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清音韵律第33部分阅读
清穿之清音韵律 作者:rouwenwu
时,却听得一个带着两分慵懒的妩媚声音似是嗔怪,却带着淡淡的冷情与孤傲:“太子殿下把妾身晾在屋内原来是在这风流来着……”
太子一滞,推开容音,恶狠狠地像声音的主人看去。却顿时愣住了。
容音觉得新鲜空气一下子灌入自己的口鼻,一月晚间冰冷的温度,却让她此时倍感舒适,边呼吸,边侧首望去,也是一惊。
只见芷语如看戏般闲闲地站在尚未融化的雪地中、梅树下,一身白衣,映衬着雪,却似是会发光一般,带着引人入胜的光线,长发随意地散在白衣上,更浓黑如墨,她的绝色容颜,令她只是素颜,也美得让人屏住呼吸,仿似不敢相信人世间会有如此尤物。如点漆的眸子总含着一点责怪和埋怨,更多的则是一种令所有男人疯狂的慵懒淡漠,那样的孤傲冷清,却比直接的媚色更能让人产生一种热辣的欲望……
而她,似是也不怕冷,如此低的温度,只是一件轻薄的纱衣,披在身上,露出了如刀削的香肩,与光洁细腻的皮肤,锁骨上,不知是画的还是怎的,一朵鲜艳的红梅,仿佛能滴出血般的颜色,仿若刚刚从枝头落下,就这样,在她的身上,鲜活起来。
只听她继续如陈述般道:“太子既然忘了还跟妾身有约,那妾身就先回去了,殿下您大可以继续,只求殿下不要责怪妾身坏了您的兴致……”
言毕,盈盈转身,留下了如月光般冷清的眼光,明明是清淡,却是最好的邀请。
“等等……”太子似是不经思考便脱口而出。
芷语慢慢顿住身形,懒懒回头:“太子还有何吩咐?”
太子似是犹豫了一下,看了容音一眼,可火气已经完全不在。这一眼,或许也让他明白了芷语和容音的天壤之别,也或许是他笃定,容音逃不出他的手掌,他顿了一下,便向芷语走去。
看着太子揽住芷语的肩,缓缓离去,容音心里却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堵住,她似是还没有从刚刚的剧烈波动中恢复过来,喘着气,她缓缓蹲下身来,抱住双膝,原来,想法永远是想法,放在实际中,自己的惊慌根本让自己束手无策。
她恨自己,为什么就那么上不了台面,为什么,连自保的能力都还远远不够。
自己还是得靠别人来救,甚至牺牲别人。
而这次,这个人居然是芷语,在她婚后自己就一直不敢面对的芷语……
一行孤泪滑下,在雪光的反射下,晶莹剔透。却转眼便因为温度,而如冰般贴在容音脸上,刺痛,生硬地传来。
缓过气来的容音抬首,擦干了眼泪,僵硬地起身,摇摇晃晃地回屋,似是不敢再看芷语他们离去的方向。
毓庆宫的梅花,其实也开的极好,暗香浮动,在这个看似沉静的毓庆宫。
没有人知道,刚刚这里发生了什么,只是闻得梅香,便是安然。
容音知道自己有些病了,估计有点发烧吧,但是昏昏沉沉之中,她还是得起来面对一切。
昨夜发生的事,今日必将传遍宫中,所有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该得到了消息,自己想面对不想面对的都得面对。
果然,刚刚梳洗完毕,就得知太子妃找自己。
容音迈着有些漂浮的脚步,缓缓步入太子妃的房间。
“怎样,容音,昨夜的事情过了,你是不是该更明白些了……”太子妃见到容音进来,便冷冷说道。
“恕容音迟钝。”容音低头,心里暗自讽刺她还真是开门见山。
“哼,不懂么,容音,问问你心里真的不懂么?太子昨天发怒的原因,你该猜到了吧,昨天送你回来那个人,你就真的不怀疑?这些多巧合结合在一起,你还真认为是巧合?你既进了这毓庆宫,又明白自己的处境,就该更安分些……”太子妃面上竟带了点薄怒,“你不是要我帮你么,那我便告诉你,你就算不帮着太子,也不需和外人有写什么联系……这宫里忌讳这个,你想活下去,就得这样,不然,我保不住你,你也别想着能在这宫中立住脚。”
太子妃的话,容音全部牢牢记入了心里,忠言逆耳,但是,却全是金玉良言。太子妃能对自己说这些,是不容易的。看来还真把自己放在了心上,一心要把自己改造成一个适合这个宫的人。
至于昨夜的事是不是八爷的策划,自己不敢想,因为想来,竟是对他有益的多,这样,让她心寒。
想拉近胤禛,想让胤禛对抗太子,想让胤禛当出头鸟,他也有了这样的危机意识么?可惜,胤禛,绝对不会成为在前面挡炮火的兵卒,他,永远只应是在后面暗暗谋算控制着一切的内敛的帅将。
只是,或许,他不行的话,自己要推他一把,而胤禩的想法,自己要帮着让它落空。
太子妃顿了顿,似是也意识到自己有了些失控,轻咳一声:“容音,你再好好思量一下,有些事,你该学着管,可有些事,你更该学会置身事外,你脸色看来不好,下去休息吧。”
容音应了一声后准备退下,刚刚转身,太子妃,又出口唤道:“容音,有些事,总会发生,只是,希望来得平和些罢了……你还是应该为自己争取更好的。”
容音微微驻足,苦笑,她说的是什么,被太子施暴,哈哈,自己要争取更好的,就不会让他得逞……可是,经过昨夜的事后,容音却失了自信。
或许一直以来,自己的自信都是虚假的,只是自己对于自己处境的一种安慰,是自己找的调和剂,自己为了心里好过,给自己勇气,便建了这样一座外表华丽的宫殿,可昨夜发生的事,却如同突来的狂风暴雨,揭开了这座建在半空的宫殿看似完美无缺的外表,将下面基础不牢的空洞揭露了出来。
自己永远都是胆小鬼,是扶不起的阿斗,不用别人来讨厌和讽刺自己,自己对自己的厌恶便已足够。
“音音,你没事吧……”颜韵也不管什么规矩,胡乱冲进了毓庆宫中。
容音正靠在床上,头昏的有些难受,浑身都痛。
听到颜韵的声音,她微微皱眉,事情传的比自己想象的还快,因为颜韵虽在宫中,可是皇上不可能告诉她,她关于这件事的信息来源只有十三,可十三都来告诉颜韵了,胤禛他……
容音睁眼,微微一笑:“我没事,能有什么事,不过受了点打击罢了,其他的,正如小说里写的全当被狗咬了,恶心过,也就好了。”
“音音……”颜韵满脸都是内疚与痛苦,她今天本来得知了她和十三的婚期,心内还有些喜悦……可当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她却宁愿自己跟十三永远不要在一起。
“你们的婚期定没有?”容音却似没有看到颜韵的自责,笑着问道,应该快了吧,这都要二月了。
“你,怎么就只想着关心这个?你让我怎么安心地结婚,踩在你的幸福上去幸福,容音,你当我是姐妹么……”颜韵看着容音若无其事的微笑,心内的担忧与不安完全爆发了出来,泪水,有些疯狂地涌出眼眶。
“韵韵,怎么不当,”容音责怪地笑了笑,“正是因为是姐妹,你幸福了,我才有安慰。关于这我,我们已经讨论了很多次了,我不是主动牺牲的,是形势所迫……如果你还想不过,你就当我自私,不愿意自己去扮演你的角色,你不是一直说你是我姐姐,要罩着我么?所以你要照顾我的心情,要伟大地去幸福,知道么?”
颜韵颤抖着走到容音的床边,泪,流的安静了些:“音音,自己是上辈子积了什么福,才有你这样的朋友,还是两世……”
“你傻啊,你该问你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摊上我这么个损友,光知道拖你后腿,破坏你的生活,而且,还是两世……”容音一副你有病的表情,斜着眼看颜韵,之后,又像想起了什么,一副警告的表情,“所以,你这次一定要幸福,才能弥补我之前犯下的罪恶,我估计就是自己在现代时欠你太多,没有办法还,所以老天才让我过来了,没想到还是拖你后腿……这一次,你就算不幸福,也要在我面前装的幸福知道么?不能让我知道……”
容音说到这的时候,突然想咳嗽,却强自忍住。她自我解嘲,估计是话说多了,口水呛住了。
颜韵泪,又汹涌了起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她埋在容音腿边,容音去理她的头发,微笑看着她,心想,自己终于有了做姐姐的感觉了,终于,翻身做主人了。
颜韵抬手,想抓住容音正在抚摸自己的手,可只是一触碰,双方都各自收了回去。
容音是觉得一阵入骨的疼痛,发烧时,碰到什么比自己温度低的东西都会痛,而颜韵却蓦地抬起头来,伸手,不顾容音眼神微微的惧怕闪躲,摸向了容音的额头。
“那么烫,你这个疯子……我要去找太医……”颜韵的眼神惊恐起来,她慌乱地站起身来,却被容音拉住。
容音忍着手上的痛楚:“不要,韵韵,我生病的事千万不能传开了。”
“为何?”颜韵转身,奇怪地看向容音。
容音满眼哀求与矛盾,似在掩藏些什么,却欲盖弥彰。
颜韵觉得难以置信,却不得不信,她又开始颤抖起来,上下唇不住磕碰,她愣了半天,才用不相信的语调道:“都病成这样了,你还考虑他?他该知道的,都是为了他,你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这样,你还想为他付出什么,直到整条生命么,然后用尸体告诉他,你爱他?”
容音满脸痛苦和挣扎,却只是道:“韵韵,求你……”光是昨天的事,胤禛就不知该作何反应,要是知道自己还病了……她不敢想象。
颜韵挣脱她的手,往外走去,容音痛苦地皱紧了眉,咳嗽的欲望抑在喉头,她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拦住颜韵。
颜韵走到门口,却似是叹息一声:“我去找苏小末,给你拿药……但是,如果你不好,不要怪我找他来……”
容音仿佛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一放松,就陷入了一片茫茫。
第三十五章 出击
容音生病的事终究还是传开了。因为她的伤寒差点就蔓延成了肺炎,这一病,活活折腾了一个月。
而那天,颜韵回来看到容音陷入了昏迷,自是要找太医来的。
那便是瞒不住了。
“音音,今天精神好些没?”颜韵进房,看见容音对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愣了一下,出声问道。
北京的春纵然来得迟,时间短,可还是明媚的。
毓庆宫,有几株桃花,开得正是繁盛,粉艳的花朵,爬满枝头,远远望去,如粉色的云霞,映红了清澈透亮的天空。
鸟儿啁啁啾啾地鸣叫着,欢快地迎来温暖的阳光。这般的春色,无边无际,连房中,都似被感染了几分。
容音转头,深深地笑了笑:“好多了……今天给我带什么吃的了?”
“就知道吃!”颜韵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却从提着的雕花食盒中拿出了几碟精致的点心。
“苏小末才批准我可以乱吃东西了,我不好好补回来怎么可以!可是饿了我一个多月,过分死了!”容音笑眯眯地往桌边一坐,食指大动,这些点心,在没有好之前,都是梦中才有的啊。
颜韵也坐下,看着容音猛塞糕点,唇边虽然带了笑容,眉间却渐渐多了几分愁绪,像是犹豫良久,才道:“音音,我要结婚了。”
容音一口点心呛在了喉咙,呛出了不少点心末,她捂住嘴,脸一下子给憋得通红。接过颜韵递来的水,忍住咳喝下去,顺了好几下,才觉得呼吸通畅了。
“你哪来那么大反应?”颜韵皱着眉问道,这要是把点心呛进肺里,容音就真的该跟这个世界告别了。
“没啥,只是觉得你语气太哀怨了,我还想问你呢……”容音咂咂嘴,嗓子还是有点嘶哑,“没事儿结婚就结婚呗,一副恐惧的样子。”
颜韵深深地看了容音一眼,却只是一瞬,目光便换了颜色:“以前想结婚总觉得时间太慢,现在真正逼近了,我反而觉得过的快了点,就这样把自己拴给十三了?感觉自己都没有玩够……”
“切……谁叫你第一眼看到十三就满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了啊?你要是放远点,不知多少美男追随在你左右。”容音其实明白,颜韵对十三的一见钟情,还带着对自己未来生活的谋算,为了让自己未来好过,她便下了决心要把十三拴的死一些。毕竟,虽然十三和兆佳生了那么多孩子,我们却还是不能那么明确地断定感情这一物在历史上他们之间是存在的。而,颜韵,要的也不是那么多孩子,而是感情。
“哎……马上就是已婚妇女了。”颜韵再次叹息,表情看上去是绝望的,可是心内却是翻腾不息的,她的芥蒂,似乎没有那么容易去掉,除非,身边这个女人早点找到幸福。
“不要想了,你这个岁数在古代真是老龄未婚妇女了,还不嫁!也亏得十三不嫌弃你!嫁吧嫁吧,难得你结婚,我可以再去凑个热闹,嘿嘿,我要当伴娘。”
“鬼得你呢!伴娘……你可以晚上做梦把枕头垫高一点,这个时代,什么伴娘?”颜韵也扫去面上或眼底残存的感伤,笑着与容音打闹。
“日子定在?”容音眨眨眼,满怀期待地看着颜韵。
“三月二十六,是皇上传回的旨意,让宫里先准备着,他们从畿甸回来就给办!”颜韵提到这,似是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容音点点头,真快,还有二十天了……不过,他们从畿甸回来,自己要面对的人也就多了。
太子,自己必须要找他好好谈一下了。这一次,自己付出的代价这般惨重,一个月的卧床休息,不是好玩的,自己该更主动些,找他商量好才是。
至于胤禛,自己醒来时,就得知他难得的再次被他皇阿玛带去了畿甸,也不知有没有自己这方面的原因。毕竟,他已好久未随驾出行了。康熙是明智的,带走他,真是给了彼此一个冷却的机会。
而且随行人数并不多的情况下,跟太子,他也应该有不可避免的交流,会不会更好地磨砺他忍耐的性子呢?
“想什么呢?渐渐就走神了?”颜韵伸手在容音眼前一晃。
容音抬眼,懒懒地笑了笑,眼神中却渐渐清明:“今天阳光很好,想出去走走,顺便拜访一个我一直想见的人。”
“谁?”颜韵追问。
容音却神秘地一笑,不再说话了。
“怎的今日有心想起来找我?”芷语从手中的书上抬眼,冷冷地看了容音一眼,那温度,用冰霜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赏桃花……这花都开繁了,再不赏,估计也该败了。”容音像是毫不介意那目光中的不欢迎,甜甜笑道。
“是啊,”芷语淡淡接话,“花开得最繁盛之后可不是就败了么?”眉眼中带着讽刺。
容音听了,也只是一笑,这观点倒和她的一样,“那郡主赏脸么?”
芷语收了书,从躺椅坐起来,看着容音:“你不用谢我,我不是帮你,也不想救你,只是恰好做了这样一件事罢了,你不用铭记在心。”
“哦?郡主怎知我铭记在心呢?”容音眨了眨眼,唇边的笑意似极外面随风飘飞的粉色花瓣,纯净美好,带着春日独特的淡淡温暖与懒散,“只是单纯相邀罢了,郡主何不给我个面子呢?”
芷语闻言也笑了:“容音,其实,可以说我会帮你的,如果你认为是在帮你的话……”其实自己只是不想让哥哥因此难过着急甚至受伤,而且,哥哥,竟为了她拜托了自己,哥哥也是个傻子……自己何尝想跟容音对着干了?
芷语想到这似是苦笑了下,“至于赏花,不是我不给姐姐你面子,而是今日实在很乏,不想出门,还请姐姐不要介怀。”
容音默然,似是在咀嚼芷语的话,唇微微动了动,却又闭上了,唇角再度上弯:“那不打扰郡主了,不管为何,那天是要谢谢你的。”说完,容音就转身,走出了房门。
芷语为何帮自己,却倔强地不肯承认呢?她想不过,自己不信,她难道还真如那晚说的一样,在等太子,而且自己还知道她心有所属,救自己脱离“魔掌”,她那晚算得上是牺牲重大。
难道是为了刑律?芷语难道还坚持认为他哥哥喜欢自己,而也因此,她做出了这样的牺牲?她不是为了她哥哥的事情而恨自己么?这样说来是说不过的。芷语,如果以前会也难为她哥而跟自己作对,便不会突然转性认为她哥哥的幸福便是她的幸福来帮自己吧。
而且,纵是如此,这是个多么大的误会,自己解释都解释不了。容音苦涩地笑了,自己哪有这般魅力,引得刑律动心?
可除此,容音实在想不到为何芷语会出手相助了,她不愿意享受芷语的帮忙,因此分外头疼。
而面对芷语,她始终心酸,纵是演的毫不在乎,心中却始终有很奇怪的感觉。见到芷语,就如同面对死亡般,让人窒息的沉闷。她要甩掉这个梦魇般的反应,就必须得找到症结。
而关键,也无非系在那一群人身上了。
她现在很矛盾,希望太子早点回来,自己好跟他理清双方的关系,趁早定下,自己在这宫中的位子,可是,同时,她却怕面对同行的另一个人。甚至是怕到了骨头里。没有好好保护自己,自己算不算的上是先违约了?而纵是这次安定下来,以后,万一再因为太子的双重性格出了什么事,保不准胤禛会乱了阵脚。
这就是自己当初为什么始终不肯告诉他真相所惧怕的地方,那时的自己便不是低估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而是高估,这样的情况,是最恐怖的。
可是,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芷语看着容音的背影,脸色渐渐由坚固的冷漠变得黯淡了,可目光却似越发远了,也因此变得更为空灵:容音,为何我跟你都沦落到如此境地了,我还是嫉妒你呢?
而自己,竟然忍不下心,再对她做伤害的事了。哥哥,你为了她伤害了我这般多次,可是,在最关键的时候,我却发现,我还是顺从你了。
罢了,自己还是看着容音实现自己无法实现的事情吧。就当酬谢她让自己终于感受到了哥哥你的真心是什么样子。
只是哥哥,你的感情是不是藏得深了些,容音似乎都从来不肯往那个方向想,看来,你们之间,问题也还多的是呢。
芷语垂眸看了眼手上的词,哀红悼绿,再是无心入目了。
太子看了眼眼前的容音,冷笑了下:“怎么,我还没来找你,你便来找我了?病好了?”
“太子殿下为何刚开始对容音的客气斯文完全不在了呢?”容音淡淡一笑,唇角自信地上扬,虽是心头再没底,这场仗,她也必须先上场。
“你认为呢?容音?”太子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眉毛一扬,目光中全是毫不遮掩的讽刺,“你一个残花败柳,留你在我宫中,便已是客气了,就算是我给老四面子才没有对你做什么,不然,你以为你能体面地站在这里跟我说话?还说出什么我不客气之类的话?真是笑话……”
容音只是听的一笑,“太子殿下有没有想过,容音这样的人,哈哈,或许就是残花败柳了,为何皇上还肯将容音放在太子爷您的身边,甚至如此招摇呢?而且,难道太子殿下没有感觉到皇上对容音和太子之间事情的态度么?”
太子冷哼一声,似是不屑。
容音抿了抿嘴,看上去却仍是在笑,她压低了声音道:“太子爷,您难道这一生只做太子便满足了?”
太子眼中颜色一深,似是动容,却呵斥道:“容音,这种话你也敢说出口,知不知道,这便已是死罪了?”
“太子不愿实话想告也没关系,这反正不是秘密,只是,”容音虽被这样呵斥,心里却渐渐有了底,“太子真的不考虑一下自己身处怎样的一个环境中么?或是说的太明不好,只是您的兄弟们的心,您难道还不了解,而最能决定太子您命运的,无非是皇上了,皇上的心情,您是不是该再认真揣摩一下?”
太子似是想装出不屑的样子,可却再也装不像了。他已经不自觉地被容音的话引进去了,这些事,他平时不是没想过的。
容音见太子明显已经听了进去,便继续道:“既是如此,皇上放容音在太子身边的目的,太子是不是该再想想,您是不是应该更加迎合皇上的意思呢?”容音再向太子身边走了一步,继续压低声音道,“别的不提,您对容音的态度,是不是应该重新找回来呢?”
“好,容音,你再说说,皇阿玛为什么放你到我身边来,如果爷听进去了,态度,自然可以商量……”太子唇边是极其狡诈的笑意,居然带了如商人般的市侩。
容音当然毫不介意这种谈生意般的形式,恰巧,这正中她下怀,她怕的是太子直接癫狂,而明显的,他尚有理智,有理智的人却又有欲望的人,往往最容易上当:“皇上让容音来之前,是希望容音帮太子的。”
“你能帮我?你说说看你有什么本事可以帮我……”太子冷笑,不是眼前这女子信口开河便是皇阿玛活糊涂了,自己会需要这样一个人来帮自己?
容音唇边自信的笑意,分外耀眼:“太子殿下,这不该我说的出来的,只是皇上是这样说的,光为这点,如果您要迎合皇上的心情,就该跟我好好配合才是……可是,如果太子觉得不够……例如如果您想知道很多你兄弟们的弱点,我倒是可以帮助一二。我很得你众兄弟的信任,这难保不是皇上希望我嫁给你的一个原因。”
“哦?”太子抬起容音的下巴,微笑,眼中的阴沉跟容音眸中的自信和坦然相撞,“你不会想说你是老四弱点这般的吧?”
容音的手收紧,面上却仍是淡然的微笑:“自然不会是这般简单的,太子敢相信容音么?毕竟容音现在也算得上是太子的人……”
“哈哈……好一个我的人!”太子放手,笑了,分外开心的样子。
容音只在旁边静静地看他大笑。
太子笑完后,静静地注视着容音:“好,成交,但是,如果容音你敢做出什么背叛我的事情,我定是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容音也不惧,微微再往上勾了勾唇角:“谢太子信任。”
看似鱼儿上钩了,也应该安全到风平浪静了,但谁知,不会是另一番风起云涌呢?
第三十六章 韵嫁
容音醒来后,收到的另一个算是噩耗,却毫不意外的事情,就是明玉流产了。历史上的八福晋,果然是不该有这一胎的。
明玉也是抵不过命,那么好强的一个人,在爱情上,那么幸福,皇家,也竟可守得一人一心,却,终究没有这个福分,在孩子一事上,落个完满。
颜韵给自己讲起这件事的时候,在末了,悠悠叹道:“可惜了,都将近5个月了,还是个男胎……”
容音苦笑,然后问道:“怎么掉的?”
“不知道,表面上是不慎摔倒掉的,但皇家的事情,哪说的清楚……”颜韵耸耸肩,瘪了瘪嘴。
容音笑了笑:“谁敢动老八家的孩子呢,明玉那般强势的人,若是受了委屈,怎会轻易罢休?”
“你的意思,这件事真的是意外?”颜韵皱皱眉,看向容音,皇家,怎么都不像个会有单纯意外发生的地方,是自己小说和连续剧看多了?
容音眸中,印下春日明媚的光影,启口,却转了话题:“明玉她怎么样了?”
“她整日哭呗,听说眼睛都睁不开了,倒是老八,像是被气坏了,他那样将感情深藏不露的人,竟也把自己关在房中两日没有出门。”
“明玉怀孕是哪个太医去确诊的?”容音似是无意问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音音,你该不会怀疑……”颜韵大致猜到了,却不敢说出口,这种猜想的确可能性极大,但是,明玉这样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些?
容音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是啊,皇家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的。
三月二十六,容音终于明白这个日子为什么那么熟悉了,弘晖的生日……
那个记忆中纯真可爱的男孩子,面容似乎都已经有些模糊了,容音想自嘲地笑一笑,自己真是一个善忘的人,那么快,就记不清楚了么。
他今天该是什么样的心情呢?儿子的生忌和最亲爱的弟弟的婚礼是同一天,这日子定的,还是皇家根本不会考虑一些相关的人的心情,只是该办,那便办了。
罢了,今日该想的不是这些忧心的事,今日是颜韵结婚的日子,应该喜庆些。
清晨来到颜韵房间见到她已经开始被折腾了,容音开怀一笑,满腹心思,死死地放在了颜韵结婚这件事上。
看着颜韵被嬷嬷上头扯的连连皱眉和不停倒吸冷气,容音就忍不住笑。
老实说,容音已经很难得如此真心地笑出来了。
“你就笑吧笑吧,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也在旁边使劲笑!”趁嬷嬷去拿凤冠的时候,颜韵斜眼看容音,狠狠地道。
“哈哈,没事,到时候你笑回来我今天也要笑。来,看看,这两对耳环你喜欢哪一对?”容音将耳环放在颜韵秀气的脸旁比划着。
“粉色那对吧,喜庆!”颜韵瞟了一眼,道。
“你还真是俗气!”边说,容音边小心将耳坠穿过颜韵小巧的耳垂,看着镜中脸不知是因为腮红还是羞涩,分外娇艳的颜韵,露出了幸福和满足的笑意,她终于看到今天了。
“音音,我给你说哦,昨天晚上有个嬷嬷来教我那个事情……我一直忍着笑,她那些真是太初级了,而且还不许我们动,说是这个时候也要保存着妇容妇德……我憋笑都快憋岔气了。”颜韵有些难以和镜中容音那样的目光相对视,便假装四周看了看,见没人,便压低声音和容音道。
“嘿嘿,对于色女如你,那些真的太低级了。”容音还是笑的如此温婉,可是那种笑,却真真是从心底发出的,她眉梢眼角的幸福,甚至比颜韵更过。
“音音啊……第一次是不是真的很疼?”颜韵红着脸,扭扭捏捏地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容音闻言,似是回忆了一下,才扁了扁嘴,严肃地点了点头,可是眼中全是笑意:“怎么,紧张了?”边说,还边想笑。
颜韵确认后,就满脸要上刑场的表情,紧紧地抓了抓容音的手,一副熬过去就好的样子。
容音看她满脸紧张,却像是慢慢坠进了回忆,眼中的光开始散开了来,回忆起来,似乎其实不痛,可当时,却真的是觉得要死。
颜韵自是知道她想起了什么,沉默地看着她,不想打扰。
喜庆的乐曲奏响,吉时到了。前面的一切,也都进行的差不多了,只差新娘子这边需要进行的礼仪,红盖头落下的一刻,颜韵的手紧紧地抓住了容音的手,她的手,早已被汗浸湿,却不知是不是紧张。
“音音,”有些瓮声瓮气的话从盖头下面传来,“以后我便不能经常进宫了,你要好好的,不然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新娘子怎么那么不温柔,该打!”容音笑言,却紧紧回握颜韵的手,想了想,还是补充道:“我那么爱惜自己生命的人,你就放心吧!”
在喜娘的催促下,容音的手与颜韵渐渐分开,当颜韵指尖滑过容音手掌的一瞬间,容音有了想哭的冲动,泪直直地涌上了眼眶,她鼓舞自己,哭就哭吧,就当喜极而泣。
韵韵,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幸福,很幸福。
突然觉得自己弱智了,容音笑了笑,居然搜遍满脑子词汇,也只想得到幸福这个词作为祝愿。
缓缓扶着柱子,坐在了一边的栏杆上,容音感觉喜庆的音乐缓缓在远去,那音乐,应该是簇拥着韵韵,最美丽的新娘,简单的节奏,却反复在容音脑海中回响,好久好久,似乎就停滞在那里了,再没有多余的变化。
“回来了?”太子看着容音,皱了皱眉。
“太子爷您还在,没去参加十三爷的婚礼么?”容音出口才发现声音有些哑,好难听。于是微微咳了下。
“收拾一下,跟我一起出宫。快一点,我在门口等你。”太子的眼神,带着些微鄙夷,却只是粗略地带过容音的脸,连反驳的余地都没有给容音便侧过身走了。
容音还在发愣,便听见太子的话又从背后传来:“脸上的泪痕记得擦干净。”
容音和太子坐在一辆马车中,分外不自在。她垂眸,思索,为何太子会想着带自己出宫呢?这算是他的好心么?
其实自己并没有想过可以出宫来参加婚礼,毕竟古代不同于现代,一个未婚女子是找不到什么身份出现在婚宴上的。而且,自己,总还是有乌龟心理,有些人,她是真的很怕面对。
虽然,自己醒来后,从韵韵那里得到了很多关于胤禛的反应的,例如他的心急如焚,例如他的冲动,例如脾气的暴躁,例如胤祥为了劝住他,所费的苦功……可是,毕竟,自己没有面对他。听到的,总是不如见到的。
双方的伤痕,在触碰后,或许会加倍地疼痛吧。
“你等会儿打算怎么面对老四?”太子突然似笑非笑,出口问道。
容音一滞,抬头,歪了歪头,眼中晶亮:“莫非,太子爷带我出宫就是为了看戏?”
“不然你以为呢?”太子自从在容音面前不再伪装后,唇边便一直被讽刺所渲染。
容音纵是心里也正在烦恼这个问题,可面上却还是不怒不恼,“估计会让太子爷失望了,太子爷都曾面对过,我还怕什么呢?”
太子被噎住了,一时还无法反驳,半晌才冷哼一声,道:“收了你那笑容。”目光也随着从容音面上转开。
容音感觉到他目光的转开,便果真收回了唇边的笑。他都不看,自己干嘛还做出这般笑容来累自己呢?
到了十三的府邸,容音便趁太子不注意,悄悄躲了起来,纵是要和那人相见,也不能成为太子侮辱胤禛的工具,如果跟在太子身边的话,这样的事情,怕是难以避免。
容音只是默默地见证整个婚礼的进程,从进门跨火盆,到后来,拜堂,她都是悄悄地听着,感受着,直至送入洞房。容音脚下不自觉地往前迈了一步,却最终觉得,那个地方,自己就不应该再追随了,自己能感受到这般许多,已经是优待了。那里,或许,太过醒目,她不想在宴席结束之前,暴露自己的存在,那绝对不会是好事。
她转身,按着自己几年前参观过的印象,走向了一个小小的花园,感觉那人声鼎沸,欢颜笑语都在自己身后缓慢消失,容音才觉安心了些。
“是容音么?”
容音将将坐下,便听的一个温婉的女声问道。
她回头,却也不想起身给她请安了,只是轻轻呼了声:“侧福晋好……”
瓜尔佳见她这样,似也没有任何介意,反而大大方方走过来:“你可以跟韵……姐姐一样,唤我丹儿就好了。”
容音似是没有听到她话语中在称呼上的微微停顿,便道:“丹儿……”
“今夜,他们终于走到一起了。”瓜尔佳似是松了口气般,在容音身边坐了下来,抬头,今晚,有着晴朗的夜空,星子,似是宝石,可造物者却似毫不吝惜这笔财富,随意散在空中,任人观赏。
“是啊,终于……”容音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她其实不太相信瓜尔佳是能真心祝福而毫不嫉妒的。爱面前,没有人不自私,只是看你如何强迫着自己来应付它。
瓜尔佳也不再说话,两人就这样静默着,算得上是各怀心思。
直至,这诡异的沉默,被她一直在等待的人的声音结束:“音音……”
光是这呼唤,就让容音浑身开始颤抖,她闭了眼,眼泪,便齐齐下坠。
瓜尔佳识趣地走了,于是容音身边的位子,便空给了胤禛。
容音感觉自己重新进了这个熟悉的怀抱,那冰凉清新的气息,带着他独特的隐藏极深的温柔,容音哭的越发难抑。
亲爱的,真的好久不见。不想问什么你好不好之类的话,因为,明摆着,我们都不好。
算是再给自己一次纵容,在你的怀里哭个昏天黑地,虽然都不大清楚自己选择的路,自己料到的所发生的一切,为何还要哭,尤其是在你面前……你的气息,我永远眷恋难忘,但今夕过后,让我们重新陌路……
胤禛,静静环住容音,将脸靠在她发上,微微闭了眼,任她哭的放肆,心里不知何等味道。
树影,微微摇动着,似抖落了一地的星光。
好久好久,仿佛真正是人声寂寥时,容音没有抬头,依旧靠在他怀中,却问:“胤禛,怎么才能使你忘了我呢?”
第三十七章 相欠
容音能够感觉到胤禛因为这有些无聊的问题,而浑身变得僵硬,容音在胤禛看不到的情况下妩媚地一笑,纤指抚上了胤禛的胸口:“开玩笑的问题,不必计较……”
其实这是她真正想问的问题,所以一时控制不住出了口。刚刚出口,也便后悔了。越是要求对方忘了自己,或许对方还越不容易忘记。除非,他从未动过情。
问错了话,做错了事,自是要转移话题。
她轻轻脱离了胤禛的怀抱,不好意思地笑笑,擦干眼泪,试探地问道:“怎地你不去闹洞房?我这些想去的还进不去来着……”其实她想问的是为何他知道她在这里,世上哪得那么多凑巧事,总不至于往心灵感应这方面堆。
自己就算知道今晚必然会见到他,也该知道究竟是何人促使的。这人,该不会是太子。太子如果知道自己在这,该是把自己揪回去才对,要不,该等着“抓j”。可这半晌,也没个动静。
只是不知道通知的人是好心还是恶意。
胤禛微微皱了眉,他的心情调整没有那般快。可他却敏锐地把握住了容音想问的究竟是什么,他想叹息,却还是生硬地答道:“正要去,一个丫鬟来说你在这,应该是胤祥府上的。”
容音点了点头,那多半是这府中有人自作主张。
深深地呼吸,转了转眼珠,容音笑道:“胤禛,不要误会,我刚刚哭是因为想念……”不是因为委屈,不要以为我很委屈。
“音音,你受的苦,还想瞒我么?”胤禛苦笑摇头,若不是十三当初日夜守着,拉住自己,自己都不知会对太子做出什么来。
其实最该怪的是自己,最可恨的也是自己,除了忍下了当时的冲动与愤怒,现在,却还对太子挂着亲近的面具,对他指示的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还得日夜安慰自己,说这样只是为了不触怒太子,做出对她更过分的事情。
而最厌恶自己的时候便是太子状似无意在自己面前提起她的时候,那故意的赞扬与欣赏,自己却只能点点头,应和,佯作自己只是知道她,而跟她没有深一层的关系。暗自,手都捏紧了,却对太子的试探和暗讽,保持着日常伪装的淡定漠然的面孔。
如果他是想警告自己,目的达到了。自己一直在忍,就算真是忍无可忍,自己也掐着自己忍下来,回去后,关自己在禅房,念半天佛经,才压得下去。
“音音,你受的,”胤禛蓦地伸手紧紧抓住了容音的手,止住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