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低调生活第39部分阅读
清穿之低调生活 作者:rouwenwu
能成行,但要去旅游的地方,若寒早就圈定了,其中有一站就是摩梭人聚居的泸沽湖。{ } ……书_客居!
若寒没想到自己身边就有一个活生生地摩梭人,云南这边少数民族众多,风俗自是各异。她师徒三人,就分属了不同民族,加上阿牛和阿花,又多了一个苗族。
当日从奴隶市场买下阿丽的时候,她一身纳西族人打扮,若寒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倔强的小姑娘,最重要的是阿丽还听得懂汉话,就买下了她。
阿丽会说一口地道的纳西话,若寒知道她家中无人了,也就没多问,再说整个丽江人口中,纳西族人口最多,若寒想当然的把阿丽当做纳西族姑娘了。
话又说过来,这也不能怪若寒,清朝官方也一直把云南摩梭人当做纳西族的分支。其实不是的,若寒在现代时翻过摩梭族的资料,摩梭人是元代蒙古族东征留下来的蒙古人,其实摩梭族人是蒙古人,而不是纳西族的分支,摩梭族语言、服饰、婚姻习俗跟金沙江西部的纳西族还是有很大的差异。
各民族多年混居,摩梭人的风俗和祖先也有了很大的不同,因居住地不同,摩梭人也分父系社会和母系社会,泸沽湖附近的摩梭人就是后一种。他们男不婚,女不嫁,只缔结“阿夏”情侣关系,繁衍后一代。
虽然齐叔一直叨念着阿丽是蛮人尚未开化,要若寒好好教养她,若寒心里并不认可齐叔的说法,阿丽和豆豆都属于这片土地,她尊重他们的民族婚恋习俗,但她也没当面反驳齐叔。
其实若寒还挺欣赏摩梭人的这种与众不同的婚恋方式,爱了就爱了,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没有世俗的压力,连结婚离婚都省了。
欣赏归欣赏,生活还要继续,若寒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
若寒很坦诚地把自己的顾虑告诉了阿丽,阿丽低头沉默不语,双手不停地摆弄着衣角,良久才抬头,两眼亮晶晶地望着若寒,说道:“师傅,阿丽不想回部落,也不想嫁人!阿丽舍不得师傅和豆豆,阿丽也不想找很多阿注,只想招一个阿注在家,师傅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若寒恍然明白过来,阿丽原来是想招婿,她和齐叔都误解阿丽了。难为她小小年纪,如此有孝心,看来自己这次出事,把孩子们给吓坏了。
在雪崩那一瞬间,若寒根本没时间去想什么,现在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仍是历历在目,心有余悸。当她清醒过来时,她的第一感觉就是活着真好!
“不是阿牛哥不好,阿牛哥是好人,阿妈和阿花都是好人。{ } ……书_客居!只是苗人习俗和我们相差太多,阿丽不习惯,阿丽不想嫁过去,阿牛哥也不会当上门女婿。”
相爱容易相处难,尤其是不同的民族,风俗习惯相差更多,磨合时间会更久,若两人性子相差太大,相爱的人也难免成怨侣。
“那师傅明日就这样回复阿妈,阿丽你可要想清楚?”
阿丽一脸认真说道:“阿丽想清楚了,阿丽要找一个跟羽叔叔一样能干的阿注!”
上官羽?上官羽相貌不错,人也聪明勤快,是比阿牛出色,小妮子这就看上了?若寒瞟了阿丽一眼,小妮子脸上浮现可疑的红晕,唔,不错,小妮子还挺有眼光的。
只是上官羽和阿丽差着辈分,不过这辈分本来就是若寒他们胡乱叫的,又没有什么血缘关系。若他们两人都有意思,若寒也不介意认阿丽当妹妹,只怕齐叔不会同意这门婚事。
隔了几日,阿妈过来时,若寒把阿丽的想法告诉了她,阿妈惋惜了一阵,只好作罢,她也舍不得儿子当上门女婿。阿牛和阿花并不知情,两人还是一如既往的过来,阿丽也没有刻意疏远他们,还是同以前一样相处。
齐叔知道阿丽回绝了亲事,他很为阿丽惋惜,还同若寒抱怨道:“那个阿牛,我瞧着挺好的!忠厚老实,又肯学,阿丽跟着他也不用吃苦,为何她就看不上?”
若寒暗自腹诽道,小妮子看上你宝贝徒弟了,但若寒自不会捅破此事,解释道:“阿丽这孩子很孝顺,舍不得我这个师父吃苦,她要招一位能干的上门女婿。”
齐叔旋即明白过来,若寒负担太重了,一人要养两个孩子,若阿丽嫁给那个阿牛,若寒还要给她准备丰厚的嫁妆,这苗人嫁女儿都抵得上汉人中等人家了,没有五六百两银子准备着,嫁妆就显得很寒酸。
想想江南的那些农户,一户人家,一年收入也不过二十来两银子,若寒得采多少药材,才能积攒这么一大笔银钱。
若寒辛辛苦苦养了阿丽一场,还要贴进这么多银子,若寒自己都十七岁了,终身都还没着落,齐叔也认同阿丽招婿,这样若寒也可省力一些。这阿丽很有良心,若寒没白养她一场。
若寒笑道:“等阿丽招了女婿,豆豆娶了媳妇,我就能享清福了!”
齐叔猛然瞪大双眼,吹着小胡子说道:“你一个年纪轻轻地小姑娘家,不想着找个好人嫁了,还真想当一辈子的姑子啊?”
若寒反问道:“大头领姑姑既美丽又能干,对叔叔也好,叔叔为什么不愿意娶她啊?”
齐叔气哼哼地说了一句:“小孩子家家,别管大人的事!”
说完,齐叔转身进了屋内,咣当一声,把门也给关上了。
若寒无良地摸摸鼻子,一提大头领姑姑,齐叔就生气,这孩子都五六岁了,齐叔还生哪门子的气了。
齐叔和上官羽从山上搬下来没多久,大头领姑姑就带着孩子过来看齐叔了,齐叔板着脸不理她,却对孩子硬不起心肠来,大头领姑姑则满脸笑嘻嘻地不当一回事。
阿丽曾很八卦地问过上官羽,他偷偷摸摸告诉阿丽,大头领姑姑是苗洞三十六寨寨主,武艺高强,齐叔还是她的手下败将,至于两人怎么有孩子的,他也不知道原因。
若寒暗想,这大头领姑姑应该是个光明磊落之人,苗人善使毒,倘若她愿给齐叔下盅,哪有这么牛皮哄哄的齐叔!大头领姑姑实在威武!
齐叔的两个孩子是龙凤胎,生得玉雪可爱,和齐叔长得很像,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的。齐叔不理大头领姑姑,却很疼爱两个孩子,有了两个宝贝当挡箭牌,齐叔也拿大头领姑姑没办法。两人别别扭扭地,还是住在一起了,当然别别扭扭的那个人是齐叔。
大头领姑姑初次见若寒时,夸若寒长得真好看,还说她很像齐叔书房挂的那张画像,让若寒颇为讶异。
若寒问起上官羽书房画像的事,上官羽偷偷告诉她:“若寒,千万别提书房画像的事,那是他老人家的伤心事,我只知道画像上的人是师父的表妹。”
若寒突然想起张信哲的那首白月光,里头就有那么一句歌词,白月光,心里的某个地方,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掩盖却欲盖弥彰。
那是齐叔的伤心事,她又何必追根究底,揭人伤疤呢?
时间过去很快,转眼到了六月,幸亏有了大头领姑姑留下的药,若寒的左臂早已活动自如,这苗药真是一样很神奇的东西!若寒暗下决心,等塔克爷爷和程伯伯他们过来,要好好商讨一下推广云南白药的事,云南白药那可不是浪得虚名的!
若寒暗自嘀咕道,曲先生对不起了,我把云南白药的历史给提前了!不过我一定会说是你老人家发明的。
又过了几天,塔克老人一行到了大理,若寒带着阿丽、豆豆去了丽江,至于家里养得的那些牲畜,统统交给了能干的上官羽管了。
若寒已经四年没见到爷爷他们了,塔克爷爷头发花白了一些,但精神不错,程伯伯还是老样子,张玉明叔叔越来越横向发展了,随同他们来的还有沈墨和岳钟衍。
众人见了若寒很高兴,她长高将近一个头,已经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不复当初黄毛丫头的样子,穿着纳西姑娘的服装,若不是额头的红痣,他们差点认不出来了。
岳钟衍和沈墨则笑眯眯望着他们,时不时去逗逗豆豆小朋友。
知道这个小院特地为他们一行人买的,三人异口同声怪若寒乱花钱,住在乡下也挺好的,没必要非在城里买院子,他们又不是那么金贵的人。
塔克老人很喜欢豆豆,觉得豆豆这个名字特别亲切,不过不是小豆豆,是一颗胖胖的豆豆。程伯伯更是爱不释手,他特别喜欢男孩子,可惜塔娜姐姐生了一个女儿,不过塔娜姐姐和阿尔穆姐夫还年轻,程伯伯总能抱上外甥的。
不是若寒重男轻女,若寒能理解上了年纪人的想法,现代社会都如此,何况这是大清朝。程伯伯家资丰厚,只得了一个女儿,却没想过纳妾生子,在这个时代已经算好男人了,他盼望着能生个外甥继承家业,这种心情换谁都能理解。
张玉明叔叔则相反,则几年接连添了几个儿子,一个闺女都没有,他自然待阿丽特别亲切,还送了阿丽一副头面,给豆豆一块玉佩,塔克爷爷和程伯伯他们也没落下阿丽和豆豆的礼物。
在丽江住了两夜,塔克老人就急着要去乡下了,沈墨要在丽江收购药材,阿丽会说好几种土话,若寒就把她留下来给他当翻译。
一行人骑着马儿回甘海子,塔克老人初次见到这种矮小的云南马,忍不住问道:“这马能驮地动人么?”
张玉明笑道:“老爷子,你别看马儿小,跑不快,力气可不小。这马耐力好,重心低,很适合爬山越岭,驮运货物,商队马帮多选这种云南马,除了翻越雪山时,他们才会选用牦牛的。”
若寒也笑着插了一句:“这马体格很小,跑得也不快,五岁的豆豆也能骑着它四处跑。”
豆豆听到师父提起他,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豆豆会骑马!”
若寒一行到甘海子已是傍晚,上官羽正赶着一大堆羊群回家,远远见到他们,就骑着马儿飞奔过来。落日的余晖照在上官羽身上显得特别高大,若寒知道他象谁了?为什么初次见到他会有种熟悉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星期一大检查,双休日都加班,真累人!
☆、尘封往事
上官羽越走越近,除了若寒和豆豆外,塔克老人他们全都愣住了,这小子怎么这么面熟,好像哪里见到过!
愣神之间,就听到上官羽惊喜的声音:“张叔叔,你来云南来啦!您怎么不告诉我们一声,我们好去昆明接您。 ) ……”
张玉明一把抱住上官羽,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好小子,都这么大了,你张叔叔都差点认不出你了!你师父身子还好吗?老毛病没再犯吧?”
上官羽欢喜地答道:“师父身子好多了,老毛病也好几年没犯过了!”
张玉明忙给他介绍众人,上官羽抢着说道:“这两位长辈,小侄认识,他们是太和堂的张大夫和程大夫,给师父看过病。”
张玉明奇道:“你师父到太和堂看过病,我怎么不知道?”
塔克老人对上官羽还有点印象,他师父当年中的可是苗疆奇毒金蚕盅,这金蚕盅无形无色,用它制成粉,极难提防,中毒者浑身如有千条万条毒虫啃噬,痛楚难当,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能。更可怕的是中了这种盅毒的人,会武功尽失,成为废人。
塔克没见过这种盅毒,药书也没有记载有这种金蚕盅的解毒方法,只一笔带过,金蚕盅是苗人特有的毒物。
从他的口中,塔克了解到上官羽师父在京城遭人暗算,幸被忠仆和友人救出,仇人势大,不敢在京城延医,辗转到了张家口这边,因他师父和张玉明是至交好友,才找到这里来的。
听说是张玉明的友人,塔克老人把原本打算留给阿扎兰,调养身子的那株千年雪莲给用了,那可是一朵真正的千年雪莲,虽不能包解百毒,但足以让他撑到苗疆。
那时张玉明去了山西,还是程逸轩托人送他们师徒去了了苗疆,找着苗疆圣手,大头领姑姑的师父,解了这金蚕盅毒。
想着那个黑漆漆的冬夜,惶惶不安的小少年,背着一个满面乌黑的男子,半夜到太和堂求医,老人不胜嘘嘘。
程逸轩这时也依稀记起,是有那么一回事,没想到那个小小少年也长大成|人了,难怪会觉得这样面熟,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豆豆在边上瞧瞧这个,望望哪个,冷不丁地冒出一句:“羽叔叔长得好象程爷爷!”
这句话也是若寒想说的,这上官羽和程伯伯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简直是程伯伯年轻时的翻版,尤其是那双眼睛。若说他们是父子,肯定会有很多人相信,可两人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却如此相似,若寒不由感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 ……
上官羽闻言却僵住了,他摸了摸豆豆的头没有说话,程逸轩很惊奇,忍不住地打量上官羽,和他年轻时,确实很相像。
上官羽说了声:“我先回去禀告师父!”就一溜烟地跑了。
张玉明忍不住同程逸轩开玩笑道:“二哥,这小子会不会是你养在外头的儿子啊?怎么长得这么象?”
程逸轩白了他一眼,笑骂道:“尽胡说,你二哥我哪来的儿子!”
张玉明想着他这位结义二哥,人品最是端方,除了早年被那个青楼头牌,叫上官芊芊的女人算计过一次外,他根本没有同二嫂外的其他女人扯上关系,想都不用想,二哥绝不可能在外头有孩子。若有孩子,二哥早就把他接回家了。
哦,对了,这小子也姓上官,莫非是那上官芊芊的儿子,张玉明摇摇头,这事不可能,二哥绝不会允许那个女人生下他的孩子。
想想那个叫上官芊芊的女人,实在太有心机了,青楼出来的女人就是厉害!
上官羽慌不择路跑回家,顾不上敲门,就进了师父的书房,齐叔一愣,羽儿今天怎么这么冒失?
抬眼见到泪流满面的上官羽,慌忙问道:“羽儿,怎么了?什么事这么难过?”
上官羽泣不成声的道:“师父,他……他……他来了?”
齐叔抱住上官羽,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如同哄一个小娃娃一样安慰他道:“是不是你父亲来了!别怕,你父亲会认你的!你父亲是条顶天立地的汉子,他再憎恨你母亲,也不会讨厌你的,你是他骨血,他的孩子!”
“万一他不肯认羽儿怎么办?娘的遗嘱怎么办?”
“别哭了,都这么大了,还跟小娃娃一样哭鼻子!你父亲不会不认你的,这点你放心,只是你娘的遗嘱有些难办,这事师父会同你父亲谈的。”
上官羽抬手就用袖子抹眼泪,齐叔皱着眉头,一脸嫌恶地扔了一条手绢给他:“这么大了,还用袖子抹眼泪!赶紧出去洗洗,浑身脏兮兮的,都是汗味!”
上官羽赶紧跑了出去,齐叔忍不住叹气,羽儿都十七岁了,有时还跟小孩子一样!和他同岁的若寒,又太稳重了。哎,一个太孩子气,一个根本就不像孩子!
他念叨着,若寒一行人就到家了,故人见面自然又是寒暄一番。{ } ……
岳钟衍帮着若寒,把羊群赶回圈子里,才回来见过齐叔。上官羽已经把锅灶烧好了,烧了一锅热水,给若寒洗漱用,自己则带着岳钟衍和豆豆去白水河里洗浴了。
虽然白水河是冰川水,但现在已经是农历六月了,只要洗浴时间不长,对身子也无碍,上官羽自五月以后,天天到这里洗浴,外带上调皮的豆豆。
一到河边,豆豆就扒光自己的衣服,赤条条的跳下水,活像一直大田鸡,逗得上官羽和岳钟衍哈哈大笑。小家伙这时才想到害羞,他涨红了小脸,用手挡住前面,嘴里嚷嚷道:“不许偷看!倒霉羞羞!”
上官羽在后头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笑道:“怕被人看,干嘛不穿裤子!你师父不是给你做了好几条裤衩?”
豆豆想起来了,赶紧冲上岸,抓起自己扒下来的衣服,找出裤衩,套了上去。
上官羽大声嚷道:“这下豆豆屁屁被人看光了!”
豆豆白了他一眼,抬起小下巴说道:“羽叔叔,你又不是女人,咱俩谁跟谁啦!豆豆又不用娶你做老婆!”
上官羽再也忍不住了,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岳钟衍也忍俊不禁,豆豆这孩子真逗,难怪若寒要给他取名豆豆,真是太逗了!若寒有他做伴,日子一定不寂寞。
洗完澡,一群人则忙着洗自己换下来的衣裳,这时若寒几个拎着两三篮子东西过来了,他们刚从菜地那边过来。
藤篮子里装满了黄瓜、南瓜、茄子、豆角、苦瓜、丝瓜等菜蔬,竹筐里居然还有三四个翠皮西瓜,豆豆咽了咽口水,咂巴着嘴,说道:“师父,爷爷,豆豆想吃西瓜!”
齐叔拍拍他的头说道:“小馋猫,西瓜要凉凉才能吃!西瓜太烫了,吃了要拉肚子的!”
豆豆不情愿地应了声是,一路上紧盯着西瓜,还不时地问西瓜凉了没有。
一行人浩浩汤汤的回了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若寒一人要准备这么多人的饭菜,肯定忙不过来,众人自告奋勇地要求下厨帮忙。
齐叔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不是做菜的料,就抢着去烧饭了,上官羽给若寒打下手习惯了,自发去杀鱼、杀鸡、清洗田螺去了,岳钟衍则帮着烧火。
天色渐渐暗下来,屋里点起了油灯,岳钟衍坐在锅灶后头,隔着时明时暗的灶火,默默地注视着若寒,看着她熟练的翻铲着菜肴。微黄的灯光下,若寒那张白皙的俏脸,早已被锅里的热气熏得红彤彤的,鼻翼上还有一小撮汗珠,分外晶莹璀璨,岳钟衍突然有了回家的感觉。
晚上的菜很丰盛,苗家酸菜羊排、紫苏烧鲫鱼、田螺烧鸡、腊肉百合、肉末茄子、苦瓜煎鸡蛋等,足足二十几道菜,若寒还取出自家做苗家米酒,大大取悦了张玉明,他可是无酒不欢。
难得众人聚在一起,一向不喝酒的若寒,也难得喝了几杯,三四杯下去,头就有些昏昏沉沉了,岳钟衍忙给她倒了一杯羊奶,说道:“这个解酒!空腹喝米酒容易醉,多吃些菜!”
他很殷勤给若寒夹一些她爱吃的菜,上官羽也不示弱,给若寒盛了一碗鱼汤,说道:“若寒,你辛苦了!这碗鱼汤奖给你!”
一会儿功夫,若寒的碗里就堆满了菜,若寒哭笑不得,我是主人好不好,这两小子居然反客为主。
连小豆豆也来添乱,他把塔克老人夹给他的鸡腿,送到若寒碗里,讨好地说道:“师父,吃鸡腿!长高高,力气大大!”
他把塔克老人的话,改了个称呼,转送给若寒了。
男人们通常凑在一起喝酒吃饭,那这顿饭时间就有些长了,等他们吃饱收拾碗筷,还有得等。
若寒打算出去走走,散散酒气,岳钟衍紧跟着出来了,上官羽则牵着豆豆跟在后头。
那头齐叔见孩子们都走了,张玉明和塔克老人还在拼酒,他把程逸轩拉到书房里,把自己如何认识上官羽母子,以及他的身世都告诉了程逸轩。
程逸轩被这突然齐来的消息个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上官羽竟然是他儿子,是那个他憎恨的女人生的儿子,也是他程逸轩唯一的儿子。
程逸轩不禁苦笑,他妻子求神拜佛,想生儿子生不了,他不想要的女人,偏偏生了他儿子,造化真是捉弄人!那女人卑鄙下流,可耻可恨,但孩子是无辜的!
他一直不愿意提那个女人,想着他一个大男人,却别一个青楼女子算计,心里就憋了一肚子火气!
他好心救她脱离虎口,还愿意替她找户忠厚人家,安置她,她却死缠上他,设计上了他的床,还让小师妹一而再,再而三的误会他,害得师妹负气出走,惨死在盗贼之手!
当时,他真想一刀杀了这个可恶地女人,想想师妹出事,他自己有很大的责任,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怪不了别人。
念着她跟了他一场,他让老管家给了她一笔银子,把她打发走路。后来他就去了蒙古,遇到如今的妻子,再后来生了塔娜,没想到那女人还在庄子里呆着,死活不肯离开。
他明明白白告诉她,他从来没喜欢过她,他答应过师妹,绝不会纳一个风尘女子为妾的,即便她是从良的也不行。
他给她一笔银子,让老管家替她找户人家。她明明答应的好好的,隔几天就走,转身就趁着他聚会回来酒醉,摸到他房里,干下了龌蹉事,她以为怀了他的孩子,他就不会处置她。
第二日一早,他醒来见到自己□的样子,简直羞愤欲死,立马把她赶了出去,也不管她的死活,还是老管家心善给了她一笔银子。
一气之下,卖掉张家口的产业,远赴蒙古,十来年没回张家口,自然那女人再也找不到他,他也无从知道她的下落。张家口后来的这些产业,还是他托另外朋友帮忙安置的。
那女人居然还能跟方大哥的刘姨娘搭上线,还能找着他的新住处,真是小看她了,幸好他去了蒙古,那女人也拿他没办法。
想着他若是在张家口,这女人抱着孩子闹上门来,看在儿子的份上,说不定又会软了心肠。她若进门,家就永无宁日了,想到这里,程逸轩不寒而栗。世上有些人就沾染不得,一旦被缠上,就跟藤蔓一样会勒死人!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突然冒出一个儿子来,那个可憎的女人也死了,他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他她就仗着他心肠不够硬,一步步地算计他,结果把事情弄得不可收拾的地步,害人害己。
齐叔知道程逸轩需要时间消化这件事,也没逼他表态,走出书房时,轻轻地把门带上,又回到酒桌边。
那边若寒他们走了一大段路,小豆豆就不肯走了,嚷嚷着要去抓萤火虫,上官羽正烦恼着身世的事,一时找不到发泄的地方,豆豆的提议正中下怀,一大一小,嘻嘻哈哈地跑去捉萤火虫了!
若寒追着喊了一句,路上小心,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到。
若寒抱怨道:“豆豆太顽皮了!天热了,毒蛇也出来了,晚上太危险了!”
没有听到回答声,若寒猛地转过身子,一下子撞到了岳钟衍身上,她刚想说声抱歉,一只温热手已经环上了她的腰,一只搂住了她的肩膀,一股男子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若寒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文章开始收尾了,感觉越来越难写了!) ……
☆、父子相认
{ } ……
) ……若寒感到到心跳不受控制地在加速,全身血液流得很快,脸颊都烧起来了,活了两辈子,她还没同哪个男子如此亲密地接触过。 ) ……
即便她曾穿越到现代社会三十年,即便她是学医的,也见识过学院男尸的,或许脑子里残留的守旧意识,她总迈不开那一步,以至于一直小姑独处。
她都一大把年纪了,如今还被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子搞得面红耳赤,手足无措,她都忍不住鄙夷起自己来。若寒努力直起身子,调整气息,平复心情。
她猛地抬起头,直视岳钟衍,虽然现在是十四,月光已经很亮,月儿也很圆了。岳钟衍的五官犹如玉石雕刻一般俊美,黑眸犹如一弯深潭,默默地凝视着她,其中的含义,再明了不过。
若寒突然有些胆怯,不敢和他对视,岳钟衍的左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牢牢固定在她脑后,他慢慢地低下了头,俊脸越来越近,温热的气息越来越近了,若寒顿时觉得唇焦口燥起来。
他那温热的唇亲了下来,在她唇上轻轻地来回摩擦着,她的身子犹如电流通过般颤抖起来,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是一种从所未有奇异的感觉,浑身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燥热、兴奋、激动。
若寒的脑子瞬间变成了空白,她羞怯地闭上了眼,岳钟衍他……他……他胆子怎么这么大。
她努力想挣开岳钟衍的怀抱,却浑身酥软无力,他的吻温柔而小心,如同呵护这世间最最珍贵的宝物,让她不知不觉地沉醉其中。
岳钟衍顿觉血脉喷张,全身发热,一点即燃,他加深了唇舌上的掠夺占有,将属于他的温热气息度入她的檀口,灵活的舌头撬开了她的牙关,溜入她的口中,勾引诱惑着她柔软的香舌,她想要退却,却无处退却,除了承袭,别无他法。
远处传来的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两人浑身一震,立马分了开来,紧接着传来“蛇!蛇!”的孩童哭声,若寒的心一紧,是豆豆的声音,两人对视了一眼,飞快地掠向了事发地。
半路遇着上官羽抱着豆豆回来了,小家伙腿上被毒蛇咬了一口,上官羽已经点了豆豆|岤道,让血液留的慢一些。{ } ……书客)居一行人赶紧回到屋子,查看豆豆的伤势,还好是条无毒蛇,塔克老人、张玉明和程逸轩、齐叔闻声赶了过来,听说是无毒蛇,也松了一口气。
上官羽很是局促不安,豆豆是小孩子不懂事,他一个大人也跟着他胡闹,明知天热,草丛里会有毒蛇出没,他还带着豆豆去抓萤火虫,幸好豆豆没事,否则他也难辞其咎,是他疏忽了。
看着上官羽小孩子一样坐立不安,程逸轩心肠一软,这就是他的孩子,与他血脉相连的孩子。虽然是那个女人生的,羽儿正直善良,同她一丁点都不象,齐云在他羽儿身上倾注了不少心血。
他唤道:“羽儿,你过来一下!”
上官羽磨磨蹭蹭地走了过去,跟七八岁的做错事小孩似的,低着头一副准备挨训的样子。程逸轩伸手摸了摸上官羽的头,说道:“第一次见到羽儿,还不到我胸口,如今都比我高了,是我这个父亲失职,这么多年来,竟然不知道羽儿是我儿子!”
上官羽没想到程逸轩会当众认他,他激动地望着父亲,结结巴巴说道:“不……不干父亲的事!是……是羽儿不好!”
他知道这事不怪父亲,是母亲自己一厢情愿,但她再不好也是生他的母亲,别人可以说他的不是,他却不能,没有母亲,哪来的他。
塔克老人、张玉明、岳钟衍和若寒都呆住了,没想到上官羽是程逸轩的儿子,那他的生母是谁?他为何流落外头?但这是程逸轩的家庭私事,他们也不好多问。
程逸轩朝众人笑笑,说道:“羽儿是我失散多年的孩子!”他走到齐云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多谢齐云兄收留羽儿,把羽儿教导这样好!”
若寒和岳钟衍才知道,齐叔原来叫齐云。
齐云注视这上官羽,笑道:“羽儿聪明懂事孝顺,能收他为徒弟,也是我齐云的福气!”
众人都很高兴,他们父子失散这么多年,终于相认了,岳钟衍提议大家再去喝一杯,庆祝他们父子相认!他的建议得到大家热烈响应,尤其是张玉明,他酒还没喝过瘾。 ) ……
小豆豆也忘记了腿上的疼痛,嚷嚷道:“我也要喝酒!”
塔克老人笑眯眯地抱起他,说道:“好!我们豆豆是小男子汉了,也来喝一杯!走了,豆豆跟太爷爷喝酒去!”
若寒笑道:“菜都凉了,我去厨房热一热,再炒几个下酒菜!爷爷你们先坐一会儿,说说话!”
塔克还未开口说话,那边张玉明已经开口了:“好!好!好!辛苦若寒了!”
岳钟衍忙道:“阿寒!我来帮你!”
上官羽捋起袖子,也要来帮忙,若寒忙道:“羽哥,你还是陪程伯伯说说话,你们这么多年没见面,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岳钟衍也帮腔道:“是啊!是啊!我会帮阿寒的,来不及会唤你的!”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同若寒单独相处,自是巴不得和时时刻刻和若寒黏在一起,更何况上官羽还有可能是他的情敌。
若寒也猜出了岳钟衍的心思,红着脸白了他一眼,岳钟衍瞧着她娇俏嗔怪的模样,心神一荡,赶紧去厨房生火了。
说实话,若寒现在有点害怕同岳钟衍单独相处,想着月夜下两人相拥激吻的场景,她还觉得脸皮一直发烧,她怎么就被岳钟衍给盅惑了。
她印象中的岳钟衍一直斯斯文文的,说话很温和的男孩子,他到她家时,大多是和三哥阿扎兰和沈墨讨论功课上的事,她和接触不多,反而和他弟弟岳钟琪相处的更多。
在这个异世,她也想过嫁人生子,考虑过扎木合、冷如枫、岳钟琪,可她从未考虑过岳钟衍,他一直离她很遥远。
不知什么时候,他走入了她的心里,或许是西安生病的那一次,那时她刚从终南山回来,正感到身心疲惫,没想到他那么细心,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
若说她没有触动,那是假的,只是她害怕自己再次受到伤害,不敢接受岳钟衍、冷如枫他们的情谊,她无法面对这一切,选择了逃离,没想到岳钟衍跟着来云南了。
若寒记得女作家张小娴小说里有这样一句话,爱情冲淡时间,时间也冲淡爱情。这句话极其平淡,说得轻轻松松,却震撼人心,回想过去,逼王重阳出家,自我放逐幽居古墓十年的行为,实在可笑!可王重阳毕竟还是君子,至死都信守承诺。
再过三个月,冷如枫就要出孝了,他要成亲了,新娘不是别人,她也认识,就是那个云倩倩。这几年她一直帮着冷如枫打理生意,她不知道云倩倩到底如何找上冷如枫的,或许还有云萧萧的手笔,云倩倩一日不嫁,她就寝食不安。
云倩倩虽然有小缺点,但人不坏,也很能干,挺适合冷如枫的,可若寒还是有点难过,她也曾有那么一点喜欢过冷如枫,只是她那时从终南山回来,心情很坏,只想逃离西安,只匆匆给冷如枫留了一封信,他最困难的时候,她没有留在他身边。
爱情这东西错过了就错过了,过了那个村就没了那个店,她自己先松手,怪不得别人。
感情说穿了,一人挣脱的一人去捡,男人大可不必百口莫辩,女人实在无须楚楚可怜。人们,总是记得相恋时的卿卿我我,总是难以释怀先提出离开的人,爱恨交织,谱出一段一段爱情故事。
不管是谁,何必在分开后,总对离开的人耿耿于怀,一副楚楚可怜之样。也许,你的朋友起初会为你打抱不平,可时间长了,一直惦记这件事情的或许只有你,毕竟,人最关心的是自己。
或许不久的将来,还会有一件喜事,张玉明叔叔前两天同程伯伯他们商量,想把他的外甥女许给扎木合,他都十八岁了,还没着落,扎木合老妈急得不得了,扎木合的弟弟都订亲了。
说起来世界也很狭小,扎木礼的妻子居然是若寒的旧识,就是方家二小姐方清雅。方老太太给她在太原订了一门婚事,结果年前,跟她订婚的那个男子出了意外身亡,她成了望门寡,背着这个克夫的名声,加上她是庶出的,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家。
方老太太和方正明想把她许配给札木合,扎木合抵死不从,扎木合阿妈又贪图这门亲事带来的好处,就想把她订给次子扎木礼。
那方清雅见了扎木礼一面后,居然点头同意了这门婚事,让方老太太和方正明夫妻大跌眼镜。那个扎木礼年纪也不大,今年也只有十四虚岁。
或许是她在现代生活过,若寒觉得十七岁一点都不大,但在这个年代已经是个大龄剩女了。他们不比她,一缕异世孤魂,无牵无挂,他们有家有亲人,他们有他们的责任。她没理由让别人一直等下去,她有她的人生,他们也有他们的人生。
若寒摇摇头不去想这件事情,只要他们过得好,做为朋友,她应该为他们有了更好的生活高兴。
岳钟衍见若寒迟迟未进厨房,想到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进来了,生好火,就自己动手洗菜炒菜了。
若寒走进厨房时,见着岳钟衍正围着她那件花围裙,忙着切菜,炒菜,在大清朝,厨子之外的男人,很少会下厨房。想着他贵为四川提督家的公子,名门之后,还有这样一手不错的厨艺,挺难得。
岳钟衍炒好菜,抬头发现若寒正盯着他看,他冲她笑笑,若寒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岳钟衍知道她脸皮薄,忙说道:“阿寒,你来尝尝这道酸笋鸡!”
若寒磨磨蹭蹭走了过去,两人合力又炒了几道菜,岳钟衍帮着把菜摆上桌,招呼塔克老人他们入席。若寒则忙着揉面,塔克老人他们一直生活在北方,有点吃不惯南方米饭。
岳钟衍见若寒迟迟未入席,猜她可能在厨房揉面了,忙说了一声,转身去了厨房。
若寒见他进来,笑着说道:“面已经揉好了,放在热锅里发一下,明早就可做馒头包子了!”
岳钟衍见她笑靥如花,灯光下看美人,更觉美人如玉,白皙柔嫩的肌肤,就像绸缎一样细腻,水一样温婉,他真想立即用手揉搓这绸缎,跳进这水里。
但他不想吓着若寒,他要一步步来,让她完全接受她,终有一天,他会同她坦白一起的,忍着心中的悸动,帮她把装着面团的陶盆放到锅里。
作者有话要说:收尾了,码文有些慢,欠下的章节五一补上,还有十来章,这文就结束了。) ……
☆、冬虫夏草
{ } ……
) ……这个年代没有小苏打,也没有酵母,常温发面费时很久,但古人也很聪明,自有自己的一套办法,会用老面团发面,若没有老面团,还会利用烧锅余热发酵面团,效果同样不错。{ } ……书客)居
若寒记得以前,母亲常用电饭锅或微波炉发面团,做的面包没有任何添加剂,口感特别好,她那位当厨师的表哥,还建议发面团时,加些酸奶或新鲜的蜜糖,做出的面包还带有一股奶香或蜜香。
岳钟衍想着面团已经揉好了,若把馅料也先准备好,若寒早上就能多睡一会儿,因而问道:“阿寒,包子馅晚上剁吗?”
若寒想了想,现在家里有七八口人,就她一个人,早上也忙不过来,不如晚上先准备包子馅和饼馅,于是点头说道:“也好,晚上做好准备工作,明天就不用很早起来了!”
岳钟衍很是心疼,朝英这些年变化真得大,完全没了当初那副千金大小姐臭脾气,想来她这些年吃了不少苦,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他记得她以前可不是这样的,走到哪里,都随身带着丫头和婆子侍候着,派头十足。
岳钟衍眼神暗了暗,心里默默地说道:朝英,我会努力对你好的,把你这些年吃得苦都弥补过来。
岳钟衍不知道的是,若寒幼年家贫,曾跟着父母一起捡过废品,父母为给爷爷治病筹钱,低声下气求人,饱受白眼。这事对她触动很大,前世林朝英可从未操心过银子,操心过柴米油盐酱醋茶。人只有自己亲身经历过困苦,才知道幸福生活多么来之不易。
说来若寒的父母虽是北京人,却是在很乡下的地方,父母是普通的环卫工人,通俗地说就是扫大街的,工资一直不高,祖父祖母年迈多病,家里经济条件一直不好。
父母每天上班外,还要出去捡废品贴补家用,若寒五六岁时就帮着祖母干家务,帮忙养鸡养鸭,跟着小伙伴一起上山拔兔草,再大一点就跟着父母出去捡废品。
这种情况一直到她十岁那年,祖父去世,父亲在一位远房大伯的帮忙下,进了一家效益比较好的国企当工人,家里日子才慢慢好转,再后来母亲也进了这家国企。
若没有那位好心的大伯,或许若寒根本没机会进美术、舞蹈等兴趣班,也没机会到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