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德妃第9部分阅读
清穿之德妃 作者:rouwenwu
女们却也要借这个机会来讨她的好。晴雯一使眼色,清霜就洗了手,向天磕三个头,意为替主子求福。之后把针放在水面上,针尖朝北,针孔向南,要让太阳从针孔中射过去,就是“红日穿窗”。这个活儿,除了清霜和晴雯两个,旁人还真干不好。
在这之后,大家就开始赛着丢针看影了。丢出好兆头的自然高兴,有些人的针没浮在水面上沉了下去的,也会努力做出一副撅嘴跺脚的好笑模样来博主子一笑,晴雯虽然会在一旁斥一声“没规矩”,但声音却是软和的。
当然,对她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晚上的穿针赛。她们对这个最是积极,什么绣花针、眉针、白线、牙签子什么的,早几天就先准备好了。
吃过了晚饭,天还没黑的时候,德宛就领着宫女们出来到院子里比赛了。
这时候,虽然有月亮,但光却是微弱的,在这种条件下,穿二十根针,还要把每十根一组的针线套在竹签子上,竹签子的头上还要用结上带子,是非常难的。手巧的,稳重的自然好些,有些毛躁性急的,倒常常手忙脚乱了。
德宛坐在上面看着下面众多的宫女,虽然天色暗了,看不清楚她们的表情,可却能清晰感觉到她们身上的快活气息。
“我好了。”先穿好的是喜雨,她两手前伸拿着竹签子请求检验。德宛自是高兴的,亲自赏了她。德宛很喜欢这些手巧的女孩子们,只要能把针穿齐了的都能得了她的赏。
热闹一阵子以后,德宛也觉得累了,便带着哈宜呼、晴雯和几个老嬷嬷先回屋子去,只留下这些小姑娘们玩闹。她们有的会端来一盆水,希望能够从水里看到喜鹊的倒影,那预示着她们以后的好运道。当然,这就是属于这些女孩子们心底最私密也是最深切的盼望了。
而探春此时却正和元春在藤萝架下躲着。这时候大家大多都有自己的私会,她们这样也并不显眼。
“好妹妹,你在十二格格那儿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了什么委屈?”元春一副忧心忡忡的好姐姐模样。
探春暗暗撇撇嘴,我之前受苦受难的时候也没见你关心一下妹妹,这会子倒想起你还有个妹妹来了。“贾小主说的哪里话,七格格待人很好,奴婢很好,并没有什么委屈。”语气和动作都很是规矩,绝对谨守主仆分界,坚决不越雷池半步。
“怎么可能没委屈呢?姐姐我也是打那时候过来的,那里头的苦楚,我如何不知道。只可怜你姐姐我位份低,如今又不得圣宠,也帮不得你。”说着又要抹起眼泪来。
“贾小主是真的多想了,奴婢真的没有委屈。”便是有委屈又如何,难道你真能帮我吗?前些日子你受宠的时候也没见你想起我来,现在皇上不常去你那儿了,你倒想起我来了,当我是傻子呢?一个从来都看不起她们母子的人竟会找她叙姐妹情意?真是笑掉人大牙了。自己熬油一样好容易熬出头了,怎么可能再跟她混在一起,带累了自己。
“好妹妹,你我可是亲姊妹,何苦这么生分,还是叫我姐姐吧。听着你一口一个奴婢,姐姐心里真是难受。我的妹妹,哪里不如人了,论模样、论性情,这宫里也是难得的……”元春目光温柔的打量着探春,伸手就要拉起探春的手来。
“小主,还请慎言。奴婢何德何能敢和旁人攀比?奴婢只求做好分内之事,并无他求。现在时候不早了,恐主子寻奴婢,奴婢只怕得回去了。小主保重。”探春冷冷打断她的话,转身就走。
元春眼看着探春离开,牙齿死死咬着下唇。要不是现在皇上对自己慢慢淡了,自己肚子又是不争气的,哪里会找这个奴才秧子。真不愧是赵姨娘那个下作娼妇生的,跟她一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听清楚了?她确定是这样说的?”德宛懒懒坐在榻上,语气和身姿一样的慵懒。
“回主子的话,奴才听得真真儿的,真的一个字儿都没差。”
“好了,本宫知道了,你下去吧。晴雯,赏!”
“奴才谢主子恩典。”
探春呀,看来你还真是个聪明人。不管你是因为真的忠心,还是眼睛看得清,就冲你这次的聪明,本宫也不会亏待了你。希望你能继续聪明下去。德宛微笑着想道。
“去,把探春叫来。”
探春知道,方才她和元春的见面已经是被知道了的。这时候,她无比庆幸方才对元春说的那些话,否则……想起这些日子一来看到过的那些事情,探春难以克制的抖了抖。
“本宫知道,你是个规矩的。听说你照看小格格很是上心,本宫心里着实感激着呢。石嬷嬷,去取了那两匹新缎子来,赏了探春丫头。”德宛端坐着,笑得雍容华贵,可惜,探春只觉得身上发冷。
“奴婢哪里敢当主子的谢,这都是奴婢分内的事儿。”她心知这赏必定不只是为了小格格。
“罢了,听乌云嬷嬷说,格格安排你接替了香橼的位置?”能在短时间里越过那么些老人,爬到噶卢岱身边第一人的地位,可见是个不简单的。
“是,格格说习惯了香橼姑姑的伺候,奴婢是香橼姑姑教导出来的,很多事情都随了香橼姑姑,格格因此看中了奴婢。”探春小心翼翼的回道。
“回娘娘,奴婢今年十五了。”
“是个大姑娘了呢。虽说规矩是二十五岁出宫,不过也有降下恩典,十七八就放出去的,也不会平白耽搁了你们。只要你好好照顾小主子,本宫自不会亏待了你。”其实德宛也实在不忍心看她在宫里熬到二十来岁,早早放出去算了。
“娘娘,”探春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话,忙道“娘娘,奴婢情愿一生不嫁,在宫里伺候主子。”
德宛当场愣了,这探春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探春却是铁了心了。今年二月会亲的时候,她就知道了二姐姐迎春被五千两银子卖给了孙家,那孙家又是虎|岤狼窝一般,生生把好端端的女儿家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探春自是心冷不提。她知道自己已是得罪了元春,王夫人岂会容得她,只怕到时候自己连迎春都要不如了。便拿定主意一辈子待在小主子身边,若是能得了小主子的心意,便一生有靠了,何必非要回去受他们的罪?
觉得似乎有人在推自己,探春迷迷糊糊睁开眼,眼前却是一起的宫女荷花,方才见到的二哥哥和四妹妹都没了踪影。
“姐姐怎么在这儿就睡了小心着凉,还托着腮,也不怕忌讳。”宫女们私下是有不少忌讳的,这睡觉托腮就是一则,据说这是苦相,永远走不了时运。
探春这才想起来,自己从德妃那里出来以后,想起从前的日子,躲在这里哭了一场,哪知道却睡了过去。忙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过去了,明明是在这儿看星星的。”这时候的她,脸上笑吟吟的,完全看不出来刚刚才哭过。这就是在宫里这些年她最大的变化了,脸上裹了一层面具,面具下是什么,谁都看不到。这些年,她一直都只是笑,除了笑模样,别人再没看过她其他的表情了。况且,在宫里,本来就是只许笑,不许哭的。笑不许出声,不露齿。不论多高兴多痛苦,也只能抿嘴笑,脸上只能有这一个表情。
荷花一瞧天上,哪有什么星星呀。不过也没多说什么,只道:“我也是才小玲子找姐姐没找着,才出来帮着找的。小玲子说她昨儿个打络子编出一个大蝙蝠来,和活的一样,想送了姐姐顽的,连我也没让多看,回去以后姐姐可得让我饱饱眼福。”
探春一边和她往回走一边笑道:“咱们十二格格身边儿,若要论手巧的,还真就是这个小玲子了。不过我却断是不信她真的就没送过你什么的,不过是你小气巴拉的舍不得给我们看罢了。”
生与死
康熙三十三年,对四阿哥来说,绝对不是一个美好的年份。
这一年三月,他第一次知道了做父亲的滋味。可惜,这种滋味他还没品尝够,不到一个月,他的第一个孩子,一个连名字都还没来得及拥有的小格格,就离开了。
四阿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抱着小格格冰冷的身体哭得天昏地暗。四阿哥是个感情鲜明的人,对讨厌的人,恨不能践踏上千脚万脚让他永世不得超生,对喜欢的人,他也恨不能把自己的心肝肺都掏出来摆人家面前让人家看个清清楚楚。而对小格格,他是满怀着希望和宠爱的,毕竟是第一个孩子,他之前为了给孩子起名字曾经翻烂了字书,为了给孩子找可靠的奶妈亲自查遍了旗下的包衣,也曾经一个人想着以后孩子那漂亮可爱的模样,幻想她用软软的声音叫自己“阿玛”的样子,甚至有过冲动,把京城和驻京蒙古子弟中年龄相近的男孩子看一遍,他还有太多太多的计划,他要做个最好的父亲的愿望还没实现,这孩子就没了。
他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在现代,也许还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可是这个孩子已经品尝到了痛失爱女的滋味。
他把自己关了好几天,谁也不见,送进去的饭菜也不大动。等他终于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简直形销骨立,一点儿都看不出原先的俊秀了。
德宛看着儿子这个样子,心疼极了,一时间情难自抑,抱着四阿哥又哭上了。
康熙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母子二人抱头痛哭的场景。
看着看着,康熙就想起来当初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承瑞。承瑞是荣妃在康熙六年所出,那年自己十四岁,初为人父的自己也曾笨拙的守在孩子边儿上却不敢碰一碰这看起来软绵绵的好脆弱的孩子,那时的自己多么的欢喜,也曾在太皇太后面前说等他长大一定要带他去草原打猎,一定要把他培养成大清最出色最勇敢的巴图鲁。
然而之后,康熙九年,长子承瑞殇;十年,三子承庆和长女殇;十一年,次子,也是嫡长子的承祜殇;十二年,次女殇;十三年,四子赛音察浑、六子长华殇。从九年到十三年,自己年年都要失去儿女,有的时候,一年失去的不只一个。那段日子,儿女出生,他不敢去看,不敢去听,他害怕,万一自己真的付出了感情,他们却又死去了,自己怎么办?看着孩子一个个死去,他甚至曾经怀疑自己是不是一个克子之人。凭什么别人可以一个接一个的站住孩子,可自己的孩子怎么就总是站不住呢?
到如今为止,他已经一共失去了十一个儿子,五个女儿,即使到了现在,每次听到孩子去世的消息,仍是忍不住难过。
他自己尚且如此,更何况这个孩子呢?
皇家的孩子不好养,这个还要他以后慢慢的去体味。
摆摆手,康熙静悄悄地退了出去,就像他从没来过。
之后,康熙赐下了很多的东西给四阿哥和宋氏,来抚慰他们的伤痛,虽然未必有用,但却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随着康熙的赏赐,众兄弟们也发挥了手足情,赶来安慰他。
其中,有和他一样经历过这种事情,明白这种痛苦的,如太子,迄今为止,他也已经失去了两个女儿,现在唯一的一个儿子也不知道能不能留得住。
也有其他不过面上情的,比如大阿哥,他现在的唯四的女儿都活得好好的;再比如三阿哥,他还没有孩子,对父亲这种角色还没有尝试过,他们自然也体会不到这种伤心。
也有真心为四阿哥难过的,比如五阿哥、六阿哥,但是四阿哥觉得他们无法感受自己的痛苦。
至于其他的小萝卜头,倒是很想安慰哥哥,可惜,他们实在还只是孩子,有心无力,哪能对四阿哥有所帮助呢?
而六阿哥受四阿哥影响,对让女人生孩子这事儿倒有些害怕了。
在康熙三十一年,他也有了福晋。嫡福晋瓜尔佳氏宝琳和侧福晋富察氏锦心。瓜尔佳氏是镶黄旗人,三等公傅尔丹的幼妹,富察氏则是一等男米思翰的小女儿。其实,对此,德宛还是很奇怪的。毕竟她记得米思翰早就该去世了,可人家现在还活着呢,虽然身体已经非常差,眼看就要断气了。
虽然六阿哥真的在乾清宫来了个一哭二闹三打滚,最终也没能真的把那个他不喜欢的女人推拒出去,还第一次被康熙拎起来训了有小半个时辰。幸而后来康熙为了安抚他这受伤的小心肝,给他找了宫里最年轻漂亮的宫女钱玉容去伺候他,并承诺等他再大一些,可以跟福晋圆房的时候,只要福晋有了身孕,就把那个宫女赐给他做格格。
康熙其实很受伤,他可是费心给这个儿子选了出身好,长相也不差的两个福晋,怎么这个臭小子就这么看不上自己的心意呢?堂堂皇子阿哥,竟然是一个只知道美人的小色鬼,这像什么话?不过康熙也是个倔强的,你不要我就偏给你。不过又怕这个被宠坏的孩子又搞出什么来,又不得不找了个漂亮宫女来吊着他。
这不,前头吊了根胡萝卜,叫做小六的犟驴也不得不跟着萝卜朝前走。
现在,他的福晋也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可看看自己四哥的样子,他却突然害怕了。万一这个孩子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这好歹可是自己的孩子呢!
于是,六阿哥第一次对这个自己从未喜欢过的嫡福晋用正眼瞧了。
其实瓜尔佳氏宝琳一点儿也不丑,可惜清秀的相貌入不了酷爱美丽的六阿哥的眼。然而在六阿哥罕见的青眼之下,宝琳聪明的发现了六阿哥的心思。宝琳用来吸引六阿哥的方法就是母爱。当然并不是说她真的把这种母爱当作了工具,而是她会在他面前完全展示出来,她会和他谈起孩子的性别,孩子会更加像谁,孩子的未来,零零总总。
每当想到这个孩子,宝琳都会笑得很温柔,她很感激上苍。她知道丈夫不喜欢她,如果不是康熙的话,也许他根本不乐意接近自己。可是,不管怎么说,她总算是有了自己的孩子。
六阿哥虽然脾气糟糕,人又霸道,但他也有自己柔软的地方。他自幼就崇拜他的皇阿玛,并热爱着他的额娘。他喜欢威风凛凛,气度雍容尊贵的皇阿玛,但他最喜欢的却是他的额娘柔软的微笑,温和的抚触。而现在的宝琳,成为准妈妈之后,就蜕去了原先的青涩稚嫩,变的柔软温和起来。这样的宝琳,开始让六阿哥觉得,很舒服。再想到从前,自己喜欢玉容,对她总是爱理不理,冷冷淡淡,就是她有了孩子以后也没有对她好过,可是她却一直对自己关怀备至,也从不仗着出身好就胡来,对额娘更是孝顺体贴,便突然发现自己很是对她不住。
就这样,两人一个有心弥补,一个顺势而为,竟然呈现出一派和谐景象。
玉容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好在康熙信守承诺,宝琳有孕后就升了她做格格,但看着六阿哥的心渐渐离了自己,她还是恨恨不已。
而侧福晋富察氏锦心呢,却暗自高兴。从前六阿哥虽然不得已碰了嫡福晋,但眼里只有一个钱玉容。现在总算他的眼睛从钱玉容那里移了开,只要钱玉容那里不再是独占宠爱,自己就有机会了。
果然,宝琳自己不能留六阿哥过夜,又不愿意再便宜了钱玉容,这么一来,就只能劝六阿哥去侧福晋富察氏那里了。
其实富察氏锦心倒是个挺俊俏的姑娘,可惜之前被那个钱玉容的光芒遮了个严严实实。现在六阿哥一看,原来,自己的侧福晋也是个能入眼的,便也开始不时来走动走动了。
富察氏是个性子活泼的,唱歌跳舞都很娴熟。六阿哥第一次见这样的女子,便觉好奇不已。他自己文化素养在康熙的督促下很是不错,富察氏也是自小吟诗作画的,六阿哥比较一下现在不大能动的嫡福晋,大字不识一个的钱玉容,就当找到了知己,日日写写画画,兴头十足。
钱玉容的宠就又被分走了一块儿,气得在屋子里直砸东西。
不过,很快,钱玉容就等来的翻身的机会。
两个月后的一天,她去给福晋请安,路上不知怎么就昏倒了。大家忙找来太医一看,她有孩子了,一个半月。
自己最喜欢的女人有了身子,六阿哥很是开心,忙赏这赏那赏了一堆。
嫡福晋顿觉压力大了起来,暗自祈祷一定要生个小阿哥。
富察氏在屋里扭着帕子心生不平。六阿哥身边就三个女人,从前他不到自己这里来也就罢了,可现在大家都能侍侯他,凭什么其他两个都有了,就自己还肚子平平。
不过,富察氏转念一想,其他两个都不能伺候六阿哥了,这岂不是给了自己天大的机会吗?好好乘这几个月笼络住六阿哥是最好的,若是笼络不住,能得个儿子也好啊。便觉得反倒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了。
贵妃没了
六阿哥的嫡长子弘憭的出生并没有给皇宫里带来多少笑声。因为在他出生三日后,宫里就迎来了一件丧事。
三十三年十一月初三,是贵妃去世的日子。
在生下女儿之后,贵妃的身子就一直不甚康健,而之后又一直操心宫务,也一步步拖垮了她的身体。
毕竟也是陪了康熙十多年的人,又一直没有犯过什么错,只是一味恭谨守礼,对上对下也都周到得很,康熙对她也是信任的。
虽然知道她身体已经不大好了,但康熙也没想到贵妃竟然这么突然就去了。这一场病,来得突然,去得也快,不过两三天的时间,就把贵妃带走了。只留下一个十一岁的孩子。
而康熙犹豫了两天,还是追封了贵妃为皇贵妃。
看着十阿哥迷茫的模样,康熙叹了口气。这是宫里除了太子以外出身最尊贵的孩子了,养在谁的身边是一件绝对不可以随便决定的事情。
康熙首先排除的就是德妃。再想想明珠和索额图,惠妃也被排除了。剩下的荣妃和宜妃,想想荣妃之前连死四子,想给荣妃一个补偿,又想到宜妃的九阿哥和十阿哥素来感情不错,便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葬了贵妃之后,康熙终究还是决定把十阿哥交给宜妃抚养。
“九阿哥,朕知道你素来和十阿哥亲厚,你们也能玩到一起去,以后多照顾照顾他。”康熙摸摸十阿哥的头,把他交到了宜妃和九阿哥手中。
宜妃很是高兴。要知道十阿哥可是钮祜禄氏唯一的皇子,若自己能够抚养他,也就意味着自己和钮祜禄家也能搭上线了。
十阿哥也稍稍放了心。在后宫中他最亲近的兄弟就是九哥了。那些年长的哥哥们和他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再年幼一些的弟弟们他也没什么兴趣哄他们玩儿。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呢,七、八、十二几个他也不大瞧得起他们的出身,最后只剩下九阿哥和十一阿哥和他玩得来了。正好九、十一两个阿哥都是宜妃的儿子,所以他也就不那么排斥宜妃了。
他一直是个骄傲的孩子,因为他的额娘是贵妃,他的母族是钮祜禄氏。说实在话,他其实瞧不大起除了额娘之外的每一个宫妃的,当然也包括宜妃。可现在,自己却只能寄人篱下,想想前几天舅舅跟自己说的话,十阿哥低下了头。额娘,你放心,儿子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
六阿哥府中,钱玉容和富察氏心情也很好。
原本福晋生下嫡子,对她们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好事。可是,这孩子出生的时机真是太好了,他出生之后,贵妃就病重,他洗三之后,贵妃就没了。这一下,本应深得康熙喜爱的六阿哥嫡长子就这样失了圣心
瓜尔佳氏无奈,只能抱着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暗自垂泪。
毕竟是自己的孙子,德宛还是叹息一声,赏了几样东西下去了。顺便也跟垂头丧气的六阿哥吩咐了,“这孩子是委屈了,可毕竟是你的嫡子,万不可因此就对他不喜了。孩子还小,以后好好教养,未必没有机会得到你皇阿玛的看重。”
六阿哥虽然觉得不怎么吉利,但也没有因此就以为自己儿子怎么样了。其实,对他来说,贵妃就是压在额娘头上的大山,虽然不能说他就真的盼着人家早点儿死了,但是对于贵妃的死他是真的没有什么悲伤的感觉。
德宛却是实实在在为贵妃的死而烦恼。
当然,也不是说她就真的对贵妃有什么感情了。只是贵妃死后,必然又会引起一番权利的争夺,她虽然不愿意争夺,但更不愿意做案板上的肉。到底该不该出手呢?德宛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案子。
突然,二十八年康熙给自己的那本小册子出现在脑海中,德宛浑身一激灵。
罢了,还是着力于自保吧。至于权力之类的东西,对现在自己来说,可绝对没有康熙的心意来得更重要。
于是,德宛再次过起了悠闲懒散的生活,每天绣绣花,打理打理花草,哄哄孩子,不时的做几道小菜给太后和皇帝尝尝,反正她手头权力不大,相应的事务也就不多,倒给了她享受生活的机会,再说,她现在发现,每天没事的时候,像个局外人一样看其他的妃嫔演的这出清朝真人版《金枝欲孽》,也真的觉得很有趣味。想想看,皇帝和太后是不是也是这样,没事的时候就看这宫斗戏解闷儿,只要不出格就看个好玩儿,要是过了火就换个人来演。
当然,德宛也是信奉独乐乐不如众乐乐的人,有好戏看怎么也不能忘了自己的娃。于是,哈宜呼、噶卢岱都成了票友,就连六阿哥和十三、十四阿哥也不时捧捧场,四阿哥呢,虽然没兴趣可奈何不了群众的力量,也不得不偶尔参加一下集体活动。
说实在话,德宛现在的心态很好。只要自己这只蝴蝶不要再乱扇翅膀,只要这历史不要被改动太大,未来自己做太后的日子长着呢,何苦争这一日之长短?
有的时候,德宛不得不暗自庆幸自己穿的是德妃而不是其他的妃子,想想惠妃她们几个晚年的时候还要看着自己儿子受那样的罪,就觉得感慨起来了。然而想到自己这几个儿子,历史上四阿哥和十四阿哥可是敌人呢,现在又多了一个未知命运的六阿哥,德宛也有些迷茫了。万一以后自己还得看着他们兄弟内斗,她就觉得浑身发冷。自己对他们的影响有多大,尤其在关系到皇位的时候,她完全没有把握。
想来康熙是被其他几个妃子的争斗闹得头疼,倒是来永和宫的次数稍微多了几次。康熙来得多自然是好事,德宛也每每都把自己名下的几个小东西拎出来跟康熙说笑玩乐一番。永和宫的孩子们跟康熙都是亲近的,彼此之间很是亲昵,让康熙很是受用。
作为父亲,自然是喜欢跟自己亲近的孩子。但是在皇宫,跟皇帝接近的机会可不多,即使皇帝是他们的父亲也一样。所以有的很少见到康熙的孩子在康熙面前自然是紧张的、畏惧的,甚至是疏远的,这样的态度也会进一步拉开康熙和他们的距离。而永和宫的孩子不一样,康熙常常到永和宫,这些孩子和康熙的接触自然也多,当然就亲密得多。而他们这样的表现也更能满足康熙做一个慈父的心愿,自然康熙就更加喜爱他们了。
对于这点,德宛是相当乐见的。不过还是会对他们敲打一番,“皇上虽然是你们的阿玛,但他也首先是皇帝,你们小的时候还不打紧,可长大了以后就要注意了。什么时候都不要忘了你们先是臣子,然后才是儿子。皇上是个好阿玛,他疼爱你们,所以,你们也绝对不可以让他伤心。孝敬皇父,友爱手足,你们可记住了?”当然有些再深一些的话就不好说了,谁知道康熙在她身边安排了些什么人呢。再说有些事也是需要他们自己去体会的,自己体会出来的才会记忆深刻。
“娘娘,贾贵人和徐常在来给娘娘请安了。”
“?让她进来吧。”德宛对这种制度很是无奈。看着这些年轻鲜嫩的新进妃嫔,德宛就无法不去想到自己的年纪。所以,德宛对这些年轻的宫妃很是不喜欢。可是别的宫里的可以不见,自己宫里的却是要每天早晨来请安的,所以每天早晨对着贾贵人和徐常在,德宛的心情都不会很好。
不过随便说了一小会儿的话,贾贵人就先退下了,这时候,徐常在却突然跪了下来。
“徐妹妹,你这是做什么?还不快起来?”
“娘娘,奴婢有要紧事要禀告。”说着,她向两旁看了一眼。
德宛一愣,便挥手让奴才们都下去了,只留下晴雯和喜雨。“好了,有什么话就说吧。”
“娘娘,这事儿已经憋在奴婢心里多年了,奴婢一直不敢说。可奴婢实在受不了了,再不吐出来的话,奴婢真的……”徐常在哭了起来,“奴婢原先是伺候敏主子的,跟奴婢一起的就是叶子,奴婢一直都没有发现过什么。可是佟娘娘出事的那几天,奴婢就觉得敏主子一直心神不宁的,而且不只是敏主子,连佟娘娘身边的彩霞姑娘也有些不大对劲儿。后来佟娘娘去了以后,奴婢发现敏主子似乎对那个叶子很是忌惮,叶子说什么,敏主子都不敢驳她。可奴婢虽觉得奇怪,却不敢多说什么。直到后来敏主子没了,叶子出了宫。奴婢后来才知道,原来叶子和彩霞姑娘是亲姐妹。奴婢心里害怕,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也不敢说。可这些事情藏在心里,奴婢真的快疯了。求娘娘,查查我们主子的……”说到最后,徐常在已经泣不成声。
德宛浑身一震。她猜想过章佳氏的死没那么简单,可事情真的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是真的希望自己从没听到过。
余光扫过喜雨,德宛暗自摇了摇头,还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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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茶水间的常顺准备好了吃食。等着值夜的宫女们来休息。
“常公公,”宫女们对这个老太监还是很尊重的,常顺也总是一副和气模样。
“咦?常公公,怎么晴雯姐姐的粥就和我们的不一样呢?”
“就是,公公偏心,下次我们也要。”
其他宫女纷纷笑了起来。
“好了,就你嘴多。那是娘娘晚间赏下来的,我当时不饿,才给了常公公,让他夜间给我做上。倒是你们眼尖,平日里做活儿的时候也没见你们这样争过。”晴雯笑了笑,“罢了,你们实在想要,我的就给你们分了吧。”
“好姐姐,我们不过就是说说罢了,哪能真用了姐姐的东西。况且这是娘娘赏下来的,我们怎么好用。”大家哪里敢真的用了她的,忙笑着推了起来。
“你们呀,现在不要待会儿可就没了。”
“真的不用,晴雯姐姐快用吧,娘娘可是一时都离不得姐姐的。”
晴雯匆匆用了吃食,又赶忙回了工作岗位上。
早晨,德宛一起身,晴雯就近前来伺候了。
“如何?”趁着旁人还没进来,德宛悄声问了一句。
晴雯冲着她点了点头。
“好了。”德宛拍拍她的手。这时,其他伺候的人已经上前来了。德宛也就停下了和晴雯的交流。
然而,这天中午,德宛正在和几个宫女闲话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没有人知道是怎么发生的,当有人发现的时候,徐常在已经成了水下冤魂。
她身边的三个宫女,有一个叫茉莉的失踪了,另外两个,被康熙直接下命杖毙了。
可一直到事情完结,无论是太后还是康熙,都没有说过一句要查查徐常在死因的话。仿佛她这样死去很正常。
德宛的心又往下沉了沉,一片冰凉。
“晴雯,以后对着喜雨还和以前一样,就像从没发现过。你们还是好姐妹。”德宛拍了拍晴雯的手。
那人既然已经把喜雨这条线,放在了明面上,她也只能接着了。那暗地里的钉子呢,有几个?会是谁?不过,如果那人不愿意的话,也许她永远都不会发现那个暗地里的钉子了吧。
可是,那人为什么会让喜雨化暗为明呢?仅仅为了警告自己别管闲事?这不可能。为了让自己乱了阵脚?也不应该。那是为了什么呢?算了,那个人的想法,只怕自己永远也想不透吧。不过,不管怎么样,只要自己老老实实的,就什么也不怕了,到时候喜雨还能做一个护身符呢。
这件事情很快就过去了。晴雯、喜雨以及其他的人都很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过德宛自此倒是凡事不避喜雨,对喜雨来说,永和宫几乎透明化了。
只是德宛比往常更沉默了。虽然不喜欢徐常在总来给自己请安添堵,可也没想过要她彻底消失呀。
在宫中死个把人算得了什么呢?尤其,对那个人来说。
只是,徐常在的死,对那人有什么好处?
或者说,佟妃的死,关系着怎么样的秘密?使他容不得别人去碰触?
罢了,要那么多好奇心做什么?她又不想做第二个徐常在,她还有那么多孩子要照顾呢。敲敲脑袋,算了,忘个一干二净好了。更何况她还有其他需要操心的事情呢。
三十四年一月底,六阿哥的格格钱氏生次子弘旸,三十四年五月,侧福晋富察氏有孕。三十四年四月,四阿哥的格格李氏生次女多西珲(比历史提前了三个月)。
弘旸和多西珲刚出生的时候,身体都很好,看着让人很放心。于是,德宛心情便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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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呀,两年得了两个儿子,怎么看着倒不怎么开怀的样子?”德宛靠在榻边,上头睡着两个小家伙,弘憭睡得沉沉的,嘴角微微翘起,很是喜气,弘旸才三个月大,看着白白胖胖很像他母亲。
“没什么。”六阿哥虽然这样说,可眼角眉梢却分明写着“我很生气,大家快来安慰我”。
“到底怎么了?还是谁欺负你了?”德宛可不信有谁能欺负了这个小霸王去,他不去欺负别人就很给大家面子了。
“哼,倒是没有人欺负了我去,可欺负了我哥哥,不跟欺负我是一样的吗?”
“什么?”德宛眉毛一挑,瞪向四阿哥,“老四,怎么回事,倒有人欺负到你头上了?”
“哪有的事,他说的是五弟。”
“才不是,四哥和五哥都被人欺负了。就是那个李尔佳家的叫艾欣的那个,额娘还记得不?”
“怎么不记得,当年还到过咱们宫里一趟不是?似乎和老五很是亲近。”德宛心里一沉,该不会是她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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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当年我就看她不上,要不是五哥偏偏喜爱她,我才懒得理会她。结果呢,最近倒是装模作样起来,对五哥爱搭不理,还老说她对五哥没那个心思。我呸!她既没那心思,当初何苦勾引我五哥来?现在又掉转头整天想着勾引四哥,害四哥天天躲来藏去的。还有八弟也被她缠上了,不过八弟性子温和,倒是老让她得寸进尺了。就因为这个,五哥最近也跟四哥疏远了好多,都是她害的!真是不要脸!”上一次选秀时艾欣本就该参选的,可正逢着她祖父过世守孝,便往后推了。为了她,五阿哥好容易才说服了皇太后暂时不给他指婚,只等着她出了孝做自己嫡福晋。谁想到,那会儿没见她说什么,所有人都以为必成的时候,那个艾欣居然弄了这么一出,给大家一个措手不及,还害了天家兄弟不和,这可是大忌。
德宛心头一跳,这可是清穿女的必备戏码,总是要弄得兄弟几个之间有了嫌隙,便问道:“老四,你可有去找过老五,我看还是跟他解释一下吧,免得他误会了跟你生分了。”
“额娘,这事儿儿子想大概五弟一时转不过弯儿来,早晚他会想清楚的。”四阿哥叹口气,不是他不想找老五,而是这个弟弟现在躲他躲得紧,就是见着了也根本不愿意跟他接近,害他想解释都不行。
六阿哥在一旁打趣起来,“谁叫你随了额娘,咱们兄弟里谁还能比你更好看?”
“胡说八道!男儿家谁会只想着一张脸,再说,要论相貌,八弟和九弟也极出色的。”四阿哥有了些不自在。
八阿哥相貌确实漂亮,看见他就很难不想起《红楼梦》里的一句话:面如美玉,目似明星,真好秀丽人物。而九阿哥呢,现在的身条儿也从肉丸子向香肠过渡,相貌又尽随了宜妃,容貌秀美,身段俊俏,举止风流,所过之处,常惹得小宫女们面红耳赤,媚眼乱飞。然而此二人一柔一媚,与四阿哥的清隽,倒是皇子中相貌最出色的。不过德宛看来,还是四阿哥最是顺眼,其他两个生成那样,倒是有了两三分女态,失了男儿家的刚气。
“这般水性扬花,老五当初怎么就看上她了?老四,你还是趁早跟老五谈一谈,你们兄弟虽是打小的情分,可人心毕竟隔肚皮,谁也不知道对方怎么想的,还真保不住五阿哥就因此心里存上一段心事,害了你们兄弟感情。”想起前世所见的,多少兄弟因为女人反目成仇,她就心里直打颤。
“至于吗?不就一个女人吗?我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那个婉宁值得五哥为这么件衣服就断了手足?过不了多久五哥就会忘了她的。”六阿哥对此真是嗤之以鼻。
“呸!”德宛怒道,“就算女人是衣服,兄弟是手足,但你看看去,缺胳膊断腿儿的常见,当真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你见过吗?再说,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你眼里的鱼眼珠子保不住在别人眼里就是珍珠了呢。”这个歧视女性的混帐小子,要不是看你现在还算有点儿孝心,老娘真恨不能把你回炉重过一遍。
六阿哥也明白了,自己额娘也是女人,自己这么一说,能得了好脸色才有鬼,当即点头哈腰端茶倒水摆出一副十足的奴才相才把德宛哄得又露了笑脸。
对这些儿子,德宛除了常开些小玩笑,倒也是常常生气的。不管是真气,还是假气,总要让他们知道,自己额娘也是需要哄的女人。
为此,德宛也时常暗自唏嘘的。上辈子,就因为这一身的病,夫妻感情冷淡多年,也没机会做那种被哄的小女人。而这辈子,做了皇帝的女人,只有自己小心翼翼伺候的份,想被哄一哄?做梦梦到的概率都比现实中的大一些。没奈何,居然沦落到从儿子这里来找平衡了,德宛都觉得自己真的成了茶几了。
其实,康熙对他的后妃还是很好的,可德宛对这个还真是又爱又恨。作为女人,自然希望自己是丈夫心中的唯一,是他的最爱,可现在置身于这样一个封建后宫之中,德宛又乌龟地希望自己能泯然众人,不要引起公愤。结果这种矛盾心理在康熙十数年如一日的“对她很好,但对别人也很好”的表现的刺激下,使得她那副冷淡的面具越来越不稳了。
德宛想起从前自己看那些清穿文的时候,那些女主们在拥有了一个“真爱”之后,对剩下的那些不是“真爱”的“怜惜”、“敬仰”、“心疼”们总会有一种情绪,这种情绪总是在“忘了我吧,这样你才会过得更好”和“那样的感情怎么能真的忘记了呢?”之间来回拔河,结果却使得“真爱”和“非真爱”们都痛苦不堪。对此,自己还是嗤之以鼻的。但是,现在自己也走进这样一个死胡同了吗?虽然没有什么“真爱”,也只有这么一个歪脖树充当一下“非真爱”,但她对这种纯属找虐加虐人的感情还是非常愿意退避三舍的。
于是,几位阿哥格格们又发现,他们的额娘似乎又“中邪”了。
然后,他们发现,和额娘一起“中邪”的还有他