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脸红心跳

清穿之低调生活第11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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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穿之低调生活 作者:rouwenwu

    落到这种地步,固然有父母溺爱的原因,与小胖子爱吃肉食,缺少锻炼也有很大的关系。

    小胖子不能做很剧烈的运动,林若寒就教他打太极拳,若他能坚持上数十年,减肥的效果也会得到很好的巩固。

    对于豆芽菜,林若寒则传授他易筋经,她同情他的不幸遭遇,想着他以后要奉养塔克老人,只要沈墨想学,不拘文学武学,她都愿倾囊传授,只为老人将来的日子能好过一点。

    外人都说林朝英性子孤僻高傲,杀气很重,其实她一生杀过的人也没超过十个,大多是是贪官污吏,只有一个武林败类。

    只因她不屑与人解释,打交道,最终落得一个心狠的名声,尤其是王重阳出家之后,她干脆就绝迹江湖,终老古墓。

    或许是当了多年的妇产科医生,见证了生命诞生的奇迹,让林若寒对生命多了一份尊重,从心底爱上那些可爱的孩子。

    让她再和前世一样行侠仗义,砍人头颅、挖人心肝之事,已经做不出来了,也不愿手上再沾上血腥,实在被逼没办法,最多选择让人安乐死。

    ☆、雪地靴和鱼皮靴子

    十一月初三早上,林若寒习惯性的醒过来了,透过白麻纸的窗户看外边,似乎天还不是很亮。

    若寒觉得很奇怪,披衣下床打开窗户,冷风迎面呼啸过来,不由地打了一个激灵,看窗外天色阴沉沉的,怪不得天一直不咋亮。

    吃早饭时,塔克老人说:“要下大雪了,今天就不出门,等天气好些再出门。沈墨和若寒下午帮忙整理药房,乌达木今天要写完十页大字,才能出去玩。”

    乌达木一下子蔫了,有气无力答道:“是——”

    那委屈的小模样逗乐大家,塔克老人也忍不住转头暗笑,只有小若阳不明白,跟着别人傻乎乎的笑。

    若寒忙安慰道:“乌达木啊,姐姐中午给你做好吃的,你想吃啥?”

    小孩子的注意力向来转移很快,乌达木爽快地答道:“我要吃姐姐做的孜然羊肉,还有咸鱼筒骨羊肚火锅,还要放鸭血、豆腐丸子、蘑菇。”

    乌达木和沈墨同岁,都比若寒小一岁,两人都管若寒叫姐姐。

    话一出口,乌达木就后悔了,偷偷地瞄了塔克老人一眼,调皮地朝若寒吐吐舌头,这孜然羊肉八成是吃不成了,塔克爷爷肯定不会同意。

    没想到塔克老人却同意了,说道:“那就做孜然羊肉吧!但乌达木不能吃多,孜然羊肉太油腻了,只许吃两小块!”

    乌达木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沈墨抿着嘴,唇角微微上翘,小若阳则嚷着:“吃羊肉!中午吃羊肉啰!”

    若寒摸着他的头,说道:“好嘞,中午就给我们若阳做,若阳要乖一点哦!”

    乌达木咬着手指头,问道:“姐姐,那晚上做啥好吃的?”

    若寒道:“葱烧野鸭,鱼头豆腐汤!”

    乌达木高兴地翘起了嘴角,飞快的跑回自己房里取来文房四宝,坐在暖炕上的小桌子边写字了。

    也难为他了,那么爱吃肉的人,天天吃得很素淡,难得他这么丁点大孩子也能熬得住。

    减肥的日子很痛苦,但也很有成效,乌达木瘦了七八斤,走路也快多了,但跑步还不成。

    若寒拿出针线筐准备缝制鞋子,塔克老人和沈墨则取了好几张羊皮,把它切割鞋底的模样。

    唯有若阳一人坐在那边,专心致志地啃瓜子,自从回到山谷后,他就爱上这一口,剥的满手都是口水,时不时用小手帕擦嘴。

    塔克老人拿着若寒做好的一只雪地靴,左看右看,很满意的说:“我们若寒真聪明,能做出这样漂亮暖和的鞋子。爷爷活了这么多年,也没想过羊皮靴子,还可以这样做。”

    去年若寒在塔娜家时,曾见过塔娜给她的一双鱼皮靴子,样子虽然不漂亮,但穿起来很暖和,还防水,一点不逊色现代暖雨鞋。

    后来过年了,再后来那达慕又出了几件事,若寒也忘记了做鱼皮靴这件事,直到天气冷来,才想起这件事。

    这两天空闲,偶尔想起现代冬天流行的雪地靴,既漂亮又暖和,对工艺要求也不是很高。当然现代的北方人过冬,条件很好,家里有暖气不说,还有充电的保暖鞋,一次充电可以保暖两个小时,但在大清朝,却是一个奢侈的梦想。

    后来过年了,再后来那达慕又出了几件事,若寒也忘记了做雪地靴、鱼皮靴这件事,直到天气冷来,才想起这件事。

    蒙古族本来就养牛羊,取材也很方便,随时都可以做。

    若寒打算就给全家人都做了一双低筒雪地靴,顺道给塔娜一家也做了几双。

    若寒在现代时很喜欢国外产的一些高档纯手工皮鞋,据说一双纯手工皮鞋,管工序就有三百多道,与之成正比的是价格,也实在昂贵,一双鞋子动辄就要好几万人民币,这样昂贵的奢侈品,林若寒实在舍不得。

    不过若寒有位富二代的服装设计师好友,经常会出国参加时装周,托他的福见过不少世界顶尖水平的高档服饰和鞋类,不是ade  cha,其中shepherd’s life这个牌子的雪地靴,若寒特别喜欢,它融合了英国皇室优雅和澳大利亚优质皮毛于一体。

    高档的手工皮鞋工艺,林若寒无处得知,但国内的中低档皮鞋制作,若寒倒是一些皮鞋厂和小作坊里见过,可惜清朝没有牛筋底和橡胶底,没有很好的皮革粘合剂,缝纫工艺水平也达不到现代标准,但这并不影响若寒制做雪地靴的决心。

    在塔克老人的帮助下,林若寒结合蒙古靴子传统缝制工艺,先把三层牛皮叠起来粘在一块,缝制成鞋底;再把鞣制过,带绒的整张羊羔皮缝上去,然后再缝鞋面、鞋帮;在鞋口处翻下毛边。

    说句实在话,这雪地靴要比蒙古靴制作省时省力多了,但若寒不懂羊皮染色,所有的雪地靴都是毛皮的本色,为此塔克老人还特意去找了几只黑山羊羔皮,黑色不容易脏。

    塔娜一家穿上后,也很喜欢雪地靴的暖和轻巧。

    塔娜阿妈还问若寒:“这雪地靴看起来挺不错的,不知道好不好做?只能用羊皮做吗?”

    若寒道:“比我们蒙古靴简单多了,取材也很多,只是羊皮比较软些。做雪地靴鞋面也可以用其他毛皮或布料,最好整张的,毛皮要柔软。雪地靴可以做成高、中、低三种靴筒,还可以在外层点缀装饰,按自己的喜好做,样子也很多。”

    若寒还画了几张雪地靴鞋样,供她们母女参考,这次连最讨厌做针线活的塔娜,也动手给自己和阿尔穆做了两双。

    阿尔穆当时就建议:“若寒手艺这样好,到时跟我们去张家口,开家鞋庄也不错。”

    塔娜也在边上附和着,怂恿若寒去开鞋店。

    若寒摇摇头道:“没这样简单,雪地靴比较简单,很多都会做。要做好的话,首先要找几个手艺很好的鞋匠,每年还要推陈出新,这雪地靴季节性也很强,还要卖些其他鞋子才能维持得鞋店其他开销。”

    程逸轩在边上插了一句:“这个店不容易开,位置客源都很重要,若有稳定客源,倒可以开一家。”

    林若寒原还没想好,去张家口要做些什么营生,塔娜他们一说,她倒有了主意,到时可以开一家类似现代的皮鞋专卖店,现代有那么多的鞋子款式,生意应该可以做出去。

    只是还需要攻克几个技术难关,皮鞋胶水、抛光、喷漆和染色四个主要问题,不过现在还有时间,若寒可以慢慢琢磨。

    吃完中饭不久,天暗了很多,开始下雪了。

    天灰灰的一片,就像发怒的巨人,风在声嘶力竭的吼着,院子里的树枝在寒风中乱舞,围墙上的干草被片片掀起。雪花东一片,西一片的在风中漫天飞舞,北方的雪是不粘的,象烟尘又象沙漠中的沙粒,粒粒都可以分得很清楚。

    塔克老人走到门口去看雪,若阳像个小尾巴一样又跟过去了。

    他说了一句:“现在雪还不是很大,傍晚就会大起来了。”

    乌达木在边上听了很失望地说道:“爷爷,那明天能打雪仗和堆雪人吗?”

    若阳跳着脚说道:“打雪仗!堆雪人!”

    塔克老人捏捏若阳的小鼻子,说道:“现在才刚开始下,天又这么冷,明天肯定可以堆雪人!”

    又转头说道:“乌达木,沈墨背书去!等会爷爷要考考你们,背得好,明天带你们去抓鱼。”

    乌达木和沈墨欢呼一声,就跑进去背书了,若阳抱着塔克老人的腿,仰着头说道:“爷爷,阳阳也要去!”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背了一会儿书,乌达木就有点坐不住了,借口上茅房,就跑到庭院里玩雪去了,小若阳也跟了出去。

    沈墨羡慕地望了乌达木一眼,咬着嘴唇,继续埋头背医书。

    塔克爷爷说过,他和乌达木不一样,他只能靠自己,只有努力了,才有机会出人头地。想着母亲因日渐操劳,佝偻弯曲的背影,那么的卑微!

    想着亲身王爷父亲的漠视,王妃不屑的眼神,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乌达木,沈墨握紧了小拳头。爷爷还说过,等他长大了,学好本领,才能帮他把母亲接过来。

    等乌达木和若阳进来时,两人都哭丧着一张脸,期期艾艾的看看塔克老人,又看看若寒,原来雪地靴湿了。

    塔克老人装作没看见,自管自的做事,乌达木见了就轻手轻脚回房,换了双雪地靴过来,把湿的那双放到炭炉边上烤。

    若阳见姐姐没搭理他,拿了低着小脑袋,慢吞吞的走过来站在若寒面前,小声地唤着:“姐姐!姐姐!”

    若寒只好带他去换鞋,乌达木则蹭蹭的跑到塔克老人身边,讨好对他说:“爷爷!爷爷!书我已经会背了,不信,你考考我!”

    沈墨看着乌达木装得可怜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塔克老人斜睨了乌达木一眼,不搭理他,他就像牛皮糖一样粘过来,摇着塔克的手道:“爷爷,不要生气嘛!乌达木知道错了,不该书没背完就跑出去玩,还把若阳带出去,把鞋子都弄湿了。”

    塔克板着脸对他说:“下不为例。”

    隔了一会儿,乌达木又凑过来问道:“姐姐,明日我和爷爷去抓鱼,穿什么鞋啊?这雪地靴穿得时间长了很容易湿的,有没有又暖和又防水的靴子呀?”

    若寒道:“有啊,你到我房间左边的柜子,把最下面一格抽屉里的两双鞋子拿过来。”

    若阳闻声跟着乌达木,蹬蹬地跑过去拿鞋,林若寒发觉塔克老人和沈墨都在看着她,带着一种奇怪的表情。

    若寒笑着解释道:“我做了几双鱼皮靴子。记得塔娜姐姐说过,大兴安岭北边有个赫哲族,他们穿着鱼皮做的衣裤和鞋子捕鱼,身上却一点都不湿。我让程伯伯帮忙,换了几张鱼皮过来做靴子,时间长了,我就忘了,上次做雪地靴时才想起来。前几日,我给爷爷和若阳做了一双,等会穿穿看,会不会漏水!”

    乌达木把两双鱼皮鞋子都拿了过来,若寒让他递给塔克老人看。

    这靴子外形和雪地靴很像,鞋底也用了三层牛皮粘合叠加缝制起来的,只是外层用的不是整张羊皮,而是整张大马哈鱼皮做成的。因鱼皮比较薄,里衬和鞋垫还用了带毛的羊羔皮,看起来很轻巧暖和。

    若阳迫不及待的踢掉脚上的鞋子,换上鱼皮靴,跟着塔克老人一起出去走走,检验一下若寒的劳动成果。

    一个时辰后,两人满面笑容地回来了,鱼皮靴子真得一点都不漏水。

    林若寒姐弟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西北的雅布父子三人正搓着手,跺着脚,在火堆边烤火。

    雅尔江阿咒骂着:“这个鬼地方,怎么这么冷!阿玛,这里比我们盛京老家还要冷!”

    扬丹本不多话,见了父亲简亲王雅布,就更不爱说话了。

    雅布望着大儿子,想着这儿子啥都好,就是喜怒哀乐全在脸上,耳根子又软,没啥主见,不知将来能否撑起简王府。这二儿子,聪明能干,可惜是庶出的,若和长子换换就好了。

    他望着越发沉默地二儿子,不由叹了一口气,他和阿扎兰还在为他额娘的事,怨恨着他。若不是在阿扎兰身边放了人,他还不知道阿扎兰的病已经有起色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这么高明的大夫。在他这个阿玛面前,一个字都不提,若不是皇上同他提起,事后盘问阿扎兰身边的人,才得知此事,他这个阿玛在他的眼中,可能连陌生人都不如。

    雅布说道:“这里和盛京差不多!在盛京家里还烧火炕,这里是营帐,哪有那样暖和!”

    雅尔江阿厚着脸皮说道:“阿玛,想想办法,能不能让我和扬丹先回去!这里实在太冷了!”

    雅布板着脸喝道:“八旗男儿都跟你一样,还打什么仗!不想着建功立业,尽贪图享受!今年天气恶劣,准格尔那边牲畜冻死不少,只怕这几天又要过来生事了!赶紧回营房里呆着!”

    挥手让他们兄弟,赶紧走,雅尔江阿嘟嘟囔囔地走出了大帐。

    雅布不由扶额头疼,这孩子被他宠坏了!

    皇上也怜他年少丧母,把他接到宫中教养,没想到好样的没学来,尽学些不着调的事,娇生惯养了很多,不把他扔到军队里磨练几年,就要变成一个纨绔子弟了。

    ☆、边戎岁月

    雅尔江阿同扬丹走出营帐后,皱着眉头不停地抱怨道:“阿玛也真是的,我们就多呆一会大帐,也没人敢说什么。”

    “大帐里好歹还有两个火盆,这营房里冷冰冰的,还好人多,挤在一起睡也暖和!”

    “别人的阿玛千方百计的要把儿子留在京城,留不成也会在军中谋个轻省的差事!”

    “我们的阿玛放着舒服的王爷不当,偏要跑到西北练兵,自己苦熬不说,还让儿子当小兵!”

    “扬丹,你看我的手,我的脚,全长满冻疮了!”

    扬丹凑过去细细看雅尔江阿的手,说道:“还好皮没有破!我那儿有冻疮药,离京城前四阿哥给的,说是蒙古那边弄来的,我用着还不错!等会弄点白酒来,把手搓得发红发热,再把药涂上去,用布包好,明早就好多了。”

    雅尔江阿道:“效果这么好?二弟,你手头的冻疮药多吗?”

    扬丹答道:“我用着还不错,比京城里卖得好多了!四阿哥给了两瓶,我用了半瓶,等会把没开封的那瓶取来给大哥。”

    雅尔江阿摆摆手说道:“你把那剩下的半瓶拿来好了!我手脚的冻疮还不算最严重的,和我同营房那几个,手脚都裂开了,血都流出来了。现在用布包起来,裹得象个粽子,洗脸吃饭都困难。”

    扬丹问道:“四阿哥给的冻疮药,皮没破还有效果,皮破了就不能用了。我那里还有一些京城带来的冻疮药,倒用得上,等会送过来。”

    “手脚肿成这个样子,还能打什么仗?连刀枪都握不住了!”

    “大哥,冻疮生的这样严重的人多吗?”

    “二弟,你不爱串门,只知道看兵书,这些就不知道了!别的营你大哥我不熟,但我们营每一个旮旯头,你大哥都去过。我们骑兵营十之三四的士兵得了冻疮,我偷偷告诉你,咱阿玛的脚也长冻疮了!”

    “大哥,你怎么知道?”

    雅尔江阿神秘兮兮地道:“来!来!二弟,你过来!”

    扬丹闻言走了过去,雅尔江阿道:“阿玛,不是不许我随意到大帐去吗?我给了小顺子好处,阿玛前脚离开大帐,我后脚就进去烤火,一次我看小顺子在洗一双带血迹的袜子,看袜子花纹,还是那蒙古女人做的。我以为阿玛受伤了,结果小顺子告诉我,阿玛脚上生了冻疮开裂,血出来了。”

    “那阿玛的脚很严重了?”

    “是啊!我也想不通,阿玛都是铁帽子亲王了,已封无可封了,只不过多赐些田地和珠宝下来,干嘛还要这样拼命!”

    扬丹摇摇头说道:“大哥,又不是不知道,阿玛勤快惯了,闲不住的!再说呆在府里,阿玛也闷气!”

    “还好我没娶蒙古女人,不懂琴棋书画不说,尽是些刁蛮性子!二弟,你可要小心些!”

    “大哥,你放心,她们瞧不上我这个王府庶子,没钱没本事!她们看上的可是大哥!”

    “二弟,不比妄自菲薄,你哪里差了!”说着,雅尔江阿的唇角露出一道愉悦的弧线。

    扬丹取了药送给雅尔江阿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这是他离开多伦诺尔之前,在张家药铺买的,据那位程大夫说,这药效果很好。他当时一个人过来的,想走之前才去看弟弟妹妹一眼,结果没见到,又不好空手回去,就买了些外伤药和冻疮药回去,没成想派上用场了。

    他在元帅帐外站了好长一会儿,才让人进去禀告,雅布正靠在床上看书。

    雅布平常很难见到这个沉默寡言的二儿子,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疏离气息,如同下级对待上司,毕恭毕敬的,少了父子那股亲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孩子变得不爱说话,有时甚至是一天只说几个字。记得他小时候可是话唠,整日唧唧呱呱的,也很调皮,猫狗都嫌。有一次,还把他书房里的昂贵的梅瓶给打破,无论他怎么责骂,就是死不认错,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聪明懂事。

    雅布注视着儿子,沉默良久,或许是从她额娘出事开始的吧!他额娘长得什么样子,时间长了,她的面容已模糊了,只记得她是嫡福晋的表妹,一个美丽老实温顺的女人。

    扬丹窸窸窣窣掏出白瓷瓶,硬绷绷地道:“阿玛,这是冻疮药,蒙古那边来的。阿玛觉得好用,儿子那儿还有!”

    雅布有点意外,这木头儿子其实也很关心他,只是话说得有点别扭,说道:“扬丹,你有心了!”

    扬丹瓮声瓮气地道:“这是儿子应该的!儿子没别的事,阿玛早些歇息,儿子先告退了!”

    雅布止住了扬丹道:“你到西北也几个月,对练兵有啥心得?你对葛尔丹有啥看法?”

    扬丹一愣,阿玛要指点他练兵,忙道:“儿子愚钝,请阿玛指教!”

    雅布吩咐小顺子,守着帐子门口,不让外人靠近。

    雅布说道:“葛尔丹这人也是个人物,算得上枭雄,可惜他生不逢时,遇到我们雄才伟略的康熙帝和强盛的大清,若不然真得能独霸一番!”

    “他的进攻计很有成效,短短几年,就统一了准格尔。第一步西征,征服了吐鲁番、哈密,直到车臣;横扫南疆,统一了天山南北,第三步就是东进,征服内外蒙古。趁着我们大清正与俄国人打战,在背后插了大清一刀,使大清与俄国人谈判中失去底气,若不然,怎会签了这个明显吃亏的尼布楚条约,白白割让了那么多土地!”

    “东有俄国人虎视眈眈,西有准格尔葛尔丹狼子野心,北有蒙古各部蠢蠢欲动,难有前明残余势力,内忧外患。可大阿哥刚愎自用,因一己私利,不听主帅之言,走了葛尔丹,西北就留了个心腹大汗!就凭此事中大阿哥所作所为,及平日言行,绝难成储君!”

    扬丹很讶异,阿玛居然会对他所说这些!

    “葛尔丹这人很有政治抱负,也很有军事才能,绝不甘心居于人下。他最向往缔造一个如期先辈成吉思汗那样的蒙古帝国,不依附任何势力,可惜我们大清不是腐朽的明朝,皇上也不是崇祯。他若安分还有几年活头,皇上吃了俄国人的大亏,绝不允许葛尔丹再做大!你是王府庶子,封得爵位也不高,你好好学,若把握好机会,得了军功,就封个镇国公也有可能!”

    “阿玛知道你和阿扎兰吃了不少苦,尽早让你们分府出去,也自在点。”

    “你们自幼没了额娘,阿玛又忙,无人替你打算,除公中的份例,阿玛还给你们另外安置了产业,到时一并给你们!”

    扬丹忍不住呜咽道:“阿玛!”

    雅布说道:“阿玛给不了你爵位,护不住你额娘和弟弟妹妹,只能尽量给你铺路!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要好好干!”

    扬丹虽然怨恨父亲,但他知道很多事不能怪阿玛,太福晋、瑞敏大公主处处针对阿玛,与玛法宠妾灭妻、嫡亲祖母也有很大关系!他做为后辈,是没资格评判长辈们的是非对错。

    雅布道:“再过一个月就新年了,你就十四岁了,你的婚事她们插不上手,皇上要给你指婚的,太后也差不上手。你若有合意的人家,要早点同阿玛说,阿玛会替你进宫请婚的!”

    “儿子遵命!”

    “听说阿扎兰身体好多了?”

    扬丹暗道,我还以为你不管我和阿扎兰呢?

    答道:“是蒙古那边一个大夫开的,四阿哥请太医院院正帮忙看过,说这方子开得极好!”

    “那为什么不把他请到王府来?这银子阿玛出!”

    “那位大夫年纪太大了,又是土默特那边王爷的人!”

    “原来是这样!那毒解得怎样?”

    “毒倒是解了,只是张医正说三弟经脉不通,损了身子,只怕以后子嗣艰难。二弟不宜过早接触女子,最好到二十岁以后再成亲!”

    “二十岁就二十岁吧!总比整天病歪歪躺在床上强,若没子嗣,以后就从你这边过继一个就是。”

    “阿扎兰才九岁,还是孩子,等到了年纪,把他身边的丫环全都打发出去,留些婆子和小厮就是。”

    雅布点点头,没有再说话,扬丹告退出去了。

    杨丹唇角微微上翘,还是四阿哥说得好,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只是他实在哭不来!

    第二日一早,雅尔江阿匆匆跑来问道:“二弟,阿玛找你什么事?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

    扬丹微微一笑,知道他大哥的小心眼又发作了,说话酸溜溜的,纯粹一个吃醋的小孩,在争夺父亲的宠爱。

    他这大哥人不坏,就是有点小霸道,从小到大,阿玛最疼的就是他了,他也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是最重要的。

    扬丹笑道:“为了阿扎兰的事,阿玛听说他身上的毒已解了,让我过去说说详细经过。”

    雅尔江阿兴奋地道:“原来是这样!那你有没有说,四阿哥和我帮忙找千年雪莲的事啊!”

    “还没来得及说!”

    “我去和阿玛说,让他去谢谢四阿哥!”

    说着雅尔江阿就兴匆匆的走了,扬丹不由摇摇头,他这位大哥还没长大呢!若不是皇上和阿玛护着,在这府里,骨头都被人吞没了。

    先不说,雅布父子在军营如何度过漫漫长冬,这边林若寒却没少吓折腾。

    她在折腾啥?皮鞋胶水。现代的皮靴胶水怎么做,若寒不知道,毕竟前世学的理工科知识实在太少,平常关注的也不多。常用的胶水她是发明不了,只好剑走偏锋。

    清朝的路,一下雨,大多很泥泞,虽然不知道哪位穿越大神已经发明了水泥,但水泥路和柏油路只有京城里才有,因而皮鞋的防水尤其重要。她还曾嘀咕道,他干嘛不把橡胶也发明出来,有了橡胶底,做皮鞋真得省事多了!

    林若寒以前隐隐听说过松香胶、淀粉胶、豆胶等植物胶都可以做成粘合剂,取代现有皮革粘合剂,能避免甲醛危害。若寒琢磨着弄些植物胶和动物胶做粘合剂,试试看,能否做皮鞋粘合剂。

    若是成了,这制作皮鞋的速度明显可以快很多。

    这不,她天天在那个小炉子边折腾,到底哪种胶水粘得牢,又防水,忙的饭都忘记烧了,沈墨自告奋勇的接手了,但他的厨艺实在不敢恭维。

    最终若寒选择了豆胶,几种胶水里还它最粘了,防水效果也相对好些!

    ☆、饿狼传说

    这牛皮还好说,自然色就黑色、棕黄或是带黑白花点的,直接做成鞋子,也不碍人眼。但羊皮就不成了,黑羊、黄羊数量不多,大多是白色的绵羊,羊皮多为||乳|白色。至于那些珍稀毛皮,林若寒没有考虑,这成本太高了,只能客户下单定做的。

    这||乳|白色的鞋子,这年代的人基本是不会穿的,除非是孝期内,但守孝的人往往穿的是白麻鞋。

    至于那些珍稀毛皮,林若寒没有考虑,这成本太高了,只能定制的。

    该如何给羊皮上色呢?虽然不懂皮革的染色工艺,但林若寒有点小聪明,想到了皮鞋要喷染漆的,既然如此,那皮鞋也应该可以同家具一样上漆了。

    她兴匆匆地去叫了乌达木和沈墨来帮忙,他们正被塔克老人拘着练字,听到若寒喊声,犹如天籁之音,赶紧收好文房四宝,窜了出来。

    塔克老人笑了笑,没有阻止他们趁机溜号,这个冬天实在太冷了,小家伙们被他拘着不许出门,已经憋坏了。

    他只是有点好奇,若寒又在倒腾什么东西了,悄悄的跟在乌达木和沈墨后头。

    只见三个小脑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一会儿,若寒从库房里抱了一块废弃的羊皮,乌达木拿着一把油漆刷,沈墨则拎着一小桶油漆出来。

    他们到底在搞什么明堂?

    但接下来的事,让塔克看了实在好笑,沈墨调好油漆,居然要给羊皮上色,这帮傻孩子。

    故意大声喝道:“你们在干什么?”

    沈墨一惊,油漆刷一下子掉到桶里,油漆溅了起来,袍子的下摆被溅了溅了几滴。

    若寒和乌达木讪讪地站了起来,低下了小脑袋。

    塔克老人道:“谁告诉你们,用油漆给羊皮上色的?”

    林若寒红着脸道:“爷爷,是我自个儿自己想的。这家具用油漆漆起来很漂亮,是不是也能用油漆把羊皮漆得漂亮点呢?”

    塔克笑道:“那你不会问爷爷的?前几天折腾豆胶,这几天又折腾给羊皮上油漆?这羊皮染色,你可不能用油漆,那做起来的衣服谁穿啊?”

    “爷爷知道羊皮染色?”

    “羊皮染色,爷爷可不懂,但用油漆染色却一定不成的。你程伯伯和张叔叔一起开过染布坊,对织物和皮革染色都在行,你伯伯还是张氏染坊的二掌柜!”

    林若寒不由大窘,这下子出丑了,还要被乌达木这个小屁孩笑话,谁让自个儿瞎折腾。

    谁说穿越大神就厉害点,象她这样三世为人的,也还有很多东西不懂。

    不是你学习好,就工作一定好,不是你武功强,生活历史的本领也是一流的,上帝给你开了一个窗口,必然就会关上另一扇床口!

    塔克老人道:“要给羊皮染色,就不能选用生羊皮,要鞣制过的,还要染正面,反面染了就不均匀了!同理,牛皮、马皮也一样!再过五六天,我们就去你程伯伯那儿,你可以请教他!”

    乌达木冲若寒扮了一个鬼脸,取笑道:“可惜用了那么多的淀粉和豆子啦!”

    若寒白了他一眼,转头不理他。

    塔克道:“豆胶很粘,但不防水,用豆胶、淀粉胶粘得鞋底,穿不了几天就要脱胶了,尤其是雨天。你可以在豆胶中加些松香胶进去,防水效果就好多了,但松香胶容易着火,穿这鞋子烤火要小心些。其实皮鞋完全可以打蜡的,防水会更好一些!”

    林若寒拍拍脑袋,我怎么就没想到!

    时间过去很快,转眼就到了十一月二十,塔克把家里的牲畜都料理好了,带着四个小家伙去塔娜家做客了。

    塔娜阿妈两个多月没见到若阳了,心里很挂念,正打算让丈夫出门去接他们过来。

    下午,林若寒趁程逸轩闲着,就向他讨教有关皮革制鞋和染色之事。

    程逸轩道:“这牛皮革面细,强度高,最适宜做皮鞋:羊皮革轻,薄而软,适宜做上衣,也适合做皮靴靴筒;猪皮革透气透水,耐磨,适合做给孩子们穿;马皮革紧密,强度也高,做皮裤和皮靴较好!”

    “唔,做靴子还是牛皮和马皮好!”

    “鹿皮、驴皮也行啊,但驴皮大都拿来熬制阿胶的,用来做鞋太可惜了!还有啊,你以前个伯伯做的鱼皮靴子,就是用狗鱼皮做的,这鱼皮靴子冬天都不会发硬,防水又很好,其他季节能当雨靴穿,冬天雪地出行,垫了乌冬草鞋垫,越穿越暖和!”

    乌达木和沈墨惊奇地张大嘴巴,异口同声道:“鱼皮能做鞋子!”

    程逸轩道:“是啊,鱼皮也很滋补的!不过皮革的印染伯伯不是很清楚,但你张叔叔知道,那年他从贵州回来,带回一批苗人、侗人染的蛋胶布、牛皮布,给了我们家几匹。你阿妈很喜欢,舍不得用,说要留给你姐姐做嫁妆,还放在棚屋那边的箱子里头。”

    程逸轩又说道:“你张叔叔手下有两家苗人仆役,她们会染牛皮,你若想学,得等你张叔叔从山西回来后了。”

    解决了几个关键性问题,未来的鞋庄大业就有了一个良好的开端,林若寒心满意足的去找扎木合去了。

    晚上,把扎木合一家也请过来了,十几个人聚在一起吃饭,甭提多热闹了,欢快的笑声在夜风中传出很远。

    半夜里,突然牧羊犬狂吠、马群嘶鸣、牛羊狂叫声,震耳欲聋!

    有异动!八成是野兽来袭!

    全家除若阳外,都被惊醒了!

    钻出帐篷一看,差点吓的魂飞魄散!

    绿油油的眼睛!四面八方闪亮着无数双绿油油的眼睛!

    狼群!超大草原狼群!

    营地里响起了无数嘹亮的号角声!声音短促而急!

    牧民们披衣带着蒙古刀,拎着弓箭,点着火把跑了出来。

    众人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身上的寒毛陡地竖了起来,几辈子都没看到这么多狼!

    狼群素以家庭为单位,少则七只,大一些的狼群也不过几十只。

    虽然冬天,会有很多狼群集结在一起猎捕,但这么多数量集结在一起,林若寒生平还是头一次见到,估计至少有两百多头。

    也只有俄罗斯超级狼群才可以媲美了!

    部落里男人一个个张弓搭箭射杀野狼,女的忙着在帐篷边上,点燃篝火,狼群天生怕火。

    可是狼群实在是太多了,杀掉一批又涌上来一批,似乎起不了什么作用。

    狼却被这血腥之气激起了兽性,呲着牙“呼呼”的低喘着,慢慢的一步步地朝篝火旁的帐篷靠近。

    还好部落里男女都精通骑射,连女人和孩子也加入到猎杀的队伍!

    塔娜家帐篷离狼群最近,虽然有壕沟在那儿,但若寒还是不放心若阳。

    赶紧用布条把他背在身上,很快投入了战斗!

    或许是男孩子的关系,小若阳一点都不胆怯!

    他还乐得手舞足蹈,一点都没意识到狼群很危险,还觉得打猎这个游戏很刺激!

    战斗一直持续到天亮,还是被狼群脱破了西面防线,瓦拉家被咬死了一百多只牲畜!

    牲畜棚里满地凝固的鲜血,红得那么刺眼!

    牲畜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惨不忍睹!

    一直受伤的母羊,脖子血淋淋的站着那儿,令人触目惊心!

    虽然林若寒前世武艺高强,也曾是妇产科医生,但女人的天性还是有那么一点胆小,怕见这种血腥场面!

    还好若寒一行早一天过来,若迟上半天或一天,就跟狼群撞个正着了!

    一车老的老,小的小,怎能敌得过这么庞大的狼群!这事一直让若寒心有余悸,也是导致她后来离开蒙古大草原的原因之一。

    这个狼群庞大而强悍,连白天都来马蚤扰,牧民们和它们整整斗了三天,射杀了一百多只野狼,这个狼群才慢慢退却!

    这个狼群既然盯上了这个部落,就不会轻易离开了,再没有彻底解决这个狼群之前,塔克也不敢冒险,带着孩子们回山谷!

    康熙三十年的冬天特别寒冷,也很不太平!

    时不时有狼群、狐狸、豺狗、黄鼠狼等来马蚤扰,牧民们整整一个冬天,没离开冬窝子一步,没去捕鱼,也没去集市!

    这年冬天,整个部落大致射杀了六七百只猎物,比以往任何一个年份都多得多。

    这个冬天太冷,不太平的地方就多了!

    碰上这样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坏天气,京城和直隶一带冻死了不少人,当官的连新年都没过踏实,康熙帝也没心思过年了!

    还吩咐今年宫内过节从简,上行下效,百官也回家交代过年也从简,千万不能触了皇上的霉头!

    户部灯火整夜通明,四皇子胤禛已经在这熬了很多天,一天只睡两三个时辰,天一亮就出去,巡查灾情了!

    官府衙门、各家王府、官宦人家以及富商们纷纷搭棚施粥,发放棉衣棉被,户部还把几个旧仓库腾出来,收留无家可归之人!

    望着寒风中簌簌而立的难民们,胤禛气愤的握紧拳头,今年陕西大旱,年谷不收,很少积贮,以致百姓困苦至极。陕西官府却不查明现存咪咕,缮册报户部,以备赈灾救济,以致难民们纷纷出逃,涌入京城、襄阳等地,加重了当地的官府的负担不说,不少流民死于逃难路上,魂断他乡!一路哀鸿,惨不忍睹!

    主管陕西司的户部侍郎阿山,居然还敷衍了事,连他这个皇子阿哥都整日在户部蹲点,他居然还溜出去,记挂着给他新纳的小妾买首饰!

    哼!占着明相是他表哥,阴奉阳违的,连他这个皇子阿哥都不放在眼里,是人孰不可忍!

    可想而知,这人平日多么嚣张!难怪那几个户部尚书憋着一肚子气,发不出来!

    国之蠹虫!蠹虫一只!

    四阿哥恨恨的想,你以为有大哥撑着,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不把你整下去,我就不是胤禛了!咱走着瞧!

    四阿哥今年未满十四岁,身上虽然当着差事,却无实权!等他正式上差,还有两年,因而这些朝廷重臣往往是嘴上说得好听,转过身就是另外一副嘴脸!

    日子和胤禛同样难过的皇室贵胃,当然不止他一个,还有雅尔江阿和扬丹两兄弟。

    ☆、胤禛的反击

    康熙三十二年正月初二早上,乾清宫养心殿内气氛紧凝,康熙帝两眼冒火,死死盯住了户部一干人,仿佛要将他生剥活吞了一样。

    若不是简亲王雅布在陕甘宁练兵,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凭费扬古他们,这驻军粮草能否从户部要到还是个问题,康熙帝万万没想到,陕西省府州县去年旱灾如此严重,仓廪的米谷数量尽如此不足,很多官府仓廪都成了空仓。

    去年冬天天寒,准格尔部冻死牛羊无数,陕甘宁离准格尔科布多很近,时不时到陕甘宁边境抢劫烧杀,夺取牲畜粮食衣物,百姓流离失所,浮尸千里。

    陕甘宁驻军粮草迟迟不到,士兵们半饥半饱,死伤不少,十万大军折损了六分之一,粮草勉强只能维持一个月了。

    外敌加流民,吃不饱穿不暖的士兵,极易生兵变,康熙帝把折子猛地掷到他们面前,一口气堵在胸口,晕了过去。

    养心殿里一阵手忙脚乱,唤皇阿玛的,唤皇上的,宣御医的,众人急得直冒汗!

    御医给康熙帝扎了几针,他终于悠悠醒转了。

    他无力地靠在榻上,谕示大学士等人,即刻从襄阳、郧阳等地仓廪调用米谷十五万石,选派贤能官员,给军需运输费用,运送陕西潼关,其中三万石供军需,十二万石由陕西选派得力官员接收,运往西安等地。

    另外派遣内阁学士德珠、户部侍郎阿山过了正月,前往陕西省州府县清点仓廪米谷明细,繕册上报户部,用于赈灾救济。

    议罢陕甘宁之事,康熙帝已很倦怠,挥手让众人退下。

    四阿哥望着户部侍郎阿山远去的背影,冷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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