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十四福晋第18部分阅读
清穿之十四福晋 作者:rouwenwu
个阿哥,但心中仍是十分高兴,忙道:“等下把孩子抱过来给我看看吧。”
“好。”胤祯忙应承道,“胡太医这几日一直住在府里,我现在让人去请他过来再好好看看你。”
我应了一声,胤祯便到门口去寻人请胡太医了。
胡太医来得很快,看着我又是摇头叹息,“福晋,还好你醒过来了,老夫都以为……”说着又是一阵唏嘘,“我再给你把把脉吧。”
我将手伸了过去,静静地等着胡太医的诊断。
胡太医捋了捋他那花白的胡子,说道:“这次生产凶险,心血不足的毛病是越来越严重了,再加上你这次生产前长期的心情低落,以后恐还会有些毛病,遇到稍有些不顺的事就会感觉承受不了,还会时常感到胸闷、心悸,这药啊我会长期给你配好,重要的是你自己一定要放宽心,这些毛病只要人一放宽心就会好很多。”胡太医语重心长的说着。
胤祯的眉头越发皱的厉害,“胡太医,那你多想些办法啊。”
胡太医摇了摇头,“心上的毛病最重要的是人自己,药物都是其次,切不要大喜大悲,睡觉也要规律,不要因为睡不着就不睡了,这样只会毛病更多。”
胤祯还欲再说什么,我忙拽了拽他的袖子,接着对胡太医说道:“我知道了,会照着做的。”其实就是我的心脏有问题,但应该并不是太严重的那种。
胡太医点了点头,又对胤祯道:“十四阿哥,请随老臣出来一下。”
胤祯不放心的看了看我,又向银屏吩咐了几句,才随着胡太医出去了。
“小姐,这几日真是吓死我了。”银屏说着就哭了起来。
我忙安慰道:“银屏,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银屏突然又破涕为笑,“小姐,我也是这几日才瞧出这姑爷是有多紧张你,能得这样一个人倾心相爱,小姐也算是幸福了,夫人在九泉之下也不用担心了。”
我看着银屏梨花带雨的样子摇头失笑,这样就是幸福吗?可是这幸福又能有多久?康熙一死,胤祯就什么都没了。
“霏儿。”不多时胤祯就回来了,只是眉宇间有着淡淡的愁绪,偏又在我面前强颜欢笑。
我疑惑道:“有什么事吗?”
胤祯笑了笑,“没事的,霏儿,现在我们府中已有了四个阿哥,皇额娘以后定也不会再催促,我也不用去宠幸其他女人了。”
我偎进胤祯的怀里,心中满满的都是感动,却只淡淡的应了一声。
银屏帮着我随意的清理了一□子,霎时感到舒服很多,可这次生产像是一下就抽干了我的所有气力,一直提不起精神。
不多时嬷嬷就将孩子抱了过来,我忙接过来放在身边,实在是没有气力将他抱太久。孩子的眉眼的确是像极了我,恍惚中又想起了额娘,我和额娘长得十分相像,这个孩子长得又和我像,真像是额娘送给我的孩子。
“额娘,额娘。”正看着弘暟神游,弘明突然跨着他的小短腿,一下就钻进了我的怀里,我有些承受不住,使了很大的气力才稳住身子。
弘明搂住我的脖子,撇着嘴道:“这两日我找额娘他们都不准,我闹了一阵,阿玛还凶我。”说着眼中就开始蓄起了泪水,随时都会泻出来般。
我轻拍着他的背,笑道:“额娘这几日病了,好了就会陪弘明玩的。”我又向他指了指身旁躺着的熟睡的弘暟,“这是你的弟弟。”
弘明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大转弯,扑闪着星目定定的看着弘暟,小手拽着我的衣袖,“额娘,这就是我真正的弟弟了。”
我实在是佩服胤祯对孩子的教育,什么叫“真正的的弟弟”?
弘明看着我道:“额娘,以后我会带着弟弟好好玩的,前些日子我发现院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可都没人陪我玩。”
原来是准备让弘暟当他的小跟班啊,没想到这孩子还不到三岁,就这么人小鬼大了,但知道好好带弟弟也算不错了。
“弘明,你说的院里好玩的东西是什么啊?”
弘明凑到我耳边,悄声道:“额娘,这是我俩的秘密,千万不能告诉阿玛。”说完就等着我许诺,我忙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这才放心的继续说道:“就是有蚯蚓、蚂蚁那些东西,很好玩的。”
我努力的忍住笑,实在是疑惑得很,怎么生他时那么安静,才一两年就变成这样了?看来还真是胤祯把他宠的太无法无天了,不过这样也好,男孩子还是闹腾点好。
康熙自入冬后就开始生病,连着今年的除夕家宴也没办,但胤祯还是十分勤快的去问候康熙,皇家的人都把孝看得很重。
正月初三这日,康熙的身子仍不见大好,但他还是拖着不太舒服的身子前往祈谷坛行礼,不得不说康熙的固执。 正月初五,从八贝勒府传来了好消息,八阿哥终于有了第一个阿哥,康熙赐名弘旺,只不过孩子的母亲是府中的一名妾侍张氏。
我很难想象八福晋对这个孩子的态度,毕竟孩子并非她所生,八阿哥也不断强调他不需要别的女人为他生孩子,但八福晋为了八阿哥的颜面不惜以夫妻关系破裂为代价娶了两名侍妾。现在孩子有了,还一举得男,也不知她是喜是忧。
二月转眼来到,八阿哥府上为这个孩子筹备了很大的满月酒。我的身子也渐渐好了起来,便和胤祯一同前去八贝勒府。
以前听说过八贝勒府十分豪华,但亲眼见到又是一回事。为着这个难得的阿哥,八贝勒府张灯结彩,说不出的热闹喜气。
弘旺自一被抱出就在八福晋手上,她边招呼着客人,还忙着照顾孩子,反倒是孩子的生母张氏一点都看不出是孩子的额娘,只在八福晋身旁陪着笑。八阿哥一直淡笑着,如同平时一般温文儒雅,却并无太过高兴。
让我稍微吃惊的是,四阿哥的府邸竟是在八阿哥的隔壁,四福晋也是早早的过来帮忙,看起来和八福晋关系好得很,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
随着康熙四十七年的到来,我越发的厌恶看着眼前的这群人故作亲密,明明就是谁都看不惯谁,却还是各个都将戏演足。
“霏儿,可是有什么不舒服?”胤祯本和他的兄弟们一桌,却抽空过来看看我,想是被我上次差点撒手人寰吓到了,一刻不在他身边就怕我有什么不妥。
“我说十四弟,你也太紧张你媳妇了吧?”四福晋忍不住打趣。
胤祯傻笑了两声,不可置否,只紧紧的看着我。
看着他的兄弟们都还在一同闹腾着,我实在不好扫他的兴,况且我知道这次为着他八哥有了阿哥的事,他心里其实高兴得很。
我安抚式的笑笑,“不用了,你过去陪陪他们就好,我这边完了就到马车上去等你。”
胤祯这才放下心去陪他的兄弟们继续喝酒。
京城渐渐从茫茫的白雪中苏醒过来,露出春暖花开的样子,天气转暖,人也变得轻松起来。我日日陪着两个孩子,第一次理解到有儿万事足的心情。
四月十五日,胤祯一回府就告诉我明珠身故了,虽是早已料到的事,但真正听到时心中还是有些难过。五年前他那希冀的眼神依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可是额娘却在他之前就离开了,也不知究竟是谁倔强着不肯放手、不肯原谅。
康熙知晓明珠身故,立刻派皇三子胤祉前往祭奠,又赐了马四匹,算是保全住了这个权臣走时的最后一点颜面。
翌日我便准备去纳兰府一趟,正为难着胤祯不便去我该不该去时,哥哥就来了阿哥府,我也算松了一口气,便和哥哥一同前往纳兰府,拜祭一下明珠。
再次踏入纳兰府,已是白绸绕梁,加上白色的灯笼在森严的府门口摇晃着,昔日的豪华贵气一下已变得死气沉沉。一代权臣明珠已躺在棺材里,被香烛的气味围绕着,最后只会剩下一抔黄土。
第二次见到干娘的儿子富森,他仍旧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也看不出明珠的死让他有过多的悲伤。我时常觉得我这个表哥或许是恨着明珠的,毕竟他出生时已是没了阿玛,额娘还在明珠的逼迫下远走杭州,若是是我也不会对这种玛法有何感情。
我和他远远的点了点头,算作打过招呼。
之后我又见到了虽只有过一面之缘却让我印象深刻的年羹尧,上次见到他是因为表姐的原因,只是现在表姐已经逝世。平心而论,表姐的早逝并不是件坏事,至少她不用面对雍正年间年家的大起大落,及至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我又和哥哥在纳兰府呆了一会,忽见富森向我递了个颜色,我便顺着他的手指的方向走去。
果然,他又是向我打听干娘的消息。我告诉他干娘一切很好,只是又提醒他若是没事,多去看看干娘。那个坚强却瘦削的人总是让我心痛不已,现在这世上恐怕也就富森让她真正的放不下了。
富森只是应了一声,并未给我什么确切的答案,但我想他应当是会去看干娘的,要不然也不会向我打听干娘的消息。
不多时,哥哥便来寻我,找到我后便向纳兰府的人告辞了。
自上次在杭州将哥哥送走,这次是我第一次和他相见。每当看着哥哥云淡风轻的微笑,我总是有种心安的力量。
我俩便在回府的马车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阿哥府却是很快就到了。我恋恋不舍的看着哥哥的马车消失在街角,又因着明珠的事心中感慨,只觉得人生真是短暂,一来一去也就是眨眼之间。
☆、第五章山雨欲来
康熙四十七年注定是一个风起云涌的年份,九龙夺嫡自此渐渐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五月将至,京城表面上还是沉浸在一片平静中,只是这片平静下不知又有多少人在竭力筹划着。
最近这段时日胤祯整日都很忙,据他说多半都是去了八贝勒府,其实胤祯不说我也猜到他们必在谋划着什么。
五月十一日,康熙再次前往塞外避暑,随同的阿哥有太子、大阿哥、十三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十七阿哥、十八阿哥。本来随行的大名单里是有胤祯的,却不知为何他向康熙禀报说他最近患病,不便随行,康熙也只得作罢。我心里清楚,胤祯并未患任何病,只是已经以此为理由推脱了,便只好呆在府里装装样子。
我一直以为胤祯作为这次八爷党成员中唯一一位随行的人,应当跟在康熙身边才好,谁知他竟然装病不去,实在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么。
这日弘暟被嬷嬷抱下去睡了,我则陪着弘明在小院中玩耍。孩子果然是不能宠的大过,看弘明就知道了,之前明明是安静的性子,因着胤祯的放任现在越发的霸道淘气,一副小霸王的架势。刚才我就和银屏多说了几句话,回过头来弘明就不见了。
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还是和银屏一同前去寻找此刻已不知在哪里玩耍的小霸王。
刚转过长廊,就见前方站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九阿哥正半蹲着与弘明说话,仍旧是斜挑着凤眼,只是嘴角的笑意明显比平时深了几分,弘明则是手上拿着不知是什么玩意,眉开眼笑。
“九叔,你说过会常来看我的,前天我听丫鬟说最近你常来,可为什么不来看我?”弘明一面高兴着却还不住抱怨,真是个别扭的孩子。
九阿哥摸了摸弘明的小脑袋,脸上的笑不似平时那般玩味,一种让人如沐春风之感袭来,“我这不是一来就给你带了好玩的吗?”
弘明竟还支着下巴,佯装思考了一下才会道:“好吧,这次饶了你。”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看得人忍俊不禁。
九阿哥十分宠爱弘明,我在回来的这一年中见到了太多次这种事,弘明也喜欢九阿哥的很。
“雨霏。”九阿哥直起身一抬头就发现了我。
我忙上前问道:“九哥来府上找胤祯吗?”自从胤祯“抱病”,九阿哥他们就时常来府里,我也已习惯了。
“是,十四弟在书房吧?”此时九阿哥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邪魅的模样。
我回道:“正在书房,九哥你自己过去吧。”
“额娘。”弘明一把抱住了我,可因为个子实在太矮,只能抱到我的腿,“我累了,额娘抱。”
这孩子竟还撒起了娇,我将他抱入怀中,他又撅着嘴对九阿哥要求道:“九叔,待会陪我玩。”
九阿哥无奈道:“好,我的小霸王。”说完狠狠地在弘明脸上掐了一把,转身就走了。
我抱着弘明向屋里走去,一走进屋却发现玩累的他已经伏在我的肩上睡着了,看来也只有这时他才能消停下来。
我将弘明仔细在床上放好,就出了屋里。
不知不觉中我竟然走到了离胤祯书房不远的地方,正见府里的丫鬟冬雨用托盘端着两碗茶向胤祯的书房的方向而去。
我在半路上叫住了她,让她将东西交给我,便下去了。
平日里他们兄弟说事,我从不打扰,今日忽起了心,想将胤祯吓一吓,也不知她见到我会是什么表情。
刚要走到书房的院门外,就见顺子守着门,一见我就殷勤的想要接过我手中的托盘。
我忙道:“顺子,不用了,我拿进去就好。”
顺子只好收回了手,让我进门。
我走到屋门前,这才见书房的门紧紧地闭着,刚准备敲门,就听见胤祯带着欣喜的声音,“这次也多亏九哥聪明,要不然我们哪能抓到太子这么大的把柄。”
屋中陷入一阵静默,良久后听九阿哥道:“就是不知这事被雨霏知道,可会怪你。”我心中一动,难道他们要做什么与我有关的事?
“霏儿就是太善良了,明明不相关的人也可以让她爱护的很,这事我是不会让她知道的,我可不想我俩为了什么不重要的人闹的不高兴。”胤祯满是笃定。
听着他的话,我心中更是不安。
“其实婉容和太子的事,皇阿玛未必不知,只是为了顾忌皇家和太子的颜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九阿哥说道。
胤祯笑了一声,继续道:“可我们谁人不知,皇阿玛最忌讳别人碰他的东西,尤其是他的女人,可太子不止碰了,还让其有了孩子。太子只是与婉容有私,皇阿玛还可以忍忍,若是加上一个孩子,我可不信皇阿玛还能放过太子。”
这是我从未见过的胤祯,我一直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一直都只知道他对我的好,却忘了他还是一个阿哥,而且是一个有着极大野心的阿哥,但为何此刻我的心中如此难受呢?
“若不是那年去了杭州,因着你的嘱托去了一趟沈府,我也不会起疑,那孩子的眼睛和太子实在太像了,再加上太子和曹家的关系,我便随意的找人查了查,谁知就这样查出来了。”
采琴,我怎么会没有想到?采琴的眼睛确实是像极了太子,胤祯他们这么做,将我置于何地,采琴是不是也会因为见不得光的身份被人处死,这是最重颜面的皇家,怎能允许采琴的存在?
胤祯回道:“这事还真是多亏九哥多长了个心眼。”接着又听他问道:“那九哥可已安排好人去向皇阿玛告发这件事?”
“一切已经安排妥当,正是我们安插在太子身边的一人,再过几天,你就向皇阿玛禀告你已经大好,接着就去塞外吧,那边也需要人。”
胤祯又问道:“我最近没法出府,八哥可好?”
九阿哥回道:“这次皇阿玛一走就让八哥管了不少事,下面的人却是故意找茬,八哥说什么都总有人有意见,他最近也不便来,我来和你商议就好。”
胤祯有些愤慨,“这群老腐儒多半是皇阿玛和太子的人,现在八哥的名声越来越大,就连江南的文人也是对八哥称道不已,却难免树大招风。”
九阿哥叹了口气,“可八哥的出身实在不好,若再不努力经营这些势力,更是无法与其他皇子相比,实则也是无奈的很。”
两人又陷入了良久的静默,我却已再无听下去的心情。大步向外走去,见到了顺子,吩咐他不要将我来过的事告诉胤祯,又让他找人再重新去泡两杯茶给他们。
我再次来到了胤祯为我种下的茉莉花海,可心却是一阵阵发冷。他是皇子,他有他深爱的八哥,他为了皇位筹谋,这些都没错,可为何却是要通过我呢?采琴才多大的孩子,为何就要卷入这场残忍的争斗中呢?皇家最是无情,果然不假。
不知过了多久,胤祯来到我身旁,关切地问道:“霏儿,他们说你在这里站了很久,有心事吗?”
我看着胤祯紧张的样子,越发的觉得讽刺,他的爱、他的真心是否只对几个人呢?
我尽量平静的回道:“没事,只是觉得无聊。”
胤祯轻揽我入怀,笑道:“是我最近太忙,没有好好陪着你。”
我只安静的呆在他的怀中,曾经让我最安心的地方竟有了些许让我心寒。
“霏儿,我过几日就要离开了,这几天我都陪着你可好?”
“胤祯。”我抬头紧紧的看着他,“我想和你一同去。”虽然我无法阻止他们做什么,但私心里还是想知道他到底会怎么对付太子。
胤祯有些疑惑,“不想呆在府里吗?”
“我就是想和你一直呆在一起,自从从杭州回来,我还未与你分开过。”我努力的笑着回话,心中却厌恶此时的自己,何时我也变得如此虚假?
胤祯为难道:“可路程颠簸,你的身子又弱,这两日皇阿玛就要到热河行宫,我会快马加鞭的的赶过去,你的身子我实在是不放心。”
我笑道:“没事的,我最近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我也想到塞外去看看,那里的景致和江南实在是天差地别,却还是美丽得很。”
胤祯还是担忧着,却在我的软磨下无奈道:“那好吧,过两日我们就离开。”
我高兴的拽着他的胳膊,心中却想着如何让胤祯将采琴的事放下,太子与婉容如何我管不了,可那个和我一同呆了几月的孩子,我是真的没法置之不理。
几日后,我坐在了前往热河的马车上,胤祯本是打算骑马过去,但因着我只好准备了马车,他也就时常待在马车里。
我又缩在一旁神游,胤祯突然开口道:“霏儿,你到底有什么心事?”我正欲开口,胤祯又道:“不要说没事,你有心事我还是看得出来的。”
我看着胤祯,犹疑着该不该开口,终在胤祯希冀的眼神下回道:“你可不可以将采琴的事瞒下来?”
胤祯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切的看着我,“你都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你们如何对付太子我管不了,但是采琴还只是个和弘明一般大的孩子,采琴的存在若是让皇阿玛知道了,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毕竟那是他一直寄予着强烈希望的太子与他的妃子苟且的证据。
“若是我让人将采琴的事报了上去,你可会恨我?”
我摇了摇头,躲过他灼灼的眼神,“不会的,如今你已是这世上对我最重要的人,我怎么忍心怪你?可是我的心里总会不好受,若是没和采琴相处一段时日,我或许不会这般,但事实却是我知道采琴,还照顾过她几个月。”
胤祯沉默了一阵,对我道:“你容我想想。”
胤祯都这么说了,看来事情也不会完全没有转机,只希望他能真的想到办法。那日从他和九阿哥的话语中,我知道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会将采琴说出来的,要不然无法扳倒太子,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如何在让康熙知道采琴的情况下,却无法处置她。
“霏儿,如今也只有这样了,我只让人将采琴的事供上去,但并不让他说出采琴的所在,这样也可以给他们一段时间将采琴安顿好。皇阿玛知道后,必会让人去查,曹家和太子都不是笨人,肯定知道将采琴送到别处,这样就算皇阿玛查去了曹家,也是找不到采琴了。”没多久,胤祯就想出了对策。
听胤祯这么说,那采琴应当是无事了,没想到我一句话经能让他做到如此地步。我也不想再想这些事了,他们的未来早已成为历史,既然无法改变,我也不该抱着这些事疑虑下去了。
胤祯看着我无奈道:“你最近几天就是为了这事烦恼?”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
胤祯点了点我的鼻头,“这事也不是我想瞒你,实在是不想我俩因为这事又闹别扭。以后若是还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胡太医也说你不能忧思太盛,你就不要把这些事装在心里。”
我连忙应了。
我俩都不想对方担心,有些事却又迫不得已,谁也不算对,谁也不算错。
六月中旬,我和胤祯到了热河行宫,一废太子的风即将在塞外吹起,历史也将一步步按照他既定的路线发展下去。
☆、第六章风起塞外
这次一到塞外,就明显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低气压。
胤祯却是闲适得很,除了刚来塞外时忙碌了一阵,现在是整日和我在塞外闲逛,但我心里清楚,他只是已将要做的事安排好,现在的这副样子是故意在大家都沉不住气时摆出来的。
最近这段时日,反对太子的声浪越来越大,尤其以大阿哥胤禔最为突出,他已经向康熙报告了许多皇太子的不良表现,也有其他阿哥大臣沉不住气,跟着大阿哥禀报太子的不良行径。大致的内容是说太子暴戾不仁,恣行捶挞诸王、贝勒、大臣,以至兵丁大多不遭太子荼毒,甚至还截留蒙古贡品,放纵自己奶妈的丈夫、内务府总管凌普敲诈勒索属下。
明珠已死,大阿哥最强力的靠山也随之倒塌,但他仍旧不愿放弃,那个万人之上的位置实在是太过吸引人,再加上他本就是长子,年轻时还立下过很多军功,却总是得不到康熙亲睐,任是谁也会心有不甘吧。
其实禀报的这些荒唐事中,有些实为不实之词,但康熙对太子的忍耐似乎已达到了某种极限,尤其是不满太子的越位处事,所以这些报告康熙都不疑有他。
作为一个万人之上的君王,尤其是康熙这种圣君,最为忌讳的就是有人分走他的权威,即使那人是他从小寄予厚望的太子。
十八阿哥胤衸是个十分可爱的孩子,康熙帝对这个幼子也是疼爱有加。
十八阿哥生性活泼,时常来缠着胤祯教他骑马射箭。胤祯有时不耐,说有专门的师傅教他。小十七也不恼,只十分谄媚的拍起了胤祯的马屁,说他的骑射是所有哥哥里最好的。胤祯最后没法,也只得陪着小十七去练习骑射。
时间很快来到康熙四十七年八月,康熙带了着巡幸的队伍走到一个叫永安拜昂阿的驻地时,十八阿哥突然病倒了。康熙决定把他留在驻地让人照顾,然后带着队伍继续前进。
谁知随行的队伍没走多久,照看十八阿哥的随从便急急忙忙地赶来,向康熙报告说十八阿哥病情加重,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康熙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命队伍掉头,返回了永安拜昂阿驻地。
返回时,十八阿哥的情况的确十分不好,一直高烧不退,神志不清。康熙整日都因此十分焦虑,而在此时康熙最为疼爱的皇太子却无动于衷,这也成为表面上康熙一废太子的导火索。
康熙一方面是因为疼爱年幼的十八阿哥而对太子的行径感到心寒,另一方面是因为一件十多年来他一直耿耿于怀的事。
那件事要追溯到康熙二十九年七月,在乌兰布通之战的前夕,康熙在出塞途中生病,令皇太子与皇三子驾乘驿马前来迎接。太子到了行宫给康熙请安,看到天颜消瘦,却没有没有一丝忧戚之意,也没有说什么好话来宽慰康熙。
康熙当时就相当不满,认为皇太子毫无忠爱君父之心,遂让他先回京城,正是眼不见心不烦。
当时只有16岁的太子或许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康熙的不满,但是康熙在当时就认为这说明太子的不孝,“百善孝为先”,若是一人连“孝”都不知,那这人实在是难堪重用。
康熙命京中的太医火速赶到驻地,十八阿哥的病情也只是稍有好转。
由于担心十八阿哥的病情,康熙还是决定返回京城,只是顾忌着八阿哥的身体,队伍一直都只是缓慢前行。
但此时的太子仍旧只知玩乐,毫不为幼弟担心。
康熙实在忍无可忍,在途中十分气愤的重斥太子,说他对自己的兄弟毫无友爱之意,这让他实在伤心。
但是太子非但没有因此感到愧疚,反倒对康熙发了一通脾气。自此康熙算是对太子寒透了心。
八月二十八日,康熙带着一行人来到森济图哈达驻地,传召了随从诸大臣到他帐前,说了这样一段话:“近日闻诸阿哥常挞辱诸大臣、侍卫,又每寻衅端,横加苦毒于诸王贝勒。伊等不遵国宪,横作威势,致令臣仆无以自存,是欲分朕威柄以恣其行事也。岂知大权所在,何得分毫假人?”
康熙愤慨的话虽表面上说的是诸阿哥,实则说的就是太子,康熙已经深深地感到自己的皇权受到威胁,是以越发的有了废太子之心。
尽管我与十八阿哥的接触不多,但因这次来塞外,他时常与胤祯插科打诨,我也十分喜欢这位有些顽皮的小阿哥,可是已经载入史书的历史是无法改变的,我心中也满是不忍与惋惜,毕竟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且还只是出生的朝阳,根本就还未有机会认识这个真正的世界。
果然,没过几日,十八阿哥的病情再度恶化,这次发病来势汹汹,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为凶猛,不断持续的高烧不退让号称达到这个时代医术巅峰的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
终于,才刚刚刚八岁的十八阿哥就这样离开了人世。
一直对塞外有种特殊的感情,天高云淡,景色壮丽,就连夜空的星星也是明亮异常,这是我在前一世从未见过的,也是在江南不曾见过的。
今晚用过晚膳后,胤祯便出去了。他走后不久,我就一个人到外面闲逛着。
不知为何,一见到星星月亮这些亘古不变的景物,我便总会想起前世的种种,也不知父母在我走后过得如何。
我独自缓步走着,却见前方一个小小的人将自己蜷成一团坐在草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慢慢的走近他,他也像是感到有人靠近,猛然间转过头来。
我这才看清,原来是十七阿哥,只见他眼中似还蓄着泪水,一见我来有些尴尬的想要遮掩,却又无计可施。
我随意的坐到了他身旁,拿出手帕想为他擦擦泪。
他一见我的动作,下意识的就想躲开,我也只好讪讪的收回了手,问道:“是因为十八弟伤心吗?”
十七阿哥本就生得好,像个粉雕玉琢的瓷娃娃,此刻又一脸悲戚,让人看着就有些不忍。
我不想再理会他的小别扭,强硬的为他擦了擦脸上的泪,说道:“弟弟死了伤心本就是正常的事,干嘛还遮遮掩掩的怕被别人看见?”我可还记得这个孩子出奇的早熟,几年过后怕更是过之不及。
十七阿哥被我的话弄得悻悻然,眸中都还含泪就对我反问道:“你不知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吗?”
我半仰起头望着黑夜中的星空闪烁,喃喃道:“十八弟走了,我们心里都不好受,难受就不要憋着。”
十七阿哥突然灼灼的看着我,问道:“他们都说人死了会去另一个地方,十四嫂,你信吗?”
我忙回道:“信啊,为什么不信?离开的人都会在另一个地方一直守护着活着的人,尤其是他们爱的人。”
十七阿哥也仰起头看着夜空,“十七弟最爱和我一起玩耍,他顽皮得很,皇阿玛找的那些师傅经常拿他没有办法,我有时还嫌他烦,谁知他一离开,我才发现原来我早就习惯他在我身旁玩闹。”停了一下,忽又十分气愤的说道:“可是太子一点仁爱之心都没有,竟还在十八弟才去之后,整日玩乐。”
没想到年纪甚小的十八阿哥都对太子不满的很,看来太子还真是引起众怒了。
最近我时常想起我在养心殿时碰到的太子,那时的他是那样的孤寂,似乎心中有着什么从不被人了解的东西。也是那时我深切的感受到太子并不是一个喜欢权势的人,甚至是有着厌恶。
太子从小就聪慧异常,文武双全,且长得还一表人才,这些都是康熙对太子喜爱的原因。但今日太子的这些荒唐行径究竟是太子恃宠而骄,还是刻意为之,我实在有些疑惑。
“霏儿,原来你和十七弟在一起。”身后传来胤祯熟悉的声音,我忙坐起身来转身看向他。
“十四哥。”十七阿哥也向胤祯打招呼。
胤祯拍了拍十七阿哥的肩膀,劝慰道:“十七弟也不要伤心,我知你与十八弟的感情好,但人既已去,还是要想开些。”说完又向我使了个眼神,我便走到了他身旁。
他毫不顾忌的牵住我的手,又对十七阿哥道:“我们就先走了,你也早些回去吧。”
十七阿哥应了一声,胤祯便牵着我往住处走去。
“胤祯。”胤祯闻声停下了脚步,定定的看着我。
我犹疑了一阵还是说道:“太子和婉容的事找人禀报了吗?”
胤祯紧了紧握住我的手,“才来就让人禀报了,不过你放心,采琴应该不会有事。”
他既然如此说,那我的心也稍微安了一些,又问道:“那婉容是不是……”
“霏儿。”胤祯截断我还欲开口的话,扶正我的脸,灼灼的看着我,“有些事既已做了,就应该会有承担后果的准备,我想太子和婉容早就有了这个认知,而且这些事就算不被我们的人报出来,也会有其他人的,假如这事一开始知道的就是大哥,你以为会这么简单的了了,大哥可比我们心狠多了。”
是啊,依照大阿哥现在如此沉不住气的表现,这时若是被他先知晓,恐怕所有的人都已知道了。反倒是胤祯他们找人秘密的禀报,康熙为了顾及皇家的颜面,还会压下来,而且从胤祯的话中,我猜到婉容多半已经被康熙处置了。
我一直知晓帝王家无情,所以即使知道胤祯做了那些事,我还是在不断去安慰自己,他身在皇家,也是身不由己。可面对这样一个丈夫,我究竟该怎么做才对,难道就一直这样装鸵鸟下去?
后来很久我才知道,其实当时的大阿哥已与八阿哥等人结成了同盟,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是他们一早就安排好的,胤祯派人将太子与婉容已有孩子的事秘密报了上去,接着大阿哥便当先向康熙报告太子这些年的种种不是。
只是有一件事未在他们的预料之中,他们都低估了康熙对太子的宠爱,即使太子失了人心、犯了如此多大逆不道的罪责,康熙仍旧未有废太子之意。
真正让他们最后成功的也是一件没有预料到的事,即是十八阿哥的重病乃至病逝。当看到康熙因为十八阿哥的病逝对太子寒了心,我不知他们是在为终于要看到太子被废而高兴,还是真的在为幼弟的逝世而悲伤。
或许真心难过的只有那个在黑暗中嘤嘤啜泣的小十七,而这个现在还单纯的孩子再过几年多半也会变样,因为我记得十七阿哥是雍正登基后,除了十三阿哥外,最受雍正器重的人。
十八阿哥的突然离世,让康熙一蹶不振,一直病恹恹的,每日都可见太医出入他的帐子,胤祯也是日日前往探望。
反倒是太子又开始了荒唐的行径,当他再次受到康熙的斥责之后,不知是心中不安还是对康熙嫉恨在心,他竟然在回京的途中,每夜都逼近康熙所居的御帐,将帷幔扒裂,向里窥视康熙的一举一动。
这件事使康熙越发的不安,甚至开始戒备着太子,一废太子的序幕就此拉开。
☆、第七章一废太子
当康熙还未从十八阿哥离世的打击中缓过神来,太子却是越发的不安分,整日的闹腾。
最近几日太子去探望康熙,却每每被康熙挡在门外。九月初四这日,大队伍已经来到布尔哈苏台行宫,太子探望康熙,还是被挡在门外,这次他忍无可忍了,便与守门的侍卫争执了起来。
尚在屋中歇息的康熙这次终于彻底的怒了,命人将太子拘执,又召集了诸王、大臣、侍卫、文武官员等至行宫前,垂泪宣布了皇太子胤礽的罪状:
第一,专擅威权,肆恶虐众,将诸王、贝勒、大臣、官员恣行捶挞;
第二,穷奢极欲,吃穿所用,远过皇帝,犹不以为足,恣取国帑,遣使邀截外藩入贡之人,将进御马匹,任意攘取;
第三,对亲兄弟,无情无义,有将诸皇子不遗噍类之势;
第四,鸠聚党羽,窥伺朕躬,起居动作,无不探听,伊每夜逼近布城,裂缝向内窃视;
第五,从前索额图助伊潜谋大事,朕悉知其情,将索额图处死。今胤礽欲为索额图复仇,结成党羽。朕未卜今日被鸩,明日遇害,昼夜戒慎不宁。
康熙就这样在行猎途中,第一次废了他悉心栽培了多年的太子。
看得出康熙在废太子时是真的悲痛难抑,废太子的事一完,康熙又连着病了几日,一直不见大好,太医们日日都提心吊胆,在这种时候谁都难免成为炮灰。
康熙一早立了太子,实则是通过了多方面的考量,因为包括康熙在内的清朝的前几个皇帝,全是通过八旗贵族和诸王、大臣推选出来的,而康熙早立太子的做法无疑对他集中皇权也是有着十分大的作用。
此时太子的种种让康熙寒了心,即使知道废了太子好处不大,但他仍旧这么做了,诸阿哥争权的局面也即将出现。
这几日胤祯心情大好,我当然知道他在高兴什么,他们兄弟几人筹谋了这么多年,却因为一直压在上头的太子而毫无希望,这次太子一废,他们也算是看到了曙光。
果然,太子一废,最先获利的就是八阿哥,九月初七这日,还未回京的康熙下旨让一直留京的八阿哥胤禩任内务府总管事。
内务府总管事这个职位在清朝的整个机制中是非常重要的,康熙年间的两大名臣索尼和明珠都先后担任过这个职位。太子一废,朝中的局势立时变得讳暗不明,在满朝都人心惶惶的时候,康熙的这一举措无疑体现出他对八阿哥的信任与器重。
八阿哥的上位,无疑让胤祯更为高兴,似乎觉得太子之位已是他八哥的囊中之物。
看着胤祯高兴的样子,再想到他们以后的命运,心中钝痛,今日的意气风发转眼就会烟消云散,最终只剩壮志未酬。一直渴望的事若从未得到,至少为此奋斗还有个念想,但得到后又失去或许就只剩绝望了。
“霏儿,我怎么觉得你这几日脸色不好得很?”胤祯看着我,担忧的问道。
我忙回道:“没什么,最近一直在赶路,我是有些难受。”
胤祯算是勉强接受了我的说法,将我一把抱到腿上,我也顺从的将头靠入他的怀中。
胤祯又道:“霏儿,再过几日就回京了。”
“胤祯,你最近几日很高兴吧?”
胤祯笑着回道:“当然高兴,筹谋了这么久,这几日才算看到希望。我是一路上看着八哥走过来的,他其实也受了不少苦,尤其是小时候,不知多少人瞧不起他,今日这一切也算是他该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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