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清穿之清扬婉兮第2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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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穿之清扬婉兮 作者:rouwenwu

    旁边的康熙,见他坐在床前一张椅子上,仰面睡着,因为这样不舒服的姿势,虽然睡梦中,犹自皱着眉头。

    晨风吹动帘陇,他的不禁抱了抱身子,清扬赶紧拿了床薄褥子,轻轻给他盖上。一向浅睡的康熙竟毫无知觉,只略动了动。清扬俯视着他淡淡的睡颜,全然没有君王的气势,这样子看去,有着寻常男子的平和俊朗,甚至透出一种宁静的稚气来,只是他的唇极薄,睡梦中犹自紧紧抿着,显出刚毅的曲线。

    她怔怔地出了一会儿神,忽听床上的十三有动静,赶紧跑到床边,十三竟然微微睁开了眼。她惊喜地叫了起来:“十三!额娘在这!你睁开眼看看额娘!”

    康熙已然惊醒,掀开褥子就来到床边,见十三嘴唇微动,赶紧到屋外叫道:“快传御医!”

    不久,便有几个御医鱼贯而入,李德全也适时地来到康熙身边道:“皇上,该上早朝了。”

    康熙甚是不爽地瞥了他一眼,又望了望外头的天色,叹了口气,道:“你留在这好生照应。”说完望着一眼身后的房间,月牙门下垂着的珠帘子在晨曦中摇曳出一层金黄的光线,映着白玉帘影熠熠生辉,让人有触碰的冲动,然他终是忍住了,转身匆匆去往乾清宫。

    作者有话要说:唉~~本来是说最早到二十号贴滴~~但是编辑大人又给我上了编推~~结果又要两天一更~~人生啊~~亲们隔两天上来看一下吧~~o(n_n)o破镜重圆等下一章吧~~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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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虽清醒了,却一直混混睡睡,每次醒来,都用小手紧紧地撰着清扬的衣角,虚弱地哭道:“额娘,难受???”

    清扬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心都碎了,只不住地淌眼泪,却什么也做不了,康熙也气得大发雷霆,那帮御医一个个束手无策,只能不断地号脉,针灸,开方子,见效却极慢。经历了无数大风大浪的康熙完全慌了手脚,只一趟趟传御医,与医院所有的御医几乎都来了,依然没什么成效。

    傍晚时分,十三又开始哭闹,却极虚弱,原本已经开始退烧的脸,憋得比先前更红了,清扬抱着他,却无计可施,只能忍着泪水不断地哄他。

    一批御医走了,又来了一批御医,却依然是号脉,针灸,开方子。清扬再也不愿他们再碰十三,他那样小,哪里经得起他们这样的折腾,只抱着他哭。

    这时,一个一直被众御医挤在外围的外国医生挤到康熙面前道:“皇上,我这有些对发烧止痛有用的西药可以给十三阿哥用。”

    他的话一出口,御医院右院判刘胜芳脸刷地一下全白了,心中叫苦不迭,不是让他别来吗?这下倒好,他不仅来了,还把他那奇怪的药丸也带来了,若是十三阿哥吃了他那奇怪的药出了点差池,只怕整个御医院都要受他牵连。

    想到这里,他只觉一阵嗖嗖地凉意在颈脖蔓延,仿若下一刻这颗脑袋便不是自己的了。遂连忙道:“启禀皇上,福大人一向只在御医院研究草药,至于治病医人恐怕不甚在行,而且他所说的西药臣等并未试过,若稍有差池???”

    康熙瞥了眼年过半百的福格森,他记得这个人还是很早的时候汤玛法介绍进宫的,说是此人精通西药且天资聪颖,又对中医药甚感兴趣,希望让他进宫与大清的御医交流医理,互补共济,他也曾与他谈过一些医药学方面的知识,只是他也从未试过他所说的西药,如今要让十三冒险吗?

    正当他犹豫不觉的时候,清扬开口道:“福大人,我愿意一试。”

    听了她的话,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康熙都大吃一惊,照理他们这些大男人都不敢让十三冒这么大的险,她这么疼十三阿哥,断不可能答应,没想到她竟如此干脆的答应了,难道是病急乱投医?

    清扬会如此爽快的答应,自然有她的道理,若是她以前没见过福大人肯定不敢贸然用药,西药虽好,但毕竟是在古代,她并不知道它的药效如何。她现在敢用是因为她已经试过了,上回吟春发高热,她抓药的时候第一次碰到福大人,要了他那些没人敢试的西药,当时吟春病得很重,中药极麻烦,见效又慢,她没法子,便找了退热的西药给她服用,过了一天左右,果然退了烧,再喝了几副中药固本之后便完全好了。十三还小,不能让这个病拖下去,服用见效快的西药比较好一点,再让御医配中药加以调理,应该没什么大碍。

    福格森已经拿了药来到床边,由于清扬一直抱着十三背对着他们,他并未看清她的样子,待到认出她时,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不由道:“你???”旋即便露出一丝笑容,恭敬地将两个药瓶递到清扬眼前,道:“敏主子,这是给十三阿哥用的药。一瓶是退烧用的,一瓶是营养片,十三阿哥如今身子虚弱,抵抗力和免疫力都会下降,所以需要补充点营养。”

    一旁的御医听他说什么营养,什么免疫力,只觉一头雾水,便偷偷地看清扬的反应。没想到她竟然一点疑惑的表情都没有,只毫不犹豫地接过药瓶,然后对福格森露出一丝感激的笑容,他们更觉摸不着头脑了,不禁在心中叹道,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皇上如此看重他们的孩子只怕也是因为看重她吧。

    清扬哄十三吃了药,他犹哭闹了会,待哭累了,便窝在清扬怀里睡着了,清扬又是一夜无眠,到凌晨时分才稍微闭了下眼。十三因昨日夜里闹了两次,这会子还未睡醒。她轻轻触了下他的额头,虽还在发热,却比昨天好了些,脸色也不再那样红得吓人,不禁舒了口气,看来这一劫是躲过了。

    她正要掀被子起床,发现身上不知何时竟多了层褥子,许是康熙盖上的,这会子他应该上早朝去了吧。不禁伸手细细抚摸套在被上的褥子,是今年内务府新进贡的最精致的绫罗锦缎,细润如脂,散发着柔软的光泽,那细腻的光泽也一点点漫进她的心房,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融化一般,暖洋洋的一片。

    这两天除了上朝,他便寸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连折子也搬到了阿哥所来批阅,这次若不是他陪在她身边,她恐怕早就崩溃了吧。她一直是个很独立很坚强的人,以为自己一个人也可以顶住一切风雨,无论遇到什么事只要挨一挨便过去了,就算他不要她也没关系,他们的相遇本就是个错误,所以她选择一个人在启祥宫遗忘这个美丽的错误,让时间冲淡一切,三百年的情爱,终是一场梦。可是现在看来,她始终是个凡人,也希望在自己最无助,最不知所措的时候有个人可以让她依靠,为她撑起一片天。而且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她如何能无动于衷???想到这里,她不禁烦躁起来,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境一下子全被打乱了,脑子像一团浆糊般纠结在一起???

    这时一阵争吵声让她从迷乱中回过神来。

    “狗奴才,也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我是闲杂人吗?”女人的声音中满是愤怒。

    “请荣主子恕罪,奴才只是奉旨行事,万岁爷吩咐了,没有皇上手谕,谁也不能进阿哥所。”侍卫声音毕恭毕敬却也丝毫没有畏惧。

    “你少拿万岁爷来压我,别以为???”荣妃正要发火,清扬的声音蓦然响起:“荣姐姐。”

    守在门边的侍卫一见清扬出来,马上恭敬地行了个礼,齐齐道:“敏主子吉祥!”

    “荣姐姐,发生什么事了?”清扬出了门,笑着问道。

    荣妃拉着她的手,瞪了站在门边的侍卫一眼,狠狠道:“听说十三阿哥生病了,我心里急啊,只是这两天忙中秋节的事没空来,今日好不容易得了空,便匆匆赶来了,这帮奴才居然不让进,你说气人不气人?”

    清扬笑了笑:“他们也是奉旨办事,姐姐就别生气了,我这就带姐姐进去。”说完拉了荣妃要往屋里走。

    然而侍卫却拦住了她的去路,为难地道:“敏主子,万岁爷吩咐了???”

    清扬不等他说完便笑着打断道:“你放心,万岁爷若是怪罪,我一力承担,必不会牵连到你们。况且十三阿哥是我的孩子,我定不会做伤害他的事。”

    那侍卫犹豫了下,低着头斩钉截铁地道:“主子,恕奴才不能抗旨。”

    清扬见他一副死脑筋,知道没戏,回头对荣妃苦笑一下道:“荣姐姐,咱们到外头一样说话。”

    荣妃见她这样说,也不好说什么,装作若无其事地笑道:“妹妹真是好福气,这些守在阿哥所的侍卫如此训练有素,且忠心耿耿,怕是万岁爷的近侍亲兵吧。”

    清扬一直待在屋里,倒没注意过外头的侍卫,虽然她不知道近侍亲兵是做什么的,但是光听名字便知道这些人必是康熙极为信任且对主子死忠的属下,不成想他为了十三的安全居然动用了他的私人保镖队,心中的暖意又多了一些。

    因十三还在睡觉,清扬也不敢走远,只在阿哥所的大院里,找了处花棚与荣妃坐了下来。花棚是用常春藤搭建而成,所以虽是中秋,依然是绿意盎然,丝毫没有萧索凄凉之感。清扬闻着淡淡的藤香,只觉沁人心脾,心中的苦楚也消减了不少。

    “妹妹,十三阿哥的病情现在怎么样了?”荣妃坐定后问道。

    清扬舒展的娥眉又蹙了起来,叹口气:“前两天真被他吓得不轻,今日总算好了点,不然我也不会和姐姐坐在这了,不过也不知道要拖多久,毕竟是小孩子。”

    荣妃拍了拍她的手背,笑着安慰道:“妹妹放心,十三阿哥吉人自有天相,况且宫中御医医术高明,一定会好起来的。”

    清扬也知道他会好起来,但每次看着他病得难受的模样,心都揪起来了。

    荣妃见她一脸担忧,美眸一转,盈盈笑道:“妹妹不如上京城埠成门大街的白塔寺请香吧,那的佛爷很灵呢,记得有一回胤祉也病得厉害,我的眼泪都哭干了,后来听一个老嬷嬷说白塔寺的佛爷很灵,让我上那请香,虔诚礼佛,说不定可以化解,我便求皇上应允了,你猜怎么着?胤祉的病竟真的好了起来。”

    “请香?”清扬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荣妃看她似乎不相信,笑着说:“求神拜佛这种事谁也说不清,若妹妹不信便可不去,我也只是随口说说。”

    两人又说了会话,荣妃便告辞了。清扬回到阿哥所,十三已经醒了,正在奶娘怀里哭着找额娘,见清扬进来,远远便伸出了小手。

    “额娘???”

    清扬心疼地抱过他,摸了摸他的额头,虽比昨天好些,但还在发热,心内不免着急,这时宫女端了温温的开水来,清扬接过水,抱着十三柔声道:“十三乖,吃药了。”

    正要喂药,传来太监的高唱:“皇上驾到!”

    屋里的宫女顿时齐刷刷地跪了一地,不久便见康熙穿着朝袍进来了,他径自走到床边,见十三脸色比昨天好些,展颜一笑:“终于有点起色了。”

    清扬见他穿着宽大厚重的袍子,行动甚是不便,道:“皇上,你先回去换衣裳吧,这袍子怪重的。”

    康熙笑了笑:“不碍事。”

    清扬也不再多说,继续给十三喂药。

    十三也不知为何,闭着眼睛撇开头不肯吃,还不是挤出几滴可怜巴巴的眼泪。清扬又是哄又是骗,他却哭闹着不买账。清扬又急又气,重声道:“你再不乖乖听话吃药额娘就不理你了!”

    十三果然不哭了,睁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清扬心一软,语气马上柔和起来:

    “十三乖乖吃药病才会好啊。”说完拿了药丸凑到他嘴边。

    十三又是将头一瞥,清扬气极,正要发火,康熙接过药丸道:“小孩子要哄的。”

    清扬望了他一眼,也不说什么,只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这个皇上怎么哄小孩子吃药。

    康熙拿着药丸,端着温开水,笑道:“祥儿,咱们来玩官差抓坏蛋的游戏好不好?”

    十三听他这么一说,果然来了兴趣,马上凑了过来。

    康熙继续笑道:“祥儿生病了,是因为你身体里有好多坏蛋,这药就是官差,它们要去你肚子里捉坏蛋,祥儿也不喜欢坏蛋横行霸道对不对?”

    十三本不想吃药,听他这么一说,凛然道:“我最讨厌坏蛋了~让官兵抓坏蛋~”说完也不等康熙喂,小小的手去抓他手上的药丸。

    清扬见他肯吃药,终于绽出了笑容。

    十三吃了药,康熙又哄他喝了点粥,许是哭累,许是病未痊愈,十三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只是睡梦中犹抓着康熙和清扬的手。清扬看他这般模样,忍不住心酸,看了看康熙轻声道:“十三倒听你的话,你以前也一定这样哄别的阿哥吧。”

    康熙也不看她,怔怔地看着睡着的十三,淡淡道:“十三听朕的话是因为朕是他的皇阿玛,而我???也是第一次这样哄小孩???”

    “骗人。”

    “君无戏言。”

    清扬听着这句耳熟的话,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低声喃道:“我可不信你的君无戏言。”

    康熙回头见她的笑靥,呆了一般,然后也吃吃地笑了起来。是啊,凡事只要与她沾上边,便没有君无戏言,唯有,情不自禁???

    清扬看着呼吸有些紊乱的十三,想到荣妃的话,不禁有些心动,虽然她从不信鬼神一说,但与其坐在这干等,不如为他做点事,俗话说心诚则灵,祈福求个心安也罢。

    “皇上,听说京城埠成门大街有个白塔寺,我想去给十三请香,保他平安。”打定主意,清扬开口道。

    康熙微震,她要出紫禁城?心中没来由地慌了起来,但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她是非去不可了,遂说:“朕陪你去。”

    清扬摇了摇头:“皇上,你是万金之躯,怎么能随便出紫禁城。”

    “朕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皇上,京城乃天子脚下,不会有什么事的,而且我不会去很久,十三也需要人照顾。”

    清扬虽这样说,康熙仍是不同意,磨了许久,康熙好不容易松了口,但前提是必须让他派人沿途护送。清扬原只想带着吟春两人简装而行,毕竟佛门清净之地,多了杂人难免不敬,但为了让康熙应允,只得妥协,午后便出了宫。

    却说康熙自清扬出了紫禁城后便一直留在阿哥所,十三除了找了两回额娘倒也安分,吃了点稀粥便让他哄着睡了。

    他坐在房间的案几边,手上拿着本书,然看了许久都没有翻一页,只怔怔地盯着眼前的白纸黑字,仿若要天长地久永远这样下去一般。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眼前的光线越来越暗,不禁侧目看向屋外,风起,院里的老树树叶一阵颤动。

    “啪”的一声脆响,雕花的窗棂被大风吹开来。李德全慌忙去关窗,康熙却吩咐:“不用。”起身便至窗前看天色,原来还挺好的天,这会子竟是乌云翻卷,大有风雨欲来之势。

    “敏主子出去多久了?”他低声问李德全。

    李德全看了眼屋里的更漏,躬身道:“回万岁爷,近四个时辰了。”

    康熙望着压得极低的天,莫名地烦躁不安:“怎么还没回来?”

    “皇上,白塔寺那边山路难走,敏主子估计还要些时辰呢。”李德全如实道。

    康熙不再言语,只一瞬不瞬地盯着渐黒的天,心中越发的不安。

    一盏茶的功夫,风便挟着万线银丝飘过,那雨打在琉璃瓦上噼叭有声,不一会儿工夫,雨势便如盆倾瓢泼,雨点敲打着树叶沙沙直响,还可以瞧见雨滴击起地上的积水荡起的涟漪。院前四下里便腾起蒙蒙的水气来。

    康熙只觉心一点点下沉,终于按捺不住,对李德全道:“备马车!”

    李德全知道他要干什么,吓得不轻,跪在地上:“皇上,敏主子估计快回来了,您再等会。”

    “狗奴才!想抗旨不成?!”康熙转身喝道。

    李德全虽极怕,却还是苦着脸求道:“皇上,外头的雨这么大,您若是有什么闪失,奴才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康熙此时心慌地紧,哪里听得进他的话,见他跪在地上不动,甩袖大步朝外走去。

    “皇上!皇上!!”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这章要重归于好的,但是有个朋友请爬爬吃自助餐,所以现在要走了~~就先贴这吧~~o(n_n)o

    咱们下章哈~~o(n_n)o还有凶手的事也等下章~~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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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空晦暗一片,轰然雷鸣,万钧雷霆压过天际,耀眼的闪电淹没了一切光线。这样大的雨,很不适合出行,路上极少见到行人。这时京城一条街道的尽头却有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四周还有不少身穿大斗篷的人相护。这样的夜晚还要赶路,肯定有非比寻常的事情。

    车内康熙正襟危坐,马车行的极快,但因驾车的人技术甚好,倒也不颠簸,可他的心却一刻都不得安稳,只恨不得肋下生双翼,飞到白塔寺去,所以不时敲一敲马车壁,道:“再快一点。”

    在他下座的李德全满脸苦色,嘴巴抽了抽,跪在车内哀求道:“万岁爷这么大的雨,咱们还是回去吧,敏主子有几个大内高手护送不会有事的。”

    见康熙不搭理他,李德全又是皱眉苦求:“皇上,您是万金之躯??????”然不等他说完,康熙狠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你再不闭嘴,朕马上把你扔下马车!”

    李德全立马噤若寒蝉,乖乖坐在一边,心中却是叫苦不迭,他这是遭得哪门子秧啊,偏生摊上个这么难伺候的主子,一心一念为他着想,反惹他嫌弃。现在看来也只能祈求老天保佑不要出什么茬子才是,不然他就是死十次也不够啊。

    车外的雨势越来越急促,隔了数步远便只见一团团水气弥漫,路边的房舍尽掩在迷蒙的大雨中,风挟着雨势更盛,直往车上扑来。

    行至一处较偏僻的街道时,闻得车外人声嚷嚷,杂着大雨的声音,只觉异常吵闹。康熙感觉马车渐渐慢了下来,有停下之势。正欲问何事,车夫的在外叫道:“主子,前头似乎出了什么事,路被挡住了。”

    康熙的心莫名地“咯噔”一跳,对李德全道:“下去看看。”

    “是。”李德全应着,打了把骨伞便下了马车。远远望见前面人头攒动,隐隐还有几个官差杂在其间,心中甚是奇怪,正要上去看看,这时一个身着蓑衣的人从身边匆匆跑过,他赶忙拉住他问道:“这位兄台,不知前面出了什么事?”

    那人叹了口气,苍然道:“前头两辆马车撞一起了呢,估计都急着赶路,加上夜黑风高,大雨磅礴看不真切才会出这事。撞得那样厉害,里头的人怕是凶多吉少了。真是祸福难料啊,听说还是女眷坐的马车,可怜,可怜啊。”那人说完瞥了他们的马车道:“这样恶劣的天驾车要当心啊,别又出了祸事。”说完便匆匆朝前跑去。

    李德全见他走远,正要上马车把情况告诉康熙,却见康熙面色惨白的从车内下来,也不打伞,冒着大雨朝前狂奔而去。原来李德全和那人在外头的谈话他全听到了,心头的不安愈渐浓重,当听说是女眷坐的马车后只觉脑中“嗡嗡”作响,想也没想便冲出了马车,边跑边在心中祈求,希望不是她???一定不要是她???

    李德全见康熙伞也不打便冲进了茫茫大雨中,大惊,赶紧跟上去,“皇???主子!伞!”一直护在马车边的大内侍卫也一个个翻身下马,纵身跟了上去。

    那雨如瀑布般飞流而下,四下里只听见一片“哗哗”的水声。密集的雨滴打在身上,一阵阵发痛。

    康熙已经来到了人群外围,眼前的两辆马车因为撞击的冲力太大翻了个底朝天,套着的马也早已不知去向,只剩支离破碎的车篷撞在一起,碾压着,如果里头还有活人根本就出不来,这些围着的人多半是来看热闹的,官差因畏雨也只是站在一旁,只有几个做重力的人在里面欲将车篷翻将过来,无奈势单力薄,许久也不见动静。

    惨不忍睹的一幕让康熙忍不住心惊胆战,呆了一般愣在原地,脑中不断重复着“一定不会???一定不会是她???”想着,他便转身要离开,想回马车上,叫他们继续往前行,上白塔寺,清扬一定因为下雨耽搁了,正在那等着,一定是这样???

    李德全也跟了上来,他喘了口气,将伞举在康熙的头顶,顺便瞥了一眼里头的情况,不看不要紧,一看顿时吓得目瞪口呆,情不自禁地叫出来:“那不是敏主子的马车!”因为清扬出宫的马车是由他一手备的,所以他看一眼便认出来了。

    感觉康熙的身子明显一僵,李德全只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忙道:“这世上相像的马车那样多,说不定不是??????”说到后面明显底气不足,便没胆再说下去了。

    康熙身子踉跄,李德全不禁伸手扶了他一把,只觉他浑身冰凉,竟似没有一丝的体温,大颗大颗的雨水顺着他煞白的脸颊落在地上,在脚下溅起一阵阵涟漪。

    “主子???您???您别吓我???”李德全看他面色苍白的吓人,几欲哭将出来。

    康熙一把推开他,疯了一样,挤到人群的前端,却被官差阻在了外头,不耐烦冲他嚷道:“走开!走开!人都死了还看什么看!赶紧回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少在这添乱!”

    康熙目露寒光,一巴掌将那人扇倒在地,冷冷道:“滚快!”

    其他的官差见居然有人敢袭击官差,一下子全拥了上来,正要对跑向马车的康熙出手,蓦地又冲出好几个身穿蓑衣的人,一个个斗笠压得极低,看不清容貌,武功却极高,被他们一抓住便不能动弹。这帮官差一直在京城当差,平日就觉身份比别人高上几分,何曾受过这样的屈辱,大骂道:“好大的胆子!天子脚下也敢如此猖狂!今日你官爷爷非得好好教训你们不可!!”说完一个个拔出了明晃晃的大刀。

    穿蓑衣的侍卫不愿生事,掏出腰牌在他们面前一晃,官差见他们拿的竟是大内侍卫的腰牌,手上的刀“咣当”全掉在地上,一个个吓得软倒在地。

    康熙已经来到破碎不堪的马车前,做重力的人见官差一个个跪在地上,也不知他是何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愣在一边。康熙失去理智一般奋力去抬那挤压在一起的马车,李德全马上对跪在地上的官差喝道:“跪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来抬车!”

    那帮官差如梦初醒,慌忙起身,使出吃奶的力气去抬那马车。

    康熙每用一下力,只觉心缩进了一分。

    清扬,清扬,你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朕不许你出事???朕命令你不准出事???

    玄烨啊,玄烨,你到底做了什么???你不应该让她一个人出来的???不应该的???

    马车虽大而重,在这么多人的努力下,还是翻动了一些,这时一只纤细雪白的手掌从车中垂了下来,手背已经被马车的碎片划出了一道道伤痕,鲜红的血液混着雨水在脚下汇成一条小小的流水。

    康熙大恸,抓住那小小的手掌,一点微微的凉意自她的掌上传来,这点凉意一直沁到心底深处去,然后从那里翻出绝望。

    “清扬!清扬!”他竭斯底里地吼着,手使劲去推压着手腕的马车,破碎尖利的木片扎进他的手掌,渗出点点血水,他却丝毫不觉得痛。

    这时街道的另一边走来两个手撑骨伞身着蓑衣的身影,蓑衣虽大却掩不住两人身材的娇弱,一看便知是两个女子,她们身后不远不近地跟着四个手握刀剑的威武男子。

    “主子,你看前面好多人,不知出了什么事?”吟春对清扬道。

    这条街窄小僻静,清扬原不想往这过的,无奈它是回紫禁城的必经之地,这会子看前面似乎是出了什么事,恐怕又要耽搁了,也不知康熙有没有在为她担心?

    “我们去看看。”清扬说着朝人群走去。

    待走近的时候,身后一个握刀的侍卫疾步走到她面前,躬身道:“主子,恐怕不安全,咱们还是赶紧走吧。况且因为把马车送了人已经耽搁很长时间了,只怕万岁爷会挂心。”

    清扬想想也有理,准备从人群边挤过去,忽然一声绝望的痛呼传入她的耳中。

    “清扬!”

    清扬心中“咯噔”一跳,一旁的吟春也大吃一惊,道:“主子,好像???好像是???皇???”

    清扬不等她说完,拨开人群,看到两辆马车压在一起,几个官差和穿蓑衣的男人正在奋力将马车翻过来,现在细细一看,其中一辆马车正是自己送个别人的那辆。而???更令她吃惊的是康熙居然也在!他浑身湿漉漉的,表情很骇人,口中不断唤着她的名字,声音那样的绝望和悲哀???

    清扬听着他那样的呼声,竟是从未有过的心痛,怎样深的情感才会让一个睥睨天下,傲视人间的君王发出这样的呼吼?

    手上的骨伞脱手而落,磅礴的大雨兜头而下,接触到肌肤的是一片的寒冰。情不自禁地朝他跑去,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低声道:“不要再叫了???不要叫了???我在这???”

    康熙正值疯狂的边缘,蓦地被人从后面抱住,熟悉而低吟的声音自身后传来,仿若从一个噩梦突然跌进了一个美梦之中,那种极致的欢喜难以言语???

    大雨腾起细白的水汽,仿佛是有一百条河流从天际直冲而下,透过密密的雨帘,街景渐渐模糊,如同一片泓滟的倒影,而她的身影却愈渐清晰??????

    终于将她纳入怀中,修长的双手牢牢束缚住她的身躯,像是怕她再次离开,再次消失在他的视眼里,就那么紧紧地抱着,骨头轻微的“咯咯”的声响,仿佛整个人要被他生生地揉碎了。清扬痛了,从喉中发出了破碎的呻吟声,很低很软。他却充耳不闻,犹自加重手中的力道,似要把她揉入他的骨髓??????

    清扬???清扬???我爱你???爱到不行了???即使老天不成全我,我也要把你从他手上夺过来??????

    乾清宫的暖阁内,锦帘轻卷, 镂花金鼎内焚熏的龙涎香化作青烟袅袅升起, 弥漫在空气中。光洁如镜的金砖地板上满是水渍,康熙和清扬身上的雨水依旧一滴滴嗒在地上,淌成一泓小小的水流。

    李德全捧了套干净的衣裳进了暖阁,躬身道:“皇上,让奴才给您换衣裳吧,别着凉了。”

    康熙不理他,只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的清扬,仿若一眨眼她便会从眼前消失一般。清扬被他如痴的目光看得不好意思,垂着头低声道:“皇上,你换衣裳吧,我也要回去换了。”说完正欲转身,却被康熙猛力拉入怀中,揽住她的腰,握紧她的双手在她耳边轻轻呢喃:“不要走???不要走???”

    清扬长长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羽翼一样微微抖动了一下,十指交缠牵绊着,如他,仿佛要用火一般滚烫炽热的心将她溶化,自己全身的血液仿佛都沉落脚下,呆呆地再也无法移动半寸。她轻叹一口气,垂下了眼睑,却发现自己的手背是一片触目惊心的红,温热,粘湿。自己受伤了吗?可是为什么不觉得痛?还是受伤的是他??????

    清扬赶紧将他的手掰开,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他的双手竟被断裂的木片割得血肉模糊,鲜血还在不断地从伤口溢出,眼泪顿时模糊了视线。

    “伤成了这样???你那么拼命做什么?!”

    康熙用手背擦了擦她眼角的泪水。

    “我以为那里面的人是你???”当时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救她出来,也就在那一刻,他才真正地发现自己对她的感情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深???深很多???

    清扬只觉鼻子一酸,眼泪便扑簌地往下掉,哽咽道:“值得吗?为了我这样一个人值得吗???”

    康熙见她清澈的大眼睛里漾满了水泽,却一如从前般倔强而坚强,不由心弦一动,低下头,轻轻的吻着她的眼泪,仿若至宝,尔后明媚地笑着说:“我只知道我爱你???深深地爱着你???爱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清扬虽知道他对她的情,却从未听他说过“我爱你”三个字,总觉得这三个字对一个帝王而言只是个美丽的幻想,可是现在???脑中顿时空白一片,只剩他明媚的笑容,温润暖人,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他,就一直这样跌落入他这般温柔、明媚的眼眸里,无法自拔???

    脑海中涌过无数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她沉浸在那仿若隔世的回忆之中,一时无语。

    乾清宫外风雨如晦,树叶簌簌作响,清光洌洌的金砖地板辉映着一时沉寂的二人。

    遥遥转醒的清扬,抬头迎上了他凝视着她的双眸,那般的瞳,似乎能让世间女子所溺毙???

    良久他才静静地开口,声音中透着几许温柔:“我们永远不分离好不好?这次是真的???真的永远也不要分开了???”山盟海誓般的语气,唇角吐出的字音在寂静煦暖的阁内回荡,犹如绕梁三日久久不散。

    清扬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仿如春风拂过,吹皱一池春水。

    康熙也看着她,温柔一笑:“你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怕,有我在,我是皇上,天塌下来有我扛着。”

    光可鉴人的金砖映得满是烛光洌洌,那样澄清,宛若明镜。仿佛,仿佛,能呈现,前世今生。

    一滴清泪滴下,他终是她命定的牵绊。

    冰冷似雪的指轻轻攀上他的面颊??????

    秋风萧瑟地吹过,天色依旧一片阴沉灰暗。窗外细雨滴嗒的落了下来,滑过琉璃金瓦,凝成珠帘,自滴水檐间淌下,溅落檐廊下,涟漪轻柔。

    殿内一片死寂。

    荣妃坐在炕上,炕上的紫檀几案上摆着一套紫砂壶茶具,青衣宫婢刚刚沏好的香茗冒着轻薄的水汽,萦萦绕绕,朦胧了她的视线。

    炕边的美人屏风雕刻着繁复精致的花纹,她的身影印在屏风上,阴阴沉沉的。她慌乱不安,伸手端起面前的紫沙茶盏,却是抑制不住地颤抖,一盏茶终是没有拿捏住,跌落到地上,摔成了粉碎。碎片跌落于乌砖地面发出的破碎的声响,久久回旋。

    看着满地的碎片,良久,她才哆嗦着,用力的摇着头。

    镇定???镇定???一遍遍告诉自己???

    案上的兽炉中焚着凝神静气的安息香,此刻却无法安抚她那狂跳不已的心。

    “主子!主子!”秋霜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

    荣妃等了她许久,却不敢开口问。秋霜见她那般模样,小心翼翼地道:“主子,这可怎生是好?听说鄂大人已经查到咱们安插在阿哥所的太监身上了,虽说他对主子忠心耿耿,可是生死关头,万一他松了嘴,恐怕这次的事??????”

    荣妃听到秋霜禀报的瞬间,几乎无法坐稳。以前每次行事都是万分小心,她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这次竟棋差一招。

    原来日前康熙透露风声,说十三阿哥的病不简单,恐有人陷害,派鄂必隆彻查此事。她那时自作聪明,为了掩埋真相,把下药的那个太监给弄死了,岂料,反落下了把柄,鄂必隆竟顺着那个太监的死竟查到她安插在阿哥所的那个太监身上了。

    难道自己真的就这样完了?她才刚刚掌管了整个后宫,她不甘心就这样消陨!不甘心!可是怎么办?怎么办?皇上知道了肯定不会轻饶她??????

    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外头传来宫女的回报声:“启禀荣主子,奶娘带着十四格格给您请安来了。”

    十四格格?

    荣妃想了想,唇角不禁漾起一丝冷笑???

    作者有话要说:忽忽~~终于重归于好了~~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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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妃一改恐惧紧张的心情,这会子正气定神闲地端坐在榻上,呷着手上的香茗。这时帘内一阵悉梭声,便有青衣宫人掀了缎青的棉布帘子,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敛下身去:“启禀荣妃娘娘,袁贵人来了。”

    不久,太监便领着一柔柔弱弱,温婉如玉的娇柔女子进了殿内。

    袁贵人微微轻瞟座上的荣妃,不易察觉的挑了一下眉,今日她已经来给荣妃请过安了,这会子荣妃又特地召见她不知所为何事?眼里滑过一丝不清不楚的情绪。

    “妹妹给荣姐姐请安。”腰际系着的佩环叮当摆动,袁贵人敛衽行礼,起身时两人的目光轻轻一碰,旋即又垂下眼帘。

    荣妃放下茶盏,依旧笑得温和近人,起身托着她的手将她扶起来,道:“才刚奶娘抱了十四格格来给我请安,我想妹妹有段时日没见十四格格,心中必念着她,所以打发人把妹妹叫来。”

    袁贵人以前只是个淹没在百花丛中的小小答应,每日做的事便是倚门等待那个可能永远也不会来的男人,原以为自己的青春就要消耗在这无尽的孤独和等待中了,机缘巧合竟让她遇到了荣妃,荣妃甚喜欢她,不仅对她百般照应,还想方设法让她接近皇上,所以她对荣妃一直心存感激。生了十四格格之后,荣妃更是主动向皇上请求抚养十四格格,皇上念及她先后死了几个孩子,便应允了。如今荣妃取代已逝的佟贵妃打理六宫事务,权位几乎相当于皇后之职,十四格格能让她亲自抚养,自是最好了,心内的感激之意又添了几分。

    “自打进宫后,妹妹一直孤苦无依,有时还要受别人的气,幸而有荣姐姐的照应,姐姐对妹妹的恩情妹妹真是没齿难忘。”袁贵人生性柔弱,这一感动,直欲垂下泪来。

    荣妃笑了笑:“我与你甚投缘,所以一直把你当亲妹妹对待,谈什么恩不恩的。秋霜,让奶娘抱十四格格给袁贵人瞧瞧。”

    秋霜应了声出去了,片刻便领了奶娘进来。十四格格已经一岁多了,粉雕玉啄的小脸微微泛红,这会子在奶娘的怀里正睡得香甜。

    荣妃从奶娘手上抱过十四格格凑到袁贵人面前,道:“十四格格长得多像妹妹啊,长大后定是个美人。”

    袁贵人看着女儿酣睡的可爱模样,心中如浸蜜汁一般,满脸幸福地说:“姐姐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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