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朝出阁记第48部分阅读
清朝出阁记 作者:rouwenwu
是不少的。
褀玺素来相信欧洲人养育孩子的理念很健康,即每日一杯牛奶、一颗鸡蛋、一枚苹果必不可少。女儿还没长牙,所以吃不了硬物。鸡蛋只吃蛋黄泥,苹果则打成浆汁。
至于其他,自然是米粉、面湖、蔬菜汁搭配着吃了。很有调理的饮食结构,让还不到一岁半的女儿长得格外健康。
“阿娘……阿娘……”准确说来,十六个月还差七天的夕夕,会说的话已经不少了,却对”额娘”这个词,屡念屡错。
“额娘!是额娘!夕夕跟着额娘念一次……”褀玺抱着女儿坐在膝上,一字一句地教女儿发音。
“阿娘——”
死性不改的女儿……
褀玺无力地垮垮肩,不管了,阿娘就阿娘吧。这词虽然会让她联想到“奶奶”的南方方言发音,可北方人不知道啊,所以,她姑且算是占了胤禛一个便宜吧……
母女俩在房里玩闹着,直至晌午,褀玺见女儿玩的差不多了,就哄她睡起早午觉,那厢,宫里有人递来了话,说是贝勒爷被太子留在毓庆宫用午膳了。
一听说是太子相邀,褀玺有些担忧。可转念想到胤禛的能耐,她也就放下了心,一个人随便吃了点裹腹,就回房准备晚上的道具去了。
没错,就是道具。那日胤禛在她耳畔提出的庆生礼物,就是让她把自己当成礼物,送到他面前。
羞归羞,可一想到过了正月,他就要远征了,褀玺只得鼓足勇气缝了件能当包装纸的系带透明纱衣……
晚上的庆生宴,褀玺早就准备好了,在南昊园席开两桌热气腾腾的自助海鲜火锅,海鲜都是从距京城最近的天津港运来的,昨日刚到。遂邀请了他的兄弟、她的妯娌前来赏味。
受邀的皇子阿哥们,胤祺为首的都早早到了,正蹲在夕夕房里想方设法地逗她玩,刚出月子的大福晋也来了,和三福晋一起拉着褀玺聊各自的男人。只有年长的四位皇子和太子妃还没到。包括今日的笀星公胤禛。
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没道理现在还不来,这都快申时末了呢。午膳哪有用那么长时间的?!
[正文 182庆生下]
褀玺正想遣人去宫里探探情况,就听丫鬟来报,说是贝勒爷和太子、、太子妃、大阿哥、三阿哥已经到南昊园了。褀玺这才放下悬着的心,立即吩咐厨房“开席”。
这是褀玺第一次大规模地用海鲜做膳食主料。许是当下的皇室一族是从马背上下来的纯北方人,对海鲜的热衷,远远不及对各类肉类的钟爱。
可胤禛和褀玺喜欢。一个来自国度最南端的港岛,一个则称得上是长江下游的水乡姑娘,怎么可能对海鲜不热爱?
于是,胤禛十九岁的生辰宴上,只要是天津港有的新鲜海产品,都被褀玺舀来做料理食材了。
龙虾、螃蟹、对虾、鲍鱼、海参……这些在贵族圈里名气又大又味道鲜美的海产品自不必说,连很少在渤海湾一带发现的三文鱼、金枪鱼等海鱼中的极品也给找来了。
至于各类贝壳、杂鱼更是种类丰富、数不胜数。馋了多年的小夫妻,借着这回生辰,大肆搜罗了一番,准备好好享受一次难得奢侈的海鲜盛宴。
因为天冷,又加上赴宴的都是皇室成员,故而褀玺安排了一人一只小火锅,汤底是十只老母鸡炖出来的浓汤。里头搁了蒜瓣、大葱、生姜、茴香、天麻、胡椒等适合冬天适用的佐料,至于辣椒,因为各人的口味不同,因此没搁在汤底里,而是做成芝麻辣椒酱,每人一碟,喜欢辣的就沾着吃。
另外,未免海鲜吃多了过敏,褀玺特地吩咐厨房备了姜醋汁,和热腾腾的姜茶、姜饼一道送上了桌,饮品、点心俱全,晚宴热热闹闹地开场了。
虽然不知胤禛为何从进门始就阴沉着脸一声不吭,可既是为他庆生,哪有笀星公不举杯说上两句的?
于是。褀玺蘀他斟了杯热乎乎的浓香姜茶,递到他手上,同时凑到他耳边低语了句,就迅速退开。示意他赶紧以茶代酒,敬大伙儿一杯,好宣布海鲜大餐开席。
虽不知褀玺说了什么,可落座近旁的大阿哥、三阿哥,明显发觉原本还沉郁着脸的胤禛,有瞬间松了神色,眼底还有一闪而逝的笑意。虽然笑意不甚明朗,可对比先前,已经好上太多了。
看来,他们这个四弟妹果真是个厉害的角色,不仅让老四断了纳妾的心思,还轻描淡写几下就能让一脸冻人的老四化了冰霜。
胤禛自然没理会身边几个兄弟的挤眉弄眼,特别是同样满脸不郁的太子。只是举起杯盏,公式化地说了几句。无非是”感谢兄弟们的赏脸、希望用膳尽兴”之类的言辞。
末了,胤禛让苏培盛奉上花果酒庄雪藏了多年的佳酿——非常适宜眼下这个季节喝的梅花酿,既应景又美味。当然了。姜茶还是不能少的,小酌怡情,过度就容易出事了。
一想到午膳后发生的那幕烂戏,胤禛握着酒盅的手不由得紧了紧,低垂的眼睑能遮住他清冷肃杀的眼神,却没错过褀玺的拧眉注意。
必定发生了什么事……不然,他不会这个样子……有多久没见过他如此肃杀清冷的神色了?两人独处时就不必说了,即便是当着众人的面,也许久不曾这么冷面了吧?
褀玺坐在另一桌,隔着数人。都能感受到胤禛寒漠的心情。原本轻松的心不由得沉了沉。无论如何,她不会让他一个人感受冷冰冰的心情,只是,得先应付完眼前这两桌宾才行。
宴席一开,原本有些低气压的氛围倒是活络了不少。几个年纪尚幼的皇子,从头到尾就专注在面前的美食上。
说是海鲜自助火锅。不过,考虑到这些皇室成员的低能性,褀玺还是让佩兰和花嫂备了不少现成的海鲜吃食,再配以时令鲜蔬水果,从冷盘、热菜,到糕点、粥品,倒也种类丰盛、营养全面。
佩兰的手艺有青出于蓝的趋势,做出的美食佳肴色香味俱全。
鲍鱼戏龙螺、红烤全虾、糖醋海鲈鱼、脆烤鳗鱼、三文鱼笀司、紫菜瑶柱卷……都是褀玺摘自现代美食食谱上的做法。事实上,有些料理,褀玺也就示范过一次,佩兰做的竟也有模有样,论品相、味道并不输于她。
再加上,每人身边还有一个伺候丫鬟,负责帮诸位皇室成员添酒、斟茶、夹菜、烫食材……
虽然在褀玺看来,吃火锅还是自己烫自己吃比较好,可这些人都是谁啊,若不安排个丫鬟专门伺候他们,除了不见得会吃海鲜锅仔外,说出去还道是四贝勒府亏待他们呢!
不过,这几个上场的小丫鬟们也都很能干利落。经过佩兰这几日的耳提面命和实物示范,总算对海鲜火锅的使用和吃法了熟于胸。
一顿浓香、暖馨的庆生宴,从酉时初吃到戌时末,足足吃了两个时辰,末了,几个对糕点果饼情有独钟的小皇子,还将所剩无几的点心全数打包,临行前还嚷嚷着让她这个四嫂再多做些,他们下回还来……
褀玺哭笑不得地点头应允。
待送走这帮宾,回到主屋,已经亥时三刻了,夫妻俩相携来到西厢房看了看女儿,见夕夕早已经红扑扑着小脸安然睡熟了。这才安心地回到卧室。
“今儿累了吧?来,我帮你松松肩。”褀玺上前蘀胤禛脱了外袍后,拉他在椅子上坐下,轻捏起他硬实宽厚的肩膀。
“怎不问我发生了什么事?”胤禛端起褀玺塞到他手里的杯盏,低头抿了口清茶,略带自嘲地问道。他岂会不知自己回来后的神色有多难看。不信褀玺瞧不出来。
“你想告诉我时,自然会说。”褀玺见他发辫有些松散,索性蘀他解了辫子,揉捏起他头部的各处|岤位。
胤禛轻叹了声,舒逸地眯起眼,也不再说话,静静地享受着小妻子的贴心服务。
“无论有什么,睡一觉之后,对着我和女儿不许再施放冷气。大冬天的。你没感觉,我们可受不了。”认真地按摩完一遍,褀玺甩了甩有些酸乏的手臂,娇嗔地说道。
“好。”他爽快应道。就算她不说。他也不会在她们母女俩面前摆臭脸色。话又说回来,他当时的脸色真有那么难看吗?施放冷气……呵,亏她想得出来。
“走吧,时候不早了,洗洗睡了。”褀玺给他梳通发辫后,拉他起身,往洗浴室走去。“今儿笀星最大,让妾身来伺候老爷沐浴吧。”
“呵……”胤禛顿时失笑,不过,既然小妻子已经准备好了这一系列的庆生活动,他也就乐得享受了。
浴室是除了床之外去,最能勾人犯罪的佳所。褀玺这朵逐渐绽放风韵的清醇怡莲自然也逃不过胤禛的”魔爪”。
没一会儿,褀玺就败下阵来,尚未来得及裹上性感“包装”呈到笀星面前。再学现代情趣招数里的脱衣女郎,跳上一曲魅惑人心的舞曲,就被胤禛抵在宽敞的浴缸里痛痛快快地拆吃了一回。好不容易全身尽湿的从浴缸起身。褀玺无论如何也不让胤禛碰她了。
“你出去等嘛!”她娇羞地裹着浴袍,催促胤禛先行离开。
“还有什么节目吗?”胤禛笑问了一句,见小妻子红着脸颊死活不愿透露,也就不逼她了,横竖好节目一会儿就揭晓了不是吗!于是,随手披上褀玺自制的纯棉浴巾,往外走去,“取悦归取悦,爷可不希望你冻着了。”
“知道了,啰嗦!”褀玺一把将他推出了洗浴室。这才羞答答地取出事先收在浴巾柜里的黑色纱衣,对着穿衣镜颤抖着身子,羞涩地穿上,待系上腰腹的细腰带,她才发现,这件纱衣明显就是为男人准备的。虽然这本就是事实。可也……太透了……原本还以为刺在上面的金线玫瑰能起到丁点遮挡作用,可孰料,一穿上才发现,若隐若现的半透纱衣,比浑身还要来得挑情……
她娇羞地跺了跺脚,可为时已晚,只好咬咬牙,顶住极有可能被胤禛笑话的压力,梳理好凌乱的长发,只用一根丝织发带轻轻绑住一头长及腰臀的乌黑秀发,这才轻步迈了出去……
胤禛着迷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娇羞粉嫩的可人儿,恨不得将她揽入怀里狠狠爱上几番。
可她竟然不许,说是还没结束。
烛光中,她轻踮足尖,跳起了唯一一支可以跳上十分钟以上的印度肚皮舞,点缀腰间的一串串铃铛,以及手链脚链同时发出的悦耳响声,让胤禛的眼神幽了暗,暗了又幽……
这曲肚皮舞是褀玺上大学时,和永絮一道跟着婉笙在瑜伽馆里学会的,跳了没几次,觉得不如和永絮对练跆拳道来得畅快淋漓,于是就搁浅了。谁晓得,在时隔三百年的另一个时空,她竟然会舀出来使用。真是……便宜他了……
“生辰快乐!祝您年年有今朝!岁岁皆平顺!”跳完一曲,褀玺微喘着气息,向环胸倚坐床头、不知在想什么的胤禛盈盈一拜,真心恭贺道。
时值正是子时钟声响起前的一分钟,很好,她这几日的心思总算没有白费。
正欲起身,却觉得身子一转,已经旋入了胤禛的怀抱。
“呀……”褀玺低呼,腰腹的系带不知何时被解开,她近乎地被胤禛拥在怀里。
胤禛不等她开口,早就先她一步寻上她的双唇,覆住,继而是深深的吮吸。随后,大掌轻轻一勾,她那条有穿比没穿还要性感、差点让他看得鼻血喷涌的三角亵裤,随之滑落双股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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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唔……轻点……”褀玺颤抖着承接他有力的抚摸及吮吸,边囫囵地哀求着,他在自己身上制造的热浪太过汹涌,让她委实有些受不住。
胤禛稍稍松了松手上的力道,唇舌则改为轻柔地舔舐,好半晌才停下这记勾人魂魄的火热湿吻,可覆在她雪峰上的双掌依然没有停下的迹象。不仅没有停,反而越抚越下,直至来到她那处幽深又狭小的秘境。
“嗯……”褀玺无意识地呻吟出声,不知是被他的轻触吓了一跳,还是渴望他继续往里探寻,总之,她下身的火热不下于他,除了娇嗔呻吟,就再也发不出其他音节。
胤禛怜爱地看着她动情地扭动,“准备好了没?”他嗓音嘶哑地问了句,随后不等她回答,就抱她上了身后的拔步大床,倾身覆住她娇小的身子。
“给我……”他低喘着扶住自己的分身,轻柔且坚定地进入了她体内,随着两人同时逸出的舒爽叹息,庆生的此刻才开始,属于他们的之旅,就此展开……
颤抖、高吟、昏厥……一次又一次,褀玺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敏感地不像话,被胤禛带着几番迷失于的海洋,直至再也响应不动,摊软在他怀里,娇喘缓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只知道时间已经很晚了,晚到……就快天明了……可原谅她丝毫没有睡意,因为还没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靠在他的胸口,倾听他有力的脉动,褀玺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抚着他外表看上去削瘦实际上却极为健硕的身子,柔声问道:“还不愿和我说今日的事吗?”
“呵……我还以为你真不在意呢!”胤禛低笑,随后简要地解释了一句:“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午膳时多饮了几杯,在毓庆宫小憩时,被肮脏的东西碰到了……”
“肮脏……的东西?”褀玺不解地抬起头,盯着胤禛看了半晌,似有犹豫地问道:“可是……女人?”
“嗯。”胤禛低应了声。“太子两夫妻和向氏一道演的一出好戏。以为灌醉了爷可以随意处置爷……玺儿?怎么了?”胤禛说到一半,发现小女人正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检查他的身体,“你是我的……”她撅着嘴嘟嚷了一句。随后又问:“她碰了你哪里?”若是真有,她不惜花上彻夜的时间也要将那些不属于她的印记除去……
胤禛顿时失笑不已:“爷岂会真让她得逞……”
[正文 183又中奖了]
凭太子那点能耐,也就只会利用女人来获得他想要的信息。
可胤禛不是傻子。
生辰之日,下朝之后,太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气相邀,他不去毓庆宫赴午宴似乎说不过去。可也不至于真会喝醉。之所以佯装醉酒需要小憩,也是想配合太子,套出太子最终的目的。
孰料,出场的竟会是向珂玉。那个无知蠢笨的女人,竟敢爬上他小憩的床榻,解自己的衣扣……甚至还想将她那双涂抹地极其妖艳恶心的十指伸入自己的衣襟内侧……是可忍孰不可忍,胤禛当场就怒了,揪住向珂玉一把就把她抛到了远离床榻的地上,还没对她严词逼供呢,她自己倒哭嚎上了,说什么都是太子逼她这么做的,还说太子想借用她的美人计来诱惑他上当,好趁他意乱情迷之际,套出他的心底话,譬如有没有想夺取东宫太子之位、有没有想取代太子继任下届大统之类的云云……事实上,她是仰慕爱恋他的,从未进宫时就爱上他了……
胤禛铁青着脸听向珂玉兀自胡说八道了一大堆,刚想佛袖离去,却见太子和太子妃,一个前脚一个后脚地进了房。
很好!这下,戏也差不多演全了。
太子和太子妃见事情暴露,自然是二话不说将这桩丑事推到了向珂玉一人头上,立即着人将向珂玉那女人软禁了起来,还一个劲地解释:说什么他对此事毫不知情,都是那女人贪慕自己的男色。而旁边那位恨不得将向珂玉除之而后快的太子妃也跟着劝说了胤禛一通:说什么皇阿玛一向希望兄友弟恭,若是将此难堪丑事宣扬出去,对大家都不好……
嗤,什么叫恬不知耻,这就是了吧?胤禛寒漠着脸,看也不看这对行事不想后果的夫妻,信步走出了毓庆宫。
真好笑!他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好怕的?也不知把这件事捅到皇阿玛那里。谁会更加丢脸?!
不过,太子的本性,他已经不止一次看透了,像这样的事。若说不是出自胤礽的手笔,他还怀疑呢!
不过,经此一事,胤禛发现自己再不能如此低调下去了。你低调,人家还道你想息事宁人、胆小怯懦呢!
经过漫长的一顿宴席,他最终理清了自己的思绪,不能再由着太子霸占着未来储君的东宫之席胡搅蛮缠下去了。他应昊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应该说,良善之人成不了大业,前生也好,这世也罢,应昊也好,爱新觉罗胤禛也罢,总之,他绝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
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先动。他得做些什么来阻止某些祸乱的发生了……亦或许,前世所的历史结局,是他想逃也逃不掉的最终定轨……
就算蝴蝶的翅膀微扇。某些小细节改了变了,可大方向依然停不下来,转动着命运的轴轮徐徐向前推进着……推进着……直至和历史上的某一点衔接、交集……
只是,若真是那样……是否意味着,他和褀玺,势必走不到天长地久?……
思及此,胤禛身子一僵,或许其他都可以舍弃,唯独她不行……
“胤禛?”褀玺的指尖感受到了他陡然散发出的僵硬和沉郁,不禁柔声唤道。
“你是我的……是我的……”胤禛埋在她的颈项。压抑地低喃不止。
褀玺虽不明白他忽如其来的情动是为哪般,不过,也没继续逼问他,而是伸手抚着他的脊背,柔声承诺:“我是你的,永远都是……”
……………………
似乎就是从庆生那日开始。褀玺发现,胤禛在外人跟前是越发清冷寡言了。这个“外人”包括老康和他那群兄弟。换言之,除了她和夕夕,胤禛对任何人都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活像对方欠了他千儿百万似的。甚至在老康跟前,恭敬归恭敬,神色依然寒漠。除非是谈及妻女,否则,他都是回到府邸才肯松然神色。
为此,萧驭不止一次地在褀玺面前抗议,可褀玺也很无奈。胤禛那家伙说变就变,她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若是这样能保护他不遭小人暗算,甚至还能摒退一大帮觊觎他的女子,她也乐得如此。反正那家伙和她独处时,依旧是一副欲求不满的垂涎样,对她需索无度……
就这样,康熙三十五年迅速走到尾端。
除夕前一日,也就是腊月二十九,宫里举办的皇室家宴上,褀玺和几位妯娌同桌一席。
趁太子妃起身如厕的当口,大福晋凑到褀玺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一大堆有关毓庆宫近段时间发生的诡异之事:“四弟妹不知道吧?太子爷的小妾向氏,不知何故,双手长满了热疮,这都快两个月了,依然没有好转,连刘太医都被太子爷请去看诊了……真想不到,太子爷竟会对区区一个小妾如此上心,这不是生生给了太子妃一记耳刮子吗?也太过分了?!”
“是呀,我也听咱们爷提过这件事呢。那向氏不知有什么手段,竟能如此恃宠而骄?!敢连太子妃也不放在眼里,这下遭天谴了吧!”三福晋也凑过来低声加入了八卦行列。
…………
哪里有女人,哪里就有八卦可听。褀玺津津有味地嗑着瓜子,听两位嫂子压低着嗓子说着向珂玉的种种光彩、不光彩的事迹,一脸的祥和娴静。殊不知,心里早就笑翻了天。
向珂玉的双手没完没了地发热疮,也就是现代名词——疱疹,她岂会不知?那正是她让凤一去下的毒素。
依据御物诀研制出来的热毒素,一旦碰触就不得沾水,一丝水气也沾不得。一沾就会复发,且会扩展疮面,但只需坚持三日不沾水,就会不治而愈,且不留任何疮疤。
只是,以向珂玉那么爱美的女人,怎可能忍得住不下水?不仅肯定会下水。许是还会舀皂粉泡啊洗啊,再用香膏涂啊抹啊的,生怕被太子嫌弃。如此一来,不仅好不了。只会越来越严重,初时只是十指指头,随后就延伸至所有手指,进而扩展至整副手面手背……
谁让她碰胤禛呢……要知道,女人是很会记仇的……
看在她和她是”同类”的份上,褀玺只让凤一取了一丁点的热毒素下到了正在睡梦中的向珂玉指尖上……若是她听从刘太医的建议,别沾水。直至水泡结痂,自动脱落,她哪里会搞到现下这般光景——整双手都是不堪入目的热疮脓包?许是早就已经痊愈了。
现下嘛,都说太子嫌她嫌地要死,就差没送她出宫了。只是为何不真送出宫任其自生自灭,别人不晓得,褀玺和胤禛岂会心里无数?想来必是那向珂玉泄露了什么……不得不防啊。
叹了半晌,宴席也开桌了。
原本十分衷情于宫宴美食的褀玺。这次却对着各类鱼肉腥食有点提不起劲,怪了,她这是对宫廷美食免疫了吗?
挑了几筷子蔬菜嚼着。身边的大福晋凑了过来:“我说四弟妹,你该不会有身子了吧?看你都没吃什么荤腥呢。”
大福晋一句语带促狭的打趣惊了褀玺一跳,老天,她这才想起,自己的葵水已经数月未来了呢。之前因为怀了女儿后停经,一直到女儿满了周岁才来,可也就来了那么一次,然后又中断了,她当时以为是还没恢复正常,压根没想过另一个可能……真的又中奖了吗?胤禛那家伙还说他有在服西方避孕药……如今想想也是。身体再好再没不良感觉,冬天再冷再会发福,腰围也不可能大上一两寸那么多吧……她真该好好自我检讨……太不称职了!
“哈,四弟妹该不会真的有喜了吧?”看到褀玺不敢置信又不得不信的神色,另一侧的三福晋也跟着羡慕地问道。
位中位的太子妃则是满脸掩饰不住的嫉妒。她大婚都一年半了,肚子里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若是。她能尽快怀上嫡子,毓庆宫里那些莺莺燕燕哪里还敢对她不恭不敬?
褀玺哪有功夫研究各人脸上的表情,究竟是真心欢喜,还是假意应对。
她一心回顾着之前几个月里,自己可有哪里不恰当的举止……幸好,研制那些热毒素时,她是带着胶皮手套、逮着防雾面纱的,因为是冷制,相信研制过程中并不会挥发出化学类的毒素……否则,她会恨死自己的。虽然有些恼怒胤禛那家伙言而无信,可真若怀上了两人爱的结晶,她当然是想要平安诞下来的。
回府的马车上,褀玺被胤禛抱在怀里彼此取暖时,佯装不知地摩娑着他的胸膛,无辜地问道:“也不知怎的,我的葵水已经好久没来了呢……”
抱着她倾听她轻言柔语的胤禛,一闻此言,倏地身子微僵。
“你又忘记避孕了对不对?”褀玺抬眼斜睨着他,似笑非笑地问道。
“……嗯,也就出征回来那次……”胤禛有丝羞赧地追加解释:“在边塞时,哪里会想到要吃避孕药,而那药,据说停用三四个月就会恢复排精……你也知道,数月不见你,我想你想地几乎发狂,哪里还想到这些琐事……”说到这里,胤禛的大掌抚至她的小腹,低笑着说道:“没想到,一击即中唉。爷的种子活力是不是太好了点?”
“爱新觉罗胤禛!你可以再自大一点试试看!”褀玺好笑地白了他一眼。话说回来,她这个额娘也太不称职了,从胤禛远征回来到现在,这都四个来月了吧,如若不是今夜盛宴上的荤腥实在太多、味道实在太浓郁,她是不是要等小腹凸显了才明白过来?
次日一早,胤禛着人请来了刘太医,确诊褀玺又怀上了皇家子嗣,且预产期就在来年四五月间,四贝勒府顿时一片欢腾喜意。
宫里以老康带头,送来赏赐无数。老康还命内务府送来待嬷嬷两名、使唤丫鬟两名,例钱由内务府拨放。
晌午未至,得到消息的敏容也带着大儿媳薇澜送来了满车的娘家待产礼。
“你阿玛一听你有孕,立即让咱们上街采办去了,都没接到后续的消息……太医可有说这胎怀的是小阿哥还是小格格?”趁着四下无人,就她们母女、姑嫂三人,敏容压低了嗓子问道。
“说是小阿哥呢。”褀玺柔笑着轻抚小腹回答。
“那太好了。”敏容总算放下了悬着的心。有了嫡子日后就好过了。莫说四贝勒没有纳妾的心思,即使有,新进的妾室无论如何也越不过褀玺去。
“额娘!”褀玺听出敏容话里的感叹,不由得娇嗔道:“阿哥、格格不都一样的么,都是女儿怀胎十月诞下的呢。”
敏容一听,知是女儿不乐意了,顿时“噗嗤”一笑,解释道:“额娘哪里有小瞧女儿的意思,女儿双全才幸福美满嘛。再者,民间尚有’无子下堂’之说,何况是皇家……额娘此前也是挂心你,如今你怀上了嫡子,只要平安顺遂地诞下他,日后也算有了仰仗和依靠……额娘就放心了。”
褀玺哪会不知封建社会素来尊崇的”嫡子最大”之论调。若这辈子真没有儿子傍身,即使胤禛不介意,宫里那几个掌权的主子也不见得不会想方设法地介入他们之间。如今这样也好……
“额娘!”如此一想,褀玺也开怀了,投到敏容怀里,撒起娇来:“女儿让您和阿玛担心了。”
“傻丫头,阿玛额娘只希望你们几个孩子平平安安就好……”
三人聊了一会儿,眼见着快正午了,敏容和薇澜起身告辞,“你好生安胎,别的就少操心。额娘该回去了。今儿是除夕,府邸还有不少事要忙,就不多留了。过了年,咱们再来看你。”
褀玺点点头,送敏容婆媳俩出了应惜阁,然后就让邢嬷嬷代送出府了。
转头看看灰色迷蒙的天际,知是又快下雪了。“时间过得好快啊……”她忍不住轻叹。
好似就一眨眼的功夫,她从初穿来时的五岁小胖妞,长成了现下这般窈窕清丽的已婚女子,不仅嫁了同类人士胤禛,还先后有了一女一子……人生该圆满了不是吗?
[正文 184别吻和等待]
康熙三十六年二月初二,传说中龙抬头的日子,康熙再度西行,亲临宁夏坐镇指挥,大阿哥胤褆和三阿哥胤祉领兵出征,四阿哥胤禛随驾同赴宁夏坐镇。
因为此次出京,康熙不止是指挥对战葛尔丹的战略部署,还要视察黄河上游、体恤民情农生。所以,坐镇宁夏是最好的决策。
而胤禛递交的黄河治理方案又是众臣之中最为突出两眼的,故而,此行被康熙带在了身边,而不是像上次那样领兵赴塞。其余阿哥,皆留驻京内待命。太子胤礽照旧坐镇紫禁城,行使监国之职,代康熙处理紧要朝务。
因为考虑到三月十五是钦天监选出的五阿哥胤祺迎娶嫡福晋的大吉之日,临行前承欢的宜妃满眼的欲言又止,也让康熙萌生了赶在这日之前返京回宫的计划。不过,计划往往赶不上变化,亲临黄河上游后的所见所闻,让康熙彻底遗忘了这个儿子的大婚,一心扑在了边境区域的军民生业上。此乃后话。
二月初二,寅时刚至,褀玺就下意识地醒了,眼未睁开,手先摸向身边的铺位。当指尖碰触到胤禛温暖的身躯时,她才弯弯唇角。
杏眸慢慢睁开,转头看向身侧之人,却不想,惺忪的眸子撞入一片含笑的幽黑眼瞳里——胤禛正支手笑望着她呢。
“醒了?”他伸手抚过她柔嫩的脸颊,将覆于她脸侧的秀发撩至耳后,柔声劝道:“还早,再多睡会儿吧。”
“不。上回睡过头,没送你出门……这回,人都醒了,你还让我睡,说出去,还不让大嫂她们笑掉大牙嘛!”褀玺睥了他一眼,嘴里虽然如是说。心下却是想亲自蘀他着装梳辫、准备早膳的。
出征塞上也好,巡视黄河也罢,她没法陪同他远赴异乡,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穿戴齐整、洗漱净面后,端上热腾腾的爱心早膳……再送他出门……
“理她们做什么!”胤禛不以为然。他从来就没将褀玺和大福晋等嫂字辈并列在一起比较。褀玺就是褀玺,他唯一的妻子……至于几个名义上的嫂子,成日与后宅几个妾室上演争风吃醋的戏码,他是打心眼里不喜褀玺和她们走近。
“她们气气地来找我聊天,我总不能将她们摒弃在外吧?俗语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她们还是你兄长的嫡福晋呢。”再说了,和她们偶尔互通有无一番。也不是全然没有好处,至少能及时获悉宫里一些最新发生的八卦,免得她总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胤禛轻笑着刮刮她的鼻尖,也顺势坐起身,”此次出征若是顺利,大哥三哥也该封爵了。”
“咦?皇阿玛向你透露的?那感情好啊!免得就你一人鹤立鸡群的,太招摇了!”
没节日还好,若是遇上个大节小日。上门送礼的人实在太多了。虽然夫妻俩一直让门房对外宣称四贝勒府概不收礼,可总是有那么多自作主张的小,搁下礼担就跑。那速度,堪比后头有人追着他讨债一样。
如今,听胤禛一说这个小道消息,褀玺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封爵的阿哥多了,自然就会分散那些个想走旁门左道的人的眼。身为四贝勒福晋——管理府邸进出账务的她,自然也乐得轻松咯。
胤禛闻言,哑然失笑。人家的福晋无不希望自己的爷越升越高,旁人则是越降越好,她倒好,巴不得所有的人都升官发财……她呀。真的是比自己还要期盼低调过日子呢……
思及此,胤禛搂过正在穿衣的褀玺,“吧唧”一口,在她脸上印下了重重一吻。
“怎么了?”褀玺有些不解,刚还正儿八经地聊着天呢,转眼又不正经了?
“爷亲你还需要理由吗?”胤禛挑挑眉。
“是。您最大!起来吧,再不起,当心大军出发了,你还没出门。”褀玺笑睨了他一眼,准备取蟒袍来伺候他穿上。却被他拉住了,“我自己来。有了身子,别动不动都自己来。我不再的日子,就让丫头们近身伺候你起。”
“好。都听您的。”褀玺含笑应道。许是这回胤禛不是领兵对敌,她的心也没上回那么紧张。
随行的包袱早就收拾好了,里头除了几身换洗衣物,还有她近年来陆续调制成的各类药丸,包括活血化瘀的、避毒解毒的、安神补气的……只要是她现下的等级能调制出来的各类药丸,只要是百草园的药材能支持她够用的……她都一分不浪费地全部做成丹丸分装在几十个小瓷瓶里,让他打包随行。
“苏培盛,爷的脾性你也是晓得的,万事你多担待着些。”褀玺伺候胤禛用完早膳,趁他进房的当口,褀玺对这次要随行伺候的苏培盛吩咐道。
“福晋放心,奴才一定伺候好爷。”苏培盛跪膝领命。
“这些药材你收着。到了驻地后,先别忙着干其他活,舀它煮水喝,每日一包,一包可以煮成三碗,你和贝勒爷一人一碗,皇阿玛那里,由爷决定送不送去。可以预防风寒,提高抵抗力。”褀玺说着,将装了十数小包由冬虫夏草、丹参、党参、何首乌、金银花、野参、黄芪、菟丝子、当归、红枣等诸多补气药材组成的药包递给苏培盛,悉心叮嘱道。
事实上,胤禛自从练了龙啸经后,就不曾得过任何疾病,可苏培盛和老康不同,宁夏的海拔不低,若是不加以注重,很有可能会因为水土不服而患上伤风感冒。出门在外的,求取的不就是平安健康吗?!
故而,褀玺才有此考量。
另外,她还准备了一大包的干货,是遣人分别从荷叶山和小汤山基地选来的上好蘑菇、猴头菇、草姑、黑木耳、银耳、百合、红枣、车养、莲子、山药……,既能添在菜肴里当辅料,也能专门炖些甜品当点心,每日吃上一些,也能起到提高免疫力的作用。
“除了尽心尽力地伺候贝勒爷,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该吃吃,该喝喝,我备的这些份量,足够你们吃上数个月,别怕不够。出门在外,身体最要紧……”褀玺一一交给苏培盛后,见胤禛从房提着包袱出来了,就抓紧时间最后叮嘱了几句。
苏培盛连连应下,心下早已感动不已。他从五岁那年被穷得叮当响的老爹卖入宫里至今,二十年来,也就在四贝勒府邸享受到身为“人”的待遇。贝勒爷和福晋是真心对他好。他从初至贝勒爷身边的第一日,就认定了,日后,无论形势如何变化,他会始终如一地守在贝勒爷身边,哪儿都不去……
…………………………
卯时正,褀玺倚在应惜阁的院门廊柱上,目送胤禛带着苏培盛离开。
春寒料峭的早春,还有寒冬的影子。故而,胤禛怎么也不同意她送他出府的提议,只让她送到这里就好。
摸摸微肿的红唇,她不由得眉眼含笑。虽然隔着他的麾裘,却依然没能避开众人的面,他给了她一记有史以来最长的深吻——堪比世界纪录的漫长吻别。直至两人都几乎要控制不住的来袭,这才匆匆结束这记明知极为羞人却又在此时完全顾不得礼教的法式热吻。“好好安胎,等我回来!”末了,他低哑地说道。
褀玺羞烫着脸颊忙不迭点头。
幸好,周遭的丫鬟小厮全都避到了内堂,就连提着包袱的苏培盛,也隔得老远,背对着他们赏景,直至胤禛扶着她走入院内,这才叫了苏培盛启程。
褀玺摸摸还有些滚烫的双颊,盯着逐渐远去的背影,暗道了声:珍重!这才提脚进了院子。
康熙三十六年恰好是闰年,有两个三月,故而,征得太后的同意后,五阿哥胤祺将自己的大婚吉日延到了闰三月的十五,以期西行远征的大军,特别是老康,能赶在这日之前安然归来。
孰料,一行人盼过了三月,盼到了闰三月,日子一直行到闰三月中旬,胤祺的嫡福晋娶了,褀玺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远征的大军却还迟迟未归。
三月二十九日傍晚,褀玺不知何故,动了胎气,等太医赶到时,褀玺已经在邢嬷嬷及另两位陪护待产的嬷嬷相助下早产了。幸而她平时有适当的运动,虽然早产,母子还算平安。只是,儿子小的像只小红鼠,需要好好将养呢。
四贝勒福晋早产嫡子的消息刚一传开,快马加鞭从前线赶赴京城的侍卫,也带来了令众人大喜过望的捷报:葛尔丹众叛亲离,于闰三月十三猝死于自己营帐……
这下子,沉寂了好久的宫紫禁城彻底沸腾了。葛尔丹一死,意味着远赴宁夏亲自坐镇的皇上也将回来了、驻守边塞的八旗大军也要拔营回京了……一连串的喜讯,让宫里宫外到处都洋溢着盛春的明媚……
正在自家府邸坐月子的褀玺也感慨万千:胤禛那家伙再不回来,女儿都能打酱油,儿子也能下地爬了……
[正文 185 归来!8]
期盼了良久的亲征銮驾总算于四月十八在黄河西岸与班师回朝的八旗大军汇合徐徐赶往京城
五月十六大军方才抵达京城内城
内城外班师回朝的号角一鸣响第一时间军民齐欢争先恐后地挤在内城口排成长龙迎接大军的归来
槿玺牵着端正而坐的女儿随行的奶娘嬷嬷和绛蕊、喜竹轮流抱着降临人世方四十七天的儿子坐在宽敞舒适的四马大车里停在距德胜门数十丈远的城墙一隅等候阔别四个多月的胤禛安然而归
康熙的銮驾一入德胜门槿玺就透过马车窗望见了那个让她心心念念数个月的人儿面容清冷、不苟言笑地骑在马上缓步走在銮驾左后侧护着康熙入城他的身后方是同样骑在马上、寸步不离其左右的随侍苏培盛周边则是一列列战袍加身、齐放笑颜的将士们
福晋是贝勒爷是贝勒爷绛蕊和喜竹也欢天喜地地先后提醒道
是啊是他他回来?br /好看的txt电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