花样她的神情一些不差落在郭泠眼中,郭泠有些恼火:这个真是死性不改,他都这样了,她居然还那样那样有成见难道他真的就这么惹人厌?这不仅仅是面子问题,而是,自尊问题

    郭泠满心等着引章感激涕零、另眼看待,自悔看了他,无奈皆如泥牛入海,毫无消息,一路上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照顾被人心安理得、理所当然的享受,半个“好”字也捞不到,郭泠心中早忍了一肚子气在那。

    就在分别的前一刹那,郭泠频频示意、频频等待无效之后,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拽住引章到旁,强自心平气和道爷这一路上待你如何?”

    引章莫名其妙,点了点头还不”

    “还不”郭泠提高了声音,脸色一沉,咬牙道可是爷半个谢字也没听到”

    引章望望他,一副你不是吧的表情,好一阵方“嗤”的轻轻一笑,淡淡道你没听过施恩莫望报吗?为了做好事而做好事,岂不是很可笑?”

    郭泠气得心头一堵,越发气急败坏道爷不管难道这一路上,你对爷的看法一点点转变也没有?你别忘了,你先前还扇了爷耳光,爷都没找你算账呢”

    不甘他实在是不甘

    来了,来了引章在心底暗道,她就说嘛,这个眼的男人可能轻易摒弃前嫌,原来是要一块算总账引章也想开了,反正躲也躲不,早一刀晚一刀都是一刀,当下眉头轻扬,下颔轻昂,哼道你想怎样?痛痛快快划下道来你要是想打还我,无所谓,省得我欠你的,来吧”说着闭上了眼,脸颊微向前倾。

    半响,预料中的耳光并未落下,引章慢启秋波,对上郭泠气得发白的脸,唬了一跳,下意识退了半步,抿着唇,一眨不眨望着他。

    “哼”郭泠气得七窍生烟,冷笑道爷不屑打骆大,你听清楚了,总有一天,哼我们走”说着怒气冲冲带着手下人扬长而去。

    引章莫名其妙,半响“切”了一声,拂袖道莫名其妙咱们也走吧”

    回到湖春路骆宅,久别重逢,彼此相见甚欢。

    引章第一件事便是问鱼儿那个讨厌的郭泠有没有闹了事?鱼儿并未细谈,只淡淡一笑,道那人已经离开杭州了,您就放心吧八成他是信了嫁人的事”

    引章点点头不语,也没说郭泠是翠羽哥哥的事,藿香等根本不知这二人原是一人,也都没说,大家听说那位讨厌的家伙已经离开杭州,都很高兴,七嘴八舌的询问鱼儿其中的经过。鱼儿只是笑笑,略说了一两句,便向引章汇报各行生意上的时事。

    一宿无话。次日,引章照例去玲珑绣坊看看绣品的进展,两幅绣图已经完工,一副盛世牡丹,雍容华贵,富丽堂皇,色彩艳丽而不媚俗,相反衬出一种华贵的气势,大小十几朵花朵有的吐露盛开,有的半倾半开,有的含苞欲放,花瓣层层叠叠,呈现着多种色泽晕染,极富变化和立体感;另一幅万马奔腾,以名画《饮马图》、《春郊放马图》、《奔马图》为蓝本,一匹匹健壮的骏马双目灼灼有神,马蹄飞扬,鬃毛齐飞,仰天嘶鸣,争先恐后,极富力量与运动之美,仿佛要从绣品上奔出来似的,活灵活现万马齐喑的情景,见之令人震撼引章见了心头大振,饶是她不懂艺术,也恋恋看着挪不开眼,称赞不已。

    再看那十六扇的大屏风,已经绣好了三扇,再有两个月应该可以完工。引章和巧手商量过,一反单幅做绣或者以组为单位绣相类事物的常规,而是将十六扇屏风作为一个完整体,就像书画中的长卷一般,绣品的名字也很平常,就叫做《大草原》,绣的自然是草原风光:近处绿草如茵,油亮亮的叶子在阳光下微微摆动,波浪似的涌向远方,野花绚烂点缀其中,美丽而张扬;中远处牛羊成群,牧人骑着骏马,挥舞着鞭子驱赶羊群牛群;更远些是提桶挤奶的牧民、与牧羊犬嬉戏的孩童、冒着炊烟的蒙古包、祈福的玛尼堆……一条弯弯曲曲的河流缓缓流淌,温柔而恬静,阳光洒在缎子般柔滑温顺的河面上,泛着点点粼粼金光,更远处,是线条刚硬、高耸入云、雄壮异常的雪山,山顶白雪皑皑直刺苍穹,在琉璃似的蓝天下异常的圣洁与美好最右边,竖题一首十分贴切的狂草古诗:敕勒川,阴山下,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如今完工的,只有冰山一角,但已可见其不俗,引人入胜。

    “巧手,真辛苦你们了”引章由衷感慨,目不转睛瞧着这绣品,恨不能走进去。

    巧手笑笑,小小的绣花针在额畔发髻擦了擦,笑道绣起来倒不觉得苦,不过,倒还真有个问题,该跟好好商量商量”

    “哦?”引章不由得注意起来。巧手是个最严谨务实之人,她说有个问题,这个问题绝不是一般的小问题“先别忙着说,早些歇工,抽咱们好好说说”

    “我也是这么想呢”巧手点头笑笑,与一旁的鱼儿相视一眼,鱼儿会意点了点头。

    晚饭后,引章、鱼儿、巧手、蓝楹还有王效珍几人聚在一处,巧手便娓娓道来。

    原来,是为了各色丝线的事。刺绣一道,配色极为重要,各色深浅浓淡极为讲究,一个把握不好,绣出来的便会失了神韵。从前巧手绣的都是香囊、手绢、扇套之类的小件,没绣过这样大件作品,对色彩方面要求不多,故而她们事先也未料到碰上大件作品会有这么多事。单说绣那牡丹花,光红色一系便需用到大红、品红、枣红、妃红、莲红、桃红、海棠红、石榴红、樱桃红、银红、茜红、胭脂红、朱红、水红、木红、丹、彤、赤等各种不同红色的丝线,有的相互之间差别极小,一般人几乎不能分辨。正因如此,市卖丝线中也很难配齐各种颜色,大多混卖混叫,上等的绣坊基本都有的染色坊,自染丝线,除了基本色,其他的都是自制自用。玲珑绣坊尚不具备此等条件,因此配色时要没,苦不堪言,愁得巧手长吁短叹。好在王效珍在这一行小有名气,加上平日乐于助人,靠了他的面子才向别的绣坊匀了些丝线救急。但是,这并非长远之计

    “,我们也要有的染色坊,不然,将来再接大宗生意可就难了”巧手的口吻很是坚决。

    “你说的对”引章叹道这一次靠了王掌柜面子人家肯帮忙已经欠了很大人情了,大家是竞争对手,下次再要帮忙是指望不了了开染坊一事咱们应该抓紧马上办起来,你们可有好主意?”

    巧手、鱼儿、王效珍等相视笑笑,都道这半个多月已经有些准备了,就等做主”说着鱼儿便将一叠资料递了,笑道请看,这上面记载的花草矿石便是可用来提炼颜料的原料和开染坊的预算,找地方、提色染色雇人方面,王掌柜和孙嫂可以担当,购买原料矿石的事可以让丁凡顺便,只等看好了,便可开始”

    引章点点头,道等我看看,咱们再商量商量,三天之内这事就定下来原料现在自然该当购买,不过我想,咱们何必要经他人之手,划一块地种植这些花草也未尝不可”

    “此言甚是”巧手眼睛一亮,喜道购买原料万一成色不好还真难办,种植,品质有保障,倒更方便些”

    “我也是这么想”引章笑笑。信手翻看鱼儿记载的各种颜料来源:植物的有茜草、紫草、苏木、靛蓝、红花、石榴、黄栀子、茶、崧蓝、荩草、柿子、紫草、墨水树等等,矿物的是朱砂、云母、硫磺、炭黑、石黄、黄丹、天然铜矿石等等,这些颜色提出之后,相互之间按一定种类与比例进行混合,运用侵染、套染、媒染各种方法,便可得到无数种颜色

    引章笑道好齐全真做好了,往后要丝线没有”

    “不知打算划哪的地呢?”鱼儿笑笑。

    引章想了想,道我看,原先的地该干嘛干嘛,也不必划出来,倒不如再买一块好了嗯,安徽黄山那边不,云遮雾绕水汽充沛,气候合适,地脉中还常有温泉。这样,王掌柜,你找个懂行的随我去一趟,你也一起去,咱们看看能不能在那边买几百亩地。横竖路途近,有半个月功夫,都能办成了”

    “是,大”王效珍精神一振。这些年他已升为玲珑布庄大掌柜,管理着十几家分店,身家直逼十万,引章这意思,显见玲珑绣坊将来也归他管,他焉能不喜?

    “种植的事解决了,那些矿物,一般都从地方买的?”引章又问。

    这个别人不懂,唯有跑惯码头、人面广的王效珍略知一二,忙道这些矿物可以托人贩运,大多出产塞外,西藏、蒙古与内地边境一带。”

    “塞外?”引章一怔,仰头望着斜上方发呆,眨了眨眼,似在思索,忽然笑道好从黄山,我还要去一趟塞外,我要亲自去看看”

    “”鱼儿等不约而同惊呼,塞外苦寒之地有好?这个大,果然心是越来越野了

    “这事稍候再说吧夜深了,咱们先散”引章不等他们规劝,挥挥手结束了会议。塞外之行她是去定了的,成功了,她的事业定将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既然想起来了,就没有放弃的道理

    经过商量,大家一一分配了任务,巧等手依旧赶工,玲珑布庄杭州两店的分掌柜负责找合适的地方和雇佣提色染色好手,具体要求王效珍自会详细向他们说明。引章则带了大脚、藿香、鱼儿及王效珍,雇了两名善于种植染色花草之人,一同沿富春江而下。临行之前,引章又特意命鱼儿给各行掌柜发了一封信,命他们四月三十日务必带着账房亲来杭州一趟,倘走不开,那么就派遣手下账房来。

    已是四月份,每年这时节左右照例引章都会去福建白石镇视察春蚕一趟,今年没空,本想让鱼儿代行,谁知鱼儿听罢抿嘴笑道不必着急,前十天前已经去了呢说忙,今年便由她去好了”

    引章怔了怔笑道这倒难得既然娘已经去了,那你也不必去了,随我去黄山吧”引章哪,安寄翠之所以热辣辣往福建跑,是听了某位云游打尖、出尘脱俗的师太说福建武夷山有座状元庙,十分灵验。安寄翠既然听见了就不能当做不知,于是决定启程亲去许愿,好让菩萨保佑引华来年科举顺利

    这一次不是游玩,行程快了一倍有余,三天功夫,便到了黄山镇上。

    是 由】

    第139章 筹款

    这一次不是游玩,行程快了一倍有余,三天功夫,便到了黄山镇上。

    找了客栈住下,王效珍便出去打听,经客栈老板介绍,找了当地专门做土地房屋买卖中介的地保。

    黄山镇虽风景清幽,却是个小镇,地保一年到头也难得好好做几趟生意,见王效珍衣着光鲜讲究,口气不小,知道来了大主顾,热情得一盆火似的,滔滔不绝说个没完,当即便说定了第二天便带了他们去看地。

    第二日,在王效珍等陪同下,引章一行随着地保跑了三个地方,因为黄山所在地域为山区,道路相对难行,那些卖的地相互之间隔得又不近,一时之间也看不完许多地方,花了两天半,才将一百亩以上的都看了一遍。

    总体下来,引章不是很满意,一是面积都不太大,而是平地较少,以山谷地或坡地为多。这些地,在她看来都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虽然她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土地控,但在土地买卖上还是较为挑剔的,不肯轻易出手。

    两天下来,地保已经看出来,引章才是真正当家作主的人,看她意意思思的不由有些急了,忙陪着笑脸问引章可看中了哪块?引章笑笑没说话。地保巴结着又问引章有何要求,兴许他可以替她打听打听看?

    引章不便拒绝,便笑道:“说实话,灵石村那两百亩倒是不错,可惜少了点”

    “那爷台想买多少?小人不妨再去问问?”地保陪笑道。

    “起码也得五百亩吧”

    “成爷台,这一二日您歇歇,逛逛,我们黄山镇风景那是没的说的等您玩好了,小人那边也必替您打点好了,你觉得如何?”

    “好吧”引章点头笑道:“我就再留三天,如果找不着合适的,也只好白跑一趟权当游山玩水了”

    “不不,您放心,一定不会白跑,不会”地保笑眯眯的说着去了。

    引章没想到,这个地保还真有些门道,第三天临旁晚时,那地保笑嘻嘻的便来了,一来便恭喜个不住,说是灵石村袁员外答应了多卖三百亩,总共五百亩,问引章是否还要?

    引章自然要的听了十分高兴,转念一想又觉疑惑,笑道:“这可奇了,这袁员外原先只卖二百亩,怎么一下子又要多卖三百亩,差别有点太大了吧?”

    地保似是早料到她会问,从容道:“公子有所不知,袁员本来就要上京城跟做官的儿子享福的,嫌家里的田地太多,有的不便打理,所以才要卖掉一部分。只是本地人少,多了也卖不出去,所以他老人家只说了要卖两百亩——就那二百亩若不是公子您来,还都没人问津呢袁员外一听说公子想买多些很是高兴,这不就答应下来了?”

    引章一听也有理,点点头笑道:“那好,明天咱们就一起去瞧瞧吧”

    第二日去了才知道,袁员外多加的那三百亩土地是山谷地加两旁的坡地,虽然跟山脚的那两百亩连成一气,但质量上可不一样。

    王效珍见了便有些恼火,气急败坏埋怨那地保为何事先不说清楚?那三百亩跟这两百亩根本不能比嘛他这分明是耍滑头,匡人地保只是陪着笑,三不着两的解释。

    引章忙制止了王效珍,她虽然也有些意外,不过一想也觉正常。不然,上等的良田人家能一下子卖这么多吗?世上有几个都像那献世宝一样?更何况,种植颜料花草又不挑地,也要山气滋养更好于是细细查看一番,当时便定了下来,第二天双方便签订了买卖契约,交了钱款,拿了地契,成交。

    这一来,引章反倒不急着走了,带了王效珍和那两位种植能手实地考察了一番,划出范围,哪一片合适种什么,大概有个定数。又划了一片较为平坦的地方预备建房造屋,以备工人住宿、原料采集晾晒粗提色等等。忙完了这才赶回杭州。

    回到杭州,不过四月二十三日,各方掌柜账房都还没来,引章正好可以腾出时间来料理染坊的事。因为染坊坐落黄山脚下山麓,故就取名黄山染坊。

    回到杭州先是见了那两个留下办事的布庄分店掌柜,染丝线的房屋找了三处,染坊的人手也找了十来人,经王效珍看过之后,选定了一处两进的院落,靠近北门,因地方较偏,价钱也便宜些,雇佣的人选定了十个,回禀了引章,引章没什么意见,只吩咐王效珍往那边派一个管事的,着手购买颜料和丝线及所需各种器物,这就开办起来

    再说到黄山染坊那边,预备大部分人在当地雇佣,还需从清水镇骆家庄调几家人过去,其中最好有一个能够领头管事的。

    还有就是购买各种种子、树苗。这事交给一道去了黄山的那两位较有经验的种植能手做,骆家财大气粗,出的价钱高,骆公子对人亦好,丝毫不摆架子,那两人也自愿意。讲好了去一年,教会之后便回杭州,工钱是每人二十五两。

    安排好手头这些事,林小泉、丁凡、许志远、李长河、王效珍包括吴管家,各自带着手下大帐房,抱着总账本陆陆续续也都赶来了。其中只有丁凡是从京城昼夜兼程往回赶,到杭州时,已是五月初二了。

    因每年都有一次年会、一次半年会,大家相互之间已经比较熟悉了。彼此见面,大家照例寒暄闲聊,大谈各处掌故及生意场上一些趣事。对于此行为何却不敢有半句猜测与打探。这是引章的忌讳。引章平日虽然好言好语,通情达理,从来不曾亏待过任何人,但规矩亦是不小,赏得重,罚得也重,倘若犯了规矩,训起人来也是丝毫不留情面的。先前丁凡便有次触怒了她,挨了好一顿训,令大小掌柜们无不咋舌,对这位总掌再不敢掉以轻心。

    五月初三,大家聚在已改作大小聚会的醉仙楼后院精致小楼中,闲话几句,引章便笑问各人账上目前能动用的现银有多少?有没有什么预算?

    众人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虽然引章叫带了账房来他们也略猜测到此行多半跟账目有关,也没想到她一上来便问现银有多少?年终时不是对过账了吗?这半中间不中间的,好端端又查的是什么?

    各大账房迅速打开账本,与各掌柜小声指点商量,一刻钟后,窃窃私语声慢慢平息——大家心中基本都有数了。

    照例先是吴管家回禀,吴管家拱手答道:“回大小姐话,庄子上除了修理水渠、添置修理农具、购买种子和支付工人工钱、庄上日常开支用度,再无它项支出,很快笋干和鸡、猪等可以卖出部分,基本能够维持,账上余额共是三万一千两可动用。年底各位掌柜上交的总账及往年剩余,现有余银一百五十万两。”

    引章点点头“嗯”了一声,又望望慕鸿楼的掌柜李长河。

    李长河忙笑道:“禀总掌,按年初计划,慕鸿楼今年要在天津、漳州、广州各开一处分店,如今都已在筹备中,这几月赚的钱都已划过去了三万两在广州和漳州装修店铺购买器具,除了日常周转一万两外,可动用也不多,不过六万两左右……”

    王效珍欠欠身,陪笑道:“总掌,布庄这边除了日常开支今年倒没有开分店的计划,手头上倒还宽裕,能凑八万。”

    江湖家的掌柜许志远也忙笑道:“总掌,属下这边今年预算开的分店只有天津一处,已拨过去一万两银子,想来也差不了多少,如今可动用的也能凑够八万。”

    引章目视林小泉,林小泉拂了拂袖子,不紧不慢道:“禀总掌,我这目前春蚕尚在生长期,日常开支除了五千两备用金便是养鸡场赚的钱补贴,等再过一个月蚕茧下来,倒是能提出三十万至三十五万两之间,眼前却是一文不能。”

    “这个我知道”引章点点头,向丁凡道:“你呢?”

    丁凡抬头道:“禀总掌,属下刚刚进了一批海货,花了一万两,预订的东北药材、皮货也马上要下五千两订金,马上到夏季,布匹生意也得做,还有年初小姐交代的,今年可多买进大米,这一项银子恐怕也得留出来,属下算了算,大概……能拿出两万两左右……”

    引章默算了算,一百五十三万加六万加八万加八万加两万,不过一百七十七万,可做一百八十万计算,林小泉那边三十万虽然迟些,倒也可以算进来,不过,跟她估计需要的三百万仍差了老大一截。这可如何是好?

    引章不觉蹙起了眉,轻轻叹了口气。

    诸人不知何意,不觉面面相觑。看她的样子倒不像查账,谁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约而同望向德高望重的吴管家。

    不得不当仁不让,吴管家轻咳了两下,笑道:“大小姐莫不是又看中了哪一行生意需要本钱?只是这本钱?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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