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清穿之清音韵律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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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穿之清音韵律 作者:rouwenwu

    长长的一口气,似是不愿意再讲下去了,她看了看下面听得入神的众阿哥,轻轻闭住了口。脸上全是悔恨,却又不完全,那是悔恨积淀多年后产生的一种变化,或许,就算悔恨,也还是怀念那段无所顾忌的单纯。

    “后来呢?”最终,小十五忍不住打破了沉默,糯糯的童声打破了教室中只余窗外蝉鸣的寂静。

    容音看向十五那双童真清澈的眼眸,不同于哥哥们或多或少的沉淀与积攒,那双一般乌黑的眸子,真的可以用清澈见底来形容,仿佛是两颗有着新鲜光泽的葡萄。她微微一笑,有苦有恨;“后来,我做了更让我悔恨的事情……”

    如果慕怀云抢走狄原,只是出于对狄原的喜爱便也罢了,可更多的是,她是出于对容音和颜韵的嫉恨。她如果真喜欢狄原,并且有后来抢走狄原的如此本事,早就跟狄原在一起了。她不爽的是,为什么对容音和颜韵来说轻而易举的事情,却没有发生在她身上。

    有仇不报非君子,君子尚且没有宽广的胸怀,包容世间一切恶行,何况,只是两个小女生呢?

    容音和颜韵当时很恶毒地想出来的主意,便是假装对失去狄原毫不介意,而假装的最好办法,便是迅速开展新的感情。

    容音最悔恨的,便是当时,居然若无其事地找到了高中便去到其他学校的沙晴明。

    虽然容音现在还记得,自己挽着更加英俊、家境更好的沙晴明出现在狄原和慕怀云眼前时,那两人是什么表情,可是容音现在更清楚地记得的是,晴明见到狄原和慕怀云时的表情。

    那是种不屑,更是种恨意。

    容音甚至感觉到沙晴明身体瞬间绷紧的状态,她甚至想,如果不是自己挽着他,他也需要配合自己做出幸福温和的样子,冲动的他会不会冲上去打那两个人一顿。

    也就是这时,容音近乎本能地后悔了。

    她觉得自己伤害了正在挽着的这个人。

    她刚刚做了什么?她为了所谓的面子,所谓的一点单纯的情仇,居然与晴明故作亲昵,她这时,心跳猛地加快,所有的感情呼之欲出。

    可是,所有事,没来得及让她想明白自己的躲避究竟是为了什么,没来得及让她弥补自己所犯下的无知错误,让她对沙晴明说出她真实的感受时,沙晴明就离她远去了。

    他也没有等到容音的答复,没有等到面上重新变得大大咧咧、整嬉笑怒骂掩饰自己感觉的容音的坦诚。

    他等了容音那么多年,耐心筑成的长堤,却因为这次容音的故意接近,再故意远离,而崩溃了,他接受了父亲的安排,出了国,他甚至决绝地没有跟容音说句再见。

    容音直到每天下午下了晚自习后,再也没有人请她去冷饮店吃冰激凌和红豆沙冰,没有人送来热热的关东煮和汉堡时,才明白,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它最容易遮住人的眼睛,让人看不清自己的感情。

    她还记得自己去过狄原的学校,眼睛酸涩却流不出一滴泪,心疼再也无法恢复,他为自己居然改变了那么多,他已经足够成熟,成熟到做了那么许多,却只是默默地站在她身后。

    他只是在等容音回头,或者等着自己变成容音口中足够优秀的男子,他不断地努力,那样骄傲的人,却一次一次否决了自己。

    容音自那以后,再不敢涉及感情,她怕,一触碰,便是伤害。

    颜韵安慰她,说都是那两个男人不好,一个瞎了眼,笨到极点,另一个,却太过痴傻,缺乏最后的耐心。

    容音却知道,不是的,他们都是极好的男子,可是,却还是因为自己的缺心眼,而被伤害了。狄原无法得到真爱,而沙晴明,带着伤痕,漂洋过海。

    幸好有惩罚啊。

    自己,带着对感情的戒备,与不能触碰的回忆,继续学习生活,若无其事。

    容音并没有完全说完这个故事,很多,是无风的补充,可是,容音在这个初夏的教室里,讲完自己去掉现代事物的故事后,唇边仍然倔强地勾起了笑意,她看着一屋子沉寂的人,调侃道:“这个故事纯属虚构,大家别当真,哈哈,我们继续上课!”

    阿哥们表面上像是愤怒自己被耍了,却或多或少的从容音转过去写字的背影上,感觉到她真实的心情。

    窗外树叶,哗哗地响。

    一切都是因为年轻。

    番外二 萌动

    我是爱新觉罗·胤祥。

    我几乎拥有一个幸福的童年,因为额娘受宠,也因为自己的伶俐,得到了皇阿玛无比的宠爱,无论去哪,必然随驾。那时的我,在兄弟间,甚至是飞扬跋扈的,可是,大家都还是纵容着我,或是说,从来不反对我吧。

    可是,我最喜欢的哥哥,却只有四哥。

    四哥不同于其余哥哥的刻意热络或盲目的纵容,他在任何场合,都几乎不发一言,只是带着他那张冷峻的脸默默观察着一切,我开始是不屑的,因为听说四哥不得宠,小孩子,总爱根据这个来判断一个人是否应该得到自己的尊重或喜爱。

    皇宫里的孩子,从来早熟,所以后来,早熟的我却明白了谁是真正关心我的,谁又是希望把我领入歧途的。

    我开始关心四哥,然后经常赖着他,先是死皮赖脸地围着冷漠的他绕,继而发展到真正的崇拜后,我请他在各方面指教我,后来证实了我的“诚心”打动了冰冷的四哥,他凭借他多方面的深厚积累,让我在各方面突飞猛进。我常常想,古人有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四哥就是这样一个人吧。可惜,求他的一席话实在不易。

    而,在我额娘过世时,也是四哥,挖出他深埋的苦痛,他与他皇额娘还有德妃娘娘的事安慰了我,他不善于表达,可是那含着伤痕的字句,却极好地安抚了我的难过。也是从那时起,我认定了从此紧紧追随四哥的脚步,哪怕别人看来,我是更受宠的那一个。

    因此,我也与太子亲近了起来,可只是表面上的,如四哥对太子一般。

    我现在想起初次见到容音时都觉得好笑。

    怎么会有人穿着那么奇怪的衣服,露了大片的肌肤在外面,可滑下来时,居然心心念念的是挡着脸?当她以那样满身是灰的状态,蒙着脸突然出现在路上时,我从未想过,这个女孩子,将会影响到我们的生活,那样的深入,深到将我们原本的命运轨迹改变的面目全非。

    她貌似并不怕我们,虽然刚开始很紧张,说话的时候弱弱的样子,可是,当随从喝止她时,她眼中透露出的不满和反抗却着实有趣。老实说,她并不算漂亮,可是,笑起来却很舒服。

    后来,我帮了她,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容音。

    最令我好奇的是,为什么她第一次见到我、四哥和八哥在一起,会问出:“你们关系很好么?”这种话。我们的关系自然是好的,四哥和八哥是邻居,来往也算密切,就算因为后来八哥渐渐有些举动针对太子,可也没有大的影响,面上依旧。这不是我们的习惯么?所有兄弟间,都是言笑晏晏,背后,却剑拔弩张。

    后来,我们关系真正破裂时,我有一天突然想到了这句问话,突然觉得,原来这个女孩出现就预示了一些她身上可能的谜团。

    我原本觉得,我是会喜欢上容音的,甚至,可能已经喜欢上了,对她爽朗的欣赏,对她生动表情的偏爱,对她的笑容甚至是她偏浅的眸色、皮肤、头发的珍惜。可是,当四哥开始略带兴致地跟我讲这个女孩,甚至是一反常态地抓住一切机会见她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不可能追逐她。

    现在想起当时的矛盾心情,还觉得有些可笑,因为实在是白担心,那根本不是可能存在的爱情。幸好,在最初,就将感情定在了朋友,不然,后来的麻烦,或许就不只现在可能看到的这样了。

    真正让我确定自己感情的,是容音的好姐妹,用她们的话来说,是死党吧,一个可以称得上奇女子中的奇女子的言韵。

    和她的见面是先闻声,后见人的。

    那天,皇阿玛一时兴致,接受了九哥的邀请去他的酒楼,我们几兄弟便先去那等着。十四听九哥说容音在对面开的衣裳铺后,非缠着要去见识一下。推推搡搡的,许多兄弟都去了。可是,四哥,貌似还在与他自己过意不去,于是,呆在了酒楼,称他要等着皇阿玛来,以便后,好

    在楼下,便听到了言韵堪称经典的话,顿时爆笑,众人忍都忍不住。

    于是,忍不住,想去看下,连容音都那么害怕的女生,会是怎样的样子。

    却没有料到,一眼万年。

    后来,我常常跟韵韵开玩笑,说,永远都会记得初见时她傻傻的样子,漂亮的眉目,居然全是惊异,我说那时,你傻傻的在惊异啥呢?

    她瞅我一眼,然后皱着眉头道:“傻十三,还好意思说我傻呢!我那时将惊艳表现的那么明显,为什么你会认为是惊异呢?你说你傻不傻?”

    很大胆吧,她貌似永远都是那么胆大的女子,在我的世界里,横冲直撞,毫不顾忌。

    其实,最先,她不是这样对待我的,她见到我时,都是满脸羞涩的微笑,淑女地低头,故作娇羞地不敢说话。可是却丝毫掩不住她眼中狡黠的光芒。她只是好奇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见我第一眼,会产生这样的感觉,但是,我却明白,她好奇地想探究我的一切。

    第一次和她聊的时候,是在那个夜里,她狡诈地配合着我给了四哥和容音独处的机会,看她那时兴奋的大吼大叫与毫不顾忌的开怀大小,对比其和我独处时安静微笑的她,我禁不住想: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呢?所以故意挑了一些需要参与的话题,果然,不到一会儿,她便忍不住加入了我的谈论,越讲越激动,眉目之间神采飞扬。

    她的话永远狠狠抓住关键,却在言语上展现的恰到好处,温润有礼,给谈话的另一方,留了发展的空间,我在送她到了乾清宫后,故意直接问她:“为什么在我面前,远不及在容音面前那么锋利呢?”

    她听后,莞尔一笑,抬头,看着我,任夜色在她轮廓优美的脸上投下柔和如月的阴影,“人都是有两面性的,十三爷难道不知道么?”

    顿了顿,她又道,“容音那人软的像豆腐,你不锋利些,她倒不会惧你,而你嘛,呵呵,对你太锋利,怕我们只能互相伤害了。”

    我听后,摇了摇头,太聪明的女子,能在看你的第一眼,便准确摸到你的内心,太善变的女子,倒不是说她的心意,而是在展现时的灵活自如。

    我也一笑,“刚刚这句不算锋利么?”

    她立马故作失算般长叹一口气:“糟了,一不小心,太激动了。”可眼中的光彩却出卖了她面上的悔意,那分明是一种得逞的得意。

    她一开始就那么自信。

    先开始,我也是自信的。

    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什么时候,我也开始对这个有些小小地泼辣,看似毒舌,心地却善良到极点的女孩产生探究的兴趣了呢?

    言韵言韵言韵……从我开始意识到起,我发现我的世界里就全是她的名字了。

    她妩媚的笑容,嬉笑怒骂时毫不顾忌形象的举动,轻抚古筝时的安然寂静,悬腕写字时的认真细致。带着迷醉,带着知足,带着一点点小女人的媚态,带着呼唤我时最自然的幸福的感觉,她一点点把我收在了她的网中,密密地包裹。

    从此,我不见天日,却也不愿见到天日。

    这场战役,她从开始就料定了结局,我终究如她所说,成了被女妖勾引堕落的凡人。

    可是,为她,堕落又有何妨?

    就是喜欢她什么都会,什么都懂,聪明狡黠,幽默娇蛮。她会护着她认为值得保护的所有人,甚至有了义无反顾的侠气味道。

    生气的时候,她甚至会口不择言,可开心的时候,还是口不择言。

    天啊,我这是什么思维方式,看来也被她传染了。

    但,不是没有挫折与磨难的。

    记得四十年,在草原上时,容音曾经意有所指地告诉我,要珍惜眼前人。

    其实我都做得到的,可是,总是怕自己做的不够好。

    而且,我曾经那么深地伤害过她一次。

    或许,真的是从小,把所有别人对自己的纵容都视作了理所当然;或许,也是从没有想过女孩子会有那么复杂的思想,我完全忽略了她在劝我对芷语负责时所承担的压力和所受的伤害。

    韵韵啊,为什么你偏要委屈自己来成全别人呢?

    容音跟我说过,韵韵是个勇敢得近乎怪异的人,为了自己要保护的人或事,注定粉身碎骨的下场,也不能使她回头。她很偏执,认定的事情,就绝不会轻易更改。她只要真的与你交了心,那么便是生死不弃了。

    所以,容音,十分不放心的再三提醒我,如果我对韵韵不好,她一定提前保护韵韵离开。那个女人,是会明明内心伤的一塌糊涂、惨不忍睹,还故作坚强,纵容别人继续伤害的人。

    庆幸,自己遇到了这样一个人,能够在身边陪伴。

    她的聪慧,可以陪我笑谈江山,对历史、政治,分析的头头是道,毫不马虎。

    她的美丽,可以融入一切风景,自然,脱俗。点点渗透进一方天地,清丽的一如泼墨山水,气质卓绝,却暗藏玄机。

    她的爱好,可以闲时抚古音几曲,悠来清唱几曲,思来提笔信信写就。

    她的性格,火爆却绝不轻易冲动,刚烈却绝不轻易伤人,果敢坚强,自信洒脱。可是却藏匿了一颗柔软的心,善良温存,细腻体贴,永远能够先你一步,懂得所有,安排所有。

    这些优点,其实是她有次逼着我写出来的。

    我正看着书,她突然霸道地抢走,逼问我,爱上她的原因是什么。自己在她的压迫以及提醒下,一点点写出了这些,她却欢呼一声,笑颜生花:“十三,你果然爱我呀,居然看出我这么多优点来!”

    其实,我才想问,自己何德何能?怎么能够得到她的偏爱的。

    容音嫌弃过我不够成熟,说十三啊,你要什么时候才能长的大,让我们韵韵也能安安心心歇歇,享享你的福啊?

    怎么长大呢?很好奇这个问题,可仔细思索下来,却无疑是经历更多世事罢了,而且,多是磨难,多是看透,那样,就应该长大了吧。

    如果是为了韵韵,那么再多磨难自己也愿意受,只要受过这些磨难后,自己能够成为她安心生存的天地。

    言韵常半是威胁半是娇媚地道:“十三啊,说了爱,就要对我负责哦!要管我好吃好睡,还要悠哉地过日子!”

    韵韵,放心交给我。

    我一定尽力,在这常常不得已的环境中,给你足够的安然与自由,让你做你想做的事,陪伴着你,按照你的计划,一起慢慢变老。

    你笃定地说过,我们一生要生七个孩子。

    你还坚持抢走了每个孩子的冠名权,说你取的,绝对是最好的,最符合上天安排的。

    还说你连男孩女孩的出生顺序都想好了。

    很想笑,你凭什么自信成那个样子。

    可是,从你的自信中,我看到的却是对我的信任。

    韵韵,谢谢你,那样的信任,还有,甘心的陪伴……

    山无棱,天地合。

    也只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番外三 最爱

    我想,也只有她才能让我如此不冷静了吧。

    生活在皇家这样的地方,历经了人情冷暖的变迁,还有什么事情没见过呢?既然见过,也就可以冷静地处理,只因,我已学会了将自己不好的脾性掩藏起来,也学会了用天生的冷面,来掩藏我一切的喜怒哀乐。

    我知道有人怕我,怕我的严肃与冷酷,怕我无法探得喜怒的深沉心机。

    可是我宁愿他们怕我。

    而这样的话,我也避免和许多无聊的人打交道。

    不过,老实说,看见别人有些畏惧的眼神,也并不快乐。可是我只能如此,因为如果不是惧怕,便是不屑了。

    而我,痛恨那些肤浅的不屑。

    只有两个人,是不怕我的。

    这样说来,或许会奇怪。

    可是我指的不怕不是莽夫似的不怕,他们眼中的不怕,被一种叫做温暖的东西替代,而那,正是我需要的。因此我疼十三,也因此,我坠入了她设置的陷阱。

    不要误会,陷阱这个词是她自己用的,她说她是故意来勾搭我的。

    其实,如果真要这样说,也是我勾搭她吧。

    初识,我是对眼前不注重仪表的女孩不屑的。

    可却难掩心中对于她外貌的些微惊异,第一次看入她那琥珀色的眼,我想,或许变注定了后面的沉沦。她应该刚刚哭过,所以眼睛周围一圈是红的。可眼中,却干净地将当日的蓝天白云红叶,完整地映在了里面,再配上她自己带着的微微的感伤,竟是特殊的色彩。

    在她那双眼中,我见到了最美最别致的风景。

    她说,她几乎对我一见钟情。用几乎的原因是她无法确定是第一眼还是第二眼动的情了,她从来不知羞,说情啊爱啊之类的,脸都很少红,比如此时,她便嬉皮笑脸地请我无视她对这个问题的遗忘。

    一见钟情,这个词用的好,我忽略了还有这样贴切的词语。

    可是我,却不用几乎。

    因为我肯定,第一次见到她,便有特殊的感觉在牵引我,一步步走向她。

    因此我做出了一系列很奇怪的举动,例如借十三之名将她带回了我的庄子,例如自己亲自去“审问”她,假装放她自由,却赌定她没有地方可去,只有住进我的院子,例如帮她搬家,例如心细地给多才的她备好她肯定喜欢的书……还有好多好多事,自己现在想起来,都是自己动心的证据,可是当时,却想不清楚。

    我原本以为她很大胆,在初见的时候,她便笃定地面对那么多把指着她的剑认为我们不会杀她。眼中完全是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样子。

    可是后来,结合所有的一切,我才知道,她是贝壳,有伤害过来,马上紧紧闭上大壳,绝不轻易再打开。

    或许你们会觉得如果我用乌龟比喻她更恰当,但是不是我舍不得,而是,她确实很能折腾人。所以便算了吧,为了我安心的生活。她很喜欢贝壳这个比喻,说是用的好,她对自己的懦弱,倒从来不避讳,她知道自己很软弱,但她却又说,她是时间再久也无法将沙砾磨成珍珠的贝壳,不只懦弱,而且无能,所以只能靠紧紧的闭合,来保护自己。

    她当时还很温和地看着我:“胤禛,你何尝不是贝壳呢?只是不同于我的软弱和闭锁,你是用坚硬冰冷的外表来伪装自己。”可正当我被说穿心事狼狈的时候,她又很兴奋地抱住我:“太好了,我们做贝壳都能做成一对!我们是鸳鸯贝。”

    你说,遇到她,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我为她画过一幅画,她至今不知道。

    如果她知道了,也许我们当初不会各自徘徊那么久才在一起。

    其实是有些冲动的,那日去“审问”她,刚进房间,就见到了那样美的画面。

    阳光斜斜地披在她的身上,她趴在那里,细腻如脂的肌肤白得近乎透明,仿佛一块上好的羊脂美玉,而上面的细小的茸毛却连同那微微颤抖着的睫毛,被渲染成了金色,安详平和,我当时站在门口,完全不忍打扰,只是静静地欣赏并想把它纳入我的脑海之中。

    后来,那幅画一直放在我书桌边上,累了,便会习惯性地打开来看看。

    她很有人缘,每个跟她相处过的人,都会轻易地喜欢上她,愿意与她交心,与她成为更深层次的好友。

    其中奇怪的如老八的福晋,初次见面,便被她收服。

    还有薇茹,那个冷漠到了极点的女官,据音音说,居然跟她相处甚欢,就算最后因为皇上的压力要背离了,薇茹甚至都违背自己一贯的原则,对她加以提醒。

    或许因为她重感情,因为她善良,单纯,同时却又聪慧幽默。她有无数讲不完的笑话,说不完的故事。画的一手好画,会唱很好听的曲子。却绝不骄傲,永远是平易近人的样子。

    或许也正是因为所有这些,她才成功地捕获所有人的心。

    她虽然软弱,可在有些时候,却绝不心软。那便是有人伤害她关心的人的时候。

    她可以忍受别人对她的伤害,默默无声地承受,可以把那些恶毒的言语当做耳边风,可是,如果,触碰到关心的人,她便从乌龟化身为了刺猬,见谁都扎,绝不饶人。冷嘲热讽,竭尽所能,哪怕这可能破坏她辛苦给别人留下的温和印象,也在所不惜。

    她说,别人对她好一分,她便当十倍相还,何况,有些人的恩情,是无论如何都还不完的。

    虽说珍惜她这样的性子,可是我实在想帮她改掉。

    这种性子太累,我真的无法想象,性子不安定,敏感多疑的她一天到晚要思索多少事?担心多少事?该有多么地疲惫。

    可是她却常常说累的人是我,说我担忧的太多,责任太大,大的她心疼。

    看来我们是互相心疼。

    换句话说,互相折磨。

    她听后,笑了,说想到一个恶俗的比喻,说我们都是对方心口的那颗朱砂痣。

    我不想问她,如果有人伤害了我会怎么办?

    能伤害我的人,我全都不愿意她去招惹,因为,我还想保住她,不多牵扯进一个复杂的圈子。

    她很没有安全感,可我尽了力,似乎也解决不了这一点。

    皇阿玛对她的态度实在古怪,莫名其妙地宠,而且宠到了极点,这让凡事都要思考三分的我们,都先在短暂的惊异后把她视作了极度危险的人物,不敢轻易触碰,做朋友,保持平和的关系可以,但是,爱情,这容易让人失去理性的东西,众兄弟谁敢提及。

    可偏偏,我中毒太深,她早在我身上下了蛊,逼迫着我欲罢不能。

    老十有理由放弃,毕竟音音不钟情于他,可是我没有,我不能对着她以见到我便充满喜悦的眼睛做出任何任何违背她的事。

    只是,除了,我不敢轻易允她个承诺。

    在皇宫长大的我们都深刻地知道,天有不测风云这个道理,这个天,不是天气,而是天子。有句话,说的俗了,叫伴君如伴虎,你永远不知道老虎什么时候会发怒,如同你不敢轻易相信老虎会有好心情。

    没有人敢违背,也没有人肯违背皇阿玛的意思,包括我,也是不停地猜测,然后迎合,我怎么敢许她一个空浮飘渺的承诺。

    最是无情帝王家,最是无奈帝王家。

    目前,我只能给她的承诺,仅仅是,我会尽量。

    如果许了,却做不到,那么她受到的伤害是不是会更大?

    我无法轻易言爱,倒不完全是我思想腐朽,也不惧怕那是种毒药,便不能饮下,如果是给她的,纵是饮鸩止渴,我也甘之若饴。

    只是我怕她接受不了,我说了爱后,却最终因为皇阿玛一语,而被迫分离。

    她知道皇阿玛有多么无情,心思有多么复杂,把一切都划入他谋定的范围中,她本能地感觉到了不妙,所以惶恐,所以谨慎,所以坐卧难安,可是她却始终不愿正视,残酷的现实。

    只有那次,老十在老八的劝阻下最终离她而去的时候,她浑身颤抖的如同受了惊的小兽,她难过,自己狠狠地伤了一个人的心,可同时也悲愤,为什么自己处在这样凄凉的境地,她用疯狂的吻,试图确定不是每个人都会意气她。

    她弱弱地趴在我怀里,问:“胤禛,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都知道我很危险,为什么你还来?”

    看着她委屈的样子,我心里蓦然升起的堵塞无法压制。那种感觉,连我的呼吸都压制住了,忘了原本该有的节奏。原来很少心疼,只是闷。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把她好好地保护起来,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不是藏,我不忍心抑制她神采飞扬的自由,只是,让她能安心地自由,不再痛苦,不再彷徨。

    却只恨自己不够强大。

    不是从来没有野心的,尤其是在见证了太子的糊涂后,可是因为她,我却想加快步伐。当老八第五次来找我的时候,本要再次拒绝的,可脑海中却突然出现惜月出事后她的样子,就算知道,一切都是老八的计谋,目的就是拉我加入,我也应了。

    可是,老八也是我的目标,虽然这件事根本原因是太子的昏庸,可是他故意用惜月诱使,这直接导致了音音的受伤,那么我绝对不可能放过。

    对,大致我是个报复心很强的人。

    既然趟入了这趟浑水,就没有想过全身而退。

    我知道这场战役,我绝不会输掉,也不能输掉。

    因为,我还想着,能够大方给出承诺,能够爱她,大方地承认,最爱。

    下卷:清梦醒,千帆过尽,终守一心不相离

    第一章 前尘

    青石板路上,凹凸不平,大坑小坑中,还有昨夜那场春雨留下的积水。

    巷口几个黄发孩童,正在旁边玩着扔石子猜铜板的游戏,欢快笑声传入有些阴沉的云霄。

    “这天,真灰暗。”青衫女子,手上提着才买的点心,看着石青色的天色,心里不禁恼了几分,什么时候才放晴啊,洗的衣服全部干不了。

    只见她,肤色白皙地仿佛在这阴沉的日子里也会闪光一般,发色偏黄,却绝不干枯,她也不束,只是任那微微卷曲的长发柔顺地散在脑后,衬得她秀气的脸型越发好看起来。顺着那尖而俏的下巴往上,是不算小,形状颜色却很完美的薄唇,再往上,是俊秀的鼻子,再往上,呀,居然是双淡茶色的眼睛,灵巧一轮,便是十足的波光。

    纤腰,怕只得盈盈一握,而束了腰后,显得腿很修长,绣鞋被泥水浸污了一些,却丝毫不沾染她洁净如水的气质。走到巷口,她嘴角弯起亲切的弧度,静静注视着玩闹的几个孩子。

    “呀,印青姐姐……”不知是谁,最先注意到安静站在一边的她,清脆地呼唤了一声。原本玩的开心的孩子们全都拥了上来。

    “姐姐,那么一大早去干什么了啊?”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子问她。

    “看看,我手上是什么?”容音打开了手上的一提牛皮纸包中的一个,一阵甜香传来,孩子们纷纷吞了吞口水,然后就欢呼了起来。

    糖水斋的糕点,历来只有清晨去买才有,而且去的再早,仿佛也有人排队。

    可是印青,听了一夜春雨后,偏偏起了这样的性子,要去尝尝这著名的糕点。

    分给孩子们后,她抬头,便看见了眼前的灰衣男子,无奈地摇头笑笑,复又低下头去,将那一包糕点留给了孩子中最高的男孩——轩儿,便提着剩下的走向了灰衣男子。

    拐进了自家院子后,叫印青的女子转身,对灰衣男子微微一笑:“我就出去买个糕点,这也不放心么?难道你认为我还真有那么大的本事,就逃回去了?”

    “容姑娘,请你不要让我们难办!”灰衣男子皱皱眉,拼凑了半天,却也只得这样一句。

    “容姑娘?萧,你怕是忘了,我叫印青……”对,这被唤作印青的女子,便是失踪已大半年的容音。

    容音不想这般刻薄的,可是大半年过去了,如果还是这样互相不信任有什么办法?

    “萧,我也不想回去,这你要信我。”容音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可最终也觉得,自己说的是假话,而低下了眼睛,心中浮起的烦躁,让她必须要皱紧眉头,闭上眼,才能压制下去。

    萧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矛盾与挣扎,多数时候,他都铭记着应少言寡语这一规矩。

    容音最终慢慢睁开闭着的眼,对着萧又是灿烂一笑,晃了晃手中的糕点:“我要去隔壁张大妈李大妈王大妈家,送她们点心,这……你没意见吧。”

    萧没有说话,却是让开了挡着门的身体。

    容音便提着糕点,从门间走了出去。

    四月十三,天气,阴。

    容音在纸上写下这几个字后,却放下了手中执着的笔,原来,真的都过了那么久了。

    看着厚厚的一叠纸,有些的边角已经起了细微的绒毛,容音手指轻抚,心生苍凉。他们,怕是急疯了吧。

    韵韵,胤禛……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抛下你们的。

    回想起那天的事,容音还觉得一切都是梦。

    那些,怎么会是她谈不上喜欢,却至少敬重的康熙做出来的?

    自古难测帝王心……不过也怨自己,过于冲动了些,不然断不至于,会以这样沉默的方式消失。

    ……

    “小音,朕今天唤你来,是想问你,朕听说,你和老四两厢情愿,已经愿意谈及婚嫁了?”康熙的声音微微上扬,却只是疑惑,听不出喜怒。

    容音紧张得全身都有些颤抖,却仍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康熙沉默了,只是看着容音,像是要审查她的心意,坚定到了何种程度。

    容音也只能微微低着头,准备听大清的最高决策者的宣判。

    虽然没有钟,但是容音也仿佛听到了秒针嘀嗒嘀嗒的转动声,大概是固有思维吧,在难熬的等待时,产生的潜意识的幻觉。

    正当容音准备甩头,把这恼人的声响甩出自己脑海的时候,康熙发话了:“丫头啊,如果我说我反对你们,你会怎么办呢?”

    容音只觉心里一紧,想也没想,就跪下了:“求皇上成全。皇上曾经说过,可以让容音选的。”

    “可是容音啊,你也说过你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现在又是为何呢?”康熙也不怒,只是微笑着看着容音。

    容音倒真不知该说什么了,她闭上了眼,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那时一定不会那么酷地甩出这样一句话来,最终,亲手毁掉可能到手的幸福。

    虽然,即使自己当时不说,康熙也不大可能轻易成全自己,但,毁在自己的一句话上,感觉自然是更为难受的。

    “丫头啊,你起来吧,别说什么不成全就不起来的话,你是识时务的孩子,该知道这样的话没用的。”康熙用爱怜的语气,却堵死了容音的一切可能。

    容音突然明白了,这便是帝王,让你绝望,还能挂着救济苍生的同情与爱怜的面孔。

    容音缓缓站起,整个心中都是空的。

    她抬头,直视康熙,却不是质问,只是淡漠地看着,她在等,等康熙主动给她一个解释。

    “音丫头啊,朕一向宠你,也欣赏你的能力,你的善良包容,却同时拥有的头脑和气魄,朕希望你能凭借你的这些长处帮朕一个忙。”康熙走到容音面前,与她面对面站着,语态真诚地道。

    容音不卑不亢:“皇上抬举容音了,容音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丫头,朕从一开始就视你为家人的,现在这个忙只是确立了这个关系而已。”康熙的话颇有些语重心长的感觉。

    容音心下有些明白了,她咬着嘴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皇上,容音非四爷不嫁。”

    “丫头,不要那么固执!”康熙言语中终于有威严被触犯时的发怒的感觉了。

    “我固执?那好,皇上要我嫁谁?”容音也有些控制不住了,她是实在不能理解眼前的康熙,自己知道自己是一颗棋,但是不带着这样的用的。故意放纵自己和胤禛的感情,然后逼着自己嫁给另一个人?他究竟在想什么!?

    康熙出气声有些加重了,在容音这般直白的质问下,他倒也不能轻易说出什么来了。

    容音看着康熙那张保养得不错的脸,那双乌黑的眼睛,和胤禛那双,相似到了极点,黑不见底,重重叠叠,永远触不到内心的一双眸子,怕是这样,他才忌极了胤禛吧。

    想到胤禛,容音心中重重的被抓了一下,那种痛,由心底沿着脉络,上升到了大脑,容音仿佛被敲打了,整个脑中都是空的,唯一飘过的只有胤禛那双如子夜般乌黑的眸子,各种神情,怜惜的、受伤的、寂寞的、冷酷的……

    “是太子吧?”容音在这良久的寂寞中,嘴不受控制地问了出来,为什么,为了这一个儿子,偏要伤害其他儿子呢?这个儿子让他看重在什么地方?只因为是最爱的女人生的?

    皇家不是无情么?偏偏爱新觉罗家遍地情痴?

    “丫头,朕看了许久,也只便你,才能管住他,收服他,他喜欢你的,会对你好……”康熙像是也有点惧了容音的洞悉和冷到极点的表情,放缓了语气。

    “皇上抬举容音了,容音不才,管不住太子。”容音冷冷反击,平素,她不是这样胆大刻薄的人,可是,脑海中浮现的那双漆黑空洞的眸子,一直在怂恿着她,心疼到无力的她。

    “容音!”康熙快步走回案边,几乎是想要拍桌子来发泄了,太不识好歹了,自己几乎是在与她用商量的语气说话,只为自己也是真心欣赏眼前女子,也不希望伤了她,坏了她本心,偏偏她一反平时温和常态,句句夹枪带棒,冷冷回讽……

    “那皇上给容音说说,为什么又要放纵太子呢?既想管教,却对他看上的人,不问缘由,不分境况,一律送到他床上,芷语如此绝色,明知祸水,也是这般,皇上认为,在你这样的纵容下,太子能成器么?真是好笑!”容音完全失去了理智,她早便已经看不惯康熙对太子的放纵了,种了这样的因,还要牺牲自己去解这个麻烦,真是可笑,除了太子以外,其余人在他眼里算什么?

    康熙听了这般的话,终于再也忍不住,一手扫掉了桌上的书和茶具,青瓷的茶碗哐当一声,在书落地的闷响声中,清脆的尤为突兀。

    这声音,倒是惊醒了失控的容音,不过,说出去的话,也收不回来了。

    “好啊,容音,朕以前倒还看错你了是吧,倒是牙尖嘴利得很啦,你倒是说说,朕这样算什么?你是想说朕是自作孽么?还是自作自受?嗯?”康熙指着容音,指尖都气的在颤抖。

    “容音不敢。”容音深呼吸,然后垂下眼帘,自己真的太鲁莽了,一个帝王不是最怕被看透内心吗?何况自己还说了出来,呵,怕是今天难逃一死吧。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说,通通说出来!”康熙声音都气哑了,这样的狼狈,许久未尝。

    容音只是沉默不语,为何,自己受到脑中那双眼睛的蛊惑,太过冲动,这下,怕是无法挽回,自己,最终,恐还要在那双眼深埋的伤痕加上一笔。

    只是不知道是多重一笔,胤禛,我宁愿死,也绝不会成为皇帝的帮凶。

    我宁愿自己的死给你的伤害,也不愿让你敬爱的父亲借我给你双重打击。

    反正说错话了,也无法弥补了,嫁给太子是绝对不可能的,那便让懦弱的自己,最后做一次飞蛾扑火的壮举吧。

    容音定下心,再次抬起头,直视康熙:“好,我说,其实皇上你不光宠太子,你还忌太子,你怕他因为做太久太子而不耐,于是,又故意纵容他,给他女色,让他沉迷于此,便无暇考虑这些。但是你又怕太过,别人怀疑你迟早会废掉太子,而野心重重,你看出胤禛如果愿意帮太子,便是得力助手,你一方面打压他,一方面又要让他有出色才能,能够帮太子出谋划策,可皇上,你不觉得,要我嫁给太子,对胤禛伤害太大,你不怕他倒戈?”

    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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