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既来之,则安之第1部分阅读
清穿之既来之,则安之 作者:rouwenwu
《既来之,则安之》作者:采菊南山
【文案】:
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
她想靠自己的智慧,在她所不熟悉的古代找到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他在政治的旋涡中奋战,想登上颠峰。
她怜他、惜他、爱他,却一次次逃避。
他高傲自负,他果断冷酷,面对她是否有柔情的一面?
他为她造了个世外桃源,
她是否会放弃自由,在桃花坞陪他终老?
她再一次选择逃避,离开他,离开京城,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江山美人,他难道真的只能择其一?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穿越时空
搜索关键字:主角:纳喇云舒,胤禛 ┃ 配角:胤祥,康熙 ┃ 其它:清穿
卷一
记忆
秋千越荡越高,即使它飞得再高,也高不过围墙,也飞不出这个困住我的笼子,我也看不到外面精彩的世界。
我叫纳喇氏?云舒,满洲正白旗,从二品内阁学士之女,如今是康熙四十三年。我与这个时代的女子一样,头上只有这么一小片天空。
可是,如果我是纳喇云舒,那么,沈芸又是谁?那个在我灵魂深处渐渐苏醒的人,那抹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孤魂又是谁?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我到底是谁?是一个生活在封建社会的大家闺秀,因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而做了一个关于二十一世纪的梦?还是一个生活在社会主义,为生活忙碌的小女子,想感受古代不一样的生活,而产生的幻觉?
到底是谁在做梦?我到底是谁?为何我有两段截然不同的经历?望着高高的围墙,我再度陷入了沉思。
“格格,老爷让您去书房。”我的贴身丫鬟水儿跑过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知道了。”我缓缓地停下秋千,站起来整整衣服,朝书房而去。阿玛这么早找我去书房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阿玛。”我轻轻敲了敲门。
“进来。”房内传来阿玛沉稳的声音。
我推门走了进去,朝坐在书桌前的阿玛福了福,“云儿给阿玛请安,阿玛吉祥!”
阿玛笑着向我招手,“云儿,坐。”
我走过去,在在靠近阿玛的那张椅子上,静等阿玛开口。阿玛对我总是客客气气的,不像现代父女那般亲热。也许是因为在旗的女儿随时都可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给家族带来荣耀吧。
阿玛喝了口茶,缓缓开口,“云儿长大了,今年也十四了。”
“是,阿玛。”我抬头奇怪地抬头望着他,他的语气怎么听着有点沉重。
“近来,阿玛看你也越来越懂事,做事也越来越有分寸了,阿玛感到很欣慰。”他顿了顿,继续道,“宫里传旨来了,云儿,你今年该进宫参加选秀了。”
“进宫?选秀?”这突如其来的事实使我愣在那里。
“云儿,不管你愿不愿意,这是你逃避不了的事,阿玛也无能为力!”阿玛突然严肃起来。
我努力稳了稳情绪,“阿玛多虑了,云儿并没有不愿意。云儿只是想不到这么快就要离开阿玛跟额娘,进宫参加选秀。云儿舍不得阿玛和额娘,舍不得大哥!”
阿玛听我这么说,动容地站起来,慈爱地摸了摸我的头,柔声道,“傻孩子,阿玛也舍不得你,可是,女儿长大了总要嫁人的。”
“阿玛!”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阿玛,不禁鼻子一酸,扑到了他怀里。
“傻孩子,又不是现在就进宫,阿玛只先跟你提一下,让你心里有个数,好准备准备。”
从阿玛怀里抬起头,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地朝他一笑,“云儿知道了。”这一看,却让我发现阿玛的眼角有些湿润。看来,他不是不疼女儿,只是他的表达方式跟现代的父亲有所不同。这么一想,对眼前的阿玛感到更亲切了。
接着阿玛又嘱咐了一番,便让我回去了。
进宫参加选秀,这是身为旗人女子无法避免的事。我自然也逃不掉,避不了。这不仅关系着个人,也关系着整个家族。虽然刚才对阿玛这么说,但这是为了让他安心,其实我心里是万般不愿!
如果我只是简简单单的纳喇云舒,我也许会接受现实。可是如今,我灵魂深处另一个人已经完全苏醒,她决不允许我接受这样的现实,去做那三千后宫中的一个,从此过着“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的生活。
是的,现在我可以肯定,我是来自距康熙朝三百多年的21世纪的沈芸。虽然我保留了纳喇云舒的记忆,但属于我自己的记忆已经恢复。现在完全是沈芸的思维控制着纳喇云舒。虽然我还搞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不得不承认,我穿越了,糊里糊涂地穿越了。
我并没有碰到像穿越小说的撞车之类生命受到危险的事,也没有得到一件手镯之类通灵的宝物,可是,我就是穿越了。我记得现代的最后一天,我记看完一篇清穿,主角是雍正,也就是四四。结局并不是很好,我边看边流了好多眼泪,最后躺在床上回忆着情节慢慢睡着了,醒来就在这里了。穿越小说里的主角醒过来都是记得自己是哪个时代的人,而没有这个身体的记忆。可我为什么会失忆?为什么会拥有纳喇云舒的记忆?后来却又慢慢想起来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许这就是小说与现实的区别吧。其实这样对我也有好处,我不会因为初来咋到而手忙脚乱,不用假装失记,不用打听自己的背景。
即来之,则安之。也许哪一天我醒来,又回到现代那张又大又舒服的床,这里的一切只不过是自己的南柯一梦。真的,我希望自己在现代的身体只是睡着了,这样不会让爸妈担心。也许又住进了另一个灵魂,我往好的方向安慰自己。
现在我要想的是怎么应付选秀,我可不想一辈子呆在皇宫这个金鸟笼里。虽说康熙是千古一帝,我很敬佩他,见他我倒很有兴趣,可做他的妃子,又是另一回事了。每天等着皇上想起自己,从众多牌子里翻自己的牌,等着他的临幸,然后与一帮古代女人为争宠而勾心斗角,争个你死我活。如果没有入选,可能会被指给某位皇子,某个皇室之人,成为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而且我知道康熙儿子们的结局都挺惨的,他们为了皇位争得你死我活。即使作为胜利者的雍正,真的风光吗?快乐吗?
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怎样才可以避开呢?如果我现在逃跑了,一定会牵连阿玛、额娘、大哥以及学士府的人。
我这个身体的容貌也只能算是清秀,可我并不了解这个年代人的审美观。比如唐朝就以胖为美,各个年代的审美观都有所不同。再说我在现代,在网上看到过清朝女子的画像,那容貌真的不算美,但也许是那时的拍照技术还不成熟。我来到这里后也没出过府,见过的女子也就是我的额娘、姨娘,还有府中的丫鬟,她们的容貌虽不至于画像那种程度,但跟现代的美女还是有差距的。虽然进化上可能有些问题,但起码化妆技术不在同一个水平上。俗话说得好,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如今只能想方设法使自己落选了。不!应该是不择手段!
上香
第二天一早,额娘带着我去岫云寺上香祈福。希望菩萨保佑我次此进宫顺顺利利。
岫云寺就是现在的潭柘寺,是北京最古老的寺庙,比北京城建城还早800年,建于西晋时期。岫云寺后九峰环抱,寺前山峰则如巨大屏风。寺庙依山取势,气度恢弘。殿堂逐级向上,参差错落层层排列,四周有高墙环绕。寺院内外古木参天,寺前流水淙淙,僧塔如林,修竹成荫,环境极为优美。
入得大殿,殿面很宽广,重檐庑殿顶,黄琉璃瓦绿剪边,上檐额题“清静庄严”,下檐额题“福海珠轮”。正脊两端各有一巨型碧绿的琉璃鸱吻,上系以金光闪闪的鎏金长链。殿内正中供奉着硕大的佛祖塑像,神态庄严,后有背光,背光上雕饰有大鹏金翅鸟、龙女、狮、象、羊、火焰纹等。佛像左右分立“阿难”、“伽叶”像。
上完香,闲来无事,我便想看看这座古刹,也想趁机会逛逛,呼吸一下外面自由的空气,“额娘,女儿想随处走走。”
“好,那你小心点,不要走远。水儿,好好照顾格格。”
“知道了,额娘。”“是福晋。”
从侧门走出寺院,顺着墙边的小路漫步前行,闲步在山谷中,静听着淙淙流水,惬意非常。
细碎的雨丝飞落在脸上,带着丝清凉,抬眼望去,一股涓细的飞瀑从一道断崖处直泄而下,雪白如练。信步上前,“哗哗”声奏响了飞瀑流泉的自然之音。断崖前,水雾弥漫。
“格格,不要再上前了,小心沾湿了衣襟。”水儿从身后拉住我,提醒道。
“没事的,水儿,这种天气风一吹,衣服很快就干了。”我笑着又往前走了几步,“水儿,快过来,站在这,会让你觉得置身于春风细雨之中,全身舒爽。”我笑着向水儿招手。
“岩峦幛开豁耳目,岚雾翠低濡衣襟。”难道这就是“飞泉夜雨”,潭柘十景之一?听说明初名臣姚广孝曾隐居离此不远处,这里果然是个的好地方。
“格格,您为什么用水泼我?”水儿用手绢擦着脸上的水滴不满地说。
“水儿,快过来,我们来打水仗!”说着我又掬起一把水,朝她泼过去。难得出来,又遇到这么美的风景,不好好玩玩,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可是被福晋知道的话,就……”水儿犹豫着看着我。
“没事的,额娘不会知道的。”我走过去拉起她的手边走边可怜惜惜地说,“水儿,你也知道再过不久我就要进宫了,宫里很无聊,也有很多规矩。趁现在有时间,你就陪我好好玩玩吧!我的好水儿——”
水儿自小就被卖进府里,一直跟在我身边照顾我。可以说,她是陪伴着纳喇云舒长大的。她们名为主仆,感情却胜似姐妹。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我也很喜欢这个善解人意的小妹妹。加上有她跟纳喇云舒的感情做基础,如今我们俩的感情更甚从前。而且在我的要求下,她已经不在我面前自称奴婢了,她从心里把我当成了姐姐。
“好吧,就一会!”她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答应了。
“水儿,你好坏啊,我还没说开始,你就泼我了。”顾不得擦擦被她泼湿的脸,我也朝她泼去。
水儿轻轻一笑,躲开了,“格格刚才也泼我了,难道就不许我报仇吗?是格格自己说的,玩耍的时候是没有主子奴才的。水儿可是听你的话,把你当成姐姐。哎哟,格格,你又暗箭伤人!”说完她也向我泼了过来。
我灵巧的一闪,“是你自己只顾着说话,怎么能怪我?好啊!水儿,你都会使连环招了,看招!”
笑声在山谷中回荡,我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与朋友们在瀑布下打水仗的岁月。
“格格,怎么了?”水儿拉了拉四处张望的我。
“水儿,我觉得刚才有人在看我们。”
水儿往四周看了看,“没有人啊!”
“我刚才看到那边有个人影过去了,可能是寺中僧人刚好路过吧。”可能是我多疑了。
“格格,我们出来也有一会了,该回去了,免得福晋担心。”水儿掏出手绢,替我擦着脸上的水。
“我自己来!你给自己擦吧,你也湿了。”我自己掏出手绢擦了擦。“走吧,我们慢慢走回去吧!”
正与水儿说说笑笑地往回走,迎面走来一个身穿青色僧袍的白须苍苍的老僧。我微微一侧身,让他先过去。
他缓缓走过来,却在我面前站住,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我也学他的样子,双手合十,向他回礼,“大师有礼!”
“老衲与施主有缘,有一言想告之施主。”
这句话虽然听着耳熟,但从他的嘴里讲出来,我听着却并不反感,“大师请讲!”
“尘世之事皆有因果,既来之,则安之。希望施主能记住老衲的话。阿弥陀佛!”说完他就朝前而去。
“大师请留步!”我快走几步,追上他,“大师此言何解?”本来我对于他要说的话不甚上心,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忘记并不等于从未存在,一切自在来源于选择,而不是刻意。不如放手,放下的越多,越觉得拥有的更多。”
“放下?我该放下什么?请大师赐教!”
“佛曰:不可说。施主好好禅悟吧!阿弥陀佛!”说完,他继续往前走去。
“大师!”我在后面叫他,可他却没有再停下来,看来他是不会再多说什么了。让我自己禅悟,怎么禅?
“格格,我们走吧!”水儿拉拉我的衣服提醒道。
点点头,压下心头的好奇,继续往前走。
进宫
从寺中回来,脑中一直回想这那位老僧的话。如果换作以前,听到这样的话,我可能不会记在心上。可如今,他的话却一直挥之不去。
他说,尘世之事皆有因果,那我来到这里是因还是果?他说,既来之,则安之。难道他知道我从哪里来?难道他在告诉我,我再也回不去了吗?他说,忘记并不等于从未存在,一切自在来源于选择,而不是刻意。我该选择什么?难道是命运选择我留在这里,我要顺应天意留在这里,不要刻意强求?他说,不如放手,放下的越多,越觉得拥有的更多。放下什么?难道是放下现代的种种?那么我在这里能拥有的又是什么?
进宫的日子在我的胡思乱想中一天天的接近。这天,一大早起来,水儿就忙着给我梳妆打扮。鹅黄|色的旗装,外头是白色的坎肩,在我的要求下,水儿给我画了个淡妆。不艳丽,却清秀大方,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额娘拉着我的手,一边嘱咐我,一边抹眼泪。“云儿,进宫之后要多加注意,额娘不在你身边,你要懂得照顾自己,要注意身体。宫里不比家里,不要任性,万事都要小心!自己要保重!”
额娘一直对我很好,也很疼我。她是阿玛的嫡福晋,除了大哥,她就只有我一个女儿。看着她不舍的样子,我的泪也像断了线的珍珠往下掉,分不清是纳喇云舒的,还是我自己的。“额娘的话云儿都记下了,云儿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额娘请放心,您自己也要保重!”
“大哥!”擦了擦眼泪,我转向一旁的大哥。
“放心,家里有大哥!”虽然是短短一句话,却让我感到放心与温馨。
纵有万般不舍,也不得不分离。我坐上骡车朝那个大多数女人向往的,而我想逼开却逼不开的目的地——紫禁城而去。
到了神武门外走,我下了骡车一看,那场面比电视里的要壮观多了。抬头看了一圈,不免有点失望,居然没发现美女,但不乏长得清秀可人的。哎,其实她们都还是小孩子。在现代,这个年龄的孩子,还在读中学呢。等了一会,户部司官就开始点名排队了,完了就有公公领着我们进宫。我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走着,用纳喇云舒的思维控制自己,告诫自己,千万别做这个时代的人不会做的事,决不能标新立异。如果不想掉脑袋或在这个笼子里过一生的话,就别干出格的事,别说惊世骇俗的话,低调,做人一定要低调,特别是在这皇宫里。
到了钟粹宫,我们就各自回各自厢房了。我走进房间,随意地观察了起来,房间布置的还算舒服,摆设也还普通,没有想象中那么夸张。这时与我同屋的女孩也进来了,我朝她看去,首先吸引我的是她有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她的容貌虽然不是很出众,但看上去很可爱,很乖巧,让人忍不住想认识她。
“你好,我叫纳喇云舒,今年十四。”
“我叫方佳惜倩。我比你虚长一岁,我叫你云儿可好?”
“姐姐。”我向她福了福。无奈啊,要叫一个明明比自己小的女孩做姐姐。
“那我们以后就互相照顾吧。”说着她朝我灿烂一笑。
聊着聊着我们便熟悉起来,惜倩很豪爽,也很健谈。
白天练习宫中礼仪,晚上就跟惜倩聊聊天,有时也有其他秀女来访,但我只是出于礼节性的在适当的时候聊几句,并不像惜倩那样热情。惜倩私下里问我是不是不喜欢她们,我只是笑着摇摇头。并不是我假装清高,而是我无意与她们争,所以并不需要一个一个地去了解她们。再则,我也不想当我付出真心时,却被人利用。她们虽然个个都看上去天真无邪,但有谁能保证她们不是在暗地里勾心斗角,这种戏码电视里每天都在演。虽然我不想把人心想得太坏,但既然我不想参与她们的斗争,我觉得还是远离些好,希望她们可以把我忽略掉,不把我当作竞争者。这样,我的生活也许会少些麻烦。
问那么惜倩呢?我当然是真心把她当成朋友。一则,凭我的直觉,我觉得惜倩是个真诚善良的人。再则,人是群体动物,人需要朋友,我当然也不例外。
不过当中也有些小插曲。
那天白天,我们照样练习宫中礼仪。突然,前方传来了嘈杂声,原来有人晕倒了。
惜倩拉着我朝人群中挤去,只见躺在地上的是我们旁边屋的马佳氏?讷莫颜,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此时她面色潮红,难道是中暑?我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手,好烫。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她应该中暑了。
“姐姐,帮我扶她到那棵大树下。”说完我又朝管事嬷嬷要求,“嬷嬷,麻烦您去请个太医来。”
管事嬷嬷点点头,吩咐人去办了。而我则和惜倩把她扶到了大树下,让她平躺在草地上。“大家让开一些好吗?她现在需要个通风的环境。还有谁帮忙去倒杯水来。”
我取出随身带的清凉油,轻轻地在她额部、颞部擦拭。不一会,她便醒了过来。刚好,水也倒来了。喝下一杯水,她的精神也好了些。
这时,太医也急匆匆赶来了,我与惜倩便扶她回房,把她交给太医,便退了出来。
此后,惜倩看我的眼神中多了份崇拜。
园中偶遇
经过初选,我被留了牌子,惜倩也是。
哎,我都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叹气了。
“云儿,你不是也被留了牌子,应该高兴才对,怎么老叹气?是不是有心事?”惜倩一脸的不解跟关切地看着我。
“姐姐,你高兴吗?”
“当然,这不仅是我的荣耀,也能给我们家带来的荣耀!”
“那你自己的幸福呢?”
“幸福,能进宫就是我的幸福!难道进宫不是我们作为女子的幸福吗?云儿,你问得好奇怪,你是不是病了?”惜倩边说手边往我额头探。
“没事,我出去走走。”不理会惜倩的惊讶,我起身往外走去。没想到看上去豁达的惜倩也是这种想法。
我再次陷入沉思当中,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进宫我是万万不愿意的。难道用我以前看小说的时候想的那个办法,毁容?当然不是毁得惨不忍睹,我还没那么笨,只是让自己的额头磕破,留个小疤就好了,这样可以用头发或饰品挡住,不至于以后出去吓人。皇室的人是不会娶脸上有疤的女人的。可是怎样才能磕得自然,不被人怀疑呢?我还不想掉脑袋!哎,这个问题我以前怎么就没想过呢。我敲了敲脑袋,抬头才发现眼前完全是片陌生的环境。这是哪里?我怎么出了钟粹宫?这种事情我以前也碰到过,想事情想得入神,结果走错了路。但那是在现代,没事。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这里是在三百年前的皇宫。而且最主要的一点是我是个路痴,根本就认不得来时的路。怎么办?问人呗,虽然迷路有些丢脸,但总不能在皇宫里随处乱转,秀女是不能随意进出钟粹宫的,如果碰到不该碰到的人,那事情就不好办了。
我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奇怪,怎么没有看到宫女或公公路过。现在是午休时间,难道宫女公公也有午休的?
刚才在出神没发觉,现在才觉得脚好酸。也是,穿着这种清代高跟鞋走了这么多路,脚不酸才怪!前面好像就是御花园了,去坐一会吧,亭子还是不坐的好,想着,我寻了处假山,坐了下来。不愧为御花园,风景真是好。
赏着风景,迎面而来的是凉爽的风,吹得我有点浑浑欲睡。就在我快与周公见面的时候,我听到身后有声音传来。我这人啊,在陌生的环境就算睡着了,只要有点动静,就会醒过来。
“谁?”我慌忙转身,可坐得久了,腿有点麻,起来太急,又要转身,加上这里是假山,我脚下根本就不平。种种原因加起来,我很不幸地向前摔去。不会吧,难道是老天听到了我的请求,给我毁容的机会?可是,这样摔下去,会不会惨了点,会不会毁了不该毁的地方?我可不想以后出去吓人。“救命啊!”权衡利弊,我还是选择呼救。可那个吓我的家伙会不会选择救我?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我落入一个怀抱,抬头对上的是一双带着探究的眼睛。我的视线往下扫去,淡绿色的袍子,湖雪青镶紫蓝色的坎肩。看完我才回过神来,自己还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怀里,赶紧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挣扎了一下,他便放开了我。
“谢谢!”我开口道谢。他是谁?不是公公,也不是皇上,康熙应该没这么年轻,难道是皇子?可康熙那么多儿子,他到底是哪一个?他看上去应该二十几了吧,但古代人不是都少年老成吗,说不定他的实际年龄要比他的外表年轻。那他到底是谁?“奴婢见过爷,爷吉祥!”我跪下向他请安,不管他是哪一个,先请安总没错。
“起来吧。”他淡淡地答道。
“谢爷!”我慢慢站起来,依旧低头站着。
“你是秀女?”声音平淡地不带一丝感情,完全一副公式化。
“回爷的话,奴婢正是这一届的秀女。”
“哪家的?”
“奴婢是……”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
“抬起头来,回答爷的话。”
我抬起头向他看去,刚才只匆匆瞄了一眼,没看仔细,现在才看清。恩,脸上棱角分明,看上去还算俊秀。皇家的基因果然还是不错的。
“你是哪家的?”这回声音里多了一丝威严。
果然是皇宫里长大的,就是不一样。
“纳喇家的。”话不知觉的脱口而出。等反应过来,不免有些后悔。但又想想,觉得应该没事,我刚才也没做什么不妥的事,虽然我们是不能乱跑,但我是一不小心迷路,不小心闯入这里的,不是自己存心乱跑的。我在心里安慰自己。
“你回吧。”他说完转身就走。
“等一下。”见他要走,嘴巴比脑子快一步作出了决定。“真是猪头!”我小声嘀咕着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恩?”他转过身来看着我。
不会是要发火了吧?“我不是说您,我说自己呢。爷,您慢走。”要不要跪下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虽是女儿身,但也有黄金啊!算了,还是脑袋比较重要,跪就跪吧,谁让我现在是在这没人权的清朝。下定决心正往下跪的时候,眼角余光瞄到他转身,连忙收住往下跪的趋势,站了起来,长长的舒了口气。抬头却看到他正看着我,吓得我又赶紧跪下。
“啊!”我忍不住痛呼出声,跪得太猛了,被这坑坑洼洼的假山磕到了,疼得我眉头都皱一块了,不知有没有磕出血?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正打算撩起裙子看看。猛然想起我对面还有个人,慌忙抬头看过去,他正嘴角微微上扬,笑着看着我。这个冷血的家伙,就算没同情心也该懂得怜香惜玉吧。我正在心里诽谤着他的时候,突然前面出现一只手,一只修长的手。他是要扶我吗?我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他伸过来的手。
“起来!”此时,他脸上的笑已经不见了。
我犹豫着把手伸过去,扶着他的手站起来。“谢谢!”
“能走吗?”
我向前迈了一步,点了点头,虽然很痛,但我不是那种娇滴滴的格格,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以后一个人不要乱跑!”说完他看了我一眼,率先走下假山。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警告我,还是在关心我?我摇摇头,甩掉这些胡思乱想,揉揉膝盖往前挪去。现在还是另外找个人问问吧。
“你扶这位小主回钟粹宫。”听到声音,我朝他那边看去,是他正在吩咐一个宫女。
在小宫女的搀扶跟带路下,我终于安全地回到了钟粹宫。虽然不远,可靠我这个路痴,说不定会再次迷路。哎,真是不容易,终于回来了。我从来没发现我的床原来是这么可爱。
“云儿,你去哪了,担心死我了。”惜倩一见到我回来,就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姐姐,帮我拿下金疮药。”我坐在床上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你受伤了吗,哪里?在哪里?”她边说就边要给我检查。
看着她着急的模样,我有些感动,惜倩是真心关心我的!我朝她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给她看伤口。还好,磕破了点皮,周围有点淤青。
“怎么流血了?”惜倩见状赶忙拿药过来给我上药,“怎么回事,有人欺负你了?”
“没人欺负我,我只是请安的时候没看清地,磕到石头了。”我不想让惜倩为我担心,避重就轻地回答。
“痛不痛?”惜倩边小心翼翼地擦着药边问我。
“本来是有点痛,但现在有姐姐帮我擦药,一点都不痛了!”
“你呀——平常看你蛮沉稳的,怎么也有犯迷糊的时候,这么不小心?”惜倩笑着责怪道。
“妹妹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与惜倩笑闹了一会,惜倩就以我腿上有伤,让我好好休息。我见她如此关心我,也不好拂了她的意,就乖乖躺下了。
四贝勒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却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回想着御花园发生的那一幕。那个人究竟是谁?以前看清穿小说的时候,那些女主们总能准确猜出对方的身份,原因是这些皇子们的特征很明显。
可我今天碰到的到底是哪位阿哥?那些特征好像没有一个跟他符合。
大阿哥长年在外带兵,战争的洗礼应该给予他军人的气质。他不是。
二阿哥是太子,太子应该穿太子服,但也不能排除他穿便装。他不确定。
三阿哥博学多才,应该带着书卷气,他虽然也带点书卷气,但感觉书味不够浓。他应该不是。
四阿哥,也就是雍正,他被成为“冷面王”,他是千年冰块,可我今天看到他笑了。他不是。
五阿哥他也比较重文的,因他没参加“九龙夺嫡”,所以对他的记载好像不是很多。他不确定。
七阿哥腿有毛病。他不是。
八阿哥,八贤王,他的笑容应该是像春天般的温暖。他不是。
九阿哥,传说中众阿哥中最漂亮的的一个。他应该不是。
十阿哥,传说中众阿哥中反应慢半拍,少根经的一个。他应该不是。
十二阿哥,他没参加“九龙夺嫡”,对他的记载也不多。他不确定。
十三阿哥,侠王。潇洒豪放。他不是。
等等,我停止回忆他们的特征,十二阿哥以后年龄就不对了,他们都还未到二十。
那他到底是谁呢?太子?五阿哥?或者是三阿哥?九阿哥?十阿哥?还是他根本就不是皇子?
看他派宫女送我回来,应该对我没有恶意。算了,不管他了,管他是哪个,只要不给我带来麻烦就行!
我披衣起来,替自己倒了杯茶,这时负责照顾我的宫女翠儿走了进来。
“小主,这是苏公公让奴婢交给您的。”说着递给我一个瓶子。
我好奇地接过一看,好像是个药瓶。“你知道这位苏公公是什么人吗?”奇怪,无缘无故怎么有人给我送来一瓶药?
“苏培盛。”
“苏培盛?”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小主不认识吗?”这回换作她疑惑了。
怎么她觉得我该认识,难道我以前见过这个人?我茫然地朝她摇摇头。
“苏公公是四贝勒的贴身公公。”
“四贝勒?”现在的四贝勒就是未来的雍正。对了,苏培盛就是雍正身边的太监。他给我送药?难道是老四的意思?可他无缘无故为什么给我送药?我又不认识他?
“苏公公有没有让你传什么话?”
“苏公公说这个药对化淤止痛最有效,让奴婢交给您。小主受伤了吗?”
受伤?突然短路的大脑恢复了正常。我受伤除了惜倩知道就只有他了,给我送化淤止痛的药,那只有他了!天呢,不会吧!他是四贝勒,未来的雍正。跟书中描述的不一样,他今天笑了,虽然那笑是有点嘲笑的味道,但那毕竟也是笑啊,他可是有名的冷面王啊!
“小主,您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正在我神游的时候,翠儿唤我道。
“我没事!翠儿,这个你拿着。”说着我褪下手上的玉镯替她带上。
“小主!奴婢不能拿您的东西!”她慌忙要把那个玉镯褪下褪下。
“翠儿,我自进宫以来,一直是你在照顾我的生活起居。我也没什么好谢你的,如果你不嫌弃,这个你就带着!”
“谢小主!小主放心,奴婢知道分寸!”
果然是个聪明的丫头,“翠儿,你也不必如此拘谨。在茫茫人海中,你我能相遇本就是缘分。”
“奴婢知道小主心底善良,从不把奴婢当奴才来对待。”
“你我都是离家的孩子,又何必如此在意这些身份呢?”她们小小年纪就离开父母,进宫当差,其中的辛酸不足为外人道也。如果遇到一个好主子还好,不幸遇到一个脾气不好的,少不得挨打受骂。这些宫里的主子有几个是把她们当作人来看待的!
“小主!奴婢能照顾您是奴婢的福气!”说着她的眼睛便红了。
这反倒使我不好意思了,连忙开口安慰道,“别哭,呆会姐姐回来,还以为我在欺负你呢!”
她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见她恢复如常,我才开口,“翠儿,我这里没事了,你先下去吧!”
当屋内只剩下我的时候,我再一次陷入沉思。没想到我今天居然见到了雍正,这个历史上饱受争议的帝王。
可他为什么派人给我送药?他不怕被人知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吗?我决不相信是因为他对我一见钟情,因此才这么做。他不是普通人,他是大清的四皇子,他见过的美女一定不会少,况且我也不算美女。那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有什么目的吗?也许是我想多了,这只是他们皇室之人的处世之道,根本不代表什么。我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停止自己的胡乱猜测。
遇刺客
那天的小插曲并没有给我带来什么后遗症,日子照样按部就班地过着。
这天,睡不着,想起身去外面看看夜景。接受上次的教训,我不敢离开钟粹宫太远。正当我沉醉在这紫禁城的夜景中,感觉到脖子上一凉,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捂住了我的嘴。“不许动!”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转头看去,一身黑衣,还用黑布蒙住了脸,刺客?难道我遇到了传说中的刺客?不会这么背吧?
“抓刺客!”“别让他跑了!”一会儿,我们就被侍卫围在了中间。原来是被发现了,那么他是想抓我当人质?可我只是个小小的秀女,他们会把我当一回事吗?不会连我也一同咔嚓了吧?
“放开她!”一个威严的声音打破了纷乱,也打断了我不适时宜的胡思乱想。我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侍卫们围着一个穿着黄袍的中年男子,脸看不大清楚,但感觉眼中的精光毕现。康熙,我终于看到这个千古一帝,可竟然在这种情形下,我只能欲哭无泪。
“我出了宫,自然会放了她。”黑衣人开口,声音依然是冷冰冰的。难道非这样冷酷,才符合刺客的身份吗?
“大胆,你敢行刺皇上,我定叫你有命来没命回!”护在康熙前的一个人开口,大概是侍卫头领。
等等,他刚才说什么,行刺皇上,不会吧,那他必死无疑,那我呢?我怎么办?跟皇上的安危比起来,我根本不算什么,这可是没人权的封建王朝啊!
看着侍卫们张弓拔弩的样子,黑衣人那冰冷毫不妥协的样子,我意识到死神离我很近。我可能随时被这把冰冷的刀划破喉咙,也可能随时被箭穿成马蜂窝。这两种死法我一个都不要!汗顺着额头滴下来,腿不自觉地打颤,心害怕得要跳了出来。
“你们再敢上前一步,就等着替她收尸!”随着黑衣人的狠话,我便感到脖子一痛,有暖暖地液体往下流。
这一痛,把我的理智拉了回来。我不想就这样去见上帝。如今我只能自救了,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我嘴里“呜呜”地发出声音,并用眼神示意黑衣人放开捂我嘴的手,他看了我一眼,也许觉得现在没这个必要了,就松了手。
“皇上,能容奴婢说几句吗?”我开口请求。
他可能没料到我会突然开口,愣了一下便答应了,“准!”
我努力稳了稳情绪,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没剃头,不像清朝的人那样剃了半个头,刚才我看到他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奇怪,清代应该是“留发不留头”的,难道他是反清人士?康熙朝时好像有很多“反清复明”的组织,比如天地会。但是关外的人好像也不剃头,但毕竟敢进宫行刺的人不多。算了,赌赌吧!电视里不是经常这么演嘛!
“反清复明?”我看着黑衣人轻声问道,只见他眼中有东西一闪而过。
难道猜对了?“你想杀了皇帝,恢复汉人的天下?”我继续发问,眼睛牢牢地盯着他,希望找出些蛛丝马迹。
“是,我是来杀满人狗皇帝的。”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充满了大义凛然。我稍微松了口气,不过伴随着他声音的还有刀剑声,还好,他们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我再次平复了下心情,朝他问道,“为何?就因为他是满人?那你杀了他以后呢?还会有另一个满人来做皇帝,你再来杀?”真是的,这不是飞蛾扑火吗?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他也没有回答。“怎么?不敢回答,还是不屑回答?你进宫行刺的勇气呢?”
“不把鞑子赶出去,我誓不罢休!”他信誓旦旦地说。
“就凭你?”这有意义吗?康熙早就坐稳江山了。
“还有我的兄弟们。”他完全是一副誓死如归的样子。那还挟持我干嘛?
“然后汉人让当皇帝?那你们是打算自己当呢,还是把江山还给朱氏子孙?你能保证他会是个好皇帝吗?自古以来,有谁能推翻当前朝廷,恢复旧朝廷?起兵时都打着恢复皇室等冠冕堂皇的旗号,可是又有谁这么做是真心为百姓的呢?难道就没有搀杂自己的私欲吗?或想名垂千古,或想坐上那高高在上的龙椅?”
我呼出一口气,见没人阻止我,我继续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如果你真像自己说的那样伟大,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对于百姓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