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乐儿第11部分阅读
清穿之乐儿 作者:rouwenwu
尊贵的十四阿哥,您不吃就别来,我们也不稀罕,耽误我们用餐。”
十四大怒,明明她没有等他来就动筷子了。“我的马还能在棚子里吃草,你让我和八哥就这样……”
“那是,您多金贵啊!你进去吃,八嫂你想进去也进去,我一个人在这吃。”琳琅是有意忽略八阿哥,不过人家修养好,不生气,反而招呼十四阿哥坐下。
十四阿哥与琳琅对面而坐,一边装不耐,一边专抢她喜欢吃的菜。霜月和八阿哥觉得有煞气,一点一点离他们远点。十四阿哥盯着琳琅的筷子,她夹什么他就抢什么,“这辣牛肉真好吃,”强抢过来。“这红烧鲤鱼也是美味啊,”又抢了一块……
趁他炫耀,琳琅夹起一块烤||乳|鸽,动作不是不快,可是总要维持一点形象。香气已经进了鼻子,琳琅都感觉到||乳|鸽身上辐射出来的热。向十四一翻眼,就要放进嘴里,“哎呀,好大的一个虫,”十四阿哥突然舞起筷子,不偏不斜打在那块肉上。露出个讨好的笑容,“我帮你把虫子赶跑了。”
她是真没有想到十四阿哥会无耻到这个地步,手都气发抖了。筷子指十四阿哥的鼻子,怒喝道:“你没有吃过东西啊?怎么就知道抢别人的?”
“啪”两双筷子猛击一下,琳琅的飞到一边,十四阿哥眉飞色舞,“哪个看到我抢了?”
八阿哥夫妇正情意绵绵,眼里根本就没有别人,琳琅也不想拉霜月下水,“你狠,”转念一想又有了主意,“我头好晕,我要回宫,”八阿哥终于把目光从霜月身上抽出来,“十四弟胡闹够了。”
吃饱了,出气了,玩够了,十四用胜利的眼神看琳琅,“八哥,我哪有?我去看看我的马。”这就要溜了,琳琅怎么可能放过他,“我肚子疼,怎么办八阿哥?”她看八阿哥的眼神绝对是威胁。眼珠又一转,可怜兮兮看着霜月,“我还没有吃东西,”潜台词:刚才我被欺负你没开口,现在也不要说话。那么聪明的霜月自然明白,虽然想帮八阿哥,可是想到刚才十四阿哥的嚣张,也就做罢了。
八阿哥见妻子不做声,知道自己要上前应付这个难缠鬼,“你要怎么才能好?”琳琅在心里赞他聪明,当十四的面说这话,得罪人的还是她,至于他最多不过是无能为力而已。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没有打算忍气吞声,就此罢手。“我想到那山坡上晒晒太阳,可是我的腿疼、肚子疼,很疼。”
十四终于扳回一局,得意忘形,没有看八阿哥的脸。“疼是你自个找的,忍着吧!就在这晒你的破太阳。”
“八贝勒,麻烦您找个送我回宫,”垂下头,“是我辜负了皇伯伯的好心,出来踏青散心也能碰到这样的事。我回去以后一定向皇伯伯说明,以后再也不能到这里了。”十四觉得有股凉气从后背升起,还没等他想办法,八阿哥携霜月突然起身,“十四弟好好陪琳琅,我与你八嫂要问一下庄子上的事。”
“八哥你……”十四看朝他诡笑的琳琅,心里拔凉拔凉的,出了一头的汗,绝对不是因为热。
“哎呦,哎呦……”
“别叫了,落你手里想怎么着就说?”十四阿哥嫌恶她装腔作势,忍不住吼她。琳琅双手捂住嘴不出声,磨蹭半天站起来,直直向十四阿哥方向走。
“你做什么?”两人斗了几个月,十四几乎没有占过上风,现在见她不说话,他心里更没有底了。琳琅哀怨地看着他,“疼痛难忍,可能命不久已。死也要回宫,向你皇阿玛述说我的疼痛之苦。”
“哪里痛?去那边山坡会不会好一点?”十四低头迎上,低声细语。心里默念‘好汉不吃眼前亏,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可能吧?可是怎么去,我走不动,”琳琅也不赖,继续下演。十四的脸上突然涌出悲壮的神情,视死如归地说道:“我抱你过去,”爪子同时就伸过来了,琳琅正入戏,没想到他来这手。一个没有站稳,西子捧心的姿势就没了。后退好几步,稳稳神才抬头,十四还是一副舍生取义的模样,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思索半刻还是不冒险了。“我可以骑马去,”十四心里乐开花了,“不过,你要给我牵马,”十四情绪立刻从春天回到了冬天。
“坐在马上看风景,风景都变美了几分,你说对吧十四阿哥?”拉颗不知名的小花在手甩啊甩、摇啊摇。琳琅现在真是体会到剥削阶级的幸福,伏在马鞍上逗十四,看他脸变成黑色。
“天更蓝,草更绿,十四阿哥你要不也试一试?哦!你现在不能,都是我连累了你。”眉开眼笑说连累别人。十四恨不得这马立刻就发疯了,从侧上方琳琅能清楚看到他太阳|岤旁边筋一直在跳啊跳。喜得她哼起小曲,十四竖起耳朵也没挺清她哼了什么。
一段路花了至少半个时辰,琳琅一会说慢一会说快,一会又说这花好看那草美丽。十四到地方就倒下了,大口大口喘气,应该不是累的,是气的。林岚小心翼翼下马,慢慢悠悠转悠一会,可是……“十四阿哥,我口渴了。”
十四手不由自主放在她脖子上,大手和细颈无论是大小还是颜色都形成对比。琳琅一晃神想到有一年她也做过这样的事情。不过现在她是被威胁者,与以前被威胁者的老婆性情还挺投。十四牙都要咬碎,这个死丫头也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竟然一点也不怕。看她眼神迷茫的样子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是不是一会你又饿了?”十四拿开手拽了一下她的领子,手指不小心碰到琳琅的脸。她知道作为一个有文化、懂文明的现代人,这没有什么,可是脸还是有点火辣辣的。这也不能怪她,一直一来还没有与男的这么接近。想到这十三的影子在心里浮出来,可是那也是因为他的相貌,偷偷解释一下。
十四收回手,讪讪离去。琳琅还在想十三,没意识到他离去,也没有听到马蹄声。“吁,真是琳琅,想什么不回我一声?”琳琅抬头想看清楚来人,阳光太强,用手挡上、迷住眼。十三白马黑衣,背上一弯长弓。没有见过十三穿黑色衣服,白衣飘逸,黑衣高贵。四阿哥穿冷色衣服更严肃,也更冷清。可黑色衣服在十三身上,他还是风流潇洒的样子,不过添了贵气。十三没有下马,弯下腰揉她头,脸上的笑可以让人化了。突然琳琅就哭了,无声无息泪水一直流,心里一股悲伤怎么也抑制不住,那是透心的悲凉。闭上眼睛,任泪流满面,任思绪万千。
哀伤像潮水一样涌向十三,他很想问琳琅为什么哭,他更想给她安慰。可是一时,他的心也痛了,痛到他不能做任何事情。冰冷的空气漂浮在四周,紧紧包裹住这一男一女。
“傻丫头,一个月不见你十三哥就哭成这样了?”十三哑着嗓子,琳琅泪眼蒙蒙仰视他,良久才绽开一个笑容,“是有点想念十三哥了。”
“得,以后让画师画一副你十三哥俊逸不凡的画像送给你,那你就不会一见到我就哭鼻子。”十三下马站在她面前。琳琅去年已经过了十二岁生日,花一样的容貌在宫里不足为奇,可是皇上对她的态度就让所有的人关心了。宫女是乾清宫调去的,礼仪永远看她心情,也许她自己还认为做的不错。生病了,去的是皇上最信任的太医……那日十阿哥大婚,有多少双眼睛偷看她,就有多少颗马蚤动不安的心。
“十三哥,”做出感激的表情,“你的脸皮还真厚。”说完就撒丫跑了。十三扔下长弓就追,“丫头胆是越来越多,没事就消遣我,今天一定不放过你。”
琳琅边跑边扭身,“咯咯咯,来啊,怕你不成,”保持和他只有一点的距离,一直戏弄他。没有留神脚下,踩到一个圆圆滑滑的石头,滑了一下,身体后倾不及转过身,慌忙倒退。速度减下来,十三还在全力前冲,“小心,”二字刚出口,他已经撞到琳琅身上,倒下时,是琳琅压在十三的身上。
“都怪你,如果不是你一直追,我能栽倒么?”委屈万分,“哎呦,丫头不要没有良心,是谁先挑衅的?是谁让你压的?”十三半眯眼享受琳琅的服务,揉肩又捶背。琳琅听到某个字脸都要起火了。“我不干了,手都要断了。你看看红了”手在他眼前晃。十三抓过来仔细看看,反过来掉过去地看,“没有,”琳琅杀人眼神过来,忙改口:“有”
“十三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琳琅坐在十三的影子里,太阳晒多了也不好。十三宠溺的眼神让琳琅不知道手放在哪里。“出来玩,知道八哥这有个庄子,来歇歇脚。”
十四阿哥骑马过来,带了水、糕点,还有一个毯子。有点高兴,马跑得飞快。他先看到十三的马,又加快了速度,就看到两个坐在一起的身影。缰绳都要被他攥断了,停下望了一会,两个身影静静待在阳光下,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十四调转方向,策马离开,带着他怨恨的眼神。
“早熟”
七月,北京城已经有点闷热,琳琅心头也烦躁。十四阿哥像是有病,没事就找她麻烦,见不得她过一天安生的日子。十三阿哥也不知道忙什么,天天不见人影。虽然她可以随意出宫,可是也不想有麻烦,更不知道康熙对她的态度是怎么回事。前几天偷偷潜入养心殿的书房,那日看的画像竟然全部消失了。她立刻就怀疑四阿哥,可是想到他是那么个谨慎的人,应该不会冒险偷偷拿走。
烦心的事情一大堆,午后的天气像一块大的牛皮糖,缠住人又湿又粘。心烦意乱随意乱走,她无奈地发现,她又一次迷路了。不过有时候迷路也是件幸福的事情,路旁已经成荫,一条小路好似没有尽头,越走越深。高大的树木挡住阳光,明显比外面黑了很多,还有丝丝凉气,左右看看没有人,刚要提气到树上玩一下,也休憩一会。可是看到几棵大树中有个斜长的石条,何必舍近求远,袖子扫几下就倚上去了。
第一次听到女子的声音,她以为是她幻听了,可是随即又传来几声,好奇心一起就竖起耳朵,不由脸上发烧。就算她再没有见识,现代电视也听过这种声音,女子断断续续,娇声时高时低。暗骂自己没事找事,赶快起身要离去,免得打扰别人的‘雅兴’。
谁知道半躺的时间太长,腿麻了一时不能无声无息离开,低头免费听了一回a片。一边搓揉自己的腿一边忍不住再听,人的劣根啊!声音渐渐低下,琳琅知道自己马上就要撤,听声音离自己并不远。可是腿这个时候一点也不听话,穿衣服的‘索索’声响起,琳琅想死的心都有了。没有办法,使劲把自己往树上靠,结果腰间的玉环被碰到,她闭上眼祈求上天来个雷劈了她。
她不敢看,害羞,做事的人一点也没有感觉,看到树后一抹绿色,男人嘴角上扬,女子低头轻轻溜走。“出来吧!”琳琅装死不动,“都看见你了,”慢慢挪出来,太子优雅的样子倒像是被撞破偷情的人是她,而不是他。
标准行个宫礼,没有敢说话,现在她嗓子还是干干的,说出话一定是沙哑的。太子好似没有见到她的窘迫,竟然与她闲话家常,琳琅尽量少出声,‘是’,‘不是’……成了使用最频繁的词。
一缕阳光从叶缝中泄下,照在温温笑的太子身上,琳琅实在无法把这个人与刚才在假山后偷情的人联想到一起。这会他的气质、风度用落凡的谪仙形容也不过分,忍不住问,提了几次精神也没有敢,“你……”了半天。
太子好似知道她在想什么,对她的笑容是宽容的,“你还小,不明白这世间有多少无奈的事,”阳光洒在他脸上,有种透明的错觉,“迷路了?跟我出去。”琳琅鬼使神差还真跟在他身后。
“记得第一次见你,当时你只有三岁,说出的话惊人,”太子不知道神游到哪里了,脸上的表情幸福,微笑不是挂在脸上。琳琅也想起刚见他自己的窘态,“你才惊人,我从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男子。”太子听到先是面色古怪,而后又大笑。也许是此时的光线太柔和、太温暖。他们竟然能如此平静细语。
走出阴暗的林子,几个人碎步上前,齐齐跪下。太子要留下一个给琳琅带路,她哪里敢当,太子也不勉强。外面的强光照到明黄|色的衣服上,那光好像被反射,琳琅不敢抬眼看,就如太子现在的脸。
回到清修阁,十四正躺在她最喜欢的躺椅上,兰倩在一旁打扇子,玉瓶在剥水果,来儿则是刚奉茶来。三人看见她眼里差点流出泪水,“你还真把我的侍女当成是你的了?下去,都下去。”三个人不放下手里的东西就飞奔而去。
躺椅琳琅用很大,他躺在上面腿还有半截拖在下面,“哪里去了?”十四把苹果核随手一扔,审犯人似的。琳琅过去就推他,“你起来,这是我的,”十四像头猪,而且是死了的那种。
“到底去哪里了?”十四被推了几次心情好似好了点,口气不再那么冲。可是琳琅冲起来了,“你管得着么?我烦死你了,麻烦你以后不要到这里来了。”
十四的脸唰就黑了,猛地起身,琳琅吓得忙后退,他们身高的差距太太了,琳琅好像此时才发现,十四比她高了好多。尤其他现在用暴戾的眼光看她,不关武功,气势上她就输了。很诡异,一进一退,她心头突然冒出个荒谬的想法,她有点怕他。
瞟到退路,她竟然选择了逃跑,十四见到她慌张的模样,眼角就上挑,眼中划过一丝笑意。
“哎呦,丫头,你想撞死我?”十三捂住胸口,在外办差,回来就来看她。没想到刚提脚要进门就被她撞出来了。琳琅不知道撞有多重,连声说抱歉,上去一手拉住他的手,一手很自然放在他胸口。这一惊一吓,琳琅额头上的汗就有不少了,十三空出的手掂起袖子就去给她擦汗。“你怎么出这么多的汗?”听着这话,感到额头上轻轻的拨动,一时她失语了。怔怔看着十三,十三觉得琳琅头上的汗怎么也擦不干净。明亮的眼睛盯着他,让他有身在火炉中的感觉,头一阵阵发轻晕。
十四阴沉这脸看这一对不能言语的人,眼里的怒火几起几灭,最终还是归于平静。“十三哥来的正好,我正问这丫头哪里去了?半天不见人影。”很亲热扒住十三的肩,微一带劲十三就和他进了门。
“丫头,哪里去了?”十三笑嘻嘻拿出带回来的礼物。琳琅一看的笔墨之类就失去兴趣,“没有去哪里,迷路了,在一个林子,碰到太子……”“什么?太子?”她说林子眼前的人都变色了,再到太子,两个人同时大吼。
“是的,太子……”想到碰到的事情,她低下头说不出话,臊地耳朵都是红的,不过这红看在其他人眼里就想到其他了。
十四冷笑一声,“没有看出来,你后路找得够快的。”琳琅不解,十四讥讽的神色不是瞎子就d都能看出来。“你什么意思?”“我是说……”十四眉毛跳动,忖思一下,还是没有下文。十三沉吟一下,“丫头,以后不要随便乱走,见到太子……见到太子绕道,”琳琅总算是明白了他们反常的愿意。
朝十三凑过去,“十三哥,你想……谢谢你,”脸上红色未退,生气时眼中带出的水气未散。十三也挤挤眼睛,大家都明白。琳琅看他的怪样就笑,旁边的人就没有他们那么开心。十四双手紧紧抓住椅背,看旁若无人的琳琅与十三,觉得刺目异常。“何止是不能随便乱走,这清修阁也不能随便让人进进出出。”
“对,就是你不能在来!”不假思索,琳琅飞快接口,十四被噎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丫头以后不要和十四斗气,”十三像是在调节两个吵架的孩子,十四又冷笑一声,“以后我若再踏进这个门就不是爱新觉罗家的男人。你们也好好收点吧!别让老祖宗们从地低下爬出来。”
“你……你有病,”琳琅自己都觉得她有点理屈,十四听到这理不直气不壮的话,心里酸辣苦一起翻上来。
“被我说中了,今儿个十四爷就给你提个醒,怎么着你也是皇家的格格……”猛吸一口气,要说出狠话,也是提醒自己。不过琳琅没有这机会,“皇家的体统要我维护了?十四爷看不惯就不要看。我自知道自个的身份,用不着别人提醒。皇家格格也待不长,有顺眼的我就求皇伯伯把我给嫁了。和亲拉拢只要是为大清的江山社稷,我不会说‘不’,立马就嫁了,十四爷这天天为难我,是不是觉得宫里有我太挤了?”
这番话像冬天的寒风,冰冻了人的心。“你……”十四冲上前,却在离她一步的距离停下,手指指向她鼻子,“最好赶快嫁人,别给爱新觉罗家添……”
“你们家有不用我添……就很多了!”琳琅刻薄地说道,让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都一阵尴尬。“丫头不要胡说,当心隔墙有耳。”十三尴尬后就想到宫里的规矩,“十四弟,我们先走,她在气头上。”拉拉扯扯十四还真和他走了。
琳琅恶狠狠地看他们离开,心里又是一阵烦,她好歹也算是个知识分子。没见过猪肉还见过猪跑,十四阿哥的反应一开始她是不明白,过一会也就有点眉目了。古人真是早熟,她才十三岁,十四阿哥虽然长了成|人的样子,不过也就十六岁。三百年的代沟还真是吓人,还有近亲……她失笑出声。
“你骂完我们自己还笑?”十四无声无息又回来了,满肚子的火在看到她笑的时候就忍不住不发了。琳琅烦厌之余也生气,不理他转身给自己倒杯茶,“我又没有人被骂,当然高兴要笑。”她把‘人’咬地特别重,冷眼瞟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蹬蹬几步就跨到她身边,挥手打掉茶碗,冒火的眼睛盯着她。“我不信你什么都没有感到,今儿个你就说说。”茶碗碎片在光滑的地面上旋转,正如琳琅此时的心。乱七八糟、没有方向。定定神才能勉强开口,“不知道你什么意思,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
十四阿哥火热的心也冷了,像受伤的野兽样朝她低吼:“你就不屑跟我说句实话?你对老十三也是这样说话?”
还真让她猜对了,琳琅心里那个烦啊!那个燥啊!想十四阿哥马上消失。“我怎么对十三哥说话你管不着,”十四阿哥抓住她肩头,想捏碎她。“不过……”想快刀斩乱麻,那要有颗冰冷的心,而她没有。“不过我也不明白你想说什么,三年前我孤身到京,只有十三哥、十哥真心待我。我也真心视他们为兄,至于你……”十四阿哥当然明白当日她的意思。懊悔地说:“当日是我不好……”
“不开心的事我忘了,这个宫里我无依无靠,求你不要给我带来麻烦。”她的确想忘了,也是真心实意求他。
心头的石头差点压死十四阿哥,恨自己太鲁莽,更恨当日的行为。眼中愤怒已经没有,代替的是一片冰冷。手压住她肩膀,一直加力,琳琅挺直不动。“你给十四爷记清楚你说的话,如果让我知道你有了不该有的想法,我不会放过你。”
来儿番外
从我记事起,周围的人对我都是横眉冷目,因为我出生那一天双亲都死了。阿妈难产,阿爸上山采药被罕见的毒蛇咬。这事还偏偏发生在祭鼓节期间,所以不仅族里人都说是我克死了阿爸阿妈,而且也是族里的不幸,会给族人带来灾难。嘿嘿,我还真有本事,一出生就能害死人,刚出生就是族人公敌。
口水、殴打是经常的,没有饭吃是天天的,而我的名字就是‘小灾星’。头破血流的时候我就死命瞪打我,嘲笑我的人。如果我是灾星,我想他们死,我想他们天天食不果腹,想他们也被人唾弃。实在没有办法我宁愿与他们同归于尽。可惜我一个愿望也没有实现,我到了九岁,欺负我的人还活地好好的。我也还是吃不饱、穿不暖,我还是睡在地板上。
婶母心善在族里是出了名的,因为她明知道我是灾星还愿意给我一口饭吃。没日没夜干活,她也不会给一个好脸,只想到他们收留了我,没想过现在他们住的房子、他们种的地都是我阿爹的。
九岁了我还没有喝过热水,没有睡过床,不知道鞋穿在脚下是什么感觉。更没有穿过一件衣服,我总是披着、裹着一块脏脏的麻布。
山里有座庙,是族里的神庙,可是没有人能找到。族里一直传说那里住着神仙,他们保佑我们族人的安全。我一直想去找,想问问神仙我到底是不是个灾星。
婶母说家里药材越来越难卖,价钱越来越低,可能是我这个灾星的缘故。她当时的眼神很像蛇的眼神,还是毒蛇捕食时候的那种眼神。我低头切药材,不敢说一句话,怕‘蛇’突然来打我。
半夜热醒,听到婶母的话:“明天就把那小蹄子给卖了,不能让她一直白吃白住。换个猪仔回来养,到年还能吃肉。”只有她一个人是声音,阿叔一直就很少说话。“你说句话,卖给别人我们家好运也就来了。”婶母很高兴,“再等等,那不是好人家,听说死了好几个了。”
“死鬼,这家的价最高。好人家?好人家谁要这个灾星?以前好几家都没成,这次一定要成。”婶母声音又细又尖,像刀子一样。我死命捂住嘴不让自己出声,踢到院中的扫帚我都不知道,躺在地上不能动。
婶母恶狼般冲过来,“小蹄子想跑,那绳子来。”她胖胖的身躯压在我身上,我都听到骨头的叫声。“明天就把她卖掉,死鬼再出事我要你好看。”阿叔弯腰任她辱骂。
绑起来仍在柴草里,我没有哭,哭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帮我,哭没有用。绳子快勒进骨头了,我磨了很久,只让自己手掌破了。等死的时候我一直诅咒认识的人。欺负过我的人。老天。还有山里的神仙。
天蒙蒙亮,阿叔带把刀进来,我想我的日子到头了。“快走,别回来。”手脚松开,阿叔就说了一句话。
我要去找山里的神仙,问问他们到底有没有长眼。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头顶开始一直是白花花的太阳,后来渐渐天黑了,星星出现了。山里的狼在夜里嚎叫,而我也刚好走到一个断崖。与其让狼活吃了我,还不如现在就死。站在崖顶有又一次诅咒世上的人,山里的神。
“这丫头还挺好玩,”我跳下去的时候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我想可能是到了地府。
醒来发现在软软的床上,早知道地府这么好,我早就死了。
“丫头,胡想什么?你还没有死。”一个白衣女人,年纪不轻了,可是还是很美丽。“以后你就侍候我,你就什么名字?”
我以为自己遇到了神仙,其实他们也是人。山里的庙不过是月教的总坛,就我的女人管理教中书籍。于是我开始认字,学会绣花描样,学会梳头画眉,学会飞檐走壁,学会下毒解毒。也有了名字——月娘。
主人很少出门,总是关在书阁里看书,吃东西也很少,有时候我怀疑可能她真的是神仙。有时候会有人来看她,她都是一杯清茶待客,茶凉赶人。客人都遵守她的规矩,只有一个人,一个胖子,满身怪怪的味道。每次都要主人说:“我失陪,长老自己慢用。”世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和主人坐在一起都让人难受。
我诅咒那个长老三年,最后死的却是主人。“恋月,你就从了我,月主早就有心上人,你死心吧!”从窗外看到恶心的一堆肉压住主人。我踹门就进去,一股让人心醉的香味让我四肢不能动。
“恋月,你的小侍女还挺忠心,你放心,我也会对她好。”死胖子表情猥琐。我听到主人的哭声,可是她没有动。“这‘情丝’是我专门给你调制的,你小侍女还挺有福气。”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宁愿自己没有长眼睛。主人白净的脸变成红色,死胖子退下她衣服。我看不到她表情,可是能看到她扭动的身体。
耳朵里是女人哀求的声音,哀求胖子的怜爱……纤细的身子被蹂躏,主人何时变成这样。
安静后胖子粗短的手指还在主人身上揉捏,“恋月,这‘情丝’滋味如何,我研究了五年。以后你不能没有男人了,可惜了你小侍女,她来迟了点,否则和你一样。不过我会把她调教好。”
胖子死在主人的身上,拿剑的男人血红着眼要杀我。我认识那个人,他也经常来主人这里喝茶。是主人救下我。一针毙命,无颜苟活。她遗言是求那人放过我。于是我被逐,带上那根针还有她的叮嘱,“不要接近男人。”
从苗疆流浪到中原,看尽人间冷暖,早就有一颗铁石般的心。十四岁开始侍候那个男人,不知道如何被他吸引了。嗅到他身上的味道,身体总有股奇异的感觉。初尝云雨,我就迷失了本性,欲望如洪水袭来。
知道他有了戒心,可是还是欲罢不能。没有想到他真舍得让我死,没有心痛是假的。
刚十来岁的女孩手持金钗,口出威胁,表面占尽上风。我却看到她眼底的踌躇、矛盾,的确她不喜欢杀人。
我有了第二个主子,她脾气很怪,时安静时乱闹。心里好像有很多事情,我对她没有多少真心,可是感激她给我解毒。一点点的‘情丝’就让我人不人鬼不鬼,而她所谓的解毒,竟然是强用内力逼出,还甩给我一个烂册子,说是道家用来练气的。
看她筋疲力尽的样子,我想有这样一个主子也不错。
后来的后来,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和她同心了。其实她一点也不聪明,不知道收敛自己的脾气,做事情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安危。
与小菊胡闹,她笑起来很甜,完全是个孩子样。撒娇耍赖、偷懒贪睡……她样样精通。可有时候她可以整天整天不说话,我不知道她有什么烦恼,在我看来能吃饱穿暖、能有条生路已经足够了。
猜想可能是因为她关心的人,为了他们她人憔悴消瘦,为了他们她与虎谋皮。与一群心狠手辣的女人同谋,她必然承受不了后果。我没有告诉她柳嫔家人被惩,因为我知道她必定要后悔,要自责。可惜……那几日她眼中没有一点生机,我也夜夜不能成寐。
我想做她关心的人一定很幸福,所以我关心她,我忠于她。要的就是她能把我放进心里。
几句话就让她感动了,抱着我叫‘好姐姐’。我心里得意,更多的却是高兴、幸福。忘了自己的话到底是嘴说出来的,还是心说出来的?也不知道她伤心时我的难过是真还是假?
上天待我还是不薄,有人留遗言救我,也有人抱着我说会保护我。既然如此那我就与她相互守护吧!
惹事
整个夏天,北京城最轰动的消息不是哪里的花魁最漂亮,也不是谁的蛐蛐最勇猛。而是有个女子差点拆了落雨坊。目睹者说那女子不是母老虎样,可比它要厉害多了。事后落雨坊的锦衣楼里没有一张完好的桌子、椅子。
十四阿哥遵守誓言,没有再踏进清修阁半步。十三阿哥可能是避嫌,也是一个月没有露面。琳琅开始觉得清闲、安逸,后来就是无聊,无所事事了。严青的邀请正是时候,她二话没说就窜出宫,去见见严青的美人。
高楼华厦、美酒佳肴、外加如花似玉的清官们,清曲撩人,更勾人。夏日高处凉风习习,佳人妙语如珠,无拘无束,可站可躺可倚……这样的日子最对琳琅的脾气。与严青臭味相投,竟像在香阁安了家,每日准时到,夜深尽兴离。皇上不管,恭亲王更不管。琳琅在恭亲王府出入数次,没有和任何人打过照面。
一日终于觉得过火,不过那也是一个月后的事情。琳琅问严青有没有负罪感,严青吐出葡萄皮,拉住美人的小手答:负罪感是什么东西?琳琅目瞪口呆后大叹两人是知音,然后就是接着闹。
“郎君你好很地心啊……”台上一男一女在唱曲,严青改过一点,整体语速都加快,不那么慢腾腾。男的英气逼人,女的娇柔美丽,琳琅津津有味看,戏子生活让人羡慕。多姿多彩,有个谜语怎么说的“平地一个台,台上有老也有少,今天夫妻情深,明天父女连心。”今天明天不同的身份,没有负担。
严青见她走神,就推她一把,“跑什么神?”“没有,我是在想我们太堕落了,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琳琅大义凛然,正气浩然,右手握拳做加油状。
严青当没有看见,琳琅后来的星星眼也白做了。“你别恶心我行么?不就是你觉得要换个玩法么?直说,直说行不?”严青对她的鄙视绝对不是一般程度上的。
说破心事琳琅也不会承认,一拍桌子站起来,“作为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的清朝人,我们不应该怎么一事无成。我们要奋进,要努力。”糕点卡在严青喉咙里,不上不下。他揪住琳琅的衣袖不放,弯腰尅尅咔咔半天,粘稠透明状物体从他嘴里流出。为了不让美人看笑话,他把这物体蹭到琳琅袖子上了。
等他起身,他又是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而琳琅的袖子又皱又脏,看一眼她忍不住想吐。“你是不是有意的?”扭头不敢再看,凑上前问严青。人家一脸坦然,“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快去换换,恶心!”
琳琅大怒:“我到哪里去换?你以为是你家啊!这是……”想到一月相处融洽,她不好意思当众说出‘青楼’。
严青铁定不想负责,想他京城有名的佳公子,平时吹箫弄琴,风流韵事流广为传颂。如果让人知道他被卡,还流了不少半稠不稀的口水,那他还要不要活了?
这世上没有最厚的脸皮,只有更厚的脸皮,琳琅呆呆看着某人玉树临风立在她面前狡辩。然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她,就闪人了。
“严青你这个不要脸的!”琳琅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严青已经在香阁大门外了。不过他没有黑心到极点,让人送来一套衣服,自己没有露面。中间这一段时间琳琅就傻在厢房里,忍受粘稠物体的折磨。
严青想地很好,他送来的是女装,琳琅不可能穿女装四处跑。而他,今晚就会离开京城避一段时间,等她气消了再回来赔礼、道歉。可是他小瞧了自己的色心,也小瞧了琳琅的胆量。
一群狐朋狗友看到他,几句扯到落雨坊的新姑娘,漂亮、冷艳,他们都碰壁了,就等严青去报仇雪恨、一雪前耻。美女的诱惑加朋友的希望,还有个人面子,他头晕脚飘,就飘到的落雨坊。
那女子隐于帘后,薄薄的笼纱,能印出美人婀娜的身段,却在美人脸上留下一层若有如无的雾。一声问候如黄鹂出谷,严青身体燥热,喉结一动,偷偷看看别人。见他们都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放心了,没人看见他的失态。要看美人的心思就更强了,轻摇玉扇,那是他追美女的好帮手。上好的象牙扇骨,扇面上是大才子纳兰容若亲题的词,还有皇上的四个小字‘旷古绝今’。要风雅有风雅,要面子有面子,北京城烟花之地它给严青带来的好处太多了。
不管是爱此才还是彼财的女子都跑不出他手心,落雨坊妈妈见到他来就像见到了财神,两只眼睛里各有一个闪闪发亮的小元宝。此时见严青拿出扇子,就偷乐,知道他动了心思。她可是一直在指望哪个姑娘能拿过扇子,那样落雨坊真算在京城站住脚了。
琳琅严逼小厮才得出严青的落脚点,她深知严青的秉性,坏事做完就溜。现在不抓住他,还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小厮看她凶神恶煞的样子也想溜,不过琳琅早有准备,扯住他辫子把他拉回头。“给本格格带路,有一点岔子,格格我向王爷要了你去当太监。”一身时下流行的贵族仕女装,配上扭曲的表情,在大庭广众拉住男人的辫子,周围响起一阵嘘声。
坐在马车里一直催快,其实她自己想赶马车,可是不会,而且也不能太出格。快马加鞭赶到落雨坊,小厮死也不敢带路,抱住车辕不松手。琳琅一个人雄赳赳气昂昂闯到落雨坊门口,踌躇一下不知道该不该进。脚一会前进一会后退,头发都快被抓掉一大把了。
不得不说落雨坊还是与众不同的,门前没有花姑娘临风挥动小手绢。俩看门的小厮眉清目秀,猛一看她还以为是相公馆。她服饰发式都是未出阁的少女样,门前的小厮也不知道怎么办。如果的妇人可能是来找相公的,可是这少女……难道是来卖身的?有了这想法,不长眼的俩人也不看她的衣装,“姑娘,你请进,我们落雨坊给的价可不低……”说着这手就要上身了。
琳琅一人给一耳光就进去了,推开一个帘子,浓浓的香味直窜进鼻子,“公子……你……你哪来的?”房内一女子仅薄纱裹体,看样子是把琳琅当成她恩客了。
“严青贝子在哪里?”她是女人,不喜欢看女子的不穿衣服的样子。听完话女子‘哦’了声,神情就有点轻视了。瘪瘪嘴、叉着腰,“我说姑娘,你是那家的?这么不懂规矩,到别家抢客人。”
琳琅心里的火‘嘭’就上来了,提起那女子拉在地上的纱段,三下五除二就把她捆上了。随便塞上她嘴,然后拍拍手,拿杯水解解渴想想又放下了,不知道多少人用过。
“严青贝子在哪里?不说我划了你的脸,想说就点头。”拿把剪刀在她面前晃晃,女人就做小鸡吃米状。琳琅满意给她拿掉嘴里的手绢,“锦衣楼,”大喘气,见琳琅不明白有补充,“东边最高的院子。”琳琅满意离开,没有忘了再堵上她的嘴。
一路还真没有遇到麻烦,越走越安静。到了小院门,有人拦住。没开口又是两巴掌,她就进去了,后面跟着大呼小叫的两个小丫头。
美女已经出来,偎在严青怀里,温颜细语,素手奉酒,娇嫩的花似的。严青早就忘了琳琅,趁美人不注意还跟其他人挤眉弄眼,眉毛真是要飞起来。
门是琳琅一脚踹开的,女金刚一样横眉立目。众人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严青已经推开美人直奔后门。琳琅掀开误事的桌子就追,随手抓起什么就向他抛什么。严青狼狈不堪,左躲右闪,那群朋友也都哈哈哈大笑,笑严青留处处留桃花。
混乱不堪时,老鸨出现了,还有打手,“给我抓住这个贱蹄子,哪家的这么不懂规矩。”一声令下,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就冲她过来了。
严青大叫误会,可是淹没在众人大叫声中,原来院中已经聚集了很多人。琳琅掂起一个碟子就扔过去,带头的大汉头上见点彩,门外喝彩声大起。
于是椅子没了,杯子没了,琴也扔了……眼见房间里没东西了。琳琅一个人在房中跳舞似的,从东蹦到西,再从西跑到东。东西飞舞,很真把几个人给堵在外面。严青也不能见死不救。不过形势也不好控制,他上前几次都被人给抓回来了。拉住同来的人,“达伦,这是我妹子,快想办法,她有事我阿玛会要了我命。”
叫达伦的人一听就高兴了,“你有个这么有趣的妹子不早说?不是唬我们吧?严青你太……”
严青弯腰抱拳,“哥几个哎,我求你们行不?真是我妹子,我小命就系她身上。”他都想哭了。
达伦‘咦’一声,再仔细看看琳琅,低声问他:“该不是宫里那位?我看着眼熟。”
“别眼熟了,就是,快上。”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